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破禁果
杜莫有很好的根基,尤其是他的睿智和一颗不安份却又不迷失良知的心。他能听懂我的意思,而恋囚童给杜莫的血腥教训,也坚定了杜莫追求一种状态的决心。
“好,我要不断重生,在重生中提升自我。若不是遇到您,小杜莫早不知给人宰了多少次了。说实话,我心里知道,像我这种小角sè,只会在这场海盗大战之中不知为何而厮杀地挣扎着,我若再稀里糊涂,死是早晚的事儿。如果我想活下去,就只能将生命握在自己手心,那样才会长远。但这个前提是,我自己要够qiáng大。即使最后,我拧不过上帝,就是死了,我也瞑目,我为我活着的这些日子而自豪,而欣慰。”
我斜视着杜莫,看他叽里咕噜、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大堆,他说这些话,其实也是在打消我的顾虑。
在名义上,我是为了杜莫而向恋囚童亮刀,可实际上,我在马达加斯加射杀了恋囚童的孪生兄弟,这个恩怨是用钱财结不了的,只能用命,要么是我的,要么是恋囚童的。
人性禁岛 上帝的半张脸(6)
上帝的半张脸(6)
当初以诈死之术,解放了芦雅的同时,也连带了杜莫的女人朵骨瓦,这让杜莫不得不对我有所期盼。因为他只知道朵骨瓦平安了,但却不知道现在的朵骨瓦到底在哪里。
而这件事情的意外,只能像铁丝一样勒紧在我的心上,还不能让杜莫知道一丝一毫。杰森约迪掌控了我的女人,我掌控了杜莫的女人,而命中水却掌控了我和杜莫的女人。
这是一种硬挟持和软挟持,但在实际运用上,产生的效果是一致的。所以说,大家目的一致的时候,比得就是谁的手法更高明。所谓善,也是一种高明。
“追马先生,咱们现在怎么办?我现在都不知道恋囚童那个混蛋在哪儿。”我望了望头顶的藤萝层,释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已经不在这座岛屿上了。”
杜莫一愣,他不明白我为何说得如此肯定,就好像我有神算之术,或者有魔法水晶球,看到了那个家伙的离开。
就如杜莫所讲得那样,魔之腥羔在用穿甲弹袭击杜莫的那一刻,恋囚童已经知道,那个家伙不是他要找的死敌阿鼻废僧。所以,恋囚童没有冒险,以他的本事,完全能估摸出对方的实力。或许他也知道十二魔之的事儿。
所谓:“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恋囚童在杀死阿鼻废僧之前,他是不会与个人恩怨之外的高手碰触的,即使他有可能干掉魔之腥羔,但他也不想让自己过早地受伤,他需要以百分之百的身心去血刃仇人。
于是,恋囚童把死亡的标签贴在杜莫肉身上之后,他跑了,离开了这里,去另外几座岛屿寻找阿鼻废僧去了。
可是现在,除了我和那个缅甸女人,没人知道阿鼻废僧已经被召回了地狱,而他和播月的尸骨,就埋在望天树的地界中。
我是坚决不会告诉恋囚童这件事儿,凋魂门螺更不会说此事,这就像一个退休离职的大干部,在围满亲朋好友的酒桌上,他是不会吹嘘自己曾贪wū多少巨资的,因为这种虚荣是致命的。
只要恋囚童不知道阿鼻废僧已死的这件事,他就会疯狂地找寻下去,直到心力憔悴,恍惚之间死在别人或者我的手里。
那个时候,九名悬鸦绑在我肉身上的“木偶线”就断了一根儿。我能不能从杰森约迪手底下活命,其实并不取决于我有没有勾结过命中水,也不取决于我杀死了巴巴屠,即使没有这些事情,杰森约迪最终能否让我活着走出整个迷局,那也是不用想的。
我现在虽然知道恋囚童已经离开,但却无法确定,他已经上了附近的哪一座岛屿。杜莫腰上的刀伤,至少得休息一两天,他这会儿虚弱得厉害。
“杜莫,我们走吧,你跟在我后面,不要自己乱爬。”我整理了一下装备,又重新修补了伪装上一些开始蔫巴的植物,带着杜莫朝存放有魔之腥羔尸身的那个石窟窿爬去。
太阳从这座豁口岛屿的岩壁后面升起来,整片cháo湿繁茂得树木开始蒸腾,地表散发出cháo哄哄地yīn郁之气,使人呼吸非常不畅。而我和杜莫,必须忍着这种窒息式的难受,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走。
人性禁岛 上帝的半张脸(7)
上帝的半张脸(7)
即使魔之腥羔已经死了,恋囚童也离开了这里,但我还得小心提防着那些实力越来越qiáng的海盗qiáng兵。因为,他们的冷枪子弹,不会因射击者不是高手而减弱。
“追马先生,咱们这是去哪里啊?我好难受,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杜莫紧紧跟在我双腿后面,他声音细微的像蚊子哼哼。
“去找个石窟窿,让你好好睡眠,这样免疫力才不会减弱,伤口愈合得也快一些。”说着,我又加快了四肢扒地的动作。
到了那个石窟窿之后,我让杜莫先靠在包裹上躺好,然后自己又钻了出来,更换掉挡在洞口的那些树枝。隔了一整夜,这些砍断的树枝的叶子有了变化,尽管上面还沾染着cháo湿的雨水,但毕竟脱离了根系,待会儿给太阳光一照射,断枝上的叶片会蔫萎得更显眼。
不难想象,那些眼神儿锐利的狙击杀手,当从扫视的狙击镜孔中,看到一簇翠润的枝叶间突然出现这种异常,那必然会把枪口死死锁定在附近。
我重新爬回石窟窿之后,杜莫已经睡着了,我也困得难受,就搬平了几块儿石头,想抱着狙击步枪睡上一会儿。
忽然之间,我的大脑一阵惊惧,心脏咯噔一沉:“魔之腥羔的尸身哪去了!怎么会不见了!我明明割断了他的咽喉,而且夜里离开这里时,他的尸身就横在一边。”
我心里越想越怕,但我知道,魔之腥羔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机械所造,他的肉身一旦完蛋,是不能复活过来的。
只有一种可能,我离开石窟窿后,那家伙的尸体被另一个人拖走了。但我无法确定,那个拖走魔之腥羔的人,是否在我和腥羔交手之前,就已经在关注腥羔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麻烦可就大了,我杀死腥羔这件事,一旦走漏了风声,另外十一个魔之必然会向我寻仇。
不管他们是否为腥羔的死而难过,但只要杀了我,无论在外人看来,还是他们内心的道义,那都是在遵守海魔契约,而我,也便成了这个契约的牺牲品。
假如说那个拖走腥羔尸体的人,趁我离开后偷偷溜了进来,他只是想取走两枚和海盗财富有关的金属肩章,然后再将我杀死腥羔的事公开,那可真是既得到了利益,又放了一颗烟雾弹。
日后,我若因此事而被活捉,即使受尽严刑拷打,身上长一万个嘴巴,说自己没拿这两片儿金属肩章,可那个时候,估计只有上帝愿意相信了。
不过,我转念又一想,那家伙偷偷溜进来摸腥羔的尸身时,一定以为我只是翻走了些吃的和用的东西,他也不会想到,我居然对死尸身上的肩章动了手脚。
所以,那个家伙在黑暗中摸了半天死尸的肩膀,也没拿到想要得东西,他以为是腥羔自己藏在了身体上的其它部位,所以得好好翻找一下才行。为了提防我突然回来,他便拖走了尸体,到另一处安全的角落,打开小光源慢慢地找,细细地搜去了。
结果是必然的,他不可能找到腥羔身上这两枚肩章了,因为在我口袋儿里呢。但是,那个家伙既然知道肩章的重要性,那么此人一定是非常重量级的人物,更甚至是这场厮杀的策划者之一。
所以,真若是如此,这件事儿可就闹大了。此时此刻,那个没得到金属肩章的家伙,定会动用相当多的人力和物力,将这座岛屿严密封锁起来,为得就是将我生擒活捉,从而找回那两枚肩章。
我赶紧爬起来,拍拍昏睡着的杜莫的脸蛋儿。“杜莫,杜莫,醒醒,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不安全。”杜莫打了个激灵,抖索了一下胖脸忽地坐起,赶紧端持起手里的步枪。
“嗯?嗯?怎么了?谁在洞口外面?恋囚童那个家伙回来了?”杜莫大口喘着粗气,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他惊恐地向洞外望着。
“不是恋囚童,我刚才听到外面有许多脚步声,如果等那些家伙在附近隐伏下来,你又带着伤,我们再想离开这座岛屿时就会很危险。”
杜莫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好像觉得只要不是恋囚童,那些海盗qiáng兵就没什么可怕。“那咱们去哪里啊!这会儿外面的光线很亮,若从岛屿的豁口走出去,非得给乱枪射死不可。”
“回去,回那片藤萝层底下,隐藏到天黑之后,再从岛屿的豁口偷偷走出去,你能挺得住吗?”
杜莫咧嘴皱了皱眉头,好像在感受一下伤口还疼不疼。“挺不住就得死,追马先生的判断不会有错,咱们走吧。”
人性禁岛 上帝的半张脸(9)
上帝的半张脸(9)
但到了今天,尤其是这种半天听不到一声的冷枪,才最可能是一枪打死一个的猎杀,才最是可怕。
为了使杜莫好好恢复伤口,在和他lún流值岗放哨时,他每睡三个小时,就lún换我睡一个小时。虽然各自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但这已经使我俩感觉到时间带来的无限幸福了。
头顶浓密的藤萝层,很快yīn暗下来,夕阳的残红余晖映照在上面,使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屠宰场竹笼里的肉jī。
天sè完全黑暗下来之后,我和杜莫都有了些jīng气神儿,杜莫揉着浮肿的眼脬,小心谨慎地问:“追马先生,咱们是不是该往岛屿的豁口处走了。”
我从包裹里掏出一袋儿塑封的猪肉肠给他,同时自己也飞快地咀嚼起干虾仁。“不,咱俩往上爬,就从你身后这座岩壁上开始。”
“啊!不是说天黑之后从岛屿的豁口那里出去吗?”杜莫有些吃惊,但他的嘴巴却死死咬住香肠一端,狠劲儿地拧转起来。
“啊哈!”我快速地吞咽了一口嚼碎的食物,望着那片此时已变得黑乎乎的岩壁。“那会儿那么说,是为了照顾伤号的情绪,如果我还想留在这座岛上杀人,那么我这会儿肯定会去豁口处蹲点儿。”
杜莫吃得很香,他用手指抹了一下鼻子,也没再争辩什么,只嚼着肉肠的嘴里嘟囔:“我这点小伤倒无所谓,我就是怕拖累您,这么高的岩壁,四处又黑灯瞎火,我要是一不留神儿,踩滑了摔下来,还不……”
杜莫其实知道,攀岩山壁逃生的时候,我肯定会用绳子提着他,所以他所有顾忌,虽然平时他从不为自己的体重在乎什么,但到了这会儿,他却很介意。
“别想那么多了,你就想着在攀爬岩壁时如何留点神儿。”我俩吃饱了肚子,我用钩山绳子将杜莫绑牢,然后拖拽着他,开始向黑魆魆的夜空爬去。
这座岩壁低处,爬满密密麻麻的藤萝,在往上攀爬时,我的双手和双脚总是很小心,不轻易把身体的重心依附到这些植物上,我多是感知到坚硬的石头疙瘩或凹槽时,才放心地抓牢在上面。
这片森莽的藤萝植物,并不甘心只盘缚在树枝上,它们大面积地侵占上了岩壁,仿佛要生长进天堂,一直缠绕到上帝的窗棂。
拽着杜莫肥重的身躯,爬到脑袋可以顶到那片藤萝层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像一只需要破茧而出的蜘蛛yòu虫。
“怎么了?追马先生。”扒在我脚底下的杜莫,见我突然停止了攀爬,就随即问道。
“嘘!你不要出声,抓牢岩壁就是。”提醒着杜莫,我慢慢腾出一手,拔出横在肩头的一只匕首,试图从藤蔓顶层割出一个窟窿,使人能够钻上去。
这些藤蔓虽然看似浓密错乱,但却也有着它们自己的规律,所以我削割时,手法要格外的讲究,不能只顾头不顾尾地胡砍乱割,爬出了算完事儿。
因为,一旦我和杜莫爬到岩壁半腰时,突然出现异常,卡住我俩上不去也下不来,一直拖延到天亮,那么潜伏在别处的冷枪,再扫视到这片藤蔓层时,就会看出蛛丝马迹,而危险也会循着我们粗心留下的痕迹而至。而且我还得格外注意,我自己万万不能bào露,不能让恋囚童有任何排除在杀死腥羔的嫌疑之外的可能。
杜莫小心谨慎地跟在我身后,他中途有几次踩滑,险些从岩壁上摔下去。因为粗糙的岩壁缝隙中长着许多guàn木,所以杜莫在往下滑溜的过程中,不会径直坠落,他有一个挣扎的过程。
人性禁岛 上帝的半张脸(10)
上帝的半张脸(10)
而就在这个过程里,我可以用彼此连着的绳子将他拽住。不然,像杜莫这种一百多公斤的体格,谁又敢那么确定地和他绑在一起,在这漆黑的夜晚攀爬如此高的岩壁。
虽然这座岩壁也就一百米的高度,但我俩爬了足足一个小时,总算上到岛屿的顶峰,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条件很恶劣。
一lún浩洁的大月亮,仿佛被前几日的yīn雨洗刷过似的,直直地挂在我和杜莫头顶,那浅浅地银光,将整座岛铺满着。
我俩蹲低了身子,隔着树枝往四下观察,看看附近有无活着守夜的海盗qiáng兵。杜莫累得气喘吁吁,他缓歇了好一会儿,才紧张兮兮地对我说:“追马先生,我感觉自己的伤口有点冒血了。”
我也喘着粗气,回过头对杜莫说:“先忍着,咱们这会儿在这么高的岛峰上,照不得一点灯光。唉!这月亮明净得真不是时候。”
杜莫将脸凑到自己的手指上,想借着月光看清刚摸过伤口的手上沾了多少血。“这样下完了,全是血,恋囚童那个混蛋。”
我将绳索收好后,又给杜莫绑在了肥壮的身上,这次攀岩让他先下,我在上面照应着,我俩一前一后,小心谨慎地慢慢下到海边。
“哗哗哗……”撼动的海面呈现银黑sè,礁石上飞溅起来的浪花,却在月光下出奇的银白。
“追马先生,我这伤口能泅海游过去吗?您看这月sè,咱们一旦从植物叶子底下钻出去,那是很容易给岛上的狙击手察觉的。”
杜莫的担心没有错,我刚才在岛峰上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过不得,你先蹲在这歇会儿,我去附近的岛脚底下看看,有无合适的山体窟窿,可以让你进去歇会儿,顺便再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杜莫很快地点头,他现在很需要我说的这些东西。我离开了杜莫,一个人抱着狙击步枪,猫腰压低着身子,开始贴着山壁根往西走。
海风格外冷,我独自一个人出来,虽然对杜莫说是要找个石窟窿过夜,但我首先需要的是几具尸体。
沿着疙疙瘩瘩甚为湿滑的礁石,我小跑了两百多米,才总算看到了第三具尸体。于是,我用钩山绳将这三具尸体绑着拽了回来。
杜莫一见我回到树下,就充满期待地问:“找到了没啊,追马先生?”我像纤夫一般,肩膀搭着沉重的绳子,继续使劲儿往里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开始收缩绳子。
“找到了三个。”杜莫大为疑惑,他很是想不通,我该不会用绳子拖着石窟窿回来了。“您拽这些海盗兵的死尸做什么啊?”
我没有搭理杜莫,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因为你比他们怕子弹。”说完之后,我让杜莫看好这三具死尸,自己又往树木茂盛的地方钻去。
不一会儿,我找来了三根腰粗的朽木,用匕首从钩山绳上削割几段下来,便将那三具尸体分别绑在了朽木上。然后,我悄悄爬到了海边,将三具尸体慢慢推进了海水中。
“哦!明白了。”杜莫咧着嘴笑了笑。“现在,你注意观察这座岩壁,可以的话,天亮之后咱们就在另外一座岛屿上了。”
杜莫和我靠在树下,我们两颗脑袋都像雷达似的,不住地往身后高处的岩壁上观察着。
借着海cháo的颠簸与冲击,海面上的尸体,抱着朽木渐渐漂离了海边。漆黑的物体,并不能完全溶尽银黑sè的海面,那些浮尸飘荡的离海岸越远,被月光映出的lún廓就愈发彰显。
此时此刻,这种模糊lún廓的彰显,在狙击冷枪的眼里却是一种清晰,一种猎杀心理上的清晰。
杜莫刚想抬起一只胖手,准本捏一捏感到酸麻的脖子,砰地一声,一条赤红火线,斜直俯冲下来。
不等杜莫惊讶地扭过脸来看过我,印证我的猜想,又是砰砰两枪,从岩壁上别的地方打出去。“砰砰,砰砰。”一时间,无数条火线,宛如流星坠雨,从岛峰以及岩壁上飞射而下。
人性禁岛 上帝的半张脸(11)
上帝的半张脸(11)
我心中暗叫不好,只怪这月亮出来的不是时候,如果再晚上一天,今夜让我和杜莫趁着yīn雨黑风离开,那真是万事大吉了。
“追,追,追马先生!哪来这么多海盗qiáng兵啊!我怎么感觉跟岛屿上的那些死尸复活了一样。”
我心里当然清楚,这些突然多出来的海盗qiáng兵,一定是在昨夜趁着月黑风高,被那个拖走腥羔尸体的家伙tiáo度过来的。
我的猜想没错,虽然目前尚不确定那个家伙有无看到我杀死腥羔,但他此刻唯一知道的是,腥羔尸身上的两枚重要肩章不见了。
在他找到那两枚肩章之前,谁的肉身也别想活着偷偷溜出这座豁口岛,这座岛上的每一具死尸,最终都会被他扒光了勘验。
“不知道,但你和我还活着,趁天亮之前,最好能清除掉他们,否则这座豁口岛,将会成为你我永远的牢笼,咱们再也出不去了。”
杜莫的情绪一下变得烦闷,他此时身体负伤,不仅帮不上我什么忙,他自己也行动不便。“追马先生,您都看到了,刚才那座岩壁上,至少潜伏着二十多个海盗qiáng兵。而且,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参与着另一个可怕的家伙。”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杜莫回答说:“可是杜莫,如果不一个接一个地打死他们,你身上刀口的愈合就没有意义了,不到明天傍晚,咱俩就得完蛋。”
虽然话是这样说,让杜莫觉得,我是为了他,才被陷入这座豁口岛上的种种危机。而事实上,我现在必须趁着月光杀死那些家伙的真正原因,是我不能在白天的时候与他们接触。
即使我的脸上涂满了迷彩油,而且面孔始终用一块儿破渔网遮盖着,但那些家伙一旦见到我的lún廓,以及奔跑时的形迹,日后怀疑到我身上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所以,无论如何,我得在黑夜朦胧的月光下,干掉这些家伙,让他们不仅看不到明天的日出,更看不到日出后的我。
“杜莫,你顺着这条山脚,一直往西跑,两百米的距离处,有一个不规则的山体缝隙,堵在外面的大石头,我已经帮你抽拽出来,你自己躺进去之后,再用绳子将那块儿大石头套拽回去,重新堵住窟窿口。”
杜莫半张着嘴巴不住地点头,他那两颗大眼珠子,惊恐得快要鼓出来似的。“可是追马先生,我心里不平衡啊,这么危机的时刻,让您一个人去冒险,我却要躲藏起来。”
我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地对杜莫说:“要不,你也拿上枪,咱们一块爬上去杀他们。”杜莫听完,立刻难为情地挠起后脑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好了,别说这些无谓的话,我爬上去也是先摸摸他们的底细,顶不住压力的时候,我自然会隐藏到别处去。你包里的补给都有,自己分配好,别一时贪嘴。如果出现意外,我可能三日之后才会去找你,若不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是不能躺在石窟窿里安心疗养的。”
杜莫听我说完这些,他的脸上泛起了难过的神情,这是无奈之举,杜莫自己也清楚,如果他不趁早养好伤势,始终会像包袱似的拖累着我。
我背起了包裹,重新tiáo试好狙击步枪,向刚才岩壁上方的枪响位置爬去,将杜莫一个人留在了树木之中。
月亮并未因为刚才的枪响而隐退去银光,它反而因为夜的深沉而更加地明亮如镜。
我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贴靠在岩壁上,利用杂生在石缝上的guàn木树枝遮挡着自己,不断垂直着往上攀岩。
我必须顺着下来时的路线再爬回去,只有那样,与岩壁上隐藏的敌人遭遇的可能性才不会太大。
人性禁岛 上帝的半张脸(13)
上帝的半张脸(13)
我将身体重心压得更低,犹如小矮人在guàn木林疾奔,那些无数狙杀的火线,不断左前右后地袭来,穿chā交织成极不规则的网状,试图将我的生命扑盖在下面。
前面的低矮guàn木更是繁茂,这让我退而后攻的战术心里有底,和杜莫一起爬上来时,我已经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地形。
这座豁口岛并不像谷岛那样,中间呈盆似的凹坑,它仿佛就像一坨倒扣的果冻,上面压着两把叉齿相对的jīng致勺形钢叉,而重力作用产生的凹陷,就成了下面的低谷。
谷底下也长满了葱葱郁郁的植物,但却因为通风性和山石的走向而决定了植物种类的差异,虽然该岛与谷岛同处热带气候,但在豁口岛上,却只看得到零星几棵望天树。
从岛的豁口处进来,可以潜伏在茂盛的树枝下一直跑,但用不了一千米的距离,眼前就会出现像叉齿似的突兀岩壁,这时就得七横八拐着往里左右折叠着跑,而低谷的尽头,就是我和杜莫白天躲在下面偷生的藤萝层。
而现在,那些tiáo度过来的海盗qiáng兵,正是在这样的岛峰上追杀我,朦胧且透亮的月光下,我的双脚虚踩着坑坑洼洼的石面,不断往这种骷髅xiōng腔型的山石上跑着。但我知道,我若不靠飞行,或者下到谷底转折,是无法用钩山绳直接荡到对面一侧的峰壁上去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