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哈,哈哈,哈哈哈哈……”四六分发型的中年男子,见光头把这两句古文的作者错猜成李白,脸上顿时布满开怀大笑,他摇晃着长脖子,jīng神舒畅无比。这一次,他用古人找回了自己的面子,用一个民族的伟大文明找回了面子。
“咕呜咕咕呜,咕呜咕呜咕呜,咕……”忽然之间,通向乌博山庄的无尽石阶上面,飘来一股悠远飘渺的笛声。这声音悦耳无比,幽怨里带着牵念,衷肠里带着倾诉。
“哇呕!这个东方妞儿昨晚一定又杀人了,大清早就爬上石像奏箫,不可思议的行为。哼哼,我喜欢这种美妙的声音。”光头闭上眼睛,如痴如醉地摇着下巴,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yesterdayoncemore!”悬鸦双手拖住快坠到pì股下的大背包,仰着脖子往石阶右侧的几尊高大石像上观望,嘴里不自觉的说了一句。
“什么?”我没有听懂悬鸦嘴里叨咕的话,害怕错过重要的提示,忙追问他。
“呵呵,我在说这首笛声的曲子。”悬鸦轻松一笑,对我解释道。
我这才记起,自己在东南亚佣兵营地时,晚上躺在帐篷里听收音机,好像有听过类似的曲子,但直到现在,经悬鸦如此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曲子叫这个名字。
顺着悠扬的笛声,我们几个加快了攀登石阶的脚步。由于晨雾还未散尽,我一时无法从现在的位置看清吹箫人。但有一点,光头刚才得意忘形的自言自语,使我们每个人都听得出来,那是一个女人在奏萧,一个昨夜又杀人归来的女人。
我很是奇怪,既然她昨夜杀人归来,那么此刻为何不吃点美味的早餐,然后回屋子大睡一觉;何必非要大清早爬上三四十米高的石像,而且还悠闲地吹起箫笛。
当我们又在石阶上走了十来分钟,绕开之前撩人飘忽的晨雾,我便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循着悠扬的箫声,朝一尊高大的巨石像上窥察。
人性禁岛 出人意料的盘问(17)
出人意料的盘问(17)
因为,此时的悦耳箫声中,忽然之间卷起一股无名的杀意,就仿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马上就宰了我们,无偿收割走全部的宝石。
箫笛戛然而止,待我抬头再看那张猴子脸时,只见那名哈尼族女人将长萧在手指上一转,非常迅速利索地chā回后腰间。
紧接着,她便纵身一跃,仿佛下面是水的世界,又仿佛她生有翅膀。身后的两名中年男子,立刻捂着xiōng口失声,被高空女子的跳跃吓到。
可是,哈尼族女人并未摔下来,她拽着绳子,荡秋千一般,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我和悬鸦彻底看愣住了,因为这种身手,我只在凋魂门螺身上见过。悬鸦来之前,对我说乌博山庄卧虎藏龙,可如今只从这名女人身上,大可窥豹一斑。这里不是一般的卧虎藏龙。
光头男子见吹箫女人走远,至始至终没搭理自己一句,于是很无奈地摆摆手,对我们示意到:“没办法,谁叫我是个求贤若渴的人。”
我们继续跟着光头走,但心里却泛起嘀咕,身后的几个游客,还不知自己正走进龙潭虎xué,不知刚才的箫声中透出无名杀意。
光头说,在乌博庄园,只要诚心来交易,不捣乱不坏规矩,就可以活着离开。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携带的宝石过多,假如对方一时筹集不到现金,而我们又不愿意等待,对方势必要起杀心。
我答应过伊凉,最快今日天黑就赶回福卡普,但是从那名女子的身手,我已经深深意识到,进入乌博庄园的人,一时半刻走不得。
“现在,你们在门口站好队伍,拿上自己要交易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进去,不要乱了秩序。”光头带我们走到了石阶的尽头,一扇古老乌黑的大木门,带着沉重的山谷清晨气息,随着推开发出刺耳声响。
乌博庄园四周全是起伏的翠绿山丘,这座外表刻满南非历史沧桑的山堡建筑,里面却全然充满了现代气息。华丽的大厅空间,给人一种置身卢浮宫的错觉,华光如玉的大理石地板,将屋顶各种sè彩斑斓的壁画映射下来,使走在上面的人,分不清自己是踩着地板走路,还是踩着屋顶走路。
一张五米多长的花岗岩大理石条形桌,摆放在大厅中央,桌子中间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白人男子。其中两个略显花甲,第三个白人男子却刚入中年,眉宇间聚着一股学院派的傲气。
“老板,我把这批客人给您带来了,他们在门口排好了队伍。”光头没有理会坐在条形石桌上的三个男子,而是赶紧朝大厅里面走了几步,对着一堵刻满浮雕的高大墙壁深深鞠躬,语气非常礼貌公瑾。
我这才注意到,面对门口的这堵高大石壁上,有一条横直的走廊,距离地面不下十米。但那个光头对着石壁讲完话,只见墙壁走廊上一端光影闪动,有人要走出来。
这面墙壁上雕刻的繁杂浮雕,作用非同一般,站在下面的人乍眼望上去,多会把那条横直的走廊误认成浮雕图案的一部分,而走廊的两端,更难于看出洞口,殊不知通向哪里。
一个黑sè眼睛的欧洲人,身着一套崭新的咖啡sè西装,浅白的竖条格tiáo,显得他身材笔直硬朗。西装里面套着的一件纯黑sè的丝绸衬衫,并没打领带,领口洒脱地外敞,露出脖子上一串细小的钢珠项链。
人性禁岛 出人意料的盘问(18)
出人意料的盘问(18)
他松散适中的短发,自然蓬松地向后竖起着,只两鬓和下巴胡茬显露出银白,告诉了我们他年近五十五岁。
我很想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一下这个被称作老板的人,但这个举动会非常不礼貌,我不可能触怒了对方之后,再竖起拇指称赞:“handsome”!
老板走到墙壁走廊的中间,双手轻轻扶在栏杆上,用那双炯亮聚神的眼睛,暗含笑意地望了望门口站立的我们,却没有说话,只下巴稍稍点了点。
这种人的眼神,看似谦和可亲,但却暗含一种由不得别人拒绝的敬畏。而他脖子里那一串细小的钢珠,如我没猜错的话,那可能就是军牌。
他年轻时,多半在欧洲某个国家的军队服役过,即便现在上了年纪,一派绅士风度的仪表,但那种军将风范里的锐利,还是无法完全掩盖。
我们攀登石阶上来时遇到那名哈尼族女人,此刻就站在这名老板身边。她已经脱去了刚才的装束,完全一副束腰黑帆布夹克,散着一头飘逸如丝的东方女性黑发。一副军用墨镜隔挡在她额前垂下的长发与双眼中间,使人不觉联想到“保镖”二字。
我先前以为,乌博庄园不过是一些黑恶势力倒换地下宝石的场所,地方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们又做得不显山漏水,不直接损害到当地百姓的眼前利益,所以才有了存在的基础。但现在,我略略明白,这里实际是由一个熟悉并掌控军事的老板在经营黑sè财富。
光头对这种交易流程很娴熟,他扭过脸来,冲着悬鸦前面的几个游客摆手。“第一个游客,拿着你带来的东西,坐得石桌对面去。快点,抓紧时间,thetimeismoney.”
我们这组游客队伍最前面,是一位来自印度的黑脸男子,他圆圆的大鼻子头,犹如脑门儿下悬着一头大蒜。印度男子受宠若惊地跑向石桌,他腰臀上的赘肉膘,像水袋一般在他穿着的灰白sè大袍子里上下窜动。
桌前的三个白人男子,见他胳膊夹着一只竹皮小箱子奔来,立刻正襟微坐。印度男子哈腰弓背,把小箱子放在石桌上打开,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托出一个小布袋。
三个坐着的白人男子,如嘉宾台上的评委一般,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用不约而同的鄙夷姿态重新面对这个印度男子。
从石桌上摆放的几件jīng密仪器,不难看得出来,那三个白人男子是宝石鉴定专家,他们在乌博庄园做事,所经手宝石的品种和数量,自然不是寻常专家所能比拟。
看到这个印度男子像捧着神灵圣宝一般捧着一只箱子过来,最后居然就拿出一小袋宝石做交易,自然会看轻了眼前这位客人。
我站在悬鸦后面,远远瞧着大厅中央的交易。这三位专家,即使整日摸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摸得比别人多了,也令他们产生了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被当作一种工具,一种居然可以用来高姿态于他人的工具。
坐在中间的一位宝石专家,更着脖子挺直了颈椎,用手左右摇动了一下领带扣儿,便把印度男子的小布袋整个倾倒在桌面上。
哗啦一声短暂轻薄的脆响,二十多颗通体晶亮的钻石,打着旋转在桌面上抖动。
“oh,god!就这些吗?”那位中年专家,很是吃惊和无奈地摊开双手,他前倾着身子,歪着脖子,几乎要把鼻孔翻转上来面对桌前这位印度男子。
“嘿嘿,不少了,不少了。这东西在我们那里,弄多了会惹上危险的。”印度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堆笑点着头。
最后,这三名男子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就仿佛刚才的鄙夷是一颗炮弹,但没有打中目标,领他们三个很失望。
中年男子抿着嘴,深沉而无奈地摇着头,但最终还是戴上白手套,用橡胶镊子夹住一颗宝石,开始在显微镜下观察起光泽度。然后由另外两个专家对宝石分别称重和测量质地。
我望着前面石桌上那二十多颗钻石,静静地等待,悬鸦却慢慢扭过脸来,挑着眼角笑意瞧了瞧我。不言而喻,印度男子的宝石,若跟我俩包裹里的宝石相比,确实小得像稻米,更不用说在数量上的对比。
人性禁岛 出人意料的盘问(19)
出人意料的盘问(19)
过了大概十分钟,那三个专家检验评估完印度男子的宝石,彼此交头接耳了几句,最后都撇着嘴chún点点头。
“怎么!就给十五万欧元吗?是不是少了点!”印度男子见中年专家把一摞翠绿的欧元现金放在石桌上,并缓缓向他推来,他一眼就看出了现金数额,并有点不乐意的支吾起来。
“嗨!小子,你先看清楚,这是十六万欧元。你的这几颗石头,还没有这庄园里的苍蝇大,能给你些钱,已经很照顾你了。你去南非任何一座城市的地下宝石交易所,都不可能给你像我这里的高价格。别说在南非国内,就算南非临海这些国家,他们的地下宝石交易,都比不了我们的价格。”
中年专家翘着二郎腿,食指和拇指托着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巴不断摩挲。他越说越得意,好像自己真得站在了上帝的天枰中间,大声宣扬着公正合理。
“可是……,十六万欧元也不算多啊,这些宝石,在我们当地估价,总价值都到了二十万欧元呢!”印度男子极其不乐意地嘟着嘴,把拿起来数了一遍的欧元,又放回了石桌上。
这一下,可真让中年专家有点不耐烦了。“那你为什么站在这里?我说老弟啊!这些东西,你心知肚明,没有我们帮助你,你拿着这些会寝食难安。”
“真主在上!朋友介绍我来的,说这里价格公道……,我看这次的交易还是等等再说吧!”印度男子一脸不情愿,又把手指伸向桌上那一摞欧元,往石桌对面推了一公分。
“oh!god.既然是你朋友介绍你来的,那你还顾虑什么?你连朋友都不信任了吗?我们童叟无欺,你却怀疑我们欺骗了你?那好,你一枪杀了我,然后拿着你这几颗可怜的小石头,去其它地方交易,ok?”
中年专家说着,突然从石桌下翻上一把手枪,啪地一声,扣在那一摞翠绿的欧元上。
“comeon,你拿起枪,往我这里打。”中年激动地说着,像乌龟似的探伸出脖子,用手指着自己的头顶。
“我的妈啊!王兄,看来不妙啊。”身后传来矮胖男子惊怕的嘀咕声。
“那个阿三真是的,婆婆妈妈,几万欧元算得了什么,跟我们那里地方上的gdp相比,简直九牛一毛。他们那里的石头还是小啊,回去发展经济啦!”黑眼圈男子说完,也掏出口袋里的白手帕,按了按额头上的汗珠儿。
在场的每个长了脑袋的人,都可以想得出来,印度男子正被恐吓,但游客队伍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嘀咕那位中年专家的霸道。
此刻的印度男子,一脸的无辜和无奈,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拿起桌上的十六万欧元;要么就拿起手枪,崩了中年专家的脑袋。可是,印度男子如果选择了第二条,我都可以保证,他只能把自己的宝石和自己的遗体捐赠给这座庄园。
这名印度男子,根本就看不懂,刚开始时这三位宝石专家的鄙夷意味着什么。三个宝石鉴定专家,接人待物的经验很老辣。他们三个人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名印度男子,把二十多颗寒酸的小宝石都奉若神灵,像这样的客户,根本指望不上他会再弄来高质量的宝石,更指望不上留作回头客带来的更多利益。
所以,乌博庄园里的三个宝石鉴定专家,决定只给他十六万欧元,在摆着jīng密小秤盘的交易桌上,一bàng子把对方敲死,扼杀掉这种找上门来的寒酸的交易对象。
印度男子望着石桌上的枪,望着中年专家的眼睛,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妥协了,拿起了小秤盘前面的那一摞欧元。
“交易好的游客,自觉站到队伍后面,不要随意走动,一会儿等其他游客完成交易,我用吉普车送你们到庄园的东湖。那里有环境典雅的总统套房和漂亮迷人的女郎,只有你们有这个权利,可以享受三日vip,all the happy,for free.”
光头说着,然后摆手招呼悬鸦前面的最后一位游客,lún到他去石桌前交易了。
人性禁岛 出人意料的盘问(21)
出人意料的盘问(21)
我心中暗叫:“怎么可能?悬鸦备用的那袋儿假宝石,应该就在他这个黑sè的大背包底下,以他的头脑和谨慎度,不可能荒唐的拿混了装宝石的袋子。再者说,就算拿混了袋子,那悬鸦抓出去的第一把宝石,为何被三个专家赞不绝口。难道乌博庄园的人见财起意,想先wū蔑我们,然后杀人灭口,独吞这袋儿宝石。”
我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刚才那个中年专家,为何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看一眼浮雕走廊上的老板,彼此互递的眼神,莫非就是杀人越货的暗示。
可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也随着宝石专家那一句:“假宝石”的话让我如被旱雷击中。那就是,沧鬼的宝箱里面,本就参杂了真假宝石,只不过假宝石做工bī真,超出了人用肉体感官识别的范围。
“假的?”悬鸦脸上的惊愕,全集中到眼睛里,他转身望我,我也望着他。但从他再次转回身的瞬间眼眸中,我明显察觉到,他朝我身后那两名沉默男子扫了一眼。这很像在给我传递讯号,让我堤防。
“先生,你以为这里是动物园,我们几个是猴子吗?你的第一把颗宝是真的,质量不错;但你接下来的两把宝石,全部是假的,我现在怀疑你袋子里宝石整个儿都是假的。”
中年男子情绪激动,他对着悬鸦指手画脚地说着,毫无客气可言。
“不可能的,这些宝石,我和我的朋友每人一袋,当时我俩都看过了,绝对没问题。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宝石就变成假的了。我是奔你们的诚信而来,你的手下也一再告诫我们,老实本分地完成交易,才能安全地活着离开山庄。我不可能愚蠢地拿着假宝石来送死吧?”
坐在石桌中间的花甲专家,用手指戳着摊在桌子上的宝石,非常傲慢地嚷道:“你这个人就是不本分,不老实,你就是来送死的。”
我本想走到桌前,拿起被指责为假宝石的那几个宝石细看,确认一下悬鸦有无被人tiáo了包。但身后的两个沉默男子,还有前面的光头,以及浮雕走廊上站着的哈尼族女人,都可能一枪打爆我的头,或打伤我的腿。
“呵呵,呵呵。好了,不要吵了。年轻人,为什么蒙着面孔,你在逃避这一刻的害羞吗?”浮雕走廊上的男子,终于发话了。他声音沙哑,却充满坚韧男人的磁性。
“先生,蒙面是我的自由,就像你非要穿着裤子站在上面一样。”悬鸦没有与花甲专家争执,而是被站在浮雕走廊上的老板刺激到了。
“呵呵,年轻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凡是来乌博庄园交易宝石的客人,没有一位像你这样在我面前时蒙住脸。你知道吗,对于遵守规矩的人,我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警察局都比不了。”声音沙哑的老板,好像并未被悬鸦顶撞的话语刺激到。
“我脸部受过伤害,毁容了,不想给人看笑话。”悬鸦像是对这位老板有了些妥协,语气顿时减缓了大半。
“哼哼!我年轻的时候,有过很多像你这般性格的士兵,他们在战场上受到的肉身损害,远比你严重几倍,但他们从不自卑自己身上的这种荣誉烙印。难道你的脸是被女人抓花的吗?”戴军牌的老板最后一句话刚说完,立刻引得手下哄堂大笑。
“不是。”悬鸦果断干脆地回答。
“那就揭开面纱来看看。”戴军牌的老板进一步bī迫悬鸦露出面孔。
人性禁岛 出人意料的盘问(22)
出人意料的盘问(22)
在这间石洞大厅内,他们根本不知道,石桌前站着的这个蒙面男子,究竟是怎样一个极度危险的杀手;他们更不会知道,跻身猎头一族八大传奇里的杀手,脸上的人皮图腾,是没人敢用好奇和质疑的眼光去看的,这无异于找死。
我站在队伍前面,心里很着急,真想让那个戴军牌的老板知道,宁可不做这笔交易,也不要让悬鸦脸上那张迄今为止我都未敢见过的神秘图腾示众,否则,就会召来地狱。
“这里不是选秀场,关注我的脸干什么。我来,是交易宝石,既然你的三位专家非要说我的宝石有问题,那么好吧。”
悬鸦说着,立刻拿起刚才放在石桌上的手枪,他的这一举动,吓得大厅所有在场之人,都下意识地抽身一缩。
唯独那位站在浮雕走廊上的老板,却显得格外沉静,他那双黑sè的眼睛,莹动着一丝微笑,仿佛要告诉每一位紧张到的人,这种场面对于他曾经的枪林弹雨生涯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当大厅里的众人看到,悬鸦拿起那把黑亮的手枪,却顶在了自己的右侧太阳xué上,都纷纷松了一口大气。
因为,如果乌博庄园的人被打死了,其他乖顺的游客多会受到殃及;在场的光头和两个沉默男子,还有浮雕走廊上的哈尼族女人,也会因保护不力而被追责。
但悬鸦若是死了,无乱他是自杀还是他杀,顶多搬抬出一具尸体,大家却相安无事。该交易宝石的游客,继续排队交易,该在庄园做事的护卫继续做事。所以,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一口大气。
而我心里,却非常的明白,悬鸦绝对不会因宝石的真假而弄伤自己一根毫发,他是个级别很高的杀手,对他而言,生命永远大于财富,只要他好好活着,就会有无数订单,无数丰厚的佣金再回来。
“我真心实意带着朋友和大量的宝石来贵庄园交易,毫无也不敢有欺诈之意,可你突然之间说宝石里面有假,甚至怀疑我抱了一整袋儿假宝石来交易。鉴定宝石的仪器设备,都是你们单方所有,你为什么不怀疑自己的鉴定仪器出了问题,或被人做了手脚?”
悬鸦用手枪指着自己的头,振振有词,气势上严厉要挟,就仿佛枪口顶在对方脑门儿上。
“我才是最大的冤大头,如果今天你们不给我个公道,那好,你来扣扳机打死我,让我的鲜血和脑浆涂满这张石桌。让我身后这些游客目睹,让世界各地打算前来交易宝石的游客都知道,乌博庄园的交易大理石桌子上,沾染着顾客身上的哪些东西。”
我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还没流浪进东南亚之前,经常会看到一些大人们生气时,总爱打他们自己的脸,恶毒的咒骂自己。
后来到了东南亚,佣兵营地有很多白人。虽然他们多是因作jiān犯科,在本国混不下去了,才跑来东南亚做佣兵,但他们却在那些一见到白人就心理上屈膝膜拜的“亚洲土着”面前找到了优越感。
人性禁岛 出人意料的盘问(23)
出人意料的盘问(23)
于是,经常有个别家伙,不怀好意地向我攀谈起这些,“嗨嗨,追马,听说你来自东方。我这一生喜欢漂泊,曾经也去过那里,但有个问题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们那里的人,看到别人做错了事儿,不是惩罚对方,而是要打骂自己?这种思维模式,真是太有趣儿了,一直牵动着我的好奇心。”
我很厌恶这些自大傲慢的家伙,他们每次过来不怀好意的攀谈,都会用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头,问完话等我回答时,就把我当摇奖机似的,使劲摇来摇去,仿佛答案可以从我嘴里掉出来。
我当时还没完全长大,不愿招惹这些家伙,否则只会给他们bào打我一顿的借口。
我回答说:“被对方惹恼怒的时候,心里肯定希望痛打、恶骂对方一通;但意识到对方很qiáng硬,无法对其施予这些报复时,势必就要寻找一个替代,一个可以对他恣意打骂却不敢还手反抗的弱者。当一时找不到像这样合适的对象时,拿自己来替代是最安全和放心的,无论如何殴打、咒骂自己,自己心里都会非常清楚,自己会不会反抗自己;殴打咒骂自己的同时,还希望对方明白,自己现在殴打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对方已经化作了自己,所以自己可以不必顾忌而狠狠的打。虽然自己的脸很疼,但在意yín上却很过瘾,很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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