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陆宁也忙起身,“老人家快请坐。”两旁婢女,忙都来搀扶甘老夫人。
见母亲动情,甘氏眼圈也红红的,她知道母亲为什么落泪。
甘氏家人,更都知道。
甘家谁也没想到,贵儿兜兜转转,最后,竟然是诰命夫人的命。
而且,第下刚刚十七岁,竟然就已经封开国郡公不止,更领一方军镇,好似皇族子弟,同年龄,也绝无东海公这般荣耀的。
更想不到,国主第下竟然是天纵之才,去那极南之地,才多长时间?就雷霆霹雳般将造反的藩王一鼓而擒,自己等虽然不懂军国之事,但想也知道,这应该是很恐怖的一桩大功劳。
看国主第下,将来怕是必定封王拜相。
自己家这个女儿(妹妹),跟着水涨船高,未来又哪里可以量度?
若能为国主第下诞下一男半女,那可就真正完美了。
甘大郎和甘三郎,以往这个时候早已经返回扬州,一直等在东海,就是为了这次全家都蒙受荣宠的召见。
等真的见到国主第下,两人才知道二郎说的不错,国主第下年少俊美,雍容风度,偏又如此位高权重,对妹妹之恩宠更不必说,以妹妹曾被贬为奴的身份,竟然可以令皇家封诰命夫人,一来可见东海公在庙堂之高,是如何的圣眷满满;二来也可见,东海公对妹妹之疼爱。
可不知道妹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此生可说无憾了!
……
酒宴散,陆宁和甘氏在这聚贤馆北苑的暖阁稍歇。
甘氏心下还沉浸在在家人面前得到荣耀的心神激荡中,作为女子,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令人满足的呢?
幸福的娇嫩小脸,此刻好似花一样妩媚,帮陆宁除冠去靴。
陆宁多喝了几杯,微有醉意,也是因为这几日,处理各种政事,心理上有些疲倦。
等反应过来,甘氏正跪在软榻前,帮他褪去锦袜,涂着鲜红蔻丹的芊芊玉手抓到陆宁裸足时,令陆宁就是一激灵。
忙坐起身,“这,这不需要你做……”
陆宁很少出汗,身上更自带一种清新气息,但饶是如此,官靴闷了一上午,心理上,还是觉得被面前这千娇百媚特爱干净的丽人柔荑抓到,有些亵渎美人。
将脚挣出来,又道:“若想念母亲,你可以去甘家村住段时间,也可将父母接来府中长住嘛。”
甘氏轻轻摇头,主君宽厚,也不太在乎礼法,但正因为如此,自己等才要更加谨小慎微不是?
“主君,奴帮你捏捏脚骨吧,这段时间,主君难得的勤奋,累坏了吧?”
“捏脚骨”,来自土蛮的解乏之术,有一个排风婢很是会捏脚骨,主君有一次试了下,很是夸赞了一通。
尔后,尤五儿好似就特别恩宠那排风婢,那鬼心思,谁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甘氏,也暗中偷偷学了学。
捏脚骨?陆宁听了一愣,随即笑道:“算了吧,你才几分力气?能帮我解乏?再说了,有人一生,每天比我现在还忙呢,我才忙活几天,在你们看来,就天塌了一般,我怎么觉得,这好像,不是夸我吧,倒好像讥讽我……”
“啊?奴真不是讥讽主君……”甘氏呆了呆,刚才是真心言语,现在回想,也不由心下暗笑,真是将主君的懒散当作很正常的事了,主君稍微勤奋一些,倒有些不适应,怕他不开心,怕他烦躁。
“我知道,你不是尤五儿,不像她经常口不对心!”陆宁笑道:“你也快坐下歇息会儿吧,酒宴,可最累人不是?对了,叫小刀婢帮你来捏捏脚骨才对!”
对外面喊道:“来两个,帮我和甘夫人松足!”
外面有人清脆应着,不多时,两个小巧玲珑的清秀蛮女各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
跟在大小蜜桃身边四个排风婢,陆宁另起了名号,跟大蜜桃的两个,都叫大刀婢,跟小蜜桃的两个,都叫小刀婢,原本,这捏脚骨之法,便是其中一个小刀婢精通,但现今,大小四个刀婢,包括大小蜜桃,都学会了松脚骨,不过大小蜜桃,陆宁一向当妹妹一样看待,自不舍得让她们做这个。
眼见主君是来真的,甘氏连连摇头,眼泪都要出来了,被旁人碰触脚掌,虽然对方是女子是婢女,那也万万使不得。
陆宁无奈,挥挥手,“来,都帮我捏吧,一左一右,更舒服。”
甘氏这才松口气,但也好奇的,观察着两个刀婢,如何松骨。
第二章 群官像
陆宁归乡第十二日的时候,在“聚贤馆”北苑光禄房,陆宁宴请的宾客变成了靖海军及海州、楚州重要官员。
列席的有兵部侍郎、靖海军兵马都监冯延鲁,靖海军副使、楚州刺史杨昭,靖海军教练使林仁肇、排阵使张彦卿,海州别驾李景爻等一众文武官员,此外还有军府属官掌书记赵普、推官陈致雍二人。
冯延鲁以兵部侍郎领靖海军兵马都监。
兵马都监一职不常设,其品级由所领官员本身品阶而定,通常来说,在设兵马都监的军镇中,通常是以副使领兵马都监。
而靖海军,副使领楚州刺史,中枢派出的官员领兵马都监,从某种角度,显然是一种监督和制衡。
更莫说,冯延鲁是左相冯延巳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是冯延巳一党的中坚力量,和其兄长及其余几名权臣一起,被政敌们称为“五鬼”,当然,冯延鲁论官位,是不够资格和其他四鬼并列的,但因为和冯延巳为亲兄弟,且惯会利用权术,所以才被列入五鬼之中。
楚州,如果以州城来说,比海州大的多也重要的多,楚州扼守京杭运河南北要冲,商贸发达,整个楚州地界,人口有近二十万。
杨昭便是由海州刺史迁楚州刺史,都可以认为是一种提拔,更莫说,又以他为靖海军副使了。
如果正常来说,靖海军本来应该镇楚州,但东海公封国在海州,是以军镇镇海州,陆宁这个节度使,按照惯例领海州刺史。
不过,陆宁回来十几日了,都没去海州走一走,一切海州政务,都交由海州别驾李景爻处理。
对东海公这作派,海州官员都觉得理所当然,李景爻更是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一直以来,自己对东海公崇敬有加,若不然,还真会吃挂落,话说回来,这才多长时间?东海公就开始执掌军镇?爵位还提了一等,这迁升速度,真是飞一样。
通常刺史强硬的话,州里三名上佐官员就都成了摆设,前朝很多时候,别驾、长史和司马三名州上佐官员,本来就是安置闲散,给他们个名头,但具体没什么权力。
现在李景爻,却真正体会到了权势滋味,就更战战兢兢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东海公将海州政务打理好,如果出一点纰漏,别说对不起东海公的信任,自己可也再体验不到,现今一州首官的荣耀了不是?
靖海军教练使林仁肇,是陆宁在泉漳招募的军卒中极为出色的一个都头,从众都头选拔一名提为军镇教练使,主管军镇练兵事务,陆宁选中了他。
此刻坐在此间,林仁肇心中满是激动。
他本是闽国将领,人称林虎子,闽国败亡,他归家闲居,后来东海公平定泉漳,他听得这东海公乃是无双国士,是以待东海公招募勇健充入亲军时,他抱着试试看的念头报名参军,却不想,东海公亲军训练极为不同,令他眼界大开,而且,军中氛围及提拔机制前所未见,在这支军中,真是金子便会发光,完全不会被埋没。
他很快被提为都头,而每一个新晋之都头,都会被东海公召见。
或许因为应答比较好,是以在东海公心中留下了印象,东海公从都头中选拔一名为军镇训练使,听说亲口点了他的名。
不过林仁肇心中明白,在东海公心中,这亲军中不过指挥十名士卒的都头,就能在靖海军中充任主要将领,可见东海公对亲军的偏爱,当然,真正在东海公亲军中历练过,就知道东海公的这种偏爱完全合乎常理。
林仁肇不知道的是,陆宁选他任军镇训练使,也是因为隐隐对他的名字有点印象,好似是南唐最后一个名将,可惜的是,后主李煜中了赵匡胤的反间计将其杀掉,名字好像一样,而召见他时,听他言谈,在亲军都头中,绝对第一档的人物。
而且,不说那数十个都头,就说众太保,很多太保勇则勇亦,但只适合做冲锋之卒,未必能独当一面,如做现今林仁肇这个军镇高级将领的位置,就未必能合格。
林仁肇当然不知道这些,只是心里暗暗立誓,一定要将海楚军马,训练的有模有样,想和主公亲军比肩那不可能,但最起码,要有这个目标。
靖海军排阵使张彦卿,本来是楚州防御使,去年周兵伐唐,张彦卿整肃军马严阵以待,下了数十道很不近人情的命令,如果楚州真被周军袭击也就罢了,偏偏周军在寿州兵败,于是,张彦卿的苛责之令就成了被政敌攻击的口实,随之被罢黜楚州防御使,若不是陆宁保举,现今还在家中闭门思过。
陆宁倒是知道这个张彦卿,在历史上,曾经死守楚州,令周主郭荣苦攻四十余日,他和千余名士卒全部战死,无一个投降,郭荣折损兵马不少,一怒之下便令屠城,楚州城内,房屋几乎全被焚火,百姓被残杀万余人,这是历史上的公案,郭荣的黑点之一。
楚州没发生围城之战,结果害得张彦卿被罢官,陆宁也有些无奈,这种悍勇忠贞之将,能为自己所用的话,当然要试一试。
张彦卿当然也不知道这些,他对这位口碑两极化的东海公并没有什么好感,至于东海公之神勇无敌,想也知道是吹嘘出来的,看他玉面郎君模样?能上阵杀敌?
当然,作为下属,东海公又有重新启用之恩,兢兢业业办差就是了。
掌书记赵普,同时也为东海国相,推官陈致雍,同时也是东海国郎中令,位在左右侍郎之上,国相之下。
他俩的身份,都是东海国属官,又是军府的幕僚。
泉漳官员,陆宁仅仅保举了一名陈致雍带回属地,因为官原等,家就在泉漳,都是宗族观念极强之人,千里迢迢来海州本就不现实,对他们来说,那等于发配了,而陈致雍倒是可以四处漂泊的样子,曾经在金陵做过官,郁郁不得志又返乡,而他的志向,本就不想蜗居在泉漳这种偏僻之地。
当然,也就这个陈致雍,特立独行一些,问他想不想和自己去海州,他立时纳头便拜的样子。
其余人,想也都会推辞。
何况,陆宁虽然觉得自己封国极需要人才,可去泉漳转了一圈,便搜刮一堆泉漳名士回东海,必然会落人口实。
现今这丰盛的宴席上,望着诸官,陆宁心中,同样颇多感慨。
突听冯延鲁道:“小小都头,也配与我吃酒?!”
却是林仁肇,有些醉意,举杯正挨个给上官敬酒,第一个,敬了这冯延鲁。
因为这桌酒宴,本就有为刚刚赴任的冯延鲁接风的意思,林仁肇又听主公言,要对这冯延鲁加倍恭敬,是以,第一杯酒便敬冯延鲁。
第三章 十大罪和包打听
冯延鲁心里有些不爽,同桌而坐的这都什么人?杨昭、李景爻也还罢了,其余几个,张彦卿,获罪免官的主儿。
赵普,北国降卒?我没听错吧?
陈致雍,闽国余孽,泉漳叛乱之州出身。
敬酒的这个就更逗了,不但是闽国余孽,在东海公亲军中也只是个小小都头,而且,和禁军厢军百人为都不同,这林仁肇,仅仅是一个十人都的小都头。
怎么就都各个摇身一变,成龙成凤的?
这小都头,更要成为军镇训练使,总掌本镇所有州县之卒的训练之务?
他能行吗?
东海公,这都不是任人唯亲,简直是瞎胡闹,真不知道,枢密院及圣天子,怎么会准了他保举的这些零碎的?
虽然来东海前,不仅仅兄长说,他自己也早有了计较,和这东海公就算做不到鸾凤和鸣,但也要相安无事,但此刻,看着桌上这些东海公保举的官员,他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加之多喝了几杯,林仁肇来敬酒,他一句“小小都头,也配与我吃酒?!”脱口而出。
林仁肇听冯延鲁言语,立时闹了个大红脸,随之脸上有怒气升起。
“来来来,虎子,我陪你这杯酒,冯都监酒力不胜,就免了吧!”陆宁笑着举起了酒杯。
林仁肇怒目瞪了冯延鲁一眼,转身躬身,“谢第下!”现今都是军镇要员,赵普、陈致雍、林仁肇三名郡公府出身的,也便称陆宁为第下。
林仁肇仰脖子将一杯酒干了,又说:“第下赐酒,属下连干三杯!”一口气干了三杯酒,这才坐回原位。
冯延鲁知道自己话语有些不妥,也就没做声。
散席后,冯延鲁却来到陆宁身边,笑道:“东海公,燕王殿下托我捎个口信,那火药,几时给他送过去?”
冯延鲁并不知道具体情形,只是从金陵动身前接到燕王亲笔书信,帮燕王捎个口信而已。
陆宁笑道:“放心,就这几日,我便从爆竹场调拨一些过去。”
燕王李弘翼,确实是个人物,显然他并不太相信运气这回事,而是详详细细打探了自己在泉漳二州和晋江王交战的情形,知道了自己有火药助阵,自己到了金陵面圣,动身回东海前,就见到他信使,并有他一封亲笔信,索要火药及配方,说是要用作与吴军作战。
陆宁便给他准备了配方及爆竹场的一些火药。
当然,用作爆竹场的配方,三个主原料的比例就错误不小,更加一堆乱七八糟的添加物,响是肯定能响,至于燕王如何使用,就不关自己的事了,实在不行,就将“发现了原始药方”的几个老道给他送过去。
见陆宁答应的痛快,冯延鲁才放心,他虽然不知道火药是何物,但燕王书信里好似极为看重,自己虽然仅仅是稍口信,但能促成此事,总有好处不是。
“东海公,何时去海州治军啊?”冯延鲁又笑着问。
本朝军镇,除了泉漳自立状态的清源军,并没有真正的镇兵,各军镇调度指挥的,就是其辖区内的州兵和县兵。
各州各县都有常备兵,此外,还有团练乡兵,用前朝旧称就是团结兵,也就是农闲时征召训练的农户,农忙时便归农。
现今靖海军,海州常备军一千人,楚州常备军两千人,各县各乡加一起又有团练五千人左右,当然,乡兵团练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用来防贼防盗还可以,真遇到敌军犯境,根本不堪一击。
听冯延鲁催自己去海州,陆宁拍了拍头,“一路舟车劳顿,感染了风寒,待我将养将养,病根未除前,每七日,我便勉为其难的去海州一次,终不能荒废政务,便拼了这身体,为圣天子效死命!”七天里,拿出一天的时间处理海州政务军务,完全足够,除非下面运转的官僚军官机器,出现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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