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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北伐之机,近在眼前?”

    “是啊,等有了可征之敌,陛下应该多少也能消停点吧……”

    气氛又冷了下来。

    扶苏从李恪手里接过木勺,有一勺没一勺舀着茶汤:“恪,你说让父皇再不去求仙问丹,我们是做对了,或是做错了?”

    “这还用说么?”李恪神色坦然,满脸正肃,“陛下明察秋毫,其实心里本就知道,求仙者是逆天妄信。便是没有我们,他早晚亦能摆脱卢生的控制。”

    “那我们不是多此一举?”

    “代价!”李恪朗声说道,“陛下沉迷毒丹不过数月,便已经伤了秦律的根基,等他幡然悔悟,你准备付出多大代价?大秦又能承受多大代价?”

    扶苏颓丧摇头。

    李恪站起身,安慰似拍了拍扶苏的肩:“相比于劝陛下戒丹,你从孙叔通开始做的那许多事才是真的多此一举,所以,戒丹一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再想了。”

    “噫!”

    扶苏一把掌拍掉李恪的手,恨声说道:“你连长子满月的试儿宴都能缺席,哪来的余地埋汰我?”

    李恪呸了一声:“肇儿满月那日,狼山冲压机坊正好落成,你说是看一个才会爬的小子瞎抓瞎比划重要,还是观测冲压机坊重要?”

    “一般人,肯定会觉得前者更重……”

    “那是愚信!”

    “且不管愚信不信,这许多日了,你就真不在意你子抓了什么?”

    “简、钱、穂、钜子,对应四民,印、木剑对应文武,你觉得这种试儿何可采信?婴儿天性,当然是什么亮他抓什么。”

    扶苏尴尬地挠了挠鼻翼:“你错了……”

    “那便是什么色鲜抓什么。”

    “也错了……”

    李恪难得起了些好奇,歪着脑袋问:“那他能抓什么?”

    “我……”扶苏指着自己,一脸害羞,“你儿抓着我,尿了一大泡……”




第六零零章 草原初冬
    捷报!

    岁首前夜,韩信的捷报传至磴口,让正在逗儿子的李恪愣了不知道几晌。

    他呆呆看着信使,不确定地又问一遍:“捷报?”

    “是!韩军侯妙计连施,一举攻灭贺兰、乌审、达拉特三原联军,斩首四千,逃逸八百,今日之库不齐,已无能战之士!”

    “他把迭古灭了?”李恪歪着脑袋,觉得自己有些晕车。

    前些日子时常有被荡灭与归附受编的部落,基本全是叛逆一边,李恪和扶苏谈笑,还说韩信打算把叛逆逼入绝境,让他们狠狠咬上迭古一口,然后趁迭古战力大损,釜底抽薪,抵定胜局。

    谁知道一转眼,韩信居然把迭古灭了。

    李恪没去问那些叛逆们的现状,当知道韩信对迭古下手的那一刻起,李恪就知道自己对韩信的误判在哪。

    很显然,韩信并没有把他们往死路上逼,而是直接把他们逼死了。

    降或是死,这个问题对游牧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

    李恪苦笑一声,突然注意到信使颈上的方巾,居然不是亲卫。

    “你是哪位校尉麾下?”

    “尊上贺兰江尉!”

    “江隅……也就是说,这次的俘虏和归附部族是贺兰部押送?”

    “将军明见!”

    “韩军侯也一道回来了么?”

    信使踌躇片刻,摇了摇头:“韩军侯言,冬日近矣,机不可失,唯战而后报,待全胜之后,再见将军。”

    李恪恍然:“原来他去冬原斩草除根去了……”

    挥退了信使,李恪抱着儿子,在大帐里闷了一会,突然对吕雉说:“雉儿,肇儿的第一个岁首,看来我是没法陪你们守岁了。”

    吕雉轻笑着抱过小家伙,说:“君郎负天下重任,本当如此。”

    “军神……”李恪苦恼地挠了挠头,满脸都是不想加班的嫌弃,“来人!通禀监军,请他推了今日的应酬,我有急事……要与他商议。”

    “嗨!”

    ……

    三日之后,时,始皇帝三十六年十月初二,小雪。

    碎晶似的小雪花飞散在天地之间,不算密集,正好今日的风也不大。

    往年里,这样的天气往往寓意冬迁开始,辛劳的游牧们将会在草原积雪前迁入冬原,借着那里不冻的水源和将养了一岁的牧草来熬过漫长的冬日。

    今年的情况同,亦不同。

    赫迟部灭亡了,杭锦冬原最肥美的草场成了河间郡的官原。但河间郡有稳定的营商渠道,牛羊驽马皆往白羽、临治二亭,价格较市面低了两成,供不应求。

    所以河间郡保有的官畜远不比赫迟部那般如山如海,连带归附编籍的牧民们也喜欢上这种将多余的牛羊替换成更易保存的粮食的做法。

    李恪在杭锦亭开通了官、民两种贸易模式,以官市易粮,民市易钱。还鼓励专门的掮客奔走草原各部,用收集来的牛羊完成集商所的商单,从中赚取倒手的利润。

    牧畜少了,牧民也少了。

    河间郡的治牧之法尚未明令,现如今接受郡治辖管,并完成了编民入籍手续的也仅有杭锦一原。

    从统计来看,一年战乱,杭锦原的人口锐减五成。

    这里头最大的损耗来自于被瓜分干净的赫迟部,其次是陆陆续续被剿灭的中小部落们,他们大多正以战俘的身份在李恪营中服劳役,第三部分则是各部内迁的贵人和头目,虽说夏奴被解放留了下来,但人数依旧不少。

    而对于剩下的牧民,陆衍厉行分户制,又以十二户为一连,行连坐,以五连为一伍,设伍佬。

    伍佬全由新获自由,或是受伤退伍的夏民担任,他们是最低层的牧民少吏。

    二伍共集是为佰。佰是河间郡最基本的游牧单位,百二十户共同占据一片草场,主管之人称佰人,主管法制、徭役、操训等事,却不干涉两伍的牧政。

    佰人也不是郡治下属的牧民吏,而是尉下吏的身份,受郡尉李左车的管辖。

    这套制度是李左车按着李恪的要求琢磨出来的,每连每月出一丁一马参与更役,则一佰稳定有十员更骑,就近往草原上的戍所践更。

    戍所是李恪心目中在草原行使法制的关键节点,具体方案是将规划中的牧区平均分成百份,在每一份中心建立土寨,寨中配备包括法吏、医吏、学吏、税吏、仓吏,各司其职,主持人则是由养辖下河间部的百夫。

    以上这些基层吏员,再加上每月践更的更卒和配置的官奴共称为戍所,无论是河间郡还是河间军,未来都将通过这一百个戍所实现对草原游牧人口的统治和行政。

    这是一个长期的规划,暂来说杭锦原的戍所只有几顶简单的帐篷和零星的几个使吏,主做些文书往来,上令传达的粗活,距离真正行使戍所的职能还远。

    正因如此,李恪索性在九月中下就向诸佰发了冬迁令,杭锦原在入冬前夕完成冬迁,牧民牧畜都已集中在狼山下的冬原。

    也就是说,眼下的杭锦原除了磴口大营和杭锦亭的少量人手,就只有江隅和他麾下的大军。

    旗林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李恪与扶苏并立在营墙,极目远眺。

    首先是河间李与贺兰江的两面帅旗,从后是九个大部图腾各异的三角部棋,再然后是长列的,望不到头的束手俘囚,以及骑在马上看管他们的精悍骑卒。

    扶苏看上去微微有些诧异:“恪,朔方部骑多步少的原由我知道,何以隅君的贺兰部也是如此?”

    李恪却没好气地白了扶苏一眼:“江隅请你来说我?”

    扶苏面红而羞:“自从挂了双边鞍,隅君发现骑卒比步卒灵活不少,又兼朔方、河间多有骑卒……”

    “朔方多骑是暂时的,河间部只有规划不说,其主管戍所,马匹也是更卒自备。江隅主责守关,要这许多骑卒作甚?”李恪半点也不客气,“更何况,库不齐不产战马,他缴来的这些,八成要汰为驽马,余下两成交公,统一配给。”

    “恪,隅君怎么说也是我的族兄……”

    李恪无奈地瘪了瘪嘴:“选出战马,予他百匹充实亲卫,不许打乱部曲编制,可好?”

    扶苏大喜过望:“嗨!”



第六零一章 河间郡大建
    入营,献俘,表忠,归附,韩信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知道正值冬日,杭锦的冬原安置不了半个草原的部族,打一开始就只让各族族长携族中贵人,各户当家去磴口大营表达归附之意。

    他们的部族依旧留在草原当中,随着初雪,这会儿可能已经开始如往常般冬迁了。

    李恪也没有在他们身上费太多心思,只简单说了几句鬻爵内迁的原则,连宴也不置,转手就把他们交给了陈平,登记家产,议定去向。

    随后,江隅上来拜见,也不说战马的事,张口就打起了韩信的小报告。

    “将军,您那军师究竟是何处寻来的贤才?”

    “陇西李氏,怎么了?”

    “李氏!”江隅震声一惊,“居然是将军同族?”

    李恪眯着眼,对江隅的表现半点不信。

    江隅可是宗室的年轻人中数得上的精英,里里外外消息来源不知凡几,哪可能探不清韩信的来路。

    可知道归知道,正式渠道上李恪还是要配合的,所以他认真解释:“信求学于陇西,得国尉所重,许以贵女,是国尉的贤婿。至于我,我出身楼烦李氏,祖源在赵郡,算远亲,不算同族。”

    江隅恍然大悟的模样:“贵门所重,难怪如此。”

    李恪挑了挑眉毛,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怎么你了?”

    江隅敷衍地一拱手:“几十日前,将军三道将令委我等以重任,我与敖君、布君便相约去此人帐中会商。将军可知,他与我等说了甚?”

    “甚?”

    江隅清一清嗓子,无缝转换出一张谁都欠他半镒金的臭脸:“尊上的将令你等也听到了,自今日起,由我代尊上主持军务。你等当唯我将令是从,不得质疑,不得怠慢,不得自行其事,妄坏局势。若有人违此三事,便自戕首级,交予尊上去罢!”

    李恪心悦诚服。

    军神仍是那个军神,仍是那个及至死时,依旧人嫌狗不待见的傲气军神……

    这韩信的情商,怕是负数的吧?

    ……

    情商跌破下限的韩信用高破上限的智商为库不齐之事盖上了收官的火漆,李恪书报于咸阳,称河间平靖,请实边万户。

    他将报书封上印信,急送咸阳,转头就召集河间军军侯以上佐将,河间郡丞以上佐官汇于磴口,定议真正的河间军开发规划。

    第二日清晨,三通鼓落,群贤聚齐,李恪让田横与柴武清点人数,除韩信、季布、乌鹤敖及下属主要将兵兵侯未至,全员到齐。

    李恪与扶苏共座于正席,二人对视一眼,扶苏开口:“赖信君高智,诸尉用力,库不齐诸部平定,今日草原,再不见悖逆之牧人。”

    台下一片惊呼接耳,都没想到这个消息会来得如此突然。

    李恪竖起指节敲了敲几,议论立止。他环视堂下,接过话头。

    “甭管信君是怎么做的,反正现在的库不齐只剩我们一家,去岁百三十七部,七十三部为俘,五十四部归附,七部族灭,还有三部不知所踪。他们皆是小部,掀不起浪,故,库不齐平靖了。”

    李恪的话听来就真实多了,从三十四年开始,一年多的剿平众人皆有参与,虽用兵不多,大战绝无,但其中用计用策,他们便是没有参与也有耳闻。韩信定音,从全局而言,其实是水到渠成。

    这种阶段性的胜利自然让人感到兴奋。

    李恪脸上挂着淡笑:“平匪易,治患难,陛下新设河间郡,将我等调来这荒僻之地,为的就是将库不齐真正纳入朝廷管辖,行秦法,尊秦统。”

    “今日会商,所议之题便是治。”

    众贤拱手,齐声唱:“唯!”

    李恪抬手示意,田横下堂一把扯开堂中绸布,一座十步见方的精美沙盘显露出来,山川河泽,一眼望穿。

    只听李恪说:“这便是河间郡。”

    他缓步下堂,从田横手里接过直杆,一甩点在沙盘上。

    “东,北极大河,东北角是阴山余脉,狼山,我们的狼山大营就在那儿。西侧是贺兰山脉,山缺之处则是贺兰大营。南面是白于山地,高低起伏,多隘口穿道,连上郡。东南角白于山,就是白于大营之所在。”

    他绕着沙盘转圈:“大河难渡,高山难越,你们看到了,除却南面的白于山地,封锁两关后,河间便是一块独地。”

    李斯特眼前一亮:“上守,我等是否要在白于山地多修道路,广联河间与大秦?”

    李恪笑着摇了摇头:“治理游牧是个全新的课题,为不祸乱中原平稳,我们首先要做的并非开通路,而是借旧秦之长城,把白于山地封起来,使河间成为真正的独地!”

    随着他的话,田横、柴武领着一众墨卫扛上几个大箱子,从箱里取出一块块木制模型,插上沙盘。

    “加高,加阔旧城墙,设三关以通商旅。此地工程由?总揽,人力机械,则是直道一二标段施工队。待落成之后,白于大营乙曲驻守三关,为驻地。”

    李恪的做法让冯劫和李斯特皆感到愕然,但他的理由站得住脚,而且显然一早就与扶苏有过交流,甚至可能与始皇帝都打过招呼。

    或许接下来的民治,游牧流民会是大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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