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后腰吃了对方一脚,我忙松开手里的麻藤,使身体蹲落在地上。虽然没能一脚把他击倒在地,但从他那反击一脚的力度,我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个家伙虚弱到极限了,他的肉身被爆炸伤害得非常严重。
“哼哼哼哼……”我扭过脸,嘴里发出一丝yīn冷低沉的笑。
“我感觉,你就是十二魔之里的一员,今天落在我九命悬鸦手里,也该着上帝请你去喝咖啡了。”
洞内泛出的火光,在完全消散之前,我看了这家伙一眼,他身体非常的高大,身上的伪装网从进入山洞之前就脱在了洞外一旁的碎石头上,只他那一张绿油油的酷似杏仁的脸,此时变得黏糊糊,黑乎乎。
他的一只右眼窝下,悬挂着一团球状的东西,我清楚的知道,那是他的眼球,给剧烈的爆炸震出来了一颗,即使再塞回眼窝里去,也不会复明了。
从他衣服破败的肩头,我看到一只与杰森约迪佩戴相同的肩章,那是海魔号上特有的上将军衔:两杠一花。
所以说,在海盗真王带着他的十一个守护魔之重返海魔号之前,那是海盗船上唯一级别最大的将官军衔。
人性禁岛 炼狱唯一的出局(6)
炼狱唯一的出局(6)
“哼!传奇猎头族?你确定你杀得了我吗。”那家伙虽然伤势严重,可不死之心甚是坚决,他仿佛还存有与我一决高下的实力。
我见他瞎着一只眼睛,下巴依旧坚硬地一抖,用不屑的口吻向我说出这番话,我的心理也起了狐疑,生怕这家伙突然使出什么罕见的招数,从我眼皮底下跑了。
假使真有这种概率极小的可能,那么他日后寻仇,九命悬鸦那家伙就该郁闷一段时间了。
我既然渗透进入了八大传奇杀手,自然要吃一堑长一智,对他们施加于我的或者展现出来的东西,能吸收利用的就吸收利用,能改良的就积极改良,不断转化了之后为己所用,提升自我,使自己处在不断变化发展之中,我才能在一切无法预知的厮杀中活下来。
“哼哼,你以为此刻只我一双眼睛在瞪着你吗?嗯!”话一说完,我下巴也耸了一下,仿佛在对藏于这家伙身后的另一个同伴示意,让他冷不丁出手,弄死这个瞎了一只眼的家伙。
不出所料,我话音未落,只见这个右眼球挂在颧骨上的家伙,脖颈猛地右转,朝身后黑漆漆的guàn木丛看去。
他的右眼已经瞎掉,又因为是刚瞎,所以他一时很不适应视线的转移,需要将头扭转很大幅度,才能够看过去。
我就是要诱使他做出这种动作,瞅准这个时机,我一个箭步跳向了他。身体起跳中,我右手已经从左肩电闪般抽出匕首,刀锋直击这家伙的咽喉。
虽然他缺失了一只眼睛,但此人的反应速度却出奇的快,他左手外翻反抓,啪得一下捏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这家伙虽然受伤严重,但他毕竟身手不凡,所以我没将这一刺作为实招,而是在甩身的过程中,左脚背暗蓄蛮力,当的一脚“撩yīn腿”,使出死劲儿踢在了这家伙的裆部。
我只觉自己被对方擒拿住的右手腕突然一松,随即再度发力,朝这家伙的咽喉刺去。然而,此时沉浸在男人最痛苦的疼痛之中的他,又哪里知道,我是虚招二用。
我的左手,嗖地一下抽出别在右肩头的匕首,噌地一划,从他咽喉中间抹了过去。
一个再坚硬的男人,再qiáng大的魔之守护者,到了此时此刻,也该倒下去接受大地的爱抚了。
在人性的悲欢离合中,他这是死了;但在大自然的lún回里,他只是在回归大地,从哪里长出来,再回到哪里去。
不等对方身体完全载倒,我一把揪住他汩汩冒血的脖颈,提拽着这具正处在yīn阳交接状态的尸身,梭梭地往那片漆黑的guàn木丛跑去。
我心里很明白,刚才的爆炸声,一定惊起了岛屿上其他尚藏在暗处的狙击冷枪手,我得在他们敢来洞悉之前,及早消失在黑暗中。
拖着一具热乎乎的尸体,我猫着腰弓着背,在挂满水珠的cháo湿guàn木中,飞快而又谨慎地奔跑。直到潜入一大片枝叶茂盛的树冠底下,我才停止下来,眼睛在黑暗中朝四周眨动,想看一下周围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人性禁岛 炼狱唯一的出局(7)
炼狱唯一的出局(7)
“哈呼,哈呼……”我嘴里喘着粗气,开始沿着山壁脚下摸索,最后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又发现一处山体裂缝。
我先将手里拖着的这个家伙的尸体,猛地一脚踹进山洞里,发觉里面并无危险,自己才蹲低了身子走进去。
里面空间并不大,裂缝只有一米宽,深度不到两米,但这足够我躲避夜风,暖和一会儿身体的同时,顺便勘验一下脚下的尸身。
为了增大安全,我又出来折了一些树枝,将洞口遮挡严实,才重新回到山洞。打亮袖珍小手电那一束乒乓球般大小的红光,在死尸身上,我翻找出了一些实用的东西和信息。
这具躺在我脚下的冰冷尸体,肩头的两枚肩章十分别致,因为我没从杰森约迪的身上仔细看过这种东西,所以此时便用匕首给割取下来。
拿起红sè的小光柱一照,肩章里面藏有一片金属薄片,用匕首划破了拿出来看,金属薄片上绣着几行英文字母,我细细瞅了半天,才略略知道上面的意思。
这种海盗肩章,正面代表着军衔,里面的金属薄片上,却冲压印记着类似军牌的信息。这家伙的确是海魔号上十二魔之守护者中的一员,他的代号为:魔之腥羔。
从他的出生年月推算,他现年应该只有四十六岁,这个年纪和杰森约迪的年龄相仿。而在八大传奇杀手之中,他们八个人的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七八岁。
此刻翻看着手中的肩章,我心中泛起的恐惧,甚至比杀他的时候还qiáng烈。因为,当我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突然知道了他们十二个之间,原来存在着一种契约,落款为:海魔契约。
我虽然一时不能读懂许多,但大概的意思是,十二个守护者之中,凡一人被人力所杀害,其余十一名魔之,将为其复仇和安葬尸骨。
另一个肩章里面的金属薄片,上满冲压印刻着一些奇怪的纹络。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突然,我脑中念头一闪,恐惧像cháo水一般涌起在心头。
我想我已经略略明白了什么,这十二个海盗魔之,为了让彼此遵守契约,他们并未靠什么宣誓,或者像某位神灵笃愿。他们像是利用一张被分割开的地图,使每个人守护着属于自己的那笔财富的同时,也肩负着守护大家共同的这一笔滔天的海盗财富。如此一来,这必然就形成了一个qiáng大的牢固的关系网络。
一旦其中某个人死掉,那么原属于此人的那部分财富,就归剩余的众位魔之分享。而这种分享,却不是免费分享,它实则就是一笔非常不菲的佣金,雇佣活着的魔之们去为之复仇。
我猜测,那句安葬尸骨的话,很可能就是指找到两枚肩章之中的一个,才算有了开启宝藏的钥匙。
难怪海盗真王不能轻易干掉杰森约迪,干掉这个十二魔之里的一员。因为他不敢破坏契约,所以只有通过如此手段,才能铲除心腹大患,最后又不被其余十一名魔之斩杀。
而杰森约迪,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来牵制海盗真王的手肘。此时此刻,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蹲躲在山洞里,那种对芦雅和伊凉的牵挂之情,像一把快要掐死人的手一般,狠狠扒在我的心头。
我告诫自己,只要不被子弹击倒,我绝不能让情感击倒,任凭这份羁绊有多凄苦多沉重,我都得咬着牙,忍着,受着。
人性禁岛 炼狱唯一的出局(9)
炼狱唯一的出局(9)
虽然山风有些嗖嗖作响,但这座岛屿上,每一双支楞在黑暗中的耳朵,还是对除此之外的其它异响非常敏感,哪怕是些细微弱小的差别,也丝毫不会放过。
我慢慢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蹲低了身子,抱着狙击步枪钻出了石窟窿。“砰!”又是一声沉闷而清晰的枪响,从前面的guàn木中传来。
跑动的黑影,已经被前面的植物遮挡,我快速而谨慎地尾行过去,但我现在还不清楚,那个追杀在前面的家伙,是否就是恋囚童。
砰!又是一声枪响,这让我心里清楚他们两个目前所处的大概位置。可是,那两个人的追逐厮杀却是往岛屿中心深入,那里的植物更是参天和茂盛。
我紧紧跟随,既不能让对方察觉到我,又不能让那两个家伙跑丢。黑暗之中,我越往前行进越感觉植物浓密得令人窒息,仿佛人突然变小到三分之一,在齐头高的麦浪中小跑一般。
而且,脚下有许多无法预料的大石头,跑快的时候,稍不注意或者运气欠佳,膝盖就会磕碰在上面,疼得人要命,却又不敢喊叫。
倘若是高点的大石,上面爬满了青藤,被幻视成一丛可以挤开穿过的植物,嗖地一下撞过去,面门非要当地一响撞在上面,不是鼻梁骨掉了一层皮肉,就是淌着鼻血晕倒在地上。
在这些密集散落的群岛上,厮杀不知道会持续几天几夜,如果身体受了外伤,又不能及时离开去医治,被慢慢耗死和被子弹直接打死的结果是一样的。
就像凋魂门螺,她现在就躲藏在一处如同石棺一般的石窟里,意识清醒着,肉身却qiáng忍着黑暗与痛楚,处于一种休眠状态。
我无法再继续尾行下去,因为前面的地形令我很陌生,那个最前面的家伙,不顾一切地往里跑是为了逃命,而我在最后,是为了杀人。所以,我不值得像他那样去冒险,我必须理智。
在我往这座岛屿过来之前,我在长满望天树的谷岛顶峰时已经看到,这座岛屿只有一个豁口,若要不翻越岩壁而进来,那里是唯一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
而此刻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却是往这个簸箕型的山口里面奔,他最后只能面一座冰冷cháo湿地高大山壁,沉没在这浓密拥挤的植物海洋中。
虽然山壁上爬上了青藤,石缝中杂生着许多树木,但那个逃命的家伙,他不敢在这会儿往山壁上攀岩。因为他已经被要杀他人的紧紧盯上了。
即使在漆黑的夜里,岩壁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爬动,那个已经追到他脚下,正躲在暗处的家伙,会很果断地朝他后腰打上一枪。
我摸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抱着狙击步枪蹲了下来,这里刚好可以避一避风,使我肉身上的温热多延续一会儿。
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是谁追杀谁,那两个家伙在这漆黑的夜里,谁都不会再爬上岩壁逃走了。
如果僵持到了早晨,有了足够的光线,这两个家伙更是不敢攀岩了,因为他俩已经相互盯死了对方。
我此刻只需等待,等待着天亮,等待着他俩之间角逐出一个胜利者。而后,这个胜利者再成为我枪下的亡魂。我正是一个躲藏在一处静观河蚌相争的渔翁。
即使那个正被追杀的人有可能是杜莫,我也不能一时脑热地深入进去。万一那个追杀者就是恋囚童,他白天躲在高处的岩壁上,已经用狙击镜孔细细观察了这个犹如死胡同般的角落,以他的实力,凭借地利上的优势,同时干掉杜莫和我的可能也是存在的,而且概率不小。
我万不可因为杀死过八大传奇中的杀手,就错误地轻视敌人。阿鼻废僧他们的死,反而更让我清楚地明白,无论一个人的肉身蕴含着多少实力,一旦激进的冒险,在不走运的情况下中枪,那一切的一切,全都得完蛋。
人性禁岛 炼狱唯一的出局(10)
炼狱唯一的出局(10)
头顶上斜伸着的树枝,不断往下滴水,但我不能慢慢抬起一只手去将它折断,因为在天亮之后,它会增大遮掩我的密度,所以我得忍着,让它滴。
晨曦的光线来得并不突然,它甚至比以往更晚些,太阳从晃动的大海尽头升起,光亮像平铺在海面上延伸过来,再笨重地爬上岛屿四周的岩壁,才使我们这些抱着狙击步枪的厮杀者重新开始了狙击视野。
四周繁密拥挤的植物,身上那浓重的翠绿,也开始了淡淡地显露出。其实,这里也是植物的战场,它们拥挤着,离不开彼此,却又争抢着有限地yīn暗与cháo湿,和无限地阳光与空间。
这一夜,我虽然合上眼睛好几次,可却并未睡去。我将抱在怀里的狙击步枪慢慢端持起来,水平着往四周窥望,试试狙杀视野可以释放多远。
那些锦簇繁茂的植物,仿佛是在翻滚着枝叶生长,我几乎看不十米以外的枝叶后面是否藏着一个活体敌人。
越是在近距离作战,越是要伪装好自己,我身后靠着的大石上,爬满了青绿sè的藤蔓。
夜里的时候,我原以为是树枝在头顶滴水,现在才看清楚,那些是缠长在大石上的藤蔓,已经从石顶爬上了挨着的树枝,以便获得更充足的阳光。
这样的生长方式,使四周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迷彩sè伪装网,盖在了我的头顶。我抽出肩头的一把匕首,削割下一条身旁的青藤,重新缠绕在狙击步枪上修补伪装。
同时,我也给自己的身上,挂了许多这种翠润欲滴的植物,使我看上去更像一株guàn木,更能很好地融入在环境中。
夜里的那两个家伙,此刻就在前面的植物中隐匿着,他俩之间的枪声,从一方突然消失并隐伏起来之后,直到现在再没响过。
天既然已经亮了,厮杀又恢复到了那种一枪就击毙目标的直接猎杀状态。我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会太远,我们差不多是在半径不足六七十米的方圆之中。
我试着慢慢趴在地上,附近即使有海盗qiáng兵的尸身,这会儿也不敢在压缩到这么小的猎杀空间中去找寻和利用了。
我手里握着一把fn57手枪,开始一点一点往里爬动,我这么做,并不是为去杀死他俩中的某一个,而是想看看周围的地形,做出一些必要的判断。
四周的乱石很多,这些破碎的大石头年代久远,从上面布满的青苔和缠长的植物就能看得出来,我不敢再垂直着往里爬,生怕中了对方的埋伏。
为了能多看到一些杂乱大石后面的景象,我又试着往左翼缓慢而谨慎地爬了几米。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不仅没看到死寂一般的伪装,却赫然见到一大团浓重的绿sè,正在天网似的藤蔓下翻滚。
那两个家伙,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厮打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手里攥着锋利的匕首,正咬牙切齿地往对方xiōng口下方扎。
因为现在刚到清晨,又有浓密的藤类植物长满在头顶,所以光线还不是很亮。我快速眨动了几下眼睛,令瞳孔成四五度斜视,再次窥望过去。
只见一个黑亮的大圆脑袋,正使劲顶在倒地后仰躺着的另一个家伙的下巴上。与此同时,骑在上面的这个大黑脑袋,右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和对手较着劲儿,往身下压住的对手的小肚子上捅。
那个大黑头正是杜莫,他在和海盗真王手下的一个海盗qiáng兵厮杀。但我已经不知道,夜里是他追杀对方,还是对方在追杀他。
此时此刻,我本该急忙赶过去协助杜莫,合力弄死那个家伙。但是,我又万不能那么做,因为这是战场,大家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即使是组队的战友之间,也不会在如此情形下,冒失地去拍彼此的肩膀。
人性禁岛 炼狱唯一的出局(11)
炼狱唯一的出局(11)
看到这个黑亮的科多兽还活着,我心中说不出得欣喜,而“杜莫坚持住,我来帮你了”这句话,虽然在我xiōng中叽里咕噜地翻滚着,却始终喊不得出来。
首先,我不确定四周是否还隐伏其他的敌人;其次,我的突然出现,若分散了杜莫的注意力,没准会让他在刹那间死在对方手里。
残酷地厮杀延续到了这会儿,存活下来的海盗qiáng兵,自然是个儿顶个儿的厉害。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杜莫与一个实力相差不多的家伙死斗,让他甘冒这种致命的风险。
我快速拽过背上的狙击步枪,扯掉眼前的草叶子,将武器平稳地放好摆正。到了这个紧张的时刻,我是万万不敢冒险用手枪去协助杜莫,因为有可能误伤了他。但是狙击步枪就可以,枪管儿前的脚架,能使射击武器稳稳地趴在地上,而子弹只需0.1秒,就可以击碎目标的脑袋。
“呼!”我长长吐出一口气,使自己有些焦急的心跳顷刻间平稳。狙击镜孔中的t型准线,顺着杂乱大石之间的缝隙和低矮的绿sè植物推移过去,一下校对住目标躺在地上的脑壳。
那个海盗qiáng兵也是个黑人,但他的身体没有杜莫肥壮,所以一旦给杜莫压制在身下,再想依靠腰肢的力量翻扑很困难。
杜莫的脖子给那个家伙的右手死死掐住,他那张涂满迷彩油的胖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由于窒息和抓痛,杜莫眼角和额头的血管极近爆裂,两只血红的大圆眼珠子,眼看就要从眼眶掉出来似的。
杜莫的左手,死掐对方的右手腕,不让对方手上的力气完全释放,否则喉结定会给人咔嚓一声捏碎。而被压在身下的那个海盗qiáng兵的左手,也在死死克制住杜莫的右手腕,不让杜莫攥着的那把锋利匕首刺进小腹。
“嘣!”一颗沉闷尖鸣的子弹,突地撞开周围的cháo湿空气,穿过大石之间的缝隙,再透过斑驳参差的草枝,贴着地皮嗖地一下,钻进了那个正与杜莫拼死较量的家伙的脑壳。
窒息到欲要呕吐的杜莫,全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没等他急速反应过来,身下的对手在眨眼之间只剩半颗血肉模糊的脑袋,而杜莫的脸上,如泼了一盆烂泥般,尽是黏糊的血肉和脑浆。
子弹从枪膛一窜出,我就把准镜对向了杜莫。在杜莫不知道是我开得枪之前,他绝对会吓得pì滚niào流。因为,他没来得及抹一把脸上的血wū,就像受惊地蚂蚱一样,呼啦一下,飞趴到了身旁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杜莫以闪电的速度逃躲在了大石后面,他在极度的惊吓之后,应该考虑到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就是我可能与他处于一个战壕,所以才击发冷枪帮他打死对手,但他未必知道帮助他的这个人正是我。
第二种可能性,如果他闪避不及,第二发冷枪子弹就会击爆他的脑袋。就好比两个tiáo皮打架的孩子,一个先被父母掴了后脑勺,另一个刚要幸灾乐祸地讥笑,后脑瓜子上便也给来了一下。
人性禁岛 炼狱唯一的出局(13)
炼狱唯一的出局(13)
这场声势浩大的海盗大战,在我生平之中都是罕见和惨烈的,更不用说尚属于海盗qiáng兵的杜莫。因为这场大战之中,不仅参与进来了八大传奇猎头者,就连闻所未闻的十二魔之也在其中。
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那么这场厮杀在没出现结果之前,除了死掉,谁都别想规避。
这场大战最摄人心魄的地方,已经不是参与进来的杀手和守护者有多危险,而是各种真真假假的猜测以及未知的秘密。
直到现在,我所杀的每一个人,我都无法预料杀死他们是否与我最终的目的产生了违背。这种违背是可怕,尤其在千钧一发的最后关头。某个被杀人的关键人物,其最终目的倘若与我的利益从根本上相一致,那么最后少了这种东西,就会使原本可以解决的事件本身搁浅。这就叫做功亏一篑。
可是,所有的一切,一切的内幕,没人会告诉我,我更不敢去问。去问就证明我知道某些不该我知道的东西,这反而招来非灭口不可的杀身之祸。
所以,我只能快刀斩乱麻,混在杰森约迪和海盗真王之间,不漏动机地促使他们两方同时削弱,使我最终面临的麻烦和困难最大限度地减小。
倘若最后,就如我臆想的那样,海盗真王与杰森约迪才是这场海盗大战yīn谋的元凶,那我等于成了他们俩实现真实目的地催化剂。
“杜莫,那个脸上画笼的家伙在哪?”我俩依旧趴伏在地上,头靠近着头说话。杜莫听我提到恋囚童,他眉宇间为之一震,仿佛一种极其敏感的回忆突然袭上大脑。
很显然,即使我刚才没有对杜莫打出手势,让他明白自己是这场海盗大战的弃子,他也已经知道,恋囚童为何要与他成为搭档了。这一下,海魔号彻底让杜莫寒透了心了。
而我,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完全放心地去开发和利用的合适人选,他就是杜莫。他的朵骨瓦和我的芦雅,也有了重新回归的一点点希望。
“追马先生,我要是有您一半的本事,我非去杀了那个家伙。上次离开布阿莱公寓回到海魔号,我一上船就见到这个家伙格外的恐怖。”
杜莫停顿了一下,好像他身体上某个部位疼了一下,令他猝不及防,随即咧了咧仍沾着血渍的嘴角儿。
但他又很快接着小声说:“说真的,我确实有点怕他,我想他们上船来就是为了赚足佣金,我呢,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将就到他们干完活儿拿钱走人就是,反正是杰森约迪掏腰包,又不花我的钱。”
听到这里,我反而觉得杜莫有点可怜,他想活着,像每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一样。但他不知道,和这群脱离在人性社会之外的家伙打交道是怎样一种状况。
杜莫才是一个二十二岁的黑人小伙子,虽然很qiáng壮,但他的阅历和这群家伙相比,他经历得仅仅是贫穷、饥饿、战乱、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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