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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李恪对旦做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唤来应曜:“在帅帐中发现了什么?”

    “王离有书信留予先生。”

    “所言何事?”

    “他请先生代为照料北军伤卒,言他们伤愈之后,可留于雍,可归于秦。先生若需药物钱粮,也可遣人去频阳王府支领,他有求必应。”

    旦听得目瞪口呆:“王离居然托我们照料伤卒?”

    李恪冲他做了个鬼脸,笑着说:“去派些大车,将伤卒安置到总指军城照料。待伤好之后,一一询问他们意愿,愿意留的,向王离索要户籍名册,举家迁入雍国为民,不愿留的,将治疗耗费列成清单,收钱放人。曜,此事由你全权操办,毋使疏漏。”

    “嗨!”

    “当断则断,真英雄也……”李恪抻起懒腰感慨一声,“旦,筹措二百万弩矢,由你本部押去雕阴,交给王离。”

    “你还要资敌?”

    “王上遥尊咸阳至尊,我们与王离岂能是敌我的关系?”

    “那我们这一个月……”

    “剿匪嘛,双方合作剿匪,大获全胜。”李恪坏笑了一声,“别忘了与王离说,雍国往后会自守国界,就以白羽山、洛水、梁山为线,绝不使匪患横行,祸乱内史。洛水以西我只取雕阴,那两百万矢就是用来换取雕阴的资材。”

    ……

    王师南进,没费多少功夫便顺利交接了雕阴的军政防务。消息传回上郡,白于将作连夜派出精干队伍,沿洛水东岸开始构建大规模的河堤防线。

    防线北起白于关,南建梁山关,其中关、隘、堤、防、浮桥、渡口、碉楼、哨卡密布东西,预计工时长达十个月。

    李恪当然不会坐等防线建成。

    在安排旦接手雕阴,白于将作又大体确定了防线的施工设计之后,李恪便领着墨军北向还师。

    在李恪与扶苏事前的商议当中,李恪还师是雍国立国的最后一步,即军政分离。

    李恪不可能真正和雍**事分离,但名义上,这确是必要的步骤。

    首先是前后左右四镇军,李恪要上交大秦的戎狄上将军虎符,再由扶苏以王上之尊,赐下四镇虎符,只是并非赐给李恪,而是赐给李信。

    然后,墨军除连山一营、狴犴四营共七千人为丞相护卫,其余编制不再进入塞上城百里范围,他们的驻地在狼山大营,与狼山将作毗邻而居。

    这种名义上的分割很有必要。

    因为李恪在雍境和墨家的人望人尽皆知,墨家在雍国立国当中的作用也不容置疑,扶苏予墨家的特权可以视作政治伙伴之间的平等交易,甚至以后李恪再以上将军之名临时性的统领全境兵马,也可以看做是扶苏和李恪的私人信义。

    但这种信义,这种权势绝不能从李恪个人拓展到雍国王相的职务上,这是其他势力能够忠于扶苏的底线所在。

    另一方面,扶苏践祚称王已近一月,朝廷和地方的构架也早已官宣,可雍国的新贵们至今眷留在塞上王都,不曾履任。他们未尝不是想亲眼看看,李恪究竟有没有真正交出军权的魄力和勇气。

    权臣上交军权从来都是一场巨大的冒险,无论后续的掌军之人有多亲信,这种风险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消减。更别说在这场权利的架构当中,李恪几乎完全放弃了自保的筹码。

    卫尉蒙冲是扶苏最亲信的家臣,王军嬴敖又对扶苏死心塌地,墨军不可擅入王都百里,季布虽掌三部兵马,可雍国的中尉却无法引兵进入王都半步……

    李恪会否真的上交军权?

    他若真的把军权交上来,扶苏是杀,还是不杀?

    群臣屏息……

    五月初七,李恪的令兵先一步驰回塞上,又恰好赶在群臣朝会之时禀王,声言王相还都,车马将至,定于初九日中,求拜天颜。

    朝会一片欢欣鼓舞,但在朝会之后,扶苏与严骏却爆发了一次巨大的冲突。

    扶苏坚持要出郭三十里迎李恪,严骏不许,扶苏不听。至初八,严骏会江隅、董翳、司马欣、张迁、卫迟等一干滞留塞上的文武重臣朝前逼宫,以请辞要挟,扶苏不得已允之。

    当夜,乌鹤敖带着扶苏的密信来到了城外三十五里,李恪扎营的那片疏林。

    李恪静静听着,听完,他轻声问:“泾阳君,廷尉黄冲,定北李超,国尉李信……还有郎中令李泊,不在其中?”

    乌鹤敖还是那副大咧咧的样子,他嗤笑说:“陇西侯被中陵君视作你的爪牙,似这等密事,中陵君避他父子还来不及,如何会询问他的意思。倒是廷尉此番出人意料,中陵君素来视他作衣钵后传,此番第一个商议的就是他,可他直言拒了。”

    “拒了?你确定?”

    “千真万确。因为这些日,廷尉时常为牧区新法邀我过府,询问游牧生存之道。那日我亦在廷尉府中,中陵君连我也邀了。”

    “你就没想过顺他的意?”

    乌鹤敖理所当然道:“他们凑一块也不是你的对手,我何必去顺从弱者?”

    李恪无言以对。

    乌鹤敖又说:“王上被那群人逼宫,又拿他们无法。他让我与你说……”

    “不是王命?”

    “王命?”乌鹤敖想了半天,“不是王命,他只是要我与你说,领着墨军入城,此事不可示弱。”

    李恪不由哑然失笑,挥挥手就把堂堂泾阳君赶了出去。

    透过帅帐的窗掾,他对着皎月喃喃自语:“都是王上了,行事居然还这么天真。真当我领着墨军入城便不是示弱么?在塞上城,我便是也一兵一卒不带,又是示弱么……”




第六八五章 还军
    五月初九,雍国王相的仪仗准时在日中出现在城外。

    王都南城解禁城防,全城居民夹道而迎。

    那迎候的队伍一直排出城外三里,李恪的车驾在人群拥簇中缓缓而行,在城外,见到了代王而候的御使右丞严骏。

    车驾停驻,李恪下辕,向着严骏遥遥一揖:“晚辈恪见过中陵君。”

    严骏一脸阴沉还礼:“武安君得胜而归,大涨国势。老夫此番遵王命而来,恭候武安君入朝面君。”

    李恪摇了摇头:“区区匪患近边,晚辈与大秦王将军联手剿匪,只是本分,既算不得胜数,也涨不了国势,中陵君过誉了。”

    “匪患近边?”严骏眯起眼,一字一顿说,“既是匪患,何以全城百姓却在一夜之间皆知武安君克胜了秦军,此等怪事,武安君可为老夫解惑否?”

    “中原豪杰见不得雍秦相得,散播流言,而您身为御使右丞,此正是职责分内,可该好好查查。”

    “是么?也就是说,相国麾下廷尉寺本次无意介入侦缉?”

    “拟出合适的牧区法度才是廷尉寺近期的主要工作,六个月内,他们都不会把精力分散到治安和刑狱上,国有所急,望中陵君担待。”

    严骏意外地挑了挑眉,看着李恪,正声应诺:“老夫会关注。”

    “晚辈谢过中陵君体谅。”

    听着李恪诚挚的口吻,只觉得越来越把不准李恪的心思。他侧身作请,说:“王上在宫中等着,于情于理,我等都不该叫王上久候。”

    李恪点头,回身唤道:“平随我入宫面君,其余人等归宅休整,以应后事。”

    “嗨!”

    严骏的眉头皱起来:“王上不曾说要武安君解甲散军,武安君就不打算带几个护卫入宫?”

    “带护卫入宫作甚。”李恪笑着越过严骏,全无半点要拘礼的意思。他轻笑说,“看看这些听信谣言的可爱百姓,在此河间腹心之地,您觉得,有人能害我么?”

    ……

    王相谒见。

    阳周之战的战情以三日一报的方式呈入宫中,雍国诸公虽未历战,对战事的发展却足称得上了然于胸。

    越是如此,李恪所挟的大胜之势就愈重。

    西军守关抵御北军,李恪以十余万人对抗王离二十万精锐。双方自三月三十起战,四月终末止战,一战过后,阳周关上战死四十七,伤四百二十六……

    这个战损让雍国上下莫名惊诧。

    诚然,这一战李恪从头至尾都没有发起过一次反击,王离在整场战事中表现出来的战斗**也称不上强。鏖战一月,据李恪上报的数据估算,北军战损大约在万五至两万之间,且伤多于死,远称不上竭力一战。

    可是不足五十人的战死?连伤员都不足五百人?这个数字真的来自于一场三十万人参与的大战?

    苏角早李恪一步还都,他与杨奉子在楼烦关下战了十几日,伤亡之数却足有六千!

    李恪,鬼神耶?他麾下那些劲卒健将,恶鬼耶?

    可偏偏又无人能质疑李恪递上来的这一份份战报。

    战死癃伤需要抚恤,抚恤又要经过多方,其中名册根本做不得假。更何况此战之后,李恪还把上郡防线直推到洛水之畔,还像玩笑似地用两百万枚捡来的弩矢换取了雕阴大城……

    惊者惊,奋者奋,诸公百感交集之际,门外传来宫卫清亮的喧声。

    “武安君,相国,总领四镇兵马上将军恪,殿外谒见!”

    郎中令李泊探寻似望向扶苏,见扶苏微微点头,高声朗宣:“请见!”

    殿门大开!

    李恪身披天光,领着陈平缓步入殿,二人直行至大殿中央,驻步,深揖。

    “臣李恪/臣陈平,见过王上。”

    “卿平身。”端肃的声音自殿上传来,“一月鏖战,卿辛苦了。”

    李恪起身仰首,平静地与扶苏对视。

    玉殿之上,扶苏一身玄鸟黑袍,头戴高冠,充耳垂边。

    他的王服与始皇帝当年的正装皇袍样式左近,主要的区别就是省去了许多繁复的衣饰,冠上也没有笨重的垂绺,看上去简练又不失端庄。

    这身装扮取自当年秦王的正装,很适合他,温润稳健的面容配上肃穆黑衣,只是看,便让人觉得明君在堂。

    李恪微微一笑,拱手启禀。

    “禀王上,今岁三月,有贼匪显踪于咸阳,以致咸阳将作工坊大损,工匠官佐死伤狼藉。后大秦通报,称贼匪流窜至上郡,臣奉令构建阳周关隘,与东胡上将军离合军平贼。幸不辱命,今贼匪重创,残师流亡至内史郡信阳一带,已无力再袭我雍境,国可泰,民可安。”

    看着李恪一本正经地说着谁都不信的鬼话,扶苏一阵阵想笑。只是他也知道,这样的对话必须要有,因为雍国遥尊咸阳为主,扶苏称王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大秦派驻宫廷史官。

    咸阳方面也配合得很。虽说至今也没有承认扶苏的身份,虽说扶苏遣使时李恪和王离还在阳周打得不可开交,但史官却很快就派过来了。

    新来的史官一到塞上便开门见山与扶苏说,无论是《雍王录》还是《伪王录》,他书写的起居录都将作为大秦宫廷史的一部分,每月一次,抄录存入咸阳的博士署中。

    这件事扶苏第一时间通知了李恪,李恪的会信就一句话,【可告于咸阳诸公】,扶苏深以为然。

    而李恪的这段奏报也是如此,目的就是告于咸阳诸公。秦雍合演着一出全天下都明明白白的分裂戏码,可官宣有贼,史料有载,这一场内战便成了合军剿贼,谁也不能拿此生事。

    扶苏下意识看了大殿一角奋笔疾书的史官一眼,强压着笑,轻声询问:“不知匪患如今可平?”

    “这臣就不知道了。臣本意遣韩将军领白狼、镰鼬两大营驰援助战,被王将军婉拒,如今两大营已归驻狼山,估计大秦是打算独立平定残匪。”

    扶苏心下了然,跑去烧粮的韩信已经安然无恙回来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他满意地点点头:“大秦有雄兵强将,当能轻而易举平定匪患,孤心甚慰。”

    一言既落,大殿上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因为缴令已毕,依照程序,下一步就该是李恪上缴虎符的时候。

    李恪真的会把虎符交出来么?

    殿上群臣垂首环顾,尤其是那些非墨的重臣,更是眼神交流,意味莫名。

    李恪从陈平手中接过一个方盒,平静的目光扫过交头接耳的臣工,干脆说道:“战事已毕,虎符还君,烦请王上查验。”

    扶苏脸上全无意外,挥挥手,让守殿的蒙冲接下虎符,当着群臣的面打开。

    纯黑的虎符似金似玉,静静躺在柔顺的皂绒当中。

    这是始皇帝赐予戎狄上将军的虎符,象征着西军一十七部,共十七万兵马的合法领袖权。

    自从旦领着雁门军三部转投阵营,这片符已经脱离了往日的意义,但它依旧显得贵重,因为它象征着天授的正统。

    天授以权柄,节制西北,统领雄军,这是李恪赖以和扶苏平起平坐的最大资本,而如今,李恪却弃之如敝屣,没有丝毫的留恋。

    虎符在蒙冲手上转过全殿,让每一个臣工看在眼里,唯扶苏没有看。

    他冷笑一声,起身合上木盒,又命侍者从偏殿取来两个全新的木盒,一一打开。

    一个盒中是一整个玉制的虎符,另一个盒中是四个完整的青铜制虎符,他将玉符一分为二,其一收入怀中,其一交予李信,又将盛着四枚铜符的木盒郑重交在李信手上。

    “国尉,孤将大雍兵马托付于卿,莫负孤望。”

    李信含泪下拜,高举木盒:“臣,万死不辞!”

    一番交接,扶苏抬起头,伸手握住李恪的胳膊:“诸君这下可以放心赴任了吧?”

    群臣惊惶下拜,向着大殿正中的扶苏和李恪叩首不起:“臣等必不负王上与相国所托,鞠躬尽瘁,牧野报国!”




第六八六章 为朕分忧
    “恪,我听说你才入城时就把狴犴营遣散了,怎可以如此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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