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无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录事参军
是以,现今这苗氏,莫说陆宁,便是尤五娘,也觉得留在王宫中为婢,没什么奇怪,并不怎么担心她内心深处敌视齐王,反而按照尤五娘及现今很多女子逻辑,她丈夫罪有应得,她没被发到司隶监为奴,甚至提拔为宫中女官,该心存感激才是。
苗氏心中,应该也是如此想的吧。
而现今陆宁问起她长兄,苗氏吓得娇躯更是簌簌发抖,稽首带着哭音道:“小婢兄长,和小婢罪夫一向不睦,小婢之罪夫,对我几个兄长很瞧不起,他们并无什么来往……”更泪眼婆娑下,求饶的偷偷瞟向西尚宫娘娘。
但西尚宫娘娘,又哪里会看她一眼。
陆宁怔了下,随即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想见见你兄长,你帮我说说,在商税司某个差事。”
苗氏呆了呆,但闻听这位恐怖人物不是要治自己娘家的罪,稍稍心安,抹着眼角泪痕,忙道:“小婢,小婢要,要如何说?”听的能回家,又是国主首肯,她的心,突然变得热切起来。
陆宁笑笑,便对她交代起来。
尤五娘并不插言,美眸流转,也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
一个多时辰后,陆宁就坐在了苗府前院厅堂,他现今虽然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但胜在干干净净,怎么都比寻常男子看着顺眼的多。
是以坐在陆宁对面的苗氏长兄苗押司,打量着陆宁,也是连连点头。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威严中年人,略黑略矮,令陆宁莫名其妙想起了那位宋押司。
苗家在这大名府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显然经营多代,也很有些根基,宅子很大,看起来,苗家一大家子在一起生活,只是苗押司及几个弟弟,分开了几个院子而已。
苗氏看来在娘家时是很受宠的幺妹,现今回府,一众女眷以老夫人为首,抱着她痛哭不止。
就现在,陆宁还能听到苗家老夫人和苗氏隐隐的哭声。
陆宁耳目聪敏,更能听到苗氏正哭诉着说自己教过她的话。
大体的故事就是,苗氏在邢州遭难,趁乱逃出了府邸,隐瞒身份,被自己收留,做了自己的婢女,恰好自己来大名府谋生,就带了她来,初始苗氏不想归家,怕连累家人,但恰好齐王刚刚赦免了部分犯官女眷,身在司隶监的,发给良人为妻,逃匿在外的,既往不咎,而她的前夫之女眷,就在赦免之中,所以,她才终于有了胆量回家。
实则陆宁本来就想做送她归家的恩人,但后来细想,却是不行,如果自己只是恩人身份,苗氏肯定就要留在苗家,难保一些事情不会被她无意间泄露,自己身份败露倒也罢了,但现今五娘在,可别闹出什么凶险,虽然说这种几率太低太低,但任何事都怕万一,特别涉及自己身边亲人,就更要谨慎。
所以,干脆就半真半假的以苗氏为自己婢女,这本也不是谎言。
而故事里,自己家道中落,故来大名府想谋份差事,有苗氏这层关系,是以来找苗大郎疏通。
其实如五娘的主意,苗氏扮作自己夫人的话,可能效果更好,和这苗家算是结了亲,要谋个差事苗大郎还不用十二分力气帮忙?
但这个世界,很多东西和后世不同,自己齐王身份,莫说要苗氏扮自己的妻,便是扮做妾侍,都很不妥,这种名份上的东西,作为一国国主,可不能乱来,哪怕,是在演戏,给予她这种虚假的名份,对苗氏来说,身份以后也会大大不同。
陆宁正琢磨间,一名小厮匆匆走进来,到苗押司耳边低语,苗押司明显怔住,看着陆宁的眼神,就变得怪异起来。
陆宁耳目聪敏,自听得小厮是向苗押司禀告自己和苗氏的关系。
显然听得妹妹成了自己婢女,苗大郎有些难以接受,原本,估计以为其妹,应该是成了自己妻室。
毕竟自己家道中落,其妹妹可是长史夫人,就算落难逼不得已,但哪怕不是正妻,迫于无奈做个侧室也就是了,怎么是婢女?就算被贬为官奴,齐国又无官办娼院,官奴也不许变卖给私家妓馆,最差的身份,难道不是给官宦富户做婢女么?也比给自己这个破落户做婢女要好啊?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八章 小伙子,不错嘛!
“请稍候!”苗大郎起身。
陆宁看起来一直只是静静品茶,耳听苗大郎去了后宅,却是和苗氏讲,要给她赎身。
苗氏好像被吓了一跳,连声说不行,在苗押司逼问下,她只是哭泣。
苗大郎最后,无奈回转。
但他看着陆宁的眼神,可就不似先前那么友好了,想是觉得妹妹貌美,不消说,这婢女,实则是婢妾,但又不是真正妾侍,是和主人有肉体关系的女侍中身份最低微的,婢妾,实则就是婢女的一种,从某种角度,还不如真正的婢女呢。
陆宁摸出一块银锭,“押司,这是……”
话音未落,苗大郎已经冷哼一声,“听说你就这点家当了,还是留着吧,后日再来寻我,我领你去衙司。”显然,商税司刚刚独立建衙,人员还不算齐整,他用些力气,自然能举荐进去。
陆宁点头,他本就扮演孤僻不喜说话的角色,也省了言语间太过作伪,阿谀奉承之类,不是他的性格。
前世,他也主要是执行种种暴力密务而已。
“我不知道六姐儿为什么怕你至此!我会慢慢查,从今日起,你若不善待六姐儿,以后莫后悔不听我今日之言!”说这话时,苗大郎神色极为严峻。
他自不知道,从身份来说,他是吏,妹妹却已经是八品官。
陆宁微微颔首,这苗大郎倒是个人物,从苗氏提起自己时战兢兢的样子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不过,随意他查便是。
自己以后白日在商税司衙门,晚上化身癞痢大师打铁,是两个不同的人物,军铁铺那些学徒根本就不和外界接触,苗大郎根本查不出什么。
……
商税司衙门距离春河楼不远,于是,陆宁白天便变成了租住在春河楼的商税司衙门文员文阿大,晚上则变成了在军铁铺打铁的癞痢头大师。
陆宁进入商税司衙门没几天,春河楼对面他租住的二层小木楼,便有刘府管事领着几名青皮来通知,因为齐王新政,赁钱一年加到六贯,青皮更言语威胁,若有外地口音的官吏来问,便说赁钱一直便是六贯,若不然,有你好看。
而果不其然,两天后,商税司八品监察郎也来走访,进了几户人家,打听的结果,自然是租赁房屋的费用,和以前一般。
商税司里,大名府各行各业物价此时开始登记造册,以此作为税务之基础。
但不消说,如刘家在广宁坊数百间租赁出去的房屋,比以前收入还高了一些。
这当然仅仅是冰山一角,可想而知,大名府之高宅大户,很多都和刘家一样,弄虚作假,将赋税全部转嫁到平民、雇工等等身上,借着新政由头,反而趁机敛财。
怨声载道,甚至春河楼中,寥寥无几的客人,酒后谈论,也痛骂新政。
这些客人自然不知道他们都在阎王殿转了一圈,如果不是齐王有严令,他们的脑袋早一个个被那蛮牛似的店家扭了下来。
……
大名府商税司衙门就在春河楼所在街面,原本是前前朝皇亲房舍,现今那皇亲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其田产房产都被征为公用,一套三进院落被略作改造,成了商税司衙门。
商税司,大概也是历朝历代以来,唯一由胥吏为主事却单独设衙的衙司了。
商税司主事姓邓,副主事姓马,除了一位不合群的刘押司,苗大郎在其余押司中明显排第一位,和邓主事关系甚为亲密。
陆宁这个文员,又是苗大郎的关系,而且不管陆宁怎么掩饰,但既然没用碎布条包起自己伪装成瘌痢头,其就是和旁人显得不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令人看着就很喜欢,会生出亲近之心。
在衙门里,虽然苗大郎并不怎么搭理陆宁,但旁人自都以为苗大郎是避嫌,便是邓主事,见到陆宁也总是有个笑脸。
现今齐国境内,各衙门还是两衙,但却改成了上午和下午,上午基本便是八点到十一点左右,下午从三点到六点左右。
这天傍晚散衙,陆宁却没想到,本衙司的监察郎丘奎来到他的文房,笑着说:“阿大,我请你吃酒啊!”
说起来,这丘奎乃是八品官员,而本衙主事却是没品级的吏员,但齐王新政下,各衙各司都有自己的职责,丘奎虽是有品级的官员,但在商税司,仅仅有监察之权,而且,作为外来户,平素根本没人理他。
陆宁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心下微微一笑,挺机灵的,把自己看成了突破口啊这是。
从逻辑上来说,这丘奎选的突破口,绝对正确无误。
自己属于商税司的自己人,苗押司是自己后台,邓主事都对自己很是亲厚,但偏偏,自己也是外来户,没旁人那么多利益纠葛,年纪也不大,和他应该有共同语言。
山东府、真定府、大名府的这三个监察郎,详细资料陆宁都看过,甚至可以说是陆宁钦点,只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本身就都是很有些个性的文人,都有点愤世嫉俗的属性,学东西却快,能接受新鲜事物,是山东府高等学馆速成班出身。
甚至陆宁都乔装给他们上过课。
当然,实际上,三个月的所谓速成班,基本属于赶鸭子上架,但现在只能这么搞。
这丘奎,在三个人中,算是最有悟性的一个,现在,这可不从速成班学的,监察事务如何寻找合适的突破口么?
选对人物,最为重要。
“好啊!”陆宁也不理会旁人对自己使眼色,微笑答应。
丘奎大喜,“好,好,那阿大兄,听说你住在春河楼,就在春河楼吧,兄可以多喝几杯,也不妨碍兄台休息,愚弟喝酒,喜欢不醉无归!”
作为一个八品官员,和普通文吏称兄道弟,那真是折节下交了。
陆宁笑着说好。
……
春河楼,根本没什么客人,陆宁和丘奎坐在二楼雅间,丘奎显然想不到这春河楼菜价还挺高的,咬着牙,点了些鱼、肉之类的硬菜。
齐境官员年俸,虽然底层官员收入大幅提高,但级差区别没那么大,暂时又没吃闲饭的勋贵,整个齐国境,唯一一名爵爷就是这大名府的蓬莱县侯,加之人事又精简,总体上财政怕比任何朝代都健康,毕竟,按以前体制,一名上了二等的贵族,足可以养活一百多个低级官员了。
如丘奎这种八品官员,因为直属京师,属于京官,年禄一百石,月俸月料折五贯左右,虽然现今物价比前朝有所提升,但丘奎的年俸,有妻有妾一家子也能生活不错,不过如丘奎这种,以前明显就是个穷酸书生,生活刚刚步入正轨,日子自然会紧巴些。
看着丘奎咬牙要好酒好菜的样子,陆宁心下莞尔,为了打听情报你也是拼了。
对这小伙子,倒是多了很多好感,毕竟现今可没什么招待费能让他报销。
我的帝国无双 第五十九章 都是吃鱼惹的祸
夹菜喝酒,陆宁就跟丘奎念叨起来,什么广宁坊的房租,基本涨了二成啊,什么城东程大户隐瞒雇工人物更趁机给雇工们降薪啊,等等等等,这些消息,如广宁坊,陆宁亲身经历,其他的,有的是听这春河楼酒客念叨,有得来自其他情报。
丘奎频频点头,用心的记,眼睛也越来越亮。
楼下,突然传来吵闹声。
丘奎好事,立刻跑到窗前向下看,又说:“好像是刘押司!”
商税司四个押司中,姓刘的就一个,应该是前魏王府衙内指挥使、现今河西大营副招讨使刘思遇的远亲,平素鼻子长到天上,便是两个主事,对他也是敬而远之,基本就属于衙门里没人惹,但也没人高攀的上,又没人搭理的人物。
陆宁不用凑到窗户前,也听得到酒楼下为什么吵闹。
是运河附近村庄的一家鱼贩,汉子领着相依为命的女儿,来春河楼送鱼,满满一水车鲜鱼,其实不用说,这自然是春河楼为西尚宫准备的,西尚宫喜奢,来到陆宁身边,自己掏腰包为陆宁准备膳食,这就买了一车怕也有百斤鲜鱼。
陆宁此时心下就有些无奈,这个尤五儿,买这许多鱼,不过是因为自己说了声想吃水煮鱼而已,齐王宫膳房的水煮鱼,按照齐王所说口味,用一些调料慢慢调试,多次改良,虽说后世的很多调味品甚至便是辣椒都没有,但用其他调料代替,用胡椒、芥末、姜、蒜、韭菜等等调味,倒也颇有些麻辣水煮鱼的味道了。
现今五娘买了这许多鲜鱼,自是因为要给自己做水煮鱼,每条鱼,尤五儿准备只用鱼脸上最鲜嫩那块肉而已。
其实,如此做出的水煮鱼未必有全鱼做的好吃,但尤五儿就是喜欢折腾,又是用自己月例钱,也就随她开心了,权当为搞活今时不太多的经济活动增砖添瓦。
当然,取了鱼脸肉后,这些鱼自然不会丢掉,想来会交给春河楼做咸鱼。
楼下的争吵,是刘押司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在街上游逛,准备去附近一家豪华酒楼吃喝,见到运鲜鱼的水车,便想来饶上几条。
那鱼贩识得他,赶紧挑了几条好鱼相送,刘押司便问起,这鱼卖去哪里,卖多少钱,鱼贩说送来春河楼,这一水车四大篓鱼,大概百斤左右,共十五贯,现今天寒地冻,根本不是渔季,这是他们十几家渔家连续几日冒着严寒下河捕鱼凑上的,就是因为春河楼出价比较高,捉鱼又要令其几日内不死保持鲜活,就更费了一番功夫,也是他独家秘技。
刘押司一听却立马翻脸,说按照齐王新政,你这属于哄抬物价,所以,所有鲜鱼充公,你该当何罪,再慢慢计较。
鱼贩一听就吓到了,立时苦苦哀求,春河楼里,老板娘也出来说情。
刘押司就是不依不饶,一定要将这车鱼充公。
陆宁听得蹙眉,但半天也不见五娘令人出来生事,倒是有些宽慰,这小姑奶奶怕是肺都要气炸了,隐忍着不发作,自是明白,这段时间,越低调越好。
“刘押司,妾身姓苗,我之兄长,是你同僚。”楼下传来苗氏声音。
陆宁心下一笑,五娘黔驴技穷,只能动用关系来要鱼了。
“苗大郎的妹妹?”刘押司上下打量着苗氏,令苗氏微微有些愠怒,男人的目光,有针有刺还是自然而然,她当然能够察觉。
“你和这春河楼有关系?不过,便是你长兄在这里,齐王谕令在,谁敢徇私?”刘押司看着那水车鲜鱼,心说好久没尝鱼腥,今日难得,自己留一篓,其余三篓,正好孝敬老太爷。
陆宁听到这里,蹙眉道:“商税律中,不是规定,价格变动比较大的物事和时令鲜货等,不在衡价之中吗?”
丘奎一怔,看了眼陆宁,本以为这大名府商税司中,都是浑浑噩噩之辈,自己正准备收集好罪证,过几日上书商税院,该当全部裁撤换人,却不想一个小小吏员,却真的背下了商税律的条则。
“齐王颁发的商税律,看来在这大名府,也不过是一张废纸,甚至,成了敛财枉法的工具!”陆宁有些自嘲的摇摇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正要起身时,那丘奎却已经一挑门帘走了出去,陆宁怔了下,便跟在了他后面。
“刘押司,有礼!”来到大街上鱼车旁,丘奎对刘押司微微颔首示意。
刘押司见到他一呆。
而苗氏看到跟丘奎走出来的陆宁,也是一怔。
随之苗氏便拉过那吓得哭泣的小姑娘,小声宽慰,小姑娘才渐渐止了哭声。
春河楼老板娘,就慢慢退了回去。
“刘押司,齐王殿下传谕各地的商税律,你身为商税司押司,难道还没通读吗?”丘奎沉着脸,声音很大,自是要围观人也都听清楚,为新政正名。
“商税律中,说得明明白白!时令鲜物货品,价格变动,商税司不得枉自衡价!”丘奎说着话,看向那鱼贩,“这位渔家,你且放心,齐王新法,每一条每一则都是金玉之律,绝不会如此不通人情……”
眼见鱼贩茫然,只是喃喃,“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什么新法……”连连摇头。
显然从鱼贩来说,自然也听不太懂丘奎说什么,甚至不知道丘奎之谁,他的直观感受就是齐王的新法才令他遇到这么大麻烦,不管新法是好是坏,还不如没有的好。
丘奎咬咬牙,看向刘押司,喝道:“刘迎铭,你竟然假借齐王律法敛财欺压良民,按律当徒你可知道?!”
齐王颁布的律法,有宽大之处,也有严苛之处,如错解新法并敛财的罪,就很重,超过十贯,便是徒刑,超过五十贯,便是死罪。
齐国废止了流刑,五刑变为四刑,也就是笞、杖、徒、死四刑。
而不管官员还是吏员,触犯杖刑及以上,首先便要免职,贬为庶人。
刘押司听丘奎言语,神色微微一变,但在如此多人面前,他冷笑道:“丘奎,你给我滚开,要治我的罪,你不够资格!再不让开,莫怪我不客气!”
确实,监察郎也好,州县监察御史也好,并没有执法之权,就如现今来说,丘奎无非能将自己所见所闻,报上商税院,却没有阻止刘押司的权责。
我的帝国无双 第六十章 本地要员
丘奎还要再说,陆宁却在他身后笑了笑,说:“丘监察,你还是恪尽本分的好,若僭越权责,真要令齐王新法,变成空谈不成?”
丘奎一呆,立时冷汗浃背,他却是想起了,据说是齐王殿下亲自编纂的商税监察法则,里面用很大篇幅阐明,为何商税院之监察御史、商税司之监察郎仅仅有监察之权,此就是权力的平衡,若监察同时又有管理商税司衙的权力,那谁又来平衡监察官员之权?如此不过是形成另一个无所监管的权力中心而已。
“受教了!”不知道为什么,丘奎下意识的对这个商税司的小吏深深一躬。
刘押司看了陆宁一样,撇嘴道:“要你多事?!”他跋扈惯了,虽说心里以为这略有些眼熟的司衙吏员是来给自己帮腔,可自己什么身份,用得着你说话?
陆宁笑了笑,不动声色,看着刘迎铭指挥着跟班,将鱼车赶走,看着鱼贩和女儿,抱头痛哭。
这餐饭自然也再吃不下去,丘奎结了帐,匆匆告辞,显然是要回去,纂写监察文牒,尽早送去山东府。
陆宁回了春河楼,写了密信,令人送去田钦祚处,让田钦祚注意保护丘奎之安危。
大名府官员,除了河西大营招讨使高怀德等少数几个军中高层外,也只有田钦祚知道齐王殿下现今在城中。
田钦祚指挥下的鹤翼千人营,就驻扎在城内,是陆宁能最快调动的军事力量。
回到后院,尤五娘好似本来正跺着粉足生闷气,苗氏在旁战兢兢的,她的身份,自也不够资格劝说西尚宫开解西尚宫。
见陆宁进来,尤五娘可怜巴巴道:“还想主君喝过鱼汤再去打铁呢……”
陆宁笑笑:“今天不打铁去了。”转头对苗氏道:“你写封信,叫你大兄来春河楼见我。”
本来听陆宁说不去打铁了,尤五娘立时一喜,可听到接下来的话,又有些蔫,随之美眸流转,猛地一亮,小心翼翼:“奴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主君要显真身吗?”
苗氏有些吃惊,一时愕然。
陆宁笑笑,这个五儿,脑子转的真不是一般快,虽然猜的不对,但大体也差不多,笑道:“我是什么妖怪不成?还显真身?”又对苗氏说道:“还是用文阿大的名义。”
“是!”苗氏应了声,倒退而出。
见没了旁人,看着尤五娘,陆宁笑道:“小脑瓜越来越聪明,我告诉你啊,如果有朝一日你这西宫娘娘变成奸妃,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尤五娘俏脸笑靥如花,娇滴滴道:“主君万世神主,明察秋毫,奴跟得主君时日长了,都觉得心清气爽,淡泊明志呢!奴……”
她还要再说,陆宁伸手就在她翘臀来了一下,笑斥道:“你闭嘴吧你!”大笑出门。
尤五娘娇啼一声,那小颤音,令陆宁心飘乎乎,好半晌,好似才飘了回来。
更莫说,那手上软绵而又弹力无穷的销魂滋味,整个手,好似都麻酥酥的失去了知觉。
……
春河楼二层雅座,陆宁和苗大郎相对而坐,旁侧苗氏伺候香茗。
苗大郎是很不耐烦的,这文阿大,谱也太大了,要见自己,竟然要妹妹写信,叫自己来这春河楼。
不过,一来怕妹妹被他欺负;二来想看看他搞什么鬼,是以苗大郎才捏着鼻子应约。
已经托人去邢州打探这文阿大根底,和妹妹又是怎么回事,不过刚刚几日过去,还没有回音。
没想到的是,自己巴巴的跑来春河楼,他却让自己等了好一会儿,才施施然而来,现今又在那里,不知道琢磨什么,苗大郎心中那口气,越来越憋的要忍不住,随时都想发作。
“这大名府商税司,很令人失望啊!”陆宁叹口气,果然,和平收编而又有固有势力盘踞的地区,若没有霹雳手段,新法根本便推行不下去。
苗大郎愣了下,一时没明白过来,这家伙搞什么鬼?怎么这种语气谈论商税司?
“德全,你今日回去,便做准备,明日起由你接手商税司,和丘奎配合,重新议定各行物价,弄虚作假借新法名敛财的官吏商绅,由大名府少尹李昉合议众衙,依法严惩!”
苗大郎更是瞠目结舌,转头看看妹妹,却见妹妹不动声色,只是很拘束的站在一旁,而且,看也不敢看这个文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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