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四章 新朝新气象
千百处舞榭歌台,数万座琳宫梵宇。
三十多年前,李存勖在大名府筑坛祭天,登位称帝,国号为唐(后唐)。
七年前,身为邺都留守的周太祖郭威,同样是在这大名府兴兵伐汉。
大名府皇宫,始自百年前的唐节度使乐彦祯,割据自立,其将府城扩建为皇城、罗城、大城三层。皇城设有四门,内有武德殿、文思殿、画殿、寝殿等;罗城设有五门,周长八十里、大城设有八门。
尔后又一系列扩建,到后晋天福二年,也就是正好三十年前,大名府改名为广晋府。同时改宣武门为朱凤门、武德殿为视政殿、文思殿为崇德殿、画殿为天清殿、寝殿为乾福殿。
到周时,大名府曾作为陪都,称为邺都,皇宫的殿名没有更改。
现今,这座皇宫成了大名府齐王行宫。
此时视政殿中,陆宁正笑着品茶,软榻前,略矮软墩上坐着三人,大名府少尹李昉,大名府巡检司巡检使、蓬莱县侯符昭愿,河西大营鹤翼第一营营指挥使田钦祚。
这三个人,可以说,现今掌管着大名府之稳定。
少尹李昉,实则就是行府尹事。
齐王统治下只有山东、真定、大名三府设巡检司,类似于这三座大城市的警察总署,管理城内执刀衙役,捕凶辑盗,维持秩序。
齐境内大量裁撤冗员,如州,最基本的官员配置便是州刺史一员,副史一员,六曹参军各一员,御史一员,如此既有副手和长官平衡,又有御史监督,有前朝实在无法安置的官员暂时也有以长史、司马职务当个闲差的,但并不常设,而且数目极少,想来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职务也会渐渐消失。
山东、真定和大名三府,官员便多一些,府尹、少尹,通判、御史、诸曹参军等等,因为巨城人口众多,又专门有巡检司管理所有执刀差役,城中划出若干区域,每个区域有巡检房一所,有捕快五人,夜间巡检收领公事。
这倒也不是陆宁初创,只是以往巨城中巡逻及驻勤军铺的,多是军卒,现在用了差役代之。
实则各府巡检使品级并不高,仅仅为正六品上,大名府巡检使却由符昭愿这个蓬莱县侯担任,自是为了维持城内稳定。
而且,河西大营禁军专门拨出一营,可以随时支援巡检司平乱,这一营精选的河北禁军千人,千人营,是齐国禁军中,营这种编制的最大人数了,齐国侍卫亲军、禁军等,以军种、兵种不同,各营从一百人到一千人不等,千人营并不多。
而现今这千人营的营指挥使田钦祚,便是原来的东城县令,天雄军第一个献城归降的官员。
对这个人,陆宁却是暂时委以了重任,后世网络上很多吹嘘这个人的文章,三千破契丹六万,夸大也好,怎么都好,从短短时间相处,发现这个人也确实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才,所以陆宁暂时给他了个支援巡检司,维持大名府秩序的差事,也算看一看他的才具。
不过史料记载中这家伙比较阴,又贪财,陆宁言语中自也要敲打他,能用的人才,一定要用,如果发现这家伙死性不改,拿下他也不难。
此时陆宁就看着他笑道:“田指挥,我这军中不比别处,账目上便是铜板少了一个,也有罪必惩,倘若指挥使胆敢驱动军卒行商贩之事,可是要砍脑袋的!”
这些事,都是历史上田钦祚做过的。
“是,是,小将明白……”田钦祚连声应着。
陆宁笑笑,看他面色倒也坦然,显然,还没到做这等事的思想阶段呢。
“殿下,明日新学馆的教员就该到了吧?”少尹李昉问。
陆宁点点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担心了?”
旁的新政倒还好说,如此快就开始在大名府推动新学馆,李昉确实有些担心。
虽说新学馆为官学,齐王也没明文令各种私塾、民间学堂、学院等等必须推行新书经,但新学馆设立,人人都知道,这也代表以后大名府开科之时,必然实行齐王的科举新政,那么,旧式的各种学堂,又还有什么意义?毕竟,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吗?
田钦祚对这些并不操心,他本来就看不上酸儒,心里还憋着劲呢,最好有读书人闹,看老子让你们多少人头落地。
大名府巡检使、蓬莱县侯符昭愿虽然默不作声,但同样脸上有些犹疑,他现今总理大名府治安,更也听到种种风声,大名府一些读书人正在暗通曲款,私相联络,准备联名上书,甚至不乏一些热血读书人要以死明志来反对齐王“变法”的,更有甚者,甚至有正策动将领闹事的文人幕僚。
更听闻,大名府属官中,有给李重进写密信的,请宋王发兵光复邺都,以阻止齐王祸乱万年之法。
齐王之“变法”,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但是,齐王刚刚和父亲及旧大名府派系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现今,本该求稳。
但齐王,真的是从来不按正理行事……
不过,事实证明,往往最后,齐王是对的。
陆宁看看李昉,又看看符昭愿,笑道:“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历朝历代变法,有不流血而成的吗?本王从来到这世间,就觉人生不过大梦一场,今日死和明日死又有何分别?青史留名或遗臭万年,自有后人评说,本王只求将这世间,搅和一通,带来些思想撞击,便于愿足矣。”
又笑道:“有人说我是混世魔王,那也没什么了不得!”
思想撞击?李昉和符昭愿,都默默不语,只是心中琢磨这个词语的涵义。
“殿下,小的这几日,会加大巡街力度,定要抓几个闹事的头领!”田钦祚站起来,单膝跪倒,话语里,就很有些杀气腾腾。
显然,他是在大表忠心,如果齐王是混世魔王,他便要做混世魔王帐下的小鬼。
齐国各州府现今巡街基本由各路捕快,大名府,却是有禁军巡城。
陆宁笑笑,也没说什么。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五章 打铁机器
没几日,齐王銮驾浩浩荡荡东归,不过与此同时,在大名府广平坊军铁铺中,却是开始日夜不停叮叮当当响起了打铁声。
十几名铁匠学徒,做师傅文复兴文神匠的下手,目瞪口呆的看着师傅施展绝技,打造出一件件百炼钢甲具。
在兵器监下属的军铁铺中,很多铁匠都知道文神匠的存在,文神匠行踪飘忽不定,一时在这处州府军铁铺,一时又在另一处州府军铁铺。
大名府这处军铁铺的铁匠学徒,都是由齐鲁河北而来,自然也听过文神匠大名。
当然,不说这些学徒,除了齐王殿下军中最重要几名人物,几乎没人知道文神匠便是齐王,有些人可能猜得出来,但自也不敢确定。
从定了河北三镇后,陆宁现今闲暇时,比如到了夜晚,几乎整天都在打铁,一来侍卫亲军一再扩编,所需的精良甲胄兵器,根本供不应求;二来,好似如此,也能宣泄一下自己无处发泄的精力。
现今潜身大名府中打铁,陆宁也想看一看大名府中魑魅魍魉,在自己离开后,能掀起什么风浪,若不现在刮骨疗毒,万一到了某些关键时刻节点,大名府生变,就可能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至于化名文复兴,无它,陆宁想起了欧洲文艺复兴,希望华夏大地,也能在继承发扬传统文化同时,走上和以后明清不同的路。
广平坊在大名府靠近西城门处,几乎都是各种工坊匠铺。
军铁铺左侧是炼油坊,右侧则是酒坊,此外还有规模不小的织染坊、雕版坊等等。
这种手工业坊区,工作起来倒也没什么,但想休息,各种难闻的味道便有些受不了,陆宁耳鼻敏感,这时就成了一个缺点,是以在两条街外的广宁坊赁了一处住所,每日中午午时到五六点钟的酉时,是他休息及听取情报时间,此外偶尔有特别重要的公文,也会送来。
广宁坊算是大名府的最繁华地带,商铺林立,酒楼茶馆数不胜数,走出西门更有瓦舍区,就如时人所描绘,“……自早呈拽百戏,如上竿、跳索、相扑、鼓板、小唱、弹唱、商谜、斗鸡、说浑话、杂扮、乔筋骨、乔相扑、杂剧、说书、叫果子、学相声、装鬼、研鼓、牌棒、道术之类,色色有之。”
现今之大名府,倒好似反比近年经常被异族或乱兵攻破的汴梁城更稳定更繁华。
毕竟不管是辽当年攻破晋都汴京也好,近年几次中原朝代更替也好,大名府都是和平易主。
陆宁所住的广宁坊的居民区有合院、有木楼,林林总总,租客都是来大名府谋生的商贩、伶人、匠人等等,房租也不便宜,如陆宁所住的二层砖木阁楼,一年便要五贯钱,如果陆宁真的是匠人租住的话,就算是特别纯熟的工匠,租金加上吃喝,那也剩不了几个钱,当然,工匠也不会一人便租住一个小木楼就是了。
而广宁坊居民区的土地房屋,几乎都属于牙将刘思遇的兄长刘思源所有,这就令陆宁更觉得自己住进这片区域,物有所值。
午时,从军铁铺回来,陆宁惯例去了趟街对面的春河酒楼买了几个蒸饼,看天色又有些阴沉,隐隐在飘雪花,快步跑回来,开锁进屋。
从盛蒸饼的纸袋里摸出一张火漆密信,拆开看,陆宁不禁一笑,有个难题,却是有了眉目。
……
第二天陆宁结束打铁很早,薄薄晨曦起的时候,陆宁便从军铁铺走出来,回到广宁坊木楼收拾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倒是利利索索了,不像在军铁铺中,他满脸满手搀着布条,好似生了癞痢一样,铁匠学徒,有的背后便将文大师称为癞痢大师。
等到食时,八点多钟的样子,陆宁出屋,走向对街春河楼。
春河楼是一座很有些陈旧的二层酒楼,后院是客栈,但价格偏偏守旧,好似怀念昔日酒楼鼎盛之时一般,甚至还涨了几分价,是以平素客人不多,陆宁径自便去了后院。
如果尤老太公在,必然能看出来,春河楼里那略显娇俏的老板娘和后厨虎背熊腰的厨师,便是当日他被“赎”出来时,交货地点的那十字路口野店的夫妻档。
春河楼后院天井,有一个悍妇似的墩粗胖,这是野人海里的婆娘,每次见到她,陆宁都会想起陇如部的米珠,陆宁嫌她名字绕嘴,都是喊她海婆。
海婆正在打扫院子,看到陆宁微微一呆,见陆宁更向其中一个小院走去,她忙拦住,满脸怒气,沙哑嗓子含含糊糊的,她刚刚学中原话,说得很不流利,只能扮哑巴。
“海婆,是我……”陆宁压低声音。
海婆猛地一震,更诧异的上下打量陆宁,血盆大口再合不拢。
此时的陆宁,不但变成了一对吊眼且皮肤黝黑的汉子,便是个子都矮了一些,看似厚厚的破烂柳絮棉裤,实则很薄,掩饰陆宁屈膝行走,甚至陆宁的眼神都变得混浊起来。
海婆自然认不出他,但陆宁用没掩饰的声音一声“海婆”喊出来。
海婆吃惊的盯着他,甚至都忘了见礼,直到陆宁从她身侧走过,她才激灵一下回神,拍了拍胸口,小声叽里咕噜嘀咕几句,大概意思就是我的妈啊,主人还真是神仙,会变模样的,吓死宝宝了。
陆宁进了小院,直奔正南房舍,到了阶下轻轻敲门,笑道:“是我。”
门很快被人拉开,陆宁走入,里面暖和和,更清香扑面。
“主君。”娇滴滴声音,出现在陆宁面前,一袭玫瑰红齐胸襦裙,雪白锁骨性感,小腰盈盈不及一握,风流媚态万千的可不正是尤五娘,她眼圈突然就红了,又忙雪白小手抬到额前见礼。
旁侧还有一名二十多岁的温婉妇人,此时已经跪下稽首。
“好了,冰天雪地的,你非要来这里受苦。”陆宁作势,拉住了要拜下去的尤五娘,隔着柔滑丝绸,和尤五娘柔若无骨的玉臂碰触间,却也令陆宁手微微一酥。
“怎么不多陪你妹妹几日?”陆宁说是这么说,但这十几天,变成了一个真正打铁机器,平素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想说两句话都不知道和谁去说,现今有人来陪,看似尤五娘写信找了一堆她不得不来的理由,其实陆宁倒也巴不得她来。
又对那婢女道:“你起来吧。”
提起妹妹,尤五娘突然落泪,又盈盈拜了下去:“主君,奴,奴死何憾?”却真是雪白额头便要往青砖上用力磕,陆宁吓一跳,忙双手拽她起来,“你做什么?”
这一下却险些抱了尤五娘一个满怀,软玉温香,绵软无比的娇躯,令陆宁血压立时就升高,本想放开她,却见她嘤嘤的落泪,“奴一家,该如何报答主君……”
“好了,这,这就是你说的人吧?”陆宁尽量扭头,视线离开这小优物的雪白细腻脖颈,也在提醒尤五娘,旁边还有人呢。
但尤五娘,又哪里将婢女甚或女官们当人看呢?
不过主君说的是正事儿,尤五娘这才不得不轻轻颔螓首,陆宁松手间,向后退了一步,说:“是,就是她。”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六章 掌膳,商税司 (上)
陆宁看向旁侧之人。
这是个二十多岁娟秀雅致的美少妇,虽然一身青布衣裙,但气质温婉,一看就不是贫苦出身,只是看起来很怕自己,诚惶诚恐站在旁边,看都不敢向自己看一眼。
这是宫中九品掌膳苗氏。
“主君,你还没吃饭吧?春河楼的蒸饼,主君怎么吃的下?”尤五娘抿嘴笑。
听西尚宫娘娘话语,苗氏就忙走了出去,不多时,从厨房端来热乎乎刚蒸熟的馒头和包子,又有几道精致小蔬。
陆宁就笑,“好,这些日子,我可真有些馋宫里的饭了!”
苗氏拎来的食盒里之食品菜品,都是齐王府才有的做法。
现今的蒸饼虽然是馒头乃至包子的雏形,但经过陆宁动嘴,王府大厨们动手完善,味道自又不一样,面起子按照齐王说法来发酵,做出的馒头包子松软无比,实在是难言的美味。
香喷喷的包子,里面是纯肉馅,比春河楼的蒸饼可好吃多了。
最近没日没夜打铁,陆宁吃起肉包子来两口便是一个,尤五娘只是笑孜孜坐在一旁看着他好似变了个人一样的模样,
有女婢在旁,陆宁也不好训斥她,毕竟在女婢们眼中,这是尊贵无比的西宫娘娘,陆宁只能闷闷的吃。
见主父吃的酣畅淋漓,苗氏心下松口气,在这位齐王殿下面前,她实在是战兢兢,腿好似一直都是软的。
西尚宫娘娘就很令人畏惧了,齐王殿下,却是令人远远跪着,都好似心里在颤抖的那种恐慌。
苗氏是大名府人士,前些年嫁去了北面邢州一位故交之家,夫婿为邢州长史,原配病故,娶了她为续弦。
却不想夏天之时,镇邢州的安国军节度使李继勋挑衅齐王,挑动齐王治下冀州叛乱,引来齐王大军,邢州城没几天就被攻破,他的夫婿见事不明,先是与同僚杀了忠于李继勋的司马投降,后又因为没得到想要的荣华富贵,被人鼓动与军中将领暗中应和,想投靠汉国,结果事败,听闻其夫婿被齐王殿下批了“首鼠两端”的评语,随之下场可想而知。
还记得在女牢中惶惶不可终日甚至想上吊自杀的情形。
好在,后来才知道,齐国刑罚既严苛,又有很多宽容之处,至少,没有将罪官家属发配为娼妓的习惯。
邢州作乱的重要人物之阖府女眷,最终被发配到司隶监女监为奴,实则都是做纺织等等女工,也有被发配给各处行宫农宫卫为妻的,而且,便是做女工,也有出路,一些也会被指派给禁军低级军官为妻,听闻禁军普通士卒同样有退役一说,到时候,没有妻室的,又立有功勋的,也会被指派妻子,当然,好似那要不惑之年之后,现今齐国禁军,尚没有退役的先例,不过军卒中有二等以上功勋者,已经有指派妻子的恩例。
而苗氏,倒是没有被发去各处纺织场做女工、汤盎坊养猪等等,而是被西尚宫夫人选为了宫婢。
据说每次有大批女奴进司隶监,西尚宫夫人都会先过目,择优选为宫婢。
苗氏自幼便精习女红,善于烹煮,入宫后,西尚宫夫人都因为她煮饭的手艺亲自召见过她。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西尚宫夫人带来齐王殿下身边。
更因为要随身伺候齐王殿下,她也被破格提拔为宫中掌膳,正九品的女官。
以前便是隔得远远的,她都没见过齐王殿下,而思及这位恐怖人物,心中全是惧怕。
实则便是现今,她也不知道齐王殿下是什么样子,从齐王殿下进来,她就没敢抬眼看过。
陆宁吃着包子,也瞥了旁侧苗氏一眼,看着她,陆宁倒是琢磨自己搞的一些婚配制度,后世人想来难以接受,但现今,好似也没什么不好。
其实在这个世界,女人都可以看作一种资源,大户蓄女奴万千这种现象,自然要打破。
虽说齐王宫宫婢也在增多,但从治理天下的角度,实则君王一个人,除了那些真正的暴君,其余便是昏庸之君主,就算再贪,也是数目有限,不要使得某个阶层集体贪得无厌的垄断各种资源,天下平民,才能真正受益。
“你娘家,搁这里不远是吧?”陆宁突然问。
苗氏呆了呆,身子微微一颤,忙跪倒,颤声结结巴巴道:“是,回主父话,婢子的娘家,在永定坊,距此,距此不远……”
陆宁就有些无奈,虽然是宫婢,但这动不动就下跪乃至回自己句话都跪下的规矩,都是从尤五娘那里来的,是以王宫中规矩,也就越来越大。
“你家好像世代在这魏州为吏,你父和你两个兄长,现今都在府尹衙门,你长兄现在是商税司里的押司。”陆宁说着笑了笑,“此衙司可是我变法新政中极为重要的一节。”
陆宁所说没错,现今齐国中枢有商税院,州府有商税司,县有商税务。
历史上商税院、商税务等衙司名称,出现在北宋,现今陆宁借用名称,但商税院及下面司、务,自然不仅仅是宋时收税那么简单,也负责管理市场,衡定物价等等职责。
就如陆宁租住的木楼,新政下对东主的租赁收入也收取十分之一赋税,但为了防止东主将租赁费用加到租户身上,商税司便有定价之权,从某种角度,倒好似后世计划经济年代工商税务局加物价局的权责,甚至权力更大。
对市民及商贸经济来说,商税司现在权力却是偏重,早晚自然分拆,但新政刚刚开始,弄个雏形趟路,倒也不急,而且,市民经济发达主要便是大名府、真定府和山东府,在这三府中,商税司都专门设有监察御史,称为监察郎。
商税司和其余州府各司一样,有主事、押司、普通吏员称为文员三层胥吏,但大名、真定、山东三府商税司,不但都是主事一名,副主事一名,押司四名,甚至还有一名八品监察郎,也算是一个奇观了,以官员直接监察胥吏之衙司,可见新政下,三府商税司之重要。
当然,各州府商税司,并不在六曹参军治下,而是纵横双重管理法,既属于本州府长官管辖,又受中枢商务院管辖,而且,人事等等变动的最终批复,权柄都在中枢之商务院。
权柄重,直属中枢,偏偏主管又是吏员,就更要战战兢兢,这也是一种平衡之法了。
当然,陆宁的新政下,胥吏前景非同一般的光明,此点倒是和王安石变法里一些思路类似,在文官教育的改革方面,王安石主张,即将出任公职的人都应当先担任胥吏的职务,让他们预先学习将来自己所要指导和监督的工作。
只是陆宁做的更彻底,这也是来自后世的经验,从后世来说,华夏官员可以说从步入官场都是胥吏出身,一步步往上熬,是以华夏一方大员,如果真是一心为公的话,比西方很多民选官员执政能力更强是毫无疑问的。
所欠缺的,只是监督体系的完善,这一点,陆宁也在做实验。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七章 掌膳,商税司 (下)
当然,陆宁从来不是理想主义者,更没觉得现今就能形成什么完美的制度,但求能带来些改变,带来些思想冲击,又在现今的历史惯力的约束下,慢慢形成一种平衡,一种可以说得上对这个时代来说,还不错的制度,而不是自己身死国灭,那就没枉自己折腾一场。
至于这大名府,陆宁更想看一看,自己还没有真正掌控官吏的地界,自己的新政,会被怎样歪曲的执行。
历朝历代,变法者无不会遇到这个难题。
不过自己变法起自乱世,自己控制疆域尚小,小到甚至自己可以各个州府都转转,又有刚刚在军民中树立起来的威势,相对来说,好似难度比较小,但偏偏自己变法内容有些激烈,便是现今民风尚没那么保守,还有大唐开放进取之风,最后如何,终究还是未知数。
苗氏长兄苗大郎,便是这大名府商税司四名押司之一,所以,尤五娘说起给自己送来一个善作女红厨艺更佳的婢女来给自己洗衣服做饭,陆宁便应允,当然不是因为她洗的衣服干净松软,做的膳食美味可口。
说起来,现今民风还没真正经过程朱理学熏陶,很多女子虽然有守节观念,但远远不似后世看作什么神圣之事,现今女子夫死改嫁很寻常,越是大户人家越是如此,如郭荣续弦的大符皇后,就是前夫死后,才改嫁的郭荣。
哪怕到了一百多年后,靖康之难,宋国帝妃帝姬(公主)被尽数俘去金国,大多饱受屈辱,却没几个自尽全名节的,这令宋国臣民大感耻辱,据说,这也是朱熹理学中开始对女性名节格外注重的原因之一。
当然,民间风气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整个宋代,女子仍然比较自由,甚至就业率很高,直到后世,程朱理学才渐渐被过度曲解,慢慢成了禁锢女子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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