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之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止是颗菜
季明舒略略偏头,扶了扶墨镜,和没事儿人似的出门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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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逛街怪没意思的,她只买了三个包一双鞋一件风衣外套,紧接着又去谷开阳那儿探班,一起吃了个午饭。
中午她回酒店休息,等下午品牌方派人来接她去高定工坊试裙子。
午休醒来,想到自己的新裙子,季明舒心情很不错,离开酒店时脑中还在开无声版演唱会。
只不过还没出酒店,身后就有人喊她,“季明舒?”
这声音很是耳熟,她回头,就见蒋纯穿了身粉sè小香套裙,头戴贝雷帽,俏生生站在休息区,旁边还有酒店服务生在帮忙推行李。
季明舒顿了片刻,缓缓摘下墨镜。
蒋纯对季明舒这般反应很是满意,虽然她很讨厌季明舒,但不得不承认季明舒这种从小堆金砌玉养出来的名媛品味确实比较好,能让季明舒回不过神,自己今天这身打扮应该还算不错?她忽然有点沾沾自喜。
“你怎么在这?”季明舒问。
蒋纯以为季明舒想奚落她不是受品牌邀请,下意识便说:“酒店又不是你家开的。”
说完,蒋纯静默了三秒。
她忽然想起,这家酒店去年刚被君逸收购,还真是她家开的。
好在她反应迅速,又补充道:“巴黎又不是你家后花园,季大小姐是不是管得有点儿宽了?严彧最近在巴黎出差,我来给他惊喜,不行吗?”
提到严彧这未婚夫,她的腰板才挺直了些。
“……惊喜?”
季明舒一时竟不知摆出什么神sè。
“对啊,我们家严彧就算出差也好歹有个地址,不像你们家岑总,忙起来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影的呢。”
见蒋纯那一脸的yòu稚得意,季明舒无言以对的同时,竟然还产生了一丝丝怜爱。
其实蒋纯原本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但她爹很有本事,硬生生从深城小渔村的拆迁bào发户混成了如今的餐饮业大亨,挣下了一桶桶的真金白银。
而且她爹很有野心,前几年从深城举家入京,愣是凭借巨富身家敲开了帝都名门望族的门,还和严家定下了亲。
严家也是有军政背景、曾显赫一时的高门大户,但一辈不如一辈地没出息,加上气运眼光都不行,早已呈现式微之势。
两家定亲,是很典型的new money和old money借势结合各取所需。
原本这种联姻出不出轨也没什么可多指摘的,各玩各的本是常态,季明舒撞见了也就当没撞见,吱都不会在当事人面前吱一声,最多在茶余饭后和朋友八卦一下。
但关键就是——蒋纯这姑娘太过真情实感,她是自己一见钟情并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严彧。
蒋家选择太多了,如果不是蒋纯喜欢,完全犯不着选严家这种毫无起势之意的破落户。
季明舒一反常态的安静和隐隐怜爱的眼神让蒋纯有点儿浑身发毛,她慢慢往前台走,边走还边回头偷看季明舒。
季明舒正在犹豫要不要多管闲事提醒一句,就听见前头蒋纯不可置信地喊了声,“严彧!”
ok。
用不着她提醒了。
不远处严彧正和那三十八线小明星连体婴似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两人衣着都和早上那会儿看到的不一样。
季明舒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处女,见两人姿态就知道这怕是出门前还来了一发。
其实蒋纯长相不差,但品味实在是差得可以,什么奢侈品堆叠到她身上都像是淘宝88包邮的仿款,再加上这会儿为爱癫狂企图动手撒泼,和严彧身边那朵刚被滋润过的楚楚可怜小白花就形成了天然对比。
果不其然,没吵上两句,严彧就将小白花护到身后,不耐烦地推开了蒋纯。
“你有完没完?在这闹有意思吗?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就不嫌丢人?”
“我丢人?”
蒋纯眼睛红了一圈,豆大的泪珠往下滚落。
刚刚一阵推搡,她的帽子有点儿歪,卷发和衣服也有点儿凌乱,形容实在狼狈。
那小白花像是排练过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戴好了口罩墨镜,又怯怯躲在严彧身后小声说:“阿彧……我不能被拍的。”
严彧拍了拍她的手,回头又皱着眉,多看蒋纯一眼也不愿,语气也是厌烦到了极点,“我们的事回国再说,你要愿意在这丢人你就在这继续闹,别拉上我。”
蒋纯怔怔的,似乎还不敢相信往日温柔贴心的未婚夫变脸如翻书,能这样对她。
严彧护着小白花往外走,小白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撞了下蒋纯的肩。
季明舒看不下去了,站在不远处,忽地轻笑了声,“真有意思,渣男和小三被当场捉jiān不嫌丢人,还怪正牌未婚妻丢人。”她声音不高,在场几人却都能听见。
严彧这才注意到季明舒,他脸sè不好,想叫季明舒不要多管闲事,可想起岑季两家,又将话头给忍了回去。
“你不是嫌丢人吗?外国友人听不懂中文,需不需要我来帮你翻译一下,丢得彻底一点。”
瞥见严彧手上的情人桥,季明舒又嘲,“一身行头都是正牌未婚妻送的,你还挺理直气壮。”
严彧:“你!”
严彧正下不来台,那小白花倒懂事,立马做出一副鼓起勇气想要一力承担的模样,上前瑟瑟鞠躬,“蒋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说好吗?不要在这……”
她还想上前拉蒋纯,季明舒挡了挡,冷淡打断,“你什么东西,让开。”目光又移回严彧身上。
她的意思很明确,道歉。
严彧心里窝着火又发不出来,扶额,舔了舔后槽牙,最后无奈点头道:“行,是我不对,是我丢人。这事儿回国我会亲自上门和蒋伯伯解释,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季明舒没拦。
都这样了还不愿意先哄蒋纯,拦下来也没多大意思。
她回头,走至蒋纯身边。
还没等她开口,蒋纯就边哭边愤愤道:“不用你假好心!看我笑话你很开心是不是?!你以为你老公会好到哪里去吗?都不是好东西!”
“……”
“我老公是不是好东西就不劳你cào心了。”
季明舒最烦这种被害妄想症患者,本来还想象征性地安慰两句,这下倒好,直接省了。
她冷漠地戴上墨镜,噔噔噔地踩着高跟潇洒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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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纯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季明舒试小裙子的心情。
这条裸粉sè蕾丝纱裙季明舒早前已经试过一次初样,上身后裁缝又根据她的身形做了进一步的tiáo整。
定制完工,呈现出的上身效果她还比较满意。
她让人帮忙拍了段小视频,给谷开阳发了一份。
谷开阳估计在忙,没有看见,半晌没有回话。
她又突发奇想,加了个小清新的滤镜,给岑森也发了一份。
季明舒:【怎么样?我新订的小裙子。】
季明舒发消息时,帝都已经入夜,灰蓝幕布层层遮掩,路边霓虹也渐次亮起。
岑森刚开完会,接过周佳恒递来的手机,很浅地扫了眼。
未读消息很多,先是数条来自签账卡的消费提醒,后又有季明舒发来的微信。
平日他和季明舒很少联络,非要联络也是直接打电话,季明舒主动给他发微信,也是罕见。
他松了松领带,点开视频。
这支视频很短,不过十来秒,内容是季明舒拎着裙子转了两个圈圈,最后回头wink。
他看完一遍,又重播了一遍,紧接着又重播了第三遍。
周佳恒跟在岑森身侧,发现岑森一直在重复看一段视频,有点好奇,却也不敢多加窥视。
直到回办公室,岑森才停止播放。
聊天界面还有季明舒发来的问话,他也不知是真心夸赞还是随口敷衍,简单回了句:“好看。”
见岑森难得没有发挥“给他一个支点他就能杠起地球”的抬杠本事,季明舒心情还算不错,很是赏脸地跟他探讨道:“是不是有点浪中带点小清新,婊中带点小高级的感觉?”
岑森无声一哂,翻了下账单,纠正:“我觉得这不是小高级。”
十八万欧一条的裙子叫小高级,她真说得出口。
岑森抬头,又问周佳恒:“夫人什么时候到的巴黎?”
周佳恒稍顿,“今早五点。”
紧接着他又自动自发汇报了季明舒接下来几天的一系列行程,大概就是一些看秀安排,还有高层的午餐晚餐下午茶邀约。
岑森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听,等汇报完,他语气平淡地评价了句,“她还挺忙。”
周佳恒眼观鼻鼻观心,识趣地没接话茬。
而另一边,季明舒心情甚是愉悦。
她特别自恋地将岑森那句“我觉得这不是小高级”理解为了赞美,打算给岑森买支领夹以资鼓励。
可正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叮叮叮地响起。
果然,谷大编辑的彩虹pì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谷开阳:【呜呜呜这是什么掉落凡尘的绝世仙女!】
谷开阳:【裙子不是高级定制!你才是!】
谷开阳:【我们小金丝雀宝宝营业美貌和消费金钱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
谷开阳:【妈妈到底要赚多少钱才能把你从那个狗男人的手里抢过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季明舒截图,发给岑森,想让他体会一下正确的评价方式。
岑森收到图,目光落在最后一句的“狗男人”上。
所以她私底下和闺蜜,是这么称呼他的。
不二之臣 10.第十章
季明舒也很快注意到了图里的bug,她以为岑森不会看得这么及时,于是手脚麻溜地连带图后那句“多学一下”一起按了撤回,企图假装无事发生。
可她撤回不足三十秒,对话框里便陆续冒出一段:
岑森:【这是什么掉落凡尘的绝世仙女】
岑森:【裙子不是高级定制,你才是】
岑森:【我们小金丝雀宝宝营业美貌和消费金钱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
季明舒:“……”
脱离了感叹号的彩虹pì从岑森那乌漆嘛黑的头像发出来,像是冷冰冰带着嘲弄的机械复制,季明舒一瞬间竟然分不清他这是想展现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学习能力。
岑森:【学得像么。】
季明舒:【……】
她明白了,这狗男人原来是都想展示:)
没复述最后一句恐怕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写作手法学得不错,特意留白给人留有无限遐想的空间呢。
她放下手机,皮笑肉不笑地对店员道:“不好意思,领带夹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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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岑森的得罪,接下来为其三天的高定周行程季明舒完全没在手软,所到之处全都留下了她潇洒刷卡的身影。
平日在明星面前高冷的设计师们都主动邀她合影表达自己对她的想念;高层们也百忙之中腾出时间请她这位来自中国的贵客共进午餐晚餐;看秀自不用说,不是第一排的座位,邀请函根本到不了她的手里。
谷开阳见惯了这位大小姐的奢侈生活,还是不免柠檬地评价一句——呜呜呜,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tvt
谷开阳是和杂志一起到的巴黎,身为新晋的杂志副主编,一堆事情等着她拿主意,自是不能脱离团体单独行动。
高定周活动结束后,他们还有一些补拍计划需要多逗留一日,毕竟集团扣嗖人设永远不绷,来趟巴黎没拍够本好像就亏了一个亿似的。
季明舒原本打算带上谷开阳一起坐私人飞机腐败回程,可谷开阳走不开,加上飞机本就到了保养日程,她干脆让飞机去保养,自己多在巴黎逗留一日,等谷开阳一起回国了。
虽说一起回国,但谷开阳在飞机上还要和同事一起赶工作,也就没有升舱。
好巧不巧,在头等舱里,季明舒又和蒋纯狭路相逢了。
蒋纯比前几日瘦了不少,原本圆润的下巴就剩下个尖尖儿,也没捯饬打扮,穿很朴素的t恤和长牛仔裤,素颜出行虽然有些憔悴,但也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季明舒把墨镜往下扒拉了点儿,看清蒋纯的小脸蛋后还有点意外。
她以前就看出蒋纯五官不错,但这是第一次见她素颜。原来名字没取错啊,这不就一标准的清纯小美女吗?
季明舒向来喜欢美人,平日对蒋纯高贵冷艳爱答不理,这会儿倒屈尊降贵主动逗了句,“蒋小姐看起来是情伤未愈啊。”
蒋纯:“……”
见到季明舒,蒋纯不像平时那般分分钟就能切换斗志昂扬的战时状态,也没像上次在酒店大堂那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咬季明舒两口。
她整个人都靠在椅背里,浑身散发出一种“ok,本弃妇随便你怎么羞辱”的迷之丧气。
空乘过来送酒,季明舒稍稍朝蒋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麻烦给这位小姐上一份早餐,还要一杯midsunmmer breeze,谢谢。”
蒋纯窝在座椅里毫无反应。
空乘看了看,一时不知是否应声。
季明舒笑,“我们认识,上吧。”
空乘稍怔,感觉自己心跳突然加速。
这未免也,太漂亮了点吧。她那一笑,完完全全就是在给“明眸皓齿”“明艳动人”两个词重新下定义啊!
空乘镇定离开后,又在备餐间向同事打听:头等舱的那位美女是不是什么明星?他为什么不认识?难道是因为不红吗?可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不红?
没一会儿,季明舒给蒋纯点的餐就上齐了。
空乘还另外给季明舒上了一小块点心,说是请她品尝新品。
季明舒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口。
蒋纯却恹恹的,好像不打算吃。
季明舒也没多搭理她,东西是叫了,爱吃不吃。
四下寂静,蒋纯望着窗外,一副忧郁蒋黛玉的模样。
季明舒用完点心,又翻了翻杂志。
飞机上准备的这些时杂她早就看过,唯一没看过的就是谷开阳他们做的《零度》,《零度》是男杂,她又不是什么一手包办丈夫着装的贤惠妻子,干嘛要看。
她掩chún打了个呵欠,戴上眼罩,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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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空明蓝,云在脚下,像大片大片粘连在一起的棉花糖,光线薄热,隐约可见远处太阳的金光。
好半晌没听见书页翻动的声响,蒋纯用余光瞥了瞥,发现季明舒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眼罩正在休息,她心念一动,瞥了眼餐点和酒,下意识地舔了舔chún。
她已经三四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不见着吃的也就算了,可吃的就摆在眼前,她的注意力都被香味吸走,低落情绪都消散不少。
她很轻地拿起三明治,又看了眼季明舒。
季明舒虽然没动,但睡得不甚安稳。
不知怎的,她莫名梦见蒋纯捉jiān严彧的场景,只不过里头的人替换成了她和岑森。
梦里岑森比严彧渣得更为深入彻底,直接捏住她的手腕往外推,看着她摔倒在地也懒得多给半个眼神。
旁边还有一群圈子里的塑料姐妹花在瞧她笑话,还嘲弄地说让她好好忍着,以后给小三端茶递水好生伺候,不然岑森就会把她扫地出门。
——季明舒活生生被气醒了。
她扯开眼罩,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一边平复心情暗示自己这只是个梦,一边又忍不住暗骂岑森这狗男人,梦里都不让她清净。
她放下水杯,无意间转头一瞥,不想正好对上蒋纯在悄咪咪地吃三明治。
可能是饿傻了,蒋纯一下子咬了一大口,还没咽下去,又被季明舒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哽,只能掩住chún猛地咳嗽。
季明舒就那么瞧着蒋纯咳得面红耳赤,一边找纸巾一边喝酒,忽地噗嗤一笑。
蒋纯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笑什么笑,不就是吃点东西吗?咳!咳咳咳!”
季明舒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她托腮看着蒋纯,问:“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可爱?”
“……”
蒋纯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季明舒绞尽脑汁地想比方,“就像从来没出过南极,突然不怕冷了,能在亚热带生活,笨手笨脚的那种企鹅?”
有那种企鹅?
蒋纯怔了两秒,终于体会过来,“你是想说我土?”
“不,是土萌。”季明舒纠正。
蒋纯:“……”
真是谢谢您的夸奖了呢。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坐了坐正,干脆理直气壮地吃起东西来了。
从巴黎飞帝都需要十一个小时,季明舒闲得无聊,时不时逮着蒋纯找乐子。
蒋纯一开始非常不想搭理季明舒,可之前酝酿的悲伤情绪早就消散一空,见季明舒在看一档自己也在追的综艺节目,不自觉地就接上了她的话。
季明舒:“我觉得裴西宴挺帅的。”
“我也觉得。”蒋纯忍不住说,“又帅又有个性,长大了肯定不得了。”
“情商也高。”
蒋纯不住点头,“对对对,我还特地补了他小时候和他妈一起上的综艺,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苏程,但她儿子从小就好可爱哦,酷酷的。”
“是吧,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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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本次航班预定在十五分钟后到达帝都国际机场,地面温度快下飞机的时候,蒋纯脸上已经完全不见刚上飞机那会儿的丧气,整个人容光焕发眼冒桃心的,还非拦着不让季明舒tiáo倍速,说什么她家崽崽的神仙颜值必须一帧一帧用心欣赏。
季明舒无语,干脆将平板扔进了她的怀里。
季明舒的行李提前一天就运回了国内,随身携带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登机箱。
下飞机,她本想和谷开阳会个面,可谷开阳他们杂志出了紧急状况,必须马上赶回去开会。她只得和蒋纯一道,好心地顺着机场免税店一路科普一路往外走。
蒋纯从来不知道选东西还有这么多门道,一开始是和季明舒并肩边走边听,后来也不知怎地就变成了季明舒的推箱小妹,主动找来个推车,将两人的行李箱都放上去,一个人大包大揽地推。
到了出口,机场人流逐渐变得密集。
季明舒还在分析一款包包,可声音忽地一顿,步子也缓了下来。
蒋纯十分傻白甜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季明舒按了按肚子,眉头微蹙。
“你肚子疼?”蒋纯四周望了望,指着一个方向道,“那儿有洗手间。”
季明舒额角渗汗,艰难地往洗手间快走。
她穿很高的高跟鞋,这么快走一段,脚后跟火辣辣地发麻。
进到洗手间,季明舒眼前忽然黑了黑。
跟过来的蒋纯小声惊呼:“怎么这么多人!”
前头排队的起码有七八个,而且这可能是机场厕所最小的一个,只有四个位置,其中一个还是无障碍。
等了两分钟,队伍毫无进展。
蒋纯本来打算问季明舒,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可见季明舒一副完全憋不住的生无可恋模样,她眸光一瞥,馊主意脱口而出,“不然去这上吧,反正没人。”
她指了指一旁的男厕。
季明舒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
可蒋纯特别殷勤,还跑进去帮忙勘察了圈,“真的没人,我帮你在门口守着。”
季明舒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也短了路,听蒋纯这么说,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丝动摇。
随着肚子袭来的一阵阵剧痛,动摇幅度更大了。
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艰难地戴上墨镜,压低声音对蒋纯道:“帮我守着,微信联系。”
蒋纯像是接收到了什么重要任务般,郑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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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季明舒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蒋纯:【现在不能出来,有男人进去了。】
五分钟后。
蒋纯:【完了,一个旅行团的过来了,你再等等,千万别出声。】
季明舒:【……】
季明舒:【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消息刚刚发送,季明舒就听到外面呼啦啦地进来了一帮男人,小便池附近尴尬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男人停在她的门外猛烈敲门,“兄弟你便秘啊?拉这么久是不是掉屎坑了?”
“……”
空气中异味熏人,厕间狭□□仄令人窒息,季明舒从耳后根到脖颈全是红的。
她默默闭眼,一时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沦落到这种困在男厕不敢出声的悲惨境地,并且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做点什么才能摆脱现在这种尴尬到能让人当场去世的局面。
最为凄惨的是,五分钟过后,她的腿蹲麻了,手机也自动关机了,这也就意味着,她和门外递情报的小企鹅蒋纯意外失去了联系。
季明舒风风光光二十余年,饭可以不吃,面子不可以不要。
她今天就是被熏死在厕所,也绝对不会冒着被人说“这个女的漂漂亮亮竟然变态到上男厕”的风险在外面还有人的时候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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