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骨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陆格臣
我红着脸,一边抓着爷爷的衣摆使劲儿扯,一边说我不要结媳妇,我还小,要读书,结了媳妇怎么读书呢。祖祖义正词严地说,你若没有个媳妇,那个凶恶的红衣姑娘就会把你带走呢,你怕不怕啊。
一听说那个红衣姑娘要把我带走,我顿时就慌了神,心想,昨晚才莫名其妙被她带进了棺材,想起就全身发麻。要是她再来找我,岂不是更恐怖。我嗫嚅道,爷爷,毛祖祖说的是真的吗?
爷爷点了点头。
我祈求道,那我能不能把娶来的媳妇当成姐姐,要是有人问的话,你们就说,她是我的大姐行不行。
爷爷和毛祖祖对望一眼,祖祖忍不住微笑起来,瞧你家这孙子,还要面子呢。
哈哈,行!我们谁都不说,也不会有人问。爷爷好像话里有话,我当时没有意料到他这话的意思。
七月十五,也就是我生日的第二天,依旧是深夜。睡梦之中,爷爷又把我叫醒,硬要叫我起床,说要带我去未来媳妇家上门提亲。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打着哈欠,万分不愿意地爬起床来。在心里嘀咕道,爷爷你昨晚大半夜带我去拜干爹,活生生给整出个石头宝爷来。今晚又带我去提哪门子亲啊,哪家人这么晚还不睡觉的。
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想到他们说的若不赶紧找个媳妇,红衣姑娘就会带我走,我就后怕万分,还是pì颠pì颠地跟着爷爷出门。
可谁知道,爷爷竟然带我去了后山的一片墓地。
阴骨亲 第005章 诡媳妇
我和爷爷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等我们回过神来,发现那只黑猫已飞快跑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
孙儿,赶紧追啊!缓过神的爷爷朝我焦急地大喊一声。
哦!哦!
我慌忙起身,和爷爷一起朝黑猫逃去的方向追赶。追了大约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才发现黑猫咬着玉佩并没有跑太远,只见它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堆前面。
说来也奇怪,那土堆的后面,还有左右两方,紧挨着的全是生长得很茂密的茅草,特别是从后方支出的茅草,差不多快盖住了土堆。但是,在黑猫蹲的位置周围,也就是土堆前面,有一米开外的范围,却是寸草不生。
我们离那黑猫的距离大约在三米左右,可它并不逃跑,兀自坐在那儿,好像完全就不把我和爷爷放在眼里似的。
刚开始它背对着我们,发现我们后,它扭头看了看我,温和地叫了两声,便又迅速转过头去,复又朝那小土堆静坐着,看上去就像是在朝拜什么。而我们家的祖传玉佩,霍然就在黑猫前面的土上。
见那玉佩还在,爷爷和我都松了口气。
当我准备踱步过去拿玉佩时,爷爷忽然一把拉住我,还说让我赶快蹲下。
我有些疑惑不解,压低嗓音焦急地问他,怎么了爷爷!只见爷爷弓着腰,神sè怪异,眼神捉摸不定地说:嘘,嘘……不要说话。
爷爷的话音刚落,我便听见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朝着土堆这边而来。
果然,没过多久,在黑猫身后那片没有杂草的土地边上,我发现草丛动了动,出现了七八只耗子。看见这一切,我不禁满腹怀疑。
耗子和猫还没出生,就注定是天敌。可这些耗子也太胆大包天了吧,那么大一只黑猫蹲在土堆前,它们居然敢大摇大摆从草丛里面钻出来,这不是茅坑地打灯笼,寻死吗。
我以为那些耗子,至少是要被黑猫抓一只才算数的。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我大跌眼镜。它们对黑猫熟视无睹,跑到它的身边和其并排。然后,耗子突然后脚站立,将前脚举起来悬在空中,朝那土堆做着叩拜般的动作。乍看上去,就像人一样,在朝那个小土堆作揖。
而让我万分好奇的是,那只猫就蹲在那静静地望着土堆,对耗子的一举一动,看都不看一眼,这简直就颠覆了我的常识。
耗子拜完后很快就跑开了,而它们跑的方式也极为诡异,是退着跑进入草丛的。耗子跑完后没多久,黑猫也朝我和爷爷喵地叫了一声,一个纵身跳进了旁边的草丛中。不过还好,玉佩依然还在。我全然不知道,那黑猫闹的是哪一出。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低声问。
爷爷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轻声嘀咕了声猫鼠拜山,这怎么可能呢。他似乎完全就没有听我说话,我提高嗓门儿朝他喊道,爷爷,猫都跑了,我们赶快去拿玉佩吧,我的yīn媳妇还没找到呢。
我说着就准备跑过去抓玉佩,爷爷拦住我,面带笑意地说,孙儿呢,不用再找了,你媳妇我们已经找到了。
媳妇找到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爷爷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对,找到了!快,这就去让你未来的媳妇儿瞧瞧,一并感谢她救命之恩。爷爷好像很开心,说话激动得唾沫横飞。
我很是疑惑,爷爷,媳妇儿在哪里?爷爷指了指玉佩前面那个小土堆。
就是这个?我万分惊讶。
当时我的心都凉了,莫不是眼前那没我膝盖高的小土堆,是一座坟堂么。就算是坟堂,也是个无名无姓又无主的坟,要不然七月半都到了,土堆前面怎么会连丝毫香火残留都没有呢,谁知道里面埋的是个什么鬼。
但看爷爷那高兴劲儿,里面埋的应该是个女人才是。哎,转念一想,自己今晚和爷爷跑了那么多地方,也只有这个才愿意做我媳妇儿,我也不应该如此挑剔才对。再说了,所谓的yīn媳妇,那可都是爷爷他老人家一面之词,我可是看不见摸不着她的,也就懒得去纠结了。
爷爷在那个土堆前,将空盘子摆上,饭团儿在李晓梅的坟上已经弄散了,不能再拿来做供品,所以只剩下一只空盘子。
他将那些符纸摆上,恭恭敬敬地点燃香烛,嘴里念念有词、
chā上香烛,烧了一沓纸钱之后,将符纸也一并烧掉。做完这些后,他才将那个小红轿子拿出来摆在土堆前。
他一个劲儿地朝土堆道歉:闺女儿,实在是对不住啊!原本做好的yīn食,被弄坏了,你到我家后,我们会加倍补偿。
闺女儿,感谢你不嫌弃我们家君宁,成就了这桩yīn缘。苍天为证,黄土为媒,我张万全在此立誓,我们老张家愿世代供奉你。来世,我愿当牛做马,万死不辞,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们老张家不富裕,这玉佩却是传家之宝,作为鄙薄聘礼,希望你不介意能收下。
爷爷说的这些话,让我很是感动,只觉得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虽然我还有叔叔伯伯,但爷爷和nǎinǎi是我在世上最亲的,对我最好的人。
我还在心里各种回忆爷爷的好,爷爷忽然间怔住了,像个木头一样定在那里。我举着火把,看见他脸sè有些发青,嘴chún也开始颤抖着。
我很是紧张地问他怎么了,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眼睛平视着小土堆,声音异样地说:闺女儿,你生卒年月是?
问完这个问题,他身体不断发抖,自己回答道:康熙十七年。我在边上完全看懵了,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康熙十七年。
爷爷自问自答完这个问题后,脸上浮现出了米粒大小的汗珠,眼中更是流露着惊骇之sè。
而且,他原本是半蹲着的,在说完康熙十七年这句话之后,居然准备朝土堆下跪。不过,他试着跪了几下,都没有能跪下去。最后,只好惊愕地朝着那小土堆一个劲儿点头。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喜有忧。
君、君、君宁,你傻、傻站着干嘛呢,快来给你媳妇磕几个头啊,人家答应做你媳妇了!他朝我急切地喊道。
见爷爷好像又恢复正常了,我就走到他边上,正准备双膝一屈朝小土堆跪下,却怎么也跪不下去。双腿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固定了一样,我心想真是见鬼了,这腿脚怎么就不听使唤呢。
爷爷一看我跪不下去,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见他朝我的前方意味深远地笑了笑,复又点了点头说,君宁,既然你媳妇不要你磕头,你就不磕了吧。
我心中觉得有些恐惧,难道我前面站着不干净的东西吗。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爷、爷爷爷,是不是我的前面有人?
爷爷说,孙儿话不要多。
他说完这话,就蹲下身,在小红轿子上画了画手诀。接着他对我说,来!君宁,对着大红花轿吹口气。
我根本不知道爷爷这些做法到底是为了啥,只照着他的话,机械地做事儿。在对着那大红花轿吹了口气后,我忽然感觉脸边有一丝清凉划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一刻我真的感觉那丝清凉是真实存在的,在我脸上大约持续了两秒钟。
爷爷拔了一根我的头发,又在那小土堆上拔了一根草,用细小的红绳将头发和草绑在一起。之后,他再将它们装进一个拇指大小的黄布袋中。
就在他准备将小小的布袋子放在衣兜里时,一阵腥冷的风忽然自我们身后吹来。我差点就被吹倒,爷爷脸sè一变,大叫一声:不好!没想到它这么快就来了!
阴骨亲 第006章 阴声起
爷爷话音未落,就赶紧上前将我护到他的身后。那冷风猛地吹,让我有种置身冰天雪地的感觉。
夏夜里,山村容易起风,但是这么寒冷的风却是不寻常的。加上爷爷的话,让我觉得气氛更加诡异。
我瞠目结舌道,爷爷,你口中的它,是,是指昨天晚上来我们家院子的那位红衣女子吗?
爷爷嗯声,点了点头。
我不由得心头一怔,一阵恐惧油然而生。心想,今儿白天的时候,毛祖祖不是说她会过几天才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呢。
伴随着呼呼风声,一个黑影忽然自远处黑暗中走来,停到离我们两米左右的地方。借着爷爷手里的油布火把,那张我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忘却的恐怖面孔,忽明忽暗。
确实是昨晚那个穿红sè旗袍的女子,此刻她就站在我们前面的草地里。看见这一切,我使劲儿朝自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我从爷爷腋边探头探脑地看,既害怕又好奇地问道,爷爷,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好像粘着我们一样。
爷爷严肃地说,乖孙儿,你什么都不要问了!赶快闭上你的眼睛,不管怎样,你也不能睁眼。
我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一定要我闭上眼睛,但是我知道,爷爷要我这么做,他自有用意。
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瞥见那红衣女子诡谲地笑了笑,吓得慌忙紧闭双眼。
老头子,你为何三番五次的要破坏我们家小姐的好事儿?我听见那女子恶狠狠地说。
爷爷正义秉然,声sè俱厉地说,哼!你们家小姐的好事,就是他人的祸事。我张万全以前对她的所作所为是在替天行道,无愧于心,更不存破不破坏之理。
那红衣女子好像被爷爷的话给惹恼了,厉声道:老不死的东西,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今天就是你们爷孙俩的死期。
看样子,我爷爷好像和她有过节。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女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小晴,既然昨晚那小家伙不愿意和我洞房,那就不要让他们死得太痛快了。
嗯!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招待他们。原来,那个红衣女子叫小晴。如此看来,刚才喊她名字的,无疑是昨晚要做我媳妇儿的那个破脸女了。
我暗自心想,这可如何是好,当时的我,虽然不知道她们主仆二人是不是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内心笃定她们不是人。
爷爷哼声道,想害我孙子,也得问问我张万全同不同意。他话虽这么说,但我感觉他的身子好像有些颤抖。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那个叫小晴的女人说。
她话音刚落,挡在我面前的爷爷迅速开始念念有词起来,他的语速很快,我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些什么,但我知道他念叨的是道士先生那一套词语。
你以为现在这玩意儿还奈何得了我们!别痴心妄想了,哈哈……
说这话的是小晴的主人。
只听得她的声音像自九幽地府传来一般,尖声刺耳,却又幽怨异常,在苏家院子周围回荡。
她才说完那话,我忽然感觉到身前一空,接着就听见草丛里传来唰唰的声音。应该是我爷爷被她们给弄过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爷爷,爷爷你怎么了?我差不多带着哭腔喊道。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爷爷却在前面不远处,用凄惨的声音说,孙儿啊,记住爷爷的话,一定不要睁开眼睛。
啊……啊……
爷爷惨叫了几声。
噗……噗……
随后这噗噗声听上去,像极了电视里面的那些武林高手,深受重伤时从口中喷出血来的声音。
难不成爷爷受伤了?我担心爷爷的安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我抛开恐惧,紧紧闭着双眼,哭着哀求道:请你们放过我爷爷吧,随便你们把我怎么样都行,可不要伤害我爷爷啊。
那个叫小晴的冷冷回道,小家伙,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哼!
我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就豁出去了,睁开眼睛就准备冲上去和她们搏斗。可是,我睁眼一看,却发现爷爷自己掐着自己,在草地上翻滚着,还不时用手挖自己的眼睛。
看见这一切,我也是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我焦急万分,却又无从下手时,不知道从哪里又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狠。
那声音听上去,婉转动听,却又摄人心魂,直至心底。
在草地上不断自残的爷爷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住了动作,飞快地爬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好像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只好朝天怒吼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的事儿?
我这时才发现,爷爷张嘴说话,传出的却是小晴和她主人混杂的声音。
那个不知从那儿传来的女孩声音复又响起:尔等鼠辈,真乃无知,不自量力!
我好像听见那声音是从身后的小土堆传来的,差点吓得我瘫软在地。这深更半夜,荒山坟地里,看见爷爷撞邪就已经够吓人了,却又生出个奇怪的女孩声音来,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爷爷又张嘴说话了,还是小晴主仆的混杂声音:你、你到底是谁?
凭尔等,配知我姓氏?哼!滚!
那声音听上去有些愠怒,此刻我听清楚了,确定声音是自我身后的小土堆传来。
她的话音方落,爷爷便像软泥似的,身子一软坐在了草地上。我赶紧换了一支新的火把,跑上去,扶着他老人家。
我满是担忧地问他怎么了,现在可有好些。
爷爷摆了摆手,喘着气,很吃力地说,刚才一不留神,被那两个邪祟上身了。
他说完这话,顿时眼神一亮,疑惑地问我,他怎么能苏醒过来了呢。
我指了指身后的土堆告诉他,刚才那边好像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见那声音,他就苏醒了。
听了我的话,爷爷赶紧让我扶他去土堆边。
他对着小土堆鞠躬,然后说,闺女儿,感谢你救了我们爷俩的命。我们家君宁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儿,是他八辈子修得的福运。
我在边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尽管红衣女子和她那不知道叫啥的主人,已经被吓跑了,但是我隐隐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她们居然没有丝毫反水,就被吓得连脾气都没有了么。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是我嘴上去说,爷爷,我能看看我媳妇儿长什么样子吗?我问这个问题,现在想想觉着有些呆头呆脑,但那个时候,我却是充满好奇和期待。
见我如此问,爷爷啪地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小龟儿,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想看美sè了!人家岂是你想看就能看得着的。
原本我还想,既然能听见她说话,就应该可以看见她人才对啊。我有些失望地说,不看就不看呗,反正她都是我媳妇儿了不是。
当天晚上,我们将火把灭掉,在小土堆前守夜。爷爷说,这是在侯亲,就好比娶真人媳妇,要去娘家接亲一样,总得等媳妇梳妆打扮好,在吉时迎娶回家。
虽然我娶的是yīn媳妇,没有迎娶活人的那般礼数,但必须要等个吉时才能将她迎回家中,不然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的吉时就是jī叫第一场。爷爷说jī叫第一场,是yīn人行路最好的时间,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大多熟睡,不容易撞生,yīn人行路最忌活人。所以,jī叫头场自然也是我迎娶yīn人媳妇的吉时。
等到jī叫第一场的时候,我都差点睡着了。爷爷点燃火把,对摇摇欲睡的我说,君宁,接你媳妇回家咯!说着他脸sè肃然,嘴里又念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话。
之后,他将土堆前的小红轿子拿起,放进他那黄颜sè的大袋子里面。
等我们回到家,天sè已渐开明,隐隐约约能够看得见山体的lún廓。刚进屋,我就随口问了句爷爷,说那个红衣女子还会来找我吗?
爷爷若有所思,叹了口气说,现在你已经有了yīn媳妇,我想她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回家还没来及休息,爷爷和nǎinǎi就去香堂屋,在香炉里chā上点好的红烛和香,又将那小红轿子合着纸钱烧掉了。我一看他们烧轿子,不由得急了,惊叫道:爷爷nǎinǎi,你把轿子烧了,那我媳妇怎么办呢!
爷爷笑道,把那块祖传的绿玉佩递给我说,它是你了的,日日夜夜都带在身上,你媳妇就住在玉佩里面呢!
捧着玉佩,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到底是害怕呢还是欣喜,我想更多的应该还是怀疑吧,这小小玉佩里面真的住着我媳妇儿?以后小伙伴们要是知道我娶了个yīn媳妇,真心不晓得如何解释。不过我的期待远超担忧,那就是有朝一日能看见自己的yīn媳妇就好了。
天亮不久,在我家门口出现了一只黑猫,我一眼认出昨夜就是它叼走了我的玉佩。爷爷看见黑猫,笑眯眯地说,君宁,它可是你的媒人,不要亏待它了。
那黑猫好像听得懂人话,几个纵身,来到我身旁,在我双腿之间窜来窜去,敢情和我就是熟人。虽然我不迷信,但是这一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本以为爷爷让我结了yīn亲,一切就没问题了。但是没过几天,就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儿,这事儿至今让我觉得后怕。
阴骨亲 第007章 日晕现
在我和那个奇怪的小土堆结了yīn亲之后第三天,我和爷爷nǎinǎi很早起床,吃完早点就去地里劳作。那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正是为地里的庄稼除草的好时机。空气中,泛着青草被太阳烘烤而散发出的特别气味。
我在苞米地里铲了一会儿草,抬头一看忽然发现太阳周围被一个泛白的光圈所包围,那场景我当时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惊呼奇怪。后来才知道,那是日晕。
按照我们当地上了年纪老人们的话说,在峰yīn村出现这样的现象,是很不常见的,势必会有不详之事发生。当然,这批上了年纪的老人当中,显然包括我爷爷。
当时还在苞米地里,我爷爷就说,太阳是至阳之物,而月亮是纯yīn之体。太阳的阳气,可能是世间最为热烈的东西,一切yīn物在太阳的万丈光辉之下,无不遁形。
我笑哈哈地说,对啊爷爷!我现在就想遁形,你可以让我回到屋头遁形不,我也想躲避太阳啊,热死你家孙儿了!
爷爷说,快点铲草,这个时候铲掉的草,基本不会再在土里发芽生根。我心想,不就是大太阳晒死它嘛,哪有这么神奇。
我轻声嘀咕了爷爷不讲人情,我可是既然爷爷这么说,再热我也得顶着烈日干活了。其实,说来也奇怪,平日我最怕太阳了,稍微有点太阳,我就会觉得头晕脑胀,全身热得受不了。
可是,今天出了那有些发白的阳光让我觉得刺眼外,全身其实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反而觉得很凉爽。
爷爷让我快点铲草,他却和nǎinǎi在那里伫着锄头,看看自带光环的太阳,摆着龙门阵。
我实在是铲不动了,就跑在他们边上的一块石板上去坐着听他们摆龙门阵。爷爷也不管我,兀自说,这么大的太阳都被包住,阳衰yīn盛啊,这峰yīn村不知道会不会又出什么不详之事哦。
nǎinǎi用安慰的口气说,万全,你尽是瞎cào心,能有什么事儿啊,就算有事儿也是别人家的事儿。见爷爷准备还话,nǎinǎi加上一句,就算真有什么不详之事,你又不能卜算子,能算得出来?
爷爷欲言又止,被nǎinǎi这么一说,似乎到嘴边的话,都被他给吞了回去,他弯腰将头探进苞米林子里面,继续去铲草。
nǎinǎi想了想说,不过,话说回来啊,我们可是得多个心,咱们家乖孙儿今年本命年,容易撞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别再出什么岔子。说这话的时候,nǎinǎi看了看我,我看见她的眼中充满关切。
我呸!咱们家乖孙儿,洪福齐天,怎么会出岔子!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爷爷听了nǎinǎi的话,似乎有些愠怒。
万全,秀珍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啊!你可要多家小心才是。讲这话的人是毛祖祖,不知道他是何时到的,在他说话那时,已然坐在了我家苞米地的土坎上面,俯视着我们。
前次去找他老人家帮忙后,在回来的路上爷爷曾告诉我,毛祖祖几乎是不来峰yīn村的,不知道今天有什么雅兴,让他那把老身子骨移动到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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