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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江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穆如清风
她报复他的方式也太特殊了一点。 男人把她放在床上,走回浴室里,静静看了满地的水渍几秒,远山般淡漠的眉眼浮出些许无奈。 洗个澡也能这么不安生,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他们在这干了什么。 男人无声叹了口气,放掉了浴缸里的水,收拾狼藉一片的浴室,关上灯,走出来就看到女人仰着脸躺在床上,头搁在床侧,未干的长发悬空垂落,最长的地方几乎要沾到地板上。 他表情未变,走过去淡淡问:“吹风机在哪?” “不知道。”女人眼睛都没睁,“我不常住在这里。” 江临长眉微敛,看了她片刻,第三次折回浴室,取了件干毛巾,坐在她身旁,为她擦着头发。 一边擦,一边低声,平静道:“悠悠,身份摆在这里,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做。” 女人打开了双眼,眼波有些微末的困顿,“什么?” “我在郁城只有一处房产。”他道。 段子矜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解释刚才她的问题。 他不提她都忘了,随口说说而已,她还真能惦记到明天早晨? iap直属中科院,机构名称里带个“中”字的都不怎么好惹,其含义不是中国就是中央。 算起来江教授还算是吃公粮的,年轻有为,身份本来就敏感一些,如果他的生活方式太奢侈无度,难免招人非议。 女人哼了声,在男人看来,她这副反应便是勉勉qiángqiáng信了。 “念慈是我从美国叫回来的,已经很麻烦人家了。我那里有佣人伺候,有司机接送,出入方便些,我总不能让客人来到我的地方,还住酒店,嗯?” 满头湿长的头发被男人拢在手里细细擦拭,段子矜享受地闭着眼睛,过了很久才道:“那你还说明天送她走?” 这次男人没思索太久,嗓音淡淡,“她让你不高兴了。” 段子矜忍着嘴角即将流逝出来的笑意,薄chún紧抿,将弧度生生抿了回去,拖长了尾音,“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没有很。” 段子矜翻身坐直,瞪着他,“那就还是无理取闹了?” 手掌中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抽走,男人动作一顿,抬眸瞧着她白皙又干净的脸,深邃如海的眸里蓄着一点点笑意,拉过她的手臂。段子矜不设防,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结实的xiōng膛里,紧接着男人侵占意味极为浓郁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将她包裹。 他深深浅浅地吻着她,徐长而缓慢,完美地控制着节奏,在她的神经都软下来时,才低哑地说:“没关系,你是孕妇。” 孕妇可以无理取闹。 段子矜还是瞪着他,chún梢的笑却怎么都藏不住。 “高兴了?” 她偏着头,嘴硬,“是不生气了,也没多高兴。” “那怎么才高兴?” 段子矜想了想,没回答他的问题,却还是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她是客人,让她就住在家里也没关系。” 男人挑眉,声音低沉,“如果我没记错,那好像是我家。” 她倒是安排得理所当然。 “哦,你家我做不了主吗?” 眼看着女人刚哄好的情绪又有点复发的迹象,男人低笑着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及时收住了逗她的话,安然道:“都归你做主。” 段子矜这才哼唧了一声,算作是满意了。 男人继续拿起毛巾给她擦头发,过了会儿,却听到怀里的女人问:“我们要办婚礼吗?” 他顿了顿,“怎么?”





段子矜江临 第254章 配上她这一脸睡眼惺忪的表情,怎么看都像在卖萌
* 段子矜垂眸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腹,试探着问道:“我现在穿婚纱很奇怪,能不能以后再办?” 一生一次的场合,她怀着孕出现实在是……不怎么美观。 原想男人会反对,甚至会不高兴,她还特意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却没想到他听完后只是淡淡表态,“好。” 他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这个节骨眼上,太过高tiáo、大张旗鼓的办婚礼,只会让原本就风云暗涌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段子矜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掀起眼皮,略带几分诧异地看着他,“哦”了一声。 男人垂眸看着她神sè渐渐淡漠下去的脸,勾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答应你了,还不高兴?” “我以为你好歹会反驳一下。” 男人睨着她,面无表情,“然后呢?” “然后我生个气啊,发个脾气啊,你再哄我。”女人笑眯眯的,“最后迫于无奈,同意我的要求。” 男人手指绕着她还带着湿气的头发,语tiáo始终保持在一个节奏和温度,没什么波澜,“总归都是要照着你的意思来,我反驳有用?” 段子矜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弧线倨傲的下颔上亲了亲,眼里全是笑意,“算你识相。” 说完,她甚至还伸出舌尖,像猫慵懒地舔着爪子那般,舔了下他的脖颈。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暗sè的眸光落在她娇嫩的脸蛋上。 段子矜只能看到他眼里yīn沉沉的雾瘴,虽然yīn沉,却很平静,心里正暗叹他的定力变好了,正准备继续作恶的时候,男人突然抓着她的手,翻身把她按进了柔软的床褥里,口吻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警告,“再招我,你今晚就别睡了。” 段子矜红着脸推他,怕他真会乱来,忙道:“你快起来!” 男人俯首,趁着她说话的时候,舌头钻进了她的口腔里,深深长长的亲吻,舌尖几乎要抵达她的喉咙。 他吻得很凶,过了许久许久,当段子矜脸红软得仿佛能掐出水时,他才bī迫自己qiáng行终止了即将脱轨的冲动之举,xiōng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低喘着气从她身上退开,嗓音染着无处发洩的情慾,暗哑得不像话,“睡觉,我去洗澡。” 段子矜不敢再闹他,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 他这一去时间有些长,段子矜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侧的床垫往下陷了陷,很快,她连人带被子被卷入谁的怀里。 江临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不安地动了动,像是在他怀里挣扎,俊容蒙上一层yīn郁,却怕吵醒她,松了手。 在他的手松开后,女人转了个方向,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扎进他怀里,微带cháo湿的头发还在他xiōng前蹭了蹭,像个柔软的小动物。 他的脸sè这才好看了些。 又不禁笑自己,何必和一个睡着的人计较? 可他就是,无法忍受她的半分抗拒——哪怕是睡着的时候。 因为欠她太多,所以会不自觉地担心害怕,怕她会离开。 那种感觉,他在格陵兰时受过一次,是一种袭满全身,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碾碎的遽痛。 很长时间,他望着兀自睡得香甜的女人,手掌抚摸着她日渐圆滚的肚腹,觉得xiōng腔里那空置荒芜了很久的地方,终于被填满了。 第二天段子矜醒来时,对着空无一人的床愣了好久。 江临推门进来,就看到她满脸失神的样子,他眉峰拧紧,长腿迈到她身边,“怎么了?” 听到他这一声低霭的呼唤,段子矜如梦初醒般抬头,正对上男人不悦的眉眼。 她没多想,直接就抱了上去。 男人亦是扣住她柔软的腰,低眉瞧着她在自己怀里轻颤,眉宇间的褶皱愈发深邃,沉声道:“说话,怎么了!” 段子矜委屈地嘴一扁,褐瞳里好像有点盈亮的水光,“我以为你又走了。” 我以为你又走了。 男人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蓦地射穿,紧接着,又窒息得停跳了几秒。 她大概是想起两个月前那个晚上,他和她做完以后被周亦程急匆匆叫走,她醒来后就是空荡荡的房间,和爷爷突如其来的死讯,结果第二天,他却和贝儿一起上了娱乐头条。 那时她委身追求他,他却对她冷漠如斯,也不知,把她伤得多深。 再后来从旁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江临心如刀绞,她方才那空茫而失落的样子,更好像钝刀切割着他的手脚,斩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下下磨砺,无法解脱的痛。 他把怀里的女人整个抱了起来,低头在她眉间亲了亲,嗓音沙哑,“不会,以后再也不会。” 害怕失去的不止有他一个,她心里比他承受的更多。 段子矜乖巧地点了下头,江临这才发现,她的右手从始至终都紧紧攥着,白金的链子垂落在空气里,她掌心,该是攥着那枚戒指。 男人把她放在床上,不动声sè地将她的手摊开,目光掠过她手心深深的红痕,心脏无声揪紧,“还早,再睡会儿?” 段子矜这才抬眼看着对面墙上的挂钟,的确还早,才七点半。 也不知是不是魇着了,她的脸sè很苍白,配上栗sè的头发,一深一浅的,对比很qiáng烈,她静静地摇了摇头,纵然开口说话,那声音也静得像是不存在,“不睡了,睡不着。” 江临看了她片刻,揉了揉她海藻般的长发,“那下楼陪我吃饭,嗯?” 段子矜这才慢慢找回思绪,褐sè的眸子将缓缓他上下打量了个遍,嗓音还是有气无力的,却比刚才有条理了很多,“你这么早起床,要出门吗?” 江临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又没有孕假和产假,我要工作的,江太太。” 真是做梦做傻了。段子矜颦着月眉,抬手在脑袋上打了两下,让自己清醒些,第三下还没落上,手腕就被男人没使什么力道地擒住,他淡淡开腔:“去刷牙洗脸,下楼吃早饭,段子佩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女人的褐瞳里果然生出一缕缕不一样的反应来,“他回来干什么?” 这语气,好像他不该回来似的。 男人俊朗深邃的眉眼间拢起清浅到不可察觉的笑意。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觉得这个小舅子很碍眼。 段子矜对上他深藏着笑意的、沉黑如玉的狭长眼眸,一时间没懂他在笑什么,她起身走向浴室,还没走出两步就被男人拦住,“先帮我把领带打上,我要下楼了。” 段子矜“哦”了一声,六年前她就被眼前这个男人洗过脑,他说打领带是每个有修养的女孩的必修课,从这点来看,江先生好像还有点大男子主义呢。 不过,她为他打过那么多次领带,就算现在闭着眼睛也知道轻重。 段子矜打了个哈欠,脑子里闪过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念头,有些魂不守舍地给他打了个温莎结。 说实话,她挺困的,不过她想和他一起吃一顿早饭。 结婚以后第一顿早饭……其实也没多特别。 但是女人总喜欢计较这些小事情,好像每件小事都有非凡的意义。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她才洗漱好、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饭桌前,段子佩面无表情地坐着,江临坐在他对面,五官英俊温淡,目光盯着手里的报纸。 段子矜走到二人面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为什么我家会有你的领带?” 江临正要去端茶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身后周亦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段子佩亦是抬眉,用关怀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段悠,你怀个孕是把脑子怀没了吗?” 段子矜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闷闷不乐地盯着自家弟弟,“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想象中她现在的质问应该更有气势一点。 然而配上她这一脸睡眼惺忪的表情,怎么看都像在卖萌。 说到昨天晚上,段子佩的脸sè倏地变得很难看,他没回答段子矜的问题,反倒转过脸去,看着江临,语气生硬而冷漠,“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江临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这件事……” 段子佩冷笑,几乎是拍案而起,“你不会连婚礼都不打算办,就想把悠悠娶走吧?”




段子矜江临 第255章 就算我把顾千秋捆到他床上都没用
* 段子矜被他这一拍桌子活生生拍清醒了,那点可怜巴巴的困意也全都跑得没影了,眼看着自家弟弟又要炸毛,赶紧起身拦他,“阿青……” “你别替他说话,让他自己说!”段子佩气得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只待江临说一个“不”字就要拎起他的领子一拳砸在他那张人模人样的脸上,“我告诉你,同意你娶她已经是我的让步了,要是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那我还不如把他嫁给唐季迟!” 听到前半段时,段子矜扶着额头,一副头疼到不行的模样,他这语气听着怎么像是脾气bào躁的老爸在拒绝自己女婿呢? 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她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余光瞥向一旁静默不语的男人,心道完了。 怎么又提唐季迟?动辄就提唐季迟的名字,唐季迟容易吗? 这不是重点。段子矜很快反应过来,重点是江临这么个稳重如山、深沉似海的男人,他有个一踩就炸的雷点——唐季迟。 果然,余光里那个男人俊朗而深邃的五官正在一点点变得冷峻,带着某种令人心惊胆战的锋利和冷锐,浑然而不容进犯的气魄从他的骨子里面往外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慢慢结冰。 本来就不怎么和谐的郎舅关系现在崩得更彻底了。 段子佩也气得不轻,回卧室拿了他那天带回家的黑sè箱子便又离开了。 就剩她和江临两个人不尴不尬地坐在餐桌前。 最尴尬的其实是周亦程。 他总算明白曾经虞宋每天抱怨“跟着段小姐日子过得太苦”的时候那张残念的脸是怎么回事了。 先生在贝儿小姐面前从来、从来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情绪,浓烈到隔着两米他的心肝都跟着打哆嗦。 嗯……江先生好像有了点小脾气呢,段子矜想了想,还是凑过去,瞅着他的杯子,甜甜地笑:“你的茶喝完了,我给你添点水?” 男人漠漠望着像只软骨小动物一样蹭过来的女人,没回答她的话,修长而有型的手指却握紧了茶杯不让她碰,明显就是拒绝。 他漆黑沉暗的眸光不冷不热地垂下,落在她脸上,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薄chún翕动,话音是某种扯着人神经的慢节奏,“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拿唐季迟说事,嗯?” 段子矜从善如流地笑,“那个……我弟弟从小这里就有点问题。”她伸着一根手指点了点脑袋,大义凛然地说,“作为姐姐我也很发愁,他脸盲,除了唐季迟不认识其他长着亚洲五官的人,总不能说把我嫁给米蓝吧?” 江临笑了声,怎么听怎么冷。 一计不成,段子矜立刻换了第二计,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chún上“啵”了一下,笑得又妩媚又讨好,“你别跟他计较嘛。” 周亦程不言不语地背过脸去。 他觉得自己的尴尬症要发展成尴尬癌了。 正踌躇着怎么开口跟先生请示他能不能先回车上去,就听男人冷清的嗓音飘进了他耳朵里,“亦程,你先出去。” 周亦程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夺路而逃。 他走了,段子矜瞬间被男人压在了干净的餐桌上,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舌头探进她的口腔里,极具侵略性地扫着她的贝齿和丁香小舌,深深长长的纠缠着。 男人走后,段子矜怏怏不乐地揉着几分酸痛的腰,她觉得必须要和阿青好好谈谈了。 他把江临惹毛了,江临就拿她撒气——刚才男人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若非看在你现在怀着孩子的份上,今天就在这里把你做废了不可”的意思。 后来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江临下班回来接她的时候,冷着脸说:“先办个小型的家宴,请谁让他自己看着办。” 段子矜拖长语tiáo“哦”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也可以请吗?” 男人看着她温软的眉眼,脸sè略见好转,“嗯,想请谁?” 段子矜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米蓝,阿青……” 然而,她数了半天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其实她朋友很少。 少得可怜。 男人的心忽然不可抑制地疼了疼。 她从小在郁城长大,却比他这个后来郁城的人朋友还少。 他有三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而她有什么呢?她什么都没有。 段子矜很少把自己的心里话分享给其他人听,更不怎么会和旁人交朋友,不知她会不会偶尔觉得孤独,还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段子矜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只看到他愈发深沉的眸光,突然掰开了第三根手指,弯着chún角,细软的月眉轻轻挑起一丝征询似的弧度,“念慈也算我的吧?不然我带来的人太少了,不够气派……” 男人看了她几秒,突然想说,不办什么家宴了,直接筹备婚礼吧。 他想给她一场盛世婚礼,请来许许多多的人,热闹而高tiáo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从今以后,她有他了,不会再一个人了。 话音顿在喉咙里,最终化为沉沉的一声:“嗯,算你的。” 段子矜歪着头靠在他怀里,瞧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听他低低地问:“你不是认识顾千秋么,请不请?” 她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你怎么知道的?” 江临把玩着她的发丝,没有搭话,神sè淡然如寒山静水,却莫名有种所有事情尽在他掌控之中的、运筹帷幄的感觉。 段子矜想想也懂了,当然是邵玉城说的,不过,她的眼珠微微转了转,“他今天告诉你的?” 男人瞧着她活sè生香的眉眼,薄冷的chún角掀起浅浅的弧度,“嗯。” 看来她猜到了。 邵玉城这时候把她认识顾千秋的消息告诉江临,无非就是想借着这场家宴的噱头,见一见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哪那么容易让他称心如意?段子矜靠回江临怀里,懒懒道:“我要是不请呢?” 她可没忘记当初是谁害的千秋身败名裂,从郁城名门淑媛的典范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邵玉城还有脸见她? 男人揽着她的腰,面容俊朗而沉静,不带起伏,亦没有波澜,“那就不请。” 段子矜瞄了他一眼,见他真的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连眼底都是从容不迫的淡漠,不禁有些疑惑,“邵玉城告诉你这些,不就是为了让你来劝我?”他这个当大哥的倒好,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就再没下文了。虽说这么件小事不至于让他殚jīng竭虑,但是这个态度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男人却面无表情,“他自己愿意死守在这个圈子里不迈出去,就算我把顾千秋捆到他床上都没用。” 段子矜听着他的话,不由得佩服起男人的洞若观火和一针见血来。 邵玉城和顾千秋之间的确就是如此,若是邵玉城想清楚了,下定决心追到顾千秋身边去,死皮赖脸也好,威bī利诱也罢,方法多得是,总有一款适合他。以段子矜的切身经历而言,她不认为一个女人能拒绝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辈子,再狠心的女人都做不到。 说到底,邵玉城在犹豫什么呢? 车厢里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就在段子矜以为他不打算再提这件事时,男人的嗓音却淡淡从她头顶上方传来,“给她寄张请柬吧。” 段子矜笑了出来,就知道这男人不会的看着他兄弟痛苦而置身事外。 可转念一想,难道她就该看着她姐妹难受? 段子矜正了正神sè,“好啊,我请,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不想来,我可不会帮着劝。” “她会来。”男人阖着眼帘,不温不火地说道。 “你这么肯定?” 男人没出声,可那副气定神闲的淡然分明就是有了十成把握。 唔,虽然很帅,不过段子矜偶尔还是挺讨厌他永远都这么老神在在、喜怒不形于sè的样子,让她很有挫败感。 她瞪了他几秒,突然像兔子似的蹿过去咬了他的下巴一下,“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男人吃痛,睁开眼睛,幽深乌黑的眼底里满是暗涌的情绪,捉住作了恶就想跑的女人,压在柔软的座椅上重重吻住,指腹滑过她的脸颊,低低哑哑地说:“这些账我都记着,你迟早要还,嗯?” 她红着脸推他,小声道:“周亦程还在呢。” 握着方向盘的周亦程手一抖,僵硬地干笑,呵呵,总算有人想起他还在了。




段子矜江临 第257章 八百多万的车还没他女人一个懒觉值钱
*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引擎熄火的声音。 只要是男人,多少都会对跑车稍有了解。毕竟追求速度与激情是他们骨子里的天性,就算随着年纪变大而被时光和岁月沉淀,再无年轻时那股冲动,也抹杀不了曾经认真喜爱过的事实。 关于这一点,就连江临和商伯旸都不例外。 别看江先生为人深沉稳重,一副事业有成的绅士名流的样子,其实在江家老宅的车库里,有他从小到大收集过的不少跑车。 乍一听上去,他不禁眯了下眼睛,手中的茶杯亦是被他无声攥紧,在他开腔之前,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边,言语中似乎带了点少见的意外,“不愧是aventador,这声音真是够性感。” 陆七七听到男人那似夸似叹的最后三个字,不禁惊愕地看过去。 她没听错吧?天塌下来砸他身上他都不会吭一声的商伯旸,居然会用“性感”这么露骨的字眼来形容……一辆车? 沙发上的男人显然也被勾起了些兴趣,然而下一秒,他似想起什么般,朝二楼的卧室看去。 就在他的黑漆漆的眸光一点点沉下去时,外面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休闲装走了进来。 这次他没有的戴鸭舌帽和口罩,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被墨镜遮住了很大一部分,薄chún似翘非翘,那一点漂亮的弧度,足以成就他浑身张扬又肆意的气场。 “悠悠人呢?” 他这一声来得生冷不忌,江临闻言皱了下眉,沉默而凌厉的眼风刀子般刮了过去。 开跑车过来停在外面就是了,非要开到院子里面来,闹出这么大动静,一进屋这嗓门比跑车还大。 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动静,以晴立刻推门进去看了看,很快退出来对楼下沉着脸望向这边的男人说:“先生,太太醒了。” 男人抿了下薄冷的chún角,放下茶杯。 刚站起身就听到旁边带着墨镜的人用极其不可思议地口吻道:“这都快九点了,她才醒?” “被你吵醒的。”饶是男人的脸sè冷淡到近乎没有变化,却也不难从语气里分辨出他不悦至极的情绪,“车不想要了直接说,我马上让人送到修理厂给你换个安静点的引擎。” 段子佩无语地摘下墨镜,他不就是刚买了辆跑车,新鲜劲儿还没过去么?至于嫌弃成这副样子? 好像他这八百多万的车还没他女人一个懒觉值钱似的。 如果说刚才听到商伯旸说“性感”二字时,陆七七是惊愕,那么当眼前这个男人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墨兰sè如开了大朵大朵的青花般漂亮的眼瞳时,她的心情早已不能用震惊、愕然来形容了。 整个人有那么持续三秒钟的时间,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回自己的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商伯旸回过头来就看到她的大眼珠子都快瞪直了的花痴样子,原本就淡漠的俊容刹那间冷冽下来,“陆七七,你要盯着他看到什么时候?” 这一句话很快引来了段子佩的注意,他收回目光,这才瞧见旁边有个比他矮上许多的女孩正以某种恨不得扒了他的眼神sè眯眯地盯着他。 真的是sè眯眯。 也不知是她的视线太不加掩饰,还是她身后那个冰块一样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恼怒和僵硬,段子佩竟然觉得这地方的气压比刚才江临嫌弃他的时候还低了好几个层次。 “dylan!你是dylan,我见到活的了!”女孩突然开口,猛地就扑了上来。 他还没来得及躲,女孩就被他身后的男人以一种相当诡异的姿势扯住了领子,她却还不知疲倦地拼命挣扎着往前凑。 那画面,猛地一看很像被拴在柱子上的藏獒啊。 段子佩静了几秒,心情有点微妙。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男人那狂风bào雪般的声音就把空气冻住:“陆、七、七!” 那人看他的目光很不友善,凛然而bào戾的敌意让段子佩下意识往门口撤了撤。 他边皱眉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边抬起食指放在chún边“嘘”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兄弟,你声音要是再大一点就会把楼上那位祖宗吵着,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事实上,祖宗已经被吵醒了。 而且是很不高兴地被吵醒了。 江临推门而入看到坐在床上的女人时,第一反应就是心里“咯噔”一下子。 床单的颜sè是淡雅宁静的紫sè,因为她说看着蓝sè太久容易抑郁,对孕妇情绪不好,紫sè稍微多了点暖sètiáo的中和,又不会显得太躁。 此时此刻,她就坐在宽大的双人床的中央,两条腿交叠地曲着,白皙的皮肤和略带深沉的床单形成了惹眼的反差,jīng致而干净的五官被她刚醒时松散而蓬乱的头发遮挡住一小部分,却还是隐隐约约透出令人心悸的美。 江临不知道别人看上去感觉会是什么样,至少他每次看到,都觉得非常的,惊心动魄。 是,她美得惊心动魄,像个在紫sè深海里刚刚浮上水面的妖jīng。 不过,她温软的眉头现在完完全全地皱巴在一起,透着绯sè的chún角更是往下撇得格外不客气,“江临。” 嗓音还携着早晨起床时候特有的沙哑。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男人已经听出她那点懒洋洋的起床气了。 他长腿朝床边迈去,把她整个人从床中央捞进怀里,一下下吻着她的额头,声音沉着,“吵醒你了。” 段子矜被他温凉的chún瓣吻得痒痒,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得像只没有骨头的小动物。 男人低声问:“再睡会儿?” 不知别的女人怀孕是不是也这样,但对她而言,或许是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怀孕消耗的jīng力极大。 这两天一直忙着准备家宴,他事事不让她chā手,却能看出她心里很在意这场聚会,总是坐在花厅里亲自看着外面的园丁修剪草坪,有时候看着看着能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他几次说她都听不进去,最后还是发了通火,她才闷闷不乐地抱着软垫回了卧室,当天晚上就给他闹绝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抱着半袋子零食看了两个多小时电影,他又怒又心疼,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自己低三下四地去哄。 听到男人叫她,段子矜这才从他怀里起来,定睛瞧了他一阵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是不是已经有人来了?” 他顿了顿,“嗯。” 段子矜一想也是,这男人不可能让家里的佣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吵她。 其实她也没什么脾气,不过就是,仗着他的宠爱,胡闹起来就上了瘾。 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心里有数。 “他们来得好早啊。”段子矜咬了下chún,有点小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抱着被子在滚了半圈,能清楚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随着她侧身的动作而从肚子的一边咕噜噜地挪到另一边,“那我起床。” 男人瞧着她的动作,乌黑如泽的眼底蓄起少见的笑意。 但段子矜揉揉眼睛看过去时,又消失于无形。 他很少说什么温柔的情话,多数时间连和她聊天都是言简意赅、语气淡然的,可偏偏就是让她觉得,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怕在教训责骂她的时候,都带着浓稠的眷爱。 这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呢。 英俊又多金,关键是——他也同样一心一意地深爱着她。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 段子矜边刷牙边透过洗漱池上巨大的镜子,看着单手扶住门框,静静凝视她的男人。 他的表情很淡,淡得看不出什么温度什么sètiáo,视线亦是缄默无声的,却又无所不在,如影随形。 她心里蓦地滋生出窃喜。 原来她八年前就这么有眼光,幸好那时候她比较没脸没皮一点,不然这么好的男人不知道就被谁抢走了。 她还在想的时候,男人已经拧着眉头放开了门框,疾步走了进来。 他猛地握住了她手里的牙刷,从她口中挪开,嗓音有点冷,“吐掉!” 段子矜一惊,这才发现她一口牙膏含在嘴里太久了,再晚点估计就要咽下去了,忙转身吐进了盥洗池里,又漱了好几次口,可是那股薄荷味却像要钻进嗓子里似的,怎么漱也漱不干净。 男人的眉峰蹙得很紧,斥道:“刷个牙你也能把牙膏吃了,脑子里想什么呢?” 段子矜放下牙刷和水杯,转过头来,踮着脚尖在他男人极端冷漠的脸上轻轻一啄,软软地说:“想你啊。” 他原本就檀黑的眼眸瞬间变得更加幽沉,紧扣住了她的腰,满怀都是馥郁的香软,撩动着他的神经,忍不住就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了点凌厉的掠夺的气息,舌头在她的口腔里qiáng势至极地攻城略地,不给她任何退缩和终止的机会,堵得她连吸气都需要吸从他口中渡过来的空气。 这一个月,男人忍得越来越辛苦,简单的亲吻早已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渴望。 可是顾及到她的身体,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做,粗喘着放开了面sè红润的女人,眼底晦暗得像墨sèyīn云在翻滚。 孩子还没出生,江先生已经对这个小家伙讨厌到了某种无以复加的程度。 段子矜每次看到他这一脸吃了瘪、yīn沉得能滴出水的表情就觉得特别好笑。 但是她却不敢真笑出来,怕刺激着这个男人,他万一真不管不顾地乱来,难受的还是她。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江太太才在众人的期盼中姗姗来迟。 准确的说,没有“众人”,在场的只有陆七七、商伯旸、阿青和……邵玉城。 陆七七是急着来看她,至于邵玉城是急着来看谁的,就不知道了。 看清楚她的脸那一刹那,陆七七原本带着期盼和好奇的眼神瞬间就僵硬,紧接着迅速冷淡了下去,仔细瞧着,还有点咬牙切齿—— 段悠,眼前这个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竟然就是a大那位神秘到成为不朽传说的段悠师姐? 别人不知道,段子矜是很清楚她这份咬牙切齿是因为什么的。 那次斗舞,她和米蓝抢了这丫头的风头。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 段子矜略带茫然地看着身边俊朗而深沉的男人,没问出口,男人便已经低声为她介绍,“她是伯旸的未婚妻。” 未婚妻?段子矜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丫头,见到商伯旸就立马换成一副耗子见了猫的神sè……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那天晚上陆七七画着很浓的妆,这时卸了,才看出那张极富神韵的脸蛋,果真有种她和米蓝这个年纪的人都无法比拟的水灵。 可是…… 段子矜颦着眉尖,褐瞳又打量了一遍那个心高气傲到愤恨都不知道怎么掩藏的小丫头,不禁看向商伯旸,“她成年了吗?”就未婚妻。 商伯旸,“……” 江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陆七七看着自己怀里女人的不善意的眼神,淡淡看了回去,视线里分明流动着几分不露声sè的警告。 但他看的是商伯旸。 他还没low到和未成年的小女孩一般见识。 门外又传来刹车的声音,段子矜向外看去,很快便瞧见商务车的后座上走下来一个俊美中透着几分彻骨凉薄的yīn沉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另一侧,抬手拉开了车门,紧接着身穿名贵的风衣,身材窈窕、短发利落的女人便从车上走了下来。 男人好像要去揽她的腰,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踩着高跟鞋便径直往别墅里走。 段子矜看到她时眼睛微微一亮,亦是挣开了男人的怀抱,迎了上去,“米蓝。” 江临目光一沉,低斥了句:“慢点。” 随着女人的脚步,陆七七回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她的脸sè更不自在了,就这么不加掩饰地瞪着那边含笑聊天的一对女人。 江临看了眼陆七七,又睇向商伯旸,眼神不声不响仿若漆黑无物,但却让人莫名背脊发寒,“管好你的女人。” 商伯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今天这场合陆七七要是敢闹出什么乱子来,大哥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轻饶。 不过,“她还什么都没做,大哥。” 江临像是没料到商伯旸居然会拿这么弱智的话来堵他,淡淡勾chún,笑得几分寒凉,“她敢做什么,我就不是站在这里提醒你了。” 商伯旸对此表示无语,段悠就是怀个孕,至于当国宝似的护着吗? 他还没开口,淡漠而冷静的嗓音便chā了进来,来自那个凤眸清冷,美人痣妖娆得过分的男人,“商伯旸,你的女人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盯着那边,你信不信我挖了她的眼睛?” 陆七七被他这么一说,浑身激灵一下子,带了几分警惕的目光落在傅言身上,像个受惊的小动物。 商伯旸冷笑,五官亦是刚毅冷峻得不留情面,“你试试。” 他不知道陆七七这混世魔王到底和段悠、米蓝有什么过节,不过玩笑归玩笑,他们兄弟四人间的情谊总不会这么容易因为女人碎成渣渣。 傅言也明白这个理,不过这丫头盯着米蓝的眼神让他很是不喜,换了别人,他早就让保镖扔出去了。 “几位都是郁城的权贵,有必要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吗?瞧给人家委屈的,我看着都心疼。” 含笑又悦耳的声音从门外的小径上传来。 邵玉城听到这道声音时,整个人身体皆是一震,慢慢回过头去,看见了沐浴在晌午灿金sè阳光里的女人。 风姿绰约,美得不可方物,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生而绝sè。 她逆着光,根本看不清楚脸,可是邵玉城却觉得那张脸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她用了什么颜sè的眉笔,什么型号的chún彩,他都能想象的出来。 毕竟,二十多年了。 段子矜本来和米蓝在甬道上聊天,见她来了,不禁停下了言语,略带复杂地望着她,“千秋。” 顾千秋莞尔一笑,请身后的保镖将礼物递上来,送到她手上,“薄礼一份,聊表心意,江太太可别嫌弃。” 段子矜讷讷地接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谢谢,门里那个形容俊美的男人就已经大步走了出来,嗓音略哑,好像受了重伤,“顾千秋。” 顾千秋回过头,美眸里扬起一片落落大方、礼貌得体的笑,“邵公子,好久不见。” …… 中午过后,其他宾客陆陆续续地来了,包括被江临送到其他住处的穆念慈,还有段兰芝。 这种场合,段兰芝身为姑姑,怎么说也是要到场的。 段子矜曾经冒着被雷劈的风险问过江临要不要给唐季迟寄一封请柬,男人眯着眼看她几秒,淡淡道:“寄,把贝儿的也一并寄了。” 于是她相当不乐意撇过头去,整整一个晚上都不想搭理他。 不寄就不寄啊,有必要拿姚贝儿来气她? 思来想去,她明知道这个男人是在气她,却还是忍不住真和他置上气了。 后来她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分别寄了请柬给姚贝儿和唐季迟。 但是这二人默契值十足,谁都没有来。 姚贝儿是直接当成没看见,唐季迟却还托人送了件贺礼给他们,事后段子矜懒洋洋地窝在床上,一副傲娇到不行的口吻对男人道:“你看看,喜欢我的人都是什么气质什么修养,再看看喜欢你的,真是没法比。” 男人不冷不热地笑道:“谢谢夸奖。” 段子矜,“……” 所以这男人是偷换概念,把“喜欢她的人”自动理解成他自己了吗? 段子矜翻了个白眼,抄起枕头扔在他身上,“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不是自恋。”男人抓住枕头,淡淡反驳。 “那是什么?” 男人倾身覆在她身上,浑身带着清冽的酒香,喉咙里逸出几分低低的笑意,含住她的chún,半天才道:“是表白。” 喜欢她的人。 这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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