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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众人顺着阡陌,避过农人,一直来到治水之畔。

    眼前这条大河便是横贯楼烦的治水,河道宽广,蜿蜒盘转。

    治水湍急,而且水质富含浮沙,以致看上去浑浊不堪,在惊涛拍岸之时,卷起千堆残雪,就当着李恪等人的面,在水面上标注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涡流,浩浩荡荡行进向




第一二四章 投入重注
    慢悠悠踱回水畔,田啬夫囿正与憨夫相谈甚欢,看到李恪过来,狭促笑道:“恪君可是寻见自家田地了”

    李恪无奈地耸了耸肩:“啬夫勿需调笑,我媪身子不健,前些日子才下得病榻,为人子者,紧张一些也是正理。”

    “行孝可是放之天下皆准的善行,我又如何会调笑。”田啬夫囿摆了摆手,“恪君,方才我与憨夫君深谈,忽觉此事以乡仓出资并不妥当。”

    “不妥当”李恪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转头功夫,这田啬夫囿怎么就变卦了。他急急相问,“啬夫,到底何处不妥当”

    “恪君误会了,我非是说以乡仓出资不妥,而是……由我定夺,以乡仓出资不妥。”

    “何解”李恪觉得自己被绕糊涂了。

    田啬夫囿沉吟半晌,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力求词能达意:“恪君,獏行之事利民甚矣,靡费亦甚矣。为推广计,你否了墨家之资乃是老成之举,可你有否想过,一乡之资可负几轮一乡之地又需要几轮”

    李恪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田啬夫囿思路的关键,含糊说道:“啬夫之意……”

    “若恪君只想在苦酒里中建起獏行,墨家之资足以,若恪君想在句注乡中建起水车,乡仓之资堪堪可为。然苦酒里荒僻,句注乡荒僻,如此神物又该如何叫郡县得见五年,十年,亦或更久”

    “水车一旦建成,那郡县官长自然能听得见,啬夫是否多虑了”

    田啬夫囿大摇其头:“恪君以为,这世上有几多官吏真正在意农事有墨家之名,荷华之媒,县府也不过命我来就近探查,你可曾见得县令县佐亲来苦酒”

    “农具改良于官途有利……”

    “大秦天下法吏当道,区区农事岂能于官途有利!”

    “里典和旧田典……”

    “里中少吏如何能与官员相较!”田啬夫囿厉声打断,“在大秦,出生学室有利于官途,善掌律令有利于官途,牧民得法有利于官途,用兵如神有利于官途。除此之外,工农之道、行商之策、礼法之辩、文华之盛,皆微末伎俩,可以称师称子,豪霸一方,却于官途半点无用!”

    一番剖白,李恪愣在当场。

    “法家务虚……不务实”

    “此乃正解!”田啬夫囿拊掌而笑。

    李恪却笑不出来,他皱着眉,苦着脸:“啬夫,如您所言,便是我等让郡县两级主导此事,其不得利,如何会掺和进来”

    “此事不需要恪君操心。”田啬夫囿大手一挥,笑得阴险,“我在士林尚有几分薄面,事关农学之事,求份明令不是难事。倒时物料出于乡仓,账目皆在我手,待他们知晓了水车靡费,此事早就木已成舟。他们若不大加推广,该如何辩说官仓的亏空,难不成……自掏腰包吗”

    李恪听得目瞪口呆,结巴着问:“啬夫的意思是……骗”

    田啬夫囿沉沉叹气,轻声说道:“为民争利,何惧毁誉,恪君不必担心,此事自有我一力承当。”

    “啬夫,我非此意……”

    “这却是我的意思。”田啬夫囿打断李恪的话,“你心思机敏,年岁又轻,声名于你大有用处,不该拿来冒险行事。保得声名多为民事,这才是你当做之事。”

    “谨……受教。”

    “便如此吧。治水已观,定计已成,接下来,我等便各自筹备,两月之后再行聚首。”

    “我等皆遵凡子之命!”

    李恪三人,诚心下拜。

    ……

    田啬夫囿走了。他与李恪定了两月之约,只待回到乡治,便要为那场惊天骗局奋力。

    憨夫和辛凌带着辛府诸位墨者也走了。憨夫带着他那位老师的邀请行遍雁门,约下百工精匠七十六人,只等着大事抵定,将他们一个个接来苦酒,共襄盛举。

    转眼之间,整个里中与水车相关的就只剩下李恪一人。

    他送别诸人,之后便茫茫然站在闾门,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去做。

    照理说,他该回去把脑子当中那些用于测绘的工具画出来,只等到憨夫他们带着精匠回来,便按部就班地开始制作,先田啬夫囿一步,将测绘地形和制作水文沙盘之事启动。

    可是水车之事越闹越大。若说最先不过是李恪为求自保,主动出击的举动,如今却牵扯到田啬夫囿的士林声名,稍有不慎,便会让这个一心为民的好人陷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让李恪惶恐起来。

    原先准备的测绘工具足够



上架感言
    北地生民寒苦,颛顼冬过春秋。

    百匠循令千夫走,獏行治,水争流。

    渭水不洗口赋,诸侯奔走同仇。

    阿房不靖法墨斗,钜子名,震沙丘!

    ……

    不知不觉,发书都这么些天了,钜子的收藏算是不错。当然,这个标准是按了历史圈新人来说的,没法跟大能们比,咱也不比。

    感谢编辑虎牙,虽说至今只说了三句话,但全赖她的厚爱,钜子才能出现在这么多读者面前。

    也感谢追读的书友们,拾荒文笔不佳,你们的包容和支持,始终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我一直纠结该怎么定义钜子这本书。

    历史文来讲,穿越是大类,穿越融合,半个土著身份大概是小类;工业是大类,偏写实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改革应该是小类;秦汉三国是大类,这当中,秦文又是其中的小类。

    所以,《大秦钜子》可能是一本搭了热门题材顺风车的小众文章,再加上我那种被人长期吐槽的表述方式……

    还是那句话,能得到大家的包容和支持,我的心里只有感激。

    秦文难写,一因史料散失,二为学界争论。

    举一个例子,闾左。

    太史公一句“发闾左,适戍渔阳”,奠定了这个词对于秦王朝的意义。

    陈涉揭竿而起,大秦毁于黔庶,继成为华夏大地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的十五年后,又成了伟大农民起义的首个牺牲品。

    更重要的是,陈涉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名言,因为刘邦的一场帝业,最终成长为萦绕华夏两千余年的终极梦魇。

    所以古往今来,谈秦史必谈闾左,闾左代指何人,也向来是学界争论的焦点。

    从词源来说,闾左应该是汉代始现的新造词,首见于《淮南子》,后见于《史记》,最初都是为了讲述秦末的这段历史,专用来妆点陈涉的身份,所以不排除太史公用词,参考了《淮南子》的可能。

    对于闾左,最先的说法是闾左代指居地,即闾门之左。

    这点没啥好说的,干脆利落,也避重就轻。毕竟只是住在村子左边而已,历来惜字如金的太史公根本没必要特意点出来。

    这就好像我们听评书三国,关羽第一次出场,单田芳老先生赶紧一拍惊堂,张口就来:“此人姓关名羽字云长,出生于河东解县猫儿乡狗子里,入里左拐第三个胡同第二间,现年二十八岁,未婚,丹凤眼,卧蚕眉,长髯垂胸,仪表堂堂……”

    总之,若是排除水字数的可能,太史公的闾左几乎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学界很快便有了第二个说法,穷苦民众。

    为什么会有穷苦民众的说法

    首先,太史公在《陈涉列传》中说过陈涉小时候的故事。陈涉家贫,给人家做雇农,位卑不忘大志,还留下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名言,由此可见,陈涉必定是穷人,那么以陈涉为代表的闾左,也必定是穷人。

    唐代司马贞所作的《史记》注释《史记索隐》中进一步点明了这个观点。

    他说:闾左谓居闾里之左也。秦时复除者居闾左。今力役凡在闾左者尽发之也。又云,凡居以富强为右,贫弱为左。秦役戍多,富者役尽,兼取贫弱者也。

    于是乎,闾左就这样成了穷苦人家的代表,又因为大秦征发闾左,而社稷翻覆的关系,闾左被特指为不必服役的特殊穷人。

    这个立论很奇怪。

    复除算是秦朝常见的一种特权形式。迁民实边,举国之战时,国君经常拿这个来犒赏普通民众,以激励他们来为国奔命。秦朝建设云中的时候整过这事,长平战前也整过这事儿,如此说来,复除者穷似乎是说得通的。

    但犒赏毕竟不会构成一个群体的主流,秦朝大规模复除平民就那么几次,复除者的主要来源依旧是爵位福利,即第四阶不更自免更役,到了第九阶五大夫,全家免役。

    说白了,贫民复除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爵位复除才是实实在在靠拼命挣来的荣耀。怎么到头来,爵位复除者未见造反,贫民复除反倒先反了呢很奇怪吧

    带着这个疑问说回立论之基,陈涉真的是穷人吗

    随着《睡虎地秦简》和《里耶秦简》的发掘,太史公治的秦史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也该有个判断了。大体的走向应该无错,但涉及到某人某事,盖棺定论,却充满了个人情感与政治考量。

    首先,陈涉少有大志的故事原型是《庄子.内篇.逍遥游》,从这部巨著的成书时间和普及度来看,要不陈涉是抄袭者,要不太史公就是抄袭者。

    假如答案是后者,则陈涉少时贫穷的说法同样不可信。二世征发闾左,他和吴广都是屯长,可见那时候,他已经是乡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混得至少不会比刘邦差。刘邦一生有贵人相帮,开挂开得飞起,陈涉呢



第一二五章 句注军市
    “前面那处,莫非就是句注军市”

    歇脚,喘气,李恪手搭着凉棚凭山远眺,随口亲问身边众人。

    这次一同出行的有不少人,旦、小穗儿,还有端坐在板车之上,寻常难得出里一次的癃展。

    只是人虽多,却没人应和这个明知故问的叨咕,大伙抓紧时间休息,任由李恪一人在山道之上,手舞足蹈。

    雁门有三市,临治粮油,善无百货,句注奴隶。前两者与百姓生活多有相关,其中繁华常见于乡里之口,便是李恪也多有听闻。

    去往临治亭前,他对这座商城曾抱有极大的期盼,只可惜见面不如闻名,真正的临治亭市侩而刻意,半分不像秦时的土城,倒像是个装潢成横店影视城模样的义乌小商品市场,叫李恪大失所望。

    不过那里的商品很好,暖衣软被,健木肥禽,机缘巧合之下,他还和吕丁这个游商有了交情。

    一番设计,多番反哺,无论吕丁的目的是报恩还是投资,总之李恪吃这一套。有这好几百金的巨款垫道,两人的友谊之桥坚若磐石,就连临治之行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相较之下,句注军市就神秘多了,神秘到此来之前,李恪只闻其名,未闻其形,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看到了它的模样。

    那是一片平阔的四山之谷,地处于于几条山道尽头,大小约莫十余顷地,谷底四周围了栅栏,正中立有军寨,辕门之外竖了一杆大旗,旗上绣画一个“市”字,不知道基于什么考虑,选用了殷红的血色。

    句注军市地处深山,群峰环绕。向西跨过一座山梁,是句注十八谷道之六靖边道,向东跨过一道山梁,则是十八谷道之七楼烦道。

    楼烦道如斧刻般将句注山一分为二,道中关城,山顶关楼,俯瞰着赵长城如龙绵延。

    这城与楼便是大名鼎鼎的赵武灵王屯兵之地,有天下第一塞之称的句注塞。

    李恪本以为句注塞跟句注军市挺近,因为癃展告诉他,二者相距仅有十里。可他却忘了望山死马的典故,区区十里之途,他走了整整半日,如今总算……只剩下十几里了。

    这真是条漫漫长路啊……

    李恪四人在前日夜里求了验传,昨日平旦便披星出闾,并于食时前后,来到同属句注乡的前腰里。前腰里位于楼烦道之端,是从雁门过关的必由之路,本身全无殊异,就是个靠山的穷地方。

    所以李恪等人没有停留,过里不入,顺着楼烦道,直驱向关城要隘。

    这楼烦道地处在句注山中偏西,古称西喻,谓之天险。这谷道深陷山中,两旁皆是崇岭峭壁,抬头只有一线蓝天,四顾则是山石沉褐,犹如铁岩。

    癃展说此地山石坚硬,不下良钢,当年为了凿石建塞,发动民力不知凡几。旦不信,抽出随身短剑,本着大无畏的精神去怼石头,结果山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白印,旦的短剑收获卷边四五处,险些连剑鞘都塞不回去……

    一路笑话着旦,众人循道而行,到达句注关城时已是日中。

    雄关守中土,铁岩裹国门!

    句注关城依山而建,扼锁谷道。墙宽十五六步,高足二丈余,材质与山壁岩石全无二致。那墙上密布着苔斑刻痕,如同恶兽脸上的伤疤,看上去凶戾悍勇。

    楼烦道清冷,四下少见过往行人,关下也只有三五军士,持着弓,抱着戈,凑在一堆放肆调笑。

    连山,雄关,兵甲,金戈,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映衬得眼前两丈石关就似有千丈之高。

    李恪咽着口水,战战兢兢靠上去,在数枚箭羽的注目下拱手作揖:“楼烦县苦酒户人小恪,恳请过关。”

    调笑声霎时停了。

    关上的弩手探出头来撇了一眼,待看清李恪模样,便收起弓弩,消失在城垛之间。

    关下的甲士们直勾勾看着他,上下打量,很快便排出一人,走上前来。

     




第一二六章 司马军侯
    简直就跟强抢一样……

    看着屯长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李恪心里郁闷难当。

    和扶苏手下的甲士相比,这群人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横扫天下的大秦猛士,反倒有些像……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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