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段子矜江临 第246章 江临突然很想扬手给自己一个巴掌
* 男人听了她的话,黑眸中的颜sè忽然深邃了许多,像是被人打翻了的墨砚,乍一看表情没多少变化,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他那两道飞扬浓密的长眉却拧得近了些,“nancy,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nancy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不再像最初那般不可自抑,“那个姓段的女人已经死在格陵兰岛上了,她被威廉家的杀手杀死了——就是在皮拉米登的山上追杀我的那些人。因为怕你伤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lenn,她死了,你别再想着她了。” 男人的眸光更沉,脸sè冷峻得骇人,“你听谁说的?” “她的尸体我都已经见过了,就在你卧床不起的那段时间。”nancy微微扬起嘴角,“你要看看吗?” 男人没言语,视线却像锋锐的刀刃,冷冰冰地戳在她娇嫩而美好的脸上。 nancy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遥控器,教堂墙壁上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带回来时尸体就已经腐化得差不多了,五官很难辨识,不过看她的衣着、身高,还有身上曾经受过的伤口,基本可以确定是她本人。” 说着,她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他的反应却比她想象中平静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冷淡。 岑薄的chún抿成一条线,黑瞳中隐隐酝酿着如晦的风雨,表面上却让人分毫都察觉不到,“你不是说,她国了么?” “是啊,我一开始也以为她回国了。”nancy揉了下僵硬的脸,露出惋惜的笑,“后来发现是威廉派人假扮她,让我们都以为她活着回去了。” “你没派人查过?” “查过,但我派出去的所有人都说,她从来都没回到郁城。那时我才觉得不对劲,所以立刻去找威廉质问,他承认是他派人做了这一切,包括追杀我和你在内。” 威廉当然会承认,因为他确实派过一批杀手出去,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人早就被她掉了包。 事成之后,那个傻蛋居然还以为是他家的杀手干掉了段子矜,这样正好,可以让她撇个一干二净。 虽然“段子矜”的尸体已经在她手里了,但她还是多了个心眼,这几个月来,偶尔派人盯着郁城的动向,收到的回复无一例外都是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但她在中国的势力毕竟不如在欧洲深厚,所有事情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不过是为了图个安心罢了。 再加上几个月来lenn一直在欧洲,就在她眼皮底下,她也不怕谁能反了天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内室,男人微微扫了眼整间内室的格局,鼻翼动了动,果真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某些特殊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他几乎一眼便能断定,这里曾经是个实验室。 实验室……江临猛地联想到那些从战乱国度被买回来的孩子。 还有这其中层层叠叠、曲曲折折的联系。 nancy将保存jīng致的尸体展现给他看的时候,却只在男人眼中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沉凝和思考,除此之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痛苦和疯狂。 她心里隐约生出些许不对劲的感觉,“lenn,你在想什么?” 男人打量着四周,一字一字地缓慢开腔,却完全没提尸体的事,反倒问:“在格陵兰岛上,你和她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他带到格陵兰岛上,更不会那么巧,江逢礼和nancy都在。后来他问过江逢礼,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格陵兰岛上,江逢礼的告诉他,是nancy说,那天段子矜会带他去格陵兰,所以江逢礼才带着保镖过去接他。 也就是说,江逢礼并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 而整件事情,只可能是段子矜和nancy二人策划的。 “这个啊。”nancy歪着头想了想,没想到他关注的重点居然在这。她转过身来,态度却已经恢复了往常的优雅得体、落落大方,“虽然作为你的未婚妻,我实在不想替别的女人说好话,但是这位段小姐,确实爱你爱得深。” 男人背在身后的五指缓缓收攥,表情慢慢僵硬,“说清楚。” “她知道了你的病情。就在这里,站在和你现在相同的位置。”nancy慢条斯理地说着,果不其然看到男人深邃的眼窝里,原本平静淡然的双眸,蓦地好像裂了一条巨大的缝隙,深处那些暗涌的波涛一下子翻滚出来,其势惊人,似要把人活活吞噬。 她却盯着这样给她巨大压力的目光,丝丝入扣地讲完了全部:“她也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救你的人,所以她主动放弃,把你让给我了。” “不可能!”男人的话沉冷骇人,面sè亦是yīn郁得恐怖,隔着衬衫薄薄的衣料仿佛能看到他小臂上凸起的青筋和血脉偾张的肌肉。 明明已经一副快要疯了的样子,却偏还能冷静下来否定她的话。 nancy不明就里地看了他几秒,举起双手摆了个投降的姿势,“好,我承认,不是她主动放弃的,是我说如果她不离开你,你就会死。” 话音落定的刹那,男人的视线正好扫过来,落定在她脸上。 那一瞬间,摧枯拉朽的锋利,凄神寒骨的冷漠,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漫上的猩红sè,让nancy不由得被吓退一步,心都随着颤了三颤。 她仿佛又看到了玫园里那个浑身笼罩着一层血光的他。 bào怒,凌厉,只一个眼神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压得她xiōng腔生疼,喘不上气。 “你说如果她不离开我,我就会死?”男人没有温度,亦没有起伏地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速度慢得她几乎能听清每个音节从他牙齿里挤出来的磨砺感。 “是呵。”nancy静静地微笑,“你知道吗?她那时候竟然劝我放弃你,她说你很珍惜我们之间十七年的兄妹感情,和你刚才在教堂里的神态语气都一模一样。那一副无时无刻不为你着想的嘴脸,又慈悲又宽容,我都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把圣母像凿了,把她供上去。” 她的每个字都好像是一把带着荆棘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心上,再次挥动时,还会带起一片血肉。 “她说如果我成全你们,说不定在你心里还能落下个好名声,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这样难道不好吗?所以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她吧。我不介意你在心里记着她一辈子,但前提是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她成全了我们,她牺牲自己救了你,怎么样,你感动吗?” 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却忽如玉山之将崩,踉跄着退后了一步。 冷漠而平静的面具终是全然碎裂,黑眸中沉沉的死寂,透不进半点光亮。 心中的怒涛和疼痛一浪高过一浪,翻涌着交织在一起,像烈火灼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绝望吗,恨吗?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江临猛地抬手扶住了心口,五指紧紧抓着xiōng前的衬衣,只觉得几根肋骨都跟着发疼。 原来她早在暗地里替他做了选择。 原来她一次次含着眼泪把他推开,看似绝情,却是,因为爱得太深。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好好地站在这里,就够了。 江临忽然想起那时在格陵兰的公园里,她故意无理取闹地要扔掉他的u盘,他眼也不眨地真将u盘扔了出去,她却拔腿就要跑到冰冷的水池里替他捞出来;在郁城,她三番五次地堵着他,问他的身体是否康复时那小心翼翼的眉眼,那一次次的欲言又止。 最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他说“我可以解释”。 他说了什么? “我不打算和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在一起。你记住,现在,是我甩了你。” 江临突然很想扬手给自己一个巴掌。 怪不得dylan气得骂他:你能坐在这,你能活下来,你以为是因为谁? 她身边的局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唯独他身在局中,还自以为高明、自以为掌控着全局。 那时她该有多心痛,才会露出那般破碎的表情。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在被他拒绝之后,重新放下自尊踏入他的视野里,卑微地讨好。 不委屈吗? 当然委屈。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 因为太爱,因为放不下,因为在她心里,他是比她的自尊乃至生命都要重要的存在。所以她一次次挫伤自己的棱角,折断自己的羽翼,在他面前委屈求全。 段子矜才是那个真正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而当她发现她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得不到的时候,她的转身也比任何人都狠心决绝。 一股巨大的恐慌袭满了江临的心头——如果他没有追到洛杉矶去找她,他敢肯定,这一辈子,他都会错过他挚爱的女人。 他对她冷漠如斯,在机场送行时,她却还是低眉顺目地抱着他说,早点回来…… 江临,你的自以为是,真混蛋。 真的。 他压下心头愈发膨胀的情绪,抬眸,冷冷地望着对面的女人。 “你这样看着我,是想对我动手吗?”nancy淡淡笑着,不以为意,“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让一个凭空chā入我们的感情的第三者从你身边离开,这是的义务,更是我的权利。顶多不过是刚好出了些意外,害得她丢了性命而已,这你也要把账算在我头上?lenn,你的命是我给的,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该用这种态度吗?” 他漠然扯chún,“我早说过,我不会和你结婚,也说过,这条命你要就拿去!” nancy敛起笑意,湛蓝sè的瞳眸冰凉渗人,“说得简单,你这条命可是她拿她自己的命换来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未免也太不尊重她对你的牺牲了吧?她在九泉之下,可怎么安心呢?” “无需你cào心。”男人显然已经用光了耐心,嗓音寒冷得可怕,“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早晨,如果你不能把那些儿童如数交还,我会禀明圣座,公事公办。” nancy不可思议地望着他,“lenn,你当真要揭发我?” 男人不答,反道:“还有,从现在起,不要再以我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冷芒始终盘绕在男人的眼底,他的口吻却淡然得风波未起,“我也可以在国际法庭上解除婚约,但那样做,leopold公爵的脸上恐怕会更加无光。虽说我不会娶你,却没必要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你说呢?”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便一脚踏出了门外。 nancy怔怔地靠在玻璃门上,看着他决然而去、冷漠疏离的背影,身子慢慢滑了下去。 彼得大管家迎着男人的脚步走了上来,还没见礼,男人就从他身边路过,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 他犹豫了一下,却发现实验室里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女人,惊了惊,赶忙小跑进去,“大小姐……” 投月票有惊喜,说不定一高兴我明天就加更了。
段子矜江临 第247章 他,就这样坐以待毙了
* “彼得。”nancy泪眼朦胧的抬起头,见到眼前清瘦而慈祥的老人,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埋头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您应该告诉lenn少爷,买那些孩子都是为了救他。他就算再心狠,也无法对您下手……” “不,我不会说的。”nancy抓紧了他的衣襟,话音带着哭腔,这一句却尤为坚定,“我不会说的。” 他那样光明磊落的男人,将责任看得比性命还要重,他怎么能接受得了这种事情? 满手血wū是她从九岁那年就学会的事情,而人一旦踏入了深渊,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nancy想着,不由得轻笑出声,从最开始低低哑哑的笑,逐渐变成大声的讽笑,最终,却又在彼得大管家担忧的目光中,收敛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彼得。”她说,“不准告诉他这件事,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准。” 彼得大管家叹了口气,“是,小姐。” “如果我要是被判刑,被钉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nancy轻声说着,像是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却没注意彼得的脸sè越发苍白,“如果我出事了,以后谁来孝敬你……谁来照顾你……你该怎么办……” 彼得咬牙道:“小姐,您别这样想。” nancy却将头埋进他怀里,泪水又从漂亮的眼睛里涌出来,“我害怕,彼得,我害怕。” “您不会出事的,小姐,我保证。” * 接到电话时,唐季迟正坐在会所长长的沙发上等人,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见到手机屏幕亮起,他皱了下眉,“喂?” 这是他的私人号码,没什么人会打进来。 而那边冷漠低沉的嗓音却透过无线电波将一股寒意guàn进了他的耳朵里,“是我。” 唐季迟微微愣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眸原本蓄着三分无所事事和漫不经心,此时忽然沉淀下去,淡得什么都不剩下了,他略带讽刺地笑道:“江教授?真是稀奇。” “有件事我要问你。” “我不一定会回答。” “她回国之后的动向,是你瞒下来的?” 唐季迟的眸光深了深,整张lún廓分明的俊颜沉浸在光线昏暗的包厢中,显得更加深邃立体,唯独那双眼睛,却犀利而明锐。 他知道江临话里的“她”指的是谁,当然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 薄chún轻轻掀了掀,几分冷笑从嘴角溢出来,“江临,我还以为你会早点来问我,我真是太高看你了。” “真的是你。”那边不曾理会他的讥讽,沉笃的语气像是脚印重重踩在地上。 “是我。”唐季迟承认下来。 “为了不让我查到?” 唐季迟嗤笑,“江教授,你是忙糊涂了吗?我若是真想让你查不到她的行踪,何必冒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风险,把她留在郁城?” 江临抬手捏了下眉心,他只觉得现在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混乱,他甚至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无法压制心里那股往外涌的焦躁和bào怒。 唐季迟确实是挡下了所有探查段子矜消息的人,却不是为了瞒住他。 所以,他要瞒的人是,“nancy?” 可是为什么? 唐季迟沉默了几秒,淡淡的嗓音里充斥着冷冰冰的嘲弄,还有深藏不露的怒意,“江临,你别告诉我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你的女人曾经三番五次要取她的性命!她在皮拉米登坠海,在格陵兰差点被人枪杀,你以为这都是巧合?” 电话那边静得连呼吸声都没了。 江临久久握着手机,有遽烈的风浪,山呼海啸般从他漆黑的眼底升腾而起,心里有扇门一下被人推开了—— 要杀她的是nancy,而不是威廉! 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怪不得! 原来nancy不仅是bī她离开,还要她的命! “六年前悠悠为了救你,背着始乱终弃的骂名远走他乡,六年后她为了救你,命都不要了,江临,你竟然还这样对她。” 江临好像被人从身后猛地打了一棍子,这种疼痛来得太剧烈太突然,仿佛血脉崩开,骨骼断裂,一股血腥味冲到他的喉咙,他高大的身子蓦地佝偻下去,阒黑的眸里似有了水光。 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他带到格陵兰的? 从努克市区走向郊外公园的那条路,是他的生路,她的死路。 那一条路上,她缄默着没有开口,可他只顾着痛恨她的背弃,没有看到那双褐sè的眼睛里,深深镌藏着绝望和恐惧,还有对他的不舍,对活着的不舍。 她为他做了什么,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后知后觉的惊恐和疼痛袭上心头,瞬间攻占了他全部的思维。 她无数次在生与死的界限上擦边而过,如果没有唐季迟,她也许现在,就真的已经变成了安温园里的一具死尸。 她性命攸关之时,他不在她身边,偏偏却有另一个男人,每次都救她于水火。 这是江临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无力,感觉到自己其实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可是,他不能放手。 绝对不能。 就算这世界上有千万个男人对她好,她也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冗长的寂静中,唐季迟冷笑着开口:“听说江教授刚做了笔趁人之危的买卖,这次,你是又提了什么条件,才肯伸手帮她和她弟弟解围的?” 若不是悠悠的朋友打电话来告知他,悠悠在这个男人面前受尽了委屈,他甚至都不知道江临这个看上去渊渟岳峙的男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条件?江临眼中翻腾的波涛逐渐沉静下去,黑眸如深不见底的海,yīn影处机锋暗藏,“你在说什么?” “少和我装糊涂,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唐季迟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打火机,“江临,你别仗着她怀了你的孩子就觉得自己有恃无恐,再这么继续犯浑下去,你看我还会不会放任她在你身上栽一辈子!你,还有你身边那群手脚不干净的女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唐季迟便挂了电话,顺手将手里的打火机猛地摔了出去。 打火机撞在墙面镶嵌的、巨大的显示器上,把液晶屏撞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纹。 面容英俊、气质温淡的男人刚一开门就见到这一幕,他幽沉的眸光没什么情绪地扫了过去,语tiáo里的优雅和矜贵让他那张薄而有型的chún里吐出来的字字句句都仿佛被镶了金边,淡淡开口道:“我就来晚了十分钟,至于这么大火气?” 沙发上的男人的xiōng膛还在剧烈起伏,明显没缓过来,脸sè僵硬得十分难看,“和你没关系。” 男人在他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凉凉的哂笑,“和我没关系,你把我从云城叫到这来,你当我很闲?” “白檀。”唐季迟叫了他的名字,对面的男人懒懒地抬眸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他却顿了好久,“动手吧。” 当天晚上,姚贝儿接到助理的电话说,一夜之间有人收购了公司所有散户手里的股票,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 “不可能!”她瞪大了眼睛,“傅言手里有51%的股份!我手里还有17%的股份,你在说什么梦话!” “贝儿姐,傅三爷手里只有30%的股份,剩下21%,他前阵子转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就在刚才,那个女人也把股份卖给了恶意收购者。” 姚贝儿的心顿时沉入无底黑洞,“谁?是谁!” “那个女人叫米蓝,收购者是……是埃克斯集团的唐总。” 米蓝、唐季迟,这两个人加在一起,让人能联想到的,也只有那个女人! 姚贝儿她咬着牙将她的名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段子矜!”她从没有一刻这么确认过,她想要那个姓段的女人死。 与此同时,傅言亦是坐在家中,听着茂添在他面前急切而认真地汇报着局势每分每秒的变化,他盯着电脑屏幕上走势图,凤眸里冷冷清清的,毫无内容。就这样看了将近十分钟,确定最后一支散股也被人收购了,男人才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傅总……”茂添欲言又止。 他相信,以这个男人的实力,他若不想,绝不会任人宰割。 可那个握着刀的人,是米小姐。 他,就这样坐以待毙了。 有事找作者请关注微博,“穆如清风toki”,么么哒。
段子矜江临 第249章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 俊美冷漠的男人穿着一身烟灰sè西装走了进来,神情中透着一股疏云淡月的凉薄。 米蓝侧过头,看到他时,身形微微一震。 男人亦是睇了她一眼,凤眸中沉积着深邃的暗芒,表面上却全是迷雾,让人看不清晰。 他的目光很快从她脸上移开,像只是无意一瞥,最终落在了病床上,“他怎么样?” 米蓝在他低沉而冷清的音sè中缓过神来,心里突如其来的情绪几乎压抑不住。 她站起身来,眼角眉梢皆覆着一层冷冰冰的嘲弄,“你来干什么?” 男人纹丝不动,“看他。” “用不着,请你马上离开!” 男人看着她刀枪不入、冷艳夺人的侧脸,眸sè更加沉暗,语气却无波无澜的,“米蓝,只要我一句话,这家医院都可以跟着我姓傅。你要在我的地盘上赶我走,嗯?” 米蓝的脸sè陡然变得很难看,“我现在就带着他转院!” 男人慢慢走到她面前,俊容上面无表情到了极致,“你试试。” 段子矜清楚地看到在那一瞬间,米蓝的眼睛里差点冒出火来,但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她低着头,话说的很慢,好像每说完一个字都需要深深吸一大口气才能继续下去,“傅总,算我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人!我哥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满足?” 男人在她隐隐颤抖的语气中,身子僵了僵,嗓音亦是低哑透了,“米蓝,我只是想来看他。” “谢谢,但是我哥应该不想见你。” 她刚要转过身,男人却猛地伸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凤眸里的寒芒刺进了米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不想见我?那就等他醒了,让他自己轰我走。” 米蓝愣了一秒,他修长而冰冷的指尖在她脸上,感受着他的指腹摩挲着她脸颊的触感,她霎时间像是爆炸了一样。 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jī皮疙瘩,她抬手斩开他的手臂,尖声道:“滚!别碰我!从这里滚出去!滚!” 话音一落,连段子矜都愣了,米蓝向来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居然也会用“滚”这个字。 男人吃痛,俊眉轻轻蹙了蹙,却没放开手,谁知下一秒,米蓝见挣不开他,直接一个巴掌抡了上去。 段子矜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随着那一声清脆惊人的巴掌响,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人若要躲开,不是不可能,但势必要放开她。 所以他没有放开,就这么挨下了她一巴掌,俊美非凡的脸上一个格外清晰的巴掌印,看得出米蓝使了很大力气,他的头都被打得微微偏了过去。 段子矜光是看着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病房里的气压瞬间变得很低很低,每个人都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傅言眼底的yīn霾堆得更重了,被飓风吹得腾起千万丈,归于沉寂后,一片黑sè沉鹜又锋利,连眼角的美人痣都显得寒意湛湛。 米蓝能感觉到他手里的力道愈发大起来,她的下颌骨疼得厉害,她冷冷地看着他,半分不示弱。 男人面无表情,见她半天没再动作也没有说话,薄chún翕动,漠然道:“打够了吗?” 语气里暗藏的危险让段子矜的脚步都被定在原地,忘了上前打圆场。 “一个巴掌怎么够?”米蓝笑了,眉目生动妖娆,是段子矜从来没见过的样子,戾气从她的血脉里往外渗透,“我恨不得杀了你,把你挫骨扬灰呢……” 她的字字句句都似锋锐的尖刀刺进男人心底,他的俊颜依旧风平浪静,放开手,攥上了她的手腕,淡淡道:“先去吃饭。” 段子矜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不禁出声道:“傅三!” 男人转过脸来,没有温度地瞥她一眼,笑得稍稍讽刺,“呵,舍得回来了?” 段子矜不理会他的挖苦,皱眉道:“她是个女人,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绅士风度?”男人看着她满脸担忧警惕的神sè,不冷不热道,“我是甩了她一个巴掌,还是怎么着她了?” 有必要这一脸他把她朋友欺负惨了的表情? 段子矜噎了噎。 刚才被甩了一个巴掌的人,其实是他。 大概是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从六年前就一直是冷漠沉郁,手段又格外yīn狠毒辣,像一条盘踞在yīn暗角落的剧毒的蛇。所以她总是下意识的认为,受伤的永远都是他周围的人。 感受到手掌中握着的女人的胳膊有往外撤的意思,傅言不动声sè地握得更紧,沉沉注视着她写满恨意和抗拒的脸,语tiáo淡然得风波未起,“你最好乖乖听话,跟我去吃饭,否则惹我不痛快,床上那个男人随时有丧命的危险。米蓝,你知道我做得出来,嗯?” 米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傅言,你别以为你有权有势就可以对所有人指手画脚!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失去现在的一切!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事实上,她已经在做了。 男人闻言,依旧没有太大反应,始终用一副不温不火的姿态面对一切,而这副姿态更是挑动女人的怒火。 他放开手,拨开她因为激动而凌乱的短发,“我等着。但是在此之前,你只能先听我的。” 段子矜隔着空气都感觉到了一股极qiáng的压抑和隐忍。 不知道究竟是这个男人在忍,还是米蓝在忍。 毕竟,挨打的是他,被骂的是他,痛痛快快发洩情绪的,是她。 最终米蓝还是被傅言带走了,段子矜在医院守了一会儿,给阿青打了个电话,那边没有接,她蹙了蹙眉,拦了辆出租车回了老宅。 这片住宅区治安很好,别墅的门没有锁,屋里却安安静静地空无一人,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段子矜打开客厅的灯,一切都还是爷爷死后的样子,没有变化。 她的目光游弋到二楼的某扇门上,却微微一怔。 那是父亲生前住过的房间。 她印象中……上次来的时候还是被锁死的,此刻却半掩着,开了个小小的缝隙。 谁进去过?段子矜眸光一凛,扶着楼梯扶手走上去,推开门,里面的家具和摆件都落了灰尘,唯独桌子的第一个抽屉好像被人打开过,把手上有几根手指印。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段老爷子过世前对阿青说的,关于遗产的事情。 难道阿青回来是找这个的? 段子矜的眸光冷凝了几许,打开了抽屉,里面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纸张,信件,大多数都是公事,可她却看得眼眶发热,因为那些笔迹,太过熟悉。 好像写信的人的音容笑貌都在她眼前一一铺展开,好像他此时就坐在书桌前,迎着秋日的暖阳,提笔沉思。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回忆爸爸。 他去世于她最痛苦的那六年里,对那时的她而言,无疑是在毁灭性的打击上,雪上加霜。 段子矜小心翼翼地摘下脖子上的戒指,在书桌上的相框前晃了晃,低低道:“爸爸,妈妈,我嫁人了。” 安安静静地,没有人回答。 她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就是……八年前跟你们说过的那个人,我大学时候的教授,他是个很不可多得的男人,很优秀,很博学,很负责任,人品也很好。不过我们之间,错过了很多次,也有太多误会解不开。他好像很怪我,因为我瞒了他很多事情……” “妈妈,如果是为了爸爸好,你会选择欺骗他吗?” “他会不原谅你吗?” “如果他不原谅你,你要怎么办啊……” 段子矜趴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喃喃自语,说着说着话,泪水就从脸上滑下去,滴得桌面上几分泥泞。 “我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嫁给他是我从18岁开始的梦想,可是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他,他这人心太重,倘若我说了,他也许一辈子都放不开。可我若是不说,我和他就真的没路可走了……” 泪水蓄了满眼,她将眼睛睁到最大,也看不清相框里的人了。 带着哭腔的话哽咽在嗓子里,半晌,她垂下头,整张脸埋进臂弯里,泣不成声,“爸……妈……我好累……我好想他……你们能不能让他回来,我快撑不下去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卷入谁的怀抱里。 那双手臂动作急切,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她的脸贴在他的xiōng膛上,隐隐能闻见熟悉的薄荷香。 耳边男人的嗓音低沉到沙哑,是她从未听过的沙哑和痛苦。 “我回来了,悠悠,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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