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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41 就算前面是条死胡同,我也会自己凿开一条路
*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还有15分钟就有门禁了,她总不能现在跑出去然后翻墙回来。 段悠撇了下嘴,将扫完的垃圾和尘土一并丢出去后,又从校史馆的工具间里找了个jī毛掸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清扫一遍。 当她做完这些事的时候,整个人又累又饿,简直要虚脱,可是真正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这里成千上万本书,她要把它们一一放进书架里! 而且最可怕的是,还不能堆进去,而要有规律地码放,按照时间、类别、作品的真伪或者其他的什么。 段悠坐在校史馆一楼的椅子上,打开了第一个纸箱,看到上面的繁体字就觉得头疼,许多手稿连编年都没有,内容她也看不懂,这怎么分类? 她咬牙看了几章,急得想哭,从小到大也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无能为力的感觉渗入四肢百骸。 她不怕那些需要动脑思考的问题,最怕的就是这些繁琐而无穷无尽的东西。 可是,一想到在教务处夸下的海口,她就不得不bī自己忍下来,击中全副jīng神迎战。 那姓王的话里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如果她今天整理不完校史馆,明天一定会遭殃。说不定,这就是一个用来开除她的借口。 段悠越想越觉得脑子里很乱,眼看着时间越过越多,她狠下心一抬手,重重抽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拿起下一本书。 不知到了半夜几点钟,夜深人静,敞开的校史馆门外能听到偶尔刮过的风声。 江临走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她一手揉着自己的胃,一手拿着书籍的翻着封皮和扉页的样子。 光线很暗,她黑sè的长发柔软蓬松,融入夜sè里,衬得那张鹅蛋脸白皙动人,好像闪着亮莹莹的光。 她脸上的表情隔着很远看不清楚,光这一道模糊的身影,他就站在门外看了许久。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心里有些东西在翻涌,一开始只是很小的波纹,后来一圈圈散开涟漪,再后来被风吹起海浪,最后是数丈高的巨涛。 她今天在广播室里究竟说了哪些话惊动了校领导层,他不知道,也没有问。 但无需他去问,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在议论同一个话题,他不用太刻意,也能听到许多。 他们都说,段悠是嚣张跋扈惯了,所以做事不动脑子,还有人说,她仗着自己是好学生,以为校长不会真把她如何。 可是只有江临自己明白,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证明着什么。 某些封闭了很久的感官一点点复苏,像是结了伽的伤口长出新的皮肉,有点疼,有点痒。 男人沉默地扶着门框,沉默地看着校史馆里同样沉默的女孩,那点点疼痒很快化成了一股鸷意,江临蓦地抓紧了门框的边缘,忍住冲上去的质问她的冲动。 他想问她为什么不早些认真。 也想问她,值得吗,段悠? 值得吗。 如果今晚他不来,她的努力和辛苦又要做给谁看? 段悠揉着酸痛的肩膀,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门口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谁在那!”她掐着自己的大腿,牙关打颤,拔高了声音喝道。 门外的人顿了顿,身体侧了一下,似乎是要离开,可最终,却缓缓走了进来。 那挺拔俊长的身影逐渐bào露在灯光下,最先入眼的是他利索性感的鼻梁,接着是紧抿的chún线,最后才是深邃立体的眉眼。 原本就不算明亮的灯光缠绞着卷入他眼里,仿佛进了无底的漩涡,幽沉到让人不敢窥伺。 他整个人都是清水般淡漠儒雅,声音却好像被初冬的夜风沁得凉薄了些,“段悠。” 段悠jīng神一振,看到他时,脑海里的惊悚和恐怖化作诧异,最后统统涌向某种难以言表的喜悦,“江教授。” 男人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在暗sètiáo的环境里忽然变得明亮惊人,熠熠发光。 然后她就作势要朝他跑过来,结果一不小心被脚下的书绊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 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哪还有刚才半点有条不紊的安然? 江临没动,就站在原地瞧着她。 段悠赶紧俯身捡起了脚底下的书,顺势丢进一旁的箱子里,“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江临冷笑,这是嫌他来得晚了? 倒是真不见外。 谁料她却理着自己松散的头发,抿着chún朝他笑,“明天一早不是有课吗?你不回去休息吗?” 他的心头突然一震,眼底的复杂,她没太看清。 段悠还在梳理着头发,刚才为了干活,她很随意地把头发系了个结,一定乱死了。 为了避免男人看清她此时此刻的狼狈和凌乱,她没上前离他太近,只当这室内的昏暗是一种天然的保护sè。 正踟蹰着,那边就已经低低冷冷地开了口,“回去吧,你一个晚上整理不完。” 段悠的神经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不必听他说什么,他一开口时嗓音里的凉薄就足够让她刺痛了。 “我知道。”她心中那些因他到来而生出的柔软也刹那间被打回原形,语气冷漠下来,“这里有上千本书,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我一个晚上整理不完,江教授不需要这么晚跑到这里来专门提醒我。” “段悠!”男人也不知是怒了还是怎么,突然提高声音叫了她的名字。 段悠握紧了拳头,听到他后面的一句话,口吻又恢复静水寒山的漠然,“明天去跟教务处长认错,说你只是开玩笑的。” 段悠不可思议地看了他片刻,“开玩笑?”她从手边拿起一本书砸在桌面上,响声震耳,“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与浑身散发的qiáng势不同,她眼底受伤的神sè好像是用刻刀深深镌进去的,江临的呼吸猛然一窒,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哑声开口:“你不是。” 段悠看着他,不想说话。 江临压着那愈演愈烈的心慌,紧绷着面无表情的脸,沉声道:“你想证明给我看的东西,我已经看见了。去给王主任道个歉,这件事就能过去了,你总这样逞qiáng,迟早把自己bī进死胡同里,你知不知道?” 段悠扶着桌面,嘴角轻轻勾起。 她扫了眼一层已经整理完一半的箱子,自嘲地想,自己没有被繁重的任务打倒,却差点被江临这一句话伤透。 还有什么是比她喜欢的人亲口叫她放弃更悲哀的?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拒绝她吗? “我不去。”良久,她抬起头,直视着他过于乌黑沉暗的双眸,如一道光劈了进去,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连爱你都不敢承认,就没资格说爱你。” 她字字句句咬得很清晰,江临仿佛听到冷硬的冰壳裂开口子的声音。 她说,爱。 十八岁的女孩,她知道什么是爱? 曾经他拥有全天下最幸福的家庭。他以为他的父亲深爱着她的母亲。 他以为那才是真正的爱。 可是当母亲冲进枪林弹雨里,那男人却把他按在车厢中,让他歇斯底里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血泊里。 最可笑的是当母亲死后,他的父亲竟然找了另一个女人打扮成他母亲的样子。 因为他是willebrand家的子爵大人。因为他对外需要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因为他不能让对手知道,willebrand家在那场动荡里到底损失了多少。 连一个承认都吝啬。 难道这就是爱? 可段悠说了什么? 她说——如果我连爱你都不敢承认,就没资格说爱你。 江临在那个瞬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心痛。 一种仿佛被她一句话揭开一片伤疤,鲜血淋漓的痛。 “我敢于承认我爱你,敢于承担这份感情带来的所有后果。”段悠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眸光的遽变,让她说这样露骨的话,她也会害羞,脸烧得通红,唯有假装继续整理着手中的书籍资料,故作镇静道,“江临,我不会退。就算前面是条死胡同,我也会自己凿开一条路。”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43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
* 她的话让男人在暗中本来就握着的拳头一下子攥得更紧了。 让校长开除她。 她的菱chún一张一合,轻轻松松就说出了这六个字。 然而,这六个字虽轻,却仿佛一块柔软的棉絮,卡在了男人的喉咙处,让他说不出话,也吸不进气。 只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才能维系表面的不露声sè。 因为这六个字,不偏不倚地chā在他心上,让他一瞬间有种被人捏住什么把柄的错觉。 让校长开除她? 如果可以的话,他又何须提出把她送到张教授班里的建议? 如果他做得到眼睁睁看着她被学校开除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那么一开始,他根本不会给傅言打电话让他找人查出网上是谁发了那篇帖子,也不会“滥用职权”用挂掉期末成绩的方式威胁对方删帖并出面澄清。 她说他不相信她,是因为那封信在他手里,而他没有去找她证实究竟是不是她写的,就单方面下了定论。 可是段悠,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定论是什么? 若我真的以为这封信是你写的,何必费尽心思为你正名。 若那帖子真是我发来嘲讽抹黑你的,何必在校长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是我的学生,你对我绝对没有任何旁左不伦的心思,就算有,也是江临教导无方,我接受一切处罚,但不接受因此而将段悠开除。 不能任由事态失控下去,所以他才下了狠心要将她tiáo走。 你只觉得是江临小人之心,明哲保身,亦或是记恨你砸了我的办公桌? 其实,你说我不信你,那你又可曾信过我? 我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你不知道。 我身上曾经担着婚约,你不知道。 我在郁城白手起家,工作和事业都还没步入正轨,假如没有母亲生前结识的朋友帮忙,连住处都没有,你也不知道。 那么,你是我的学生。 你知不知道。 男人漆黑如泽的眸子就像是泼了墨,幽深寂冷,空无一物。 段悠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仿佛一眼看进了她的灵魂里,而他的视线就是一根绳索,紧紧地箍着她,越缠越死。 她很不喜欢他这种眼神,洞若观火,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丝毫不泄露他自己的想法,让人看不清也看不懂。 段悠见他半天都只是抿着chún一言不发,还是收回了注意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让我放弃就只有一个办法,叫校长开了我。到时候我爸我妈一定对我失望透顶,他们会把我带走,带到以后再也没法纠缠你的地方。除此之外——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摇的。” 江临心脏一紧,xiōng腔里似有什么东西疼得错了位。 以至于他都没听清她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她前面那半句—— 到时候我爸妈一定会对我失望透顶,他们会把我带走,带到以后再也没法纠缠你的地方。 他对这句话真是没由来的深恶痛绝,眼里析出冰冷的光,嘴角弯着,却不是在笑,“你努力这么多年考进a大,就是为了在最风光无限的时候给自己丢人现眼。最后被校长勒令开除?” “我也不想被开除啊。”段悠回答得轻描淡写,看也没看他,目光都在眼前的书籍上,“努力这么多年考上a大……嗯,我承认,我不是外人眼中的天才少女,而且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没什么宏图大志,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是我有个很严厉的爷爷,我爸欠他的,我妈欠他的,我和我弟都欠他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让他老人家过得好一点。” “反正我也没什么喜欢的东西,连朋友都没有。”段悠道,“那就做他喜欢的事好了,当个好学生,当个天才。接受他给我guàn过来的梦想,努力成为同龄人中的第一名。” 她的语tiáo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太大起伏,却莫名让江临觉得心中沉重。 段悠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却不知这种麻木而一声不响的委屈,最是让人心疼。 “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想做点疯狂的事情,我也想放火烧书,偷偷剪老师头发,翻墙去网吧。”段悠托腮翻书,手里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经慢了下来,随即又是一笑,“但是我又觉得这些事情太没格tiáo了。而且我没什么必要为了反抗和报复,就去毁我自己的人生。” “你知道就好。”江临好像溺水的人忽然被guàn了一口氧气,终于找到可以chā话的地方,“那就去给王主任道歉,继续回去做你的好学生。” “但是你对我而言不同啊。”段悠总算抬头看他了,眼里还是笑着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种感觉,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跟你牟上了。直到后来我喜欢上你,我觉得很陌生,很害怕,但也很欣喜——因为我总算找到一个让自己觉得开心的人,总算能光明正大的为自己做一件事。” 段悠这十八年过得规规矩矩,但她心里也藏着一个叛逆的小恶魔。 她不烧书,不翻墙,不做那些没格tiáo的事,她注定是与众不同的,连疯狂都疯狂得别具一格。 唯一叛逆这么一次,就是覆水难收,举校震惊。 “遇见你之前我没什么喜欢的东西,遇见你之后我只喜欢你。”她道,“我不会为了挑战权威而挑战权威,但我可以为了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这样做。” 江临还是看着她,眼神深如夜空下的海,无论海里有致命的漩涡还是错落的礁石,她都只能看到表面那一层风平浪静。 最后她无奈地笑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来校史馆之前王主任就给我下了通牒,如果我今天整理不完这座校史馆,明天估计就难逃被开除的命运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特意来劝我放弃,也许明天我就不得不放弃了。” 她这话不知哪里触了男人的雷点,只见那双乌黑的瞳孔微微一缩,俊漠的眉峰很快就皱了起来,“段悠,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给王主任道歉,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她一字一顿地说。 整个校史馆都被她这掷地有声的话音充斥着。 而后,静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让人心里发慌。 空旷的房间里漾开一声无奈的叹息,轻得好像是谁的错觉。 男人终于迈步到了她对面,深深看她一眼,坐了下来。 段悠一开始没察觉,后来才感觉到对面的光线好像被谁遮住了。 一抬头就瞧见男人正坐在那里,手中还翻阅着一叠资料。 她一愣,心脏骤然急跳了两下,语无伦次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教你怎么检索分类。”男人无波无澜地回答,“就你这样整理,就算到明天这个时候,也整理不完。” 段悠怔然望着他的脸,额前有黑发垂落,在眼底打下一片深浅不一的yīn影。 立体的五官,英俊的lún廓,清贵的气质。 往下看,就连那十根手指头都比她见过的所有人的手指更漂亮。 她一直觉得阿青已经算是她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了。 嗯,以后追到这个男人,一定要带回去给阿青比比,好好打击一下那小子膨胀的虚荣心。 段悠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听到男人冷清严苛的嗓音:“你总是这样一心二用?” “才没有。”段悠反驳,转了转眼珠,笑得狡猾,“我专一的很,一心一用,绝不变心。” 江临,“……”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竟然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一面? 男人抬眸不冷不热地睨了她一眼,“干活,不干就出去。” “我不出去。”段悠立马表态,不知道究竟在高兴什么,可是chún梢始终是上扬着的,“万一我出去了,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弄乱了,明天我不是等着被王主任骂死么?我得在这看着你,省得你这个小肚jī肠的人给我捣乱!” 小肚jī肠。 江临听到这两个字眼角抽了抽,眸子一眯,冷笑,却没理会。 段悠觉得这男人实在是越看越可爱。一时间光顾着看,连干活都停下来了,喜滋滋地问:“江临,你为什么要留下帮我啊?” 男人的回答颇为不解风情,“一晚上连这点东西都收拾不好,做你的老师,我很丢脸。”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44 他把你抱到女生宿舍楼下
* 什么这点东西! 段悠在心里恨恨地想,也不知道是谁一进来就告诉她——回去吧,你一个晚上整理不完。 她想撅嘴表达一下心里的不满,可是嘴chún稍稍一动就是微笑的弧度。 对面的男人始终不言不语,最开始那股沉甸甸的威慑力和压迫力也逐渐收敛,就像是三尺青锋归剑入鞘,整个人显得温和淡然得很。 段悠按照他所说的,依次为书柜编了序号,又按照语言、时间、印刷方法分门别类,一层的箱子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整理完了。 于是两个人又一起走上第二层。 …… 翌日,段悠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醒的。 她睁开涩然的眼睛,脑海里有瞬间的茫然。 刚刚重新闭上,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打开双眸,坐起身子。 这里是……她的宿舍!她的床! 段悠忙扒着床边的栏杆,探着身子去看其他三张床铺,被褥都收拾得工工整整,看样子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顾不上思考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段悠顺手捡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这一看不要紧,她差点直接从床上翻下来。 九点半了! 第一节课从八点十分到九点四十,九十分钟的主修大课。 段悠顿时生出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心情。 现在收拾东西起床赶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希望娇娇和小晓能机灵点替她答个到。 作为一个从不迟到从不缺席的优等生,段悠懊恼地扯着自己的被子,心里憋屈的罪恶感愈演愈烈,气得她想砸东西。 她又重新按亮了手机屏幕,忽然发现了自己起晚的原因—— 谁把她的手机闹铃关了! 今天周三,第一节是江临的课呀! 自从他新官上任一把火烧到了她身上之后,全班都学乖了,他们深知江教授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让他抓住就惨了!所以他的物理课从来没人敢缺席。 段悠欲哭无泪。 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和江临关系缓和一点,估计又要砸在今天上了。 睡意全无,她索性放下手机去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沾满水珠的脸蛋和眼底淡淡的青灰,段悠这才回忆起昨天晚上记忆断片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应该是和江临一起在整理校史馆才对。 可她是怎么就莫名其妙回到宿舍的呢?是江临把她送回来的吗? 段悠盯着被溅上水花的镜面,目光略略向下一瞟,发现她正穿着自己的睡衣。 这个认知让她头皮一麻,浑身的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时宿舍门忽然被打开,段悠像只受惊的兔子,“砰”的一声将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林小晓和陈天娇本来以为她还睡着,小心翼翼走进屋里没发出太大声音,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结结实实把两人吓了一跳。 陈天娇这才瞧见那张本来应该躺了人的床上,被子被扯得乱七八糟,原本躺在那的人也不见了,她皱着眉走到卫生间门口,抬手就拍门,“段悠,该睡觉不睡觉,你一个人在里面抽什么风呢?” 段悠靠着门板不肯起来,脸上热得厉害,连带着四肢都是软的。 过了好半天,她才将门从里面拉开,正对上陈天娇那张不怎么痛快的脸,似笑非笑的,“干了什么亏心事,躲在卫生间里不敢出来了?” 段悠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被一个巨浪掀翻,她心虚地看着别处,“你胡说什么,我能干什么亏心事?” “那你脸红什么?”陈天娇靠着门框,揶揄地笑,“这一大早晨一脸少女怀春的表情,快告诉姐姐昨天晚上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砰”的一声。 段悠又把卫生间门撞上了。 陈天娇愣愣地望着距离她鼻尖不到2公分的木门,脸sè渐渐铁青,“段悠,你这丫头下手可真狠啊!我好几万做的鼻子差点就让你毁了!开门,我保证不打死你!” 林小晓在一旁笑,见她越说越没谱,赶紧过来拦住,“行了,你别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什么了?”陈天娇不满地咕哝,谁不知道她段悠就是工程物理系的小霸王,她要是心里没鬼,能被欺负么? 林小晓失笑地拍了拍门,“悠悠你出来吧,她逗你玩的。昨天晚上是我们把你接回来的,你和江教授什么都没有。” 她声音不大,段悠在卫生间里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失衡的心跳总算稳定下来,可是咬着chún,褐瞳中又隐隐划过一抹浅浅的失落。 她双手撑着盥洗池的台子,看着镜子里那张年轻美丽的脸,早已被扔出去的理智也慢慢回归。 是啊,女生宿舍楼下有24小时值班的宿管,别说是男同学、男老师了,就连校长她们都不会放进来的。 再说,屋里还睡着三个姑娘,江临总不能在不惊动她们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抱到床上还给她换了身衣服吧? 段悠微微抿了下chún,又一次打开了水龙头。 外面陈天娇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快开门我要上厕所。” 她抬手又要去砸门,手还没落下,门就从里面开了。 段悠站在那里,脸上的水擦得干干净净,发际、衣领和袖口却还是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淋了一场雨出来。 待陈天娇进了卫生间,段悠凑到正在吃零食的林小晓身边,犹豫了两秒,低声问:“刚才上的物理课?” “是啊。”林小晓瞥她一眼,继续吃。
“江教授……也去了?” “他不去谁给我们上课?”林小晓chún角一勾,笑着反问。 段悠“哦”了一声,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带回来的?” “凌晨四点多,娇娇起夜的时候发现你还没回来,就把我叫醒说去校史馆看看你是不是还在那。”林小晓眯着眸子,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细软的眉眼算不上多么美艳惊人,但组合在一起却很是耐看,有种独属于南方女子的温婉可人。 “我们到的时候,你趴在二楼的书桌上睡着了。”说到这里,林小晓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变的古怪,连语气都意味深长了,“身上还盖着江教授的外套。” 段悠的心蓦地跳了一下,耳朵根又开始发热。 怪不得刚才娇娇会那样问她。 她嘴chún张了张,一句“那他呢”还没问出来,林小晓就很自觉地交代了,“江教授人不在二楼,我们刚背你起要带你走,他就从三楼楼梯上下来了。” 段悠怔了怔,整颗心脏好像泡在醋里,变得又酸又软。 她也记得她最后一次看表是夜里两点多,在二楼的书桌旁,那时他们才刚刚开始整理二楼不久。 “从三楼下来”的意思是——他自己一个人整理完二楼,又去了三楼? 段悠安静了片刻,语tiáo沉缓地问:“然后呢?” “然后他把你抱到女生宿舍楼下。”林小晓道,“让我们把你带上去,自己又回校史馆了。” 说完,她看着失神的段悠,总结道:“其实我觉得……江教授对你还是挺上心的。今天上课点名,我本来想替你答个到或者说你身体不舒服在宿舍休息,结果他念完杜宁就直接念到方思思了。” 林小晓一直望着段悠,所以她脸上一丁点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很清楚地看到,面前的女孩那双原本如湖水般平静潋滟的眸光,听到这里陡然晃动起来。 记名册是按照姓名的拼音在字母表里的顺序排列的。 杜宁和方思思之间,隔着一个同样是d姓,却排在杜宁后面的——段悠。 江临根本没点她的名字。 段悠仿佛被人死死捏住了气管,一瞬间呼吸都不顺畅了,她想起来,昨天江临就说过,要把她交到张教授班里。 他是把她从名册里除名了吗? 陈天娇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窗前段悠抖得像筛子一样,旁边林小晓一个劲儿地说着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急匆匆换完衣服就冲出了门外。 “她怎么回事?”陈天娇蹙眉。 林小晓无奈,“她以为江教授要把她从咱们班里除名,因为教授早晨没点她的名字。” 陈天娇怔了怔,啼笑皆非,“你没告诉她今天早晨江教授把她送回来之后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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