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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寂月皎皎
乔贵嫔嗤之以鼻,“你懂什么!博王找了多少借口,千方百计将她安顿在了林贤妃那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将她娶作博王妃嘛!林贤妃看着温吞,内里也贼jīng着呢,装也要装得万般疼爱,才好把则笙郡主和她背后的赵王兵马拉到她儿子那边嘛!”
小春儿道:“也亏得贵嫔机灵,对则笙郡主百般笼络,如今她还不是跟贵嫔最亲近?”
乔贵嫔轻笑
tang,“她自然只能跟我亲近。你们看,这满宫的妃嫔,要么太老,跟她谈不到一处;要么不得宠,一味地奉承,她又看不上。同龄的公主郡主倒也有,最得脸的是长乐,满心偏着原大小姐,嘴里客客气气的,暗地里不知扯了她多少回后腿。前儿陷害原大小姐不成,反被揪了小辫子当众出丑,我亲耳听得长乐公主向她同龄的贵家小姐们提起,说这则笙郡主聪明人,得罪不得,嘴里好姐姐好妹妹的,天晓得什么时候绊你一跤……她这一挑拨,谁还敢跟她交心?”
小春儿笑得谄媚,低低道:“她远道而来,在京城本就没什么朋友,初时尚有端侯百般体恤怜爱,后来闹出那事儿,端侯这一护短不要紧,原大小姐寒了心当众退婚,生生黄了两家亲事,端侯便也不待见她了,听闻为了避她连端侯府都不回。我等依着贵嫔吩咐,也曾故意在外面议论过,原大小姐名声虽不好听,到底是京城里长大的,除了风流些,又不曾真正害过谁,一言不合差点儿被扣上杀人大罪,也是可怜……则笙郡主便更不得人心,满宫里能说说心里话的,大约只有贵嫔了吧?”
乔贵嫔随意撩拨着猫儿的爪子,看它渐渐随着自己的逗引聚jīng会神地玩耍,抬眸看了眼窗外,眼底若有一痕幽深秋水漾过,“听闻她见端侯回来两眼红肿,必定受了极大委屈,可竟然不曾找我诉苦……难道端侯警告过她,别和我亲近?”
小春儿道:“可惜不论端侯吩咐了什么,都已在贵嫔算计之中了……”
乔贵嫔一笑,“她既不来,你不妨去请一请吧!就说……我这边也备好茶炉茶釜,请则笙郡主赏脸,过来教我分茶吧!”
小春儿应了,正待出去时,乔贵嫔又叫住他。
“悄悄儿地去请就行,莫惊了她身边那个知夏。那婆子虽然有些倒三不着两,但到底见过些世面,也是个难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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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则笙许久方来,果然只带了素日随她的两名侍儿。
乔贵嫔已将茶炉等摆放于案边,下方则置了冰好消消暑热。总在富贵乡里消磨日子,她体态略丰,便有些惧热,犹在不停地擦着汗。
王则笙意兴阑珊地看她摆弄这些jīng致的器具,懒懒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学的,这些争奇斗巧的把戏,又当不得饭吃,也不见得能讨人欢心,也未必见得如何好喝,学来做甚?”
“所以技多不压身,多学一样能耐,也不是坏事。”
乔贵嫔嫣然笑着,顾自看着炉火,看那茶水沸了,提过茶釜递向王则笙。
王则笙虽然敷了脂粉,依然难掩淡青的黑眼圈。见乔贵嫔递来茶釜,她也不好拒绝,双手将其接过,凝一凝神,缓缓压下手臂腕。
茶注缓慢倾下,便见云痕淡淡,素月迷离,一人影负手山石,举目望月。
小小茶盏,自是无法描摹那人眉眼衣饰,但那清贵疏冷的气韵竟已勾勒出来,乔贵嫔都能一眼认出那人正是景辞。
茶注再倾,又是一男子月下抚琴,背影孤诮,衣袂随风,居然又是景辞。
乔贵嫔端了一盏在手,却不知喝还是不喝。半晌,她叹道:“你这丫头,真是疯魔了心了?”
王则笙垂着眼睫,专注地继续又倾了一盏,却见天高云阔,一个小小少年正牵着三四岁的小女孩奔于草地间。
这一回,乔贵嫔便认不出是谁了。
她歪头看半晌,笑道:“这是你和端侯小时候吧?看年纪正相符。”
王则笙不答,盯着茶水中的人影,忽然取过小匙,在水中快捷一搅,那少年和小女孩顿时没了影响,只有大堆浮沫凌乱地在茶水旋着圈儿。---题外话---后天见!





两世欢 第四卷 蟠龙劫(二一九)
乔贵嫔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必定是端侯和阿原小时候吧?”
她低了声音,轻笑道:“我虽不知原大小姐小时候怎会有机会结识端侯,但依你从前所说,他们似乎也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王则笙坐到案边,晃了晃茶水,王则笙盯着茶水中的人影,忽然取过小匙,在水中快捷一搅,那少年和小女孩顿时没了影响,只有大堆浮沫凌乱地在茶水旋着圈儿bī。
乔贵嫔见状,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必定是端侯和阿原小时候吧?绂”
她低了声音,问道:“我虽不知原大小姐小时候怎会有机会结识端侯,但依你从前所说,他们似乎也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王则笙坐到案边,晃了晃茶水,说道:“不是她,是我。我和景辞哥哥。其实他心里一向只有她,可惜我总是看不明白。好吧,如今他已由不得我,一心将我嫁予他人,我该看开了。”
乔贵嫔怔了怔,挥手令宫人尽数退开,方挪到她身畔,低低问道:“怎么了?上回你那姑姑不是说,端侯退婚,为的就是娶你吗?”
王则笙见四下无人,眼圈已红了,但眉眼尚算平静。她道:“姑姑一厢情愿而已。景辞哥哥被她一罗嗦,连我也不肯见了,因知夏姑姑领我去端侯府找他,他一声不响便走了,好久才听说搬到一处药铺去了,还遇上了刺客……”
乔贵嫔惊讶,“真遇上刺客了呀?到底谁这样胆大包天,连端侯都敢行刺?”
王则笙摇头,“不知道。他向来不太愿意跟说这些事儿,嫌我小孩子家懂什么……却不想想,眠……阿原跟我差不多大,可往日不管他去哪里,做什么,都会把她带在身边。而我……我一直只是他眼里没长大的小妹妹而已!”
乔贵嫔道:“因你金贵,舍不得你担心受累吧?”
王则笙道:“我曾想着,如果伴着他走南闯北,分担他心事的那个人是我,他大约就不会只记挂着阿原了吧?真是……可恶呀!”
她嗓音已哑了,吸着鼻子自嘲地笑了一声,低头默默喝茶。
乔贵嫔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他记挂不记挂,如今都不要紧了吧?横竖他们已经退婚,而且阿原都快嫁入贺王府了,他们再不可能在一起。咦,你刚说什么?端侯要将你另嫁他人?他……莫不是疯了?”
王则笙忍不住又要落泪,却轻笑道:“他没疯……他说他已权衡过了,以我的性情,博王比郢王更合适,说会向皇上提议,让我嫁给博王。”
“嫁博王?”
“我问他,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想嫁的是谁?他说,想嫁别人也行,皇上不肯时,他来出嫁妆。他会像嫁妹妹一样看我出嫁。他还说,我年纪到了,即便亲兄妹也该避些嫌疑,让我别听知夏姑姑挑唆,毁了自己声名。”
“这是……说上次落水之事?”
“是。他口中不说,心里不知多怨我。他一心信我,却被阿原设计说我陷害,等于当众被打了脸。何况,阿原再不好,也是他不惜性命都想娶的妻子,却被激得当场退婚,眼看另嫁他人。他的性子傲得很,虽不曾为此责怪我,但因此日夜不宁,身体才会每况愈下。”王则笙竟似有些冷般抱住肩,黑黑的眸子已克制不住地滚下泪来,“我厌恶阿原,却万不能看景哥哥出事。”
乔贵嫔抬帕替她拭泪,“放心,端侯有皇上疼爱,什么名医良药找不到?何况如今左言希寸步不离陪在端侯身边,那医术武艺都没得说的,还用担心什么?”
王则笙眸光越发黯然,哽咽道:“他的病情我一直很清楚,又是那样的性子,若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沉。我不是阿原,我做不到她那样的狠心。先前的事到底因我而起,我怕我害了他……”
她再也压抑不住,扑在案上无声抽泣。
乔贵嫔轻抚她的背,叹道:“可真是个傻丫头呢,何苦往自己身上揽?你也说了,怪只怪那个阿原不知廉耻,当众给端侯没脸,才让端侯落下心病。”
王则笙摇头道:“其实早先还发生过很多事,不方便跟贵嫔细说……景哥哥其实忒可怜,阿原着实太对不住他,我不能这么看他出事。”
“你……打算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阿原说清楚。”
“这个能说得清楚?”
“说得清楚。让她变成原来那位就行了……”王则笙
tang慢慢坐直了身,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碧玉瓶,“我已托左言希给我配了药,可以让她记起往事……若想起从前那一切,她还能这样心狠意狠,决绝毒辣,我便服了她!”
乔贵嫔惊异,“你希望她想起往事后会去跟景辞和解,甚至悔婚继续跟景辞在一起?那……你怎么办?”
“他们在一起,我自然就嫁博王了……”王则笙勉qiáng地笑,却涩得发苦,“无论如何,景哥哥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也不等他去跟皇上说了,待我跟阿原谈好,便自己去跟皇上说,我想嫁博王。省得景辞哥哥觉得是他在勉qiáng我,又添心事。”
乔贵嫔花瓣般的chún动了动,好一会儿方轻笑道:“你确定原大小姐恢复记忆后一定会跟景辞和好?我隐约听说,原大小姐的出事和失忆,似乎都有些隐情,倒不晓得具体是怎样的。左言希居然能治原大小姐的失忆?真是奇事。那怎不早些给他开药?”
王则笙踌躇片刻,到底不肯细说,只道:“大约是近来闲了,才找出了医治的方子吧?”
乔贵嫔点头,“原大小姐原先的性情,的确温婉可人。虽说风流了些,若是夫婿厉害,大约也能约束得住。”
她静候片刻,见王则笙无意提及此事,只得罢了,扇着团扇轻笑道:“若真的要见原大小姐,最好悄悄儿的,别让知夏姑姑知道,她跟原大小姐针尖对麦芒似的,若她坚持跟过去,以原大小姐目前这性情,没当场打起来便算好的了,你给的药也万万不敢吃呀!便是原大小姐那里,也是惊动的人越少越好。慕北湮不用说,便是原夫人,如今大约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她跟景辞和好吧?”
王则笙呆呆坐着,看着茶沫散去,茶水渐凉,轻声道:“于是,除了我之外,如今已经没有人盼着他们和好?连他们自己也已不再想着和好?我……是不是很蠢?”
乔贵嫔手中的团扇半掩着如玉的面庞,眼眸在扑闪的浓睫下显得明亮而真挚。她柔声道:“你不是蠢,也不是真心盼他们和好。你只是不想你的景哥哥因心病难愈而有所闪失。你是痴情人。”
王则笙笑道:“对,我当然不能让景哥哥有所闪失。你不晓得他待我有多好。但凡我要的,他没有不给我的。即便是阿原最心爱的东西,我说一声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让阿原送给我。可惜,我最想要的,他始终不愿意给我。”
景辞愿意给她一切,甚至愿意给她风眠晚的一切。
但他把他自己留给了风眠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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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再次收到长乐公主从宫中传来的信函时,已是那次太白楼见面的数日之后。
长乐公主约她去西溪泛舟,顺便有礼物相赠,并让她轻装简从即可,省得成亲前最后一次出来游玩,也要受人拘束。
算来再有两日,便是她嫁入贺王府的好日子了。
郢王与乔立父女勾结,并暗害贺王等人之事,到底不是凭一二人之力,在短时间内就能一击成功的。稍有不慎,反为虎噬,便得不偿失。
于是,对原府和贺王府来说,两位少主人的婚事,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虽然阿原早就跟慕北湮说明,并不把二人婚事当真,不过容她有个名分生下腹中孩子而已。但眼见原夫人正儿八经将慕北湮当作女婿看,差点拿半个原府给阿原作嫁妆,慕北湮的称呼也从岳母大人到母亲,一声比一声亲热,也由不得她不当一回事儿,因而这几日着实忙碌。
见长乐公主传来信函,阿原跟原夫人说了,原夫人道:“这大热天的,也亏她想得出。莫非跟谢岩吵架了,找你来诉苦?”
阿原笑道:“她约的是傍晚,何况又在水边,想来不会太热。”---题外话---后天见!




两世欢 第四卷 蟠龙劫(二二零)
原夫人点头,“横竖也不好回绝,那你便去吧。小心别累着,也别戏水。便会些武艺,也需晓得你现怀着孩子呢!飞檐走壁、抓贼破探案什么的,留着以后再说吧!”
阿原道:“母亲放心,等闲了些,我必定多在琴棋书画上用心。绂”
原夫人见她乖巧,不由展颜笑道:“不学也不妨。只要平安,健康,一家人和和乐乐,团团圆圆,比那什么才貌双全的虚名不知qiáng多少。”
阿原做了个鬼脸,转头去唤小鹿等随行。
原夫人在后叫道:“多带两个人跟着吧!”
阿原知她怕郢王下手,忙笑道:“放心,长乐公主到底是他妹妹,并未明着得罪过他,还不至于这么快向她下手。何况长乐也会有防备,不会孤身约我。再说了……bī”
她拍了拍腰间的破尘剑。
当日原清离从萧潇那里坑过来的破尘剑,轻便锋利,蛮好使。
算来萧潇真是厚道,当日这么被欺负,丢了剑也不向她讨,还明里护里帮着她,真是难得,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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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风景甚好。
绿杨筛翠影,红莲照水明。
拂拂水风扑面,暑热为之一散,连小坏扑展翅膀的姿态都格外优雅了些。
一个老渔夫正戴着个破斗笠在树yīn下垂钓,忽手一振,扬起鱼竿,便见一条银白的鲫鱼在钩上活蹦乱跳。
老渔夫熟练地抓过,取下,丢到旁边的鱼篓里,眼角的皱纹里都似蕴了亮晶晶的笑意。
他发现有人在旁看他,抬头看时,正见一个玉青衣裙的贵家女子带了一个侍儿立在跟前,笑盈盈地瞧她,他也便友善地笑了笑。
阿原道:“老人家今晚可以喝新鲜的炖鱼汤了!”
老渔夫欠了欠身,说道:“钓得多了,也吃不了这许多。姑娘若是喜欢,要不要带几条回去?”
阿原笑道:“不用了,我晚上应该有人请吃饭。老伯钓得多,可以多炖些可以给儿孙们吃。”
老渔夫摇头,“他们吃不了啦!四个儿子,早年有两个跟着唐皇,被一个姓李的节度使杀了,还有一个在洛阳死了,剩的一个去年跟着如今这个皇上出征,也不晓得如今在哪个军营里。但没消息该是好事吧?多半还好端端活着。如今儿媳妇也带着小孙子回娘家有半年有余了,家里就剩我这么个老东西跟老伴儿看门。”
生逢乱世,命如草芥。几方博弈,你争我夺,连王侯公子都未必能保全,更别说平民家的男丁了。那些从军的寻常士卒,几年你死我活的恶仗打下来,最终能留住性命回家的,天晓得能占几成。
阿原向老渔夫行了一礼,默默走开,忽便想母亲的话。
平安健康,和乐团圆,果然才是人生一世最要紧的。
多少人争权夺势,为了向上再走一步,不惜打得头破血流,拉了多少人的枯骨做自己垫脚石,可终究又能怎样呢?
富贵名利转头空,是非一梦中。
小鹿还在吸着鼻子感慨老渔父可怜时,阿原已看到了前面垂柳下静候着的华美画舫,然后看到画舫内钻出来的端丽少女。
她向小鹿叹息道:“小鹿,我后悔没带廿七叔来了!你会水吗?”
小鹿摇头,“不会。”
阿原挠头道:“你会什么?”
“我会晕船。”小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小姐,待会儿记得跟长乐公主说,让人将船儿行得稳些。我……怕我会晕船……”
“晕船……你还跟着我来做什么?”
阿原无奈地看着她,“可惜,来的不是长乐公主,是则笙郡主。若她这回再‘不慎’掉下水,得赶紧拉她上来。我还年轻呢,我还想当新娘呢,不想再被她坑上一回。”
小鹿这才看清画舫中走出来的果然是王则笙。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扯住阿原袖子道:“那咱们还上什么船呀,赶紧跑吧!她小小年纪,跟知夏姑姑学了满肚子坏水,有什么好说的?她会不会水还是小事,小姐你不会水呀!若她行到河中央把船底挖个大洞怎么办?”
阿原想了想,笑道:“她沉船应该没我运剑快。何
tang况,她想抢的男人我已经放手了,她可能会嫁的什么博王郢王我也不会去抢,她的好日子在后面呢,大约还不至于再担上跟我同归于尽的风险来害我。嗯,其实我很好奇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她一直记得,那日王则笙从景辞屋中出来,几度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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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则笙见她们驻足说话,很有些忐忑,已经命人靠岸,立于船头笑道:“阿原,你可来了!真担心你不敢来。”
阿原提起裙袂,缓步走上画舫,闲闲说道:“的确不敢。则笙郡主伪造长乐公主的信函约我就罢了,偏偏还又约在水边,说不怕还真的没人信。”
王则笙道:“放心,是我约的你,从前又落过水,便是再蠢也不至于故伎重施。”
阿原道:“嗯,其实我就是怕你犯蠢呀,若能不蠢,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姑娘。嗯,与你那景辞哥哥般配,般配,太般配了!”
眼前的王则笙穿着一身丁香紫的衣裙,鬓间chā着两支簪子,式样虽简洁,却镶嵌了指头大的明珠,悠悠珠光将她的面庞映得白生生的,越发明媚耀眼。她在碧荷红莲间亭亭而立,竟似占尽了这一溪的春光。
于是,阿原便不得不承认,王则笙的确是个少见的小美人。
即便从人品性情而言,也恰能跟景辞那种孤高自负的性情相配。
阿原心头莫名地又在阵阵抽痛,忙努力将那痛意模糊过去,继续笑道:“我的好事近了,想必你们的好事也近了吧?忘了说声恭喜了!”
“你不必对我说恭喜,正如我也不会恭喜你和小贺王爷的婚事。”王则笙眼圈红了红,狠狠盯她一眼,退回画舫内,才道:“进来说吧!”
小鹿忙拉住阿原,“小姐,当心船底有洞!”
阿原闲闲道:“我说了,我耍剑比沉船快。我不会扮无辜,也不会装好人。若有人想谋我性命,先得想好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吧!小鹿,你若晕船,到岸上候着去!”
小鹿挺了挺xiōng,“不行!我要留在这里保护小姐!”
阿原笑道:“行,那你就在船头抱着门吧,若真的淹了,逃得也能快些!”
小鹿郑重点头,果然抱着门坐在地上,恶狠狠瞪着王则笙,好似真能保护她家小姐一般。
阿原哑然而笑。
王则笙赞道:“倒也忠实。”
她说着,已将跟她的两名侍从遣了出去。
前舱内,便只剩了她和阿原二人。
舱内的楠木案上,已预备了新鲜的瓜果和茶水,俱是用银器所盛,显然是为了解除阿原的疑心和戒心。
阿原与王则笙对面坐了,取过茶来随意喝了一口,细品了品,点头道:“好茶!”
王则笙道:“其实我来得太早,已等了许久,这会儿茶都凉了。不过,于你而言,大约没下过毒的茶便是好茶了吧?”
阿原微笑,“郡主英明!忽然蒙召,还是以长乐公主的名义相召,阿原惶恐得很!”
王则笙道:“嗯,你如今是阿原。如果你还是风眠晚的话,根本不需要我以银器盛装自证了吧?因为景辞哥哥身体不好,常需服药,你在他身旁侍奉煎药,总是放心不下,常跟大夫们讨教,又常看些医书研习,故而寻常药草的药性、配伍和入药方式,你都很熟悉。若这茶中有异,你必定能立刻分辨出来。”
阿原心头突突地跳,亦已想起她未必懂得多少医理,但如灵鹤髓等案中,她偏能分辨出那些真假药丸的大致成分。
她盯着王则笙,把玩着茶盏,轻笑道:“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想证明我当日对景辞有多尽心吗?侍奉?这还把我当作服侍的丫鬟了?而如今,那个男人却已与我形同陌路,即将跟你结作夫妻,一世恩爱?”
王则笙叹道:“阿原,你想错了!他从未想着跟你形同陌路,也从未想过跟我结作夫妻。上回我去药铺看望他,他已明白说了,会请皇上作主,将我嫁给博王。”
“博王?”
阿原终于讶异了,“他居然不娶你?那你和那个知夏姑姑一出一出的,岂不白折腾了?呵,也忒可惜!”
王则笙被她嘲讽的尾音激得面sè发白,微愠道:“你就不问问,
他不娶我,还坚持要将我嫁给博王的原因吗?”---题外话---前天发章节时不小心重了几句,抱歉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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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 第四卷 蟠龙劫(二二二)
景辞已搬回了端侯府。
他从未对王则笙有过半句重话,但那次药铺相见,他已决绝表明自己态度。知夏姑姑也不敢再劝,只得时常入宫陪伴王则笙,唯恐她心情太过郁结伤了身体。但这日傍晚她去宫中探望,却扑了个空。
她天黑后才回来,却已担忧之极,向景辞道:“听闻郡主带了两名侍从悄悄出宫去了,也不晓得去了哪里……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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