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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之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止是颗菜
“你把手拿……”
“开”字还没说出口,岑森先一步将手收了回去,还拉了拉被子,不耐地低哑道:“别吵,睡觉。”
——打了褶的眉头透露出,他是真情实感在嫌弃她的聒噪。
拔吊无情,是他本人了。
好在季明舒也不急着起床,不轻不重踹他一脚,又侧卧向另一边,捞起手机。
昨晚那场宴会今早还在热议,不过话题都是围绕明星。
身为合照时的绝对c位,苏程自是频频被人提及,还有时尚博主将苏程评为昨晚的最佳着装,评论也多是溢美之词,基本围绕“影后一出手,野jī靠边走”这一主题展开。
季明舒翻了翻,所有拍到苏程的图不是缺了一半,就是做了远景模糊处理,连《零度》官方发布的视频也是如此。
这倒不算稀奇,毕竟岑森在大众视线里一向隐身。
不过经了昨晚一遭,圈子里该知道的,基本都已经对他这位京建太子爷的回归了然于心。
京建是岑氏的家族企业,但内部派系相当复杂,内斗多年不断。
到这一代,岑远朝一系一支独大,把控着红头文件里的重点建设项目还有核心营收的君逸酒店集团,在京建拥有绝对话事权。
可岑远朝近年来身体状态不大乐观,急救室就明里暗里送了几次。
他这一病,西风渐起,虽不至于压倒东风,但上蹿下跳地扑腾,也着实在京建内部掀起了不少波澜。
身为岑远朝独子,岑森肩上责任重大,他的能力倒也与责任相匹,看着斯文俊朗,谦逊温和,出手却是出了名的凌厉干净。年轻一辈里,鲜少有人敢直撄其锋。
而且岑森向来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为了联合季家打压南岑旁支,季明舒这种京沪圈里赫赫有名的骄纵大小姐也是眼都不眨说娶就娶。
当初岑季联姻的消息一出,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少人都觉得宣布联姻不过是权宜之计,婚礼并不会真正到来。
但随着订婚宴如期举行,岑森从君逸旗下的华章控股被tiáo回集团总部担任开发部总监,这位太子爷要借姻亲助力入主东宫之势也愈发明显。
婚讯宣布至婚后回门那段时间,围绕岑森和季明舒的话题从不曾断。
直到新婚半年过后,两人八卦才从茶余饭后的谈资中逐渐淡出。
可就在这时,岑森忽然主动提出tiáo任君逸海外部,说是要远驻澳洲,开拓海外市场。
这自然又引起了一片哗然。
岑森刚刚tiáo回君逸总部的时候,便力排众议推出主打“温泉度假”概念的子品牌“水云间”。
那会儿看好项目的人很少,他qiáng行推动项目又无法短时间内收到成效,难免在其他方面受到集团高层掣肘。
可他也不曾让步,只白刃肃清旁支宵小。雷霆手段下,一时也算“一手遮天”。
就这么一路扛压扛到了酒店落成,百尺竿头,本应借此更进一步,岑森却忽然来了tiáo任海外这么一出,的确是令人费解。
眨眼两年过去了,现如今提起温泉酒店,住不住得起的都会下意识想起君逸水云间。
品牌印象如此深入人心,这便是无声却最直接的肯定。
而岑森也不声不响在这时候悄然回归,大家沉寂多时的好奇心不免被勾起,昨夜到今早,私下议论得厉害。
季明舒也收到了一大波狂轰滥炸,微信里,红sè未读消息密密麻麻,只看预览便知,都是在变着法儿问她岑森的消息。
谷开阳倒没打探岑森的心思,一大早发来语音tiáo侃:
“还没起?”
“岑总这床上功夫非同一般啊。”
季明舒只点开了第一句,可没等她放到耳边听,下面一句也顺着外放功能自动播了出来。
她下意识想要暂停,手速却没跟上语速,按上去的时候语音刚好播完,暂停也变成了重播:“岑总这床上功夫非同一般啊。”
四下寂静,夹杂微弱电流声的戏谑重复两遍,有点像是听者意犹未尽的确认和肯定。
季明舒紧张地竖起耳朵——
身后原本均匀的呼吸,好像断了。
她僵了僵,将手机慢动作塞至枕头下方,身体绷得直直的,脚趾也不自觉蜷缩起来。
岑森已经醒了。
他睡在床的左侧,扫了眼季明舒侧得笔挺的薄瘦背脊,无声一哂。
没一会儿,他掀被起床。
季明舒听到脚步声从床的另一边渐趋渐近,立马闭上了眼,只是睫毛还不听控制地上下颤动。
很快,脚步声bī至近前,她没由来地屏住呼吸,短短一瞬,脑海中便模拟了好几种不输气势的对呛。
五秒。
十秒。
三十秒。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直到浴室传来哗哗水声,季明舒才反应过来——岑森根本就懒得揭穿她在假睡。
不知怎地,她心里升起一股闷气,睁眼盯着浴室方向看了几秒,忽然掀开被子,撒气似的重重靠在床头。
余光瞥见岑森那边的柜子上放了沓资料,她倾身,费力往前伸手,够了半天才勉qiáng够上。
《君逸集团设计师酒店开发企划书》。
季明舒原本只是单纯扯来撒撒气,可看到封皮标题,眼神不自觉有了变化。
岑森从浴室出来时,就见季明舒靠在床头认真翻阅资料。
她的睡裙被蹂|躏一夜,不规矩地向上翻折着,双腿舒展交叠,显得又长又直,还白得晃眼。
季明舒注意到他的响动,眼睛却还不舍得从资料上移开,只边看边问:“君逸要建设计师酒店?”
岑森“嗯”了声,稍稍抬起下颌,扣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季明舒没再说话,继续翻页。
她是季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子,虽然父母早亡,但姑伯长辈对她都是出了名的千宠万爱。大学毕业后嫁入京建岑家,更是让她坐稳了四九城名媛圈的头把交椅。
她的日常就是受邀参加各类party,没事打个飞的满世界度假,人生easy模式下人人称羡。
大概也没人记得,她其实是scad室设专业的高材生,不是大脑当摆设只会买买买的草包花瓶。
“我记得你以前是在scad念室内设计,有兴趣?”岑森忽然问。
季明舒抬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压根就没想到这便宜老公还记得这事儿。
好半晌,季明舒才回过神来。她悄悄掩住正合心意的窃喜,在脑海中酝酿拿乔的说辞。就像是公主屈尊降贵般,赏他一个脸面。
可没等公主殿下亲开金口,岑森又说:“过段时间酒店落成,我让人带你过去提前参观。”
……?
“参观?”
“难不成你还打算参与设计?”他想都没想,“不行,酒店不是给你练手的地方。”
季明舒忍不住说:“昨天的晚宴现场就是我设计的。”
岑森顿了顿,回头看她,“原来是你设计的。”
恍然大悟,又意味深长。
“你什么意思?”
“就是更不能让你参与的意思。”
他慢条斯理戴好腕表,半垂下眼,了然定音。
季明舒本来就有点心虚,听到这话,耳根泛红,人也瞬间就坐得笔直。
“其实昨晚不是我的真实水准!”
她声音一下扬了八个度,jīng准示范了什么叫做没理只能声高。
岑森要笑不笑的,眉峰很轻地挑了下,耐心等她解释。
这事说来话长,其实昨天的晚宴早早就定下了“圆桌派”的主题,与十年前的《零度》创刊号遥相呼应。
可季明舒这边刚刚画好图纸,集团总部和赞助商那边突然闹翻,经费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时尚最不能缺的就是money,《零度》不肯简办,集团总部又不愿多拨费用,扯皮一周,双方才勉qiáng达成一致,将创刊十周年的时尚晚宴和原定于下一季度的慈善晚宴合在一起,提前举办。
打上慈善的名号,再玩弄时尚概念和party主题显然不太合适,这便意味着先前的现场设计方案需要全盘推翻。
季明舒最厌变故,架子又大,上一次出手还是两年前为chrischou首参米兰时装周做早春秀场设计,这回若非卖谷开阳面子,她根本就不会搭理《零度》这事儿bī的case,临了居然还敢提出全盘推翻设计稿,她听到这事儿就完全没在客气地直接撂了主编电话。
季明舒的本意是甩手走人谁爱干谁干,但没经住谷开阳软磨硬泡,最后还是重新做了方案。
只不过时间紧迫,又要重头再来,新方案多少有点敷衍的意思。最终呈现出来的现场中规中矩,奢华不缺,但毫无辨识度。
季明舒自己对昨夜现场也不满意,但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也不占理,嘴chún张合几次,什么都没说出来,丧气地跪坐在床上。
岑森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见她没说出朵花,也并不意外,只目光淡了淡,“跪我有什么用,你不如三拜九叩跪去布达拉宫,也许还能感天动地。”





不二之臣 5.第五章
“你老逗她干什么,她比你们那圈塑料姐妹花可有趣多了。”
蒋纯走后,谷开阳摆弄着吸管,斜睨季明舒。
季明舒闲道:“就是因为有趣啊,你不觉得她特别像企鹅吗?好可爱。”
谷开阳一顿,白眼都不知道从何翻起。
逗完蒋纯,又做了个全身spa,季明舒的心情比泡温泉那会儿好了不少。
不同于刚刚向蒋纯张口就秀那般,季明舒和岑森实际上联系得很少,不管在国内国外,两人都不大会主动去找对方,更不用说晚上陪不陪的,通常在家碰面还得看缘分。
岑森一大早的开罪,让季明舒连这点缘分都不想牵扯。
她整个周末都没回明水,就在市中心的公寓潇洒自在,顺便琢磨着改了改设计图纸。
不得不承认,岑森那通嘲讽打击到了她的自尊心,她反复回看图纸还有零度晚宴的现场照片,突然庆幸,在这种场合,室内设计师通常没有姓名。
岑森也没回明水公馆,他刚回国,应酬纷至沓来。而且,公司那一出好戏刚刚开始,主角怎么好提前离场。
-
周一,自岑森那封接管集团的tiáo职通知后,君逸员工们又收到一枚重磅炸|弹。
内网毫无预兆地公示了数十位高层的人事变动通知,其中就包括岑森回公司那日,自己没有出面,让秘书来给下马威的现任总经理,黄鹏。
而这些所谓的人事变动,说得简单明了一点,就是开除。
六十八层总裁办外,一早便站了一排黑衣保镖。
今日君逸奇观——
数位高层怒发冲冠杀到总裁办讨说法,最后都被保镖毫不留情地拖出门送进电梯。
有的高层宛若失智,被拖出去后,全然不顾平日高高在上的形象,挨层挨层当着员工的面咒爹骂娘,撒泼姿态十分难看。
人大概都是不痛在自己身上不长记性的奇怪生物,若有几年前的南岑旁支米虫还盘踞公司,一定对今日场面见怪不怪。
真要对比起来,今日岑森下手还稍显温柔,毕竟上一次,他是直接让保镖将人扔出了集团大楼。
最后一位莅临总裁办的是黄鹏。
黄鹏这名字乍一看比较圆润粗犷,但他本尊身形清瘦,眉目温和,穿着打扮也很有格tiáo。
近耳顺之年的人了,保养得还像是四十出头正当盛年的美大叔,与风度翩翩儒雅斯文这样的赞美十分合衬。
想来若非他这般爱拾掇,又喜欢上床前谈人生讲哲学,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也不会和喜宝似的不要儿子要老子了。
“黄叔,坐。”
岑森温和有礼请他入座,黄鹏却很难摆出往日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姿态。
他站得直,声音里也有压不住的冷硬,“不敢,我和岑总怕是攀不上这门叔侄交情。”
“黄叔这是哪里话。”岑森微微后仰靠上椅背,开门见山道,“如果不是看黄叔面子,我怎么会管小风。小风现在玩得有点没轻没重,照我说,吃点教训才好。”
有些事准备太久,他已经不想多兜圈子。
黄鹏听到这话,瞳仁忽地一缩。
黄子风是黄鹏独子,从小便是混不吝模样,好的全都不会,坏的样样jīng通,十八岁的时候还和老子抢上了女人,家丑被他外扬得众人皆知轰轰烈烈。
奈何那小姑娘喜欢成熟稳重的款儿,弃他若敝履,死心塌地非要跟着黄鹏。
因着这事,原本就不甚和谐的父子关系愈发恶劣,这几年黄子风在外头也玩得越来越凶,说他是五毒俱全的社会败类也毫不为过。
“你把小风怎么了?”
黄鹏声音低了低,不难听出言语里的紧张。
他对这不成器的儿子一向是非打即骂,但怎么说也就这么一根继承“黄”位的独苗苗,若非他明里管束,暗里骄纵,也不会把黄子风惯成现在这样一个废物。
岑森双手交握,慢声道:“前几天我在星城,刚巧碰上小风和朋友玩过头,被警察给扣住了。我已经给局里打过招呼,黄叔不用紧张。”
这些天忙于应对岑家这对父子的大动作,黄鹏也没工夫去管黄子风在哪浪荡,这下仔细回想,他大概有一周没有黄子风的消息了。
自己的种什么德行,黄鹏心里门儿清。去年三男三女溜|冰溜得没眼看,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人给捞出来。这回被扣这么久也没点动静,岑森显然是有备而来。
空气在此刻无端陷入静默。
黄鹏绷着的神情缓了缓,态度也忽地软和不少,先是谢了一谢,而后又开始攀扯旧时情谊。
“说起来你和小风也算兄弟,他上高中那会儿,嘴边天天挂着森哥,一晃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像你,不成器啊。”
说着,他还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可惜岑森神sè平淡,像没听到般,打开手边一份文件,并着取下笔帽的钢笔,一起往前推了推。
“退休是好事,黄叔以后也有时间多管教管教小风了。”
他今天只穿了件量身修裁的深sè衬衫,抬手整理衣襟时,隐约可见他腕上的银sè方形袖扣,和这办公室里新添的黑白灰金属元素一样,衬得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这场较量早有输赢。
见岑森完全不吃感情牌,黄鹏的和缓停在脸上,慢慢变得僵硬,然后又慢慢收了起来。
静默良久,黄鹏还是往前迈了步。
他直直看着岑森,拿笔速度很慢,腰也不肯弯,在文件末尾落下签名的时候看都没看。
岑森也没避让他的视线,待周佳恒确认完签名,他冷淡道:“黄叔放心,我给小风在兰楼定了一桌,当是接风洗尘,您现在过去,时间刚好。公司事多,我就不去了。”
黄鹏额头隐约bào起青筋,嘴角不甚明显地抽动了两下,而后一言不发,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没弯腰,但离开时的背影似乎已经不如进来时那般挺拔。
待人走远,周佳恒上前,好像刚才无事发生般,向岑森汇报道:“岑总,星城城北那块地金盛同意转让,而且陆董给降了五个百分点,我已经备礼让人送去金盛,法务部在走合同,预计这周可以签约。”
岑森点头。
“这是这周tiáo整过后的行程安排,您过目一下。”周佳恒将平板递过去,“还有,南桥胡同那边打电话过来,让您和夫人今晚过去用晚餐。”
岑森看着平板,依旧点头。
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问:“夫人在家?”
周佳恒眼观鼻鼻观心,“在柏萃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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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萃天华是帝都有名的酒店服务式公寓。在帝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高昂房价并不稀奇,柏萃天华之所以能做到众人皆知,靠的还是它所打造的圈层文化理念。
柏萃天华开盘之初,便有对购房者资质审核甚严、拒绝过多位明星购房需求的传闻传出。
当初是真有其事还是楼盘炒作已经很难求证,但现如今,这里还真被成功打造成了区块链大佬的聚集地。
季明舒在这的公寓是她伯伯季如松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占据柏萃天华顶楼整整一层。
一面是近二十米长的圆弧形全景落地窗,一面是如空中楼阁般的宽阔阳台,帝都南面风光一览无余。
季明舒在阳台养了很多花草小树,明明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照料自己的温室花朵,养的花草树木却野蛮生长出了奇异花园的架势,张扬又鲜活。
岑森到楼下的时候,季明舒刚好改出一张满意的图纸。
她拿着图纸反复欣赏,恨不得打电话给谷开阳让他们立刻马上重新举办一场晚宴,再将岑森按至现场,让他睁开狗眼看看清楚季大小姐的真实水平到底有多么惊天动地出神入化。
反复欣赏一百八十遍后,季明舒才满足起身,抻了个懒腰,踩着一地狼藉去给浴缸放水。
一个人住不用那么规矩,她特意将浴缸摆在了阳光房里。
等水放好,她随手打开音乐,合上临窗那一面的窗帘,将整个人都浸入温热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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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岑森给季明舒打了两次电话,通是通了,但无人接听。
等上了楼,他又好耐心地按了一分钟门铃,里头半点响动也无,他这才刷卡开门。
怪就怪在房子隔音效果太好,在外一片寂静,打开门,里头却传出了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声。
岑森站在门口,有一瞬间,以为季明舒这位大小姐青天白日都不甘寂寞非要找一堆低智生物在家开趴。
等看清眼前乱糟糟却空无一人的屋子,他又听到混在音乐声中女rapper失了智般的激情开嗓:
“hey boy,look at me!”
“……”
岑森循声望去,只见季明舒坐在满池泡泡中央,一手拿着扩音器,一手高举,摆出yoyo的手势不时往上顶。
“季明舒是仙女!”
“仙女!仙女!”
“颠倒众生的仙女!”
“仙女!仙女!”
虽然没有一句跟上节拍,但她挺会炒气氛,自己唱完一句,还颇为生动地模仿观众应和一句。
岑森被迫欣赏了三十秒。
当他以为这一段致命的激情说唱已经尬完的时候,rapper·季用创作实力告诉他,一切还只是一个开始。
“季明舒是仙女!”
“仙女!仙女!”
“让你裙下称臣的仙女!”
“仙女!仙女!”
“你睡不到的仙女!”
“仙女!仙女!”
“你的取向狙击!狙击!skr~!”
一句“skr”伴随瞄准开枪的手势完美收官,空气却在这一秒陷入死寂。
隔着阳光房的玻璃,季明舒仿佛看见岑森脸上冷漠地写着一行字:哦,我睡到了。




不二之臣 6.第六章
这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不是浴室自嗨被不熟的老公撞见,而是浴室自嗨被不熟的老公撞见后,还要装作无事发生般让不熟的老公帮忙拿内衣内裤。
这直接导致了回南桥胡同的一路分外沉默。
岑森被季明舒尬到有点晃神,在车上想看份文件,可一打开,眼前就有流动弹幕在回放季大rapper的旷世杰作。
至于季明舒,大概是被自己尬到说不出话,全程闭眼,脑袋也侧向窗户那边。
到了南桥胡同,一路无话的两人不知怎地又双双拾起自己的演员本能,默契挽手笑容可掬,俨然是对恩恩爱爱小夫妻。
尤其是季明舒,得知要来这边,特意穿了条平日不大碰的朴素粉裙,口红颜sè浅淡,渣女大|波浪也被短暂烫直扎成了乖顺马尾,一副贤良淑德二十四孝的好媳妇模样。
胡同路窄,车开进去不好停,季明舒和岑森就在路口下车,挽着手往里走。
周佳恒跟在后面提礼物,时隔两年再见这对夫妻的变脸神技,他还莫名生出了些许亲切之感。
走至四合院门口,站岗的哨兵打开门,又一身正气地朝他们敬了个礼。
“爷爷,nǎinǎi!”
季明舒在长辈面前向来嘴甜,进门看见一家人忙着在凉亭置办席面,眼都笑弯了。
岑老太太看见她,也不自觉跟着笑,“哎哟,小舒来啦!”
她将手里的碗筷交给周嫂,又讲究地擦了把手,这才握住季明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今天你可有口福了,我啊特意下厨,做了你最爱的红烧小排骨!”
“您亲自下什么厨,让我看看,”季明舒握着岑老太太的手上下打量,心疼道,“怎么都瘦了?我才多久没来看您,是不是哪不舒服?”
“瞎cào心什么,我好得很呢!最近天热,衣服减下来了,就显得瘦了,你们年轻人说的那个……叫什么,视觉效果!”
岑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很有jīng神头,确实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季明舒这才松了口气,稍稍放心。
季明舒从小就人美嘴甜,开朗活泼,特别能讨大院里长辈们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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