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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距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公子优
“随便走走。”柏昌意说。 “……嗯。”庭霜摸不准柏昌意现在是不气了,还是气到根本懒得跟他说话了,“那我就……进去准备了?” 柏昌意点点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去吧。” 那吻背后藏着狂风bào雨,落到庭霜皮肤上的时候却只剩下一片轻柔的云。 庭霜心里一软,忍不住说:“你不是来跟我聊天的,你是……” 你是来求我搬回去的,是吧? 只要你开口,我就搬回去。 他想这么问,可还是怕被拒绝,所以顿了一下,改口说:“你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是专程跑来亲我一下的吧?” 柏昌意说:“我是来吃早餐的。” 吃早餐??? 吃你弟的早餐。 “早餐在哪里不能吃?”庭霜指了一下咖啡馆门上的营业时间,九点开门,“这儿都没开始营业。” “我知道。”但是在这里吃才能看见你。 柏昌意说:“我九点再过来。” 员工休息间。 庭霜一边换工作服一边骂柏昌意。 妈的,来吃早餐。 你就不能说想我? 一会儿拿个最难吃的给你。 庭霜换完衣服,正准备关储物柜,忽然手机震了起来,屏幕上写着:r /> 他这位同事一向到得不晚,今天还没到,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按下接通键。 &nb,对不起,我生病了,今天不能来。”stephie说,“我已经跟店长请过假了。” 请假? 离营业只有十五分钟了才打电话过来? 人家都生病了,庭霜也不能说这种话,只能问候几句,说:“我这边没有问题,放心吧。早日康复。” 挂了电话,放好手机,庭霜才忽然想到,现在不过是早上八点四十五,柏昌意之前还回了一次家,那他是什么时候下飞机的?不,应该问,他是什么时候去赶飞机的? 庭霜算了算时间,应该不到凌晨四点。 就为了跑过来吃个早餐? 不对,柏昌意应该是为了早点回家见他,结果期待落空。 他们之前还在吵架…… &nb?”休息间的门开了,上早班的烘焙师招呼庭霜,招呼完庭霜他就准备下班了,“东西都烤好了。” “马上过来。”庭霜赶紧锁好储物柜,过去准备烘焙品上架、开咖啡机。 今天只有他一个服务员,做准备工作都做得有点手忙脚乱,没工夫再想别的。 好在到九点的时候只有两个客人进来。 一个年轻女孩,一个不怎么年轻的柏昌意。 女孩点餐的时候,庭霜的态度特别好,人家要三明治,他问要不要切好、要不要加热,人家要卡布奇诺,他又问想要什么拉花图案。 最后三明治热好切好,纸巾折得漂漂亮亮压在jīng致的银sè刀叉下面,一并放在白sè瓷盘上,旁边的卡布奇诺上勾勒一颗完美的nǎi白sè爱心。 柏昌意盯着那杯卡布奇诺,直到前面的女孩把她点的东西端离吧台。 “早上好,请问您要什么?”庭霜非常公事公办。 “我要跟她一样的。”柏昌意说。 “好的。”这回庭霜什么问题也没有问,直接热了三明治放到盘子上,然后弄了一杯没有拉花的普通卡布奇诺。 柏昌意看着托盘里的两样东西,描述客观事实:“这跟她点的不一样。” “是一样的。”庭霜比着专业的手势礼貌地一一介绍,仿佛柏昌意不认识那两样东西,“这是jī蛋培根三明治,这是大杯卡布奇诺。” “三明治没有切。”柏昌意说,“也没有餐具。” 庭霜指了一下放餐具的地方:“那边有刀,您可以自己去取。” “卡布奇诺没有拉花。”柏昌意说,“我也没法自己拉花。” “是这样的,”庭霜微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服务员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有拉花。” 柏昌意又好气又好笑。 今天算是彻底领教了。 暂时没有新客人,庭霜就去后厨把一些还没来得及放进玻璃柜的烘焙品拿出来摆好。 这么来来回回也要花点时间。 正当他把一排乳酪蛋糕放进玻璃柜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杯盘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什么重物倒地的巨响。 庭霜立即抬头寻声看去,只见刚才在柏昌意之前点单的女孩扶着桌子边缘,而她的椅子倒了,她的咖啡杯也摔在地上,没喝完的卡布奇诺洒了一地。 庭霜第一眼还以为那女孩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正要去拿清扫工具,可很快就发现那女孩本身的不正常。 女孩面sè青白,嘴chún也没有血sè,甚至还有点发紫,眼睛失神地盯着某一点,她扶着桌子的手既像是在发抖,又像是单纯在不停地摇晃着她面前的那张桌子。 庭霜立马朝女孩跑去:“发生什么事了?您需要帮助吗?” 女孩对庭霜的言语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明明她人是站着的,眼睛也一直睁着,却像是失去了意识。 “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庭霜拿手在女孩的一双蓝眼珠前晃了一下,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庭霜急得不行,正想伸手去拍拍那女孩,手却被从后面抓住了。 他回过头,柏昌意左手抓着他的手腕,神sè冷静:“不要碰她。”而同时右手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 庭霜转过头想去再看看那女孩,却瞥到了桌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她刚才吃了三明治。 这个不是他做的,他只负责切、热、装盘,但是…… 他不禁又看向泼在地上的卡布奇诺—— 这个是他做的。





你的距离 47 四十七、今天三更(2/3)
庭霜脸上还算镇定,但手心却一直在出冷汗。 他在一遍一遍地回想从女孩点单开始他的每一个cào作。 他知道他更应该担心那女孩的安危,但是实际上他更担心现在的情况是他导致的,更怕一会儿说不清楚。 忽然,腰上一紧。 就这么一个小动静,庭霜却像只惊弓之鸟似的吓了一跳,察觉是柏昌意揽过了他的腰,他才慢慢安定下来。 柏昌意一边向电话那边的急救人员描述现在遇到的状况,一边将庭霜的脑袋按到自己的颈边。 挂了电话,柏昌意说:“别怕。救护车几分钟就到。” 庭霜在柏昌意颈边点点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浅浅的:“嗯。” 这时,有顾客推门进来,柏昌意说:“抱歉,这里有紧急情况,暂停营业。” “有暂停营业的牌子么?”柏昌意低声问庭霜。 “我想想……有。”庭霜去休息间找到那块牌子,挂到门外。 他回来的时候不自觉地握住柏昌意的手。 也不讲话。 柏昌意摸到一手的汗,于是又把他揽到怀里,再次将他的脑袋按到自己颈边。 那女孩只需着就行了。 柏昌意轻轻抚摸庭霜的后脑和后颈,低声问:“为什么这么怕。” 庭霜呼在柏昌意颈边的气先是停了一下,然后才渐渐恢复了均匀。 “……我不知道。”庭霜说。 “不知道还怕?”柏昌意的声音几近于在哄了,“不怕。” 庭霜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咖啡馆就在市中心,救护车来得很快,鸣笛声远远响起。 庭霜突然说:“我怕……我有问题。” 柏昌意说:“你有什么问题?” 庭霜咬了一下chún,说:“……我不知道。” “又不知道?不要怕你不知道的东西。”柏昌意吻了吻庭霜,走向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急救员。 急救员一男一女,都人高马大,穿深sè制服,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像警察。 庭霜都已经准备好要被责问一番了,肚子里刚刚写好一篇德语作文,没想到两个急救员什么也没问他,看了那女孩就有了判断。 “epilepsis.”女急救员简单跟柏昌意和庭霜说明。 男急救员把还扶着桌子的女孩抱为侧卧的姿势,这时候庭霜才意识到,原来女孩不是在摇晃桌子,也不是在发抖,而是在抽搐。 只是她抽搐的幅度很小,之前完全看不出来。 没过多久,女孩停止了抽搐,渐渐恢复了意识,对周围的事物也有了反应。 “……发生什么了?”她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柏昌意简单描述了一下急救员来之前发生的事,然后就领着庭霜出去了,好把咖啡馆的谈话空间让出来。 庭霜站在咖啡馆门口,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找烟。 烟和打火机都放在休息间的储物柜里了。 柏昌意看出他的:“原地等我。” 一分钟以后,柏昌意买回一盒bàngbàng糖。 庭霜拆了一根,刚见马路对面有个不超过六岁的小朋友也在吃bàngbàng糖。 “这是小孩吃的。”庭霜把bàngbàng糖举到柏昌意鼻子前面。 柏昌意张嘴。 庭霜把bàngbàng糖塞进柏昌意嘴里,然后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不怕了?”柏昌意看着庭霜笑,眼底也有了笑意。 “……嗯,不怕了。”庭霜低头拆第二根bàngbàng糖,“epilepsis……是癫痫的意思吧?” 柏昌意:“嗯。” “我一开始根本没看出来……”庭霜把bàngbàng糖塞进嘴里,“跟我以前认知里的癫痫症状完全不一样……” “我也没有看出来。”柏昌意说,“一开始我怀疑是滥用药物,但是不能确定。” “嗯……”庭霜想了一会儿,说,“我发现……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才怕……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一点都不怕了……其实那个反应,谁都知道不是食物中毒……何况,她跟你吃的还是一样的东西……” 说着,他问柏昌意:“我刚才那样……是不是特傻啊?” 柏昌意笑了一下,说:“没事。” 没事??? 什么叫没事? 你还挺大度? 庭霜刚要炸毛,一位急救员就推门出来了。 柏昌意拿出嘴里的bàngbàng糖,优雅转身,恢复斯文:“请问需要帮助吗?” “一切都很好。情况不严重,不需要去医院。”急救员伸出右手,“谢谢您刚才打来的电话。” 柏昌意十分自然地把右手上的bàngbàng糖递到左手,然后跟急救员握手:“不用谢。” 急救员看了一眼柏昌意和庭霜手上的bàngbàng糖,语气tiáo侃:“看起来很好吃。” 柏昌意回以玩笑:“我们需要压惊。糖果是不错的安慰品。” 庭霜非常大方地打开bàngbàng糖盒子:“吃吗?” 急救员笑着摇头:“谢谢,我就不靠糖果压惊了,否则这份职业已经消耗掉我所有的牙齿了。” 接着,另一位急救员和女孩也一起出来了。 两位救护员乘救护车而去,女孩道完谢,给庭霜留了姓名和电话,以便咖啡馆这边给她寄赔偿账单。 紧急情况处理完毕。 咖啡馆门上的暂停营业牌还没有摘下来。 “要不……过一会儿再摘吧?过太久也不行……”庭霜看着柏昌意,眼睛发亮,“要不然,十分钟?这十分钟,咖啡馆里面就我们两个……” “嗯十分钟。”柏昌意作认真思考状,“干点什么好呢。” 庭霜一下觉得十分钟时间好多,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一下又觉得十分钟时间好少,还没想出来干什么十分钟就已经过了。 “快想快想。”庭霜坐在吧台上催促。 柏昌意低头吻住庭霜的chún。 樱桃味儿的。 “嗯……”庭霜的腿环上柏昌意。 熟悉的干净味道,好喜欢。 意犹未尽。 一吻结束,庭霜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喘息着说:“……你不行啊,才两分钟。”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你不行啊,才两分钟。 柏昌意捏着庭霜的下巴,又吻下去。 qiáng势。有力。不容反抗。 “嗯……嗯……”庭霜被吻得受不了,“……够了……现在不要了……嗯……等下班回家再……” 下班回家。 回家…… 庭霜的手和腿都还环着柏昌意,人却安静下来,不吭声了。 柏昌意也停了下来。 墙上的钟在一秒一秒地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在一点一点地流动。门外经过的行人在地板上留下一道一道的影子。 庭霜把头靠在柏昌意颈边。 他们度过了无声的后五分钟。 &nb,你在害怕么。”柏昌意打破了寂静。




你的距离 49 四十九、谢谢订阅我尽量搞快点
一天的工作时间庭霜都在脑内狂欢,能拉花的咖啡他一律拉花,一天送出去不知道多少颗爱心。 爱心。他现在心里充满了这玩意儿,怎么往外发也不嫌多。 他也不盼着下班。 上班的时候,他做咖啡,柏昌意就坐在距离两米的位置上看书,偶尔抬眼看他一下,四目相对,两人都朝对方笑一笑,光这样就很好,也不用说话。 下午下班以后,他换完衣服出来,柏昌意正在咖啡馆门口等他。 那身影让他想起了当初莽莽撞撞推门进s17教室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背影,只不过现在柏昌意已经脱下了春天的外套,那条金sè的细眼镜链落在夏天的衬衣领子后面。 当时推完门战战兢兢,现在推完门却可以扑上去。 “柏——” 就在庭霜推开门准备扑上去从背后挂到柏昌意脖子上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个人。 周六,市中心,人人都能来。 宋歆也不例外。 宋歆同学刚从市中心的大超市里买了不少生活用品,提着东西从freesia门口路过,正好看见柏教授站在门口,就准备打招呼:“profe——” 最后一个音节堵在嘴里。 因为他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影从侧面推门出来,眼看着那运动轨迹就是要扑到教授身上去了。 “庭霜?!” 画面无比惊悚。 那是极其漫长的一秒。 庭霜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方案,上至假装自己是柏昌意的私生子,下至将宋歆灭口。 就在他的身体由于惯性的作用就要接触到柏昌意的一刹那,他把本来要搂柏昌意脖子的动作改成了揪柏昌意的领子。 从人身后揪领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柏昌意岿然不动。 庭霜只能安慰自己,这个动作至少比搂脖子好。 不过,这个场景应该配什么台词…… 说柏昌意喝了咖啡没付钱? 不行,咖啡馆的工作服都脱了。 但是不说这个,还能说什么…… 算了,来不及了,工作服脱了就脱了吧,让柏老板背了这口黑锅! 正在庭霜要开口之际,宋歆把手上提的东西往地上一扔,一个箭步飞奔过来,大力把庭霜给拉开了。 “庭霜你喝假酒了?这是咖啡馆不是酒吧啊?”宋歆抬头看了一眼freesia的招牌,小声训斥庭霜,“就算他让你重修,你也不能找他打架啊!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找他打架? 庭霜心说:要不是你,老子现在连他嘴都已经亲上了。 “你听到我说话没?”宋歆怕庭霜真把教授给得罪了,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庭霜,小声提醒,“跟教授道歉啊。” “……对不起。”庭霜低下头,用德语对柏昌意说。 他必须低下头,否则会被人看见在忍笑。 柏昌意的定力好得多,八风不动。 他波澜不惊地整了整被庭霜弄皱的衣领,说:“没事。” 说完话,柏昌意没有动,庭霜也没有动。 宋歆急了:这俩人怎么都不肯走呢? 不行,他得把庭霜拉走,否则万一再闹出什么事来就收不了场了。 “再见,professor。”宋歆说完,一只手提起地上的东西,另一只手拉庭霜,“走了走了,回家了。” 庭霜:? 被宋歆拖着走了两米以后才反应过来的庭霜扭过头去看还站在咖啡馆门口的柏昌意,反被宋歆又拉了一把:“庭霜你还想找事儿?快快快,趁他没找你麻烦赶快走。”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转了个弯,庭霜说:“你赶紧把我放开。” 宋歆放了手,说:“你以为我乐意这么拉着你?沉死了,我另外一只手上还有两袋东西呢。还不是怕你闹事?你刚怎么回事啊?真喝酒了?” “没有。”庭霜说,“就是……看他有点不顺眼。”我看他可太顺眼喽。 “你之前不是还在群里讲他的好话吗?我知道这周五可以开始注册考试资格了,他真不让你考啊?”宋歆说,“其实吧,我觉得他就是德国人那套,定了规则在那里就是死的,碰一下都不行……变态是变态,不过也没恶意,你看他上课还经常点你回答问题……” “……我知道他没恶意。我刚才……就一下没控制住。”庭霜急于离开,“我先走了啊,还有事。” “你去哪儿啊?”宋歆说,“一起走呗。” “我跟你不顺路。”庭霜敷衍。 宋歆:“你都没问我去哪儿,怎么就不顺路了?” 庭霜把目光投向宋歆手上的两袋东西:“你刚从超市买了东西准备回家吧?” 宋歆:“是啊。” 庭霜:“我要买的东西还没买。” 宋歆:“噢,那行吧。你可千万别再去找麻烦了啊。” 庭霜心说:我那哪是麻烦啊,我那是爱情。 这不,原路返回,爱情还在原地等着。 而且这位爱情长得还特别好看。 “咳——”庭霜隔着两步远,用咳嗽提醒柏昌意:你被俘的男朋友被放回来了。 “先上车。”柏昌意说。 庭霜点点头,手脚规规矩矩。 做人确实不能太得意忘形,一个城市遇见熟人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等两人上了车,庭霜迫不及待地伸手环上柏昌意的脖子,如果不是车里不太方便,他恨不得连pì股也坐到柏昌意大腿上去。 亲了一会儿,他才问:“欸,柏老板,你说,要是我刚才真搂了你脖子,被宋歆看见,那怎么办啊?” 柏昌意笑了一下,说:“那我只能转身告诉你:‘先生您认错人了。’” 庭霜跟着笑了一会儿,又问:“那如果他看见我们接吻呢?” 柏昌意假装考虑了一下,说:“那就只好把唯一的一个1.0给他了。” “好啊,你居然用满分贿赂目击证人?”庭霜知道柏昌意在开玩笑,“不过说真的,是该注意点,我怕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今晚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柏昌意说。 庭霜:“嗯?” “同居的事。”柏昌意说完,见庭霜没说话,马上就察觉到了小朋友的情绪,“不是讨论同居这个决定。我的意思是,讨论一下同居以后要考虑的一些事。” 同居以后要考虑的一些事? 庭霜想了一阵,没想出来同居以后有什么要考虑的,如果实在要考虑的话…… 要不他跟柏老板一起养条狗吧? 想想之前的狗被前妻带走了,柏老板连抚养权都没有也挺可怜的…… 柏昌意开车空隙看了一眼庭霜,见他沉思不语,就说:“你看,我们需要考虑,如果你的同学或者亲人想拜访你,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如果我的同事要来拜访我,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处理。还有一些琐事,门牌和信箱上需要加上你的名字;你要去市政厅修改地址,所有涉及地址的信息都应该变更;你还要取消广播电视费的账户,跟我共用一个账户;还有保险方面……” 车内陷入了死寂。 &nb?” “那个……”庭霜犹犹豫豫,愁眉苦脸,“要不……要不我们还是……” 柏昌意瞥了一眼庭霜:“还是什么。” “要不我们还是今天一回家就开始认真处理这些事吧,不必等到晚上了!”庭霜用十分振奋的口气说。 柏昌意勾chún:“嗯。” 听起来很麻烦的事,两个人一起做竟然觉得很快乐。 晚上他们讨论完了,就去院子里聊天。 庭霜去冰箱里拿了冰镇好的西瓜出来,切作两半,分别chā两个勺子,一手一半抱出来。 柏昌意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庭霜走过去,把一半西瓜放在柏昌意面前的桌子上。其实还有空椅子,但庭霜没有坐。他抱着西瓜,坐在了草地上,背靠着柏昌意坐的那把椅子的侧边,这样抬头往后一仰就可以把后脑枕在柏昌意的大腿上。 “夏天晚上这样是不是很好?”庭霜挖了一勺西瓜送进嘴里,“我小时候就会这样,坐在地上吃西瓜,靠着我爸妈的腿。抬起头,天上好多星星。”他说完,安静了一会儿,又挖了一勺西瓜,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而是仰起头来看着柏昌意,“柏老板……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讲你以前的事啊?” 柏昌意顺了顺庭霜的头发,低沉声音里带了一点笑意:“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庭霜说。 “什么都行。”柏昌意说。 “那我要听——”庭霜说,“情史。” 柏昌意笑了出来:“情史。嗯。” “有什么好笑的啊?”庭霜挥舞着勺子作势要戳柏昌意,“说不说?不说算了,小爷还不稀罕听呢。” 柏昌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睛里全是纵容:“说,当然可以说。但是先——” “不准但是,没有但是。”庭霜打断道。 柏昌意笑说:“你先定义一下情史。” 庭霜还记得上次柏昌意说过他从十四岁开始就基本一直处于有对象状态:“就从你十四岁算起,拣重点讲。” 柏昌意忍不住一直笑:“二十二年前。” 庭霜一想,也觉得年代有点过于久远:“那就说时间长的吧……嗯……比如……跟你同居过的?” 柏昌意说:“前妻。” 庭霜:“没了?” 柏昌意:“没了。” “那……”其实庭霜也不是真的想听情史,“那她比其他人优秀在哪?” 柏昌意想了一下,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坐到了草地上,将庭霜揽进怀里:“还在怕?” 庭霜一下被说中了:“……也不算。” “这次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柏昌意吻了一下庭霜的额角,“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不是你的问题……”庭霜用勺子去戳西瓜,就像在戳醒自己,bī迫自己去直面这个问题,“我知道,是我自己没有安全感。”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安全感?”柏昌意问。 “因为没底气吧……无能……性格也不怎么好……”庭霜一口气把刚才戳下来的西瓜全吃了,才鼓足勇气剖开自己,“你知道为什么我老跟你开玩笑,说你老,炫耀我年轻吗……其实,那是因为除了年轻,我什么都没有。说真的,我都想象不出来你喜欢我什么。你那么好……” 夏夜寂寂,不远处熟透了的樱桃大片大片地落在地上。 空气中蒸腾着甜味。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看着你和你的同学在一起,我也会想回到二十四岁,哪怕什么都没有。” 庭霜一怔。 次日。 庭霜再次上查了一下柏昌意的生平,想看看柏老板一无所有的二十四岁。 是的,没错,二十四岁的柏老板的确一无所有,除了一个博士学位和需要划半天手机才能看完的研究成果。




你的距离 50 五十、刺激
庭霜这几天一直在上看狗片。 他在研究他和柏老板养哪种狗比较好。 首先,要帅,其次,要聪明,就像柏老板那样。 “柏老板,你觉得你像哪种狗?”庭霜问柏昌意。 正在看书的柏昌意闻言抬眼:“我觉得你想挨打。” “别呀,你快想一下回答我。”庭霜把鼠标一扔,坐到柏昌意大腿上,“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柏昌意说。 “那我自己想。”庭霜溜回电脑前面,“……本来还想跟你商量商量。” 电脑屏幕的光一直变化,映在他眼睛里面,给人一种他在期待着什么的感觉。 柏昌意看了一会儿庭霜,说:“这件事交给你,我不管。” “嗯?哪件事?”庭霜的眼睛还盯着屏幕上的狗。 “养狗前的事。”柏昌意走过去,交给庭霜一张信用卡,“决定养什么品种,从什么渠道购买或者领养,怎么打疫苗和芯片,怎么给狗交税,怎么给狗购买保险……这些事都由你来负责。” 责任让人成长。 在柏昌意看来,自我效能感应该通过不断地努力做成一件又一件事来建立。如果说有什么摆脱自我感觉无能的方式,那就是成功的经验,哪怕只是一次小小的成功,都会作为重要的人生体验刻进骨子里。 小孩么,就应该多锻炼。 成功的次数多了,就有了底气,有了安全感。 如果这些还不够填补庭霜缺失的安全感,那也没关系,柏昌意还有足够多的爱。 “啊?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庭霜仰头望着柏昌意。 柏昌意顺了一下庭霜的毛:“这之后你就有了。” 一个多月之后,庭霜搞定了养狗的所有手续。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周一下午,他抱回了一只两个月大的魏玛犬。 傍晚柏昌意到家的时候,庭霜正在缝沙发,那模样辛酸得就像个在油灯下为儿缝衣的老母亲。沙发前面的地毯鼓起来一团,并且那团东西还在地毯里钻来钻去。 &nb,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柏昌意的目光跟随着地毯上的凸起移动。 “我把我们的儿子领回来了。”庭霜转过身,就像给什么伟大的艺术品揭幕似的,非常自豪地将地毯一掀—— “嗷呜。” 大耳朵的yòu犬伏在地上,亮圆的蓝灰眼睛看着柏昌意。 柏昌意站在离地毯几米远的地方,俯视着yòu犬。 人狗对望了三秒。 庭霜跟狗介绍柏昌意:“这是papa1。” yòu犬摆了摆尾巴,亲热地跑过去用头蹭柏昌意的裤脚。 庭霜跟柏昌意介绍狗:“这是vico。” 柏昌意手法熟练地抱起yòu犬,问庭霜:“我是他的papa,那你是什么?” 庭霜用播音腔郑重宣布:“我是他的父亲。” “这位父亲。”柏昌意扫视了一圈客厅里惨不忍睹的家具们,“你给你儿子报狗学校了么?” “我刚正在上看学校……”庭霜中气十足的播音腔顿时偃旗息鼓,“等我从书房出来……家里就成这样了。还有……这也是你儿子。” “嗯。”柏昌意笑说,“我也有责任。” 让儿子入学的事需要尽快提上日程。 庭霜又花了两天来选狗学校。 选学校的时候他就像学龄儿童的父母那样,认真考察,jīng挑细选,最终选了一个四狗小班课程。这个小班比较特殊,要求养狗的是一对情侣,课程介绍上非常温馨地写着:爸爸妈妈一起参与狗狗的教育,陪伴狗狗成长。 简而言之,两人一狗,一起上课,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上课时间定在每周一下午,从下周开始。 去狗学校上第一次课那天上午,庭霜上完柏昌意的课,一直留到所有学生都走了,才去提醒柏昌意:“papa,别忘了下午过来上课。” 他这几天这么喊柏昌意喊顺了口。 只要不被别人听见,这么叫也没什么。 还有一个喊顺了口的就比较麻烦。他下午带vico去狗学校,学校里的老师怎么叫vico的名字,vico都没有反应。 老师问庭霜:“他真的叫vico吗?” 庭霜想了想,用叫了一句:“儿子?” vico欢天喜地地跑过来,用头拱庭霜的小腿。 老师:“……” 老师:“您教教我怎么发音……鹅?子?” 庭霜:“儿子。” 老师努力卷舌:“errrrrrr?zi?” 庭霜:“非常好。” 在旁边围观的其余三对德国情侣一齐鼓起掌来。 “好了。”老师拍拍手,示意开始上课,“我们今天先要学习狗狗的肢体语言和表情,了解它们的肢体语言、表情和人类之间的区别,然后学习一些口令,练习让狗狗遵从这些口令行动。” 第一部分的学习形式和庭霜平时上课差不错,不过内容简单得多,所以什么问题都没有。 到了第二部分的实践,问题就来了。 刚带着狗练习完“坐下”等几个动作的四对情侣牵着狗站在草地上。 “现在我们要练习,让狗狗从那一边,跑回到这一边。”老师比了个手势,“来,现在,爸爸站在我这里,妈妈牵着狗狗去五十米之外,那里有一个标记。” 三位女性牵着狗往五十米之外的标记处走。 庭霜和柏昌意站在原地。 老师看着庭霜和柏昌意没动,突然意识到了称呼的问题。她以前上课的时候,遇到的都是异性情侣,所以习惯了用爸爸妈妈来区分情侣中的两人。 “……你过去。”庭霜对柏昌意说,“我要在爸爸组。” 柏老板何许人也,才不在乎这种表面上的称呼问题,当即就牵着狗向妈妈们那边去。 “请您等等。”老师叫住柏昌意,“抱歉,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认为,我们应该另外选择一种分组方式。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用性别来分组很失礼。” 老师思考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令(除了柏昌意以外的)人满意的方法:“这样,妈妈们先回来。现在,伴侣中比较年轻的那位站在我这里,比较年长的那位牵着狗狗到五十米之外。这边是年轻组,那边是年长组。” 柏昌意:“……” “你过去。”柏昌意对庭霜说,“我要在年轻组。” 庭霜看着柏昌意的眼睛,嘴角翘起来。 柏昌意说:“笑什么。” 庭霜在柏昌意chún上亲了一下:“你真可爱。” 然后就牵着狗往年长组走了。 晚上回到家,庭霜和柏昌意jīng神都不错,狗jīng疲力竭。 本来魏玛犬比较好动,每天晚上不折腾一番都不消停,今天vico因为在草地上和同伴一起撒欢太过,回家没多久就歇了。 通常在有孩子的家庭,夫妻俩晚上想搞点成年人的名堂,就会让孩子早点睡觉。 现在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 天时地利人和狗谐。 刚蹲着听了两分钟狗呼噜声的庭霜跑去书房,用老父亲的口吻说:“咱儿子睡了。” 柏昌意正在例行公事地回复邮件:“等一下。” 庭霜一看柏昌意还在工作,索性自己也开了笔记本,顺手查个邮箱。 这一查,他发现从这周一开始,一直到下周五,这两周都是课程评价时间,虽然离真正的期末结课还有几周,但是他已经可以给这学期修了的所有课程打分了,不管参不参加最后的考试。 修了好几门课,先评哪位教授好呢…… 咳。 公平起见,按照字母顺序来吧。 德语三十个字母的第一个显然是……b。 英文二十六个字母的第一个显然也是……b。 没错。 很巧,正好姓由b打头的教授第一个就是 庭霜点开robotik评价页面。 上个学期他做课程评价的时候觉得这问卷又臭又长,填一页都嫌烦,现在他恨不得这问卷设计得再长一点,最好再多来点主观题,好让他写一篇关于柏昌意的小论文。 评价第一部分:课程内容。 该教授是否将课程内容很好地结合了实际? 当然是。 该教授讲述的课程内容是否陈旧过时? 当然不。 该教授的课程内容是否与其他课程的内容相协tiáo? 当然是。 该教授是否对学生有过高的要求? 当然是。 等等。 这条应该怎么评价…… 庭霜纠结起来。 “在看什么?”柏昌意的声音从庭霜身后传来。 庭霜正想把笔记本合上,柏昌意就已经把屏幕上的字念了出来:“该教授是否对学生有过高的要求?ting,你填了‘是’。” “嗯……没有……”庭霜没敢转头,“我还在考虑……” 柏昌意:“考虑什么。” 庭霜:“……考虑爱情和正义哪个更重要。” 柏昌意在庭霜发顶吻了一下:“好好考虑。” “……爱情,当然是爱情。”庭霜立即将“是”改成了“否”。 到了课程内容部分的最后一题:该课程难度如何? 选项一共有五个档次:太容易,比较容易,适中,比较难,太难。 庭霜缓缓将光标移动到“太难”。 他转过头看柏昌意一眼,柏昌意眼神和善。 庭霜缓缓将光标从“太难”移动到“比较难”。 他再转过头看柏昌意一眼,柏昌意依旧眼神和善。 庭霜缓缓将光标从“比较难”移动到“适中”。 点击,确定。 庭霜有预感,他这一生中最昧着良心的两个问题在今天就已经回答完了。 今后的人生就只剩下坦荡了。 问卷接下来的部分都很好评价,教学结构、教学理论与方法、教授专业水平、教学态度、人格魅力……爱情和正义完全一致。 怎么完美怎么填就行了。 庭霜继续往后翻问卷。 欸? 怎么不止有关于教授的问题,还有关于学生的问题? 难道是这个学期的问卷改版了…… 第一题:你平时会对该门课程进行预习吗? 选项:从不,偶尔,经常,总是。 庭霜心里一凉。 “怎么不选?”柏昌意在庭霜耳边说,“我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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