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他只要银子,其他事并不在意。
而这也正合了小六的心意,初入朝堂,以盐课为起点再好不过。
花芷同样如此认为,看着每出去一趟便要长大许多回来的小六道:“我们都知晓皇上想要银子来做什么事,便是因此此事也万万拖不得,百姓皆吃不起盐,可人不吃盐会生病,说到底伤的还是大庆的根本。”
“师傅放心,我不敢不上心。”
花芷对这个称呼还不太适应,她更喜欢听小六叫自己花姐姐,如今可都差着辈了。
“师傅您遇刺……”
“此事你不要管。”花芷打断他的话,“由着三皇子和四皇子去掐,你若冒然加入进去反倒是帮他们破了局,我的目的也不是要和他们正面对上,借这个机会砍掉他们几条臂膀才是正经。”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小六心里有点难受,不管他多努力的长大,多努力的去承担,却仍是需要师傅殚jīng竭虑的替他谋划,有时候他真是恨不得一夜就长大个五六七八岁,这样就可以不用师傅替他扛起这一切了。
“孙将军上了数道折子,为的就是那肉脯和脆面之事,皇上驳回了,让孙将军自行想办法,并且将粮晌都往后延发了。”花芷摩挲着汤婆子,“我如今手里攒了不少银子,反正现在也不能往大了去铺自家的买卖,倒不如拿来做些事,替你拉一拉将士的好感度。”
“父皇他怎么如此……”小六险险将不敬的话咽下,守隘关那般重要,父皇忘了太祖遗训了吗?
花芷低头轻笑,“皇上是在搓磨我,他让孙将军自行想办法,这个办法就是我,孙将军是你的外祖,而我是你的先生,我若明知此事而不帮,他便可离间我和你的关系,我若出手相帮,只此一事就能把花家这年余攒下的家底耗光。”
“师傅,我不会听他的。”
“我还是得帮。”花芷叹了口气,“七宿司一直在查证,现在也几乎能确认金阳就是朝丽族潜藏之地,晏惜已在金阳布局,一旦金阳局破就等于是断了朝丽族的财路,他们潜心准备这么多年,bào露之时可能就是战起之时,朝阳族早已不是我们所知的那个只知使蛮力的族群,他们很可能有了智者,而大庆兵力却早已比不得当初,一进一退,谁也不知这次是我们将他们再打回老家,还是他们夺回他们曾经的辉煌,和这事比起来,钱财真是身外之物了。”
小六不敢想既有蛮力又有智慧的朝丽族厉害到了怎样的程度,他只能想眼下,“我能做什么?”
“这就是你要做的事,脆面和肉脯都不难做,我把人借你,皇上不是赐了你府邸吗?你去大量的做,银子我给你,至于做好了要怎么分,要给谁,这就是需要你自己去考虑的事,还有,朝中的事要多上心,少说多听,将盐课守好了,不要让人伸手进来。”
“是,师傅。”
花芷捏了捏眉心,“七宿司太能干了,正因为他们太能干,朝堂那些臣子才会这般理直气壮的无能,即便知晓朝丽族卷土重来也因为有七宿司顶在前边而没半点危机感,这些问题你都得看在眼里,平日里多想想解决之道,说不得,这便是你以后需要面对的问题。”
“父皇和朝臣都太依赖七宿司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去书房吧,陈情在那里等你,他会将京中最近发生的事和如今的局势都告知于你。”
小六点点头,“您好好将养身体。”
“放心,无碍的。”
花芷从来就不是打不还手的人,第一个弃子抛出去后,她又不急不缓的把抓到的第二个抛了出来。
魏家书房内,魏辰泽急得团团转,“爹,您快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藏不住了。”
魏京脸sè黑沉,“派出去的人回来没有?”
“不曾。”
“再派人去。”
“爹……”
“再派人去!”魏京厉喝,“想将我魏家当弃子,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魏辰泽大惊,“他们想过何拆桥?”
魏京闭上眼不再看他,都到了这个地步还看不出对方的心思,没有半点长进。
“老爷,有您的信。”
魏辰泽快步过去拉开门从管家手里拿了信低头看了看,信封上并无落款,“谁送来的?”
“门房说那人并不曾见过,只是看对方不是寻常人便将信送到了老奴手里。”
魏辰泽不再废话,将信递给父亲。
魏京看着信眼皮直跳,片刻后他才拆了信,而信上总共也只得寥寥几个字:识时务者为俊杰。
魏辰泽看父亲神情不对,凑过去一看顿时脸sè大变,“是,是他的意思?那咱们魏家呢?他就不管了?爹,我们不是在替他办事吗?他还应承我们会想办法让您重回吏部……”
魏京颓然坐倒,儿子的话如耳边风吹过,一个字都入不到心里,这天下姓顾,他要真敢将四皇子供出来,不用四皇子出手,皇上就会教他何谓俊杰。
花芷顾晏惜 第533章 惊不惊喜
到金阳时正值晌午时分。
如今已是二月下旬,阳光渐渐有了温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可这样的好天这样的时辰,金阳街上行人却并不多。
“说金阳是小京城,现在看着可不太像。”车窗帘子打起,芍药嚼着牛肉干边嘟囔,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她如今已经不用戴着帷帽了,脸上的疤痕也变得更浅,晃眼看着已经不大明显。
“以前大概是像的,只是现在不像了而已,金阳一个不好……便要毁了。”
芍药神情淡淡的看着外边,“破而后立,未必不是好事。”
可这个破,却要如何破,总不能是让所有人都输个jīng光,一个人一旦激起了赌性,便是救命的钱也会先拿去赌了,妻儿卖了先去赌了,便是家破人亡他们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不后悔吗?清醒的时候岂会不后悔,只是当赌瘾上来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又如何还会记得那一刻的后悔。
穷不可怕,苦也挨得住,jīng神上的摧毁才是真的毁了。
“不是吧。”芍药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晏哥连这个都要管?要六部何用?要金阳偌大个府衙有何用?”
“放弃比建设容易太多了,该管的人未必会管,就如现在的七宿司,真要说起来多少事都不是他们的,可最后也成了他们的。”
花芷托腮看着外边走过的人,jīng神萎靡,哈欠连天,要不是确定大庆没有福寿膏的出现,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做出了这玩意儿,“可是金阳有这么多人啊,不过是做了有心人的棋子,他们多无辜。”
芍药靠到花芷身上,“所以还是没心没肺点好,只是晏哥大概很难改变了,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决定要帮皇上守江山,替他分忧了,你说他傻不傻。”
“他只是太缺爱了,遇上对他好的他就掏心掏肺。”
“缺爱?”芍药笑得直打滚,“对,对,缺爱,花花你形容得太对了。”
可不就是缺爱吗?花芷揉揉芍药的头,若是从来没有拥有过就算了,反正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可他曾经拥有那么多,一夕之间全部失去了,皇帝的那点关心就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他只有死死抓住那道光才能从那深渊里爬出来,所以他才那么感恩,才把自己打造成铜筋铁骨,扛下那些原本不属于他一个人的责任。
只是人总是会变的,哪怕一开始是真心也会因外因而改变。
马车转入一条巷道,瞧着不像高门大院的深巷,倒是和京城的城南有点像。
转过两条巷子,马车停了片刻,很快角门打开,马车直接驶了进去,再次停下后还不等花芷有所动作,帘子刷的被人拉开。
花芷歪了歪头,脸上满是做坏事吓到人后的得意。
顾晏惜闭了闭眼,手紧握成拳又松开,直接将人抱了下来,其间一个眼神都没给芍药。
满心都在等着兄长看到自己脸后反应的芍药瞪圆了眼,可一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又实在兴不起作乱的心思,悻悻的摸摸脸,芍药决定暂时原谅他瞎了眼的兄长,不对,见sè忘妹的兄长!
顾晏惜直接将人抱进了屋,不是堂屋,不是偏厅,是他的房间。
什么礼节什么顾忌全忘了,他只想好好抱一抱这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来证明不是自己太过想念出现的幻觉。
抱得都有点疼了,花芷却像是感觉不到般用尽力气回抱回去。
就这么依偎着好一会顾晏惜像是才缓了过来,亲了亲阿芷额头,他轻声问,“怎么突然来了?”
“想来就来了。”花芷无辜的眨眨眼,“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
“喜。”顾晏惜抓着她的手捂在xiōng口,“你听听,喜得都要跳出来了。”
“惊也有这个效果。”
“除了你的安全没有可让我惊的。”想着京城发生的事,顾晏惜难得的失态终于恢复了,“我知道你做事素来考虑周全,可下一次再不要以受伤为代价,哪怕是效果差一些也无妨。”
“只有一点点。”花芷掐着小手指比着一点点,“我再活一辈子也不可能自残,自己给自己放血可下不了狠心了,放心,就流了一点点血。”
顾晏惜还想再说,可一想到bī得阿芷如此做的就是他顾家的人,他就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还不如等回了京城将他吊起来打一顿解气,流的血总要比阿芷多才行。
按下这事,顾晏惜又想起了男女大防,拉着人出了屋。
芍药就蹲在外边走廊下,看到两人出来重重的哼了一声,为了qiángtiáo还把头撇到一边,情绪非常到位。
花芷忍笑瞥向晏惜,反正她是不会帮他去哄的。
顾晏惜看着这张和记忆中非常像的脸,本想说一句好看了,可出口的话却成了,“和娘越长越像了。”
是的,和他的母亲,曾经的凌王妃越来越像,明明不是她所生,长相却像她更胜过亲生母亲。
芍药把头转了回来,愣愣的,眼睛眨啊眨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顾晏惜走过去把人拉着站起来,“说你像娘怎么还哭上了,还能像了别人不成。”
芍药别扭的推开他,走到花芷身边抱着她默默流眼泪。
花芷揽着她抬头,“我有些饿了。”
顾晏惜看了芍药一眼,应声离开。
花芷拉着人进了偏厅,和推都推不开的人挤在一张宽椅里坐了,“怎么哭了?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吗?”
“那是大娘。”
花芷一愣,“你记起来了?”
“记得一点点,明明我都有吃药的。”芍药蹭着花花的肩膀撒娇,“我小时候就可喜欢大娘了,笑起来那么好看,仙女一样,她对我比我亲娘对我都好,会给我扎小辩,教我认字,和下人说我就是王府的小姐,不是庶小姐,她从不让我叫她母亲,就像平常人家一样让我唤大娘,她是真将我当亲生女儿疼,我还说过我要当女将军,当了女将军就可以保护她了,可我没做成女将军,她也没了。”
花芷顾晏惜 第534章 兄弟?
花芷看向门口去而复返的人,相见的喜悦明明还充盈在xiōng口,此刻却又那么难受。
“我没有哄骗你,你是长得像娘。”顾晏惜走了进来,“你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很多人都说你长得像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本就是娘亲生的,后来你越长越像,娘还打趣说你本是要投胎到她肚子里的结果没赶上,只好先落到姨娘肚子里,就为了来做她女儿,还记得吗?”
芍药赖在花花身上不动,头却轻轻的点了点,她记得的,就因为记得,听到晏哥那么说的时候她才那么难受。
“我只是……只是想大娘了。”
“真巧,我也想。”顾晏惜走过来,手抬起来,在半空中顿了顿后落在芍药头上,“娘临终时有交待,她的首饰一半是你的,一半留给未来媳妇,回头我将东西都取来,你们俩自行去分。”
花芷给了他一个白眼,说得好像自己真有媳妇一样,如今还妾身不明着呢好吗?
“我只留几样做个念想就好了,其他的都给花花。”
“……”这一唱一喝的,花芷轻拍了芍药的头一下,把人推到旁边椅子里坐下,让抱夏打热水来。
等芍药收拾好情绪,眼泪也擦干净了,三人才有时间叙起别情。
“眼下我在与不在没什么差别,索性趁着还有点空闲出来放放风,踩着这个时间点出来皇上也不会不允。”
顾晏惜自是知道她指的什么,也是,在皇上眼里阿芷此次称得上极为识时务。
“不能多呆。”
花芷挑眉,这是赶人?
“你上次来用的花家姓氏,这个姓不多,又是来自京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花家,若只是那时来一次也就罢了,别人只当你是来此游玩,可如果是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来,他们定然会多想。”明明该苦恼,顾晏惜脸上却不合时宜的露出笑意,“我们俩的关系已经传开了,不说天下皆知,有心人定然都知道,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避着点好。”
“你一直不曾露面?”
“我有很多种面目。”
有数张脸了不起哦,花芷不高兴了,她这pì股还没坐热呢,就催她回!
顾晏惜看了芍药一眼,芍药瞪他,还是做了回贴心小棉袄,出去并且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将门带上。
坐到阿芷身边,顾晏惜抓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你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有多高兴,还以为是太想你出现了幻觉,可是现在的金阳就像一锅在火上熬着的油,你平时多打个喷嚏我都要担心,哪里舍得你也在这锅油里熬着。”
花芷斜着眼睛看他,小女儿态尽显,“我又舍得你在这里熬着了?”
“我皮粗肉厚,经得住。”顾晏惜眼角眉稍掩不住笑意,又亲了亲她的手心,道:“我们之前的怀疑是对的,金阳的幕后之人就是朝丽族,这金阳很可能真是他们的据点,我已经查到了他们的一点行踪,只是想要一网打尽却还差了些火候。”
“如今到哪个地步了?和对方合作了吗?”
“我让彭方明和郑行说,他不和摆在台面上的傀儡合作。”
花芷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他们会不会起疑?”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会起疑,彭方明说不会,他在朱家手里吃过亏,有这个机会换成谁都会想要把吃过的亏还回去,但是朱令是官面上的人,他不可能签,那么来的会是谁呢?”
“你想借此bī出对方赌庄真正的老板?”
顾晏惜摇摇头,“真正的老板不就是朝丽族,赌庄做主的是曾家长子曾向霖,我之前查到的朝丽族行踪正是跟着他才查到的,他很谨慎。”
花芷觉得自己是不是坐船太久坐晕了头,不然为何想不到晏惜的打算。
顾晏惜难得看到阿芷苦恼的模样,笑眯眯的看了一会才提醒她,“朝丽族在金阳的目的是什么?”
“搂银子……”花芷立刻明白过来,“你觉得他们会看上彭方明这个财路?”
“确切的说是看上了纸牌和麻将,没有亲眼见过根本想像不出纸牌和麻将能让人多疯狂,赌庄惯来是晚上人多,白天少有人上门,金阳这边要好一点上午基本也是不开门的,可彭方明新开的这三家赌庄从这两样东西出现就没关过门,晚上去得晚了根本进不去。”
花芷隐忧更甚,“事情解决之后……要怎么办?金阳百姓不是才出狼窝又入虎xué吗?”
“牺牲一地护一国,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此事既然和我摊上了因果,今后我也不会撂手便是。”
花芷想,她大概再找不到另一个比晏惜更有担当的男人了,嘴里无情的说着舍一地,回头却又把他们当成责任给扛在了肩上。
那就一起扛了吧,没什么大不了,事在人为,当皇位上换了一个人,当天下太平,当没了内忧外患,怎会解决不了一个金阳的问题。
不过,“多日不见,连饭都没给吃一口,净在这里说这些糟心事,晏惜你说实话,其实你是把我当兄弟来处的吧?”
顾晏惜倾身就是一口,把人嘴chún都吸肿了才放开,用事实说明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我饿……”芍药奄奄一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一下一下的挠门声,把两人之间的涟漪气氛破坏殆尽。
抿了抿鬓角头发,花芷起身,拉着男人的衣领使人低下头来,吧唧一口亲在他嘴角,越过他往门外走去。
顾晏惜眼中笑意更深,他的阿芷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饭后,花芷说出自己的意见,“我倒觉得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我不过一个女人,在男人眼里成不了事的女人,便是有些名声也是买卖上的,我来金阳也有充足的理由。”
对上晏惜的视线,花芷笑得狡黠,“你之前不是把菌菇的买卖做到金阳来了吗?我来巡视自己的买卖不是很名正言顺?”
“阿芷……”
“我不是来玩的,要玩我也不会来金阳。”花芷敛了笑,“朝丽族在暗处窥伺,金阳又是他们谋划多时之地,甚至还有帮手在侧,我怕你吃亏,我在这里虽然帮不上你大忙,遇事总也能有人商量,而且我能陪着你,我想陪着你。”
“可是金阳很危险……”
“我若遇险,你会把我扔下独自逃跑吗?我知道你不会,我也不会。”
顾晏惜想,他一辈子所有的好运大概都用来遇上阿芷了。
花芷顾晏惜 第535章 任性
算不上久别,却也有月余未见,芍药识趣的把空间给了两人。
顾晏惜却一点也没有要把握这个机会的意思,让人在院子背风又阳光好的地方准备出一方小天地,摆上香茗茶点,小枕靠垫,拉着人去晒太阳了。
花芷托着腮,看着阳光下整个人都温柔下来的晏惜,“过来后多数时间呆在这里了?”
“对,我是生面孔,少露面为好。”
“金阳说小也不小,却能在这一点上做到这个地步,啧,要是把心力放到别的事上不知得做出何等成就来。”接过抱夏递来的汤婆子,花芷暖和的都生出幸福感来,终于有种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的感觉了。
看着这样的阿芷顾晏惜眉眼间俱都透出笑意来,阿芷其实并非愿意cào劳的人,从她之前那么多年连无盐女的名声也没能把她bī出门就看得出来,她就喜欢自顾自的在一方天地里生活,天天要愁的也不过是做点什么好吃的新花样,他都可以想像出之前那些年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所以也就更加清楚她有多嫌弃现在这样天天算计,天天忙活。
别人是有三分才恨不得表现出十分,她却是明明有十分却连用出一分都嫌多。
“听陈情说种植菌菇的庄子在城外,在城里开了铺面。”
“恩,城中的铺面多用来承接买卖,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花了点力气去向各家推荐,后来都是各家管事婆子自行去铺子里下定,每天菌菇送进城后再按照他们需要的量一一送上门,店铺的管事则会去庄子上自行拿货。”
“铺子里不零卖?”
“不零卖。”
花芷伸出大拇指,“走高端路线,好算计,想来价钱卖得不低。”
“京城的两倍。”
可真够贵的,不过这东西季节到了山上有捡的,百姓不要钱就能吃着,也会拿到集市上卖,总能吃到就是,只做大户和酒楼买卖量集中了不说,还省事。
顾晏惜给她顺了顺头发,“后边那栋宅子我也买下来了,大门开在另一条巷子,你住到那边去。”
“有何说道?”
“你既要在外行走肯定会被人注意上,便是之前识得的人也可再来往,分两处住也是以防万一,我们同来自京城,你又姓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们的身份。”
花芷揉了揉脸,“是我上次来失策了。”
“你之前又怎会知道还要再来。”顾晏惜笑,“就是可惜我不能陪你一起外出。”
“能像现在这样我就很高兴了,悠闲的就像回到了之前的日子。”花芷伏在小几上做着美梦,“要是每天都能这么过就好了。”
“再等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就能了。”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
顾晏惜想说快了,可到嘴边又说不出来,真要尘埃落定只能是小六上位,而小六上位则代表着皇伯父必是驾崩了,他希望结束这一切,却又希望皇伯父能多活几年,可皇伯父活着一日这些事就结束不了,此事,没有两全策。
看着懒洋洋的阿芷,顾晏惜转开话题,“柏林就让他一直呆在青州?”
“我没有要求,是回来还是留在那边全看他自己的决定,十一岁了,该学着自己做决定,反正也不涉及生死,怎样选择都好。”
“等青州那边交接好后可让他去徐州,那里是陆家的地盘,不用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花芷到底还是担心的,想了想便决定回头就给柏林修书一封。
顾晏惜也伏到小几上抵着她的额头,眼神带笑,“那个喻薇薇不久前成亲了,可要见一见?”
想了想,花芷摇头,“还不知道,看看情况吧。”
“也好。”顾晏惜又问,“今年能不能先别定下去yīn山关的日子?”
“怎么?”
花芷眼睛眨啊眨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呼闪呼闪的挠在顾晏惜心里,让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眼睛,“金阳这边的事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你曾说过四月份动身北上,我怕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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