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那好,我直说了,您可别恼火。”杜莫耸了耸鼻子,眼睛斜视着我说。“嗯!说吧。”我依旧盯着远处驶来的卡车,钩挂在扳机上的手指,拉力渐渐增大。
“这里已经是非洲大陆,在战术上,您应该多结合我的意见。这辆卡车一定要打掉,那几个持枪的少年,一个活口也留不得。这里是非洲最贫穷、战乱的土地,您的仁义道德必须收起来。”
我心中一惊,疑虑油然而生,杜莫为何如此,他难道很在乎此次任务的成功,怕我意气用事误了彼此。
“这些只是饥饿的孩子,他们为了食物而持枪,看上去像恶魔,但他们不是。你和他们这般大时,也是什么都不懂。”我有些气恼,语气固执地说。
“追马先生,您别生气,他们的确是孩子,但他们洗劫贫民部落时,烧杀抢掠如同做儿戏。一旦我们在前面遭遇敌人,这几个家伙也会因巡逻疏漏被枪毙。”
杜莫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想摆脱贫穷、摆脱别人的欺压与嘲讽,他们摸到了枪,反而比别人嗜杀。尤其对外来人口,他们把命运的不幸,归罪于我和杜莫这种闯入者。
狙击镜孔中,缺失挡风玻璃的绿皮破卡车越来越近,t型准线的交汇点,已经校对在副座那名十六岁黑人少年的太阳xué。
准星上的孩子,依旧说笑着,他们还太小、太饿,看不到自己纯真的笑容,只关注怀里抱着的步枪。
“当!”一条炽热的白线,从我狙击镜孔旁边如流星般划过,那个正露着白齿说笑的男孩,左眼角顷刻爆出一股黑浆。杜莫先开了枪。
驾驶卡车的黑人男孩,脑袋左侧的头发里汩汩冒血,人已经趴在满是猩红的方向盘上。绿皮卡车像踩到尾巴的猫,在泥软的草地上猛打旋转。
“当、当、砰、砰、砰、砰”站在卡车后兜上的几个持枪男孩,未看到卡车头部里面的一幕,便随着失控打转的卡车bào露出干瘪的xiōng膛。仅仅十秒钟,六个黑sè的生命相继栽倒。
他们全然不懂得防御,不能像正统士兵一样,第一时间跃下汽车,躲避狙击手的连射。杜莫又打死了后车兜上两名黑人男孩,我及时打死了四名,虽然他们的武装配备异常落后,毫无任何通讯器材。
“快,跟上。”我背起身后的包裹,抱着长长的巴特雷步枪,朝八百米外的绿皮卡车奔去。杜莫紧跟其后,没有丝毫怠慢。
赶到近前,泥软cháo湿的草地上,满是lún胎辗压出的圆形印迹。卡车已经熄火,一个黑瘦的男孩,从车头摔了出来,他干枯黑皱的双手捂着眼睛,发疯一般地惨叫、蹬腿,后背像磨盘一样,在地上拧转、抽动。身旁细软嫩黄的小草,沾满浓黑暗红的血液,坠弯了腰显得尤为吃力。
“叭!”我掏出pì股后面的手枪,一颗子弹击进他油亮的脑门儿,双眼给子弹穿碎的男孩安静了下来。
杜莫端着狙击步枪,绕卡车检查了一圈,发现全部毙命后,才急忙凑过来。“哎!追马先生,咱们还没审问呢,怎么就……”杜莫想从男孩口中询问前路的情况,他也许会一点阿拉伯语或索马里语,但脚下这个小男孩,一定不懂英语。
人性禁岛 无法退却的杀意(15)
无法退却的杀意(15)
“追马先生,您快看,快看!”跟在身后气喘吁吁的杜莫,忽然大呼小叫起来。我已经看到,前方的地势出现了较大起伏,脚下的草木高度也逐渐提升。
“嗯,翻过那条翠绿的山坡,后面多半会出现树林或山地,咱们必须休息三个小时,躲过赤道太阳最毒辣的照射阶段。”我鼓舞着杜莫和自己,脚下不觉蹬跑得更卖力。
杜莫又渴又饿,听说再跑一会儿便可以休息,顿时提上些劲头儿跟紧。那条平缓翠sè的山坡,连绵起伏很长,奔到近前才看清,至少二三十米的高度。
我对杜莫暗示了一下,两人彼此放慢脚步,如同扑抓猎物的猫,弯腰弓背朝坡顶上蹬。山坡最高的位置,零星长着几簇繁而浓密的guàn木,杜莫快速趴伏到那些植物后面,利用狙击镜孔眺望。
前面应该到了另一个武装割据地区,但望远镜里看到的景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远处又是一座山坡,距离我和杜莫大概三四公里,中间凹伏的地势上,长满了或浓或淡的青草,几条靠椰树做杆儿撑起的电线,低低拉过田野,向更远的方向延伸去。
“您看,前面的山坡地势更高,植被也更加茂盛繁多。”杜莫朝我这边望了望,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继续趴在一棵低矮的guàn木墩后面,双手举着望远镜侦查。
东侧的凹伏草地上,闪动着几个黑亮的点,迎着刺眼的阳光灼灼跳耀。六七个皮肤黝黑的小姑娘,每人挎一个荆条编成的小篮子,像溪岸上的纤夫一般,上身一起一伏地往高处走。
“杜莫,左翼十一点钟位置,那些人在做什么?”杜莫听到我的命令,急速扭动枪管儿,朝远处几个黑人小女孩望去。
侦查完两翼,我转而观测远处的山坡,以防有敌人躺在里面乘凉。因为那里地势较高,我和杜莫奔跑过去的时候,两个移动的大绿点比较扎眼,容易给敌人看到后射击。
“哦!几个饿肚子的丫头,估计结伴儿来挖草根儿充饥。”听完杜莫的汇报,我又用望远镜看向西侧。
这些枯瘦乌黑的小姑娘手中,都握一把短而小巧的锈镰刀,她们不时蹲下来钩挖刨土。原本穿在腿上的长裤,早已破烂崩线到了膝盖,现在看上去更像短裤,缓解了炽热的天气,却展露了棍把粗的小黑腿儿。
破烂短裤的材料和尺寸各异,通过衣服上残留的对勾商标以及艾迪达字母,一眼便知是欧美国家丢弃的旧衣物。别人眼中的洋垃圾,贩运到了这种地方,却成了上帝的恩赐,清洁和自尊早已从这些孩子的人格中抹杀掉,从她们降临在这片不幸的热土地那一刻起。
即使这种丢弃的洋垃圾,已不知被她们的父母或者兄、姐穿过多久,最后lún到她们几个时,已经糟粕得像纸片片。
黑亮枯瘦的小姑娘们,差不多十三四岁光景,虽然每个乌漆的小圆头上留着羊绒球一般的短发,但少女发育隆起的xiōng脯,还是倾诉了她们的特征。可是,她们的裤子都快要磨损失去,哪里又找得到遮拦xiōng脯的衣物,只能像男孩一样光着上身。
人性禁岛 无法退却的杀意(16)
无法退却的杀意(16)
收回望远镜,我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准备背起行李继续突进。“唉!可怜的小丫头们,为了填饱肚子连命都不顾了。”杜莫和我一起背挎行李时,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草根也可以充饥,饿着肚子才不顾性命。”我冷冷回答,然后抱枪奔下山坡。杜莫紧跟其后,像尾巴似的摇甩走动,利用一簇簇guàn木,一葱葱绿草掩护,争分夺秒往下一座山坡追。
“不是,追马先生,那些孩子是趁着炎热跑进来偷吃的”跟在右翼奔跑的杜莫,又要打破了沉闷,试着挑起话茬。但我却听得一惊。
“怎么?吃草根也要偷?”杜莫见我有些诧异,知道这个话题能和我多聊几句,忙补充说:“对!野兔、田鼠可以随便吃,随便抛挖。她们不行。”杜莫有些卖关子,我再度提速,生怕前面的山坡顶上,某朵绿丛里飞出一颗尖鸣呼啸的子弹。
他见我半天不语,只好自己主动续说:“比如咱们打掉的那辆绿皮卡车,若是看到她们进来抛挖食物,这几个姑娘会像野獴土獾一样被步枪打死。当然,也可以施bào后再杀,反正是要杀死,玩玩乐乐再杀又有谁会在意。”
杜莫如此一说,我才对他刚才的行为有些理解。同时,也对这一带的贫穷、战乱有所理解。如果这些饥民可以挖食草根吃饱,不再为了半碗米饭去持枪杀人,迪沃 夯特又如何壮大武装,如何bī迫无辜的百姓为他个人私欲的膨胀而彼此厮杀。
此次任务的征途中,在同一个地球上,目睹了不同的世界,东南亚虽然贫穷、混乱,但比起索马里,有如一个在监狱,一个在地狱。稍有秩序的监狱,只要肯卖力干活,可以不用饿死;而地狱,只接受肯出卖生命的人。
“啊哈,总算可以凉快一会儿了,追马先生,您的前xiōng后背整个湿透了,赶紧补充点淡水,看样子,前面还会出现小河,咱们不愁水喝。嘿嘿,现在,我可要大吃大喝一番喽”
杜莫露出白亮的牙齿说完,高兴地搓了搓手,开始松解自己的背包,他又揪出一根油晃晃的腊肠,吧嗒吧嗒地嚼吃起来。
“不要脱掉衣服乘凉,更不要拽开拉链和扣子。”杜莫斜依在一颗矮墩墩的棕榈树下,吃得嘴chún油亮,额头大汗淋漓,索性要脱膀子时,我严厉提醒他。他听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大吃大喝。
我撕开一包饼干,就着一个香甜的芒果咀嚼,喝完一瓶纯净水后,便拿起望远镜了望。杜莫与我lún流勘察,一个睡觉时,另一个人负责放哨,提防着坡下巡逻的敌人。
人性禁岛 护佑黑人女孩(1)
护佑黑人女孩(1)
远处的视线,终于浮现出起伏的山脊,海拔虽然只有百十多米,但满山苍翠的植物,足够我和杜莫很好的隐藏进去。
杜莫已经打起沉重的鼾声,我俩奔波了一夜,直到晌午这会儿才吃饱喝足,必是人困马乏、身心疲惫。所以,先休息的杜莫躺下不到三分钟,便沉进疲倦的梦境,尽管他浑身滋滋冒汗,湿透的衣服贴紧在皮肤上,但也顾不得许多。
想到这里,我不觉朝东侧凹坡上的那几个黑人女孩望去,瞧瞧她们是否把小挎蓝挖满了草根,准备赶回家去煮了吃,挨过这看不到尽头的饥荒中的一天。
几个赤裸着上身的黑人小丫头,曝晒在炽烈的阳光下,她们非常认真地寻找抛挖,就像寻找草地下面的宝藏。但从她们不时回头张望的神情,不难看出巡逻卡车带给她们的惊惧。
我又坐了五六分钟,再次举起望远镜侦查,西侧那几个黑人小姑娘,开始朝正北方向寻挖。她们可能知道自己的黑皮肤出现在高地势的绿草皮上会格外扎眼,但渴望挖到充足食物的欲望,不知不觉把她们从凹洼处吸引上来。
杜莫的话绝非危言耸听,我不免替这几个小女孩担心,望远镜不由朝东侧望去,希望那些持枪的家伙正在某处绿荫下避暑,或者扑进小河撩水嬉闹。
但映入眼帘的镜像,着实把我惊得一凛,冬侧的草地沟沟里,一辆绿皮装甲车正晃晃悠悠地爬上来,它就像一只吃撑了的大甲虫,在自己的领地上招摇爬动。
望远镜再往西窥,那几个黑人小姑娘都已蹲在地上,只顾抢挖草根,全然忘记了注意东侧。我急速转身,望远镜扫视接下来要穿过的草地,看看有无出现类似的巡逻装甲车。
大概再过五六分钟,这辆绿皮装甲车顶上的机枪手,便可看到前方山坡上散动的几朵小黑点。这台巡逻车,并不是由十六七岁的黑人男孩组成,否则只会分到破旧卡车,布置在最外围充当炮灰。
晃动的装甲车顶窗,露着一个剃成锅盖式平头的黑人男子,大概二十四五的年纪。从细小的脑袋和yòu圆的五官,不难看出他也是那种干瘦如柴的士兵,多半为了吃到半碗米,才充当了武装份子。
杜莫依旧睡得混实,嚼过腊肠的嘴巴,正枕在胖胳膊上淌口水。我摸过横在背包一旁的巴特雷步枪,沿一簇绿guàn木底部的细密枝jīng捅了出去,右手食指悄悄拨开狙击镜前的盖子。
只要这辆装甲车发现西侧草坡上的女孩,并冲她们扫射机枪,我会第一时刻让这个坚硬的绿壳大甲虫脖颈冒血。
那个在装甲车顶部摇晃着青sè头皮的黑人男子,已经举起望远镜,朝两侧的山坡顶部窥望。他们的巡逻驾驶,初步具有了常规陆战兵种的模样,全然不同于之前的那八个黑人男孩。
我很清楚,他一定是从十六七岁就开始持枪,能在战乱中存活八九年的光景,必然积累了作战经验。
“杜莫,吁吁,杜莫,吁吁。”为了不使枪声把杜莫从睡梦中惊回,吓得哇啦一声大叫,我扣动扳机前,开始轻声叫唤他,并以低沉的呼哨刺激他醒来,丛林作战的队员,对这种嘘声很敏感,能立马明白出现了情况。
“嗯,哼,嗯?嗯?”杜莫睁开了黑厚的眼皮,一脸慌张又不知所措的表情。“你赶紧看看,那辆单独巡逻的装甲车是不是正规军。他们可能要袭击那几个偷跑进来挖草根的女孩”
人性禁岛 护佑黑人女孩(3)
护佑黑人女孩(3)
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剧烈抖动一抽便趴伏下去,喷涂在整扇玻璃上的猩红鲜血,开始蠕蠕滑动,流出醒目的红线。
“当”。间隔不到两秒,那个站在装甲车顶子上手舞足蹈的干瘦黑人,被另一条炽烈的白线穿过脖颈,杆儿瘦的身体后翻下车。顷刻间,两名军阀士兵丧命。
这辆lún式装甲车,顿时抛锚在草地上,一动不再动。“追马先生,里面会不会还有活口?咱们得过去勘验车厢。”杜莫一脸悦sè地说。
我知道他喜欢做类似的事情,但这次必须检查那辆lún式装甲车,遗漏任何一个活口,惊扰了附近区域的武装人员,他们必然从四面八方赶来,竭力包夹我和杜莫。
杜莫正要提枪起身,我急忙阻止了他,同时射出四条炽烈的火线,击中lún式装甲车一侧的四个轱辘。那只趴在草地上的铁甲虫,顷刻矮斜了身子,更加狼狈不堪。
“嘿嘿!好,再想驾车奔逃肯定跑偏!”杜莫的兴致越来越浓。“我掩护,你顺着左边绿guàn木林溜下去,确保里面没有蠕动的心脏。”
杜莫听完我的命令,酷似一只狡兔,嗖地提枪起身,猫腰一溜小跑,躲躲掩掩地朝目标奔去。燥热的赤道太阳,烘烤着整片草地,汗珠从我的前额不断滴滑,整个汗淋淋的脊背像烤肉一般,重新抹了层油继续烧烤。
杜莫很快奔近那辆倾斜的装甲车,他匍匐在车附近的青草里,宛如一条黝黑肥硕的蜥蜴,小心翼翼地往瘪车胎跟前爬。“嗖,嗖嗖!”我又发射了三颗子弹,装甲车前望的两面挡风玻璃,各自呈现出两个雪白的小洞。
看到我的掩护,趴在地上的杜莫奋然蹲起,猫腰绕到了车后。我静静扫描着这只铁甲虫,提防任何可能跳出来反击的存活者。
杜莫一个箭步攀上装甲车顶,握在右手的一颗手雷,哐当一声砸进了机枪手的天窗。这个肥壮的科多兽,此刻像一只伏在巨兽身上的犀鸟,四肢吃力扒紧车身,随着一声轰响,铁甲虫剧烈摇晃了几下便不再动。
这样一来,车内除了鲜血和碎肉,再也不会有生命了。装甲车的天窗像烟筒一样,呼呼燃升起白烟。杜莫不等烟消,拽过背在身后的阿卡步枪,斜捅进枪头啪啦扫射几下,才晃着黑圆的大脑袋往车内探头,结果被呛得狂缩脖子直咳嗽。
“当!”杜莫正跪在车顶,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一颗呼啸而致的子弹,擦过他头前的金属盖子,崩出无数细碎金星。黑亮圆脸瞬间惨白的杜莫,忙睁大惊恐的眼睛望向我。
我急忙打出手势,指了指天空,他这才恍悟,急忙盖住了装甲车的天窗盖子,一边干咳着一边顺原路往回跑。
被击穿脖子的黑人机枪手,前xiōng挂了四颗手雷,杜莫从他尸体上摘了一颗,抛进装甲车内,这么做虽然自己安全,但最怕车内燃烧冒烟,杜莫没考虑到这些。
这辆装甲车内部,若真有第三个军阀卫兵,躲在狭促的空间怕得直哆嗦,再想怎么遮掩护盖都得送命,丢进去的手雷一旦炸开,胡乱溅射的弹片,会毫不允许他有机可存。
这些绿皮卡车、lún式装甲车,若追杀草地上的小动物,或者追杀那几个提篮挖草根的虚弱小姑娘,倒算得上金刚猛甲。不过,遇到我和杜莫,他们遭此下场是必然。
“哎呀!太刺激了,若不是你提醒,险些放了狼烟,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满头大汗跑回来的杜莫,一边拍着xiōng脯直喘,一边在绿荫里躺了下来。
“装甲车里有什么?”我拆下狙击步枪的弹夹,补充刚才射发的子弹亏空。杜莫又急喘了两大口,才挤着眉头、嘴巴歪斜地说:“什么都没瞅见,全是硝烟,呛得我眼泪横流。”他急促说完,又接着大喘。
人性禁岛 护佑黑人女孩(4)
护佑黑人女孩(4)
缓休了十分钟,杜莫才匆忙收拾行囊,我拔出匕首,在身旁一簇guàn木下挖了坑,将食物果皮和纸袋全部填埋进去。杜莫猛guàn了几口水,也背起了行李,蹲在身后等我发令。
“轰,咚咚!”山坡东侧,响了剧烈的爆炸声,我和杜莫相视一惊,知道那不是旱天滚雷。“走吧,救不了啦。”冷冷对杜莫说完,我率先俯身奔跑。
“您看,这些家伙简直一群畜生,他们对付几个枯瘦的小丫头都动用机枪和火箭筒,这哪里是卫兵?简直滥杀无辜作乐。”杜莫呼哧呼哧地跟在后面,嘴里絮絮叨叨。
我渐渐明白,这些被军阀收拢的饥民,完全放弃了人生的希望,他们自己绝望了,所以别人休想不绝望。
“你我尽了力,问心无愧。”说完冷冷的一句,我再次提高奔跑速度。
杜莫赶紧跟上我的脚步,那辆抛锚在草地上的lún式装甲车,或许傍晚就会被其它巡逻车发现。所以,我们必须在这种可能发生之前跑远,躲进茂盛浓厚的大山林,才有活命的可能。
临近黄昏,我们翻越了三座高度递增的山林,最终爬上了最后的一座高山。杜莫又拔出他腰间的匕首,挥砍着藤草在前面领路。
我俩穿行的树林,长满没膝高的厚厚杂草,浓浓的野草带着太阳烘晒过的味道,不断腾腾泛起,直往人的鼻腔钻,各种小爬虫和小鸟兽不时跳窜,偶尔出来一只颜sè怪异刺目的小东西,也会把我和杜莫下一跳。
路还得抓紧时间赶,天sè眼看即将暗淡下来。杜莫抱怨在山上过夜,我和他一样,不希望成为蚊虫的夜宵,渴望早点看到村落,即使这里再贫穷,拆扇门板儿搭张木床出来却是有的。
走过山林最高处,我绉了绉勒麻肩膀的行李,开始从高往低下山。杜莫笑嘻嘻地说:“看看,上帝终于眷顾咱们了,再走五六公里,真有村落使咱们落脚过夜。”
我没有说话,只沉闷哼了一声,抓紧脚步赶路。因为,我们还得翻越几座横在眼前的小丘,才能走进地势平旦的区域,直奔那片孤落在夕阳中的非洲小村庄。
“哇噢!”杜莫猛吃一惊,急忙扭回脸来,笑露着白牙看我。“哈哈。”五头高瘦的长颈鹿,正悠闲地经过,它们咋看到我和杜莫,只略略眨了一下长有细长浓密黑睫毛的眼睛,显得毫不慌张和在意。我轻轻笑了一声,徒步前进太沉闷了,偶然看到几头高大漂亮的非洲动物,心情顿时生了几许彩sè。
“追马先生,您在东南亚没见过脖子这么长的鹿吧,它们好像一点也不怕生。”杜莫借机聊了起来,缓和彼此心中的疲倦与沉闷。
“没有,东南亚丛林多蟒蛇和猛虎,鹿在雨林没法跑。”杜莫听完大笑,不甘心地说:“大象,大象你一定见过很多,我也喜欢那种温和又可以沟通的大家伙。”杜莫仿佛忘记了疲倦和饥饿,饶有兴趣地攀谈着。
“是阿,大象很亲近人类,可惜牙齿被爱慕虚荣的权贵充当了显摆饰物。象群常遭偷猎者的毒手。”杜莫听完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他才忧心忡忡地说。
“非洲盗猎也很泛滥,那些富人有棉、有麻、有补品药品、为何非得猎杀生命,夺取动物的身体。”杜莫口气充满似有似无的哀叹。
“那是因为他们自己远离了被猎杀的可能,才忘乎所以地猎杀别人。”杜莫突然哈哈大笑,又一次回过头高兴的说:“看来,我加入海盗没走瞎前途,他们捕杀、贩卖我们的人口和动物,我们抢他们的货船。市场成为利益者伪善的外衣,而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却成了海盗,哈哈哈……”
人性禁岛 护佑黑人女孩(5)
护佑黑人女孩(5)
杜莫发泄一般地大笑,我冷冷说道:“嗯,但我和那些女人的生命不属于杰森约迪的东西。”杜莫顿时僵住脸,抬手抚摸自己后脑,面sè有些难为情。
“所以,我希望你将来成为正真的海盗王,做个劫富济贫的侠盗,帮助那些饿肚子的人们。”杜莫已经走上一条小路,我俩开始奔跑前进。
“追马先生,海魔号上的人都看不起我,不可能听我指挥。我想以后有了钱,自己买条渔船慢慢起步,您看我才22岁。”杜莫沉默了半响,原来他脑子里一直憋闷着我刚才的话,他说得很认真,跟真得一样。
“呵呵,不用买渔船起步,谁看不起你,你就干掉他,把他脑袋拧下来喂鲨鱼,不出一个月你就能成海盗王。”杜莫又想了一会儿,没有再次作声,黄昏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噬时,小村落已经呈现眼前。
可目睹的景象令我和杜莫都怔了半天,这个非洲贫困的村落,就像城市边缘的垃圾场,一座座露天小窝棚,由各种颜sè的破布、塑料皮搭起,仿佛一颗颗脏兮兮的蜘蛛蛋。
西边的黑sè天际,残留一道红白云际,看样子,可能要下雨了。吹过来的淡淡凉风,使缠绑在窝棚上的布条和麻绳瑟瑟升抖,视线从模糊中一望,拥挤的小窝棚更像无伤员缠满绷带的脑袋。
“追马先生,你看!”随着杜莫黑胖的手指望去,一个不足半米高的枯瘦女孩,正拎一小篮东西从拥挤的窝棚中央穿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