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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儿美蛋
周嬷嬷这次倒是看出了点门道,一面为姚芸儿拍着后背,一面压低了声音道;“夫人,老奴多嘴一句嘴,您这个月的葵水来了没有?”
姚芸儿连酸水都是吐了出来,一双眼睛里水汪汪的,听到周嬷嬷的话,心里却是一震,缓缓的摇了摇头。
周嬷嬷顿时喜上眉梢,喜滋滋的开口;“夫人,您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姚芸儿脸sè苍白,想起当日袁杰的话,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冷冰冰的,她垂下眼睛,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难道,上天当真会如此垂怜,再赐给她一个孩子吗?
周嬷嬷见她不说话,还当她是脸皮儿薄,害羞,只笑道;“夫人您先歇着,老奴这就去请大夫,来给您把上一脉,若是您真怀上了,元帅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瞧着周嬷嬷喜笑颜开的模样,姚芸儿满是惶然,好容易才勉qiáng扯出一丝笑来。
周嬷嬷临走前还将那碗当归羊肉汤给端了出去,直到走了老远,姚芸儿还能听见她在那嘀咕着;“这当归汤活血化瘀,有了身子的人可碰不得,还好夫人没喝,要不然我这条老命,怕是保不住咯....”
而当渝州首屈一指的名医赶到总兵府,为姚芸儿诊治后,竟是告诉了她,她当真是有了身孕,并且已经一月有余!
那句话便如同一记惊雷,炸在姚芸儿耳旁,要她一动不动的愣在了那里。
“先前我曾小产,有大夫说,我往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您....是不是诊错了?”隔了许久,姚芸儿方才回过神来,喃喃开口。
那名医便是一笑,捋须道;“夫人小产后的确曾伤了身子,但夫人日后定是服用了极珍贵的补药,将身子的亏空重新填了回来,所以才得了这个孩子。”
姚芸儿听了这话,嗓子里好似被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眼眶却是红了一圈。
大夫收拾了药箱,临去前留下了安胎的方子,又是细细叮嘱了一番,方才被人好生护送着,离开了总兵府。
姚芸儿姚芸儿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头却是更加的思念起袁崇武。
“相公,咱们的孩子终于回来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为你保住他。”姚芸儿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一句话刚说完,一颗凝聚着酸楚与欣喜的泪珠,从眼睛里滚落下来。
烨阳,元帅府。
“娘,明日里,父亲便会将慕七册为王妃。”袁杰取下自己的头盔,往桌子上一搁,发出一声闷响。
安氏正在为袁宇一针一线的缝制着衣衫,听到大儿子的话,遂是点了点头,道了句;“娘已经知道了,慕家的小姐,自然会是岭南王妃,这没什么好争的。”
瞧着母亲淡然处之的样子,袁杰眸心暗沉,只一语不发的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穿针引线,那细密的针脚,就连袁杰瞧着,都觉得眼睛要痛了一般。
“宇儿压根不缺衣裳,您若有空,不妨给父亲多做几件。”待安氏收完了最后一针时,袁杰的声音淡淡响起,安氏听在耳里,眉心却是微微一皱,向着儿子看了过去。
袁杰迎上她的眸子,少年的脸上沉寂如水,一字字道;“母亲的心思从不在父亲身上,您这样下去,别说是慕七,就连姚氏,咱们也都比不过。”
安氏将衣衫放下,忍不住心头的不悦,静静道;“你这是在怨怪母亲,没有像你父亲争宠吗?”
袁杰移开眸光,声音清冷;“孩儿不敢,孩儿只想告诉母亲,父亲从头到脚的衣衫,全是出自姚氏之手。母亲若真有心,真为儿子好,不妨将放在孩子身上的心思给收一收,分一些在父亲身上。父亲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您若真对他好,他又岂会冷落咱们?”
安氏闻言,心中却是又气又苦,一时间竟是说不出旁的话来。
袁杰转过身子,见母亲被自己气成这样,倒也有几分愧疚与不忍,只将语气缓和下来,道;“娘,您与父亲是结发夫妻,又有二子傍身,无论是慕七,还是姚氏,都无法和您相比。可眼下父亲的心思在姚氏身上,岭南军的人又拥护慕家七小姐,您是嫡妻,王妃之位本来非你莫属,可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成了侧妃,您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安氏到了这时,方才平静下来,她深吸了口气,对着袁杰道;“杰儿,娘亲的确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你和宇儿身上,并非娘亲有意如此,而是....”
安氏说到这里,凄楚一笑,缓缓道;“而是我无论做什么,哪怕我现在为你父亲去死,他也不会多看娘亲一眼。岭南军七万条人命,皆是因娘亲而起,他能将此事压下,已是维护了咱们母子。在他心里,早已是连见都不愿见我,即使我给他做了衣裳,也会被他弃之如履,你懂了吗?”
袁杰听了这话,便是沉默起来,母子两相顾无言,隔了许久,袁杰方才道;“父亲不仅下令将您封为侧妃,也将姚氏一并封成了侧妃,怕是再过不久,他就会前往渝州,将姚氏接回来。”
安氏收拾好手中的衣裳,对着儿子道;“记住母亲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法子。”
袁杰迎上母亲的眸子,却是低着嗓子,道出一句话来;“母亲,若是姚氏坏了父亲的孩子,咱们又要如何?”
安氏心头一颤,儿子的这句话只让她心惊肉跳,顿时道;“不会的,夏志生说过,她的身子,早已是生不出孩子。”
袁杰眸心yīn鸷,隔了片刻,方才道了声;“但愿如此吧。”
袁崇武赶到渝州时,正值黎明。
他这一路马不停蹄,待看见高耸的城楼时,心头终是舒了口气,手中的马鞭却挥舞的更紧,恨不得能立时见到他一心念着的人。
守夜的士兵瞧见他,皆是跪地行礼,袁崇武也没下马,只匆匆命他们起身,自己则是向着总兵府奔去,就连随行的侍从都是被他远远甩在了身后。
姚芸儿正睡得香甜,压根不知道袁崇武此番回来,自从有孕后,她总是睡不饱,就连男人匆匆走进了屋子,急促的脚步声清晰可闻,都未曾将她吵醒。
袁崇武看见她,只觉得心头的思念再也无法抑制,就着烛光,见她气sè比起自己走时好了不少,一张小脸雪白粉嫩,白里透红的样子更显娇美,他的心底一松,也顾不得会吵醒她,将她拦腰连同被子,一道抱在了自己怀里。
姚芸儿睡得迷迷糊糊,待自己的chún瓣被男人吮住后,方才睁开了眼,四周全是他的呼吸,而他的大手已是探进了被窝,将她的腰带扯下,抚上了她的肌肤。
姚芸儿这才彻底醒了过来,知晓是袁崇武回来后,心里顿时一暖,忍不住伸出胳膊,回抱住他的颈脖,在他的怀里拱了拱身子,像他依偎过去。
袁崇武恨不得把她揉到怀里去,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姚芸儿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直到被男人压在身下,她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迟的躲开他炙热急切的吻,轻喘着道出一句话来;“相公,不行....”
袁崇武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听到她的声音遂是微微撑起身子,大手抚上她的小脸,沙哑道;“是不是葵水来了?”
姚芸儿脸庞飞上一抹红晕,她勾住丈夫的脖子,眼睛里却是闪起了泪花,她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不是来了葵水。”
袁崇武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子,听了这一句便是肆意起来,刚将她的双腿分开,正欲长驱直入时,姚芸儿终是软软的开口,道出了那句世上最好听的话来;“相公,咱们的孩子来了。”
咱们的孩子来了!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65章
芸儿,吾爱。
而袁崇武,早已是等候了多时。
两人这一别,足足二月有余,周嬷嬷刚掀开帘子,就是对着姚芸儿笑道;“夫人您瞧,王爷来接您了。”
姚芸儿听了这话,微微打起了jīng神,果真如周嬷嬷所说,就见那道高大魁伟的身影正在不远处候着,待看见自己的马车后,男人顿时下了马,向着自己大步而来。
周嬷嬷早已下了车,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一旁,随行的诸人看见袁崇武,亦是行下了大礼,唤了句;“王爷。”
袁崇武的眼睛落在姚芸儿身上,他chún角含笑,只对着马车伸出了胳膊,低声道了句;“把手给我。”
姚芸儿向前倾着身子,刚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整个人便已被袁崇武牢牢扣住了腰际,稳稳当当的将她从马车里抱了出来。
袁崇武黑眸雪亮,这样久的日子,对她的思念不分日夜,每当战事稍懈的空当,他心心念念的也全是一个姚芸儿,就连他自己也是觉得可笑,竟会不受控制的,这般思念一个女人。
直到此时将她真真切切的搂在了怀里,袁崇武眉头舒展,见她气sè极好,虽是一路辛苦,可那张小脸竟比起自己离开渝州时要圆润了些,就连下颚也不似从前那般尖巧,让人看着可怜。
见他的目光紧紧的凝视着自己,姚芸儿的神情中不由得浮起几丝腼腆,赧然的垂下眸子,小声呢喃道;“这么多人看着咱们呢....”
袁崇武淡淡笑起,瞧着她娇羞可人的样子,若不是有周边诸人在,倒真想俯下身子吻她。
他的大手揽着她的纤腰,眼眸落在她的小腹上,眸心便是一柔,温声道;“咱们的儿子怎么样,折腾你没有?”
姚芸儿便是笑了,嗔了句;“哪有你这样的人,孩子还没出生,你就口口声声的唤儿子。”
袁崇武抚上她的肚子,顿觉掌心一片柔软,竟让他舍不得用力,唯恐会吓到孩子一般。
姚芸儿见他眉宇间满是温和,目光中透着满满的慈爱,心里又软又暖,快化了似得。
“走吧,咱们先回营。”隔了好一会,袁崇武才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姚芸儿温声开口。
姚芸儿由着他揽着自己,却是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相公,你这次为什么要把我从渝州接来?”
袁崇武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低声道;“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想你了。”
姚芸儿心里一甜,她又何尝不想他,此时听男人这般说来,便也不再说话了。她自是不知道,溪水战事紧张,两军眼下呈拉锯战,袁崇武亦是抽不开身回渝州看她,而这一场战争遥遥无期,就连袁崇武自己都不知道这仗会打到什么时候,甚至就连姚芸儿分娩,他也无法赶回。如此,便索性将她接了过来,免得整天整夜的挂念,放心不下。
回到岭慕大军军营,袁崇武将姚芸儿送回自己居住的主帐,帐内一应俱全,什么都有,待侍从退下后,袁崇武揽过姚芸儿的身子,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
顾忌着她的身子,这一吻不过是浅尝即止,即使如此,在松开她时,袁崇武的气息已是变得粗重了。
他深吸了口气,对着姚芸儿道;“你先歇着,待会还有个战局要商讨,等商讨完,我便回来。”
姚芸儿知他辛苦,便是轻轻嗯了一声,道;“你安心去忙你的,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袁崇武瞧着她chún角那一对梨涡,心头便是一软,又是将她揽在了怀里,在她的鬓角上落上一吻。
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把她和孩子带在身边,他才能安心打仗。
袁崇武离开营帐后,便是大步向着主帐走去,刚踏进主帐,就见慕七与一众岭慕大军的将领已是等在了那里,见到他走进,除了慕七,所有人俱是俯身行礼,齐声唤道;“末将参见王爷。”
袁崇武面sè沉着,黑眸冷峻,早已不复方才的温情脉脉,他越过诸人,向着主位走去,口中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来;“免礼。”
案桌上的军报又已是堆积成山,一直到了午夜,方才将战局重新部署,诸将纷纷告辞,主帐中便只剩下袁崇武与慕七二人。
袁崇武随意拿过一份军报,刚打开便见里面已是被人批阅,印上了自己的帅印。
男人的脸sè一沉,无声的向着一旁的慕七看去。
慕七迎上他的眸光,静静道;“你不用这样看我,这些军报明日便要传回诸州,我不过是在替你分忧。”
袁崇武“啪”的一声,将军报合上,字字低沉有力;“我与你说过,无事不要碰我的东西。”
慕七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眼睛,良久,轻声一嗤道;“袁崇武,你不要忘了,如今你不仅是岭南军的统帅,更是岭慕大军的主帅,你的军报,我如何看不得?”
慕七说完,只将眼睛微微移开,又是道了一句话来;“你将你的侧妃接到军营,我无话可说,但你若是为了她耽误了军务,我自是不会放手不管。”
袁崇武打开另一份军报,见上面亦是被人批阅后盖上了自己的帅印,那白字黑字清清楚楚,语句犀利果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七小姐这些话,不妨等袁某当真贻误军机后,再说不迟。”袁崇武将军报搁下,深邃的黑眸笔直的向着慕七看去。
慕七沉默片刻,终是道;“你将她接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眉头便是微微皱起,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这是袁某的私事。”
慕七呵的一笑,逐字逐句道;“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名义上的王妃。”
袁崇武目光幽暗,在她脸上凝视片刻,而后淡淡道了句;“你自己心中清楚,我们只是盟友。”
说完,袁崇武站起身子,头也未回的走出了主帐。
慕七仍是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紧握,微微颤抖。
回到营帐时,姚芸儿正趴在案桌上,看那样子,似是在等着自己回来,谁知却没撑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袁崇武瞧着,便是摇了摇头,眉宇间浮起一丝笑意。
他上前将姚芸儿抱在了怀里,刚将她放在榻上,就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柔柔的唤了他一声相公。
袁崇武答应着,为她将外间的衣衫退下,勾住她的腰肢,将她靠近了自己。
姚芸儿在他的怀里动了动身子,几根碎发蹭在袁崇武的口鼻之间,让他忍俊不禁。
他低下头去,就见姚芸儿双眸紧闭,那一根根的睫毛又黑又长,仿若小小的扇子,覆在那一双秋泓般的眼睛上,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yīn影。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此时他怀中抱着的,是她最爱的女人,和他盼了许久的孩子,这种滋味无以言说,只让他觉得这一世,都不会有什么会比这一刻还要美好,纵使他坐拥江山,成就霸业,也不会。
袁崇武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瞧着她在自己怀里睡的如同一个孩子,那是全然的信任与依恋。
他动了动嘴chún,终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芸儿....”
姚芸儿睡得正香,压根没有听见,男人勾了勾chún,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来:“吾爱。”
翌日,待姚芸儿醒来后,就见自己身上的被子掖的严严实实,而袁崇武却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军中事务众多,袁崇武不是率兵在前线打仗,便是与诸将商讨战事,此外还要筹备粮草,视察伤员,等等的琐事数不胜数。姚芸儿时常都是睡了一觉醒来,才见男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赶回来。
两人虽然相守的时候不多,但比起姚芸儿身在渝州,数月不见一面来说,已是一天一地了。
姚芸儿不愿让男人为难,如同当初在烨阳一般,整日只待在营帐里哪里也不曾去过,实在憋闷的慌,也只是在营帐门口坐上一会儿,透透气。
这一次,袁杰并未跟随袁崇武一道赶至溪水,而是被父亲下令留守烨阳,有了上次的教训,袁杰也是不敢在莽撞的私自前来。姚芸儿知晓袁杰不在军中后,倒是暗地里舒了口气。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对安氏母子,她就是觉得自卑与恐惧,巴不得远远逃开。
日子虽然苦闷,但她的肚子却是一天天的长大了,圆滚滚的挺在那里,好似衣裳里塞了一只西瓜,让她瞧着就想笑。
算算日子,她也是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周嬷嬷也留在军中,照料她的饮食起居,偶尔主仆两聊起家常,周嬷嬷每回瞧着姚芸儿圆圆的肚子,都是暗地里偷偷的咂嘴,有一回终是忍不住,对着姚芸儿小声道,说看她这肚子的形状,怕是怀的是个闺女。
姚芸儿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有些慌乱,便将这话和袁崇武说了,岂料男人淡淡一笑,只俯身亲了亲她高高隆起的小腹,道出一句话来;“别听旁人瞎说,这个孩子一定是儿子。”
每当他这般说来,姚芸儿都忍不住嗔上一句,只道他是想儿子想疯了。
直到这一日,一位不速之客却是向着营帐走来,守营的士兵看见她,皆是俯身行礼,毕恭毕敬的唤了句;“王妃。”
来人正是慕七。




宁负韶华不负君 姚芸儿 袁武 第166章
芸儿,委屈你了
姚芸儿正待在营帐,给袁崇武缝着一枚平安符,听到士兵的声音,眸心便是一颤,赶忙将手中的活计搁下,吃力的站起身子,向着帐外走去。
见到慕七,姚芸儿心头微觉酸涩,只扶着肚子弯下了腰,对着慕七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王妃。”
慕七看了她一眼,只淡淡道了句;“你有身孕,不用多礼。”
姚芸儿支起身子,一双清纯的瞳仁忍不住向着慕七望去,却怎么也琢磨不透女子此番而来的用意。
慕七走进了营帐,见帐中诸物一应俱全,说成应有尽有也不为过,甚至连那案桌都是搁满了一些拨浪鼓,布老虎,泥娃娃之类的小玩意,显是为孩子准备的了。
慕七chún角勾出一抹嘲讽,伸出手指,从那案桌上拿起一只木刻的骏马。这只马她见过,那日她未让人通传,刚踏进主帐,就见男人坐于主位,神情专注的雕刻着这一只马。
想起他竟亲自为姚芸儿腹中的孩儿做这种东西,慕七不由得嗤之以鼻,眸心讥讽之sè俞浓,只将那木马重新放了下去。
姚芸儿静立在一旁,一双美眸带着些许不安,见慕七倏然转过身子,看向自己,那一张清丽的瓜子的小脸便是浮起一丝慌乱,她的身子仍是纤瘦的,唯有肚子却是圆滚滚的挺在那里,衬着身子要经不住那肚子一般,更是让人怜惜。
慕七打量了她片刻,只看得姚芸儿不知所措,小手不由自主的攥住椅背,轻声唤了句;“王妃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慕七闻言,遂是一记浅笑,言了句;“明日便是我与王爷出征的日子,听说你这阵子胎动频繁,便顺路来看一看你。”
姚芸儿垂下眸子,道了句;“多谢王妃惦记。
慕七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听她说话亦是轻声细气的,甚至让人听不清楚。
慕七心下微觉诧异,她自小长于军营,父亲与兄长皆是铁骨铮铮的将领,就连慕夫人亦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更不用说慕家军的男儿个个都是勇士,慕七打小这般的光景下长大,性格自yòu便是十分坚韧,是以此时见到姚芸儿这般孱弱的样子,怀个孕都好似要受不住似得,只让她打心眼里的不解,竟不知这世上还会有如此柔弱的女子。
而袁崇武,却偏偏对她情有独钟,当真是好笑。
慕七念及此,见姚芸儿乌黑的睫毛覆在那一对剪水双瞳上,给人韵致楚楚,不胜娇羞之感,她瞧在眼里,英气勃勃的眉宇间遂是微微蹙起,只道这若让不相干的人看了,定是会当自己欺辱了她一般,好生无趣。
如此,慕七双手负在身后,对着姚芸儿道了句;“这段日子,你好好养着吧。”
说完,她不再去看姚芸儿一眼,转身便走。
见她这般干脆的离开了主帐,姚芸儿心头先是一怔,直到她的背影走远后,姚芸儿惶然不已的心方才微微踏实了下来,松了口气。
这一松懈,心里又是浮起一股子酸楚,她低下头,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那阵酸楚便渐渐的淡了下去,她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肚子,眉眼间满是柔和,即将为人母的喜悦萦绕在她的眼底,别样的温柔美丽。
晚间,袁崇武一手将姚芸儿揽在怀里,另一手则是抚在她的小腹上,轻柔的摩挲。
“相公,这是我给你缝的平安符,你明日出征时,别忘了带上。”姚芸儿取过白日里缝好的符,递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chún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将那护身符接过,贴身收在了怀里。
姚芸儿知道他对这些平安符向来都是不相信的,即使收在怀里,也只是为了让她心安,当下又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你别笑,一定要好好收着,千万别弄丢了。”
袁崇武脸庞上的笑意俞浓,只点了点头,紧了紧她的身子,道;“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
想起明日的分别,姚芸儿只有不舍,忍不住往他的怀里依了依身子,柔声道;“我和孩子,都在这里等你。”
袁崇武粗粝的大手抚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起孩子,男人英挺的眉宇便是情不自禁的微微一柔,低声道;“再过两个多月,你就要生了,我到时候一定会回来,陪着你看咱们的孩子出世。”
姚芸儿心里一甜,只轻轻应了一声,道了句;“周嬷嬷和孙大夫都说了,孩子长得很好,你在外头安心打仗,别担心我和孩子。”
袁崇武合上眼睛,低笑道;“自然很好,咱们的儿子一定会很健壮,是个虎头虎头的小子。”
见他又是提起儿子,姚芸儿摇了摇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相公,若是这一胎,是个女儿,你会不会很失望?”
听了这话,男人乌黑的剑眉微微一动,刚睁开眸子,就见姚芸儿宛如秋水的眼睛正脉脉的看着自己,那眼瞳里有些不安,有些害怕,更多的则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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