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暮二木
少女对镜梳妆,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呵欠。
“小娘子如此贪睡,不若我请你喝一盏好茶?”
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27.长相思(4)
说话的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少年音。
沉夜眨眨眼睛, 刚刚拢到手里的鸦黑长发就流泻下来。少女有些懊恼地哎呀一声,循着声音仰首往梁上看去, 正看到这下午阳光正好时分穿着夜行衣出来活动的江湖菜鸟。
她、她可真好看!
夜行衣忍不住晃荡了一下,差点没蹲稳,刚刚娴熟tiáo戏的口吻也有点结巴起来:“笑……笑什么呀,没见过采花贼吗?”
“确实没见过。”沉夜点点头,“我看话本上,采花贼都不是这个时候出来活动的。”
黑衣少侠剑眉星目, 神情严肃,“——其实我不是采花贼,就你这样子,还值得本少爷来采?”他竭力表现出来不屑, “少爷我行走江湖的路费,都要靠劫富济贫的, 瞧见你们住在这里,出手大方的很, 想来定然是不差钱的了。”
沉夜小声提醒他:“梁上君子的话, 是不会跟女眷打交道的。”
少侠说:“我就兼顾两行不行吗?”
他终于蹲不住了,从梁上跳了下来,变戏法儿一样忽闪一下,就见到眼前的少女迷迷糊糊地混到下来。
少侠十分满意地把她接在怀里,用黑sè的大斗篷一裹, 扑棱棱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没一会儿, 他又跳了进来, 把梳妆台上的簪子珠花都扫到袖子里,满意地点头。
这下好了,采花偷盗两不误!
*
掩盖好行踪,他们在城郊的山林里的野庙中住下。
少侠满怀得意地把自己的职业生涯第一枝花儿放到展开的包袱皮儿上,就看到少女悠悠然睁开眼睛,乌黑明亮的双眸安安静静,“到了?”
黑衣少侠刚准备把斗篷解下来给她披着,惊讶地指着她:“怎么回事!你没倒在我的独门秘药之下吗?”
这好看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子一样的少女竟然流露出一点点愧疚的神情:“……嗯,好像是对我不起作用的。我很厉害的。”
“那你干嘛装昏耍我玩?”
“对不起呀,我以为就是要这样配合着玩的。”少女说:“好像还挺有意思的。我第一次出来逛,就遇到你这样有趣的人,真好。”
少侠扶额叹息,原地打转:“第一次出来逛?你是哪里的官家小姐不成?但你武功又比少爷我还厉害……话说回来你不知道采花贼是干什么的吗?你干嘛要跟我出来?”
“我知道的呀。”她说:“我感觉小公子是个好人的,所以我才不怕。”
“你叫我公子就好,何必一定要加一个小字。”
她说:“可是你也叫我小娘子的呀?”
少侠绝倒,想不明白这个小仙女花是真的憨气四溢没常识还是故作天真逗他玩,只是在心里咀嚼了一下“娘子”这个称呼,不由得双颊爆红。
采的这第一朵花,真的是他江湖第一采花贼兼梁上君子职业生涯的一大败笔。
看他气鼓鼓地不理她,沉夜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大斗篷。
“小……公子,你叫什么呀?”
少侠闷闷不乐地从她手中夺走自己的斗篷,“怎么,你想报官?你现在知道我打不过你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然,跟你同行的男人会伤心的。”
那个整天臭着一张脸的冰块男,虽然老老实实订了两间房,言辞之间却总是称这小娘子亲切得很。
“你是说宿郎吗?”她说,“那你也知道我叫沉夜的,对不对?”
她找了找,找起来一块小石子,在沙土地上给他比划。
“遥夜沉沉如水的沉夜。你呢,小公子?”
“不要叫我小公子。”少侠脸sè臭臭的,“我原本的名字已经扔了,反正也没什么用。现在你叫我夜行衣就行。”
看见她神sè微妙,好像很想笑的样子,夜行衣忍不住皱眉低吼:“不许笑!作为江湖第一采花贼,江湖第一梁上君子,我夜行衣的名字一定会响彻天下的!”
夜行衣少侠穿着黑sè的夜行衣,抱着黑sè的斗篷,漆黑的浓眉皱在一起,整个人都很有昼伏夜出的大侠的风范。
如果不考虑现在还是白天的话。
沉夜于是配合地啪唧啪唧鼓掌,“真好!说起来,你怎么会想要当采花贼和梁上君子呀?”
夜行衣深沉地说:“我是仔细考量过的,年轻一辈剑术名声第一有宿央,恰好我学的就是剑,已经没办法再改学刀戟……但是我是必然要当天下闻名的第一的,正道做不成第一,这一辈里风流人、痴情人、二世祖,都差不多齐全了,也就采花贼和梁上君子这两门行业还没人出头,这不是上天给我的就机会吗?”
沉夜继续鼓掌:“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夜行衣于是略有得sè,说:“嗯,以后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我就去给你偷过来。”
沉夜说:“不过我如果有想要的,宿郎都会给我的。”
夜行衣冷笑:“你那个宿郎,我刚刚出城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小姑娘缠着他叫‘师哥’呢!甜的不得了。指不定他根本就不是出门办事,而是去跟情儿幽会了。”
“宿郎不是那样的人。”沉夜摇头反驳,不过面上还是有了一点郁sè。
“我就知道你不信。”夜行衣说,“不如这样,你跟我打赌,若是他现在跟他师妹在一块儿,就算你输,那你就跟我一起闯荡江湖去。”
沉夜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夜行衣故意激将她:“怎么,你不敢赌吗?”
少女蹙眉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被他说动了一样,迟疑着问:“那如果我赢了呢?”
夜行衣说:“如果你赢了,我夜行衣大侠就给你卖命三十年,你让我杀人我绝不放火,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够狠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窥探沉夜的神情,“反正你出来也是玩的,闯荡江湖游山玩水,跟谁一块儿都不亏。如果你那宿郎负你,早早甩了他岂不是更好?”
沉夜这才点头,“那好吧。”
夜行衣满意地笑了起来,一挥手撒开他宽大的黑斗篷,威风凛凛,“走,咱们这就去看看什么情况。”
*
宿央出来的时候,往头上罩了个斗笠。
他没有多做掩饰,以免显得不自然。说书人到处散布消息,说他手上有绝世剑谱,得之者可天下无敌,所向披靡。未免显露痕迹,他不得不放弃熟悉的消息渠道。
多年以来他努力经营的势力范围都在华山派门内,他一心以为自己可以从内部名正言顺地当上掌门,继而执掌势力,却没想到父亲一朝反逆,宿央的多年苦心都化为泡影。若说不怨是不可能的,他以为自己二十多年来已经心如止水,但是回忆起这一系列的事情,依然不由得心生愤恨。
就连他手上有绝世剑谱的消息,也很有可能是宿晏放出去的。因为他在北方拥兵自立,为了避免江湖人士群起而攻之,他就散布亲儿子的消息来转移江湖势力的视线,以专心致志先对付朝堂。
只是宿央从来不是乐意吃亏的乖儿子,他从来不讲究生恩养恩之类的事情。千夫所指又如何?他想做堂堂正正地让人无法违逆的存在,而不是像如今一样成为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不,倒也不能说是丧家之犬。
就算他是遍体鳞伤的瘦犬,也找到了愿意收留他的善心人。
所以他更不能退。
宿央要杀掉宿晏。
只要他还活着,宿央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拥有沉夜。
沉夜给他的剑很好,也很适合他,但未免太好了。他需要打一把更普通一点的剑用来掩饰身份,然后试图联系上当年培养出来的绝对向着他的同门。
他跟铁铺的老板传达了剑的要求。这个铺子是华山派的弟子都经常来的,打造出来的剑不容易辨别身份。
可是宿央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正门口走来了一群华山派的弟子,为首的正是师父的女儿何朝露。
他稍微拉了一下斗笠,从后门匆匆离开了。
何朝露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等她追上去,就只看到白衣的衣角。
“师哥!”
她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一连撵上七八条街,终于还是逮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师哥,师哥你等等我!我知道是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朝露呀!我找你好久了——你等等我!”
宿晏皱眉,停下脚步冷着脸。“姑娘慎言,在下并非你说的什么师哥。”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理何朝露。固然,何朝露的身份能给他带来很大便利,从前他也一贯是这么做的,可是如今见过了沉夜,他就连见到女子痴缠的神态都觉得一阵反胃。
想起沉夜,他又不由得走神,想象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否已经起了的,喜不喜欢吃西街那家糕点铺子里的桂花糕……只是离开一会儿,他就感到苦闷得难以自抑,实在无法想象从此以后的人生如果沉夜缺席该如何是好。
他的默然不语在何朝露的眼里却成了另外的意味,女孩子潸然垂下眼泪,“师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会帮你的……你这些天都怎么过的?若是辛苦,我一定尽力帮你……我爹也说,若是见到了你,就把你悄悄带回去……”
宿央的手指握上了剑柄,片刻又悄然松开。
英俊bī人的少年侠客眉眼里带着锋锐而冰冷的气息,黑眸沉沉地看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凝结在冬日的bào雪之下。
“小师妹,你信我么?”
何朝露张了张口,刚刚收好的眼泪又滚落出来。“当然啊,师哥,全天下就你是最好的人了……”
“那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曾见到过我。”
宿央说,“师父也不可以。”
何朝露的脸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可是,可是我爹是为你好啊?你连我爹都不相信吗?”
宿央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的表情出现异样,闭上眼睛试图把眼前的人想象成沉夜。
宿央本身就是冰冷的人,眼帘低垂,睫毛投下一点点影子,像灯下振翅的蝶,在女孩子看来是最为难以抵挡的略带一点脆弱和疲惫的神sè。
“……可是我,谁也不能相信。”
何朝露不禁大为感动,上前要拉住他的手:“师哥——”
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29.长相思(6)
从华山地界向北地宿晏驻扎的城池而去, 一路大概走了大半个月。虽然要跟宿央分开,但每隔一阵子, 她都会让梅菲斯特送信过去,报一下平安。
近北地,山势之青苍更重。群山重峦叠嶂,近青远黛,连绵不绝。冬雨缠绵地下起来,视野渐渐变得湿润。夜行衣找了片山崖拴好马, 把蓑衣撂在车架上跳进车厢里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已经不能走了吗?”沉夜问。
“不过已经快到了。”夜行衣说,“睡一觉吧,等天亮了咱们就已经到了城里了。”
沉夜懒洋洋地叹气, 语气听起来像撒娇一样:“可是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烛光摇曳,夜行衣的神情好像突兀地剥离去了那一层天真烂漫的气质, 变得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人起来。
他眼眸深沉,只是带着一丝柔和。
“沉夜, 你知道宿央和他的父亲长得十分相像吗?”
沉夜有点不解地看向他, 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话题。
“有时候,孤真的很遗憾很多事情无可选择。所以,睡一觉吧,沉夜。”
*
宿晏率谋士部下迎至城外,屈身下拜, “殿下。”
驾着马车的少年潇洒利落地从车上跳下, 上前扶起宿晏, “老师何必再叫我殿下。我如今志在江湖,自改名姓,现在叫‘夜行衣’。”
宿晏也没再多做坚持,只是神情淡淡地起身,看向夜行衣背后的马车。
“殿下此次似乎并非孤身前来。”
夜行衣轻声笑了一下,眼神示意,于是宿晏挥退下属,荒野冷雨中两人对面而立。
“老师知道这天下形势是怎么回事的。若在朝堂,我这曾经的皇太孙就只能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傀儡,逃到江湖上去也只能隐姓埋名,整日战战兢兢。老师恐怕也不想听见哪个起事者自称拥立先帝正统的吧?”
宿晏说:“那么,殿下想要什么呢?”
夜行衣说:“江湖传言说宿央手中有寒夜剑法,得之者可天下无敌。我既然决心不要那个位置,就要保证自己有能力不被任何人威胁。”
“殿下想必知道江湖传言不一定都是真的。即使这样,你还是想要寒夜剑法?”
“除了寒夜剑法,我还要老师给我一个承诺。”夜行衣隔着飒飒冷雨看向面前的男人。“我知道老师起事,不为天下大义,只为复仇。按照老师的计划,我恐怕也是必杀之人。我想请老师放过我。”
“殿下倒是很懂得审时度势。”宿晏说:“我决心要杀的人,即使是逃出塞外,也一定要杀掉。殿下既然敢于自己找上门来,想来手中还有些别的筹码。”
夜行衣说:“在天下大定之前,我自愿为质,代先皇声明老师才是正义之师。”
宿晏说:“还不够。”
夜行衣说:“老师固然曾是一代大侠,但是现在江湖上公认的领头人却是您的儿子宿央。——而我,把可以牵制宿央的人带来了。”
宿晏低声笑了。“殿下说笑了,我为何要对付我的儿子?”
夜行衣只是微笑,“那更是姑母的儿子。”
“殿下善辨人心之能,天下无人能及,宿某也只能甘拜下风。”
夜行衣不动声sè的放松了身体,知道事情大半已经成了。
“老师且慢,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宿晏挑眉:“哦?”
夜行衣深深一礼:“请老师谋策时,不要伤及车中这位女郎。事成之后,夜某愿与之归隐。”
宿晏勾chún一笑:“没想到殿下算无遗策,竟然也有做痴情人的时候。”
夜行衣听见他语气谈笑,明白这事情很有可能,于是就轻笑自嘲:“善水者溺,本来是玩乐的心思,却没想到栽在此道上,看来也是注定没有办法的事情。”
宿晏说:“这倒是有意思了。我那儿子自小就是薄情寡性之人,让他能够上心的女子,竟然还能把殿下也带的神魂颠倒,看来是个手腕高超的姑娘。”
夜行衣竟然无法很好克制住自己不悦的神sè,“请老师慎言,江湖朝堂之事,与她是无关的。”
这个弱点的展露是刚好让宿晏觉得自己获得了一点优势的。男人垂眸敛去深思的神sè,再抬头就是一片平静,“殿下请进城吧。”
略一挥手做了信号,随从们就跟了上来,牵马上轿往城主府去。
宿晏已经好几宿没能好好休息了,此刻略有些jīng力不济,到了城主府门口,大开了正门,“请吧,殿下与这位车中的姑娘就与某同住此地好了。某家中没有女眷,还劳烦殿下自己多多看顾。”
夜行衣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老师不要再称我为殿下了,……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跳上车,细心地把白衣的少女抱在怀里出来,让下人把马车带走。
她怎么这样轻?
轻盈得像落雪一样的姑娘香软的身躯就在他的怀里,夜行衣不由得一阵躁动,忍不住想要笑一笑,那种夜大侠的烂漫气质就又回到了身上。
他冲着宿晏一笑:“老师称呼我夜少侠便是。这位就是我的心上人,沉夜姑娘。”
——却看到,眼前的男人近乎失态,死死地盯着他怀里的少女。
冷雨霏霏靡靡,正厅廊下飞檐外,雨幕将天地罩入半透明的颜sè里,让人的感官都变得模糊不真切起来似的。
这女孩实在是美丽。
她好像天生就适合被裹在孤山上飘渺的浓雾里,叫人看不真切,只能隐约觑见她洁白的衣角。
她是寒冰之中的将开未开的素白的花,是黎明将至时姗姗来迟的梦,是所有烟雨山水中被冲刷去颜sè的哀愁。
这样,这样沉沉地睡着。
鸦黑的长发披散着,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点点红晕,浓密卷翘的睫毛投下来,更显得她那样柔弱而秀美,像是所有少年曾梦寐以求的伊人。
……沉夜。
她还活着。
多年来宿晏生活在永无止境的自我折磨里,悔恨于自己的愚昧和软弱,日复一日地熬去少年剑客的一身傲骨,变得卑微逢迎,争权夺利,漆黑的皮囊里是散发着恶臭的内里,所有的道德都被燃烧,剩下来的只有复仇的骨头。
他活在仇恨里,恐怕也注定就此死在仇恨里。
直到又见到她。
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画纸,在日复一日的摩挲下恐怕也会变薄褪sè,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关于她的一切记忆,却在他未曾停歇过一刻的想念里被打磨得愈发清晰。
所以他能清晰地辨别出来,她就是他的沉夜。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她仍然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的容貌。
宿晏失态地伸出手一把抢过沉夜抱到怀里,竟然痛哭失声,“……沉夜……啊、啊啊啊啊啊沉夜……”
权倾朝野的时候,驱逐夷族的时候,九死一生的时候,这个已经变成了复仇的恶鬼的男人都未曾有过这样脆弱的神态。
宿晏不管不顾的时候根本没有收敛手上的功夫,刚刚把夜行衣打出去那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尽管他是以剑法闻名的,其内力雄厚,用在掌上,也足以让夜行衣伤筋动骨了。
夜行衣抵在廊柱上勉力站住,咳出一口血,“……老师?”
他意识到事态有变,立刻把背上的剑反手摘下。府中的护卫此刻都匆匆赶来了,负着伤的夜行衣绝对不可能跟他们硬拼。
本来这应当是一场万无一失的建立在合理的利益交换上的交易,夜行衣原本是十分笃信自己的身份对反军首领的重要性,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宿晏似乎跟他只当作是个附属品的沉夜有着什么联系——
夜行衣放下了剑,表示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眼睁睁看着宿晏带走了沉夜。
*
【睁开眼睛您会收获一个大惊喜。】梅菲斯特说:【夜行衣是皇太孙,他说的老师就是宿晏。宿晏果然就是您的旧情人,旧情人现在就守在您的床边。】
顿了顿,他重复道:【惊喜。】
沉夜冷静地说:【蛮刺激的,总体来说还在预料之中……。我准备好迎接我的淤泥了!三、二、一,睁眼——】
雨霁云开,天光大亮,室内光线略显着一点点昏暗。
面sè苍白的少女被斜入床头的光照着,慢慢睁开眼睛。
床边的男人约摸四十岁后半,面容硬朗冷峻,隐约可见少年时应当是风流俊俏的人物。或许是多年征战于北地的缘故,他的眉眼里带着风霜冰寒之sè,鬓边有几缕白发,神sè疲惫,却痴痴地、连眼睛都一眨不敢眨地盯着她。
或许是生性天真,床边坐了个陌生男人,她竟然都不觉得警惕,只是带着朦胧的睡意打量他:“咦,你长得有些眼熟……?”
男人的眼泪潸然落下。
“你不记得我了么?……我叫宿晏。我是,宿晏啊。”
少女露出恍然的表情,宿晏的心脏狂跳起来。
“难不成,你是宿央的……父亲?他之前说出去拜别双亲,跟你说过我,是不是?”
宿晏感觉到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流侵袭入身体。但他仍然勉qiáng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沉夜。”
他说完这一句,忽然神情恍惚地笑了一下,轻声重复这多年未能说出口的名字,“沉、夜。”
白莲花的自我修养[快穿] 30.长相思(7)
聪明人往往擅长发现真相。
宿晏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把爱剑□□给她看,“承影剑, 你可还认得?……这是,最适合寒夜剑法的剑。”
少女刚刚还懵懂的神sè骤然变为痛苦惊惶的挣扎,抱着头大叫,“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过来——爹爹、娘——”
宿晏大惊失sè,验证了关于沉夜记忆出现问题的猜测, 又立刻心疼得不得了,把手中的承影剑丢开,揽着少女生疏地安抚她:“没事、没事……都过去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沉夜接着顺势表演, 漂亮的小鹿般的双眸湿漉漉的,焦距空茫:“……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她倚在宿晏的怀里, 只是无声地掉眼泪,宿晏竟然也禁不住哭泣起来, 嗓音沙哑。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不小心说出去了,是我对不起你啊……”
【线索get!基本可以推测出来了。原本的沉夜不是被渣了,估计中间还有什么误会。我先昏迷一下,你去通知宿央我在宿晏这里。】
【为您服务,沉夜小姐。】
*
宿晏见沉夜昏迷过去, 一下子失sè, 竟然犹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颤颤地伸手去试了一下她的脉搏。
她是真的还活着,并且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都是叶姓皇族这一家人做的好事,毒妇竟然骗他沉夜已经死了——若非大受打击之下心灰意冷不愿面对现实,他早就能和沉夜再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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