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春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王青疼的浑身抖颤,没几下就觉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再醒来是被人用冷水浇醒的,哗啦半桶冷水浇下,王青只觉,浑身仿似置于冰天雪地一般,虽又冷又痛,但好歹是缓过来了。
那两个监差一见他醒了,也松了口气,其中一个道:“王青你的造化来了,你这案子,今儿早起老爷重新瞧了你们的口供画押,说有疑处,让你上堂上重新回话,你不是从昨儿就一个劲儿的喊冤吗,老爷给了你昭雪的机会,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青哪想自己这一昏一醒,竟如一天一地,虽不知结果如何,好歹是有了一线希望,不禁欢喜上来,爬讲起来晃荡荡跟着两个监差出了大牢。
到了堂上,王青举目一瞧,认出正是昨儿审案子的哪位通判大人,头回过堂,他只辩了两句,就被这位通判大人斥道:“人证物证俱在,你狡辩何来,可见是个别样jiān猾之人,不吃点儿苦头,不知道厉害,来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直打得王青皮开肉绽,这会儿见了犹自心有余悸,跪在堂下,半声儿不敢念语。
陈子丰瞥了他一眼,见这才不到两日功夫,已不成个样子,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一条一条都是鞭痕,劈头撒发,连街上大叫花子都比他体面些,暗道这王青也是没做好梦,怎的就招惹了梅鹤鸣。
想那梅鹤鸣从小就是个霸王,梅府世族显赫,根深叶茂,梅家族里子孙在朝当官的不知凡几,只三品以上的就有好几人,更别提梅家老太太,更是出身勋贵之家,梅鹤鸣又是正房所出幺子,生的有些晚,两个哥哥都成了人,他才落生,因生的五官清俊,嘴也乖巧,得了老太太的心,揽养在身边,当个活宝贝一样宠溺着长大,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脾性。
不好习文却好习武,被祖父拘着好歹念了几年书,就丢开手,缠着祖母给他寻了个师傅教授他骑射武艺,祖父待要不依,无奈老太太那儿执意如此,老太爷无法儿,只得由着他去了,横竖不出去闯祸也就念佛了。
不想这梅鹤鸣却是个聪明处万里无一的,骑射武艺学了几年,赶上朝廷开了武科,瞒着家里去报了名儿,一举得中,报喜的差官进了梅府,把梅老太爷给欢喜的,心里还说这三个孙子,眼瞅着前两个都出息了,就鹤鸣,被老妻宠溺,却成了个纨绔,成日家不思读书上进,耍刀弄bàng的胡作非为,却也有今日,惦记着再舍了自己这张老脸,给孙子在兵部寻个缺,有了官身,日后也好收敛些性子。
不想,梅鹤鸣一听,摇着脑袋一叠声的不干,说不想当官儿,嫌拘束也无意趣,说要讨了本钱去做买卖,一句话把梅老太爷气的差点厥过去,指着他请了家法,叫小厮狠打,说要教训这个不孝胡为的子孙。
梅府里那些下人哪个不知梅鹤鸣的厉害,今儿要真敢打了他,过后被老太太知道,不定怎样发落,便是这位祖宗也着实惹不起,故此谁也不敢上前。
老太爷见这样,更气的抖了几抖,自己抢过家法过去狠抽了梅鹤鸣几下,让关到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最末了,老太太出面放了梅鹤鸣,还私下里贴了他本钱,让他去做生意,就这么个霸王,谁敢惹他,躲都不及的,偏王青这么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跟他争女人,这不是活腻了找死,还是什么,就是死都让你死不痛快。
陈子丰还真有点怜悯起王青来,见他吓的不敢说话,便道:“我听监差道你在牢里喊冤,如今到了大堂之上,怎的倒不说话了,赶是想糊弄本官不成?”
王青吓了一跳忙道:“非是小人不说话,只因老爷的板子实在厉害,小的着实怕了。”陈子丰道:“上次打你板子,乃是因你不老实,如今老爷让你伸冤,你若不说,仍要打你的板子,有甚冤枉快快如实说来,果真冤了你,本官做主与你昭雪平冤。”
王青一听,忙咚咚连着磕了几个头,把怎样进梅府做活,曹大贵跟柳儿如何勾搭成jiān,如何最后却捉到了自己跟柳儿,那曹大贵怎样反咬一口,等等,尽数说了个明白。
这些陈子丰自然早知道的,让他说来,不过是借他的口去拿曹大贵,听到说完,让一边录口供的书手,把口供拿下去让他画了押,仍带将下去,却让人传柳儿上堂。
柳儿进来,陈通判着意吓唬两句,柳儿不过一个妇人,哪有不怕的,忙把事情来去说了出来,画押认罪,陈子丰立遣了衙役差官去清河县双桥村拿那曹大贵。
曹大贵也知自己这一番侥幸躲了祸去,不敢再去旁处,只在家里闲待着,却也想不到王青的案子能翻出来,故此,两个衙役差官到的时候,曹大贵还以为要让他再去做证指认王青,上前刚要搭话,就被衙差的链子锁了,直接押去了青州府。
到了堂上才知,翻了案底,待要狡辩,被堂吏一顿板子打得惨叫连连,加上柳儿当堂对证,曹大贵立时就蔫了,定罪,画押,拖下去,待来日杖刑。
只两日光景,王青便从jiān,夫变成了苦主,当堂开释,从前到后,也不过才过去了四天,这四天对王青来说,却比半辈子还长,他还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冤死在牢里了,不想还能重见天日。
王青一出了衙门口,就见那边李大牛套了牛车正等着他呢,王青往旁边寻了寻,不禁暗道自己好傻,想宛娘那日来探监已是不易,如今却又怎会在这里。
见他出来,李大牛上前来小心的扶着他上了牛车,王青道:“李叔,怎知今儿我要出来?宛娘在家可好”
李大牛却不敢再这里答他,赶着牛车奔着城门走,待出了城走了一段才道:“大侄子,能洗清冤枉脱身出来已是运气,听叔一句话,另寻个婆娘好生过日子吧,宛娘你就不要惦记了。”
王青一听不禁急起来:“李叔你与我说清楚,这话从何而来?宛娘呢?”李大牛道:“那日我送了宛娘来青州府探你,她便没回去了,昨儿忽来了两个婆子送东西,让交还与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与他。
王青颤着手打开,见正是自己赠与宛娘的那两只旧银镯子,半晌儿才道:“宛娘,如今……”说了个头,竟有些问不下去。
李大牛叹口气道:“那两个婆子穿着打扮极体面,一瞧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下人,却肯给宛娘跑腿儿递东西,可见宛娘即便不是主子也差不多少,你婶子也问了几句,两个婆子规矩极大,半点口风不露,我跟你婶子先开头还疑惑,难不成是宛娘在青州还有什么亲眷不成,后来猜着是不是她卖了自己,给哪个大户人家当了侍妾,好得了银子帮你疏通了这官司。”
王青忽想起宛娘探监那日来说的话,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拽住李大牛道:“李叔,我不回清河县,掉回去,我要去寻宛娘……”
李大牛道:“你如今这个样儿,哪里有力气寻她,听李叔一句话,便你要寻她,也先回家将养几日。”
王青也知李大牛说的是正理儿,他如今自身都难保,哪里寻的了宛娘,只得跟着李大牛先回了清河县。
到了家,这身心折磨,又惧又怕,躺在炕上可就起不来了,李家婆娘瞧王青这一身伤,都没一块好皮肉了,真有些腌心的慌,忙去请了郎中来给他瞧了,开了方子,熬药治病。
惦记着宛娘的下落,王青恨不得立时好了去寻宛娘,无奈身子不争气,四五日才勉qiáng能下炕来。
赶上这日正是九月九,一早李家婆娘刚开门没一会儿呢,就见明珠院的徐婆子来了,不禁愣了一愣,自打王婆子死了,明珠院好久不来走动做衣裳,今儿怎的来了。
宛娘走了,丢下这摊子买卖,李家婆娘索性拾了起来,有两个侄女儿帮扶着也容易些,想着宛娘若能回来,便仍还给她,若回不来,以后也是自家的一条生计,主顾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忙打起笑脸迎上去道:“徐妈妈,这一向少见,怎的今儿想起过这边来了?”
徐婆子隔着帘子往里头瞧了瞧道:“那王青如今还在这儿呢?”李家婆娘叹口气道:“宛娘不知去向,王青这病也总不见好,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偏遇顶头风,怎的都让他摊上了呢。”
徐婆子却嗤一声乐了,道:“怎么?他还惦记着人家宛娘呢?”李家婆娘道:“可不是,宛娘那么个齐整伶俐的媳妇,哪个汉子不想着?”
徐婆子道:“可不正是生的齐整才是祸,要我说,咱们这女人还不如生的丑怪些,却省得害人害己。”
李家婆娘一听她这话里有话啊!忙把他拽到一边小声扫听:“妈妈这话可怎么说?难不成您老知道宛娘的下落?”
徐婆子道:“旁事不知,若说这事儿从头至尾我却是个最知情的,你道那宛娘如今在哪儿,却得听我从头说起……”拉着李家婆娘,把宛娘替她婆婆去明珠院里送花,如何巧遇梅鹤鸣,如何被梅鹤鸣收成了外室,等等一总全告诉了李家婆娘。
李家婆娘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竟是这么回事,忽然想起什么?忙道:“那宛娘婆婆那几口……”徐婆子道:“这可不能瞎说,只梅公子那个霸王性子,他瞧上了谁,还不变着法儿的弄到手,宛娘倒是有福的,偏不乐意,非挂上了老是汉子王青,瞧瞧今儿这番下场,还惦记她作甚?”
李家婆娘不觉心惊胆寒,忙道:“依着您老说,如今宛娘正在梅府?”徐婆子道:“虽不在梅府,却在梅公子青州外的庄子上,你道今日我为何来的,还不是是梅公子要在庄上宴客,请的正是青州知府大人。几个陪客也都是府衙里的官老爷正,赶上今儿重阳节,说要好生乐一乐,寻了几个院里的头牌姑娘过去唱曲凑趣,我们姑娘也被邀了过去,想着你们这儿旧年那纱堆的菊花式样好,姑娘一大早遣我来你这边寻……”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咚响了一声,帘子掀开,王青晃晃荡荡的走了出来,扶着门框,恶狠狠瞪着徐婆子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徐婆子被他那样吓住,磕磕巴巴的道:“怎,怎不是真的,你瞪作甚?不信,今儿你去青州外的庄子上瞧瞧去,你那宛娘如今可是梅公子心尖子上的人儿,绫罗绸缎穿着,山珍海味供着,让下人们都称呼一声主子nǎinǎi呢……”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亲们说的穿越设定,后面女主会大反攻的,所以有这个设定,光脚不怕穿鞋,最后女主豁出去了,跟梅渣搅合了天翻地覆嘿嘿!!
锦屏春暖 36
王青张张嘴,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脸sè又青又白异常难看,李家婆娘一瞧,忙扯着徐婆子出去才道:“妈妈今儿来的不巧,这些日子家里事儿多,便忘了堆扎些菊花应节气,县前巷口卖胭脂水粉的刘家,惯常也堆些花卖给姑娘们,妈妈不如去哪里寻几支回去,也省得误了明珠姑娘的正事。”
徐妈妈撇撇嘴道:“可不是我说,回头你也劝劝,这么个老实汉子跟着那宛娘裹什么乱,这回是他运气好,勉qiáng脱了身,依着梅公子的手段,小命交代了还云里雾里呢。”
李家婆娘应着送她上车,瞅着徐婆子做的驴车出了街口,忙捂了捂xiōng口,只觉腔子里这颗心咚咚的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哪里知道其中竟这样因果,如今想起,可不是自打宛娘去了一趟明珠院,王家便不太平了,隔三差五的出事,弄的没上几月,王婆子娘们三个前后脚赶着见阎王爷去了,这里头说不准便是哪位梅公子使了什么手脚。
宛娘毕竟年轻,又是个外乡人,哪里知道此处权贵的厉害,别说这位梅公子,便是以前她尚未出嫁那会儿,村子里的地保才多大体面,瞧上了谁家姑娘,还不一样娶了家去,这徐婆子说话虽难听,却有些道理,这女子生的好难免招祸,倒不如平常些,倒能过的安生日子,自己却还不长眼还给宛娘做媒,可真成了老虎嘴里拔毛,现在想来都有些冒冷汗。
抬手抹了抹额头,转回身进了屋,只见王青呆呆坐在那边的长板凳上,脸sè通红,眼睛发直,竟跟傻了一般。
李家婆娘忙上去推了他一把,王青眼珠动了动道:“婶子,你可知那梅家的庄子在何处?”李家婆娘吓了一跳忙道:“大侄子,可别再去惹祸事了,你也听了,那徐婆子说的清楚,宛娘如今过的甚好,虽连累了你一场,到底儿你从监里出来,也是她去求了那梅公子,你莫要辜负了她一片心才是,况那梅府深宅大院的,门户定然极严,你便是去了,想来大门都进不去,哪里见到着人,再说了,都到了如今这会儿,你便是寻到宛娘还能如何?”
王青道:“不能如何,只不亲眼看见,我却不信宛娘会如此待我。”说着,起身进了里间,不大会儿,换了件衣裳出来就往门外走。
李家婆娘忙拽住他道:“王青,你莫不是疯魔了,好容易从大狱里出来,还想进去不成,听婶子一句话,罢了,如今宛娘把这房子家业都撇给了你,待来日你病好了,婶子再给你说一个姑娘娶进家来,好生过你的日子比什么不qiáng,却去寻她作甚?”
王青却执拗的道:“婶子的好意王青领了,只这件事我势必要问宛娘一个清楚明白不可。”说完撇开李家婆娘,出门去了。
李家婆娘急的不行,他这一去还不知是怎样结果,被那梅公子捉住打杀了,都不冤,却又无法,只得回了自己家里,跟当家的李大牛讨主意。
李大牛听了却叹道:“他既非去不可,咱们哪里劝得住,这都是命,生死由命吧!”两口子叹了一场,也只得在家等消息。
再说那徐婆子,从这边坐车走了,也没去县前刘家,直接回了明珠院,徐明珠正在梳妆换衣裳,瞧见她进来,扭过身问她:“可见了那憨傻汉子?”徐婆子道:“见着了,偏他那个癞蛤蟆样儿,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够不够的着。”
徐明珠哼了一声道:“什么天鹅肉?那宛娘不过一个寡妇,算的什么天鹅肉?跟那憨傻汉子倒是配搭,只咱们这位梅公子不知吃了什么迷药,竟迷的这样了,可曾见他为哪个女子使出这样手段,自打他收了那宛娘,别说我这里,便是青州府的明月楼,也没见他去一趟的,满心满眼都是宛娘那小寡妇,为她一个,府衙都惊动了,那么上不得台面的妇人,不想怎生了如此手段。”
旁边她娘道:“你这醋捻的可真酸,男人家哪个不是贪新忘旧的性子,便是生的仙女一样,几日过去,也看的寻常一般了,要娘说,你也别不服气,该学学宛娘这手段。”
徐明珠不禁涩笑,心道:宛娘这手段又岂是她能学得来的,便是学了,也得有人上心才管用,就宛娘干出的这些事,若是换了她,不定是个什么下场了,恃宠而骄,在梅公子哪儿也得分人,她什么身份,自己最是清楚,说白了,不过梅鹤鸣闲暇取乐的粉头罢了,如今恐连取乐都瞧不上她了。
昨儿梅鹤鸣身边的随喜儿送了一封银子过来,说让她明儿去青州的庄子上陪客,这意思徐明珠哪还有不明白的,若自己还是梅公子的女人,便有应酬,哪里用她去陪旁的客人,这是腻烦她了,从今儿起,便是个了断了。
徐明珠满腔心思落了空,嫉恨上来,便想寻宛娘些晦气,让徐婆子去了王青哪里,交代她若见了王青,把宛娘的下落闲话儿般的说与他听,那汉子憨实,明白过来必然不忿,说不得,就要寻过去,她倒是要看看,宛娘要如何应对。
她娘哪有不知她的心思,叹口气道:“既梅公子让你去,你便打扮齐整了欢欢喜喜的去,让你陪客便陪客,那里可都是青州府有头脸体面的官老爷,若瞧上了你,比梅公子也不差什么,何苦非要寻这样的不自在,横竖咱们做的皮肉生意,赚了银子是正经。”
徐明珠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她娘哪里真替她想过,就想着让她用这身子挣银子,也不想她将来是个什么结果,便是容颜如花,身如嫩柳,经得住几人攀折,就是如今容sè已大不如前了。
想那宛娘怎生入了梅公子的眼去,也算不得绝sè,只那小脸儿那身段儿,却正值青春妙龄,才得了梅公子的意,看的心尖子肉一样,宠的不知怎样,她便是再装扮,哪里比的过她去。
心里一恼,抬手把头上刚簪好的一朵艳红菊花扯下,掷与地上,犹不解气,伸足踩了两脚,身后梳头的小丫头吓了一跳,不觉后退了几步。
她娘站起来,让小丫头下去,从妆台的花匣子里捻了支榆叶梅出来,给她簪在鬓边,端详几眼道:“今日重阳,旁人必然都簪菊花,你只簪了这枝榆叶梅过去,便是勾不起梅公子旧情,也必想起你的好处来,说不得给你寻个好下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那宛娘如今得意,过些日子再瞧,说不准还不如你呢。”
徐明珠心里顺遂了些,对着镜子瞧了瞧,吩咐一旁的丫头道:“去寻件深一些的桃sè衫儿过来,下面要条挑了金线边儿的白绫裙儿。”
她娘见她这样,知道想明白过来,忙让丫头去寻来,给她打扮妥当,让随身的婆子拿了她的琵琶,徐明珠这才出了明珠院,往青州方向去了,可巧就遇上了王青,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梅鹤鸣这边儿,那日陈子丰走后,惦记着宛娘,仍转回逢春阁来,入得屋里,只见窗前金兽香炉内瑞脑渐消,静沉沉竟无半点儿声响儿,再瞧床上,幔帐低垂,隐约可见里面锦被堆起,佳人高卧,想来睡的极熟,便放轻了脚步过去。
吴婆子上前刚要说话,被他止住,自己脱了外头袍子递给吴婆子,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下去,伸手缓拢纱帐,瞧见宛娘形容不禁低笑一声。
想是睡热了,不知不觉已挣开锦被,小脸儿通红,一条腿从被中出来,搭在外面,桃红薄绢裤儿卷了上去,露出半截粉,白小腿儿,下面巧巧一双小脚儿。
梅鹤鸣最喜宛娘这双小脚儿,腻,白如玉,不像是裹的,却也小巧的令人爱不释手,若欢,爱时,搭与臂上,玉,腿轻摇,小脚急弓,真真说不出何等销,魂滋味。
想着,忍不住把那只被外的玉足握在掌心,摆弄,摩,挲,放于鼻下轻嗅,只觉隐有暗香……宛娘大约觉得不舒服,嘤咛一声,缩腿回去,一翻身,小脸扭到床里侧去了,青丝一捧,尽数拖在枕上,却露出半截雪,白的臂膀在外头,更为撩人……
梅只觉身,下物事有些胀,硬起来,勾起yin兴,伸手解自己衣裳,侧趟在宛娘身边,褪了她的裤儿,只见那肉,蚌粉嫩,中间一条细缝儿,勾人欲,捣,怕她受疼,抬手从床里侧下的小屉里,寻出那玉髓香膏,涂与自己身,下,轻抬起宛娘一条玉,腿,便捣,弄进去……手搭去前面揉那软团玉ru,chún舌如蜜,砸,吮玉颈桃腮……
宛娘正睡的熟,哪想梅鹤鸣这么快便转回来,且又起yin心,也不管她正睡着便折腾起来,被他捣,弄醒了,还未及张嘴,就被他勾住chún舌,亲将起来,身下捣,弄的愈加癫狂,虽觉比前次略好,却仍有些痛意,想推开他,却哪里推的开,反被梅鹤鸣从身后抱住,深,捣,慢,捻,直弄的宛娘瘫在他怀里,再无半分挣扎的气力……
梅鹤鸣越发架,高她的腿儿,狠弄数百下,终登极乐之巅,却仍不放过宛娘,抱着她砸她的朱chún,一边低声道:“你我如此,却有个极妥当的出处,宛娘可知吗?”
宛娘真想一脚踹死他,这男人yin到极致了,只闭着眼不搭理他,想他自己无趣,便不说了,哪想梅鹤鸣却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吟了一首yin词出来:“狂郎太过,唤佳人侧卧,隔山取 火,摩玉ru,双手前攀,起金莲,把一支斜度,桃腮转贴吮,朱chún,乱拽香,股,好似玉连环,到处牵连,谁能解破?故此名曰:解连环,宛娘可领了其中美趣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章尾诗词乃引用,欣欣向荣诌不出!!!!
锦屏春暖 38
因这几日未得亲近,梅鹤鸣哪里忍的住,晚上匆匆吃罢饭,便叫安置,搂着宛娘上榻,急sè鬼一样便来扯宛娘的衣裳,宛娘先头有些抗拒,倒不是矫情,是真怕他在外头沾了那些不干净的女人,回头自己再跟他传上什么病,岂不冤枉,因此推拒挣扎。
梅鹤鸣却仿似知她的心意,笑着亲吮她的小嘴几下,低声道:“只吃了几日酒,并未沾旁的妇人。”宛娘这才任他脱了衣裳搂在怀里,揉搓着干起事来……
事必,让婆子打水洗了身子重换过小衣才又睡下,梅鹤鸣还犹自tiáo笑了几句:“爷只道旁人醋你,原来我的宛娘醋起来,也不遑多让。”
宛娘迷迷糊糊也无心理会他这些话的意思,闭上眼睡觉,梅鹤鸣见她半晌儿不应,凑过去瞧,只见早已睡熟,一张小脸经了*抚弄,却更粉嫩好看,探手过去摸了几把,倒是越发丢不下了。
想那日从庄子上出去,先是应了周存守的约,两人在青州聚仙楼上吃了半日酒,这周存守乃是青州府的兵马都监,跟梅鹤鸣乃是一榜出中的武举,他父亲正是川陕提督周坚,跟梅鹤鸣的父亲颇有些私交,这周存守也是个世家子弟,不学无术者,得了出身,离了他老子,到这青州府李却更无人拘束,家里虽有个正经夫人,无奈哪里管得住他,跟梅鹤鸣既有旧,又脾气相投,故以兄弟论,亲近处也不大避讳家事。
周存守一见他就笑道:“这些时候总不见你,前些日子孙元善在明月楼里摆酒,说是好生乐一乐,为此央着月卿姑娘,遣婆子去请你,不想那婆子去了半日,回来却说梅公子府里事忙不得空,我们几个还罢了,只那月卿姑娘,一双明眸泫然欲涕,瞧得兄弟我都有些舍不得,亏了哥哥倒忍心。”
梅鹤鸣却知这周存守早就中意月卿,只碍着自己不好下手,便笑道:“兄弟如手足,妇人如衣服,你若爱她,纳了家去,我还能拦着不成。”
这一句话正说中了周存守的心思,明月楼里的月卿那可是头牌,生的好模样身段儿,当年自己只一眼魂儿就飞了大半,无奈月卿虽仍在明月楼里住着,实已被梅鹤鸣包下,自己跟梅鹤鸣又是亲近朋友,总不好撬这个墙角,况那月卿一心扑在梅鹤鸣身上,他便弄到手也无甚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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