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他爽朗地答应,知道我要他侦查什么。那座岛屿虽然不大,万一安chā了拥有武装的眼睛,我俩冒然接近必死无疑。杜莫热爱着生育他的非洲大地,我们只到了近岸海岛,他就像归家的浪子,激动难耐了。
“七八座小丘似的海岛簇拥在一起,简直像几块儿烤白薯,顶部浇了绿sè沙拉。我觉得,上面除了抗旱的小蜥蜴,不会有人守望,不然早晒死了。”
杜莫端举着望远镜,一边观望一边汇报。我放下双桨,接过他手中的望远镜,仍不放心地眺望向那里。
几座绿植浓郁的小碎岛,上面长满了骆驼刺树,瀑流下来的绿sè,无法将山体垂直的切面完全掩盖,遗漏之初彰显着条条点点的乳白,酷似破旧掉皮的绿家具,露出里面的白灰粉。
杜莫说得没错误,这种酷热难耐的孤岛,不会有人留守在上面,这毫无守株待兔的意义,除非预先知道有人会在此经过,或者是双方追打到此。
小船划游到小碎岛的中间,掩藏在山体后面,远处渡lún上的家伙们,即使用再高级的望远镜,也休想望得见我和杜莫。
“咱们找个坡度平缓的位置,把小船倒扣过来乘凉,休息到天黑后,再划着它登陆索马里。”见大船消失在视野里,杜莫这时才轻松地说话。
这几座小岛,犹如长满绿毛的小刺猬,很难找到乘凉的地方。骆驼刺树下倒有些yīn凉,但我和杜莫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想给扎得遍体鳞伤。所以,斜支起小船制造人工绿荫也是最可行的办法。
我俩用绳子将小船拽上岸,再前后一起使劲儿,将船体反扣过来。杜莫爬到高处,砍了几根树干和一些树枝扔下来,树干撑起小船后,一抹绿荫便出现在岛脚稍微平整的岩石上。
杜莫也懂得伪装,他又将那些细小的树枝绑在船底。接着,我们又从木箱拿出丛林迷彩服换上。剩下的时间,便是躺着喝水吃肉干,只等天sè完全黑下来。
人性禁岛 无法退却的杀意(7)
无法退却的杀意(7)
杜莫热爱美好的生活,他希望自己生活到城市,过着天天住酒店的滋润人生。但他更清楚,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得拥有生命。
这趟任务,杜莫被两头蒙在鼓里,可他并不蠢笨,他不需要知道任务的真实目的,他只需保证自己还活着,以后能继续活下去。
如果我完不成任务,杰森约迪会追杀我灭口,而杜莫依旧能回到蓝眼睛大副的小潜艇上,做他的海盗厨师。但是,那要看我给不给他活命回去的机会。
若此次任务失败,杰森约迪一旦伤害了困在海魔号上的女人,我必然厮杀反扑,拼个鱼死网破。这样的话,杜莫会第一个被我宰掉。所有的这一切,看似滑稽无心的杜莫,都已暗自普算过了。
他想在杰森约迪与我之间活命,就得把两方都安抚好,当然,仅凭一张嘴皮子可不行,他必须做点什么,拿出实际的保命筹码。而此刻,他终于对我亮出了自保的筹码。
杰森约迪不会顾及杜莫的死活,他只关注海魔号上的权利与财富。杜莫并未傻呵呵地充当炮灰,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之所以主动提出这些,并积极的配合我,实则是保护他自己,将来不死在我手上。
我沉静寻思了一会儿,悬鸦说过,虽然海盗王就困在索马里,但想追踪到此人的具体位置很难。所以,杜莫即将面对的任务传承者,也不会清楚海盗王真身躲藏的位置。
杜莫确实想帮我,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他寻求保命的同时,也从主观上倾向于我,希望为我做点什么。
我吐掉嘴里咬着的草jīng,扭过脸郑重地说。“你这样跟他传话,我既然已经深入进目标的范围,接下来将依靠自己的追踪能力,摸索到任务目标,将其第一时间射杀。”
杜莫闪动着黑亮凸鼓的眼睛,聚jīng会神地听着,他此刻仿佛成了我的间谍,与我保持同一立场。我略略停顿,给了杜莫一点消化时间,然后继续说。
“时隔近半个月,杰森约迪是否一直在履行彼此的承诺,我是无法确定的,所以,我要任选一个女人,由海魔号上的人护送到索马里,不管他们采取何种手段,必须让我看到挑选的人质仍完好无损。若不然,我便反杀回去。”
杜莫听完,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他显得有些顾忌,便以商量的语气说:“得修改一下用词,杰森约迪这个混球,最气恼别人的挑衅,不如说你看不到她们的平安就无法全身心投入任务。他自然明白你的用意,咱们尽量别激怒他。
杜莫也停顿一下,理了理思绪接着说:“客观上讲,要回一个女人的可能性比较大,同时也挠挠他的痛处,欺人不能太甚。你想阿,任务都发展到这份上了,他未必会赌气延误大局。”
我浅浅一笑,对杜莫点了点头,这家伙很会审时度势,难怪杰森约迪派他来做任务陪护。如今,眼见要踩到海盗王真身的尾巴了,杰森约迪当然投鼠忌器,不会跟我较劲儿死磕,芦雅、伊凉她们的安全系数,便不会出现大的波动。
毕竟,恋囚童已死,海魔号上一时间也tiáo度不来新的替补。被杰森约迪雇佣了的另外两名八大传奇里的杀手,少说也得十天至此,而杰森约迪,更希望我在这十天里就找出海盗王,圆了他的yīn谋大愿。
“不过,任务传承者与我再次接头的地点在布阿莱,只有到了那里,我才能把要人的意思转达给杰森约迪。”杜莫说完心里的话,随即长叹一口气,仿佛因不能立刻帮我转达而惋惜。而我,明白他的潜台词。
从科亚马岛直线奔到布阿莱,势必穿越军阀驻扎占守的区域,沿途多荒漠、草原,若为了避开这些武装份子,冒险从火炉般的非洲热地绕行,肯定好不到哪去。这样一来,我们想穿过,他们要拦截,交火避免不了。
人性禁岛 无法退却的杀意(8)
无法退却的杀意(8)
如果杜莫在半途遇到危险,或意外死亡,就算到了布阿莱,也没人传话给杰森约迪,杜莫仿佛预知了穿越途中的凶险,才诱使我更多地保护他。
他见我躺了半天,一直沉思不语,又一骨碌坐起说:“追马先生,您可别把我杜莫的为人想得过于猥琐,从海盗核潜艇到眼前这几座小岛,我有两次是在死亡册上挂了名,可都是您为我抹掉名字,把杜莫的小命儿捞了回来。”
杜莫的话,令我大脑像电影倒带般,退转出一些记忆。他继续说道:“第一次是肉眼可见的危险,在毛里求斯的废旧工厂,您把我从铁面魔人曝晒俘虏的化学罐上救回;第二次则是肉眼不可见的危险,您本可以完全放任我的冲动,但却对我耳提面命、三令五申,视杜莫为真心伙伴。知道吗?若换做令一个人与我同行,怕是眼皮不都夹杜莫,看不起我这个非洲乡下来的黑人小伙。”
杜莫越说语速越快,我斜瞟了一眼,他仿佛在背诵一篇即将登台演说的稿文。“那晚在酒吧,我被那多城市人欢呼簇拥,这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是您给了我很大勇气。我没感染那两个舞女身体上的病毒,全是因为你把杜莫当人看,我……,唉!不说了,全是眼泪。嘿嘿……”
叽里呱啦的一番话总算结束,杜莫黑亮的脸蛋开始泛红,他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忙绽出既尴尬又庆幸的笑脸,掩盖新生的尴尬。
杜莫有个习惯,他一旦笑眯眯地难为情,不想被我注视面部时,便露出刺眼白牙。我总觉得,他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一些心理活动。
“噢,你死了,海魔号上那几个女人的性命便有危险,你没必要为此感激。”
我收起先前的和蔼,满脸冰冷地说。“噢!不,您别这样想,我虽是杰森约迪手下的兵,但为人胜过他,这些感激在他眼里,或许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可我不这么认为,所以,我真心想帮助您。”
杜莫说得很认真,我淡淡哦了一声,便不再搭话。他这一番情感沸腾,是不是一场表演,我无从探知,但我知道,他能预感到我潜意识里有杀他的念头。所以,他希望加深彼此间的好感,削减我这种念头。至少,关键时刻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他。
既便如此,看到眼前这个盘膝而坐不时傻笑的杜莫,我内心深处,仍要保留宰他的可能性。因为,杜莫城府太深,他充满求生欲望没有错,但我和悬鸦的计划,会让他没得选择。
火球一样炙热的太阳,终于从垂直的头顶沉入大海尽头,骆驼刺树丛中伪装的耳鸟,开始睁亮眼睛咕咕起飞。我和杜莫在小船的yīn凉下,美美休息了四五个小时,此刻心情都舒畅许多。
令我忧心的是,我们的子弹数量并不充足,一旦前进中遇到麻烦,和当地武装冲突起来,就得需要一比一的射杀机率。杜莫枪法并不弱,与我配合着对付些持枪民兵不会多困难。射杀军阀武装时,只要多注意着点,也是可以挺过弹药匮乏期。
趁着傍晚最后一丝即将隐下海面的余光,我从怀里掏出鸦给过我的地图,预先熟悉登岸后会有哪些地貌。
“追马先生,您这张jīng美的袖珍地图,一定是在码头附近的流浪摊上买的吧,这下咱们就不会像感冒的蝙蝠一样,在路途上乱撞啦,嘿嘿嘿……”杜莫说完又傻傻地笑起来。
“杜莫,从咱们的大木箱里拿出伪装网衣,栓挂满绿sè布条披在身上。”杜莫哦了一声,兴冲冲地按我的要求做。
科亚马岛左侧的临岸陆地,由于近海的原因,气候湿度稍重,飘来的暖气团降下淡水,促使山谷长满葱郁的热带植物。
人性禁岛 无法退却的杀意(9)
无法退却的杀意(9)
我现在还看不到这片碎岛的具体地貌,只能根据小地图上显示的一条墨绿曲线,大概推测了一下。住在贝鲁酒店时,我和杜莫外出购物过一次,除了买一些食用品,还特意到那些住在沿街帐篷内卖军需的小店转了转。
杜莫从木箱里掏出一个油绿sè背包,开始挑拣他木箱里的物品。我将地图揣入怀中,也趁着黄昏余光开始了物品整顿。
海上蒸腾起几丝凉爽的风,浪花渐渐从小岛根部的岩石激撞上来,些许水点弹到斜扣的小木船底部,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我将一件荒漠迷彩及匹配的伪装垫在背包底部,中部塞满塑封的固体食物,七八个芒果和橙子,滚落进背包内的缝隙,五瓶子明亮的矿泉水,平铺在背包封口处。
“追马先生,木箱里的草药和几瓶白酒怎么办?”杜莫勒紧背包封口上的绳子,转过脸来问我。他已经换好绿sè迷彩装,一只长长的m25狙击步枪,挎在他浑圆厚实的背上。
“找些石块儿,把木箱坠入海底,箱盖一定关好,别让里面的干药材和酒瓶浮上来。”说完,我把双手奋力一拉,xiōng前像口袋一样站立的鼓鼓背包,便被封口绳子系上活结。
“哗哗,咚咚!”我俩将各自的木箱推入大海,接着一起翻动斜扣的小木船下水。此时的光线极尽暗红,湛蓝的海岛西侧,一lún红透的落日仿佛淹没了口鼻,只剩一双隽永的眼睛注视我们。
小木船像着水的鱼儿,驾着冲击岸石的波浪鼓荡,栓船的绳子,被单膝跪地的杜莫踩在靴子下,他拔出铮亮的匕首,横在眼前代替镜子,往黑亮的脸蛋上涂油。
“你把左眼圈涂绿,右眼圈空着就可以了,记住,我是两只绿眼圈。”杜莫像胖女人化妆似的,一边用黑亮的手指勾描眼角,一边嘿嘿笑了几声。
“在野外的晚上,我的肤sè是最好的伪装,所以,黑人是上帝释放进暗夜的jīng灵。”杜莫tiáo侃了几句,仍认真地画着伪装,他明白我的用意。假如上了海岸,置身绿林或翠山之中,彼此可以通过脸上的迷彩特征辨认。
沿途遭遇的敌人,不会只有一个,我们必须考虑周全,随机变换着战术。一夹击敌人时,杜莫心态过于紧张,将我绿花花的面孔与敌人混淆,死在乌龙子弹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追马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总觉的它要撑破散落一地。”杜莫俯身站立,如拉满货物的水牛,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随他故意摇晃的pì股颠簸了几下。”
我正跪在地上检查一把ak—47步枪的弹夹,看到杜莫一脸质疑,便语气平淡地回答:“行,这种帆布背包比牛皮还结实,除了弹头和匕首破坏,你pì股再怎么摇也颠不烂它。心理作用。”
“嘿嘿,那就好,我总觉得这包质量太次,承受不住三十公斤的重力。”杜莫说完,又使劲摇晃了一下pì股,仿佛要证明给自己的潜意识看,打消心理作用。
他黑胖的脸蛋儿,完全涂满迷彩油,极似一只刚打过架的熊猫,披在身上的迷彩伪装网,将他的身体维度扩大一圈。现在看来,他更像一个抱拐棍儿的拾荒者。
我弯腰站起,把那些碎树枝和木杆踢下水,然后耸一下肩膀,使背带滑落到身体最舒适的角度,与杜莫上了小木船。
此时的天sè,犹如一张挡在眼前的黑幕,杜莫在摇晃的小船上坐下身子,推掉背上的包裹,开始划桨驾驭小船。眼前一片乌漆,只闻得岛鸟和拨水声。
我斜靠在小船尾部,仰在鼓鼓的背包上,这个姿势很舒服,远比躺在坚硬的岩石上惬意。膝前横着一捆儿ak—47步枪,凭借听觉和手感,我继续挑选着武器。
人性禁岛 无法退却的杀意(11)
无法退却的杀意(11)
“追马先生,别再往上爬了,这树都快成c型了,看着很吓人。”杜莫站在下面提醒,我才赶忙停止不动,两条大腿夹紧树杆,使劲耸高脖子往树冠层的外面看。
望远镜中,呈现一大片黑洞洞的漩涡lún廓,再往后眺望,才出现平缓起伏的黝黑线条。“杜莫,咱们得穿过这个像木盆一样的山谷,才能走进地势平缓的山坡。”
我小心翼翼爬下来,与杜莫靠着树杆站歇了一会儿,开始往回走。除了天上的飞机,想直线奔到布阿莱是不能的,杜莫垂头丧气,背着重重的行李往山腰处走,我依旧跟在后面。
“好了,咱们往北侧走。”杜莫先前的兴奋,仿佛没能冲过山头,又退缩回去了,他半天闷头朝前疾走。下来到山腰处,脚下的坡度小了很多,除了个别地段,此时的山体斜坡仅有二三十度了。
艰难地走了一夜,杜莫不知砍断多少根草木的身躯,晨雾蒙蒙扩散的时候,我们终于绕到盆谷另一侧,开阔的视野霎时呈现眼前,令人说不出的舒畅。
“哈呼!”杜莫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赞了一下。我和他一样,庆幸眼前不是浩瀚的荒漠或草原。不过,在略微起伏的地势上行走,畅通无阻的同时也缺失了掩体,如果夯特的武装力量在附近巡逻,我和杜莫被追杀的风险会非常大。
“杜莫,趁缭绕的水雾散开前,咱们必须火速穿越前面这片视野开阔的地势。”我俩开始更换武器,将ak—47步枪横在脖颈后面的背包顶部,远程狙击步枪抱在怀里,然后朝山下冲跑。
天sè应该放亮的很快,射程准度仅二三百米的ak—47步枪,不利于平旦地势作战。如果敌人配备了机枪,子弹在千米之外像长长的火棍儿一样扫过来,我们只有用狙击步枪,才可以在第一时间内还击,打飞对方的头盖骨。
盆谷与远处潜伏的缓坡地势之间,凹陷出一条小河,两岸生满茂盛的植草,一簇绿一簇黄地延伸侵占,河泥是它们为之疯狂的食物。
杜莫弯腰背着包裹,开始尾随在我身后,他的武器有效射程为九百米,无法第一时间射杀出现在地平线上的目标。毕竟,他不比悬鸦,我需要额外地保护好他。
我俩稀里哗啦地趟过小河,上到对岸时,背包浸湿了一半,裤裆滴滴答答全是水。“这水真凉,冰得蛋蛋疼。”杜莫一边翘着pì股抖搂cháo湿的大腿,一边不停地抱怨。
“上帝没在这条小河养鳄鱼,已是很眷顾你我了。”杜莫听完又嘿嘿傻笑,我挺身眺望了远处的地平线,希望在晨雾消失前冲出这片不利于隐蔽的草地。
“杜莫,快跟上。”我头也不回地叮嘱了一句,抱着狙击步枪俯身奔跑。左翼的地势起伏大一些,且多处生长着浓绿的矮树和杂草,一有特殊情况,可以顷刻趴地,利用保护sè伪装。
这种起伏的地势,就像桌面爬满了青绿sè乌龟,视线持平看去,凹凹凸凸延伸到路的尽头。滋满水的裤腿儿跑起来很不舒服,周围熏缭升腾的晨雾,倒令皮肤有点冰凉。
“追马先生,咱们何时停下来吃点东西?”我奔跑的极快,杜莫始终吃力跟紧,但他确实很累,又不好意思叫停,便以肚子饿为话茬,即使我不喊停,他也能获得一点jīng神期待。
“雾气快消失了,前面出现guàn林或山谷的话,就可以进去暂歇。继续跑吧,你包里的腊肠飞不掉,如果敌人的子弹击中你,这些食物就有人替你消化了。”我虽然说话,却双脚狂奔,不敢延误一丝时间。
“噢,上帝啊!”杜莫听完,汗淋淋的黑脸蛋都有些煞白,他知道这话绝非玩笑,所以担心被子弹击中的同时,更怕自己包里的食物被敌人捡去分吃。
人性禁岛 无法退却的杀意(12)
无法退却的杀意(12)
雾气比想象中退却的还快,肉红的太阳从东方的海面弹了上来,正好看到非洲地面上奔跑着的两个绿人。我心里甚是着急,前面依旧没有掩伏地势的迹象,再这么跑下去,会完全bào露在地面上。
“哎呀!”杜莫不小心绊到脚,侧身滚了几个跟头,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速度太快,难为了这头肥壮的科多兽。“快,爬过来!”我小声急切地命令,杜莫头发上沾满碎草,未来得及抬手清理,便朝左侧一块凹洼的草皮上滚去。
我已经趴伏在一个半米高的斜泥坡上,狙击步枪的准镜紧紧贴在眼睛上,杜莫双肘扒地,嗖嗖匍匐过来,然后斜躺着推掉背包。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辆破旧的绿卡车,正慢悠悠的往东南方向驶来,速度不是很快,一眼便可看出是巡逻车。卡车后兜上,站着六个jīng瘦的黑人,他们举着ak—47步枪,正分食一根香烟。这些家伙里面,只两个黑人男子穿了军绿迷彩装,其余多是赤脚露膀,全然一副去麦田收割的农夫模样。但这些人都有枪,他们在收割入侵者的头颅。
“追马先生,夯特再怎么说是霸居一州的头目,他的士兵看上去怎么这么落魄,个个跟下地干活的一样。”杜莫也拽出了狙击步枪,伏在我右侧窥望一会儿说到。
“你以为他们多富!”我冰冷短促地回答,意在警告杜莫,别在这种特殊时刻说些无谓的话。他尚意识不到,狙击聊天时一颗子弹飞来爆开头顶是怎样一幕。
所以,他跟我在一起,必须养成良好的习惯,万一和八大杀手那种级别的家伙对抗时,一不留神注意力被分散,射不死对方的结果只有一个:给对方射杀。
破旧的绿皮卡车,尾巴冒着浓浓黑烟,朝我和杜莫的右翼驶来,他们一大早就开始了巡逻,可见这一带的局势异常紧张。杜莫拉动了一声枪栓,我忙侧过脸去阻止。
“别急!他们尚未发现你我,说不定往别的地方开去。”杜莫闷声嗯了一句,继续认真地瞄准。非洲海岸附近的草地上,才八九点钟的样子,太阳已经烤得人不自觉地添湿嘴chún。
那辆绿皮卡车的发动机,像害了哮喘一般,辗着草皮颠簸前行。通过狙击镜孔,能看清驾驶汽车的伺机是个十七八岁的黑人男孩。
他光着膀子,发型像刺猬脊背似的朝后撅翘,干瘪的xiōng大肌下面,除了依稀可见的腔骨lún廓,看不到任何肌肉和油水。
他们暗淡黝黑的躯体,充满饥饿的写照,如果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与这种体能的人战斗,完全一巴掌刮倒一个。而现如今,他们的统治者,却准确地把食物控制在了只够他们扣动扳机的气力之间。
副驾驶位置上,同样坐着一个黑亮的男孩,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他黑瘦干枯的两只胳膊,抱着一把附加背带的ak—47步枪,正露着惨白的牙齿发笑。
看样子,这几个小黑孩儿一定希望在草地上发现什么,可以嗒嗒开上几枪,好比春节时间,小孩子们放炮竹那样,对此饶有兴致。
“追马先生,他们可能是出来猎獴做早餐的,若是知道咱们背了两大包裹腊肉、甜果,这几个小孩儿会玩了命的追打咱们。”
杜莫说得没错,他们只要看到陌生人路过,首先想到的就是打死目标后翻找行李,看看有没可吃的东西或者先令。不难想象,步枪抱在这群饥饿的小黑孩儿手中,对外来人将意味什么。
“追马先生,他们不过八个人,趁距离尚未拉近,咱们最好打死这几个家伙,弄辆卡车开着前进也不错。”杜莫窥望了半天,忽然抬起脸来正sè说到。
“再等等,如果对方察觉不到咱俩,没必要打草惊蛇,你我只是通过,他们不是任务目标。那辆破卡车,只在指定区域内巡逻使用,若驾驶它在草地上狂奔,一旦误入其它区域,咱们会顷刻bào露。你要知道,火箭弹击中卡车的概率远大于击中你我。”
杜莫怔了一下,黑厚的翘嘴chún抽动了些丝,欲言又止的将头低下去。“你有话就说,这里毕竟不是丛林,对于非洲大陆的了解,你比我判断要准确。”
人性禁岛 无法退却的杀意(13)
无法退却的杀意(13)
杜莫虽然是辅助任务的搭档,但在两人之间,我不能太过独断,而且,杰森约迪指派杜莫做此次任务的陪护,也是考虑他生长在非洲,对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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