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抉择何事”
“抉择交出虎符,亦或是被人捆起来,搜出虎符。”
如此说来岂不是全无二致
司马欣苦笑起来:“多日不见,恪君长大了,杀伐果断,颇有贤士风骨。”
李恪不为所动:“司马军侯,你可愿交出虎符”
司马欣理了理战袍,从怀中取出半片青铜虎符,小心翼翼放在身前的几案上。
“军者,国之重器,上承于天。陛下传于将军,将军授予莫臣,断无随意交托之理。恪君,虎符在此,我却不能交在你的手里。”
旦和由养当时便站了起来。
另一边,始成耸肩起身,眯着眼锵一声抽剑,憨夫也站起来,赤着手离席,二话不说挡在司马欣的面前。
帐内气氛变得越发诡异!
辛凌诧异地看着憨夫:“师哥”
憨夫苦笑:“我随司马军侯守御楼烦二十几日,亲眼见军侯每日高坐在城楼之上。我军无弩,猎弓无用,匈奴不近城墙,将士便无反击之力,只能强受着漫天狼牙嘶声呐喊。如此困局,楼烦尚能军心不堕,实全赖军侯之功!”
他看着李恪,苦口婆心道:“恪君,二十余日围城,匈奴奇招用尽。有两日侵攻甚急,箭雨不绝,冲车不断,城中处处火起,万千黎民哀嚎。军侯两日两夜不曾合眼,身中两箭尤且不退!若不是他,楼烦早被攻破了,如何还能等到恪君来救”
这算是内讧了吧……
&nbs
第二七二章 堂堂之兵
弄明白了三军资源,接下来便该讨论这次军议的主题,句住塞战场的情势。
汜囿接过话头,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布讲。
“这些时日我主持战事后勤,与太原方面多有联系。至于如今恒山的情势,只能说一言难尽”
在匈奴入侵之初,苏角和李恪曾就句注塞是否发兵有过言语上的冲突,李恪深恨苏角摆出的那副不顾雁门郡死活,一心只想死保句住塞的嘴脸,当场就拂袖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这场冲突对苏角有所触动,在安排具体的战术时,他却并没有把事情做到决绝。
他直接放弃了长城
战事未起,苏角便将全部兵马收入句住塞,只在各关城的南墙上象征性地留下两三百人守御,迭巴部兵不血刃便夺下了全部关城、长城以及句住塞最下两层。
这是一次极大胆的冒险。
收拢了兵力之后,苏角手中兵力约有千,其中三千由司马欣领兵驰援楼烦,剩余五千则在句住塞上摆出了死守之势。
反观匈奴迭巴部,巴特通过关城、长城获得了把手中千兵力完全展开的空间,也由此得到了无数粮草辎重,从此再无后顾之忧,大可以挥兵南下,直取中原。
就在巴特调配兵力,立足未稳之际,苏角组织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反扑,三千余兵力凭借着墨者临时赶制的围城器具顺坡而下,一夜斩杀匈奴四百,一举夺回了粮草堆积众多的军塞二层。
而且苏角毫不恋战,取下二层,便下令军卒将粮仓焚尽,并在巴特的增援回师前退回三层,据险而守。
这一战使巴特再也不敢肆意南下,只能于楼烦道布下重兵,徐徐图塞。
苏角留下的粮草几乎全部集中在楼烦道关城和句住塞的一、二两层,且全是散装,无车,无袋。
没有板车、没有粮包,巴特便无力将粮草转运分散,只能憋屈地把后勤大营暴露在苏角的反击范围当中。
句注之围,由此而始。
苏角的大火烧却了巴特近三分之一的缴粮,也让巴特意识到,苏角的目的就是逼他在句住塞的斜坡兵道上决出胜负。
句住塞的战局至此进入胶着。
在双方斗法之际,身在晋阳的匈奴将军李信也收到了苏角预先发出的战报。
得闻长城失守,句住塞孤城被围,十关城仅有少数兵卒守御南墙,李信的怒意可想而知。
只是苏角正深陷在敌阵当中,他一时也拿这个胆大妄为的句注将军毫无办法。
其时,李信手中无兵无械,面对苏角给出的单项单选,他只能严令太原、恒山诸县派出更卒各守谷道,堵塞住关城南门,死战不退。【 ¥¥免费阅读】
他更是将自己的莫府移出晋阳,直接设置在战场核心、楼烦道的谷口,以示与恒山防线共存亡的决心。
这般二十余日过去,句住塞下每日皆战,各大谷道皆有损伤。没人知道苏角还能抵抗几日,只知道前日里句住塞第四层沦陷,苏角带兵退入上城,从上城的空间分析,苏角手中剩余的兵力怕是不会超过两千人了。
李恪心中感慨万千。
他早就觉得手拥重兵的迭巴部在这次南侵中表现得过于太平,雁门大地似乎从来没出现过他们的战士。却从未想过,苏角是用以身饲虎的法子放弃了自身的防御优势,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才将巴特死死拖在恒山的崇山峻岭当中
“苏将军此战过后,怕是会受到苛责。”
交代完一系列事情,汜囿摇着头,作出了最后的总结。
李恪在旁沉默不言。
苏角当然会受到苛责。
他的所作所为虽说为雁门郡减轻了大半压力,但主动放弃恒山之险、关塞之峻,却也让中原承受了不必要的风险。
无论匈奴最后有没有出现在繁华的中原腹心,此战过后,苏角必定要为他的胆大妄为付出代价。李恪连理由都想好了,治军不严,至节节败退,丢失险地。
这份人情重如泰山啊!
李恪叹了口气,抄起沙盘旁几枚弓箭,一把插在楼烦道和句住塞的接合处。
“依县令所言,迭巴部的主力当是集中在楼烦道。”他斩钉截铁说,“楼烦道关城狭窄,便是算上句住塞失守的几层山城,能展开的兵卒也不会超过三千,巴特想充分调拨兵力,唯有在长城上配备重兵。”
司马欣点头道:“居住塞不同于楼烦关,其势仰攻,塞下亦无可供大军腾诺之原野,故双方唯有交近鏖战。将军兵械不足,但占据地利,连日来的折损或与匈奴相当。”
“也就是说巴特手上最多还剩五千人马。楼烦道备兵三千,长城驻扎两千如此算来,其他谷道大致是空的。”
司马欣皱眉问:“何以见得”
李恪表现得成竹在胸,说:“长城平阔,运兵可供五马并行,巴特与其将兵力分散在各个谷道关城,每处都不占优势,不如将重兵放在长城上,集中优势猛攻其中一处。只要攻破了任意一处,中原便对他敞开了门户,且陷入重围的句住塞鞭长莫及,拦不住他们劫掠中原。”
汜囿眼前一亮,急声问道:“恪君如此笃定,可是心中有了良策”
“良策”
李恪捂着下巴思索片刻,抬起手指向楼烦道核心战场。
“我欲兴宋襄公堂堂之兵,正面向巴特邀战。”
众人皆大惊。
司马欣的眉头皱得更紧:“恪君,你去邀战,我去何处”
“楼烦道展不开我等全部四千兵力,既然军侯不愿交出虎符,不知可愿带着县令,重游一番元冈道景致”
 
第二七三章 暗度陈仓
“杀!”
踏雪与的卢双马交错!
巴特的武器是一柄精铁铸造的狼牙大棒,儿臂粗,一人长,端首粗大,宛如刺球,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呼啸之声裂人耳膜。,
他有着绝伦的马术,交错之间便在马上挺直了腰杆,一做力,挥棒猛砸向旦!
旦怒目圆睁,双手持剑不闪不避,遂愿与狼牙棒撞在一起,爆出一篷璀璨火花!
两人失重同时扬手,两马别头交错而过,它们行不三步又调头回冲,两人兜马战在一处,剑来棒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李恪看得眼都直了。
这是他迄今为止所见的最高级别的斗将,旦与巴特,北地雄健与草原英雄,在逼仄的楼烦道中战作一团。
这完全超出了李恪的预料。
自从听说旦以一敌二,在沛县搞定了周勃和樊哙之后,他在心里已经把旦和项羽这种特殊物种放在一个级别上思考战力,从未想过,居然会在小小的雁门便遇上能和旦战得不相上下的猛士。
甚至于巴特凭着远胜于旦的骑术和重兵器的长度与力度,在交手的时候还隐隐处在上风!
该死的,之前居然完全没想过把双边马镫和蹄铁弄出来!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李恪只能小心遮掩住紧张,摆出最从容的笑意看向战场中央。
战场中央,旦的劣势正在扩大。
巴特并没有什么精妙的武艺,一招一式都是战场搏杀的产物,直接,凶狠。
只见他将狼牙大棒抡到滚圆,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旦高举遂愿,咬着牙格挡卸力,连着五击,踏雪连退五步!
旦的心中只有屈辱!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受到过这般羞辱!
民军众人就在眼前,恪就在眼前,而我居然被蛮夷压制
旦气得双目赤红,咬着牙,几乎把牙根咬碎。
这个粗蛮的夷狄!若不是仗着马术压制于我,我如何会狼狈到如此地步!
你!该死!
又是一击当头而下!
旦怒意勃发,猛一吼放弃格挡,强行催动踏雪,照着巴特猛冲过去!
李恪猛地攥紧了拳头。,
刺球一般的狼牙端首眼看就要砸到旦的身上,踏雪突然做了一个微小的变向!
马蹄顿挫,微微向外,这小小的变向将两马间距拉开半尺,刺球恰好擦着旦的身体挥空!【¥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旦死里逃生,一声嚎叫,挺身挥剑,遂愿的锋锐直斩向巴特脖颈。
情势突变,这次轮到巴特避无可避!
可巴特身下也是宝马,的卢当即回以颜色!
它四蹄蹬地,不进,反退,纠缠中的两马拉开距离,旦的一剑也挥在空处!
两人距离拉开三步,旦和巴特在同时猛夹马腹,胯下战马感受主人心意,两匹龙驹同时长嘶,扑向对方!
“秦人受死!”
“死来!”
剑棒再一次在半空交击!
这一击用尽了两人的气力,踏雪和的卢双双扬蹄奔回本阵,旦与巴特拉开距离,毫不犹豫收回兵器,扬弓,返身!
两枚长箭电光火石般射出,皆是向着对方面门,再次以相似的方向,相似的速度在半空交击,碎作一团!
巴特阵中骑士高喊:“安索!”
千骑踏蹄,呼啸而至!
李恪见旦脱力回阵,也顾不得查看他的状况,一扬手高声命令:“变阵!”
前排盾阵如流水般退后,只留下掩藏在阵中的数十匹战马。
战马连索,拖拽着巨大的柴架,藏在阵中或看不出端倪,可一旦显露,杀气盈野。
由养嘶声大吼:“点火!”
有战士闷声从油布背囊中抽出火把,照着柴架上预留的剑刃猛砸!
火花飞溅,引燃桐油,火把几乎与柴架同时燃起,在美人岭大放异彩的火马阵再一次现于人世!
火马迎向匈奴!
数十匹狂乱的奔马聚成三列,在匈奴惊恐地目光中,向着他们飞奔过去。
他们慌忙射箭,密集的箭雨登时便将半数火马击毙当场。
但毕竟有存活的马匹,三排马阵散列冲刺,越往后存活率就越高。活着的马拖着死去的马飞奔,像奔腾的列车般直撞入匈奴阵营!
人仰马翻!
李恪的将领恰到好处响起,火马还未冲破敌阵,盾阵便已重组阵型,队形前压!
“先生有令,帅旗前压,全军不止,凡无令驻足后退者,斩!”
“架盾!盲进!”
“弓手!射!”
“山!山!山!哈!”
“全军!掩杀!”
这一战匈奴大败!
第二七四章 天火流星
数十名骑兵猬集在小小的长城上,刀来剑往,呼喝乱战。
不时有骑士被利刃砍中,惨叫着跌落马下,还有更倒霉的因为身处在城墙两侧,被前后挤压,连人带马坠落高耸的长城,化作插在枝桠尖头的恐怖塑像。
司马欣和巴特都在咬牙坚持。
长城很宽,但再宽也是农耕民族用作城守的建筑,城头宽度五步有余,平素可供五车并驾,但真要展开阵势,三匹战马便早已将其堵塞得满满当当。
所以突前的骑士几乎就是在送死,秦军如此,匈奴亦是如此。
但双方都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因为拥挤的骑阵之后,更密集的步卒正在集合!
司马欣手下是李恪偷偷调拨过来的重盾民军,巴特旗下是下了马的牧民游骑,双方头顶飞箭如蝗,根本找不到任何躲闪的空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