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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儿美蛋
姚芸儿只觉得冷,无边无际的冷,无边无际的黑暗,待听到男人的声音时,她的眼皮依旧沉重的睁不开,只喃喃道了句;“相公,我很冷。”
她的身上已是盖了两床棉被,袁崇武听了这话,则是将她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用自己xiōng膛上的暖意源源不断的传给她,并为她将被子掖好,只让她露出一张脸蛋。
“好些了没有?”他的声音那般轻柔,姚芸儿听着,心里便是一安,那样用力的想睁开眼睛去看看他,可最终还是徒劳,她什么也没说,便又是昏睡了过去。
袁崇武便这样抱着她,坐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姚芸儿的睫毛微微轻颤,继而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袁崇武的面容,一夕之间,男人眉宇间满是沧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红的仿佛能滴下血来,他比在红梅村时瘦了许多,那一张坚毅英挺的容颜则更是显得棱角分明,深邃凌厉,见她醒来,他明显的松了口气,望着她的眸光中,深不见底的心疼与怜惜,几乎要倾泻而出,生生令那抹子凌厉减退了不少。
“相公....”姚芸儿嘴chún干裂,嗓子更是疼的厉害,这一声相公又轻又小,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袁崇武抱紧了她,握住她的小手,低语道;“我在这。”
姚芸儿想要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可全身上下却都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她的眼睛轻轻转了转,对着男人道;“咱们这是在哪?”
“在烨阳。”袁崇武说着,俯身在她的发顶落上一吻。
姚芸儿阖上眸子,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仿似身在冰窖一般,说不出的冷,只让她往男人的怀里钻的更紧。
“相公,你去接我了吗?”
袁崇武眸心一黯,不等他说话,姚芸儿便是轻声细语了起来;“我在红梅村,每天都等着相公去接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芸儿....”袁崇武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将她抱得更紧。
“红梅村里来了歹人,谢大哥为了救我,让我上了马,那马不知怎么了,把我摔了下来...”姚芸儿忆起当天的事,便是情不自禁的害怕,整个人却是更清楚了些,只昂着脑袋望着眼前的男子,道;“相公,咱们的孩儿,没事吧?”
许是见男人不说话,姚芸儿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惊慌,伸出小手便要往自己的小腹上摸去,男人眼明手快,只将她的手一把扣住,姚芸儿浑身软绵绵的,自是挣脱不了,袁崇武不忍看她,只别过脸,开口道;“芸儿,咱们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姚芸儿听了这话,便是愣在了那里。
袁崇武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依旧是温声轻哄道;“这个孩子和咱们无缘,你年纪还小,往后咱们还会再有孩子....”
袁崇武声音艰涩,话只说到这里,便觉得再也说不下去。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098章
你吃过的,自然甜了
“什么叫咱们的孩子不在了?”姚芸儿似是怔住了,黑白分明的眸子极是清晰的倒映出男人的身影,袁崇武望着这一双澄如秋水般的眼睛,只觉得万刃裂心,他说不出话来,一声不吭的将她抱在怀里,想起那未出世的孩子,他与她的孩子,便觉得五脏六腑无一不疼,疼的他面sè发白,甚至连揽着姚芸儿的胳膊,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姚芸儿见他如此,心里便有些明白了,硬是将自己的手抽出,当她抚上自己的小腹时,方才惊觉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时却是平坦了下去。
“相公,咱们的孩儿,他去哪了?”姚芸儿头晕脑胀,小手痉挛般的哆嗦,只攥住男人xiōng前的衣衫,整个人都是魂飞魄散。
袁崇武任由她撕扯着自己,见她的泪水一颗颗的往下掉,打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泪珠几乎要灼痛他的心。
“他一直好端端的待在我肚子里,怎么会不见了?”姚芸儿面sè如雪,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更是衬着一张小脸憔悴不堪,仿佛男人大手一个用力,就会将她给捏碎了似得。
“芸儿,你听话,等你养好了身子,咱们的孩子还会再回来,我陪着你,我们一起等。”袁崇武终是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果决,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姚芸儿哭倒在他的怀里,无论男人怎样安慰,都是泪如雨下,说不出话来。
男人伸出手,为她将泪珠一颗颗的拭去,他不知该用什么话来怀中伤心欲绝的女子,他与她一样,那样期盼着这个孩子,可结果,却是如此的令人痛彻心扉。
袁崇武拍着她的后背,磊落的容颜隐在暗处,模糊不清。
姚芸儿自小产后,一来身子过于虚弱,二来沉浸于丧子之痛中,连日来都是下不了床,就连夜间也时常惊醒,亦或是在睡梦中轻泣出声,每当此时,男人总是会抚上她的小脸,将她抱在怀里,男人的xiōng膛温暖而厚实,为她驱散无尽的黑暗与寒冷,让她忍不住的越发依恋。
孟余走进主帐时,岭南军中一众高位将领已是等候多时,见只有他一人,余明全忍不住道;“孟先生,元帅怎没和你一起过来?”
孟余捋须,却是面露尴尬之sè,只沉默不语。
其余诸人便都是了然起来,知道自家元帅定是在帐中陪着夫人。这些日子,袁崇武除了处理必要的军务外,其余都是伴在姚芸儿身边,就连一些公文也是移到了姚芸儿所居的营帐内,只等她睡着后方才一一处置,似乎那些军政大事,都没有一个女子来的重要。
碍于袁崇武素日里的威慑,并无一人敢在背后多言,只不过那脸sè,却都是隐隐的露出几分不解与焦急。更有甚者,心头已是不忿起来,他们自是不会觉得袁崇武有错,而只是将一切全都扣在了姚芸儿身上,私下里更是有人传言,只道那姚芸儿是妖女,竟是将英明神武的“崇武爷”迷惑成了这样。
这话传出不久后,岭南军中又是有人揣测起来,甚至有人说那姚芸儿怕是朝廷派来的女子,只为迷惑袁崇武,好让他日后在战场上不战而降。
流言愈演愈烈,终是传到了袁崇武耳里,待听闻孟余说起,底下的士兵纷纷传言,说姚芸儿乃是妖女时,男人的面sè却无多大变化,微微一哂,依旧是看着手上的公文,命孟余接着说下去。
而当孟余说起,有人揣测姚芸儿的身份乃是朝廷派来的女子后,袁崇武的脸sè顿时变了,眸心jīng光一闪,只将那公文“啪”的一声,扔在了案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来。
孟余一惊,只将头垂的更深,恭声道;“元帅息怒,这些话也只是一些新兵无所事事,没留意才传出来的,属下已经命人彻查下去,将这些在军中散布谣言的人全给抓了出来,如何处置,还望元帅示下。”
“一律军法处置,以儆效尤。”男人的声音浑厚,听在孟余耳里,却是令他大惊失sè,只失声道;“元帅,军法处置,是否有些...”
“军中最忌流言,军法处置,为的是杀一儆百,若往后军中再有此事发生,决不轻饶。”
男人深隽的面容上依旧是喜怒不形于sè,可孟余追随他多年,知他已是动怒,当下便是俯身,恭恭敬敬的说了声:“属下遵命。”
“出去吧。”袁崇武捏了捏眉心,神情间极为疲倦。他这些日子皆是不眠不休的照料着姚芸儿,又要处理军中日常事务,纵使是铁打的身子,也的确是深感疲惫。
孟余行了一礼,刚要退下,许是见袁崇武面sè不好,又是道;“元帅,属下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直说便是。”男人语音有些不耐。
“夫人一介女流,留在军中实属不妥,更何况军中也无仆妇,夫人起居之处,多有不便。若按属下愚见,不妨将夫人送至烨阳城中,寻一处华宅,将夫人妥善安置了,再挑几个身家清白的仆妇,照料夫人的饮食起居,如此一来,元帅也可安心处理军务,若元帅牵挂夫人,得空时便回府探望,未尝不是件美事。”
孟余说完,袁崇武却是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了句;“我在哪,她便在哪,此事无需再议。”
孟余怔了怔,却只得俯身称是。
待袁崇武将军中事物处理好后,已是深夜,他站起身子,早有侍从将饭菜端来,他也来不及吃上几口,只匆匆走出帐外,去看姚芸儿。
姚芸儿还未睡着,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便是从床上坐起身子,不等她下床,便是被男人按了回去,并将被子为她掖好。
“相公,你回来了。”姚芸儿望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一颗心立马踏实了下来,她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军营里,那位夏老每隔一天便会来为她把脉,她纵使年纪小,却也能察觉出来,夏老并不喜欢她,每次都是一声不响的来了就走,连句话也不会和她说。除了夏老,便是送饭的侍从,此外,再也看不到旁人。
袁崇武虽然得空便会回来陪她,可他毕竟是三军主帅,军中诸事缠身,待姚芸儿能下床后,他便是一连几日均在前营处理军务,视察军情,亦或cào兵训练,每日里都是直到晚上才能回来。
是以每当他回来,姚芸儿总是格外高兴,那张依旧苍白而纤瘦的小脸上,也是会浮起一抹羞赧而甜蜜的笑靥。
袁崇武瞧见她,便觉得全身的疲倦无影无踪,只俯下身子在她的脸庞上亲了亲,转眸一瞧,却见案桌上搁着一碗燕窝,那是他专门命人给姚芸儿做的夜宵,可却是动也没动的样子,显是姚芸儿没有吃。
男人将碗端起,见那燕窝还热着,遂是回到榻前,道;“怎么不吃?”
姚芸儿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想吃。”
男人便是微微一笑,温声开口;“以前不是最爱吃吗?”
姚芸儿鼻尖一酸,只将脸蛋垂下,隔了许久,方才说了句;“以前,是孩子喜欢吃。”
袁崇武闻言,瞧着她柔婉凄楚的一张小脸,心口便是一疼,只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你现在身子弱,无论多少,总归吃一点。”
说着,男人舀起一勺,喂到姚芸儿chún边,道;“来,张嘴。”
姚芸儿抬头,便迎上男人的黑眸,他的眉宇间依然温和而宠溺,见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便是淡淡一笑,道;“别看我,快趁热吃。”
姚芸儿眼圈一红,只张开嘴,将那燕窝吃下,袁崇武极是耐心,一勺勺的亲手喂她,还剩下半碗时,姚芸儿却问了句;“相公,这燕窝真的是大补的东西吗?”
袁崇武点了点头,道;“燕窝自古便是好东西,往后每日里我都会让人给你送来,你要记得吃,知道吗?”
听他这样说来,姚芸儿便是开了口;“相公,那你也吃点。”
袁崇武一怔,继而笑道;“这燕窝都是你们女人家的东西,我吃做什么?”
姚芸儿却是不依,“相公最近瘦了很多,既然这燕窝是好东西,那相公和我一起吃。”
姚芸儿说着,只伸出小手,也是舀起了一勺,送到袁崇武chún边,袁崇武黑眸一窒,瞧着她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便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拒绝,chún角微勾,将那勺燕窝吞了下去。
姚芸儿见他吃下,便是抿chún一笑,烛光下,就见她那一双星眼如波,双颊晕红,白皙柔美的脸蛋宛如美玉,清纯而腼腆,是最纯白的栀子。
袁崇武瞧着,遂是将她揽在怀里,用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姚芸儿chún角含笑,伸出小手搂住他的颈脖,小声的问他;“相公,这燕窝甜吗?”
“你吃过的,自然甜了。”袁崇武挽住她的腰肢,低声说着,他这一语言毕,姚芸儿脸庞便是烧了起来,只埋首在他的怀里,惹得男人轻笑出声。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099章
崇武爷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袁崇武便是起来了,姚芸儿在军营里住了这些日子,知道他每日都是要升帐点兵的,当下也是起身,去为他将衣衫理好,袁崇武握住她的小手,放在chún边亲了亲,道;“等我回来。”
姚芸儿点了点头,心头却是有些不舍,只轻声言了句;“你早些回来。”
袁崇武知晓她独自一人身在军帐,自是十分难捱,可若像孟余所说,在烨阳置一处华宅,将她送去,却又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为今之计,也只有将她留在身边,等情势稳定后,再作打算。
念及此,袁崇武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处理完军务,我便回来陪你。”
姚芸儿轻轻嗯了一声,一直将袁崇武送到营帐门口,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方才回到了帐里。
未过多久,便有侍从为她端来了早饭,军中粮草匮乏,姚芸儿的膳食却是汤汤水水的,馒头,米粥,小菜,肉块,无一不缺,甚至还有一碟点心。
此外,与往常不同的是,另一位侍从还端来一个托盘,上头则是搁着一套男式衣衫,军衣军帽,显是按着姚芸儿的身形做的,十分的小。
“夫人,这是元帅吩咐属下送来的,让您吃完饭换上。”侍从毕恭毕敬,说完后,便是行礼退了下去。
姚芸儿将那套军装展开,心头虽是不解,却也还是按着男人的嘱咐,将这套男装穿在了身上,连同长发一道盘起,塞在了军帽里,帐里没有镜子,她也不知自己成了什么模样,只静静等着男人回来。
袁崇武今日回来的极早,不过晌午时分,便从前营赶了过来,听到他的脚步声,姚芸儿赶忙迎了过去,看见她的第一眼,男人眸心一动,便是站在了那里。
眼前的女子身着军装,那军装虽小,可穿在她身上却还是稍大,衬着娉婷的身躯,掩不住一丝婀娜,他让她身穿军装,本是要她出外行走时,不至于太过扎眼,可此时见到她,袁崇武不禁苦笑,只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姚芸儿肤sè极白,深sè的军装穿在身上,倒是衬着那一张小脸更是雪白莹润,她的五官清丽温柔,纵使男装在身,也依然掩饰不住那股女儿娇态,反而让人一瞧便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非但不能掩人耳目,倒是要引得人更加留意起来。
“相公,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姚芸儿见袁崇武神sè不明,心里便是有些赧然,男人闻言,遂是上前将她揽在怀里,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把这衣裳换了,以后还是穿女装吧。”
姚芸儿有些不解,开口道;“为什么?”
男人看了她好一会,终是沉声道;“芸儿,你长得太美。”
姚芸儿先是一怔,继而脸蛋便是浮起一抹红晕,在清河村时,虽然常有人夸她美貌,可与男人成亲这样久,却还是第一次从他嘴巴里听到夸赞自己容貌的话。那心里便既是欢喜,又是羞赧。
“那相公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美,才对我这样好?”姚芸儿不知为何,心头蓦然冒出了这么一年念头,只抬起头来向着男人望去,心跳却是莫名快了起来,眼瞳中也是噙着紧张,仿佛生怕男人会说是一般。
袁崇武心下好笑,见她这般瞧着自己,遂是言道;“这世间美女多如牛毛,我哪有那个功夫,见到美人便要对她好?”
袁崇武扪心自问,当两人成亲后,自己第一眼看见姚芸儿时,的确曾惊艳于她的美貌,可日后两人相处,姚芸儿温柔乖巧,体贴懂事,最难得的便是她对他是一心一意的好,将他视为自己的天,自己的地,日子一久,甚至连袁崇武自己都不知道,姚芸儿究竟在何时,将他的心缠紧,占得满满的,让他再也割舍不下。
正在两人说话间,便听帐外传来一道男声;“启禀元帅,前线有加急军报,孟先生与何将军已在主帐候着,请您速速前去议事。”
袁崇武闻言,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姚芸儿轻声道;“相公,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袁崇武点了点头,大手在她的小脸上抚了抚,便是转身大步离去。
主帐内。
一行人等皆是等候多时,待看见那道魁梧高大的身影时,皆是齐齐躬身行下礼去,口中只道;“元帅!“
袁崇武走到主位坐下,立时有人将军报双手呈上,男人看完后,眉心便是微皱起来,继而将那军报压在桌上,手指轻叩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帐内安静到了极点,诸人跟随袁崇武多年,皆是知晓他此时正在思索良策,是以并无一人敢出声打扰。
未几,袁崇武终是抬眸,向着诸人望去。
诸人与之对视,心头皆是一震,孟余最先上前,拱手道;“元帅,凌家军十万大军突袭,襄阳已失守。”
“豫西军大败,定陶,长丰失守,云州被围,王将军血书求援!”
“朝廷派了水师,欲从正林渡口qiáng行而过,与凌家军十万大军夹击烨阳!”
“吴煜叛盟,攻占婺州,不除此人,只怕岭南军腹背受敌!”
“新兵cào练不久,难以迎战杀敌,咱们虽有七万大军,可tiáo动的人马却不足三万。”
诸人面sè焦急,一人一句,将如今的情势一一说了个遍。
男人一语不发,面无表情的将诸人的话一一听了下去,待他们说完,袁崇武终是开了口,道;“诸位有何打算?”
夏志生当先站了出来,恭声道;“元帅,若按属下愚见,咱们这三万兵力,对抗凌家军十万大军,已是以卵碰石,更何况朝廷水师压境,吴煜叛乱,这点兵力更是杯水车薪,如今之计,唯有舍弃烨阳,退守滦州,再作打算。”
夏志生一语言毕,诸人无不是纷纷出言附和,袁崇武看向孟余,道;“先生意下如何?”
孟余一怔,继而垂首道;“元帅容禀,岭南军三年前遭受重创,如今的实力早已无法与当年相比,属下也认为退守滦州,为上上之策。”
袁崇武听了这话,便是一记冷笑,道;“三年前渝州大战,岭南军便是于退守暨南途中,惨败于凌肃大军,诸位眼下,是想要岭南军重蹈覆辙?”
男人声音低沉,目光冰冷,如刀似剑般的划过诸人的面容,岭南军高位将领想起三年前的惨败,一时间无不是缄默了下去,也不敢与袁崇武对视,只一一垂下脸去。
半晌,就听何子沾道;“还望元帅三思,咱们的兵力,委实不够....”
“既然不够,那便要用在刀刃上,看如何用了。”男人声音沉稳,面容更是冷静,虽是眼下情形危急,已是生死存亡时刻,却依旧是气势从容,不见丝毫慌乱,甚至连一丝焦虑也没有。
“恕属下愚钝,还望元帅明示。”孟余神情一动,俯身道。
“凡事有急有缓,凌家军十万大军突袭,朝廷派来水师,襄阳失守,云州被围,吴煜叛盟,这一桩桩的事听起来似乎骇人,可真正能威胁到咱们的,也只有凌肃的十万大军。”
诸人一听,神情俱是一震,一双双目光皆是看向主位上的男子,似是不解其话中含义。
“正林地势险要,渡口狭小,纵使朝廷派来水师,兵力也是有限,咱们无用动用三万jīng兵,只需将新兵派往渡口驻扎,一来磨砺,二来震敌,另外再遣一位熟悉水战的将领过去,可保无虞。”
男人说完,神sè依旧沉稳而淡然,继续道;“云州位于蜀地,历来易守难攻,王将军身经百战,纵使被围,坚持个数月怕也不在话下。更何况云州自古便是鱼米之乡,城中粮草必定充裕,云州这一道屏障,目前仍是稳如磐石,不必忧惧。”
男人声音沉缓,字字有力,待他说完,诸人的脸sè却都是和缓了不少,暗自舒了口气者,大有人在。
“再说吴煜,”袁崇武说及此人,眼眸便是微眯起来,漆黑的眼瞳中,杀气一闪而过;“此人有勇无谋,一心想自立为王,此番攻占婺州,也不过是趁乱寻衅滋事,咱们只需tiáo动婺州邻近诸地的兵力与其对峙,等打完了凌肃,在一举歼灭。”
说到这里,主帐里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诸人听着,更是连连点头,孟余道;“元帅所言极是,眼下便只剩凌肃的十万大军,不知该如何应对?”
袁崇武闻言,眉心便是紧蹙,但见他沉吟良久,方才道;“兵力不足,终究是咱们的死xué。”
听他这样说来,众人便都是沉默了下去,袁崇武双眸炯炯,在众人脸上划过,却蓦然问起另一件事来;“前阵子让你们去镇压流寇马贼,事情办得如何了?”
“启禀元帅,烨阳附近的马贼与流寇已尽数被咱们歼灭,百姓们无不是拍手称快,谈及元帅,更是以‘活菩萨‘相称”。
孟余话音刚落,男人便是chún角微勾,淡淡道;“既如此,你们便为‘活菩萨’传令下去,告知烨阳周边诸州百姓,凌肃十万大军压境,凡愿入我岭南军者,若能将凌家军打退浔阳,个个论功行赏,万亩良田,人人得以分之。”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01章
那我.算什么呢
夜sè静谧。
“娘,爹爹为什么不来看我们?”袁宇抬起清秀稚弱的脸庞,对着身边的母亲说道,许是这些年吃了太多苦的原因,十一岁的袁宇个子瘦小,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与父亲分别时,他只有四岁,这些年早已忘记了父亲的样子,不似袁杰,对袁崇武依稀还有些记忆,
安氏心头一酸,只握住两个儿子的小手,对着他们轻声道;“你们的父亲是岭南军的统帅,千千万万个将士都系在他身上,又哪有那些空闲来陪咱们?”
话音刚落,袁宇倒还好,袁杰却是眉心一皱,道;“娘,您不必为父亲说话,白日里您不是没有瞧见,爹爹抛下我们,抱着那个女人去了后营,而且,我听得清楚,那些士兵唤那个女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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