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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春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李家婆娘待要推辞,无奈宛娘非塞给她,也只得收了,却叹口气道:“可你一个妇道人家,在青州府里一无门路二无亲眷,如何救得王青,没得把你自己都搭进去了,听婶子一句劝,算了吧!”
宛娘却执意要去,李家婆娘无法儿,只得让李大牛套了牛车,连夜送她去了青州府,牛车走的慢,晃晃悠悠直走了一宿,到青州府城外的时候天正好蒙蒙亮,城门刚开。
李大牛把宛娘送进城区,又劝了她几句,见她不听,只得自己回去了,宛娘立在城门前瞥了眼那边一乘小轿跟前的随喜儿,暗暗咬咬牙,果然这一切都是梅鹤鸣的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到对手戏来着,可写着写着就写到这儿了,没法儿了,明儿吧!!





锦屏春暖 32
随喜儿半夜就来了,爷吩咐他在青州城门口等着宛娘,他哪敢怠慢,虽估摸着宛娘得了信儿就是最快也得一早才能到,再说,城门还没开呢,可随喜儿真怕要是自己没接到宛娘,爷不定要怎样发作他,故此宁可早早来了,在冷风里等了半宿。
待城门一开,就见宛娘做着牛车晃晃荡荡的进来了,随喜儿见有李大牛,便没敢上前儿,爷那脾气不好相与,这个宛娘,他瞧着也不是个善茬儿,虽说话儿轻言细语的,可就瞧她做出的这些事儿,便知是个心性刚qiáng的女子,再说,还有爷在后头宠着呢,他哪敢讨她的嫌。
等李大牛的牛车没了影儿,见宛娘目光瞅过来,才颠颠儿的过去,到了跟前扑通跪倒,一个头磕了下去:“nǎinǎi,随喜儿这给您请安了。”
宛娘这次倒是不避不躲,也没让他起来,只道:“你去疏通,我要探监。”“这……”随喜儿略犹豫的功夫儿,宛娘道:“我自己一人也要去的。”说着,扭身就往城里走,随喜儿哪能真让她自己去,心里却越发佩服起自家爷来,怎就把宛娘的心思猜的如此准去。
爷吩咐他的时候交代的很清楚:“宛娘若执意探监,你便带她去,她若不进梅府也由得她,只送她去城外的庄子上去。”这不真让爷猜了个正着。
随喜儿想着急忙上前道:“爷吩咐了,nǎinǎi若想探监教奴才引路。”宛娘不禁暗暗苦笑,果然自己斗不过梅鹤鸣,她的一行一动,都攥在他手里,梅鹤鸣就坐在不远,任她挣扎,看她挣扎。
青州大牢正好归陈子丰管辖,梅鹤鸣早打好关卡,随喜儿引着宛娘一路顺利进了大牢,虽是这样的深秋,大牢里却依然有股yīn暗腐朽的臭味,铁链锁住木栅里一个个犯人表情狰狞,目光呆滞,宛娘甚至不敢看那些人,匆匆跟着随喜儿往前走。
“到了,就是前面最靠里那间,nǎinǎi自己过去,奴才在这儿候着nǎinǎi。”随喜停住脚儿回话儿,宛娘也不想王青看见随喜儿,王青是个难得老实憨厚的汉子,心思纯良,她不想王青这份纯良泯灭,尤其是因为她而泯灭。
宛娘走到最里一间牢房外,果然就看见了王青,她不禁踉跄一步扑过去,两只手紧紧抓住木栅,低低唤了声:“王青……”
王青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一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就在不久前,他还想着自己时来运转,有了美貌贤良的宛娘,有了家,待过两年,生个一儿半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怎么忽然就成了人人唾骂的jiān,夫了,从进大牢到现在,他已经挨了三顿皮鞭,也不知道什么缘由,那些狱卒个个仿佛阎王,比起梅府里凶神恶煞的小厮们更凶恶百倍,他被打得身上几乎没了一块好肉。
缩在角落里想着,自己会不会被活活打死在牢里,死了也带一个jiān夫的wū名儿,让宛娘该如何伤心……
刚想到宛娘,就听见仿佛是宛娘的声音,宛娘的声音很好听,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她说话的时候,他觉得像山林子里的黄莺鸟,听在耳里,心里都跟着麻酥酥的,故此,他飞快便抬起头来,果然是宛娘。
“宛娘……”王青几乎费尽了全身力气才挪过来,宛娘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衣裳早破的几乎不能蔽体,露出身体上交错的鞭痕,一条叠着一条,触目惊心,宛娘伸手过去想碰又急忙缩了回来,问他:“他们打得?疼不疼?”
“不疼,真的……”王青极力咧开嘴,想露出一个笑容来,却令宛娘更觉心酸愧疚,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王青急忙道:“你,你别哭,我不疼,真的,宛娘,你怎么来了?”宛娘知道现在哭也于事无补,抹了抹眼泪哽咽的道:“曹大贵回去报信,我求李叔送我来的。”
“曹大贵?”王青听见这三个字,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就是他害我,宛娘,怨我不听你的良言,却被曹大贵这厮诬陷成如此下场。”
宛娘道:“果真是他吗?”王青道:“曹大贵跟梅府管事的婆娘柳儿勾搭成jiān,我劝他不听,也怕惹出祸事,惦记着忙做了活计家去,不想临行前一晚,刚睡下不久,他推说出去解手,不知怎的,那个柳儿就进了屋来,被梅府的小厮当场拿住,非说我是jiān夫,曹大贵更是一口咬定我跟柳儿早有jiān情,把他自己撇了个干净,宛娘,你信我,我王青上顶天,下踩地,若说一句谎言天打雷劈。”
宛娘抬手捂住他的嘴:“休说这样的话,我信你。”“真的。”王青仿佛欢喜了一些:“你信我,我便放心了,我这里正有一句话要说给你,若我命大熬将过去,待家去成亲娶你过门,若我王青死在那杖刑之下,宛娘你便另择良人去吧,是我王青无福。”
宛娘听了,眼泪滚滚落下来:“你放心,我定会救你出去。”王青忙握住她的手道:“宛娘,我知你的心,想你一个纤弱女子,哪有这样本事,只要还念着我王青,王青便已知足了。”宛娘知道自己说什么王青也不会信她的,也不再说什么。
却见王青颤抖着从衣裳内里的边上撕下一块布来,塞在宛娘手里:“这个你留着,权做个念想吧!”
王青知道自己这九十杖刑受下来有死无活,好在既无父母也无妻子儿女,只宛娘是个放不下的,好在也没正式成亲,不会耽误她的青春年华。
那边儿随喜儿一声轻咳响起,宛娘知道是提醒她走呢,宛娘握住王青的手低声道:“对不住了王青,若你能出去,好生寻个女人过日子吧!再不要惦念宛娘。”说完,转身走了。王青愣了很久不禁苦笑,他哪里还能出得去,恐过不几日就是他今生的忌日了。
宛娘从牢里出来,外头已经天光大亮,朝阳从远处破云而出,灿烂而奢侈的落下来,仿佛所有的芸芸众生都能沐浴在这样的朝阳下,除了她,她的人生大概从此再无阳光可言。
“nǎinǎi……”随喜儿低声道:“请上轿。”心话儿,这副依依不舍泪眼汪汪的样儿,爷看了岂不更要嫉火攻心。
宛娘坐进了轿里只说了声:“我不进梅府。”随喜儿忙小声道:“爷吩咐下了,nǎinǎi若不进府,便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些日子。”宛娘没说话,也不知自己矫情什么,但她就是不想进梅鹤鸣的贼窝。
轿子稳稳的抬到城门,另换了一辆青帷马车,车旁立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清河县钱家胡同的吴婆子,给宛娘见了礼,扶着她上了车。
马车出了城也不知去哪里,宛娘忽觉得手心里攥着的那块布有些铬手,她打开看了看,才发现里面竟密密实实缝针一层线,撕开,从里面滚出一枚熟悉的珍珠戒子,看到这枚戒子,宛娘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梅鹤鸣这是一再提醒她,从一开始,她便走不出他的手掌心儿,这男人实在可怕,宛娘攥住这枚珍珠戒子,那种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的无力感,令她的身心疲惫不堪。
马车走了约有两刻钟左右才停下:“nǎinǎi,到了。”吴婆子打开车门,扶着宛娘下了车,宛娘立在地上抬起头来,眼前是一座jīng雅庄园,后面隐隐依着青山,靠山而建,高高的围墙从两侧延伸而去,几乎看不见个尽头。
吴婆子道:“这是我们爷城外的庄子,赶上暑热之时,或在此住上一两月,如今虽天气转冷,好在通了地龙,却还住得人。”
宛娘心里一跳,难道梅鹤鸣不在这里,却要把单单囚禁于此,那她如何救王青,她侧头看向吴婆子,吴婆子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儿,叹了口气道:“爷如今在里头候着nǎinǎi呢,既nǎinǎi回转,只需低些身段,哄爷的欢喜,让爷好生出些气,便是有多大的事而都过了,nǎinǎi怎不知以柔克刚的道理。”
宛娘不禁暗暗冷哼,以柔克刚?想这梅鹤鸣身边柔的女子还少了,也没见克了他这块钢,倒越发生就了yīn险诡诈的铁石心肠,也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低下头,跟着吴婆子进了里头。
庄子甚大,宛娘一想到梅鹤鸣,哪还有心思打量这庄子,想梅鹤鸣算计了这些时日,可不就等的这一天,还不知如何折辱与她,一阵秋风拂过,宛娘本就穿的单薄,更觉这秋风飒飒仿佛有些刺骨的凉意。
进了前头一个院落,却是两层的楼阁,中间匾上写着逢春阁,隐约从阁上传来丝竹曲声儿……“nǎinǎi,请先浴更衣。”吴婆子引着宛娘进了旁侧厢房,锦绣牡丹屏后已备下香汤,进来四个生脸儿的丫头跪下行了礼,上来要帮宛娘解衣裳。
宛娘还是不大习惯,挥挥手道:“你们出去,我自己来。”吴婆子知她向来有些怪癖,便带着丫头出去了。
宛娘这才脱了衣裳沉入水中……宛娘也没磨蹭,反正磨蹭了也没用,早晚要面对梅鹤鸣,洗好了,自己拿了那边龙门架上的衣裳套在身上,走将出来,吴婆子怕她真冷到,又拿着一件夹棉雪缎的斗篷给她披在身上,这才扶着她上楼。
看得出楼上是寝室,布置的奢华舒适,被层层幔帐隔开里外,隐约可见里间床榻上靠着一个男人,吴婆子送她上来便下去了。
宛娘在原地立了半晌儿不动,忽听里头梅鹤鸣道:“怎么,还想让我过去请你过来不成?”
宛娘咬咬牙,拨开层层幔帐走了进去,梅鹤鸣正歪靠在床榻上,手里执着半盏酒,姿态很是悠闲,房内并无旁人,那些唱曲儿弹琴儿的已遣了出去。
梅鹤鸣把玩着手里的碧玉盏道:“宛娘,你可还记得那夜爷的话,爷说你再回来可没那样的好颜sè,那时我疼你是我的女人,屡屡给你机会,可你却非要去嫁那个野汉子,如今可知错了吗?”
宛娘咬咬chún,不说话,她本没错,如果不是梅鹤鸣使了这些yīn险手段,她又怎么会回来,即便回来了,让她开口求他,却怎样也做不到。
宛娘发现,自己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某些东西死也丢不开,例如尊严,梅鹤鸣本来想的好好,这一回定要好生教训宛娘,立下规矩,今后看她还敢再犯,这些日子恨上来,打杀她的心都有,可这会儿见她直挺挺立在那儿,垂着头一声不吭,到了如此地步,仍然不跪下认错求饶,雪缎披风里,只穿了一件桃sè软缎的衫裙,襟口有些松散,鼓胀胀的绯sè抹xiōng上一截子xiōng脯,赛雪欺霜。
梅鹤鸣只觉压了多日的那股燥火迅速窜上来,恨不得立时便把她压在身下狠弄一番,却见她这仍不服的模样儿,又觉今儿势必要教训的她服了方罢。
想到此,手里的翠玉盏咚一声扔在桌上,脸sè一沉,声音骤冷:“脱了你身上的衣裳,给爷近前跪着认错……”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对手戏了,亲们满意不……




锦屏春暖 34
宛娘知道梅鹤鸣这厮浪,荡无耻,亲热总不避人,可这旁边又是丫头又是婆子一大帮人,他硬是搂着她亲嘴,宛娘只恨不得立马消失不见,急忙伸手去推他,争耐梅鹤鸣不许,qiáng按着她在怀里,对着她的小嘴就亲了下去,且舌头伸进来,咂住宛娘滑,腻香,软的丁,香,吸起来啧啧有声……亲的梅鹤鸣yin兴上来,手探到侧面挑开宛娘衫儿的系带,隔着肚兜去揉搓那xiōng前两团嫩ru……
宛娘被他钳制住,唔唔两声,却怎样也挣不开去……梅鹤鸣放开她的时候,宛娘连气息都不稳了,抚着xiōng口拼命喘气,都不敢抬头看吴婆子等人,急忙从梅鹤鸣怀里起身,一张俏脸臊的通红,手都有些不稳,系自己侧面的衣带,半天都没系好。
梅鹤鸣却咂了咂嘴,吃下一口酒道:“这玉壶春虽好,如今才知远远不如我宛娘口中香,涎,若宛娘肯以香chún替爷暖酒,不知何等销,魂。”
宛娘听了,觉得这古代男人真下流起来,真能下流到让人无语的地步,这样的话儿都说的出口,况且让她嘴对嘴的喂他吃酒,宛娘想着就觉恶心的慌。
不能避开,便垂着头立在床前,打算着装听不见,梅鹤鸣怎不知她的小心思,侧着头微微打量她,见她虽颔首垂眸不瞧自己,仿佛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哪儿,领口露出的半截雪颈却已晕出深浅sè粉sè,比她身上这件衣裳的颜sè还艳上几分,头上青丝一捧,侧堆云鬟,chā着他的那支碧玉簪,正跟她耳边明晃晃的青石坠子相当,映着耳后一点赤红朱砂痣,说不出一段天然风情,比之他府里姬妾,多了几分风情袅娜,比那些院中的姑娘,却又多了一份良家女子才有的端庄。
忽然思及她在自己身下时的情态,竟是生受qiáng忍,仿似上刑一般,不禁好笑,虽自己得了至乐,却总有些不如意之处,又想宛娘虽是寡妇,自来却只他一个男人,且,她那xue如此紧窄,虽是难得*夺魄的身子,却要很受些罪,才会渐得滋味,今后不可如今日般狠弄,需耐心□,慢慢引她识了这风月*之欢,到那时,*和谐,风月情浓,该是何等畅快淋漓。
只可惜宛娘既不识字也通丝竹弦管等物,未免失了些情趣儿,虽是一桩憾事,梅鹤鸣却又不禁摇头失笑,自打盘古开天到如今,哪有十全十美处处中意的事儿,便是如今这个宛娘,他也爱的丢不开手去了,宛娘性子虽硬,却自有一股可爱之处,跟旁的女子一味俯就讨好不同,更是生出些旁的趣味儿,让人恨不得去宠她。
梅鹤鸣牵住她的手让她坐与自己怀重,低头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莫怕,爷今儿饶过你,且陪爷吃酒耍子吧!”
宛娘暗暗咬chún,有心提醒,让他快点把王青开释出监,却又怕好容易缓了的气氛,自己又惹他大怒上来,却不好收藏,这梅鹤鸣喜怒无常,她是真有点怕他了。
梅鹤鸣并未再qiáng她吃酒,却夹了桌上的水晶脍喂在她口中,宛娘吃了一些,忽觉腹中饥饿难忍,方想起,从昨儿到今儿水米未进,可瞧了瞧桌上,竟都是些酒食菜,又不好让人拿饭来,遂只能盯着眼前的酒菜发呆。
梅鹤鸣低头瞧她一眼不禁笑道:“想是饿了?”这会儿吴婆子亲捧了醒酒汤过来,梅鹤鸣道:“且放到一边吧!去灶房先熬一碗粳米粥来,要糯糯,另先把常日我吃的点心盒子拿过来,你们家nǎinǎi恐等不得了。”
吴婆子应了一声,让小丫头去灶房告诉熬粥,自己把一个填金漆的点心盒子捧了来,梅鹤鸣惦了一块果馅儿酥饼递到宛娘chún边:“这个不很甜腻,倒能入口,你先吃些,总归不是正经饭,已过了晌午,一会儿再吃一碗粥,待晚间我让灶房做些你爱吃的饭菜。”
宛娘哪有他这么讲究,也不耐烦他当鸟一样喂她,从他手里接过酥饼,几口便吃了下去,梅鹤鸣不禁笑了起来:“既这般饿怎早不说?”又拿了一块递给她……
宛娘连着吃了五块下去,梅鹤鸣就忙让吴婆子收起点心盒子,道:“怎么越发跟个小孩子一样了,哪就饿成这样了。”被宛娘这一打搅,梅鹤鸣也去了吃酒的心思,让人把酒菜撤了下去,忽外头丫头传话进来。
吴婆子小声道:“爷,常福在外头说,陈大人来了,现在前面厅里候着呢。”梅鹤鸣听了,不禁瞧了宛娘一眼。
宛娘昨儿赶了一晚上夜路,眼睛都没阖一下,在牢里探了王青,至这庄子上,跟梅鹤鸣斗智斗勇,最好还被他按着做成了事,这会儿吃了几块酥饼下去,惦了饥,哪里还有半点儿jīng神,早困倦的不行了,这会人儿靠自梅鹤鸣怀里,眼皮一个劲儿的打架。
梅鹤鸣见她这样,不禁低笑一声,知道是是乏的狠了,把她打横抱着放到床榻里侧,扯过一旁锦被盖在她身上:“你且歇会儿子,待我会了客,回来陪你。”宛娘巴不得他赶紧走呢,最好别回来才好,眼睛阖上,微微点了点头,翻了身儿,径自睡去了。
梅鹤鸣起身站起,把床帐放了下来,才穿外头的衣裳,吴婆子一见宛娘没伺候爷的意思,忙让两个小丫头拿了梅鹤鸣的衣裳过来,服侍着他穿上外头的袍子,把一顶金银线结顶,羽缎的瓜皮帽,戴在头上。
吴婆子让取来随身戴的荷包扇套等物件,梅鹤鸣挥挥手道:“并不出门,不过去去便回,不戴那些累赘东西。”正巧下头熬的粳米粥好了,梅鹤鸣回身看了看帐子里睡的正熟的宛娘,道:“先温着,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呈上来。”说着迈步下楼。
梅鹤鸣出了逢春阁,回头瞧了瞧,只觉心满意足,虽恼了这些时日,如今终是失而复得,吩咐吴婆子好生伺候着,便去了前头见陈子丰。
再说这陈子丰怎来了,还得说牢里的王青,陈子丰得了梅鹤鸣的话儿,王青一进了大牢,就给那些监差下了令,让几人lún着番的教训王青,不想这王青,瞧着一个七尺高五大三粗的汉子,却如此不禁折腾,这才一天一宿,就扛不住了。
今儿一早随喜儿带着人刚走没多一会儿,监差把王青提出来又抽了一顿鞭子,想来是打得狠了些,人晕过去就没醒过来,探了探鼻息跟快断了气似的,监差也怕弄出人命,虽说牢里死个人不算什么,可这个人是陈通判交代下的,说不让弄死弄残,要是命没了,他们几个可兜不住,忙去报给了陈子丰。
陈子丰一听,也拿不准这事儿如何处置,吩咐监差先给王青惯点儿水下去顶着,打听的梅鹤鸣如今正在郊外的庄子上,也不及套车做轿,打马就过来了。
在前头花厅等了会儿,就见梅鹤鸣一脸快意的从后面出来,便知顺心如意了,陈子丰忙上前道:“恭喜叔叔,贺喜叔叔,今日终遂了心愿,只是这小婶子什么时候让我们几个见见,也顺便行个礼儿。”
梅鹤鸣笑着让他坐下道:“她年轻,脸皮薄儿,又没见过大世面,哪儿禁得住你们几个见礼。”
陈子丰哈哈一笑:“叔叔莫哄侄儿,侄儿明白的什么似的,是叔叔舍不得,怕我们几个粗言粗语的吓着小婶子。”
梅鹤鸣道:“偏你多心,得了,过几日,我在这庄子上摆下席面,到时让她收拾齐整出来给你们几个道福……”
说了几句打头的闲话,陈子丰才道:“那王青昏死在牢里了,我让人去瞧了,怕是病了,若再折腾,恐命都要保不住了,叔叔可给个明白话儿,若要他的命,明儿就让人抬了他的尸首出去。”
梅鹤鸣皱皱眉道:“他若死了可不好,即便死,也不能让他死在咱们这青州府里,更不能是这会儿。”
陈子丰一愣:“叔叔,这话究竟何意?”梅鹤鸣yīnyīn一笑道:“爷不能让他死,爷还要开释与他,给他沉冤昭雪……”说着,在陈子丰耳边嘀咕了几句:“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陈子丰听了,一拍大腿道:“叔叔这计实在高,那侄儿就去照着办了。”梅鹤鸣道:“你先别忙,前次回京时,听我大哥说,吏部明年有江南的缺儿,你倒是够的上,我跟大哥略提了一句,你回京之时,先去梅府拜我大哥,此事可成。”
陈子丰一听不禁大喜,谁人不知江南乃是最肥的官缺,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的可不是青州,是江南,那里盐商云集,乃是天下最烟柳繁花之地,自己若得了这个官儿,不说光宗耀祖,什么都不用愁了。
忙要跪下磕头,被梅鹤鸣一把搀住道:“虽论辈分你我是叔侄,亲厚处却如兄弟,何必如此见外。”
陈子丰道:“日后但能叔叔有差遣之事,子丰万死不辞。”起誓发愿半天,才千恩万谢的去了。
梅鹤鸣心里清楚,这陈子丰虽有些谄媚,却是个有心机会钻营的,缺的正是机缘,如今他提携了他,就算放了一份恩情给他,念着这份提携之恩,将来若用到他的时候,他必然不会拒绝,所谓有备无患,亦可用在此处……




锦屏春暖 35
再说王青,宛娘一走,王青便有些撑不住了,忽的横遭此等祸事,比之当年父母双亡又被王婆子赶出来四处无着无落的境况还不如,他满腔的冤屈沉在这深牢大狱中,恐此生都难以昭雪,可恨那曹大贵卑鄙无耻,可怜宛娘跟着他担惊受怕,越想越觉痛怒攻心,加上从梅府进了大牢就滴水未进,还挨了三顿鞭子,那牛皮鞭沾了水抽在身上,真能抽进骨头里,着实受它不住。
刚想到此,就见那边两个狰狞监差走了过来,王青身子不禁惧怕的抖了几抖,两个监差进来二话不说,一人一边架着他就去了刑囚室,吊将起来,鞭子举高,就要抽。
王青qiáng打jīng神开口道:“差爷今儿这顿鞭子又是为何?老爷已过堂审了案,便是杖刑也不该差爷动手才是。”
那差爷听了呵呵一笑:“呦!还说你是个老实憨傻的汉子,原来也知道点儿世故人情,不妨跟你说,兄弟几个在这大牢里当差,吃的就是你们这些犯了案的贼囚死犯,你若不想挨打,成啊!你掏几钱银子出来,兄弟几个打些酒来吃,这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爷嘴一短,手一软,你这皮肉就少受些苦了。”
王青不禁苦笑:“差爷,想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的木匠,又此大祸,哪有银钱给差爷打酒。”那监差一听,撇撇嘴道:“既无银钱,爷这手就软不得,你这皮肉自然要受些苦了。”说着扬鞭子啪啪抽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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