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儿美蛋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密,马蹄声也是愈发清晰,姚芸儿从未见过这阵仗,刚将眼眸往身后一瞧,便见后方黑压压的全是人影,每个人手中都是举着火把,粗粗望去,竟是不亚于数百人之多。姚芸儿慌了,小手握住丈夫的胳膊,颤声道;“相公,后面有很多人,他们是不是在追我们?”
袁武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听得小娘子的声音,也只是将她的身子一把扣在怀里,沉声吩咐道;“将眼睛闭上。”
姚芸儿听话的合上了眼睛,只觉得未过多久,那身后的马蹄声越发紧密,身下的骏马也是越跑越快,耳旁的风声还伴着利箭破空的声音,嗖嗖嗖!
接着便是男人挥起大刀,将羽箭一一击落,但听得刀箭相击相撞,清脆声络绎不绝,就在这一片嘈乱中,隐约有男人的声音响起;“袁崇武,死到临头,还不束手就擒!”
袁武一记冷笑,胳膊揽着姚芸儿的身子,大手则是攥紧缰绳,另一手握着砍刀,于千军万马中亦是不见丝毫惧sè。
耳旁惨叫连连,姚芸儿只骇的小脸雪白,双眸紧闭,不时有温热的东西洒在她的脸上,她颤抖着,刚想着睁开眼睛,就听男人喝道;“别睁眼!”
她吓得一惊,只得重新倚在他的怀里,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就听袁武一声怒喝,接着便是数声惨叫,身下的宝马亦是发生一声嘶鸣,而后便是狂奔起来。
身后追兵不停,袁崇武挥舞刀背,不断的像马臀上抽去,待将身后的追兵甩开,天sè已是微微亮了。
袁武将姚芸儿抱下马,将她送到一处山洞中,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只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一把笼在了姚芸儿的身上,低声道;“我去将追兵引开,便回来寻你。记住,千万不要乱跑!”
“相公...”姚芸儿见他满身的血,不等她说完,就见袁武从怀中取出那只盒子,递到她的手中,吩咐道;“芸儿,你听我说,如果到了天黑,我都没有回来寻你,你拿着这盒子去官府,告诉他们,你是凌肃的女儿,要他们送你去浔阳,凌家军如今便驻扎在那里,清楚了吗?”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091章
夫妻重逢
见自己的小娘子依旧是睁着一双剪水双瞳怔怔的看着自己,袁武心口一疼,只将她抱在怀里,俯身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亲,低声道;“等我回来。”
姚芸儿见他要走,小手慌乱的攥住他的衣袖,眼泪顿时落了下来,“相公,你别走,你别丢下我。”
袁武狠了狠心,掰开了她的小手,最后道了句;“听话,千万别乱跑!”
说完,再不理会她的祈求,只将山洞旁的枝蔓一扯,将那洞口掩住,而后飞身上马,清啸一声后,策马远去。
身后追兵已至,就听马蹄声急,向着袁武追赶而去。
姚芸儿攥着那木盒,独自一人蜷缩在山洞里,透过枝蔓,就见无数道人影骑着马从自己眼前经过,向着自己的夫君追去,她怕极了,也担心极了,小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呜咽的唤了一声相公,泪水噼里啪啦的流个不住。
山洞中又湿又冷,黑漆漆的不见五指,纵使袁武离去见将自己的衣裳为她披在了身上,可仍旧是寒意刺骨,姚芸儿环抱着自己,冷的簌簌发抖。
马蹄声已经远去了,此处本就荒凉,除了几声寒鸦鼓噪,旁的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未过多久,姚芸儿便觉得小腹中传来一阵锐痛,她抚上自己的肚子,冷汗涔涔中,轻语道;“孩儿别怕,我们一起等爹爹回来。”
而那一张泪痕与汗水交错的小脸,在黑暗中依旧柔润如玉。
却说袁武将追兵引开后,终因对方人多势众,于沫河口一带被人团团围住,袁武本就是行伍出身,又兼得多年领兵作战,于千军万马上尚不足惧,更况如今,这些年他深居简出,心头本就郁闷难平,再加上姚芸儿不在,更是未有牵绊,此时手起刀落,大开大合,却是杀的兴起,等闲人压根近不了他身。
参将周达见此人了得,遂是命弓弩手准备,一声令下,箭雨齐飞,袁武周身顿时笼罩在细密的箭雨之下,男人眼眸微眯,眸光中杀气大胜,只提气一纵,足尖在几个官兵身上一点,身子凌空,生生将箭雨避过,而后一个起落,猛地一个回身,将手中的砍刀往周达身上招呼了过去。
周达见袁武如此悍勇,顿时一惊,还不等他将佩刀拔出,就觉颈中一凉,已被男人自颈处斜劈两半,顿时五脏六腑,就连那肠子都是散落了一地。
众人见状俱是大骇,眸中更是露出惊恐之sè,一个个只将袁武围起,却三三两两,皆是不敢上前。
袁武双眸漆黑,凌厉冷冽,对着周遭诸人一一望去,砍刀在手,身形魁伟挺拔,只沉声开口,道出了几个字来;“一起上吧。”
正厮杀的难分难解,恰逢一支人马呼啸而来,当先一人正是谢长风。
“大哥,这里交给属下,您快走!”谢长风护在袁崇武身旁,一面挥着手中的砍刀,一面对着袁武道。
袁武颔首,道;“你带着兄弟多多小心。”
语毕,也不再耽搁,翻身上马后,作势便要往回赶。
谢长风百忙中回眸一望,顿时大惊失sè,厉声道;“大哥,追兵源源不断,您不可回去!”
袁武也不理会,双腿一夹马腹,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谢长风焦急的厉害,只冲着一旁的手下喝道;“快,带几个人去保护大哥!”
袁武马不停蹄,一路疾驰,待赶到姚芸儿藏身的山洞时,天sè已是yīn暗了下来,他飞身下马,一眼便瞧见那洞口的枝蔓有被人拨开的痕迹,当下心头便是一紧,而当他闯进山洞,只见洞里空无一人,哪还有姚芸儿的影子?
他的脸sè顿时变得惨白,只觉得心口大恸,竟让他不得不用手紧紧捂住,那疼痛犹如刀割,一下下的划拉着,他环顾四周,终是沙哑着唤出妻子的名字;“芸儿!“
四下里寂寥的可怕,只有男人的回声不断地响彻着,袁武在方才那一场大战中,身上本就受了重伤,此时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手中大刀深陷于地,自己则是倚着大刀俯下身去,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合上眼睛,xiōng口处的疼痛犹如刀绞,让他想起许多年前,他率岭南军与凌家军在黑水县大战时,曾于阵前被凌肃以利箭穿xiōng而过,那箭头涂有剧毒,令他差点死去,可比起如今,那日的疼痛竟变得飘渺起来,淡的没有丁点痕迹。
袁武睁开眸子,眼瞳深处却是一片惊痛似得绝望,初见姚芸儿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她在灯下为自己缝制了那一件衣衫,亦或是羞赧的垂下眸去,抿chún一笑间,两个小小的梨涡...
袁武从没想到,自己的心会被她栓的这样紧,若是她按着自己的吩咐,拿着玉佩去了官府,若是她被追兵发现了踪迹,被人掳去,若是她....
男人拳头紧握,磊落的容颜上,是淡淡的苦涩。
蓦然,男人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一抹轻响,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袁武倏然站起身子,就见一抹温婉纤弱的身影自一旁的丛林里钻了出来,那一张白皙如玉的脸蛋上满是灰尘,身上依旧披着他的衣裳,已是脏的很了,手里攥着一只盒子,在看见自己的刹那,杏眸中顿时滚下泪来。
“相公!”姚芸儿见到他,便是不管不顾的向着他奔了过去,袁武一动没动,任由她紧紧的抱住自己。
直到那抹温软的身子真真切切的倚在自己怀里,他深吸了口气,手一松,那刀则是落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而他终是伸出胳膊,将姚芸儿紧紧的箍在怀里。
“不是和你说过,让你不要乱跑,你去哪了?”男人的大手扣在女子的腰身上,他用了那样大的力气,甚至恨不得要将她坳碎在自己怀里,失而复得令他失控,只狠狠的抱着她,头一次对着怀里的小人厉声喝道。
见他发火,姚芸儿的泪水落得愈发汹涌,她动了动身子,可终究还是没法从男人qiáng悍的臂膀中抽出身子,只依偎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乱跑,洞里太冷了,我实在受不住才会跑出来的,我一直在林子里,好等相公回来....”
袁武呼吸沉重,听了她这番话,这才察觉到怀里的小人全身冰凉,顿时从那一片不可控制的怒意中清醒了过来。
他松开她的身子,见她那一张小脸因着寒冷与恐惧,早已是毫无血sè,许是冷,那身子不住的哆嗦,就连嘴chún也是苍白的,念起她这一路吃的苦,男人乌黑的眼瞳中便是浮起一抹深切的痛意,让他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只伸出粗粝的大手,为她将脸上的泪珠与灰尘拭去,继而大手一勾,又是将她揽在了怀里。
待谢长风的人马赶到,袁武只将姚芸儿抱在马背,一行人未过多久,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深夜。
就着烛光,袁武眉心紧蹙,打量着昏睡中的姚芸儿,刚欲开口相问,就见一旁正在为姚芸儿把脉的老人开了口,淡淡道;“元帅不必焦急,夫人只是受了点风寒,再加上动了胎气,好好养个几日,便没事了。”
他的医术,袁武向来极是信任,此时听他这么一说,那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就连眉心也是舒展了不少,只抱拳对着老者行了一礼,道;“有劳夏老费心。”
那被唤作夏老的老者收回了手,抬眸打量了袁崇武一眼,见他的眸光依旧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眸心便是浮起一抹不为人知的不悦,只站起身子,道;“元帅身上也受了重伤,还是让老夫为元帅将伤口包扎了再说。”
袁崇武一语不发,只俯身将姚芸儿的小手放进被窝,又是为她将被角掖好,这才站起身子,对着老者道;“请。”
而夏老自是对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不豫之sè俞浓,待袁崇武离开屋子,这才跟在他身后,随着他一道走了出去。
外间,谢长风等人尽数等在那里,见袁武出来,众人俱是纷纷行礼,齐声唤道;“元帅。”
袁崇武淡淡颔首,一声不响的在堂屋坐下,立时有人将酒水,棉布,白药端了过来,服侍着他上药。
夏老卷起衣袖,待看见男子身上的伤口时,脸sè便是一变,几乎忙活了半宿,才将袁崇武身上的箭头取出。
待屋中只剩下他与谢袁崇武两人时,老者开口道;“还好这箭头上无毒,若是有毒,元帅这条命,今日怕是要送在沫河口了。”
袁崇武闻言,知他心头所想,只面不改sè的将衣衫穿好,起身道谢。
夏老摆了摆手,道;“元帅不必道谢,老夫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夏志生为人善于谋略,本就是岭南军中首屈一指的谋士,更兼得医术jīng湛,岭南军高位将领中,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救过性命,在军中向来德高望重,就连袁崇武也是对他礼遇有加。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093章
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姚芸儿听了这话,却是面露不解,只昂起小脸道了句;“相公,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袁崇武淡淡笑起,握住她的小手,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和孩子,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姚芸儿听了他这话,鼻尖顿时一酸,chún畔却是微笑起来,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身子,心头却是在默念着他方才的话,一家三口,永不分离,多么美的八个字。
纵使前路坎坷,可有这八个字在,还是令她的心里暖烘烘的,安宁而踏实。
袁崇武一行人落脚处乃是一个名为红梅村的小村落,岭南军当年的副将廖文宇便携妻儿隐居在此,平日里以打猎为生。此处地处深山,人迹罕至,倒不怕有官兵追来,唯一不妥的地方便是距烨阳还有数百里的山路要走,姚芸儿怀有身孕,这几日来回奔波,胎象本就不稳,自是不能长途跋涉,而烨阳如今情形混乱,群龙无首,争权夺势者众多,必须要袁崇武去主持大局,方能震住场面。
待姚芸儿休养两日后,袁崇武见她气sè已是大好,便是渐渐放下心来,却也不敢在冒险带她赶路。
这一日,姚芸儿起得极早,去了灶房帮着廖文宇的浑家一道准备早饭,廖文宇的妻房李氏刚见到她,便是赶忙在围裙上抹了把手,口中连呼不敢,要她赶紧儿回去歇着。
姚芸儿这两日都是歇在里屋,平日里的吃食也都由李氏送去,李氏见她年纪小,又得袁崇武看重,待她自是十分好,只将她看做自家妹子一般,惹得姚芸儿见到她也觉得亲切。
姚芸儿歇息了两日后,身子已是大好,又听袁崇武说这里是他朋友家,待身子好起后,自是不好意思一直在床上躺着,只想着来帮衬着做点事,总不好一直等吃等喝的,让人看轻了去。
李氏推脱不过,只得依了她在灶房里帮忙,两人一道忙碌着,因着家里人多,光是那面便是和了一大盆,廖文宇是猎户,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可一些深山里的野味去也不缺,一只野jī早已被李氏打理了干净,正搁在案板上,姚芸儿将灶火烧旺,铁锅烧的红红的,这才从野jī腹中取出了黄亮亮的jī油,刚扔进锅里,就听“嗤喇”一声响,接着赶忙将葱姜,辣椒,蒜瓣搁了进去,与jī油在一起爆的香喷喷的,而后则是将那剁好的野jī一块块的放进锅里翻炒了起来。
灶房烟大,熏得人睁不开眼,姚芸儿本就怀着身孕,如今被那烟熏火燎的一折腾,胃里又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她轻咳了几声,只将那股恶心qiáng压了下去,在锅里溜了清水,又将蘑菇洗了干净,这些蘑菇都是从深山了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的紧,就连汁水里都酝酿着鲜甜,与野jī一道做了菜吃,那肉味与菌菇的香味融合在一起,不说那野jī肉,单说那汤汁都是鲜的能把人舌头给化掉了。
这边野jī与蘑菇正在锅里炖着,那边李氏也是将面和好了,姚芸儿赶忙上前帮忙,将那面团切成一块块的,用掌心拍着,做成了饼子,沾点水贴在了锅上,好做野jī贴饼子吃。
待饼子贴好,靠近锅的那层则是嘎嘣脆的,外面却还是香软的,又加上沾上了野jī与菌菇的汤汁,滋味更是好的不得了,李氏在一旁瞧着,只连连咂嘴,不住的赞姚芸儿手巧贤惠,竟能想出这个法子,她和那面,原本是要给男人们蒸馒头的。
姚芸儿被人夸赞,面上便是浮起一抹腼腆,chún角一对清甜的小梨涡,李氏瞧在眼里,chún角的笑意却是渐渐隐下去了,她也是听自家男人说过,袁崇武的发妻还在人世,如今瞧着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媳妇,倒是经不住的叹息,这般好的姑娘,咋就成了妾?
盖上锅,姚芸儿又是将灶台里的火收了收,李氏赶忙将切好的野猪肉端了过来,要姚芸儿吃些垫垫肚子。那野猪肉也是廖文宇从山里打来的,肥肉膘子还在上头,显是做的时候没有打理干净,闻起来还有一股子的圈味,姚芸儿刚闻到那股圈味,便觉得xiōng口涌来一股子烦闷,再也忍耐不住,只捂住嘴巴,跑到一旁干呕不止。
李氏慌忙将碗搁下,刚追出去,就见男人们恰巧回来了,当先一人正是袁崇武。
男人刚跨进院子,就见自己的小娘子正倚在院子里吐酸水,当下眉心便是一紧,赶忙上前揽住她的身子,道;“怎么了?”
姚芸儿瞧见他,刚唤了一声相公,胃里面却依旧是翻涌的厉害,忍不住又是吐了起来,她早上起得早,到现在滴米未进,即使是吐也压根吐不出什么,反而越是难受。
李氏也是慌了手脚,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解释;“这都是我不好,夫人怀着身孕,我怎么也不该让她下厨的....”
廖文宇闻言,顿时上前在浑家的身子上踹了一脚,刚要骂个几句,就听袁崇武道;“罢了,劳烦廖夫人速去做些酸爽可口的菜来。”
姚芸儿自孕后,便是偏爱酸食,从前在家时,更是青梅果子酸菜酸笋的吃个不停,袁崇武知道她每次想吐,只要吃些酸的便是会好上许多,是以才会有如此一说。
李氏还在怔忪着,就听廖文宇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元帅吩咐,还不快去做!”
李氏被自家男人这么一吼,顿时打了个激灵,赶忙期期艾艾的答应着,匆匆钻进了灶房。
袁崇武见姚芸儿脸sè不好,早饭倒也不吃了,只揽着她进屋。
刚进屋,袁崇武便是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后,方才道;“不是嘱咐过你,这几日不要下床,怎么不听话?”
姚芸儿忙了好半天,又加上那么一吐,此时也是浑身酸软,再也没了力气,只软软的倚在枕头上,轻声道;“我觉得身上爽利了不少,就想去帮着廖嫂子做点活,不然,咱们住人家的,吃人家的,多难为情啊。”
袁崇武听了这话,便是哑然,只捏了捏她的小手,道了声;“傻话。”
姚芸儿歇了一会儿,又是道;“相公,你别守着我了,快去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野jī贴饼子,你再不去,我怕会被你那些朋友吃完了....”
袁崇武闻言,便是经不住的轻笑出声,就连乌黑的眼瞳中,也是盛着温柔的笑意,只抚上她的小脸,低声道;“你放心,我不在,他们不敢吃。”
姚芸儿摇了摇头,道;“这可说不准,那饼子可香了,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好,你若吃不上,我心里难受。”
袁崇武微微一怔,这么多年来,他吃过无数餐饭,有山珍海味,也有粗茶淡饭,在走投无路时,甚至还吃过生肉,啃过树皮,喝过马血。却从未有过一人,似她这般对待自己,为他辛辛苦苦的做一餐饭,并告诉他,他若吃不上,她心里难受。
说不上是怎样的一种柔软,将他的心细细密密的缠住,他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却是良久没有出声。
“对了,相公,”姚芸儿想起一事,只从床上坐起身子,袁崇武见状遂是上前,将她的身子揽在怀里,好让她得以靠在自己身上。
“方才廖嫂子的夫君,为何要喊你元帅?”姚芸儿睁着清澈的眼瞳,不解的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见他不说话,姚芸儿有些心慌,只摇了摇他的衣袖,又是轻语道;“相公,元帅,是不是将军?”
袁崇武见她相问,便也不打算在瞒她,只略微收紧了自己的胳膊,将她环在臂弯,开口道;“芸儿,元帅不是将军,冲锋陷阵者,只能为将而不能为帅,一支军队里,可以有很多将军,但元帅却只能有一个,明白了吗?”
姚芸儿的眸子里依旧满是迷茫,柔和的面庞更是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男人的话对她而言,犹如天书。
见她迷迷糊糊的瞧着自己,袁崇武chún角微勾,又是细心解释道;“元帅是统领将军之将,故称为元帅,将军是统领兵马之将,故称为将军,听懂了吗?”
“那将军和元帅,哪一个更厉害?”
“一个是将之将,一个是兵之将,你说哪一个更厉害?”袁崇武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脸。
“这么说,元帅才是最厉害的?”姚芸儿懵懂的望着自己的夫君,见他点头,心里便是慌乱的越发厉害,就连声音也是打起了颤;“既然元帅这样厉害,那廖大哥又怎么会这样喊你?”
袁崇武拍了拍她的小手,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与你说过,多年前岭南蝗灾肆虐,民不聊生,官府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活活饿死,却扣着粮仓不放。而后有一个人领着几十个农民,砸官府,开粮仓,杀死当地官员包括岭南知府,各地农民纷纷响应,以那个人为首,共建了一支军队,叫做岭南军?”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094章
若我说,我之前有过孩子呢(黄金票三千加更)
姚芸儿听自家相公这般说来,便是点了点头,道;“相公还说,岭南军的士兵都是良民,只是被官府bī的无路可走,与官府作对,也只是为了能吃一碗饱饭,活下去而已。”
袁崇武见自己的小娘子将自己的话记得一清二楚,便是微微一笑,道;“不错,岭南军与朝廷作战多年,后被朝廷与大赫联手镇压,有很多人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偷偷摸摸的过日子。”
“相公,那你....也是岭南军里的人吗?”姚芸儿望着袁崇武的眼睛,蓦然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袁崇武的大手在她的脸庞上摩挲着,但见指尖的肌肤细腻柔润,恍如凝脂,令人爱不释手。
“是,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姓袁,名崇武,当年领着那几十个农民,砸了官府放粮的人,便是我,岭南军是我一手建立的,元帅之位,也是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的沙哑,听在姚芸儿耳里,却是嗡嗡嗡的响,她似是愣住了,只呆呆的望着自己的丈夫,隔了许久,才喃喃道了句;“你是崇武爷?”
袁崇武颔首,见自己的小娘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自是十分心疼,只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坐下,温声道;“民间向来这样唤我,可是芸儿,无论我是清河村的杀猪汉袁武,还是岭南军里的元帅崇武爷,你只消知道我是你的相公,是你腹中孩儿的爹爹,这就够了,其他的你别多想,知道吗?”
姚芸儿回过神来,牙齿却是抑制不住的轻颤;“可我听里正说过,崇武爷已经死了....”
袁崇武一记浅笑,大手在小娘子的肩膀上拍了怕,道;“那只是朝廷的诳语,做不得真。”
“那相公当日,为什么要来清河村,又为什么....要娶我?”姚芸儿的声音又轻又软,睁着一双脉脉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袁武,眸心既是担忧,又是惊惧,倒好似她压根不在意男人的身份,在意的,只有他为何要迎娶自己。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