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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我急忙跑回睡舱,从池春睡着的小板床前取了那片小镜子。池春是个极其注重仪表的美丽女人,不管遭遇怎样的困境,她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格外娇媚动人,这片小镜子,便成了她每日醒来观研面容的私家宝贝。
回到舱门口处,像上次偷窥鬼猴那样,把木棍夹住的小镜片,从舱门开启的一丝缝隙下悄悄递送出去。我双膝跪顶在楼梯沿,使劲儿弯腰弓背,歪着脖子和头,半只眼睛对焦在小镜片的折射。
这次倒不需要闪电的恩赐,灰青的夜空中,挂着一lún偏圆的黄月,好似怀孕八月的妇人肚子。偶尔几抹yīn云,像流浪的帆船,从光亮处经过。
凉飕飕的风,夹杂着虫鸣和草鱼在河中翻甩尾巴的水声,从门缝下挤进来。小镜片中的世界,一点也找不到白天的样子,仿佛我此时正窥看另外一个世界,神秘且充满敌意。
“呼呼,噗噗。”又是两三只拍打着翅膀的黑影,从月光下模糊映射的小镜片上划过。但我依然看不到,那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此时,我双臂的寒毛都已立起大半,此情此景,远比对付人类刺激得多。
小镜片来回摆动,捕捉可以看到目标的镜像,河对岸的树冠,仿佛一夜间窜高了很多,把那颗黄sè的月亮也挡在枝头,如无数锐齿的小叉,捅进了一块nǎi油月饼。
就在我手腕弯成镰刀状的时,一小块儿斑影,折射到我扩大的视网膜上,惊得我臂肘不由一抖,险些将举着的小镜片碰响甲板,招来那群扑打着翅膀、黑压压的大禽叼啄。
对岸的大树上,仿佛有二十多个披着蓑衣的老人,正蹲在枝头垂钓。黄亮的圆月,也被它们挡在身后,烘托出乌茫的恐怖lún廓。
夜里凉露,凝结在镜片表面,再加上两侧扇动着的黑影,根本看不清树上到底是什么。





人性禁岛 黄月枝头的猛禽(3)
黄月枝头的猛禽(3)
右侧的甲板,被凿得笃笃响,通过音sè,能判断出它们的嘴巴犹如坚硬的鉄凿。这群黑乎乎的东西,一定很饥饿。从前日bào雨到现在,就属食肉飞禽最难找到食物。
大船如横躺在河面的巨树,给一群啄木鸟这里敲敲,那里啄啄。那种医治虫病的声音,充满了温和,而此时的声响,却像在啄人血骨上的残肉,一下一下的直钻心尖儿。
有些东西,对人形成困扰时,不主动招惹,也许方式最好。于是我悄悄抽回窥探的小镜,抱起逝去体温的冲锋枪,又合上了眼睛。
希望明天早晨,那些漆黑的大禽变得无影无踪。我也好养足jīng神,继续做早已盘算好的事情,争取着时间。
船底仿佛生了根,抓压在无法预测深度的河床,使船稳固的如一幢水泥楼房,丝毫感觉不到晃动。疲倦侵占着男人坚qiáng的体魄,很快使我入睡。
第二次冻醒之后,我没再睡去,只闭合着眼睛,让意识在头脑中翻滚。再过半个时辰,太阳会和昨天早晨一样,从天际边缘露出,一张娇红而没温度的脸。
“咻咻”河两岸的树林,又溢出醒鸟的叫。虽然舱门里面,看不到初升的朝阳,但从鸟类动人的鸣婉,可以推测甲板上的大禽已经飞走。
我又拿起小镜片,从门缝底下探出窥看左右,空长cháo湿的甲板,蒸发着水气,延伸至船的两头。手腕再次扭弯成镰刀状,捕捉回的镜像,已和昨夜大不同,墨蓝sè的晨曦天际,几棵大树冠上,黑影早已不见,只剩空缺。
提起舱门,走了出来。凉凉的空气,像清早围堵在超市门前,抢购限量低售的商品,门一打开,原来的沉稳和平静,便瞬间换作毫无秩序的钻挤。身体急速的降温,使我大脑清醒很快,摆脱了一夜残存的倦意。
宰割过鳄鱼的那片甲板,变得面目全非,如给一张tiáo皮的学生用过多年的课桌,上面坑坑道道,又不失行为意识。
甲板由红木制成,质地虽不比钢铁,但也坚硬的很。我蹲下身子,手指触摸这些斑痕,判断叼啄者的爪子和嘴巴,有些坑洼将近半公分。
惊忧像手指的疼,顺着神经一下传输进心脏。这些尚未了解的大禽,绝非具备一般的攻击力,甲板若换作血肉长成的人类,被如此抓一下啄一下,不比给鬼猴挠中好到哪去。
爬上淌满冰凉露水的炮台,用望远镜巡视四周,几百米远的河流和森林,立刻突兀到眼前,细小的草和磨亮的石块儿,依然自顾的无忧无虑。
昨夜那些大禽,贪婪地卷食掉甲板上的碎肉乌血,直到凿起的木屑不再含有血腥味道,它们才转移了阵地。现在,方圆八百米内,看不到一丝和它们有关的踪迹。
太多的危险,分着轻重缓急,有序的排列在我心中。今天的天气应该很理想,只不过这会儿湿气太重,过早抬出圆桌晾晒鲜肉,容易使肉质腐烂。等太阳攀升到六十度后,是曝晒的最佳开端。
回到睡舱,我叫醒池春给大家做饭。芦雅和伊凉,在我提满清凉河水的小桶里洗了洗没睡醒的俏脸,两个小丫头眨着有些发红的眼睛,qiáng打jīng神看我。
倦意像赖在她俩脸上似的,却迟迟不见消退。“你俩再睡一会儿,等池春做好早餐,我再来唤醒你们。”
听完我的话,两人默不作声,重新回到板床。昨天的射击练习,是超负荷的特训,她俩又跟着筛肉,忙到大半夜,这会儿才大概五六点的样子,确实有些赶早。
让她们再睡一会儿,很有必要。一是怕累病两个娇弱的丫头,二是担心他俩睡眠不足,影响了射击训练的质量。
弹药库的门一直锁着,钥匙始终由我保管。昨夜清扫消毒的时候,并未打扫里面。剩下的五只小橡皮筏都是全新的,我又拿出了一只,放在大厅鼓足了气。
池春做的鳄肉早餐,非常可口,大家现在吃得饱,住的暖,醒来后的脸sè,都带着绯红,先前空洞惊恐的眼神,这几天也变得温润。身心健康的女人,本身就是种美丽。
补充的半小时睡眠,对芦雅和伊凉很起作用,再喝些热汤,她俩便有了往日的活灵活现。
“今天还练习射击吗?”芦雅边嚼着鳄肉,边眨动一下大眼问。她现在的变化很大,只要涉及到狙击训练,再也看不到她身上过去的孩子气。
“不,今天实战。”回答着她和伊凉,我将亲手tiáo试和检查过的两把实弹狙击步枪,交给了两个小丫头。
池春带着吃饱的女人们,也跟着走上了甲板,我看了她们一眼,便语气低沉的布置起任务。




人性禁岛 黄月枝头的猛禽(4)
黄月枝头的猛禽(4)
大船上的所有绳子,被我抱上炮台,长短相接后,只三条达到四百米的长度。我把每条绳子的一端固定在炮台架子上,余下部分,放在鼓足气体的橡皮筏里。
此时的太阳,马上就要到达可以晾晒鳄肉的高度。出发前,我刻意的装备了一下自己,背上是冲锋枪,pì股口袋里塞着两把手枪,左右军靴分chā两把匕首,朴刀斜挎在腰间,空余的右手,拎着那柄寒光bī人的板斧。
“池春,再过半个小时,你组织女人们,一起把大厅圆桌上的鳄肉抬上甲板晾晒。切记找些搬抬轻便的木板,把肉放上晾制,不要直接铺散在甲板。”
晒肉是池春早已料知的,在她的脑子里,也许想和女人一起,像蹲在沙滩捡贝壳那样,将肉片整齐摆满在干燥清洁的甲板上。可现在听了我的提醒,才令她粉娇的眉头一皱,察觉到男人幽深的心里,一种无法言表的沉重。
攀着大船尾部的锚链,下到放在河面上的小皮筏,现在的河水,泛着青绿波纹,如将要烧溶的镜子。只要抄起双桨,就可轻松的朝对岸划游。伊凉举起望远镜,站在高高的炮台,朝着我打算靠过去的林岸观望。
那棵被冲倒后砸过我脊背的大树,早随着前日迅猛的河流,冲的不知去向。沿岸周围,再也看不到泡倒后横躺着的直挺大树。
我拎着板斧,不是去砍柴,而要有选择的伐倒那些适合做桅杆的栋梁。靠岸之后,我将小皮筏托在浅岸一片浓密的水草上,牵引小筏的绳子,在最近的几棵大树上绑牢。大船到小皮筏的位置,就有了三条间隔一米的索道。
回望一眼大船,芦雅和伊凉双双趴在炮台顶面,眼睛紧贴狙击镜,抬起托持枪膛的右手,齐竖大拇指示意。
意思很明确,她俩告诉我一切安全,可以继续深入。有了大船上的两把狙击步枪,对我实时保护,我便可安下心来集中伐木。
一棵笔直的大树,耸立云霄,对它们而言,猛窜猛长抢夺阳光和水分才是安全。但此时树下的板斧,正寻找这样的植物,破坏大树的主干,使大树天蓬的重力失衡之后倒折下来。
这片浓密繁郁的森林,由上亿棵这般巨大的树木组成。经过上次的险历,更使我意识到,这里所有的植物和动物,处在一个循环系统里,相互联系而不孤立。
在一棵歪斜的横木上,我蹲稳了重心,轻轻摆动一下握着的板斧,先找准了感觉和要破坏的位置。斧刃非常锋利,只是稍稍撞击了一下青黑的树皮,就切进去很深。
两个丫头,专心致志的晃动着狙击枪头,开始在我百米范围内的水陆空搜索。“箜,箜,箜……”随着板斧的抡起,布满凹线条的树皮,击削位置开始碎屑乱溅。树冠上残存的水滴,从头顶上如骤急的雨点般落下。
我先将斧头斜向下剁,又将斧头斜向上砍,使之出现的v型创口不断扩大,大树的底端渐渐残弱失衡,最终承受不住冠顶压力,轰然崩倒。斧头砍敲大树的声音,沉闷而夯实,这种音效,就像刀片切过热烫的nǎi酪,穿透力极qiáng。
人对这种声波的敏感度非常低,但对丛林中的动物而言,伐木声就如露天舞台上的大喇叭。“砰”一声脆瑟的枪声,从甲板上传来。头顶高高的树冠上,掉落下一条赤尾鲐。
这家伙整条背面呈深绿sè,腹部为淡黄绿sè,可到尾巴尖端,却变成砖红sè。这种保护sè很刁钻,我猛抡板斧前,抬头仰望了树冠半天,却没注意到它。幸好大船上的狙击镜可以清晰的辨别出,并及时将它击落。
斧头虽然敲打得大树抖动,但远不足以将它震落,反而刺激了它向我捕杀。若芦雅和伊凉她俩再晚些发现,给这条毒虫tiáo整好姿势,垂直弹跳到我脖子咬上一口,丧命的概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令人心寒的毒物。泰国丛林作战时,一名队友就因为手脚放错了地方,被叮咬到了踝骨,患处急剧肿胀,宛如俄罗斯黑包面,异常疼痛的水泡,中间血流不止。




人性禁岛 黄月枝头的猛禽(6)
黄月枝头的猛禽(6)
第二棵大树冠上,并未掉下毒蛇,砍伐之前,仅一只黄如橙皮的箭毒蛙,张着四只透明果冻般的小爪,趴伏在核桃壳一样粗糙的树皮上,对我毫无让开之意。
砍倒一棵如此粗大的活树,需要抡板斧六百次以上,我这会儿的手感和准确度,早xiōng有成竹。毒蛙如此跋扈,不肯让开,并非出于倔qiáng和懒惰,而是它居心叵测。
这只箭毒蛙,最希望没有锋牙利爪的动物舔舐自己,或对方身体裸露出植皮,和它充分接触。这种接触绝非亲密,而是生命力最沉重的代价 中毒身亡。
鬼猴吹杆儿里的木刺,涂抹的蛊毒,应该就是毒蛙皮肤的表液。我本想一板斧抡去,将这只渺小却很卑鄙的东西拦腰截断,可又考虑到,击中它的瞬间,多会溅出大片的肉浆,万一喷溅到自己身上,中毒的可能性很大。
毒蛙对板斧和人心的认识很浅陋,它以为,只有死在自己毒液下的动物,才会彻底明白,它所惯用的这种既省时得利,又见不得人的yīn招。
我用斧韧磕在毒蛙pì股下的树皮上,瞬间发力,猛得斜上一刮,犹如反弹迎面而来的网球,将毒蛙重重拍抛出去。这个小东西的有恃无恐,被抛甩到半空时,才显得毫无分量。
毒蛙被拍飞起来的瞬间,那上抓下挠的无助丑态,还没比划尽兴,就一头栽进十米远的水中。虽然摔进水里比摔砸在坚硬的横木上好很多,但我板斧利用手腕翻动时产生的拍击力,也足以使它五脏震裂,脆骨歪折。
海魔号的船,应该启航朝这里靠近了,为了在那些更善于厮杀的海盗出现之前,我们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我把晾晒兽肉和置身森林伐木的工作同时进行,两种危险叠加起来,使我冒险死亡的概率增大,但在时间上,却可以争取到一半。
经历过豹猫群在山洞哄抢食物,我深知这座岛林的悭吝。你想拿走它的东西,远非狩猎之后扛起猎物就走,回到家里安心吃喝。
晾晒食物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本该在大船上,和芦雅伊凉一起,守护预备储存的鳄肉两天,然后再花费两三天时间,用来砍伐必须的木材,这就导致时间严重滞后。
大船若无法发动,我们只能依靠桅杆,借助眷顾生命的海风,将大船一点点吹向有国家的海岸。然而在这个时间差上,我们至少要和海魔号差开五天时间。
靠桅杆做动力的船,在夜间行驶最安全,不必担心雷达声纳,探测到大船旋转的马达,可这样一来,航速就很原始,很缓慢。
海盗船在人烟稀少的公海,若是见到一艘航速如此寒酸的大船,定会像流氓在无人的夜街发现一位醉酒后行动迟缓的裸露少女般,滴涎着口水跑来猥亵。
货lún和客lún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海魔号要打劫它们,就得把动力改装,好比想追咬羚羊,就得有狮豹的速度。
我对大船的运行cào控有过观察,利用内燃动力,是可以将大船启航,但人员的配备与训练,至少要花掉两个星期时间。也就是海魔号出现在岛屿附近时,我们这艘多由女人组成的生涩水手的大船,正好从它们雷达的扫描区经过。后果可想而知,会有怎样的追逐与反追逐的炮火连天。
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挤压时间,使靠桅杆航行的大船,在月底到来之前,足够五日以上,脱离这片海域。
大船的甲板,鲜肉铺满大片,已经成了血腥气味儿的扩撒源,对于森林中那些无法预知的危险,形成了一种欲望诱惑的召唤。而我抡着大斧的伐木声,就像钩杆儿搅动出的水花,指引着危险朝自己bī近。
这种危险,就是争取时间的代价,我不能每砍一斧就停下来爬上树,用望远镜看看,有无危险靠近。最大的希望,全托付在趴炮台上握着狙击步枪的两个女孩。
她们的枪法,尤其是芦雅的狙击天赋,从顺利的击杀赤尾鲐,便可以看出娴熟。前日险些死在她乌龙子弹下,现在这种危险的概率也大大降低。
我尽量挥舞着双臂,希望午饭前,筏倒二十根大树。甲板上不断传来狙击步枪的促响,每次击杀掉一种潜伏着靠近我的危险生物,芦雅或伊凉都对我做一个专业的手势,告诉我继续伐木,危险清除。
此时的远程保护,并不是每一颗子弹都得取走一个生命。下船伐木之前,我告诉她俩,尽量轰赶出现在四周的猴群,让这些活蹦乱跳、唧喳叫喊的鲜活诱饵,逃散的越远越好,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将哺乳动物射出血浆。
这种办法,对中性攻击型动物,一定程度上有效,但那些胃口比较大,横行一方惯了的凶恶野兽,毫无妥协可言。它们才不理会被轰赶走的猴群,而是直接循着沉闷的伐木声源,激动不已的靠拢过来,展示土着优势中的蛮性。
自从那夜bào风雨,将我们的意志qiángjiān,肆意把我刚夺取的沧鬼大船冲积至此,就深深激怒了我。沉默的智慧,配合尖锐的打击,是这些年来我在血腥杀戮中,在反抗命运不公中发泄愤怒的必须方式。




人性禁岛 夺命的蝉势(1)
夺命的蝉势(1)
前前后后,以及左侧错综茂盛的林叶间,已经开始了变化。人类的嗅觉细胞和听觉能力,无法生理逾越那些善于捕杀技能的林豹野熊。但对于我这样的狙击手,在视觉和思维上,却远远超乎一般猎手。
在我决定伐倒身边这几棵大树之前,我已经将位置的前、后。
左全部截取了图茂。例如前侧面的一排矮藤,它缠绕的lún廓,边缘内部叶片浓密或稀薄的分布,每一朵小花点缀的颜sè等,都像照相机那样,被我双眼捕捉下来,印刷在脑中。
依靠多年的训练和职业实战,哪怕敌人伪装的再好,只要与我印象中保存的图片偏sè,或者稀缺的叶片处突然茂密,我都可以及时的觉察,采取防范措施。
很多欧洲来的狙击特工,伪装堪称一流,曾经有一次,对手和我作战的小组遭遇。其中一名敌人,蹲蔽上了棕树,只因他伪装在头顶上的树枝没有更换,还是绿sè的橡树枝,被我一眼识别出来,在九百五十六米的距离,一枪打飞对方的整只头部。
这种实战下的生死气氛,造就了我在不同环境里近乎变态的察觉对比能力。假如遇到同等级的狙击杀手,就如那个a级狙击上将,胜负和生死的决定因素,就不再是技术,而成了运气。
很多最终获胜的佼佼者,都爱虚伪地谦笑,说自己拿了第一名,全是运气所致。其实,他们说的有道理,运气本身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现在,我伐木的身边,五米以外的细小昆虫,都不会引起我的注意,握在我手里的板斧,就像塌方困在矿下的工人手中的铁锹,使劲儿的敲凿,一刻也不敢停歇,都为逃出生天。
岸边这些大树,根系多泡在水中,震动可以在水底传送很远,附近水域的成年咸水鳄,昨日以被我猎捕很多。侥幸脱钩后剩余下来的,也不敢像先前那样,见我扛着大水獭路过,就狂放的追上来扑咬。
不过,还是有很多没挨到肉钩或心贪胆大的鳄鱼,隐藏在附近晃动的水草下,寻找穿越横木的漏缝,妄图靠近窜咬我的双腿。
它们不知道,在深水的时候,是最安全的,可利用光的折射保护自己。我既然敢不顾一切,来到浅水处抡砍大树,就不是白给的。
芦雅和伊凉的狙击步枪,在那些脊背托顶着断碎青草的鳄鱼刚伪装着靠近我二十米时,就连发灼热的弹头,将它们打死在河岸。从那翻滚着酒红sè的泥浆,波及过来的激烈水纹,能感受到大面积的食人鱼群,正疯狂盛宴。
河岸的位置,地势较低,对于甲板上的狙击手,如欣赏自家玻璃缸中的金鱼。所以只要从河中靠拢过来猛兽,无异于捕蝉的螳螂,很快就被黄雀吃掉。
第五棵大树,咯咯吱吱的砸倒后,我身边总算出现了二十平方的空旷小圈。站在里面,我开始打削树冠上的多余枝叶。
“咕咕咕,嘟嘟……”伴随不名的鸟叫,仿佛有人躲在远处放飞信鸽。抬头仰望泛着七sè阳光的墨绿天蓬,我如站在稠密葡萄架下的孩童。
回荡的鸣叫,在森林上空盘旋。我能轻易辨别出,一股杀气正从十点鈡和一点鈡的位置靠近。正是危险的来临,才把四周的林鸟惊散。
摸过脚下的冲锋枪,我轻轻蹲靠在斜着的大树下,将自己的后背保护起来,并对着大船,拇指和其余四指围成圈状,告诉甲板上狙击手,有情况出现,搜索目标。
大船上的芦雅和伊凉,也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伊凉举起手掌成爪状向下,告诉我她观测到了危险动物。芦雅一动不动,稳稳抱握着狙击步枪,眼睛贴紧狙击镜,开始捕捉射杀的机会。
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此刻嘴里嘟念着什么,但肯定不再是向主讨要食物。危险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妖,仍就一点点的向我bī近。从伊凉的手势,我首先推测到的便是丛林野豹。
这里的地形,也只有猫科动物,借着良好的跳跃和爬树本领,才能从横在潜水面上的条条枯木移动,进食到这里。熊和野山猪不具备这样的技巧,所以到此狩猎的可能性最小。




人性禁岛 夺命的蝉势(2)
夺命的蝉势(2)
我的持枪举动,可能被成叉状bī近的猛兽察觉,要么就是它们攻击前,对我陌生的外貌迟疑,在判断扑咬我的性价比,琢磨我能不能吃,内脏的味道是否和猴子一样。
先前在山洞时,射杀过许多野豹,但那种黄金硬币般的花sè,并未在四周出现。我记忆中截取的环境图片,在脑中急速翻阅tiáo换,对比产生异常的茂盛植物和原版的差异。
前左后右,双眼仿佛成了一个扫描仪器。五分钟过去了,异常的躁动安静下来。甲板上并未发出狙击步枪的响声,毕竟狙击镜没有ct透视效能。
这种表面上看似恢复的平静,很大程度上,正是猛兽攻击前制造的假象。只要它们认为,攻击的目标放松警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三四十米的距离,发起致命的扑袭。
这些善于捕杀草食动物的大兽,自持高居食物链顶端,在这一代直出直入,毫无顾忌,不把任由宰割的小兽物放在眼里。但它们的愚昧,是不会知道,自己这点地痞本领,蹬不得大雅之堂。
和我这样的狙击手比拼耐性和爆发力,是要丧命的。
我可以为射杀一个同职业敌人,在大树上隐蔽三天三夜。人的战斗方式,多来自对动物的模仿,但又狡猾的超越它们,跻升到食物链条的顶端。
忽然,一簇繁密的藤叶间变得比记忆中浓密,我急速的打开枪械保险,等它从那个位置扑咬过来。东方中国的古文化,博大jīng深,那些已逝的智慧家,仿佛早已为后代道破了生存的天机。
“一狼假寐,一狼欲断其后。”此时虽尚未看清隐藏的危险动物,但不管是狼、鬣狗、或者野豹,一只牵引住我注意力的同时,多半还会有另一只,潜伏到了我的身后,发动最危险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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