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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旗主为大清卖命,结果落个这种下场,正蓝旗的人能没怨言?兀儿特在路上听说此事时,当时就跳脚骂过,好在身边都是亲信,没人外传出去,要不然还不知惹来什么大祸呢。
其实说起来,现在的八旗跟太祖年间的变化太大,当年太宗皇帝洪太鲸吞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将其混入两黄旗,而以豪格、阿巴泰之原镶黄旗部分旗人及正蓝旗部分旗人组成新正蓝旗,以豪格为正蓝旗主。十几年后,多尔衮依样画葫芦,又兼并豪格之正蓝旗,将其属人tiáo入两白旗,以原正蓝旗人为主体与部分白旗人员组成新镶白旗,自己兼领镶白旗,险险的把正蓝旗都快弄没了。
后来多尔衮死后,顺治自领镶黄、正黄、正白三旗,让豪格之子富绶为镶白旗主,另外,顺治之兄硕塞及其子庄亲王博果铎封植镶红,地位在原镶红旗主岳托之孙平郡王罗科铎之上。再发还了原正蓝旗的几个牛录,从镶蓝、镶白tiáo了些,这才把正蓝旗重新凑起来,如此一来,太祖子孙已统领控制了五个旗,镶蓝旗济尔哈朗及其诸子又靠拢帝室,帝系势力大大超过以前。
八旗中的另外两旗,正红旗代善的子孙保持中立,正蓝旗中,顺治让阿巴泰之子岳乐晋封安亲王,政治地位进一步受到压抑,帝系之领旗及势力在八旗中居重驭轻,已占绝对优势。而原先属于多尔衮和多铎的两白旗人,无一不被顺治打击,当年兴起的几场大狱,那些替大清扫平关内的功臣名将差不多都被下了狱,死的死,老的老,弄得两白旗肢离破碎。正白旗虽名义上属上三旗,但内中真正的正白旗人少得可怜,跟多尔衮打天下的都死光了。
兀儿特原先就是正白旗的人,到正蓝旗当章京,旗主又是安亲王岳乐,便以为以后会受到皇帝重视,哪曾想旗主最后竟是这么一个下场。自己千里迢迢带兵来扬州听皇帝指挥,准备参与大战,可待遇却连蒙军都不如,他xiōng口那团火烧得炽热,一时情急自然失言了。
来差令的两黄旗人听了兀儿特这话,一个个脸sè当场就变了。兀儿特说完之话冷风一吹,也清醒过来,暗自后悔。邵尔岱、蟒出洒出二人灵活些,忙上前和两黄旗的人打哈哈。还好,两黄旗的人倒也无意去鳌拜和主子那里告兀儿特一状,冷冷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兀儿特这边自也是不敢违抗鳌拜的命令,闷闷不乐的带着手下兵挤到隔壁正白旗的军营中。
兀儿特从前就是正白旗的,和正白旗的那些人也熟,当晚就有一帮从前的同僚好友聚到了一块,围着火炉子烤羊腿喝酒。在场的人有正白旗的纠兵官阿尔必、佐领岳得济、功间sè,壮大对大拜、门都海,骁骑校住厄西兔、查克丹等人。
酒劲一上来,帐中又没有外人,一帮满州军官自然没什么避讳,说着说着就说起这几年旗下的悲惨遭遇来。兀儿特也是酒劲上来,大骂鳌拜狗眼看人低,其他正白旗军官这些年受的鳌拜那帮两黄旗大臣气可少,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痛骂起两黄旗那帮奴才起来。不过,酒劲再大,也没人敢骂皇帝。满人也好,汉人也好,那都是皇帝是贤明的,坏东西都是下面的人。
佐领岳得济“咕噜”一口大酒下去,随口问道:“兀儿特,听说吴三桂把朱由榔迎回来了,有这事没?”
“俺哪知道,不过信王说吴三桂肯定反,这人靠不住。”兀儿特一边啃着羊腿,一边说着。
“我是没见过朱由榔,不过听人说那朱由榔长得真像真龙天子,叫人一看就忍不住给他跪下磕头呢。”壮大门都海放下酒碗,说了件他听说的事。
“真要是真龙天子,那俺们就保他做皇帝,这旗下,过得太是憋屈,都是八旗,偏分个亲娘后娘养的....要保了一个真龙天子,咱们可都是不世之功了...”
佐领邵尔岱怕是酒真多了,竟说了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不想他这话一说,帐中一众满州军官竟没一个指责的,反而纷纷点头附和。不过这话说归说,一帮子满州军官可没真想跑云南去拥什么真龙天子,大抵也就是当个乐子一说。
说话间,正白旗的佐领功间sè却忽的说道:“你们知道第三牛录第四佐领的苏纳么?”(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四十九章 做大明的官!
“苏纳?哪个苏纳?”
邵尔岱打着酒嗝问道,门都海顺手又给他切了片烤得金黄的羊肉。
功间sè道:“就是跟哈哈木去广州的苏纳,老姓富察家的。”
“富察家的苏纳?”邵尔岱接过门都海递来的羊肉,想到什么,不由笑了起来:“那个拉皮条的?”
“可不是他么。”
功间sè也笑了起来,苏纳在满语中的意思是牵狗的皮条,原先倒不觉什么,可打入关了汉人的东西后,这苏纳就成拉皮条的了,当初旗内可没少拿这个打趣苏纳。
“他怎么了?”
蟒出洒出脑袋有些晕乎,不过他记得正白旗里有这么一个人。完却一拍脑门,“哎”了一声:“苏纳去了广州,那不得死了?”
“哈哈木将军和噶来额真都死在广州了,这苏纳还能不死喝酒喝酒,好好的这死人做什么。”
兀儿特闷声放下酒碗,心里有些堵得慌,那广州和江宁的满城可都是被太平寇给屠了的,八旗老少不知死了多少。也不知这几年大清是不是流年不利,睿亲王那会无往不利,可他一死,先是孔有德和尼堪,后是尚可喜、济度,再加上前阵的旗主岳乐,大清接连阵丧亲王,长江以南jīng华之地也几乎丢个jīng光,领军的也都是些宗室的瓜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兀儿特很是感触,信王多尼和平郡王罗可铎连吴三桂是否真反都没有确认,就放弃贵阳一路灰溜溜的逃回保宁,这要放在多尔衮那时,别是郡王了,就是亲王也得法办砍了脑袋去。可皇帝倒好,竟然只是下旨训斥,并未将两个郡王如何,相反却对在江南殉国的王公将领们百般怒骂,迁连他们的家眷,这般处事,满州上下哪个不寒心!更让人诟病的是,皇帝对八旗一碗水端不平,有什么好事都是两黄旗的,坏事全是其他旗的,朝中要紧的职位也都是两黄旗的人,其他六旗的只能捡些两黄吃剩下来的,这怎么能让人服气?
皇帝实在是太年轻,太年轻啊要这般下去,只怕咱满州人真的坐不得他汉人的江山上喽
想到白日两黄旗的人嘴脸,兀儿特越想越憋得慌,拿起酒碗猛guàn一口,险些呛着。众军官听了他的话,jīng神头都有些低落,远的就不了,就这半月来接连两败,满蒙将士死了大几千,谁又敢下面不会再败?仗打败了,那就是要死人的,天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不知不觉,这军帐中倒是多了几分肃穆伤感之sè来。
不想那功间sè却摇了摇头,对众人道:“苏纳没死。”
“没死?”
兀儿特怔在那里,哈哈木和噶来道噶额真都死了,苏纳怎么可能活着。
“他跑回来了?”邵尔岱也奇怪,这人要跑回来了,自个在京里时怎么没听的。
功间sè却又摇了摇头:“他也没回来。”
“没死怎么不回来的?”邵尔岱糊涂了。
蟒出洒出道:“被抓了?”
“这唉,这话不好啊”
功间**言又止,兀儿特有些不快了,不悦道:“都是老旗的兄弟,有什么不好的。”
邵尔岱被功间sè这样子也惹恼了,骂咧道:“我们虽拨到正蓝旗去,可哪个不是老白旗出来的,你功间sè还真把我们当外人了?你要这样,我们这就走人,往后你正白旗当你们的上三旗去,我们做我们的下五旗人!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完,起身作势就要走,那样子做不得假,显是真气着了。
正白旗的一众军官忙上前抱住邵尔岱,你一句我一句劝着。邵尔岱却只盯着功间sè,功间sè见状,咬牙道:“那我便了。不过我的这些,大伙在这帐中听过就算,要传出去,俺功间sè脑袋可不够砍的!”
功间sè这么一,就连兀儿特也觉奇怪了,不知道功间sè要的是什么事情,后果会这么严重。一个个更加好奇了。
功间sè坐在那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定了定神,缓缓扫视了兀儿特他们,这才道:“苏纳不但没有死,这会在明朝那边还发达了,他被明朝的皇帝封侯了。”
“封侯?”
诸军官都是一惊,邵尔岱更是惊得合不拢嘴。他们不能不惊,因为封侯这种事是他们这些满州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满清的爵位分为三种,分别是宗室爵位、异姓功臣爵位、蒙古爵位。宗室爵位自然是分给爱新觉罗家的,兀儿特他们虽也是满州,可不是爱新觉罗家的,所以这爵位他们沾不得边,爱新觉罗家的却是一出生不问男女都有。
蒙古爵位和兀儿特他们也没关系,他们能够奔的前程只能是异姓功臣爵位,这爵位又分为公、侯、伯、子、男、轻车都尉、骑都尉、云骑尉、恩骑尉九等。而这九等爵位,每一个台阶都可能让他们终生止步。一般旗内他们攒军功叫挣前程,半个前程就是第八等的云骑尉,一个前程就是骑都尉,可往往他们卖命几年也挣不得半个前程,原因不外乎出身的缘故。很多佐领终其一生可能就只得能个骑都尉的爵位,就兀儿特现在是参领了,可身上的爵位不过是个轻车都尉,想要授上男爵,估计得他死之前才能有。所以一听从前的第四佐领苏纳在明朝那边都被封侯了,兀儿特他们能不惊,能不羡慕?那苏纳在旗里的时候不过是个云骑尉的佐领啊,他一辈子都别想封侯!
“这事你从哪听来的?”兀儿特尽量平复心中的震惊,想问明白。
“这事是真的?”
邵尔岱他们也一个个紧盯功间sè。
功间sè沉默片刻,开口道:“是苏纳派人告诉我的。”
兀儿特一愣:“他为何要告诉你?”完,却恍然大悟,失声道:“他要你投明?”
功间s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苏纳在太平军那里改了汉名王泰,被封新安侯,现领军镇守苏州的事和兀儿特一干人了。他完之后,二十多个正蓝、正白出身的满州军官都没有话,帐中一片安静。
半响,蟒出洒出吐出了嘴里的羊骨头,闷声道:“苏纳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封侯了。”
功间sè低头看着酒碗,邵尔岱他们也同样默默的看着桌上的酒碗。正白旗另一个佐领岳得济长长吐了口气,对兀儿特道:“其实苏纳走的这条路,咱们未必就走不得了。实在的,我们这些老白旗的人,这些年旗内哪个待见我们?”
壮大门都海冷笑一声:“不是旗内哪个待见我们,是皇上他不待见我们。”
兀儿特听了这话,想反驳什么,但白日的事,却让他怎么也驳不了。
功间sè抬起头,对兀儿特道:“兀儿特,我把砍脑袋的话告诉你了,你什么意思?”
“我?”
兀儿特刚要话,邵尔岱却一拍桌子,骂道:“他娘的,咱们本来就是白山黑水的汉子,不是他爱新觉罗家的奴才,真要有好前程,咱们凭什么不能干!”
“咱们祖辈哪一个是心甘情愿替他爱新觉罗家卖命的?他爱新觉罗家当年杀了我们多少人?凭什他爱新觉罗家就能当皇帝,就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niào,咱们就能忍着受着?”岳得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蟒出洒出却问道:“功间sè,明朝许咱们什么好处?”
苏间sè没有话,而是朝查克丹打了个眼sè,后者点头会意,急急出帐,不一会便捧着两个盒子进来。
“打开!”
功间sè让查克丹将右手一个盒子打开,蟒出洒出以为里面是金银珠宝,却不想是厚厚一堆印有文字和契花的票纸。
“这是什么?”
蟒出洒出汉字识得不多,但却看得懂这些票纸上印有数字。兀儿特伸手取出几张拿在火光下看,却见上面印得是五千元、一万元等字样。
功间sè解释道:“这是太平军的银票,苏纳让人送来的,总计三十万银元。”
“三十万银元?三十万两银子?!”蟒出洒出惊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功间sè点了点头:“这些银元是给咱们的,事成之后还有一半。另外那个盒子中是太平军给咱们的空白空凭,只要咱们愿意起事,北地的官,总兵以下任我们填。”到这,功间sè顿了一下,从那叠银票最下面一张抽出一纸文书,对众人道:“这文书是明朝的齐王殿下亲拟给咱们的,只要咱们落了名字,按了手印,事成之后凭此文书酬功授爵。”
“丝!”
一众满州军官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功间sè手中的文书上,一个个眼睛通红。
岳得济趁热打铁,鼓动众人:“按了这手印,我们就是大明的官!封侯封伯,总比在旗下被人当狗看的好!”
“按了,娘的,在明朝当官发财,总比被两黄的杂种欺负的好!”
壮大门都海、对大拜、纠兵官阿尔必等正白旗的军官二话不就上前签了自己的满语名字,然后在查克丹手中的红泥盒上用力一按,重重压在那文书上。
邵尔岱和蟒出洒出等正蓝旗的军官也蠢蠢欲动,他们本就被两皇旗的人欺压得很,现在明朝开出这么好的条件,由不得他们不心动。可兀儿特没动,他们虽想签,也只能看着兀儿特,等他发话。
功间sè和岳得济等正白旗军官对视一眼,问兀儿特:“我们兄弟拿真心待你,有好事想着老白旗兄弟,兀儿特,你怎么,给个痛快活!”
兀儿特深深呼吸一口,起身对功间sè他们道:“这事能干,可做了这事,咱们家人怎么办?”
这一,邵尔岱他们顿时迟疑下来,对啊,他们要是起事投明,北京的家人岂不是就完了?!
岳得济却冷笑一声,对兀儿特道:“皇帝死在这,北京还是他爱新觉罗家的?”
“嗯?!”
兀儿特双眉微皱,旋即猛的松开,从查克丹手中接过那份文书,也不看,提笔就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做了!”
邵尔岱等正蓝旗军官哪个还犹豫,纷纷上前签字。
“我等本就是大明世袭官军,受老奴挟持反明,今大明中兴,我等奉大明真天子,以为百世之功!”
“干!”
一众签字要造反的满州军官人人脸sè通红,端起酒碗在帐中一饮二净
下了两日的雨终于是彻底歇了下来,仪真河上只有冷风吹拂。北岸边的芦苇丛中,有灯笼亮了三下,旋又息灭。很快,一艘小船驶了过去,夜sè中,一个留着辫子满州军官上了小船。船很快消失在河上。
“大帅,北边来人了。”
睡梦中的周士相被亲卫姚文龙叫醒,一听北边来人,心中一动便往帐外跑,以致于到了帐外才觉两脚奇冷,竟是连鞋都没穿。
“奴才功间sè见过殿下!”
“起来,起来,快起来!”
周士相高兴的扶起跪在地上的功间sè,将他迎入大帐。从功间sè中接过那张落满名字和手印的文书后,周士相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功间sè道:“若能灭虏酋,尔可为建州卫都督!”
作者注:正蓝旗参领兀儿特领满兵两千余作乱,取自史实。原因是顺治的八旗歧视政策导致。(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五十六章 戴家庄
腊月二十二日,五万余满蒙骑兵、七千汉军、三万余绿营兵在领侍卫议政内大臣鳌拜的指挥下从三个方向向太平军发起猛攻。
左翼,以多罗贝勒常阿岱为首,麾下有满州正红旗四个牛录、镶红旗三个牛录,正黄旗一个牛录,计满兵80人;科尔沁左翼后旗多罗郡王额森部2000内蒙兵,汉军佟国维部2000余,宣府总兵刚阿泰部绿营兵3000余、河南总兵孟熊弼部4000余,计步骑一万五千有余,内中汉军有炮48门。
常阿岱是礼亲王代善之孙、父亲是贝勒满达海,按制,他本应承袭礼亲王的爵位,其在顺治九年也的确袭封巽亲王。不过去年底,却因其父满达海之罪被顺治下旨降为贝勒,礼亲王世袭爵位由代善之孙康郡王杰书承袭。
佟国维是一等公佟国赖次子,其兄就是在卞家河口战死的佟国纲。阿刚泰则是在广东殉国的总督李率泰三弟,其父亲便是李永芳。孟熊弼是原在天聪年间降金的明朝副将、后出任清朝三边总督的孟乔芳之子。
常阿岱军按部署从西北方向向高旻寺发起进攻,却在只有百余户房子的小村庄戴家庄被太平军第五镇牢牢挡住,双方两万余人就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展开了一场大战。
刚阿泰和孟熊弼督率绿营猛攻第五镇防线,在后方汉军火炮的支援下,第五镇在戴家庄部署的第一道防线失守。成功攻破太平军的第一道防线后,常阿岱大喜,立即命令汉军佟国维部跟上,以求趁胜再破太平军的第二道防线。岂料两千余太平军却在第一和第二道防线间的空地和清军死战不退,他们以小队为战,展开熟悉擅长的“鸳鸯阵”形,在长短兵器的配合下,将突入的清军不退迫回。
见刚阿泰他们有可能被赶出来,常阿岱立即下令额森部骑兵冲进,一鼓作势击溃这支死战的太平军。发现清军骑兵动了后,一直持刀在“戚”字大旗下不动的于世忠拔出了刀,瞬间,第五镇携带的30多门火炮向着冲驰过来的清军骑兵疾轰而去。炮弹的呼啸声中,不时有蒙古兵连人带马向后飞去。
“呜呜”的号角吹响,第五镇乙旅两千多将士在号声中从防线中冲出,用最短的时间组成了阵列,却不是他们擅使的“鸳鸯阵”,而是步军cào典要求的方阵战术。“鸳鸯阵”适合小队作战,无法应对骑兵的集团冲锋,集中火器的方阵战术无疑能够承担这一任务。前方的甲旅为后方列阵的乙旅争取着时间。
乙旅列阵完毕后,远远看去,阵中长短兵器参差不齐,但队形却十分整齐,带来的威慑力让正和甲旅厮杀的清军感到惊诧。
“前进!”
甲旅旅校,同时也是第五镇副将李匡明拔刀向前,很快他的命令就被一声声指导士兵前进的唢呐声代替。两千多太平军如同一人般,整齐缓步向前,黑压压开来,让突进来的绿营兵倍感压抑。正率部冲杀过来的科尔沁多罗郡王额森也慎重起来,他大声的呼喝传达命令,冲锋的蒙古兵立即尽可能的tiáo整了速度,队形比先前要密集一些。
乙旅和蒙古骑兵同时在接近。蒙古骑兵的马速开始加快,背负弓箭的蒙古兵已经开始将箭枝搭在弓上。
“停!”
“火铳检查!”
“准备!”
持统的士兵将火折子取出,在空气中吹了几下,立时燃起来。他们小心的检查了火绳子,然后把火绳夹在挂钩上,将火铳平端起来,紧张的看着前面冲杀过来的清军骑兵。进入一百步距离后,蒙古兵开始将手中的箭枝朝着前方射了出去。
“竖盾!”
几乎是同时,太平军方阵中持挨牌的士兵将手中盾牌举上头顶,为自己,也为同伴遮挡落下的箭枝。“嗖嗖”声中,不时有士兵中箭倒地,他们被弓腰持短刀的同伴迅速拖到后面,所留下的空位也很快被新的人补上。
“听命令!”
“点火!”
蒙古骑兵进入八十步的距离后,三百多支火铳齐齐开火,黑烟弥漫中,就见冲上来的蒙古兵人仰马翻,倒下了上百骑,惨嚎和马嘶响成一片。后面的蒙古兵就在这哀号声中继续向前冲来,这些来自口外的蒙兵从来没有和太平军交过战,他们对明军火器的认知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他们以为撑过对手的第一波发射,后面就能任他们宰割,不想,还没冲上几步,对面的太平军火铳又打响了。
“砰砰砰”,连续四lún齐射后,太平军的阵形突然一变,数百名披甲的士兵端着长矛一队队的向前冲杀。蒙古兵的对形早被太平军的火铳打得稀稀落落,他们阵中还处于混乱之中,太平军的矛兵就上来捅他们了。
矛兵上前之后,后面的铳兵快速的装填火药,指挥官们双眼死死盯着被长矛兵剌捅的蒙古兵,以便捕捉最佳的战机。蒙古兵死伤不下三四百人,这么多尸体和无主战马在阵前,让他们冲锋的速度降了下来,额森大声传着令,蒙古兵们纷纷兜到两侧,开始用弓箭射杀拿矛的太平军。虽然持矛兵都披甲,但在蒙古兵密集的箭雨中,不时有士兵被射中,有的直接一箭射中面门,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扑倒在地。有的士兵肩头中箭,无法再持长矛,只得捂着肩头倒在地上。
第五镇除军官和镇卫,士兵们所披的都是改良过的棉甲,比清军的棉甲要qiáng,但再qiáng也仍是棉甲。蒙古兵射出的箭枝能够很轻易的破开他们的甲衣,在己方远程火力没有支援上来前,长矛兵们只能硬生生的忍受四面八方射来的箭枝。
看到太平军的矛兵队形已乱,额森笑了起来,挥手示意族人们可以上前宰杀他们了。数百蒙古兵吼叫着催动马匹,挥舞长刀向着太平军冲了上去。
“向前二十步!”
望着那些不断倒下的矛兵,李匡明心如刀割,但却不能下令冲上前去救他们,只能死死咬牙,沉声下令铳兵缓步上前。队形绝对不能乱。
一步、两步
行进到二十步时,唢呐声噶然而止,“砰砰”的火铳再次齐射而出。(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五十七章 小爷,你不要命了!
在第五镇火铳的lún射打击下,额森部蒙军伤亡惨重,不得不从战场撤出,但第五镇却未就此夺回战场主动权,反而陷入清军步兵大队的鏖战之中。
第五镇在瓜州水营和卞家河口两战伤亡一千多,有两个营缺员一半,因此当面清军的兵力整整比第五镇多了两倍。虽有戴家庄防线可依托,但在清军的不断猛攻下,第五镇伤亡也渐渐大了起来。毕竟从渡江以来,第五镇就连续作战,不打仗就行军,不行军就在扎营挖工事,一天也没有休整过,这人再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这等煎熬。这也是为何于世忠极力反对在卞家河口大捷之后还要北进和清军决战的原因之一,因为从上到下,将士们都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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