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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钜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暗夜拾荒

    一计不成,又成一计,张良化名韩仇,跑去邹县拜门献策,邹县县令遵他妙计,领兵突袭隔绝了嶸山的进山通路,沧海君与乡里们失掉了联系,一度险象环生,几乎陷入绝境。

    这时张良恰到好处出现,一路上连施妙手,领着沧海君绕出更卒包围,从平阳方向下山逃逸。

    沧海君感念张良救命之恩,这才愿意随他刺秦,以身家性命报其恩德。

    两人首先去往胡陵,在赵墨的根基求见九子之一的葛婴,葛婴为沧海君量身设计了这柄重达百八十斤的巨型链锤,抛甩投掷,无一不行,沧海君又用了一个多月将这柄奇门兵器练到例无虚发。

    那时始皇帝的车驾已至东郡,两人这才马不停蹄,在斥候清林之前赶赴博浪沙,选定了这个绝佳的狙击地!

    眼下,刺秦在即!

    张良觉得呼吸困难,手心冒汗,眼前各种浮光掠影。

    张家三世之荣耀,韩王数代之恩遇,张良少时便有贤良之名,但还来不及出仕辅佐君王,大韩便亡了……

    大韩亡了,才动天下的韩非子没能救国于危,被委以重任的腾不仅背主献地,还统帅秦军,攻下新郑!韩王兵败被俘,大韩社稷倾倒!

    从那时起,年才及冠的张良就下定决心,一生有两人必杀,始皇帝,叛将腾!

    腾如今正在洞庭郡任郡守,那里山高路远,张良鞭长莫及,反倒是始皇帝,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张良茫然地伸出手。这双手纤细,白皙,骨节细弱,形同妇人,他学不成绝世的武艺,但凭着满腹机枢,依旧可以布局杀人,报恩,雪仇!

    赵政,今日毙!

    沧海君咚一声把链锤砸到地上,活动着臂膀,一脸平静往向山下。

    张良轻声问“沧海君,可惧”

    沧海君无声大笑,指着肚子说“昨日子房兄弟请我食牛肉,饮美酒,天下美味皆已享尽,便是死,又有何惧!”

    张良起身,欣赏地拍了拍沧海君粗壮结实的胳膊“你我皆年轻,如何能妄言轻生待会儿赵政车驾由此而过,我等以锥击杀,秦军必乱,我等大可以乘乱而逃。以沧海君一身本领,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何愁没有封侯的机会”

    沧海君笑得更欢,虽说不敢发出声响,但大张的嘴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皇帝车驾护卫万人,便是再乱,也足以将你我二人斩成肉泥。封侯之事,谈笑尚可!”

    “沧海君莫非仍信不过我”张良轻笑一声,“待到锥击车毁,你往东,我向西,东面有你我二人开出的小道,通行易也,西面却有前出的斥候,你身强体健,躲藏不易。”

    “如此你不是自陷绝地”

    “我自有脱身之法。赵政乃我必杀之仇,你助我刺秦,恩重如山,明知地险,我如何能让你去”

    沧海君满脸感动“子房兄弟,既然东路易行,我等不若皆往东去……”

    “此事万万不可!”张良厉声道,“二人同行,林密不足以遮挡,你我皆死矣!”

    “如此么……”沧海君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知你族人皆在新郑,若我侥幸脱逃,必善加照拂!”

    张良轻轻笑了笑“可惜我只知沧海君出身嶸山,却不知乡籍何处,可有家人。”

    “我乃下邳人,若你得活,记得去下邳寻我婆姨。说来我将阳日久,也不知那妇人有否改嫁……”

    “女配英雄,男配娇娘,阿嫂有夫如你,当不会改嫁。”

    沧海君又一次笑了起来“改嫁便改嫁!我数年不回,音信全无,幼子又早早夭亡,有甚可守的!”

    张良不再纠缠此事,拖着沧海君的手伏到山脊“观山下斥候之势,赵政车驾近也。届时车马如丛,沧海君可知飞击何处”

    沧海君不由挠了挠头“此事该如何分辨”

    张良冷笑一声道“世间之事皆循礼法。赵政狼子野心,抢占六国旧地之后,为彰显神圣,更是须臾不敢逾矩。《王度记》曰,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其自命皇帝,妄图尊位,驾车用马或为六,或更多。”

    “亦即是说,我只需挑马匹最多之车击之,是否”

    “一字曰,善!”




第二九三章 博浪沙击锥
    日中时分,始皇帝的仪仗终于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千骑扫荡过后,道路尽头当先出现一辆掌旗的大车。以四马挽缰,高栏铜盖,车厢正面有车长驭马,皇旗四周有甲士擎盾。

    玄旗猎猎,健卒勇毅,它独行在前,身后是三四百辆重型战车一同组成的玄旗大阵。

    上百面纯黑的方旗在战车的拥簇下迎风而展,每面旗帜上都书有秦隶。

    李、赵、冯、王……还有更多单单书一秦字,却在旗面眷满玄鸟绣纹的黑底花旗。

    那些花旗每一面都代表着皇子和公主的身份,上百大旗便是上百随行的勋贵,它们如众星捧月般紧随在皇旗之后,须臾不敢超越半分,帝王之势,声威尽显!

    旗阵之后,锣车开道,鼓车掌行,浩浩荡荡的护卫中军虽着鼓点整齐迈步,二十人成列,五十列成方,第一个方阵是盾阵,第二个便是长戟,然后劲弩,再然后轻兵,第五阵又是劲弩。

    五阵齐步,地动山摇!

    虎贲战车出现了,八车一偏,八偏成队,每车皆是双马铜盖,其上持戈、持盾、持弩甲士各一,神色肃穆。每车之后又跟着顶盔贯甲的虎贲强军,手持戟钺迈步前行。

    那兵戈的利刃朝向天空,顶端绑着纯白的貂尾,随着风,肆意轻荡。

    再之后……

    李恪终于见到了始皇帝的车驾!

    四匹纯白的健马齐步驾辕,辕后相连着微微扁平的重甲厢车,厢车矩状,挑檐圆滑,车角立柱皆是黄金铸就,硬着正阳,光芒耀眼!

    一驾,两驾……这样的车驾足足有十三驾之多,它们排出笔直长线,每车之间间隔五步,车旁不见人影跟从,整个车队傲世独立!

    这就是始皇帝独一无二的金根车!

    黄金雕角画栋雕梁,就连车辕两翼,都有金凤驻停,垂首而拜!

    它们正对车顶上的玉雕玄鸟表示臣服,正如这整个天下,都臣服在东夷秦人的双足之下!

    始皇帝,是这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帝王!

    李恪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张良。

    张良傻眼了……

    眼前的车队,虎贲是双驷,不可能是始皇帝的座驾,后面的马车是官车,杂色四马也不是始皇帝的座驾,始皇帝的座驾就在那十三辆一模一样的金根车中,问题是……到底是哪驾

    这一刻张良只想仰天痛骂!

    蛮鄙的秦人,不通礼教,不明尊卑,堂堂帝王之车怎可驷马,怎可造上十三辆之多!赶集么!

    沧海君已经站了起来,捏着粗大的铜链,一脸茫然“子房兄弟,山下一辆六马大车也无啊……”

    “赵政果然卑鄙!”张良咬牙切齿道,“但他想以此障我之目,却是痴心妄想!”

    他瞪大眼睛仔细分辨脚下的十三辆金根车,那些豪车看似相同,但细细地看,又隐隐有不同,譬如凤凰垂首的仪态不同,玄鸟昂首的风姿又不同。

    这其中,倒数第三辆车,玄鸟昂首最是高傲,凤凰低眉最是虔诚!

    此!必是赵政王驾!

    张良大喜过望,抬手一指那辆金根,急声吼道“沧海!便是此车!”

    沧海君闷声一应,抬步跨过遮掩的树木,长身直立,悍然出现在山脊之上。

    他开始旋转,双手紧握铜锥的链条,双脚分叉以右足为根!

    他越转越快,铜锥的连索扯到极致,虎虎生风!

    沧海君猛地松开了手!

    他大喝一声,声若霹雳雷霆震响天际!

    “予我……中!”

    铜锥高高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妙弧线,自上而下正中玄鸟!又在砸烂玄鸟之后,带着无匹的勇力自侧前灌入,侧后传出!

    整辆金根车眨眼间变作一地残渣!

    “有刺客!”

    尖锐的嘶喊声骤然炸响,秦军大阵一片混乱,但仅仅乱了片刻,便有将军前后而至,指挥虎贲怒喝攀山!

    “风!”

    “大风!大风!大风!”

    箭如雨下!沧海君躲闪不及,被一箭扎中小腿,闷哼跪倒!

    他一把折断弩箭,翻滚着藏入密林,抬起头慌忙寻找张良踪迹。

    哪里还有张良的影子,早在他跃出蔽木,旋身刺王时,张良就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进山林。

    沧海君不满地啐了一口,再无暇去寻找张良踪迹,他依着先前的商量辨明方向,一瘸一拐顺着东边的小径奔命逃亡。

    他所不知道的是,山下秦军此时正向着主持御驾护卫的中尉辛龃,也就是辛凌的生父禀报事情。

    “禀中尉,陛下无恙!”

    辛龃满脸羞怒,失态喝骂道“我自然知道陛下无恙!我要刺客,刺客何在!”

    “刺客……”

    “陛下东巡生出此等事端,若寻不见刺客,我先将你等正法,再自去向陛下请罪!”

    禀报的校尉一脸苦意,不确定说“前日有斥候来报,言及于山中发现一条隐秘小径,本以为是猎户所设,如今想来,或是刺客预留,以备逃窜!”

    “那还不去抓!封堵小路,掘地三尺也要将刺客擒拿归案!”

    “嗨!”

    ……

    大戏看完了。

    李恪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准备去天窗寻求脱身。

    今早起得太早,也没跟谁打过照面,自己一溜就是半日,想来洞中也该急了,就是不知,他们有否听到刚才那惊天一般的霹雳。

    想着想着,李恪骤然停步,因为就在十步开外,张良恰从林木当中狼狈而出,好巧不巧和李恪撞了正着。

    李恪微微眯起眼“算无遗策张子房”

    张良锵一声抽出宝剑,紧握手中。

    他沉声道“阁下何人!”

    李恪笑着亮出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夏日风光宜人,我不过偏爱美景,可不曾看到你与某人在山头乱丢杂物。”

    “你一直在左近”

    “是啊,不仅看了美景,还听了妙策。张子房悲天悯人,欲让好友从开辟的小径脱逃,自己却翻山越林,连深衣都划破了口子,可敬,可叹。”

    张良深深吸了口气“你可知,我能将你斩杀当场!”

    李恪撇了撇嘴,轻轻掀起深衣下裳,露出一双干净的步履。

    张良眼神骤然一缩。

    “还欲杀我否”

    张良摇了摇头,收剑回鞘“你莫非是随行官爵之家眷”

    “非也。”

    “深藏不露的武艺高人”

    “非也。”

    张良深深皱起眉“你可知,将我擒获献于赵政,于你是天大的功勋”

    “知晓倒是知晓,不过嘛……”李恪对着张良笑了笑,“世间若无了你张子房,也不知会少多少乐趣,区区官爵,不值当。”

    “当真”

    “我该如何说,你才会信”

    张良哈哈大笑。笑毕,他看着李恪,沉声说道“我乃新郑张良,敢问阁下大名”

    “楼烦李恪。”

    “李”

    李恪摆了摆手“与其试探我的出身,子房兄,你眼下好似还有更紧要的事吧”

    张良这才恍然惊觉。

    “恪君,最后一问。”

    “且问。”

    “观君面相,君尚未及冠吧”

    “我今岁一十有五,若是子房兄觉得我当称你叔父,我改口便是。”

    “一十有五……”张良沉吟片刻,长叹一声,“天之骄子,后会有期!”

    “子房兄,后会有期。”

    张良转身继续逃命,直到他跑没了身影,李恪这才扶着树坐下。

    方才被张良用剑指着,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灭口,全凭着灵机一动,假装四周有护卫看护,这才逃过一劫。现在想来,何止是后怕……

    “以后,绝对,绝对不一个人吃独食了……吃独食太危险了。”

    李恪喘匀了气,扶着树站起来,身旁树丛一阵摇动,又钻出一个擎天的大汉。

    此人身高足有一丈,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络腮胡子如针扎般横长,一对胳膊比李恪的大腿还粗。只是他现在满身伤痕,右侧小腿还有半枚弩箭穿肉而过,看起来,尽显狼狈。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李恪一脸古怪道“你不是循着小径跑了嘛,就算没有被迎上来的秦军干掉,也不该回来得这么快啊……沧海君。”




第二九四章 天生炉工
    乍然与沧海君相遇,其中的凶险与和张良撞个正脸有天渊之别。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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