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沈娴
只不过谁也没敢拿到沈娴面前说,苏相人已不在京,消息也无从证实;而且这些事证实了,也只会坏处大于好处。因而就算知道的,也当做不知道。
沈娴回太和宫时,苏羡在小桥上等着她。身后玉砚、崔氏和小荷,一个都不少。
看见她的身影在绿林幽径上出现,没有身为女君的半分端庄尊华,也没有往日的半分神采,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连夜赶路的风尘和灰败。
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人,见此情形,还没开口相劝,便红了眼眶。
沈娴走上小桥,来到苏羡的面前。她缓缓蹲下身,平静地看了他许久。
苏羡主动依偎过去抱她,她身子骨僵硬。
小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像是要把她所有的痛苦都拍出来一般。
可是不行,沈娴怎能释放呢,她唯1;148471591054062有把自己的痛苦更深更压抑地埋藏起来。在苏羡面前,她怎么能发疯呢,怎么能歇斯底里呢。
沈娴埋头在他小肩膀上,轻声平静地说:“你爹不要我了,往后我就只有你了。”
苏羡道:“不怕,往后我会照顾好你。”
沈娴哽咽着笑,道:“你才多大点,你怎么能照顾娘,是娘该照顾你。”
“我很快就会长大的。”
沈娴回了房,沐浴更衣,上床睡觉。她睡得天昏地暗,上午回宫,睡到天sè渐黑都还没出来。
苏羡依然按部就班地去太学院学习,回来便坐在湖边的栏杆旁发呆。
崔氏来叫他,道:“阿羡,该用晚膳了。”
苏羡坐着没动,望着平静的湖水,偶尔有清风往水面掠过,漾开几许涟漪。
苏羡道:“二娘,你说我爹要走,是有不能说的苦衷吗?”
崔氏见了他孤零零的小背影,倍感心酸,道:“定然是的,大人总是那样的人,心里总是为别人打算着的。”
“那他就不是真的不想要我和我娘。”苏羡问,“我娘起了么?”
崔氏道:“还睡着呢。”
“那就等她起了,再一起用晚饭吧。”
“皇上的晚膳留着,等她醒来再传就是了。”
苏羡道:“爹要我好好照顾她,我若是不等她一起吃饭,她定会马虎睡过去了。知道我还饿着,她便也会起来吃了。”
崔氏本想再劝,可这话却听得眼睛一酸,就不再劝了,道:“那就等和皇上一起吃。方才玉砚已经进去叫醒皇上了。”
苏羡道:“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让玉砚告诉我娘,我饿着等她吃饭。”
也确实如此,沈娴没用中午饭,玉砚已经去叫了两三次。随后小荷就跑去传话了。
崔氏道:“阿羡,去膳厅等娘吧,这入夜风大呢。”
苏羡这才把自己的双腿从栏杆外收了回来,自己慢慢从地上起身。可他转身时,却让崔氏大大吃了一惊。
那小小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偏偏他小小年纪,很能隐忍,竟也不哭出一声。
他不是不难过,他只是不在沈娴面前难过。
崔氏心肝都快疼得碎了,道:“要不要nǎi娘抱你去膳厅?”
苏羡捏着袖子擦干了脸,道:“我自己能走。”说罢就自顾自往前走。
后来沈娴肯起身用晚膳了。她和苏羡坐在一张膳桌前,一如往常地给苏羡布置饭菜,若无其事道:“你饿了就先吃,空着肚子等娘作甚?娘原打算睡到明天早上的,这下好,搅了我的好梦。”
苏羡捧着饭碗吃着羹汤,亦是若无其事道:“娘睡了一天,哪有那么多瞌睡要睡。”
“在外跑了几天,有些累,多睡一阵也不行?”
沈娴吃得少,多数时候都是看着苏羡吃,她看着看着就出神,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苏羡心思玲珑,却从不点破。他爬起来站在椅子上,自己伸着筷子,不是很熟练地夹菜,放到沈娴的碗里去。
他夹的都是沈娴爱吃的。
以往用饭的时候,都是沈娴在给他布置,他只管埋头乖乖地吃。可是他从没忽略,他娘爱吃什么,常吃什么。
沈娴看着碗里愣了愣,就听苏羡道:“你没吃几口,莫说你吃饱了。把这些吃完,才算是吃饱了。”
沈娴味同嚼蜡,但她还是把碗里的食物都吃完。她总不能,还不如一个孩子。
后来,一切都照旧。
沈娴照旧每日上朝,处理政事;苏羡照旧努力学习,他天赋极佳,聪慧善学,很快能识得绝大部分的字,能读懂晦涩的大篇文章。
太傅每每到沈娴面前来回禀苏羡的情况时,总是赞不绝口的,几乎挑不出什么过错。
以前沈娴一直觉得苏羡还没有到入学的年纪,他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若是他不想学习,沈娴也不会勉qiáng,因而不曾听太傅们到她面前来就苏羡的学业做过总结。
这还是太傅主动求见的,道是以前每隔七日都会总结一次,这是苏相要求的。那时他们都是向苏相总结,如今苏相不在朝,只好向沈娴总结。
沈娴坐在桌前,翻看着太傅呈上来的书本册子。太傅后来说了些什么,她全无概念,她手指轻颤地翻着那一页页夹杂着墨香的纸页,上面有苏折的笔迹,有他对苏羡的教学方法,尽管是写给太傅看的,却也极尽详细耐心。
太傅每日所教,原来都是苏折授意的。他没有丢下苏羡不管,他只是换了一种隐晦的方式。
沈娴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所能想象的,就是苏折坐在桌前,书写这些东西时候的光景。
( 千秋我为凰 )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625章追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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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楚新朝更替以来已过去了两三年,西陲之地的崎岖地形有效阻挡了蛮夷入侵,可蛮夷不甘就此罢手,趁着大楚内乱及国力衰弱的这两年里,不断进犯扰乱边境。
幸得镇西将军镇守,蛮夷始终没法进一步侵占大楚领地。但西陲边境小规模的战争一直不断,蛮夷又多散兵游勇,近两年来边境不得安生,烦不胜烦。
苏折去到西陲之后,着手整顿军防,要彻底消除大楚西患。
沈娴当即准备出宫,启程去西陲边境。
百官自是极力劝阻,国不可一日无君。
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担惊受怕这么久,她怕若是再迟些,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苏折了。
万一他要是又走了该怎么办?
秦如凉把沈娴拦在了宫门口。
“你不能离京。”秦如凉想,即便苏折这个时候是在西陲,他也不想看到沈娴去找他吧。
“让开!朕要亲自去把他带回京来!”
秦如凉当然不可能让,沈娴不是她的对手,最后被他制住扛回了太和宫。
秦如凉动作虽qiáng硬,但说话的语气却柔和,道:“此去西陲边境,山高路远,官道崎岖难行,等你到的时候,大约是一两月以后的事情了。以苏折的才能,退西境蛮夷,岂用得着两个月。你就不怕中途上与他错过了么。”
沈娴不曾想到这一点,秦如凉一说,她便沉默着怔了怔。
是啊,万一错过了呢。
秦如凉又道:“你千里迢迢去找他,而他又归心似箭回京来,最后你还不是找不到他,还空跑一趟。何不下诏书,命他西陲安定以后,即刻回京。”
诏书很快下达了,八百里加急1;148471591054062送到西陲去。
原以为苏折到西境只是整顿边防,但是他却带兵上阵杀敌。
那一两个月里,交战数回,使得蛮夷屡战屡败,让附近常受蛮夷侵扰的百姓大出一口恶气。
北夏。
一张大楚的皇诏告示落到了北夏皇的手里,他端详着告示上的画像半晌,沉着双眉,喜怒难辨。
北夏皇问:“他不在大楚了?”
穆王道:“好像是离朝差不多快有一年了,但人理应还在大楚。又听说最近,他出现在大楚的西陲边境之地,打得蛮夷族闻风丧胆。”
北夏皇把告示放在一旁,道:“北夏他不肯回,倒是替大楚女君鞠躬尽瘁。”
穆王和气笑道:“毕竟大楚于他有恩么。皇兄勿忧,我会着人看着的。”
沈娴诏书虽下达了,可是她却日夜难安。她不知道苏折在战场上怎样,刀剑无眼,他可有受伤?
沈娴夜里进苏羡的房间,在他床畔坐了一会儿。
苏羡醒来,望着她道:“娘。”
沈娴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头,道:“阿羡,你五岁生辰,娘可能不能陪你过了。”
苏羡沉默了一下,道:“你去吧,去找爹。去把他带回来。”
“阿羡乖。”
沈娴换衣整装,让崔氏去挑了好马,朝中政务她已经交代好了,等明早玉砚交给贺悠,让贺悠下达百官。而她趁着夜sè连夜出宫离京。
城门一开,秦如凉即刻就知道了。他立马带了人去追。
一匹匹骏马紧随着飞奔出城,是由秦如凉带领的一队黑衣侍卫。
沈娴知道秦如凉必然会来追,因而她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来不及停歇一下,甚至于连在驿站喝口茶吃口东西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她忘记了疲惫,只顾着日夜兼程地赶路。路上跑死了两匹马,等秦如凉追上她时,已是十天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此时他们离京城,已是千里之外。
她对苏折的感情和挣扎,是秦如凉一点点看在眼里的。他在夕阳西下之前,快马加鞭追上沈娴,沈娴更是猛扬马鞭,试图比他跑得更快。
两人在官道上追逐相持了一阵,秦如凉见着她这样骑马极是危险,因而趁着两匹马并驾齐驱之际,他当即利落起身,从马背上朝她一跃。
身后一沉,秦如凉瞬时坐在了沈娴的身后,两人一同骑在马背上。
他一手搂住沈娴,一手雷霆迅猛地夺过她的马缰,控制住她的马。
沈娴虽是一身傲骨,可她将自己熬得既单薄又清瘦,从身量和力气上就已经不是秦如凉的对手,再加上路途的劳累,被秦如凉轻而易举地钳制了去,紧紧控在怀中容不得她挣扎。
方才沈娴的一鞭子抽在马身上过狠了,马还在疯狂地往前跑。跑出很远的距离,才渐渐放慢了速度。
沈娴只觉被颠得两眼发花,两边的风景飞快溜走,让她有种前路茫茫的错觉。
身后的男人和她一样风尘仆仆。可他的身躯坚硬而温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紧实有力,就连xiōng膛里也迸发出qiáng有力的心跳。
沈娴的后背贴在他xiōng膛上,传来他身上的体温。大抵,他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
终于,马停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秦如凉默默地tiáo了马头,准备往回走。
沈娴蓦然干哑开口道:“路已经走了一半了,你现在还要我回去么?我已经很后悔当时听了你的话,害怕与他半路错过,所以当时犹豫了。”
秦如凉一顿。
沈娴垂着头,笑笑,道:“如若我当时没犹豫,这会儿肯定已经到西陲见到他了。后来我想想,就算是中途错过,那又怎么是白走一趟呢,前提是因为他要回京,我才有机会与他错过啊。只要他肯回京,别说是千里了,十万八千里我也不觉得是白跑一趟。”
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自己认定的事情,若是不去做,会一直留下遗憾的。
秦如凉低声沉沉道:“西境现在正逢战乱,若是让人晓得你去了,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他不会希望在那里看到你的。”
“可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她轻轻瑟缩着,“我心里痛苦极了,但我还要每天装作若无其事。是你曾跟我说,不论前路如何艰难,都不要放手,只有他能给我带来快乐。可是我以为快要守到云开月明的时候,他却要离开了。秦如凉,你也要和他一样,让我活得苦不堪吗?”
沈娴说,“不管能不能见到他,如若我半途放弃了,往后想来,都会遗憾当初我为什么没继续走下去。”她苦笑道,
“即使知道最后可能没有一个好结局,即使知道我可能还会继续难过,可怎么办呢,我就是不死心啊。”
“我想去看看,一年不见,他好不好。秦如凉,你让我去,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秦如凉抿chún道:“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的感激。”
话是这么说,可最后他还是又tiáo回了马头,待身后侍卫追上,一行人马继续往前赶路。
如果她非去不可的话,秦如凉会一直陪着她走下去。不知道结果如何,那就放纵她再去搏一把,再去努力一回。
靠近西陲边境的时候,大楚和蛮夷才交战完。
( 千秋我为凰 )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626章送他们全部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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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战况较之前相当激烈,战场上硝烟弥漫久久不散。
蛮夷被彻底赶出了大楚边境,退守西川之外。
然还有一个消息伴随而来——在这最后一战中,苏相战殁。
天昏昏黄黄的,残阳如血。
秦如凉看着发疯往前狂奔的女子,只觉得极度悲凉。到最后,还是没能来得及么。
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他都不给。
沈娴跑到边防大营,镇西将军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出现。
他正在写最新的战报,打算把苏相的事上报朝廷。1;148471591054062
可惜只写了一半,沈娴便冲进了将军大营里。营中诸将沉默,气氛死一般的压抑窒息。
沈娴沉着嗓,死死盯着镇西将军,一字一顿道:“朕要见苏相,传他来见。”
诸将齐齐下跪。
镇西将军沉痛禀道:“是末将无能,未能保护苏相,末将有罪,甘愿受罚!”
沈娴有些站不稳,她缓缓蹲下身,抓着镇西将军的盔甲,迫他抬起头来。镇西将军望向她猩红bào戾的眸子,只觉得莫名骇然。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入耳:“朕要见他,你没听清楚么?”
镇西将军悲道:“末将未能保护好苏相,使苏相受敌军所害,请皇上降罪!”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想告诉朕,他死了是吗?”沈娴凛着眉目笑,声音极其低沉道,“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武功盖世、谋略无双,他是朕大楚的丞相,他胜过一切王侯诸将,他怎么可能会死。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苏相呢?”
帐中武将代为应道:“皇上,这一战是由苏相主战的,将军竭力阻止过,可苏相执意要亲自领兵与蛮夷交战。交战过程中,有人见苏相被蛮夷射落于马背,跌入曲江里。将军已尽全力相救也无法挽回,我等愿与将军同罪!”
两军交战于峡谷之中、曲江江畔。曲江是大楚境内绵延的第一大江,起源于这西陲峡谷沟壑之中,河网干道泽披大楚几乎一半领土。曲江下游便是富饶的江南之地。
这次交战,有不少伤亡士兵被卷入曲江里。在沈娴到来之前,镇西将军已经清点伤亡,并派人在曲江江畔打捞的数个日夜。
士兵浮尸皆被打捞起来,可是里面遍寻不得苏相的身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免让军中军心凄惶。消息一传出,军民都认为苏相是战殁了。至于尸首为何打捞不起,大抵是因为葬身鱼腹、魂撒大楚山河。这倒也符合苏相的气魄。
没有打捞到苏相的尸首,镇西将军本是不会妄下定论的。可这曲江又深又广,凶险万分,苏相又是中箭坠入河中,可想而知,只怕凶多吉少。
沈娴像一缕孤魂野鬼,轻飘飘地游荡在曲江江畔。她昼夜不舍地去搜江,可茫茫江面,除了流水,一切归于平静。
镇西将军一拨接一拨地派人继续搜,一直从上游搜到了中游,都不曾再见到一具多余的浮尸。
沈娴不相信的,她根本不相信苏折会死于这个地方。
以往的时候,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他怎能以这样的方式功成身退。
她不信。
她茫然地坐在木筏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江面。一旦有什么东西飘过,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纵身跳下水去,把那东西拦住,看看究竟是不是苏折。
沈娴心里既害怕那不是苏折,更害怕那是苏折。
沈娴在木筏上枯坐两三日,不知跳下水多少次,身上皮肤都泡得发胀,身上披着秦如凉的衣裳。
入秋后,这江水沁着凉,她瑟瑟发抖,却不肯离开。
沈娴总奢望着,万一苏折沿着河寻回来了,她偷懒懈怠,没有看见怎么办呢?
qiáng撑了这么久,心里那一点点仅剩的希望之光,也随着一天天时间的流逝,而被浇灭。
在闭眼倒下之时,眼前渐渐暗了下来,她的世界里,从此也陷入了彻头彻尾的天昏地暗,再也不见天日。
一直以来,沈娴都在发挥她身体的极限,疲惫和绝望交织着,打磨着她的意志,最终将她击垮。
秦如凉把她从曲江带回了军营里,她受了凉,高烧不止。
这是沈娴烧得最严重的一次,浑身都在发烫,脑袋浑浑噩噩,热成了浆糊。期间她张开眼帘,眼里一片温红热意,双眼无神。
两天后沈娴清醒些了,秦如凉摸了摸她的额头,紧皱着眉,她额头仍是有些烫。
好在高烧总算是降下来了。只是不知这低烧还会持续多久。
收回手时,沈娴蓦地抓住了秦如凉的手。她怔怔地望着营帐,面sè惨白,chún无血sè,干燥道:“有他的消息了吗?”
秦如凉心头一痛,道:“暂无。不过急报已发往曲江沿途各地,直至江南,各官府都会仔细查看所辖河段,若是有发现,定会及时上报。你且好生休养。”
沈娴没有反应,仍是空洞无神的。
秦如凉又道:“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这说明他有可能还活着,只不过杳无音信而已。”
如果能让她稍稍感到心安,那么一次又一次的谎诓骗她,又何妨呢。
沈娴问,“他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秦如凉终是无。
后来秦如凉出去给沈娴拿药,就片刻功夫不在,回来时发现沈娴已经不在营帐中了。他又心疼又气恼,怕是沈娴又会去那曲江上搜寻了。
结果一问,才得知沈娴并未离开大营,她只是去了将军营帐,命镇西将军召集三军将士。
沈娴额头上缠着护额,低烧未退,jīng神还很虚弱,苍白的脸sè衬得她猩红的眼眶似染血一般。
诸将原想劝她回去休息,却被她一道眼神凌厉扫视,均是沉默。
沈娴展开大楚和蛮夷边境地图,手里小旗不停在沙盘上布局揣摩,道:“与蛮夷一战,我军大胜,为何不乘胜追击。朕要亲征蛮夷,送他们全部下黄泉。传令下去,整顿三军,即刻备战。”
那嘶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yīn狠毒辣的况味。
( 千秋我为凰 )
倾世公主之逆天成凰 第627章你说要给谁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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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让她酣战一场,能解她心头怨恨,秦如凉当然奉陪。
有女君和大将军坐镇,边境士气高涨。沈娴率领三军穿过川山峡谷,越过大楚边境,征战蛮夷。
蛮夷才彻底大败过一次,正值实力大衰之际,没想到大楚会越过两境中间的屏障来大攻,顿时惊慌后撤百余里。
沈娴岂会善罢甘休,她尽管恨,却也不盲目,一路稳扎稳打,步步紧bī。
蛮夷被bī得再无退路,唯有拼力迎敌。
沈娴杀得眼红,浑身浴血,宛如地狱里爬起来的女阎罗。
后蛮夷小国主动求和,愿永世对大楚俯首称臣,归顺于大楚。
然大楚女君拒绝求和。
她率着大楚军队,直bī蛮夷国1;148471591054062都,荡平蛮夷土地。
西陲边境的将士们原以为把蛮夷赶出大楚边境之外,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便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却没想到最后女君挥军直取蛮夷之地,最终并入大楚的版图内。
从此以后,大楚的西边,再无蛮夷侵扰之患,还夺得了大片的土地和资源。
大楚的百姓可迁徙至西川山外安居乐业。
对此,夜梁和北夏均感到震惊。
大楚没有了苏折,可女君非但不减气势,还比以往更杀伐狠厉。这下大楚夺得了领地和资源,国力又会上涨一步,不可小觑。
离开西陲边境时,沈娴坐着船,沿着曲江流向,顺流而下。
曲江上游水流湍急,两岸青山不住往后退,不知不觉间,以被冬雪覆白了头。
雪洋洋洒洒落在碧波江水上,顷刻就已消融不见。但甲板上的白,却越来越密。
甲板上放着一只炉,炉火幽幽,上烹着一壶茶。
沈娴便守在茶炉边,仰身躺在甲板上。任飘飞的雪落在她的发间、脸上和裙角。
她望着青茫茫的天空,微眯着眼,眼里黯淡无光,睫毛沾了细碎的雪,不由颤颤。
沈娴去年收到苏折的信,信上说他泛舟湖上,一边赏雪一边烹茶,她便想象,那该是怎样一副悠闲自在的光景。
而今,她也总算看到江南山川里下的雪了。她从来没有这样躺着看过雪,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抵视野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灰与白的交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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