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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儿美蛋
姚芸儿回想起当日的事,只觉得心如秋莲,苦涩不已,她没有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对着母亲轻声问了一句;“娘,若是赫连隆日当真要女儿嫁到大赫,您....会答应吗?”
徐靖不料她会问出如此话来,当即便是怔在了那里,她瞧着女儿楚楚可人的小脸,见孩子澄如秋水般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那眸子里,既有害怕,又有期冀,还有祈求。她的心变得很软,几乎脱口而出,要告诉女儿娘会护着你,娘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你嫁到大赫,那茹毛饮血的地方去。
可蓦然,儿子清朗的容颜闯进脑海,大周朝岌岌可危的江山,更是要将她bī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让她无路可走。
瞧着母亲沉默的容颜,姚芸儿的心渐渐凉了下去,心头酸凉酸凉的疼,最后一丝的期盼,也都成了粉末。
她知道,皇帝恨自己入骨,这个皇宫,她早已是待不下去了。如今赫连隆日既然会求娶自己,皇上自是不会拒绝,她嫁到大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她却还是向着母亲问出了这句话来,她那样期盼,期盼着母亲能告诉她,不会有人把她送走,即使是一句安慰,也好啊。
可徐靖终是转过了身子,任由泪水扑簌扑簌的滚落下来,却始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爹爹走了,相公娶了别人,就连母亲,也是不要自己了....
姚芸儿低下头,一大颗泪珠顺着眼角滚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站起身子,对着母亲跪了下去。
“娘,女儿愿意嫁到大赫,您别哭。”姚芸儿伸出小手,为母亲将脸上的泪珠拭去,她的声音轻柔,一字字打在徐靖的心上,让人心如刀割。
“女儿不孝,一直都不曾为您和爹爹做过什么,如今爹爹已经不在了,女儿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尽孝心了。如今,就让女儿,为娘做一件事吧。”
徐靖心头大恸,忍不住将姚芸儿一把揽在了怀里,泪如雨下;“芸儿,是娘对不住你,是娘对不住你啊!”
姚芸儿将身子埋在母亲怀里,她什么也没有说,唯有一行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54章
我的人,我的心,永远都是他的
夜渐渐深了。
永娘捧着一碗百合银耳汤缓缓走了进来,就见徐靖一袭寝衣,端坐于梳妆台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小姐,时候不早了,您将这汤喝了,早些歇息吧。”永娘柔声宽慰着,将玉碗端至徐靖身旁。
徐靖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入宫二十多年,早已不在是当年的如花少女,而是慢慢的成为了一个深宫妇人。一个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深宫妇人。
她低下眸子,将玉碗端起,搅动着jīng致的玉勺,低声道;“永娘,你说,我和肃哥若是没有找回这个孩子,芸儿的日子,是不是会更好?”
永娘垂下眸子,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如今侯爷已是不在了,失去了这个靠山,小小姐纵使留在您身边,往后的日子也是好不到哪去。您将她送到大赫,明为联姻,却也实实在在是一片慈母心肠,也是为了她好啊。”
徐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话虽如此,可一想到这个孩子是肃哥在这世上仅存的骨血,我却护不了她,还要把她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这心里....”
徐靖言止于此,再也说不下去,将那玉碗搁下,无声的哽咽。
永娘瞧着也是心疼,只得劝道;“这凡事啊都有两面,虽说小小姐如今远嫁大赫,你们母女日后难以相见,可您瞧小小姐这眼里心里的都还想着那袁崇武,这次远嫁大赫,也未必不是一个转机。”
徐靖心如刀绞,只轻轻的道了句;“若是肃哥还在,我们母女,又岂沦落到如斯境地?”
永娘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不忍,道;“小姐,听奴婢一声劝,这事儿您是做不了主的,皇上打定了主意要将公主送给赫连隆日,您若是阻拦,只怕是火上浇油,还不知皇上对公主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其中的关窍,徐靖又岂会不知,当即她收敛心神,将眼眶中的泪水bī了回去,对着永娘问起旁的话来;“要你去打听的事,打听清楚了没有?”
她的话音刚落,永娘的眼睛里便是一亮,对着徐靖笑道;“瞧瞧奴婢这记性,竟是将正事给忘了。”
语毕,永娘则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下去;“奴婢已是将小小姐身旁的宫人都唤来问了个仔细,才知道宫宴当天赫连隆日曾借故离席,也不知是怎的,竟让他在后园里见着了公主,听月娥说,小小姐那天在园子里荡秋千儿,那赫连隆日倒也当真无礼,直接就去问小小姐的闺名,倒是吓了月娥她们好大一跳。”
徐靖闻言已是抿chún笑起,道;“大赫国民风彪悍,男子遇到心爱的女子,的确是直来直去,没有咱们这些讲究。”
“奴婢还听闻赫连隆日虽然容貌粗犷了些,可为人豪爽,在大赫国中口碑极佳,是个百里挑一的英雄。而且赫连隆日还说,公主若是嫁过去,直接当他的王妃,是正妻!”
徐靖听到“正妻”这两个字,眼睛顿时发出光来,失声道;“这是真的?”
永娘点了点头,笑盈盈的开口;“自然是真的,小小姐可是咱们大周数一数二的美人,那赫连隆日瞧见她还不跟瞧见仙子似得,如今又以正妻之位下聘,奴婢寻思着,等公主嫁过去,定然也是被赫连隆日千宠万宠的过日子,苦不到哪去。”
徐靖听了这番话,原本一直愁眉不展的脸面上,终是微微展颜,chún角亦是噙着淡淡的笑意,颔首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等芸儿嫁过去之后,咱们多派些使者过去,若那赫连隆日对她不好,咱们在想别的法子。”
永娘答应着,主仆两又是说了几句别的,大多也都是与姚芸儿有关,永娘离开披香殿时,夜sè更是深沉,四下无声。
待赫连隆日答应增兵后,周景泰便是命礼部着手准备姚芸儿的婚事,因着姚芸儿曾与薛湛定亲,礼部诸官员绞尽脑汁,为姚芸儿重新拟定了公主封号,并由太后一道懿旨,只道姚芸儿要为生父守孝三年为由,唯恐耽误了薛湛婚事,遂是与薛湛解除了婚约,而后又将镇国公的女儿,淑贵妃的内侄女许配给了凌家军的少将,并道只等薛湛回京,便由皇上亲自为其主婚。
太后的懿旨与皇上的圣旨几乎同一天被人快马加鞭,送至池州的凌家军的军营,此外,皇上还亲自派了朝中大员,明为钦差大臣,为皇上视察军情,实则却是安抚薛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将眼前的局势一一说了个清楚,生怕薛湛心中不服,会滋生反意。
岂料将军神sè如常,只让人将京师的钦差大臣款待的滴水不露,而等这些人回京后,面对周景泰的质问,皆是口口声声,一致道薛湛领旨谢恩,军中一切如常,未见丝毫不满。
周景泰遂是放下心来,只等大赫兵马与凌家军汇合,如数年前一般,将岭南军的反贼尽数剿灭。
荷香殿。
“公主,您快来瞧瞧,这些可都是太后赏赐下来,为您添填奁的,这么多的好东西,可要将奴婢的眼睛都给晃花了。”
月娥喜滋滋的,对着一旁的姚芸儿唤道,姚芸儿见她笑眯眯的样子,不愿扫了她的兴,遂是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果真,桌子上琳琅满目,满是珍品,姚芸儿目光的最终落在那一支凤头簪上,那簪子由夜明珠打造,与旁的簪子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尾端十分的尖锐,仿佛看上一眼,都会将眼睛灼痛了去。
她伸出小手,将那支簪子挑起,对着月娥道;“我只留这支簪子就好,其他的,你和西翠,月竹她们一块分了吧。”
月娥一惊,赶忙道;“公主,这些都是太后赏给您,要您带到大赫去的,您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拿啊。”
姚芸儿在锦凳上坐下,听到月娥如此说来,便是轻声道;“这些东西若是跟着我,可真是可惜了....”
月娥闻言,便是觉得不解,可却也不敢多说,主仆两沉默一会儿,月娥小心翼翼道;“公主,容奴婢多嘴一句,您明日便要嫁到大赫了,你若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儿,不妨和奴婢说说,心里也舒服些。”
姚芸儿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她没有去看月娥,而是犹如自言自语般开口道;“我没什么放不下的,要说有,就是我的娘亲,还有我的姐弟,我离开家那样久,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姚芸儿攥着手中的凤簪,想起清河村,chún角便是噙起两弯酒窝,柔声道;“还有我家里的春花,大丫,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挨饿,有没有人照顾它们。”
月娥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只睁着一双眼睛,傻乎乎的凝视着姚芸儿,心里不由得瘆的慌,还以为公主因着要嫁到那般偏远的地方,心里受了刺激,变得神智失常起来。
姚芸儿依旧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轻语道;“月娥,往后若有机会,你能替我去清河村看一眼吗?”
月娥虽然不懂公主在说什么,可听她这般开口,自是不敢不出声,当下忙不迭迟的开口道;“公主放心,奴婢再过几年就能出宫了,等奴婢出宫后,一定替你去清河村看一看。”
听了这话,姚芸儿chún角的梨涡越发甜美,她已是许久不曾这般笑过了,她这一笑,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一般,美到了极致,只让月娥看呆了。
“嗯,你若瞧见了我相公,能不能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月娥回过神来,那脸sè顿时变了,只颤声道;“公....公主,您这还没成亲,又如何来的相公?”
姚芸儿没理会,她凝视着手中的凤簪,望着那尖尖的尾端,比匕首还要尖锐,若是将它扎在自己的心口,也不知道会不会疼....
她胡思乱想着,隔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月娥,你若瞧见他,帮我告诉他,我无论是姚芸儿,还是凌芸儿,都只有他一个夫君,我的人,还要我的心,永远都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姚芸儿说到这里,晶莹的泪珠便是一颗颗的从眼眶里落下,她低垂着眼睛,看着那些泪珠落在自己的裙衫上,凝成好大一滩水渍。
月娥已是不敢说话,只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姚芸儿用手背拭去自己的泪水,可那泪珠却是越流越多,怎么都忍不住。
“你帮我问问他,为什么....”姚芸儿嗓音酸涩,艰难的出声;“为什么要杀我父亲.....又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
说到这里,姚芸儿已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用了那样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泪水bī回去,回头,就见月娥脸sè雪白,满是惊恐的站在那里。
姚芸儿顿时觉得过意不去,只勉qiáng扯出一丝笑来,轻声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月娥不敢说话,只摇了摇头,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姚芸儿不愿在为难她,她也从不曾想过,月娥会真的替自己去清河村,这些话不过是一直积压在心底,此时说出来,心头果真是好受了不少。
姚芸儿站起身子,温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去歇息了,明日里,我就要走了。”
她的脸sè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样子,说完这句话,则是转身回到了内殿,她将那凤簪小心翼翼的包好,贴身收在了怀里。她知道,只有当送亲的退伍踏入大赫的国土时,赫连隆日才会增兵相助,相助她的母亲和哥哥,去攻打她挚爱的男人。
她的确不孝,即使父亲死于袁崇武之手,可她竟还是恨不起他。为人子女,她早已是无颜活在这世上。而徐靖是她的母亲,不要说徐靖只是将她嫁给赫连隆日,即使她将自己嫁给任何一个男人,她也都会愿意的。
这也是她能为母亲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送亲的队伍绵长千里,一路向着大赫行去。
姚芸儿独自一人坐在凤撵中,从头到脚,都是鲜艳的大红sè,无不是透着喜庆,早起时,当她盛装告别徐靖时,徐靖却没有见她,她敛衽跪在披香殿的殿门口,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叩谢母亲的生育之恩。
而后,便是繁琐的,沓长的,各种各样的规矩和礼仪,当她上了鸾车后,已是jīng疲力尽。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55章
别怕,薛大哥来了
她从怀中将那支凤簪取出,望着自己这一身的嫁衣,心头虽是万箭攒心,可又觉得可笑。
在清河村时,姚家二老为了保全yòu子,欲将她送给五十多岁,比姚老汉年纪还大的刘员外做妾,那是她第一桩婚事。而后,待袁崇武遣人去姚家提亲后,本以为自己苦尽甘来,嫁了一位好夫婿,他便是自己此生的良人了,可谁知日后竟会有这般多的变故。待徐靖与凌肃将许配给薛湛,那已是她第三桩婚事了。
从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愿不愿意,无论是养父母,还是亲生父母,都是如此。
这次嫁到大赫,已经是她第二次身穿嫁衣,姚芸儿想到这里,只觉得脸庞渐渐发烫起来,那股打心眼里的羞耻,无论如何都消散不了。
她捏紧了那支凤簪,知道此时还没到时候,无论多难多苦,她都是要撑下去的,只有等赫连隆日出了兵,她才可以了结自己。
姚芸儿仰起身子,小脸上依然是温温静静的,从来都是身不由己,这一次,总算是可以自己做主一回了。
这样想来,姚芸儿的chún角便是渐渐浮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因着年纪尚小,那抹笑容中,还带着几分稚气未脱,更显凄凉,无依无靠。
大赫与大周相距甚远,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仿似这条路永远也没有尽头。
“少将军,这里已是大赫国境,送亲的队伍定是会途经此路,而赫连隆日的人已是在前方驿站相候,咱们若想抢回公主,只有在这里动手。”
黄沙中,高靴佩刀,做蒙古装扮的男子隐在薛湛身旁,对着他开口道。
薛湛点了点头,眉宇间风尘仆仆,这一路他马不停蹄,终是抢在赫连隆日的人之前,埋伏与此,为的便是要救回姚芸儿,他忍受不了,并不是因为她被太后与皇帝送到这般荒凉的地方,而是因为他知道,将她嫁到大赫,那是在bī她去死。
“赫连隆日的兵马,还有多久能到池州?”遥遥见到前方的动静,薛湛握住腰间的长刀,对着一旁的属下道。
“回少将军的话,赫连隆日五万兵马已由昨日赶到了安庆,怕是三五日内,就能赶到池州。”
薛湛闻言,也没说话,一双眸子只紧紧盯着前方的送亲队伍,待那顶凤撵映入眼帘时,薛湛眸心一紧,将面罩带上,抽出腰间长刀,对着众人低喝了一句;“动手!”
诸人得到命令,皆是一拥而上,从黄沙里露出身子,他们全是蒙古打扮,一个个身形魁梧,举起长刀呼啸着向着迎亲的队伍杀去,大周的送亲使瞧见这一幕,顿时吓得脸sè雪白,全身颤抖的大喊;“不好,蒙古贼子抢亲来了,快去保护公主!”
这些送亲的将士大多出自京师的御林军,平日里从未上过战场,就连腰间的佩剑也是徒具花俏,又哪里能与薛湛麾下那些身经百战的jīng兵相比,一些人还未回过神,就已经被砍倒在地,那送亲使慌的厉害,声嘶力竭的胡乱指挥,就听惨叫声与兵器相撞在一起的声音络绎不绝,姚芸儿听到外头的动静,刚掀开帘子,就见不知从哪涌来一批蒙古勇士,个个凶猛,似是为了自己而来。她的心微微一惊,只回到撵中,从怀中取出了那支尖锐的凤簪。
本来她是想着快到京师时才了结自己的,毕竟自己多活一日,赫连隆日的兵马便会离池州更近一步。可此时看来,却是不用等到京师,便是她的死期了。
姚芸儿举起凤簪,微微合上了眼睛,一小颗泪珠顺着眼角滚了下来,她没有理会,而是下定了决心,将那支簪子向着自己的心口狠狠刺下。
“芸儿!”薛湛砍死砍伤数人,就连那送亲使也是被他砍下马背,他跃上凤撵,大手刚掀开帘子,瞳孔便是剧烈收缩,眼睁睁的看着姚芸儿举起凤簪,朝着自己的心口刺下。
薛湛来不及上前,想都没想,便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下,迅速掷了出去,打在姚芸儿的手腕上,就听“咣当”一声脆响,姚芸儿手中的凤簪落了下去,而她双眸迷茫,薛湛乔装打扮,她压根认不识他是谁,直到薛湛冲上前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后,用极低的声音告诉她;“别怕,薛大哥来了。”
她才算是活了过来。
“薛大哥....”姚芸儿轻轻的吐出这三个字,泪水才扑簌扑簌的落下,瞧见她哭,薛湛心头一疼,只为她将泪水拭去,安慰道;“别哭,没事了,有薛大哥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姚芸儿这一路也是累到了极点,此时见到了薛湛,便是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倒在了薛湛怀里。
瞧着她毫无血sè的小脸,薛湛揽紧了她的腰肢,抱着她出了凤撵,就见凌家军诸人仍是与送亲的将士缠斗在一起,薛湛不欲多待,只抱着姚芸儿上了骏马,对着厮打中的属下喝了一个字;“撤!”
一行人得令,皆是唤来各自的骏马,匆匆随着薛湛向着北方逃开,他们身下的骏马皆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又加上对周围地形极是熟悉,未过多久,便将大周的将士远远甩在身后,待天sè暗下来时,已是将追兵彻底甩开。
薛湛凝视着姚芸儿的睡容,清俊的面容满是担心,他伸出手探上姚芸儿的额头,顿时觉得触手滚烫,浓黑的剑眉当即一皱,只对着身后的属下道;“告诉他们,将药煎好后马上端来。”
“是。”
待屋中只剩下两人时,薛湛伸出手,抚上姚芸儿沉睡中的小脸,低沉着声音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芸儿....”
那两个字,情深似海,缠绵悱恻。
他俯下身子,为姚芸儿将散落的头发捋好,望着她瘦的几欲脱形的小脸,男人乌黑的瞳仁里满是怜惜与痛意。
他握住了她的小手,隔了许久,方才慢慢的低语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说完这一句,男子俊美的脸庞微微一笑,淡淡的自嘲与寂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一直守在那里,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昏睡中的姚芸儿,不知过了多久,姚芸儿动了动身子,薛湛本就是行伍出身,向来十分警觉,因着发烧,姚芸儿脸蛋cháo红,chún瓣裂开了许多小口子,整个人躺在那里,孱弱的如同一个婴孩,让人止不住的疼惜。
薛湛端过水,小心翼翼的喂着她喝了几口下去,姚芸儿依旧是无知无觉的,身子刚刚躺下,却有泪珠从眼角涌了出来,沾湿了枕头。
“芸儿,醒醒,”薛湛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低声唤道。
姚芸儿双眸紧闭,脸蛋满是凄楚与痛苦,她的嘴chún微微颤抖着,终是唤出两个字来,“相公....”
薛湛的大手,瞬时停在了那里。
“相公....”姚芸儿的泪水犹如一场及时雨,薛湛从未见过一个女人会有这般多的泪水,也从不知道一个人哭,竟会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他向来最是厌烦女人流泪,只觉得过于懦弱,可此时瞧着姚芸儿源源不断的泪水,只让他的心里除了酸涩,便是心疼。
“我早该知道,你忘不了他。”薛湛沉声开口,伸出手指为姚芸儿腮边的泪水勾去,耳中听着她那一声声的相公,乌黑的眼瞳中,亦是渐渐浮起一抹无奈与绝望。
“芸儿,你真是把我的心都扯碎了。”薛湛淡淡一笑,那一笑间长眉入鬓,虽是落寞,但又极为潇洒。
“你若想见他,薛大哥便成全你。”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57章
你的家,在烨阳,你的妻儿,也在烨阳
当日,凌肃下手委实太过狠辣,纵使他避开了身子,可仍是受了致命一击,而后缠绵病榻一月有余,此番又是接连赶路,那xiōng口的伤便是始终没有痊愈,时常隐隐作痛。
见他不说话,姚芸儿动了动身子,欲从他怀中离开,谁知腰身却被男人箍的更紧,姚芸儿心头气苦,只拼命的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袁崇武自是不会放开她,直到姚芸儿的小手向着他的xiōng口推去,孰料竟觉手心一片黏腻,她倏然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手心满是脓血,而袁崇武面sè惨白,额头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xiōng前的衣襟上更是沾满了血wū。
她的脸sè顿时比袁崇武还要难看,只惊愕道;“你怎么了?”
袁崇武深吸了口气,将伤口处的剧痛压下,见她相问,遂是摇了摇头,道了句;“我没事。”
姚芸儿探到他的后背,亦是摸到一片浓稠的血液,望着那触目惊心的红,她的小手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就连声音都是变了;“你受伤了?”
瞧着他的伤口,分明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穿xiōng而过所致,那伤距心口十分的近,若是在偏一点点....姚芸儿不敢想下去。
袁崇武侧过身子,从腰间将白药取出,撕开自己的衣衫,将药粉洒上。
姚芸儿怔怔的看着他,待看见男人举起药瓶,欲为后背的伤口上药时,她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是想都没想到,便将那药瓶从他手中接过,为他小心翼翼的对着伤口洒了上去。
袁崇武裸着的后背伤痕累累,满是这些年征战后留下的印记,而此时那一道伤口更是血肉模糊,因着这一路连天带夜的飞驰,惹得伤口反复崩裂,此时已是溃了脓水,甚至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若是一般人瞧见了,定是会闻之欲呕,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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