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好,我就和你赌,如果你三十日内,有一天拿不出该付的铜钱,那就是你输,彩头三十万贯,如果你三十日数目都给足,我就将你给付之铜钱,退还一半,并付你三十万贯!”陆宁一招手,“拿笔墨纸砚来!”
哦?还将自己给付的铜钱退还一半?
葛四郎突然就觉得,这小暴发户还是挺讲究的,自己这样赢他,好像有点欺负人。
挥挥手道:“那倒不用了!”三十万贯到手,那给出去的几千上万贯,当怜悯你好了!
东海公就点头,“如此,就按你说的办。”
看这东海公好像也在笑,又开开心心的和自己一样,在契书上签字画押,葛四郎觉得他很可怜。
然后,葛四郎就见这小暴发户突然就变了脸,冷声道:“你在此寻衅滋事!该当何罪?!”
葛四郎立时就有些懵。
还没反应过来,那小暴发户已经一挥手,“来呀,给我拿下,送理刑司。”
东海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左右侍郎下各有六个司,共十二司,管理东海国务方方面面,每司有一名主事和几名差役,而理刑司人数就比较多一些,有主事两人,一正一副,差役则有数十人,毕竟管断案刑狱,还监管牢狱,胥吏衙役数目也就稍显庞大。
“你,你,东海公,我是燕王信使!”葛四郎终于觉得,该到了自己“认识”东海公的时候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读书人都算不上!”陆宁挥挥手,“书信我收下,你该什么罪责,自有理刑司评断!”
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架起葛四郎,又有一名大汉从他怀中搜出一封火漆封的书信,在他晕头转向的分辩声中,架起他就走。
葛四郎的几名随从,都没敢动,因为主家的话,这意思,可不就是面前这少年郎,是本县县公?封国的国主?
他们几个再骄横惯了,但人家都不把他们主家放在眼里,这时要还敢跟以往一样狐假虎威,只怕受的,就不仅仅是皮肉苦了。
胖掌柜早已经跪下磕头,“第下,第下……草民惶恐,惶恐啊……”
从这位气度飞出天际的国主第下出现的那一刻,胖掌柜就觉得自己有些狐疑,当然,是后来才感觉到国主第下气度伟岸还是初始见面就真有这种感觉,胖掌柜觉得有些混淆,也不想搞得太明白。
那抱着琵琶的小姑娘,也忙跪下,怯怯的不敢抬头。
“你这里遭受了什么损失,回头计算个数目,报去理刑司,精神损失名誉损失的,都可以有一点嘛!”陆宁又看向那小姑娘,说:“令那纨绔来跟你道歉,想来会吓坏你,就让他多陪些银钱给你好了!”
胖掌柜虽然听不明白国主第下说的什么精神损失之类的词,但国主第下大概意思他明白,就是可以狠狠敲那家伙一笔。
可是,那家伙是燕王殿下的信使啊!
国主,国主胆子太大了吧!
胖掌柜偷偷瞥着长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国主,国主个子很高,跪着看,就更高,面貌不是齐伟之相,而是极为俊美,但,就是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天塌下来,他也能撑住一样。
胖掌柜更是觉得,人生第一次有了尊严,哪怕是燕王的亲信,打砸自己店铺,也会受到惩治。
心里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新鲜,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舒畅,这,就是尊严吧?
胖掌柜跪下,用力的磕头,“第下,第下……草民为公海国之民,死而何憾?!”
那抱着琵琶的小女孩,也用力磕头,不敢言语,眼眶,含着清泪,她年纪不大,但早就出来讨生活,国主第下的话,她听得懂,国主第下,竟然还有令那燕王信使给自己致歉的念头,只是国主第下也知道,那会吓坏了自己,确实,国主第下这念头都吓得自己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更莫说,真的让那燕王信使来道歉了。
受惯了白眼,受惯了轻视,但今天,国主第下竟然正眼看自己,竟然会体谅自己内心所思。
有一种,想嚎啕大哭的感觉,只是,不敢……
等她和胖掌柜泪眼婆娑的抬头时,却见国主第下,已经影踪皆无。
第五十二章 未雨绸缪葛四郎
公府书房,比之明苑的书房大了许多,榻上长案对面,跪坐着甘氏、尤五娘、小周后三个人,空间还富富有余。
大蜜桃和小蜜桃,有东西尚宫和国主的义女在,她俩自然没有跪坐上来的资格,两人则是跪坐在塌下的软席上,因为国主脸色凝重,好似,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们说。
陆宁放下燕王的书信,看向桌案对面甘氏三女,又看了眼旁侧塌下大蜜桃小蜜桃,突然有些无语。
本来脱袜之礼,早已经渐渐废弃,只是甘氏家族,是江南甘氏一脉,比较传统保守,所以还保留着一些古礼,但现在,自己整个公府的后宅,好似都被传染了一般。
就说面前吧,不但大蜜桃小蜜桃都跪坐自己小小雪足上,就连小周后,也脱袜露出可爱小脚丫,在书案后,跪坐的规规矩矩的。
陆宁不由就瞪了尤五娘一眼,想也知道,少了不这小尤物推波助澜。
不过,还是先说正事。
陆宁敲了敲桌上燕王书信,说:“看来,怕不久,我就要被迫离开封地了!除非,我现在就去信表态,对燕王效忠,但是,我很不喜欢这个人。”
见小周后欲言又止,点点头:“你说。”
“爹爹,是因为女儿的姐姐,是郑王妃吗?”小周后扬起小脸问。
陆宁笑道:“那倒不是因为这层关系,我就是不喜欢这个燕王。”
心下一哂,小周后年纪虽小,但出身司徒府这种家庭,却是很多事都懂。
燕王突然来信,自然和国主李璟,要成立靖海军,并由李煜来节制靖海军的念头有关。
看来,他对这个颇得父亲喜爱的弟弟极为防备,听得父亲要放弟弟出镇,立时就警觉起来,想来也闹明白了,靖海军之类的主意,是自己帮李煜出的。
现在看,这靖海军的设立,肯定是胎死腹中了。
燕王李弘翼,果然和史书上记载差不多,虽然是一位统军天才,但心眼小的过分,他现在,还不是太子呢,而是叔叔为皇太弟,第一顺位继承人,他这个燕王,继承人的位子还没到手,但饶是如此,他对弟弟李煜,已经戒备十足。
李煜要出镇,看来他立刻将火力调转,来打压这个弟弟。
他给自己的信里,倒没说什么,反而言辞恳恳,有招揽之意,顺便提了提沭阳张洎的事情,说是张洎并不是自己幕僚,却在外面败坏自己名声,多承东海公视作门内,加以惩戒,甚为感谢。
话说得客气,但又何尝没有警告之意?
就是告诉自己,自己不给他面子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而如果自己不攀附他,不成为他自己人,那么,自己惩戒张洎,越俎代庖,也就成了他可以整治自己的理由之一。
而如果自己不去书表忠心,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好像也不难猜。
要说治自己罪过罢爵削藩之类的,那没什么可能,自己刚刚封爵半年,如果就犯下如此重罪,岂不是唐主识人不明?而自己立下天大的功劳,就算现在暂时胡闹些,也在唐主的忍耐范围内,燕王就是有整死自己的心,但也过不去父亲那一关。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想办法令自己离开封国,再慢慢加以惩治了。
不离开自己的封国,他就不好下手。
如历史上,他和叔叔争权,其叔李景遂请辞皇太弟后,要回封国,他已经被立为太子,但终究还是不放心,毕竟其叔叔回到自己封国,那以后就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在其叔叔动身时,他就鸩杀了自己这个亲叔叔。
要对付自己的套路,第一步,自然是将自己调离封国,去外面任职,罪责便容易找了。
不过,自己还正好想出去转转呢。
这东海国,大体框架已经定下来,接下来的发展,就是时间问题。
如果自己一直在东海国,偏安一隅,窝在一个几万人口的小县城,可就被个框框圈死了。
鼓动李煜筹备靖海军不成事的话,自己本也琢磨,怎么想办法出去转转。
今日事,或许燕王李弘翼不见自答复,马上就会开始给自己下套,但又何尝不是送给自己的转机?
不过嘛……
看了看小周后,陆宁道:“不管我是被调去中枢也好,被任命领一个偏远州的刺史也罢,咱们一大家子,都要一起走的,不然我不放心,不过香儿,如果不久后,真有敕令来,调我离开封国,你还是回金陵。”
小周后马上摇小脑袋,“不,我要和爹爹在一起!”
陆宁想说什么,随即笑道:“到时候再说吧,如果被调去中枢,去的也是金陵城。”
“嗯!”小周后用力点自己小脑袋瓜。
陆宁又看了眼甘氏和尤五娘,说:“我知道你们心中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还不是定数,一切等有了确实消息再说。”
甘氏和尤五娘,都轻轻颔螓首。
……
陆宁在和赵普商量,更确切的说,是给赵普讲解,几个衙司如何联动,令富商不敢瞒报交易,如何普查商贾雇工们的年收入以便精确纳税之时,葛四郎来了,还送来了一文钱。
没挨打,葛四郎心情特别好。
因为有赎刑啊,可以用钱顶罪。
升元格继承了唐律赎刑的条令,对十恶外的一些轻罪,可以赎刑。
虽然葛四郎不是老年人不是儿童也不是残疾,更不是官员,但罪行很轻,所以符合赎刑的条件。
除了赔付那茶肆店主和卖唱女孩共五贯钱外,他又被判笞刑五十,赎刑就是铜五斤,按照现今铜价,他便用十贯赎了罪刑,其实官方收购铜价定的很低,但市面上铜价很高,葛四郎拿不来铜锭,直接用市面铜价支付。
赎刑之钱,本该进东海国国库,但听说也一并赔付给了那两名苦主。
虽然,里里外外这就十几贯钱没了,再砸几十次那些烂桌椅板凳也不值这个钱。
但葛四郎心里舒坦啊,大爷有钱啊,十几贯钱算什么?哪天大爷不高兴,再去砸你个几回!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一个月后,你东海公这三十万贯,看大爷敢不敢跟你拿!
你惩治我,就是不给燕王殿下面子,大爷告状的书信已经送去了,看你以后有什么好果子吃?
葛四郎就陷入了这种亢奋的心情中,每日都大摇大摆来公府,送来几枚铜板。
第五十三章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半个月后,也就是第十五天,葛四郎送来了今日该付的一十六贯三百八十四文,虽然脸上还笑呵呵的,但心里有些慌,怎么这翻倍翻的,好像有点快呢?
第一天才一文钱,十五天,已经是一万六千多倍了?
不过,还好还好,自己本来就知道,一个月送下来,要用个几千贯上万贯,只是原本还不太相信而已,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第二十一天,葛四郎送来了一千多贯铜钱,仆役们推了好几推车,心里渐渐有些发毛,明天两千多贯,后天四千多贯?一万贯,下不来啊,要十万贯吗?!
第二十四天,葛四郎需要送去的是八千多贯铜钱,想想明天需要送一万六千贯,后天三万两千多贯?
他的腿就有些软,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好像,自己这十万贯不够送的,那,那没有铜板支付,自己可不输了吗?
跟随最后一批铜板船昨日才到的账房,突然蓬头散发出现在了他面前,带着哭音,将他计算清楚的账目交到了葛四郎手里。
连带葛四郎已经送去的铜板,加未来要送去的铜板,一共需要,一百多万贯。
一百多万贯?!
瞪着那密密麻麻的数目,葛四郎呆若木鸡,就觉得,一口血,眼看就要抑制不住的喷出来。
……
“葛四郎在吗?”
东海公的声音,葛四郎好像见了鬼一样,终于嗷一嗓子,从梦噩中清醒过来,已经满头冷汗。
账房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不然主家非抽了我的皮不可。
钱的事……,反正不干我事。
葛四郎住的是东海邸店最大最豪华的院落,不难找。
葛四郎,也不敢不见陆宁。
厅堂里,陆宁品着香茗,笑呵呵道:“四郎啊,真想不到,你有这许多铜钱押运来东海,看来这次,是我输了呢!我这人,好赌,运气也好,三十万贯的赌注,我这赌了也七八次了,这是唯一输的一次,佩服佩服!”
葛四郎笑得比哭都难看,就算我有足够铜钱,但送给你一百多万贯,你输了又怎么了,赔付我三十万贯后,最终不还是拿走我七十多万贯?
“今日,应该是八千三百八十八吊加六百又八文!看你没去,想来事忙,这不,收条我都带来了!”陆宁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纸帖,“来,看看,数目对不对?!”
葛四郎不接,摇着头,“这,这,草民今日,好像有些眼疾,看不清数目呢……”
“咦,你是东海公么?面貌,好似不一样呢?”
陆宁笑眯眯看着他。
“哎呀,牙有些疼……”葛四郎捂着腮帮子,含含糊糊道:“头也痛的厉害,好像这几天做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呢……”
陆宁还是笑眯眯看着他。
“药熬好了吗?”葛四郎捂着嘴,突然对着外面吼。
陆宁伸手,将手里的纸帖,慢慢撕掉,说:“得了,四郎,本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说,你这次带来的十万贯钱,本公不会留扣,你输给我的三十万贯彩头,可以想别的办法慢慢还给我!这段时间你送来的铜钱,我会发还给你。”
葛四郎猛地一呆,讶然望着陆宁,早忘了捂着牙哼哼了。
“你先说说,不算这十万贯,能暂时筹多少贯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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