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你的距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公子优
除了学校群发的邮件,邮箱里只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bai,changyi。 庭霜看到这个名字,提心吊胆地点开邮件。 完了。 从第一行字开始就完了。 死亡课程的变态教授叫他重修这门死亡课程,而且不是下个学期重修,是明年重修,因为这门课只在夏季学期开课。 明年,重修。 就因为第一节课没去。 庭霜没有胃口再吃早饭。他发消息问了几个同学遇到这种事怎么处理,同学的意见基本都是德国教授的自主权大得很,这事儿学校也管不了,除了去求教授,没有别的办法。 庭霜一边在心里骂教授,一边回邮件,请教授给他一次机会,他保证会通过同学的笔记认真自学第一节课的内容,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一定会预约教授的snde1,前去请教。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课间有事没事就看一眼邮箱,一天过去了,他抽完了一整包烟还是没有回复。 本来上了一天的课jīng神就已经很疲惫,他回到家,又看见祝文嘉外放音效打游戏,被吵得更头大。 “祝文嘉你戴个耳机行不行?”庭霜说。 祝文嘉眼不离屏幕手不离键盘,说:“耳机没电。” “没电你不会充啊?”庭霜说完,进了卧室,关门,把噪音挡在外面。 心烦意乱。 庭霜玩了会儿手机,不知怎么的就点开了distance,聊天栏里只有一个人,le。 他点进le的主页,还是一片空白,没有发布任何状态。返回聊天框,翻了翻不多的聊天记录,他又点开了那四条语音来听。 &nbs:“亲爱的晚安。” le:“晚安。” &nbs:“对了昨晚你把领带忘在我家了。” le:“过两天去你家拿。” le的声音确实好听。庭霜又点了几遍le的那句“过两天去你家拿”,边听边想象对方的长相。想象不出来。le的声音让人觉得可靠,可信,有说服力,那声音应该属于一个永远不会失态的人。想到这样一个人昨晚竟然陪自己演戏,庭霜觉得想笑。 这么想着,他就突然有点想找le讲话。 庭霜斟酌了一下,打字过去:下班了吗? le没有回消息。 庭霜继续打字:我今天上了一天课。晚上有时间聊聊吗? 他把消息发过去,等了一阵子,le还是没有回复。于是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出去喊祝文嘉吃晚饭。 到晚上十点多庭霜再看手机时,屏幕上已经有了le的消息提醒。 le:开了一天会。 le:刚到家。 庭霜点开消息提醒,正要回复le,突然惊觉le名字下方的目前距离从287km变成了4.8km。 4.8公里? 庭霜先是擦了擦手机屏幕,又揉了一下眼睛。 屏幕上显示的目前距离还是4.8公里。 怎么回事? 程序出了bg? 庭霜打字问le:我们之间的距离怎么变成4.8公里了? 过了一阵,le回复:我这两天在外地开会。 庭霜:? 外地开会??? 所以287公里外的c先生变成了开车10分钟就能过来的c先生? &nbs:那你岂不是真的可以来我家拿领带了? 这句话庭霜刚一发出去就后悔了,可是发出的消息不能撤回。他看着聊天框中le的头像,有点紧张。 十分钟以后,屏幕上终于出现了新回复。 le:如果我确实将领带落在你家的话。





你的距离 5 五、506米???
庭霜起床的时候,祝文嘉正在咖啡机旁边等咖啡。 庭霜说:“起这么早?难得。” 祝文嘉说:“喝完咖啡就睡。” “你打了一晚上游戏?”庭霜走过去把属于祝文嘉的咖啡端走,“别喝了快去睡觉。” 祝文嘉又接了一杯,说:“你又去上课?” 庭霜说:“什么叫又去上课?我天天上课。” 祝文嘉对上课不感兴趣,喝了两口咖啡就开始挤眉弄眼,问:“c先生怎么样?” 庭霜说:“什么怎么样。” 祝文嘉说:“哎你又跟我装傻。聊得怎么样呗。发照片了么?或者视频?帅不帅?” 庭霜说:“没那么快。感觉人挺沉稳的。” 祝文嘉说:“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能不沉稳吗?沉稳没用,你是找男人,又不是找爹。他是干什么的?” 庭霜说:“我没问。不想瞎打听人家隐私。不跟你讲了,我去查个邮件。你快去睡觉。” 邮箱刷新十来遍还是没有回邮件。庭霜只能收拾收拾骑车去学校,照他昨天跟le讲的那样,当面求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le的头像是穿西装的,骑车去学校的路上,庭霜但凡看见穿西装的男人,都会放慢速度多看两眼。他们住的地方之间只有4.8公里的距离,早上上班的时间段完全有可能在路上遇到。看了几个人之后,他又想起那张头像是在车上拍的,le很有可能开车上班,还是别看路上的人了,提早到教室等教授要紧。 &nbsik上课时间是8:15,教室s17。 庭霜到s17的时候才7:45,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等到8:02的时候,宋歆来了,坐他旁边,问:“后来教授回你没有?” 庭霜摇头。 宋歆在心里为庭霜掬一把同情的泪水:这哥们儿多半凉了。 教室里都快坐满了,教授还没来。庭霜紧张得不行,心想上课前只怕是跟教授说不上话了,就对旁边的宋歆说:“借过一下我出去抽根烟。” 宋歆看一眼教室里的挂钟,说:“你快点。” 庭霜跑到教学楼门口,站在垃圾桶旁边点了根烟,边抽边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当屏幕上的时间跳到8:14的时候,他将没抽完的烟按熄在石米上,飞速赶回教室。 教室的门关着。 庭霜握上门把手,把门向里一推,一股阻力袭来—— 不好! 撞到人了。 庭霜赶紧把门往后拉了一点,用德语说抱歉。 撞上人之后的那两秒就像被无限拉长了似的,庭霜首先看到了被撞的人的背影,从下往上,皮鞋后部,西裤裤脚,裤管笔直,西服上衣,腰身两侧不明显地收进去,给人一种余裕感,宽肩,浅蓝sè的衬衣领子从灰sè的西服领内延伸出来一截,脖子上部连接后脑处的头发修剪得很干净,边缘整齐。 庭霜还注意到,这个人后颈上挂着一根反着金属光泽的链子,他只看到背影的时候还以为那是根项链,等人转身的时候,他才发现那是一根悬在眼镜架下方的眼镜链。 那人戴了一副无框眼镜,镜片挡在偏长的眼睛前方。眼镜上方,双眉笔直地向两鬓延展开去,没有杂毛,眉毛和头发一样显出干净整齐的样子。镜架之下,鼻梁高挺。鼻子下的嘴chún颜sè略浅。没有留胡子。下巴lún廓给人一种温文的感觉。 一张东方脸。 成熟。禁欲。引人靠近。 庭霜怔怔地看着对方,下意识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教室里传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被撞到的人视线向下,看着庭霜,笑了一下,幽默地用德语tiáo侃:“我以为我永远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 底下又发出一阵笑声。 庭霜赶紧低下头,在众人的目光中奔向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手的汗。 宋歆低声对他说:“你不会没认出来那是教授吧?” “怎么可能?那也太蠢了。”庭霜若无其事地拿出钢笔,转了两下,心想,妈的,他居然蠢到没反应过来那是教授! 庭霜深呼吸了两下平复紧张的情绪,去看讲台。 教授在欢迎完女士们先生们来上课之后,已经开始写板书讲课了。 在真正见识到这位上课前,在庭霜的想象中,这门课应该非常无聊,教授不苟言笑,和学生全无互动,教授一个人沉闷地讲完九十分钟,而教室里的学生全是冲着学分来的。 可没有想到上起课来竟非常吸引人。 首先,他讲标准德语,语速适中,突出重点;其次,他属于边写边讲型的教授,重点在黑板上基本上可以找到,画图手法完美;最后,他会关注学生的反应,和学生讨论实例,并在适当的时候开恰如其分的玩笑。 庭霜越听课越觉得,这教授也没那么变态啊……说不定等下课了去跟他好好讲两句,就没事了…… “我感觉,这门课也没传说中那么杀手啊。我能听懂一大半,课后再复习复习,应该能过吧。”课上到后半段,庭霜压低声音对宋歆说。 宋歆说:“你以为他教你一加一等于二,然后考你二加二等于几?” 庭霜说:“难道他考我四加四等于几?” 宋歆说:“呵呵,他教你一加一等于二,然后考你五万八千四百六十七乘以十六万九千三百二十四等于几。” 庭霜:? 宋歆又说:“我上回说笔记没记全,你以为我连抄板书都抄不全?这门课,板书就好比骨架,你得掌握骨架才能继续去理解皮肉,但是吧,教授从不直接考骨架。” 庭霜说:“……那就去理解皮肉。” 宋歆说:“他也不考皮肉。他考头发丝儿,考指甲缝儿,考一切你没有复习到的东西。” 柏昌意往这边看了一眼,宋歆立马闭嘴,埋头做笔记。 庭霜又紧张起来。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柏昌意洗干净手,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教室里大多是德国学生,但也有不少其他国家的留学生,柏昌意难得地不像其他许多教授那样念不好留学生的名字,他会按照留学生母语的发音去念那些名字,如果有不确定的,他就会请那位学生再教他念一次。 庭霜等了半天,一直等到教授点完所有人的名字,宣布下课,他还是没等到教授念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收拾完东西,陆陆续续出教室了。柏昌意也解答完了两个学生的问题,在收桌上的讲稿。 宋歆说:“你打算怎么办?” 庭霜看着讲台上的人,说:“你先走吧。” 宋歆同情道:“vielglck.1” 庭霜心不在焉地“嗯”一声。 宋歆也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准备离开的柏昌意,还有感觉自己就要上刑场的庭霜。眼看着柏昌意出了教室,庭霜把包往身后一背,大步追上去,喊:“professor.” 柏昌意停下脚步,在教室门口等庭霜。 庭霜赶紧过去,很忐忑地用德语说:“教授……您刚才点名的时候,好像没有叫到我……我没有听到我的名字。” 柏昌意说:“您叫什么名字?” 庭霜说:“庭霜。ting是姓。” 柏昌意说:您没有出席周一上午的第一节课。” 庭霜说:“是的,我生病了,我给您发送了邮件。” 柏昌意隔着眼镜俯视庭霜,说:“我相信您也收到了我的回复。” 庭霜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教授不给他求情的余地。 可是真要等到明年重修的话,毕业时间势必就要推后。庭霜出国留学的钱一部分是本科的时候存的,一部分是在德国打工攒的。他拿着留学生签证,一周最多合法打工20小时,赚的钱没办法负担他的所有开支。延期毕业最大的问题就是等到下一次延签的时候,他的银行账户里很可能凑不齐留学保证金,那他就拿不到签证了。 短短几秒间,庭霜已经列出了一个送命等式—— 重修=被遣返 说什么都不能重修。 庭霜吞了一口唾沫,微微仰头看着柏昌意,不太流利地说:“您让我重修的理由是……缺席了第一节课,我将无法理解接下来的课程。但是我并不认为……我没有能力理解您今天的课程。” 柏昌意依旧俯视着庭霜,耐心地听他把话说完,然后说:“那么请您阐述一下您对课程的理解。”说罢,他比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今天……这门课……”庭霜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他以为求情就是求情,可是没想到跟教授求了半天竟然求来了一场提前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现在他连复习的时间都没有。 柏昌意等了一分钟,才说:“ting?” “我……”庭霜磕磕巴巴地说了几个专业词,可怎么都想不出对课程的理解,加上他又急,紧张得连今天上课的重点都忘了,脑中一堆相关概念在中英德三种语言中乱打转,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合适的回答。 “对不起……”庭霜垂下头,没有再敢对上柏昌意的眼睛。 柏昌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对于您的第二封邮件,我想我们都已经有了答复。” 脚步声响起了。 继而远去。 只剩庭霜一个人站在原地。 这回他不怪教授变态了,是他自己无能。 他站了很久,才慢慢往咖啡吧走。他还没吃早饭。到了咖啡吧,看着那些红的白的香肠、猪排、火jī肉排、面包……他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于是只买了一杯咖啡,坐到外面的草地上,晒太阳。 跟梁正宣分手都没这么难受。 接受自己的无能大概是最难的,比爱人离开、外界否定、缺乏支持都来得难受。 越来越烈的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可就在这种眩晕中,庭霜的大脑还在不受控制地想着该怎么回答教授的问题。人的脑子就是这样,交卷时间都过了,脑子还在不肯放弃地回答已经毫无用处的问题。 裤子口袋忽然震了一下,庭霜的思考被打断。他摸出手机,上面有一条消息提示。 &nbsance】刚才有7个人对你表示了“喜欢”,快来看看他们都是谁吧! 庭霜才不想知道这七个人是谁。不过……他突然想到了ycle上学的时候也经历过这种事吗?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废物? 他打开distanle发了条语音:“你是不是在上班?要是没时间就不用回我了……我今天……唉我怎么这么废啊连几句人话都说不好……教授都给我机会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以后,庭霜盯着le的头像看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了他和le的目前距离—— 506米。 506…… 米! 他和le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以公里为单位了。 庭霜突然觉得惊悚。他立马站了起来,放眼四顾周围的教学楼、实验室、图书馆、餐厅、广场、绿地……le就在附近。 le就在他们学校里。




你的距离 6 六、506米——>22米
lrm系所。 柏昌意跟研究生开完组会,从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手机上有两条frost的消息,第一条是语音,第二条是文字:你现在在哪里? 当柏昌意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屏幕上frost的目前距离是219米。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减小,两分钟以后,219米已经变成了103米。 82米。 57米。 22米。 23米。 22米。 数字固定不动了。 应该是因为庭霜没有lrm系所大楼的门禁权限,所以没有办法再继续靠近。 胆子还挺大。柏昌意打字给frost:你在找我? &nbs回得很快:我在lrm所门口。 &nbs:你在里面工作? 柏昌意回:嗯。 &nbs:吓死我了。 &nbs:之前我看到目前距离五百多米还以为你在跟踪我。 &nbs:你是研究生?教授?还是……? 所里有两个华人研究员。柏昌意回:研究员。 &nbs:也太巧了。 &nbs:我之前跟你说的教授,就是你们这个所的负责人。 &nbs:今天我按昨天跟你说的去求情了,他把我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nbs:他平时对你们也这样? &nbs:在他手底下干活是不是压力巨大? &nbs:啊对了,我是不是不该在你面前说你们老板坏话? 柏昌意嘴角微勾,回:你不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nbs:担心没用啊。 &nbs: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nbs:能做的都做了。 &nbs:实在要重修也没办法。 &nbs:硬着头皮毕业吧。 &nbs:没钱了就先贷款,毕业再还。 柏昌意看了“贷款”二字几秒,回想起今天上课前,他转身第一眼看到庭霜的光景。 紧张。青涩。明亮礼貌。 柏昌意稍微心软了一下,回:靠自己留学? &nbs:嗯。 &nbs:唉不说这个了。 &nbs:那个……你中午去食堂吃饭么? 柏昌意回:你在约我? &nbs:我都这么惨了你还不陪我吃个饭? 柏昌意回:今天中午有工作。 发完这一句,柏昌意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管一下庭霜,于是便继续打字:其实即便这个学期教授不给你考试资格,你也可以继续去听课,这样一来,你提前积累好了前期知识,明年就可以一边进行毕业论文一边准备考试,压力会小一些,也不影响毕业。 停留在输入框里的一大段话还没发出去,柏昌意就看到了frost的新回复。 &nbs:你们老板连研究员的午休时间都压榨? &nbs:人性缺失。 人性……缺失…… 柏昌意的手指离开了消息发送键。 &nbs:现在回过头一想,哪有他那种才上两节课就问人对课程的理解的教授啊?正常人都要复习一下才答得上来吧? &nbs:我真的越想越气。 &nbs:他怎么不问别人光问我? &nbs:不是我废,他就是故意刁难我。 &nbs:就因为我第一节课没去。 &nbs:表面很有风度,实际心眼巨小。 柏昌意气笑了。 他把输入框里的那一长段话全删了,回:你遇到问题,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过了一会儿,frost才回: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柏昌意没有回。 几分钟以后,frost又连着发来几条消息。 &nbs:唉其实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nbs:我就是……觉得你会站在我这边,所以对你抱怨了几句。 &nbs:最近很多糟心事。 &nbs:我不知道还能对谁讲。 &nbs:我不说了。 &nbs:你忙吧。 柏昌意把手机放到一边。 看完一篇论文,柏昌意看了一眼聊天界面,frost和他的距离还是22米。他又看到frost最后发来的几行字。 我就是……觉得你会站在我这边。 我不知道还能对谁讲。 你忙吧。 你忙吧…… 怎么莫名有种欺负了小孩的感觉? 也没欺负他啊…… 不知怎么回事还有一种失责感。 柏昌意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 到底哪里来的责任…… 他重新戴上眼镜,拿起手机,给frost发了一句语音:“下周继续去听课。” &nbs:啊? 柏昌意说:“这个学期认真学,明年毕业论文和考试同时准备。也不是没有这样毕业的学生。” &nbs:真的?! 柏昌意回:嗯。 对面没了动静。 柏昌意正要放下手机,突然手机持续震动起来,屏幕上出现了语音通话请求。 柏昌意的手指在桌上扣了几下,才按下接通键。 年轻的声音撞进柏昌意的耳朵里:“你……我能请你吃饭吗?晚上,或者周末……选你有空的时间。”




你的距离 7 七、3米???!!!
庭霜等着手机听筒那边的回答,心跳得比平时快一点。 过了几秒,才听到le说:“最近比较忙。” 庭霜说:“那,你有空的时候告诉我。” le说:“看情况。” 庭霜说:“吃早饭也行。” le说:“嗯。” 庭霜说:“嗯……提前一天告诉我,我收拾一下自己。” 从le的声音里好像可以听出一点笑意:“嗯。” 庭霜说:“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去图书馆。” 从那天开始,庭霜就时不时地旁敲侧击,提醒le他们有一顿饭要吃。比如中午在学校的时候,他就会问le:吃午饭了没?或者下午离开学校的时候,他也会给le发消息:你下班了吗?我还没吃晚饭。 le的回复不是吃过了就是还有事,而且庭霜发现他并不是每个工作日都在学校,有时候distance上显示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几百米,有时候又变成十几公里。 周日的时候祝文嘉已经走了,庭霜一个人在家。他看见le的目前距离是4.8公里,就发消息问:你今天没出门? 看le没有回,庭霜又拍了张自己做的菜发过去,诱惑:我做了蘑菇烤鱼,你要不要来吃? 很久之后,le才回:我做了糖醋排骨。 庭霜回:来个图? le:[图片j 庭霜请求了语音通话,说:“要不我打包烤鱼去你家。” le说:“我已经在吃了。” 庭霜说:“你是不是怕见面啊?我又不嫌你……咳,老。” le像是笑了一下,说:“你在急什么。” 庭霜说:“想见你啊。要不……我们开视频吧?” le说:“不开。” 庭霜说:“你老这么拒绝我,小心我去你们lrm所门口蹲你。” le说:“你可以试试。” 庭霜说:“算了我怕遇到你们老板。而且我又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le说:“你不是还要上他的课么。” 庭霜说:“一周见他两次就是我的极限了。我现在一想到明天要见他,就感觉今天晚上要做噩梦。唉不说他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请到您老人家吃饭啊?” le说:“最近比较忙。” 庭霜说:“忙到自己在家做糖醋排骨吃。” 这回le确确实实是笑了一下,说:“怨气挺大。” 怨气? 挺大?? 庭霜不承认,回嘴说:“我说的是事实。” le说:“嗯,事实。” 不知怎么庭霜就从这低低的三个字里听出了一点纵容的意味。他突然发现,从通话开始,le那边就没有传来任何吃东西的声音。le一直在跟他讲话,还没吃饭。 “你先吃饭……”庭霜的声音低下去,“我不吵你了。” 挂了语音电话之后,庭霜还在回味le的声音。回味到这段对话的时候…… 你老这么拒绝我,小心我去你们lrm所门口蹲你。 ——你可以试试。 试试…… 去lrm系所站查所里研究员的照片是不是不太道德? ——你可以试试。 去他妈的道德。 庭霜打开笔记本,从学校站里找到lrm系所的站,再找到系所人员那一栏,点进去。 他首先瞥到的就是的照片,不敢多看,赶紧把页面往下翻。 华人…… 男性…… 研究员…… 庭霜找了两个从名字看是华人的男研究员。其中一个没有照片。还有一个有照片的,但是照片上的人吧……庭霜也不是看脸,可就是感觉那张脸和le的声音、气质都不配。 难道是那个没照片的? 庭霜的盯了那个没配照片的名字一会儿。 &nbr /> 建国……黄…… le叫黄建国…… 黄……建……国…… 感觉也不太对。 庭霜把le的头像图片放大,返回去和那个有照片的研究员对比。两个人的下巴和脖子根本不像啊……研究员明显上半身的照片也不像le资料里写的187…… 187的话,应该比他高。 蓦然间,一张需要仰视的脸出现在庭霜的脑海里—— 无框眼镜,细金属镜架,两颊边垂下和镜架同sè的细眼镜链,镜片后一双俯视着他的眼睛。 庭霜后颈一寒。 可能是那张脸留下了yīn影,当晚洗澡的时候,庭霜想顺手撸一管都没能硬起来。 第二天一早,庭霜骑车去学校,8:01到了s17教室。这时候人还不算多,他找了个离讲台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希望不要引起教授的额外注意。 过了几分钟,宋歆来了,坐过来,说:“求情成功了?” 庭霜说:“跟他求情是自取其辱。” 宋歆来了兴趣,说:“怎么辱的?” 庭霜看宋歆一眼,说:“你就这么想听我受辱?” 宋歆口吻义气,说:“怎么会?”脸上却写着:快说快说。 庭霜不欲多介绍细节,只说:“反正我以后都来上课。” 8:14的时候,教授还没来,庭霜想要不先发个消息给le,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 还是先看一下distance上的距离吧,也不知道le今天来不来学校…… &nbsanycle下方的目前距离看去—— “教授来了。”宋歆用胳膊撞了庭霜一下,低声说,“快把手机收了。” “……噢。”庭霜愣愣地把手机收到桌子下方,抬头去看讲台。 看错了吧…… 3米…… 米…… 庭霜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目前距离。 还是3米。 3米! 3米的意思岂不是le现在就在教室里?! 难道le悄悄跑过来看他了? 庭霜偷偷环视四周的同学,男性,华人,三十来岁…… 教室里的中国留学生本来就是少数,而且都是熟面孔,即便喊不上名字庭霜以前也至少打过照面。系所官上那个有照片的研究员也不在教室里。庭霜一个一个人看过去,感觉都不像是le。他甚至盯着宋歆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宋歆转头,对上庭霜的眼神,说:“庭霜你那什么眼神?毛骨悚然的。” 庭霜移开视线,说:“le是什么意思。” 宋歆说:“什么?你说英文那个le啊?周期啊。你问这个干嘛?教授刚讲这个词了吗?” “没有。”庭霜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先集中注意力去听课。 到了这节课的最后五分钟,柏昌意按惯例点名,然后宣布下课。 四周响起拍桌子的声音1,庭霜象征性地跟着拍了两下,趁着还没人离开教室,赶紧拿出手机,看le的目前距离。 还是3米。 宋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没有动作的庭霜:“你不走?” 庭霜盯着手机屏幕,说:“嗯你先走吧。” 四周的同学接连地出了教室,剩下的人越来越少,3米这个数据还是没有任何变动。 现在教室里只有五个人了。 教室后方有一个白人学生还在抄板书,讲台上还有三个学生在问问题,也都是白人。 然后就只剩下庭霜自己还坐在座位上。 &nbsance上的目前距离竟然还是3米! 庭霜怀疑这个应用出了毛病。 他给le打字:你那里显示的目前距离是多少啊?我这里显示是3米,我半径3米内根本没有中国人。 不,不对。 中国人…… 半径3米其实有中国人。 只是庭霜一直没把他当人,所以根本没算进去。 庭霜猛地抬头向讲台上望去,问问题的学生也已经走了,讲台上只有一个人在收讲稿。 庭霜回过头,抄板书的学生也走了。 现在教室里真正只剩下了两个人,他自己,还有讲台上的教授。 华人。 男性。 36岁。 187。 戴眼镜。 庭霜的腿彻底软了。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会……吧…… 庭霜拼命地回忆两个声音和le。这时候他才发现,别说是当面讲话和隔着手机的区别,连他自己讲和讲德语都是两种声音。他没听过讲,也没听过le讲德语,两种语言的巨大差异让人根本就察觉不到那是同一个人。 这时候,他还心存一丝侥幸。 说不定是定位有误。 他低着头,用余光看着教授,等人走出了教室,再去看distance上的目前距离—— 12米。 cào。 简直死亡。 他居然真的在跟tiáo情??? cào,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亲爱的晚安。” “对了昨晚你把领带忘在我家了。” “你是不是总把领带落在别人家?” cào。 不,庭霜突然意识到,这还不是重点…… tiáo情还不是重点。 他好像还说了更可怕的话…… 人性缺失…… 心眼巨小…… 我现在一想到明天要见他,就感觉今天晚上要做噩梦…… 不,这些好像也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找教授当面求情的前一天晚上……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教授……要不是我们专业必修那门课,估计没有一个人愿意选他的课……傻/bī教授事儿巨多,挂科率又巨高,谁愿意上啊…… 哦我没生病,是之前喝多了,所以昨天睡过头了…… 庭霜眼前一黑。
12345...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