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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37 小心你身边的人
* 纪可岚瞧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忽然眸光动了动,低声问:“他办公室里的东西……是你砸的?” 段悠点头,“我以为帖子是他发的。” 却原来,那封信会在他手里,是因为他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就在想办法替她澄清、正名。 而她不由分说地把黑锅扣在了他头上,其实稍稍动脑子想想,江临做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让她身败名裂的办法多得是,他没必要把他自己也牵扯进去。 纪可岚和她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哪怕她隐约猜到了办公室里那一片狼藉是谁的杰作,可是真听段悠亲口承认时,心头还是震撼。 她还记得她从办公室把段悠拽出来后,折回去关门,年轻的教授回过头来,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她,只说了一句话—— “今天这件事绝不能让第四个人听说,尤其别让我知道它传到教导处和校长耳朵里。” 她开始不懂他这句近乎威胁的叮嘱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却明白了。 因为东西是段悠砸的。 不说那些手写资料有多珍贵,光她砸的那台电脑里,就不知道存了多少数据。 他怒极,气得要将段悠送到其他教授班里,却也不忘警告她保守秘密。 因为如果今天发生的事情传到教导处或者校长耳朵里,段悠就惨了。 说他绝情,却偏偏又纵容,又偏袒。 可这些,段悠都不知道。 纪可岚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她。 段悠也没注意到她的若有所思,只是心乱如麻地抓着长椅的边缘,嗓音沙哑,“纪老师,这封信是他从谁手里要过来的?” 纪可岚一笑,点破,“你想问的是帖子是谁发的吧?” 段悠点了点头。慢慢冷静下来后,她一直在思考纪可岚方才的话。 既然江临可以用“当掉对方这个学期的物理成绩”来威胁,那就说明这个人非但是她们系的,还是她们班的。 纪可岚迟疑了下道:“这件事……还是交给江教授解决吧,毕竟是他的事,我不方便多说什么。” 她身为老师也不能做太多煽动学生情绪、激化矛盾的事情,这事在没有江教授许可的情况下,还是只能保密。 段悠蓦地从长椅上站起来,“我去问他。” 纪可岚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忙劝:“你们刚吵完架,现在江教授正在气头上,你去问他多半也不会告诉你。还是听老师的话,先回宿舍休息,这件事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如果今天晚上论坛上还没人给你澄清的话,明天你再找江教授问问也不迟。” 段悠要迈出的脚步就生生刹在原地,左思右想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低垂着眼眸道:“是我心急了,谢谢纪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纪可岚说完见她转过身要走,突然叫道,“段悠!” “嗯?” “小心你身边的人。”她犹豫了下,还是给她提了个醒。 段悠怔了怔,“好。” 小心身边的人。 回去的路上段悠一直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她身边的人,谁? 和她交好的也就只有小晓和娇娇,而且也仅仅是因为住在同一个宿舍所以平时多聊了几句话、偶尔掐科打诨罢了,若说真正交心的朋友…… 其实她一个都没有呢。 段悠想着想着,心就不由自主地变得和脚步一样,越来越沉。 如果真是小晓或者娇娇其中一个,那……真可怕。 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们确实比别人更有机会掌握她的行踪。比如那天她出门买早餐的时候起得很早,小晓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问了句,早晨没课你这么早起床去干什么? 她自然也就实话实说了,当时屋里四个人都在,不过不知道另外两个是醒着还是睡着。 至于上次她请江临看芭蕾的事情她们就更清楚了,毕竟赌约就是宿舍里几个人一起立下的。 可是段悠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过她在高中就见过魏修远的事,这也是为什么魏修远看到这封信会首先怀疑到她头上。 因为根本没人知道他们曾经在竞赛上见过一面。 段悠揉着额角,脑海里回忆起娇娇在食堂前为了她差点和其他男生打起来的场景,还有小晓在宿舍楼下狠狠用拳头砸魏修远的样子,怎么都觉得,她们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正想着,眼前的地面上忽然覆上两道人影,她循着白sè帆布鞋的鞋面往上一抬眼,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二人显然是在等她的,“段悠同学,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 * 纪可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男人还在那里缄默不语地收拾桌子,洒了的红茶将浓郁的茶香散得四处都是,他自己拧干了抹布不紧不慢地擦着桌面。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莫名好看,连干活的时候都不损半分矜贵优雅。 纪可岚出神地看了会儿,忽然道:“你真要把她交给张教授?” “她”是谁,不言而喻。 男人俊朗清隽的眉眼纹丝未动,一双黑眸此刻像结了冰似的坚硬牢固,“嗯。” 纪可岚啼笑皆非,“你觉得这算是对她的惩罚吗?她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砸了你的办公桌,你就只是把她送到别的教授班里去?” 男人停下动作,狭长的眼眸眯了下,淡漠开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江临,江大教授,你别自欺欺人了。”纪可岚低头翻着文件夹,分走一半心思,却丝毫没影响到她的一阵见血,“你根本就没想罚她。” 薄chún抿成锋锐的线条,江临无声将手里的抹布攥死了些,很快却又扔在了桌上,俊脸lún廓绷得很紧,连声音也好像被抻直了,“罚不罚,如何罚,身为她的教授我最清楚。对她而言,这是最严厉的处罚。” 如果段悠在现场,一定会点头承认,他说的没错,把她换到别的班,确实是对她最严厉的处罚。 纪可岚托着腮,一丝笑意从眼底升起,“江教授,你这句话说的有歧义啊。按照的女人的普遍理解方式,这句话只代表一个意思——帖子里写的都是真的。她对你有除了学生对老师以外,其他的心思。” 若非如此,怎么会说把她送走才是最严厉的处罚呢? 江临瞧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眼前稍一恍惚,为的却是她这一番话,字字句句冲破耳膜凿进了他心里。 纪可岚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的贝齿很小幅度地咬着chún,不泄露内心的复杂。 当一个男人愿意在女人身上花心思的时候,多半就是对她有兴趣了。 虽然段悠是江临的学生,很多时候他做的事仿佛只是在完成他为人师长的责任,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每天坐在他对面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江临只把段悠当学生,那么他所做的,太多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学生喜欢老师,老师也对学生动了情?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除了无奈,纪可岚还觉得有些可笑和荒唐。 这个看上去永远一丝不苟、浑身雅正之气的男人竟然会爱上自己的学生? 他真当世俗伦常是空谈吗? 纪可岚压着心中的波澜,试探着问道:“把段悠送走,是校长的意思?” 这篇帖子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教务处和老校长那边自然也有所耳闻,是以江临刚查出那个始作俑者是谁,就立刻被校长叫去训话了。 男人乌黑如泽的眸子里蓄着淡淡的笑,虚浮在表面,未达眼底,“纪老师今天不用备课吗?有这么多时间和jīng力关心我的事。” 呵,嫌她多管闲事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纪可岚不闪不避,“段悠让我来劝你,无论如何也想留在你的班里。如果你们之间真的一清二白,你何必把她送走?”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bī江临说出他和段悠之间有暧昧关系。 江临面不改sè,仍是那一副泰山崩于前也安之若素的从容,“只要我不想,我和她怎么样,我连对校长都不必交代。” “你为什么不敢直面回答?”纪可岚望着他,眼神出奇的锐利。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39 真走到那一步,爸妈回国接你
* 从广播室走到门口的这段路上,所有人都在围着看她,但又很自发地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段悠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手机上的挂坠,低头往前走着,突然就被人拦住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陈天娇那张不可思议到扭曲的脸,“段悠你是不是疯了?” 看得出来陈天娇是一路跑到这里的,脸sè微红,额间全是细密的汗,xiōng膛上下起伏得厉害,她身后不远处林小晓也正从人群里往外挤着。 段悠怔了怔,陈天娇便继续恨铁不成钢地低声斥道:“你追他就追他,为什么要在广播里说?你以为这样很浪漫吗?你知不知道全校都听见了?” 陈天娇是真怒了,段悠再傻也看得出来,身后林小晓也破天荒地沉着脸sè。 两人将段悠一路拖到人烟稀少的地方,陈天娇一下就甩开她,“刚才教导主任跑到江教授那儿发了一通脾气,我们把你带走那会儿他正在四处找你,整个校领导层都被你惊动了!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找点事吗?” 段悠脑子“轰”的一下,显然也没想到她在广播室里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林小晓见她脸sè苍白,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叹息道:“悠悠,你太冲动了,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段悠抿了下chún,脑海里揪成一团的思绪被她一根一根梳理开,还是捡了个最重要的问题问:“娇娇,你刚才说……王主任去找了江临?” 他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牵连吧? 陈天娇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气得简直想翻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别人?你当全天下都跟你似的这么横冲直撞顽固不化?江临只要单方面说是你在追他,他并不知情,然后随便把你轰出自己班里做做样子,这事他就能推得一干二净!你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办!” 她越说越激动,段悠的心绪却在她的怒吼声中沉淀下来,一点一点,凉到了心里。 ——随便把你轰出自己班里做做样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天娇的话字字句句都砸在段悠心窝里,沉甸甸的,压得她难受。 怪不得江临那时候要把她送给张教授啊。 竟是早就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明知道他没有义务为了她而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明哲保身是最好、最理智的选择,可段悠还是觉得有点悲凉。 爱情就是一场赌局,在局里压得越多,就越无法收手。 说什么不求回报——上了赌桌的人,又有谁甘愿空着手离开? 她明白他,理解他的选择,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免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笑自己可怜。 只怕她的惊天动地只感动了自己。 而他却对此敬谢不敏,或者说,避之不及。 “你现在马上回去。”陈天娇拉着她的胳膊,“到广播室去,告诉他们你刚才说的只是玩笑话,因为跟我打赌,赌输了所以才不得不这样说的。” 段悠眸光一滞,随即从她的手心里将自己的手臂撤回来,缓慢而坚定地说:“我不去。” “为什么?” “我们上次打赌的事被江临知道了。”段悠低声道,“那天他临时改变主意,去赴约了。结果在芭蕾舞剧院门口听到我们因为赌约的事情争论,所以一气之下才离开了那里,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把我的竞赛名额撤了。” 陈天娇美眸睁圆,“他听见了?” 段悠点头,情绪是一览无余的黯然,“如果这次我再说是一场赌局,他恐怕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 “你还想着他!”陈天娇已经无力了,语气软下来,“算我求求你了小祖宗,你为你自己打算打算行吗?你的前途不要了?学业不要了?咱们谈场细水长流的正常恋爱行不行?不搞得这么天崩地裂行不行?” 段悠话不多说,脸一板,“不行。” 林小晓、陈天娇,“……” 微风拂过,树影在女孩皓白的脸蛋上斑驳晃动,她的长发被风吹起几缕,张扬明艳,“我不在乎是细水长流还是天崩地裂,我只在乎那个人是不是他。” 陈天娇看了林小晓一眼,后者意会,赶紧上来劝,“悠悠,喜欢你的人那么多,非他不可吗?” 段悠定定地望着她,褐瞳里原本掀起来的风浪和波涛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沉静下去,整个人显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安然。 半晌,她弯了chún,反问:“那你呢,是非陆铭不可吗?” 林小晓顿时无言以对。 “他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段悠说起这话来,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在做论文答辩一样,井井有条,“我不知道以后我还会不会遇见同样心动的人,但我知道,在遇到他之前,我根本没想过恋爱这件事。” 是江临给了她心跳加速的感觉,是他打开了她曾经封闭了十八年的感官。 尽管他看上去冷漠又恶劣,严肃又难搞。 可,爱情不就是用理智解释不了的部分? “那你怎么办?”林小晓也不劝她了,她知道段悠就是太有主见,所以有时候硬得像块石头,根本搬不动,“刚才我出来碰见纪老师,她说校长刚才在和王主任商量是给你记过处分还是开除处分……不过我碰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去找乔教授的路上,估计是想让乔教授在校长面前给你说情。” 乔教授是段悠选修课的老师,也是校长的亲姐姐,因为脾气和蔼,再加上她虽然是国学老师,为人却不过分传统守旧,所以深得学生的爱戴。
段悠垂着头,“嗯”了一声,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她给多少人添了麻烦。 千夫所指也好,万箭穿心也罢,她的爱情她可以自己承受。 但是拉着身边的人一起下水,她是不是太自私? 真的该放弃吗?“放弃”二字闪过脑海时,她觉得整片神经都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挑断了。 犹豫之际,手里一直攥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林小晓和陈天娇只看到她低头扫了眼手机屏幕,脸sè变了变,压下瞬间的惊惶后,故作镇定地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妈……” 二人同时一惊。 段悠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她的家庭,即使她家就在郁城,可是她很少回去,别说周末,就连中秋和重阳都是在学校过的。 相处久了,倒也听说她父母带着她弟弟定居在国外的事了。 段悠向来是老师眼里的优秀生,学生中的楷模,一向严于律己,恪守规矩,没被请过一次家长。也许正是因为她从来不犯错,所以偶尔犯一次,就是弥天大错。严重到远在美国的妈妈亲自打电话来询问。 段悠心里也挂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然而妈妈在电话里说的话却让她突然就有了底气。 妈妈说:“悠悠,你在学校的事情妈妈都听说了。妈妈只问你一句,如果铩羽而归、输得一败涂地,你后不后悔?” 段悠盯着地面,很长时间里,眼神动也没动一下。 “不会。”她回答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电话那边叹了口气,“你从小到大都没让爸爸妈妈cào过心,一直这么优秀,妈妈都没机会为你cào心。” 段悠感觉到一股涩意从眼眶蔓延到嗓子和舌尖,“妈……”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妈不拦着你。”电话那边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自己心里要有分寸,别伤了自己就好。” 段悠鼻尖一酸,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妈,谢谢你。”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自己的努力和天赋成就了如今的你,以你的成绩,就算不留在a大,也有不知道多少学校抢着要你。我和你爸早就想让你到美国来念大学,但是你爷爷他……” 段悠的母亲顿了两秒,另起了话题,“最坏不过是你被a大开除而已,真走到那一步,爸妈回国接你。” 明知对方看不见,段悠还是含着眼泪用力点头。 她始终记得小时候爷爷耳提面命的一句话—— 只有qiáng者才可以主动选择,弱者只能等待着被人选择。 “悠悠,刚才我收到消息说处理结果出来了。”待段悠挂了电话,林小晓望着刚传来的短信,脸sè很难看。




段子矜江临 校园番外040 对不起,主任,手滑
* 她一句话同时引来了陈天娇和段悠的注意,前者比后者手还快,一把就从林小晓手里抢走了手机,看完以后,神sè也变了。 “这姓王的疯了是不是!整理校史馆?一百多年的历史资料、名人档案、纪实文献……堆了整整三层楼,他自己怎么不去整理?” 段悠一听这话,亦是皱了眉,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你说什么?” 林小晓为难地抿了抿chún,在她过于紧迫的bī视下,硬着头皮答:“刚才领导层开了个紧急会议讨论怎么处理你的事情,校长本来打算开除你,但是被乔教授劝住了。江教授也表了态,听说赵老都被请过来了。但是王主任不肯罢休,他说如果这么纵容你目无法纪,违背伦常,以后学校里校风难正。所以执意要处罚你。” 段悠犹如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呼吸都不顺畅了,不可思议道:“他让我去整理校史馆?” 校史馆是什么地方。 一个比刚才被她砸得乱七八糟的教室办公室还要乱七八糟的地方。 而且是一整栋楼,民国时期就建成了,还是木质结构的阁楼,楼梯踩上去摇摇晃晃的。 大多数珍贵重要的历史文物和真迹都已经被国家博物馆收走了,但校史馆里还留下了一大批仿制品、照片和书册。 因为里面的收藏和展品排列得毫无章法,再加上楼阁年久失修,难以容纳很多人一同整理,所以这座楼自从十年前得名“校史馆”后,从来没对学生开放过。 陈天娇将手机还给林小晓,话是对段悠说的:“你现在去教务处给那姓王的道个歉还来得及。” 想也知道,王主任只是为了遏制这股歪风,其实在段悠之前有过不少系里系外的女学生都对江临表过白了。 就是没人做得像段悠一样大场面而已。江临基本也没理会过那些学生,久而久之,她们自己就消停了。 王主任想抓这件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段悠撞枪口上了。 林小晓也劝她:“悠悠,你就去道个歉吧,大不了我们以后打游击战,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暗通款曲!对!你先去张教授班里避避风头,又不是去了别的班就见不到江教授了,想约他我们帮你传信。” 陈天娇闻言眉尖一抽,扶额道:“林小晓你读书少就别说话!暗通款曲是形容偷偷摸摸劈腿出轨!” “现在悠悠也只能偷偷摸摸了呀。”林小晓眨了眨眼睛。 “你……” 段悠瞧二人争执不休,拧了下眉头,转身就走。 “你去哪?”身后传来林小晓的询问声。 “教务处。” 陈天娇一直为她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走上前跟着她,感慨道:“你总算想清楚了,好声好气道个歉就对了嘛!早跟你说了别和那姓王的对着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人有多保守——” “我不是去道歉的。” 陈天娇一愣,狐疑,“那你去干什么?” 段悠言简意赅道:“拿钥匙。” 陈天娇脸上的笑意霎时间僵住,“拿钥匙?” 段悠面无表情,“校史馆的门钥匙。” 她说完这句话,身后二人几乎石化在原地,段悠不为所动,径直往教务处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林小晓刚要追上去,却被身边的女孩按住了肩膀,“小晓,算了。” 林小晓怔然,“娇娇?” “她愿意去就让她去吧……” 陈天娇向来脾气火爆,要论嚣张跋扈比段悠也不差多少。林小晓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情绪也能在陈天娇身上看到。 “那我们就不管了?”林小晓问。 “你管得了吗?”陈天娇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疲惫,“你是能把段悠压到姓王的面前道个歉,还是能拿刀架着王主任的脖子让他收回这什么狗pì惩罚?” 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校长真说要把悠悠tiáo到张教授班里了?” 林小晓打开短信重新确认了一下,摇头,“这个处理方案是江教授本人提出来的,不过他的意思好像是tiáo走段悠以后就不要再做其他处罚,王主任不同意,硬要段悠去整理校史馆,所以江教授的提议应该算是被驳回了。” 陈天娇双眉一皱,“真是江临自己提出来的?” 她虽然早就猜过江教授多半会和这件事划清界限,明哲保身,但亲耳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禁为段悠觉得有些……不值。 林小晓沉默了片刻,点头。 陈天娇抬起穿着运动鞋的脚,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榕树树干上,唾弃,“段悠喜欢的这是个什么人!” * 段悠到教务处的时候,其他老师提醒她王主任不在这里,让她等等。 她等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一位年纪稍长的女老师见状立马道:“承认错误就该拿出点诚意来,让你等会儿主任怎么了?瞧你这一脸老大不乐意的。” 她的声音尖锐到让人觉得聒噪反感,段悠的眉心被刺得起了褶皱,她还是站起了身。 “您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来找王主任要校史馆的钥匙,我见不见他都无所谓,既然主任公务繁忙,我就不耽误主任的时间了,如果您知道钥匙在哪的话麻烦直接给我。”她开口时语tiáo乍听上去温良恭俭,实际上冷得没有温度,连标点符号都透着傲慢。 女教师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段悠也没什么耐心跟她耗着,“我去找校长要吧,打扰您了。” 说完这两句,她转身就要走,办公室连接着休息室的侧门忽然被人打开,紧接着就是一阵拉弄抽屉的声音。 一串钥匙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她的后背,伴随着男人威严冷峻的嗓音:“好你个段悠,愿意整理校史馆是吗?去,我让你去!明天早晨之前如果不整理完你就别想回去上课!” 钥匙串很重,猛地击中了段悠的脊背,她几乎听见骨头“嘎吱”一声,疼得她差点流眼泪。 原来王主任刚才一直就在隔壁的休息室里,以为她是来道歉认错的,故意想给她个下马威所以让她在办公室等了他二十分钟。 段悠一语不发,转过身来捡起了地上的钥匙串,从上面找出贴着“校史馆”标签的那一把,揣进兜里。 至于剩下那些叮当作响的钥匙,她放在掌心掂了掂,原封不动地扔了回去,重重砸在了王主任的桌面上,玻璃台案一下子被砸成了蜘蛛-网。 “对不起,主任。”她有条不紊道,“手滑。” 那神sè实在诚恳又认真,段悠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学生,自然知道哪种表情是用来在老师面前卖乖的。 可是除了神sè诚恳认真以外,她这个态度确实大相径庭的敷衍随便,甚至还有点凉凉的挑衅。 王主任气得火冒三丈,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女孩慢悠悠地截断了,“王主任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为我手滑而计较。手滑么——谁都会,刚才您不也是手滑才把钥匙丢在我身上的?” 一句话就把他的脾气全卡在嗓子眼了,王主任差点被噎着,恨恨地盯着她,一副有脾气没处发的样。 这时候总不能说他刚才是故意拿钥匙砸她的。 尤其她还一脸虚怀若谷、浅笑嫣然。 优等生不愧是优等生,连气人的本事都和差等生那种简单粗bào的不是一个等级。 她这种大概算是,杀人不见血。 段悠一回头就收起了笑意,温软的眉眼沁出丝丝缕缕的冷艳,凉薄浸骨。 她保持着这种表情一路走到了校史馆,推开门时,哪怕早有准备,还是被里面扑面而来的烟尘呛得退后一步,捂住了口鼻。 待里面飞扬的尘土差不多沉淀下去,她才轻轻走了进去,鞋子踩在木地板上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半天她才找到灯在哪里。 一开灯,室内堆得满满的书籍文献更让她头疼欲裂。 书架上空空如也,所有东西都堆放在巨大的箱子里,从一层到三层不下一百五十个箱子,动都没动过,怎么被搬进来,就怎么在这里留了十年。 段悠叹了口气,从角落拿起笤帚,一点点打扫了起来。 校史馆在校园里算是个偏僻的角落,常年锁着,几乎没什么人会到这里来,她一个人独自在昏暗的光线里打扫着打扫着,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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