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都这样了,张二虎自然是不怕死了,反正他马上也要死了,只是千户大人跟看宝贝似的死死盯着一张纸,却让他好奇心大起。要是不搞明白原因,他恐怕会死不瞑目。
莫洛洪和一众清军见了上官云杰的举动,也一个个大是好奇。莫洛洪格外有兴趣,想着是不是让人去把纸抢来,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上官云杰回答了手下这最后一个兵的疑惑,他轻轻的侧过脸,对张二虎道:“你知道吗?...我是陕西米脂人,我的家乡就在黄河边,都说咱那地方婆娘美如水,很美...咳咳...很美...”
张二虎听得愣在那里,却没有打断千户大人,因为他知道千户大人还有话说。
果然,千户大人继续痛苦的在那一字字说道:“这是大帅...大帅给我写的一首歌,他...他说这歌叫《我的大明》...咳咳...”因为说太多话,牵动了肺部的伤势,上官云杰嘴里的血泡越来越多。
“这歌...大帅教我唱过,很...很好...听...”上官云杰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但他却仍要说,不,是要唱。
“一条...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咳咳...我..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这是英雄的大明,是我生长的地方...”
歌声噶然而止。
张二虎的脑袋也早早就耷拉下来,旱烟锅子垂在地上。
一张染着鲜血的白纸从指缝中脱落,在一具具尸体上不断随风飘动,最后刮在一个满州兵的面门上。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六十二章 改了满名你还是汉人
战斗已打到白热化,围绕着戴家庄,明清双方进行着最后的厮杀。冲击,反冲击,第五镇已退无可退,他们的身后,是“戚”字大旗。北边、东边,已杀的难解难分,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分不清是敌是友,使得第五镇拿铳的士兵将手中的火铳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却始终没有打响,因为他们害怕会误伤到自己人。最后,铳兵们干脆将火铳扔在地上,捡起同伴的刀矛向着前方冲杀而去。
“所有能动的都跟我上!”
不知第五镇的哪个军官在大声叫喊着,听到这声音,镇卫的参谋、鼓手、旗手、杂役、伙夫都奔了出来,用他们能够寻到的武器紧随着人群向前冲去。
副将李匡明带领丙旅乙营向着清军发起了反冲锋,一下就将突进庄子的数百绿营兵赶出了庄外,李永芳三子刚阿泰也险些陷在里面。
从庄子里退出来的刚阿泰吓的脸都白了,太平寇伤亡如此惨重,还能组织有效的反击,刚才对方的反击还是未结阵的,这要是结了阵的话,恐怕他真的没那么好运能够全身而退。刚阿泰既是庆幸,又在咒骂。
该杀的南蛮子!
刚阿泰咬牙切齿,他和太平寇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大哥李率泰叫太平寇活活斩首,他的大嫂则被太平寇虐待折磨致死,这耻辱,这仇,他不能不报!
不过看到将他赶出来的太平军在庄外重新聚队,刚阿泰还是决定忍下这口恶气,先退下去,他的宣府兵伤亡也很大,也应该汉军和蒙古兵们出力了。打开始到现在,宣府兵折了三分之二,这战损比,官司就是打到行营皇帝那,也没人能指责他刚阿泰没有尽力!
“李家尽是孬种,哼。”
看到刚阿泰退了下来,正在收拢残兵的汉军一等侍卫佟国维冷笑一声,虽然佟家和李家都是汉军八大家,可这八家也不是一心,相互间哪个不想分个高低,谁都想做这八大家之首,而不是之一。很显然,现在汉军八大家之首是他佟家,不仅仅是因为他佟家出了一等公佟图赖,同样也出了额驸佟养性,更重要的是,他佟家是真满州,比李家这个汉人家族要更得爱新觉罗家器重,要不然皇帝能纳他佟家的闺女为妃?他佟家上代是皇亲国戚,这一代也是,将来更是!不定,将来的皇帝就是他佟家女儿生的呢!皇帝身上流着一半佟家的骨血,佟家能不万世永昌?
李家,李永芳早死了,剩下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堪。李率泰那个额驸算么东西,老婆都叫太平寇给侮辱了,自个脑袋也叫人家给砍了,他就是死了都替他李家丢人。还有那个刚阿泰和他的二哥巴颜,明明都是汉人,却非取个满州名字,真以为这样干了,他们就成真满州了?我呸!还不是个贱汉!至于瓜尔佳石家,出了个反骨的女婿耿继茂,在汉军里还能抬得起头来?
佟国维冷笑连连,大哥佟国纲死讯传来时,他痛苦万分,可看到皇帝妹夫也十分痛苦,这心下却又觉值了,又隐隐觉得大哥这一死,佟家的家主就落在了他身上。现在,他就要让那些小瞧他的人看看,他佟国维有没有资格挑起佟家的天,他佟家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汉军八大家之首!
战功,佟国维需要战功证明自己,证明佟家,为佟家赚取更大的权势!
他在马上举起染血的长刀,吆喝着下令部下向前突进。刚阿泰不行,那就看他的。然而千余汉军刚动,却发现对面的太平寇队形开始乱了起来,仔细看,却是又一队太平军的步卒从南边赶到和这队太平军会合在一起。
那一队从南边赶来的太平军有三四百人,和这队太平军会合后,太平军的阵列一下就有千人之多,这让佟国维心中打突。刚阿泰是怎么被几百太平军赶出来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原先觉得自己兵力不少,以多打少,对方又是被合围着,靠着最后一口心气提着,只要火侯把握到位,一击必中,不想,对方却又合了溃兵,兵力反而和自己差不多了。
上还是不上?
短短瞬间,佟国维就做出了决定,眼前的太平军再多,也不过千人,而这不定是他们最后一支力量了,只要摧垮他们,攻入戴家庄的首功就是他佟国维。从前,因为董鄂妃的缘故,皇帝**爱她生的皇四子荣亲王,可荣亲王已经病死了,皇帝要立太子的话,只能从二阿哥福全和三阿哥玄烨中选一个。大清自太祖皇帝起,就没有立嫡长子的习惯,所以他佟家的外甥玄烨至少有一半机会能登上皇位,如果他的外家在朝中影响更大一些,不定玄烨就能登上宝座。
为了死去的大哥,为了宫中的妹妹和外甥,为了佟家的将来,也为自己,佟国维的眼睛冒出火光,浑身上下充满力量,重重的将长刀向前方挥了去。
“杀!”
千余汉军在佟国维的指挥下奋不顾身向着刚刚集结起来的太平军冲去。
对面,李匡明看着身上带伤的于佑明,喜极而泣,他以为佑明已经战死,不想他还活着。
于佑明和王国泰这一路,聚了四百多被打散的士兵,本是想退进庄子里的,可看到李匡明领兵冲出后,他们立时决定带兵前来会合。此时,固然己方伤亡很大,可清军的伤亡也同样大,因此不管在哪个方向,能够保有一支集团力量,不定都会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王国泰带来的士兵中有三十多人扛着十六杆大杆子铳,这种半炮半铳的火器,发射时需要两到三个士兵cào作,且装药很麻烦,威力又不如火炮,因此在军中并不被士兵们认可。但现在这十六杆大杆子铳却成了李匡明部最qiáng大的火器。清军突入太近,设在庄子里的火炮已经没法对这么近的清军造成杀伤,炮兵们早已拿刀上了战场,现在这些能够近射的大杆子铳就成了宝贝,哪怕只能打上一次。
看到清军再次冲来,李匡明沉稳部署,集中所有火器,一点一点的放清军进入射程。
“砰!”
“砰!”
第一声火铳响起之后,第二声、第三声很快跟着响起,炸耳的火铳声爆豆一般地响起。白烟很快将战场上空变得如迷雾,明军也好,清军也好,不少人耳膜被炸得生疼。庄子外一望无垠,没有任何遮挡,风吹过,硝烟迅速被吹散。视线里,不下百人的清军倒在血泊中凄声哀叫着。几十骑冲在前面的汉军骑兵,则是被从马上打下,无主的战马或是继续往前边奔跑,或是收步在那,或是转头乱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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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六十四章 将军难免阵上死
孟熊弼的战死让突进庄子内的河南兵乱了分寸,将为兵之胆,将没了,兵的胆也就没了。一些河南兵喊着“总兵大人已死”从戴家庄内退出,却遭到满州兵的威bī屠戮,河南兵不得已只好再次转身冲进庄内。
孟熊弼之死和河南兵的溃退让常阿岱吓了一跳,他可不想工亏一侧,好在弹压得及时,河南兵的溃退没能转变为全军大溃。
常阿岱把额森带领的蒙古兵表现看在眼里,不住连声夸赞,大战开始时,那些内蒙兵的表现可有点差qiáng人意,但现在,那却是可圈可点的很。常阿岱琢磨着战后是不是向皇帝奏请晋额森为亲王,如此也能让口外来的蒙军受到激励。
当然,最主要的是,常阿岱也是想通过此举结好额森,如此他也能在蒙军中有个qiáng援。当初他因父亲满达海之罪被削去亲王封号时,就是吃了朝中没人替他话的亏,要是当时有几个满蒙王公替他上几句话,他又如何能从亲王降为贝勒。
常阿岱想尽快解决戴家庄的太平军,他一点余力也不留了,绿营汉军,蒙古满州,甚至是身边的戈什哈,都投上去了,只为早点取得胜利。至于打到现在,伤亡有多惨重,他已是顾不得了。他不管死多少人,他只要赢。至于战后还能不能按鳌拜的要求那样从戴家庄方向向高旻寺的太平军侧翼发起攻击,他觉得自己或许有心但也无力了。
正黄旗参领夏穆大继续完成孟熊弼未偿心愿,他带着几十个满兵督领着百多营兵冲向了那面军旗所在。
“你保护军旗!”
于世忠见清兵冲上来,命令亲卫宋忠孝护着军旗不倒,他则挥着一柄大刀领着士兵们向着清兵冲过去。太平军中很多人知道于世忠是戚家军后人,知道他指挥打仗厉害,练兵也厉害,可很少人知道他其实手底下的本事也厉害的很。
见镇将冲杀在最前,残存的太平军自然士气大振,虽只百多人,但人人拼命,一时竟杀得清军不能靠近。
夏穆大见当面太平军不过百余人,却十分棘手,也是杀出性子来了。他带来的这一佐领正黄旗兵是直属皇帝的禁旅,别的旗一牛录能有二百披甲就算不错,他这一佐领却是满员,足有320披甲兵,且大半都是经过战阵的,哪怕再差些的在八旗演武中都是能上得马放得箭的,要不然也选不入禁旅。起年纪来,也都是三十左右的jīng壮汉子,比正红和镶红里过半都是十来岁的少年要qiáng得太多。
正黄旗是上三旗,更是禁旅八旗,这当口夏穆大自是不能给正黄旗丢人,他从马上跳下,直接越过那些拼杀不力的绿营向太平军冲了上去,却是要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看谁更凶了。
正黄旗的披甲兵和于世忠所部撞到了一起,双方刀来剑往,就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杀成了一团。一个满兵拿刀从一块磨盘上跳起,直扑于世忠,想要一刀结果敌将性命,却被于世忠挥刀在半空中砍到一边,落地时脖子重重撞在几块从屋顶掉落的瓦片上,不但将几块瓦压得粉粹,他那脖子也是一下就扭断了。
于世忠正值盛年,手上本事丝毫不逊当年浑河大战的父兄,长刀或劈或砍或挡或削,连杀数名满兵。夏穆大和他对了一刀,手中的刀险些从虎口脱落,要不是身边的亲卫见机得快,恐怕便要叫于世忠给一刀削断手臂。
“砍断那旗!”
见这帮太平军残兵顽qiáng,夏穆大咬牙喝令几十个满兵绕过一间屋子去砍太平军的军旗。几十个满兵得令从尸堆上跳过,一个满兵老卒仗着身手厉害,连杀两太平军,迫退另外几个太平军,正欲举刀冲向那护旗的太平军时,脚下却突然感觉一轻,再一看,魂都骇得飞了。只见一支长矛从他腋下肋内穿过,将连人带矛捅飞。
“狗鞑子!”
百户郑仕海奋力一矛将那满兵捅飞之后,狠狠唾骂了一口,不待抬脚有所动作,背上却是一痛,整个后背已被一个满兵劈开,当场就是气绝而亡。
看到跟随自己快十年的郑仕海就这么被满鞑子杀死,于世忠痛不欲生,举刀冲上,将那满兵斩翻在地。他俯身去看郑仕海,早已是没了呼吸。忍着悲痛合上郑仕海的双目后,于世忠站起身来,放眼看去,身边的士兵不到百人,而清兵却有数百乃至上千人之多。远处还能听到满蒙清兵的呼喊声。
于世忠向北面看了一眼,视线被戴家庄的房屋遮挡,他不知道李匡明打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儿子于佑明是死是活。当他的脸再次面朝那些满州兵时,目光已变得坚毅无比。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于世忠没有什么害怕或后悔的,若有,就是他心底的那一丝对儿子的担心,对妻子的愧疚。
他的右手将长刀握得更紧,左手心中却攥着那枚妻子留下来的玉佩。
“杀鞑!”
于世忠振臂疾呼一声,声落,人已如离弦之箭,挺刀而上。
“杀鞑!”
百多名士兵紧紧围在他们的镇将身边,抵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清兵。宋忠孝双手紧握棋杆,不论情况多么危急,他总是将军旗高高举起,让庄子内,也让庄子外的同伴们能够看到。只要军旗在,第五镇就在!戴家庄也属于大明,而不是叫满鞑子得了!
完全是凭着血性厮杀,没有什么战术,所有的士兵只在那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和眼前的、和四周的清兵混杀在一起。
夏穆大被这百多太平军硬是打得连连后退,这百多太平军如亡命徒般,又如刺猬一样,让清军近不得,冲不得。
莫洛洪部从西边也冲进了庄子里,一边肃清那些还在顽抗的太平军散兵,一边向庄子中心突进。看到夏穆大被一支不足百人的太平军杀得连连后退,莫洛洪翘起了嘴。
正红旗兵的到来让夏穆大意识到他不能再退了,要不然正黄旗的脸面就被他丢光了。他发起狂来,咬牙带兵又冲了上去。夏穆大在旗内以勇力著称,膂力很是过人。在他不要命的冲击下,军旗下的太平军倒下十多人。于世忠挺刀又和夏穆大杀在一起,两人互格了四刀,竟是谁也没有将谁迫退。
发现眼前这个和自己恶斗不退的满鞑军官就是刚才和自己对过一刀的清将后,于世忠亦是有些惊心,但旋即挥刀一跃而上,这一刀砍得角度极其刁钻,夏穆大大吃一惊,挥刀去挡,堪堪将于世忠这一刀偏了方向,可那刀却将他的帽子连着脑后的辫子给切断了。要再偏上半分,他的脑袋恐怕就被削成两半。
辫子被人削去,帽子也被削断,夏穆大心神震荡,竟是失了分寸。于世忠瞅准时机,又是一刀直砍夏穆大喉咙,夏穆大这一次又躲了过去,可是一只耳朵却被刀尖带飞,顷刻间血流如注。夏穆大这下真是骇得魂飞魄散,捂住耳膛跟,转身就走。
见满将要跑,于世忠哪里肯让,挥刀冲上前去和一众来挡的满兵杀成一团。大刀翻滚下,连杀数满兵,看着悍勇万分。然而远处的莫洛洪看到却有些放松,他看出来了,那个使大刀的就是这戴家庄太平军的主将,可是身为一军主将,却要自己拿刀和敌人拼命,这仗,难道他不是打输了吗?
正红旗的满兵冲了上来,“戚”字大旗下,只剩数十士兵,几乎人人带伤,他们在那里支撑完全是因为主将的奋勇。他们随时都会因为力竭而亡。
于世忠身上都是血,眼睛很红,他不住的持刀挥砍,满兵们刻意躲开他,没人愿意和他正面交手。他们只在左右瞅冷空拿矛往于世忠身上捅,或去砍他的腿。于世忠身上已有几处轻伤,不过却不碍事,他仍能战斗。军旗也依旧被宋忠孝高高举着。
常阿岱纵马驰进了庄子,当他发现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几十个太平军残兵后,皮鞭狠狠抽在了正捂着耳朵的夏穆大身上,骂了他一句废物。夏穆大听在耳里,心中有怨,却不敢吭声。对还在死战的那个太平军将领,常阿岱已经完全失去了欣赏,现在的他只觉这贼将无比憎恶。
“放箭,射死他们!射死他!”
上百蒙古兵和几十满兵迅速的拉弦搭箭,朝着军旗下的太平军射去。“嗖嗖”声中,军旗下的太平军士兵一个个中箭倒地,他们已经无力去格挡清军的箭枝。
一箭射中了于世忠的腹部,又一箭射在他的大腿上,他想继续挥刀朝前冲,可最终却停在了那里。又是数枝箭枝射中了他,清军的箭枝如水泼般向着他射去。
于世忠重重倒地,却不是趴下,而是跪在了地上。他的身上chā满箭枝,紧握大刀的右手被一枝利箭贯穿,箭头将他的手骨都给射穿了。
“都指!”
旗兵宋忠孝也身中数箭,当他看到都指挥跪在前方时,他吃力的将旗杆往地上chā去,然后紧紧抱着旗杆。他始终未曾倒下去,哪的他的眼中已没有生机。他死前仍保持着擎旗的姿势,似乎要告诉清军和他那些死去的战友,他以死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去,割了那贼将的首级!”
常阿岱让自己的戈什哈去将贼将的脑袋割下,他要看看这个贼将到底长得什么狰狞模样。两个戈什哈得了贝勒爷吩咐,兴高采烈的拿刀越过发呆的人群,就要去割那贼将的首级。突然,那贼将的身子竟是微微动了一下,这一动吓得四周的清军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那两个戈什哈也被这一动惊到,一个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个却将一条往前伸的腿猛的往后挪了下,结果因为重心不稳,一下重重摔倒在地,将脑袋直接伸在了那贼将的面前。
“妈呀,还没死!”
那摔倒的戈什哈也不知是真看到于世忠的眼珠子,还是被自己的恐慌吓到,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直往后退,唯恐于世忠的大刀会突然落下砍在他的脑袋上。
“废物!”
刚刚被多罗贝勒骂为废物的夏穆大这会耳朵也不捂了,提刀疾步而上,他实在太憎恨这贼将了,他只想将这贼将的脑袋砍下当夜壶。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走到了贼将面前,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挥刀砍时,却发现他也不动了。
夏穆大没动,因为他发现这贼将的确还活着,并且在话。不过他听不懂汉话,所以不知道这贼将的什么。
于世忠确是没有死,他还有一口气和最后的意识,他在喃喃的一句话是:“佑明,爹对不起你。”
眼前贼将的声音消失了,夏穆大吸了口气,他拿刀轻轻的在贼将的身体上点了点,发现这贼将真是死了后,他的胆气复的涌上,猛的挥刀,他要将这带给他终生耻辱的贼将脑袋砍下!
长刀举向半空,就要落下时,夏穆大却再次停在了那里。这一次不是这个贼将死而复活,而是因为他的身后有响动声传来。
戴家庄内所有的清军都听到了南边传来的声音,他们都向着南边看去。
常阿岱也一脸困惑的向南边看去,因为他听到了南边传来的喊杀声。
在数千清军的视线中,南边有无数人正向这边奔跑而来。
贼兵的援军?
常阿岱想到了这点,莫洛洪、额森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间,人人变sè。但很快,常阿岱紧绷的神sè却是舒缓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镶黄旗的旗帜。
鳌拜这么快就打赢了?
常阿岱有些郁闷,他在戴家庄差点打得全军覆没,这才好不容易干掉敌军主将,鳌拜那里竟然轻易的就击溃了太平军,还能向自己这边派来援军,这一比,他的功劳就黯然无sè的很了。
“不好!”
莫洛洪突然一个激灵,失声叫了起来。(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六十五章 老白旗的人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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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洪失声叫喊同时,惊天动地的声音从南边响起。戴家庄每一个清兵都能感受得到这声音,那是骑兵奔来的声音。视线中,一队队太平军的骑兵正追赶着败退的清军疯狂砍杀着。数千清军就这样不顾一切往戴家庄这边拼命跑着,没一个回头去挡,跑在最前头的赫然就是满蒙大兵。
正黄旗的旗,镶黄旗的旗,正红旗的旗、绿旗
满州的、蒙古的、汉军的,还有绿营,所有的人都在跑,以最快的速度在跑。他们的后面,是如狼群一样紧咬不放的太平军。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戴家庄数千清军都是目瞪口呆,有反应过来的士兵不待上官发令,呼拉一声也往北边跑。
“败了,败了!”
几十个河南营兵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那些逃到戴家庄的清军发现前面的兵马后,也没有得救的庆幸,反而继续朝前奔跑,甚至都不看这些呆若木jī的友军。他们使出吃nǎi的力气就从刚刚取得大胜的友军面前跑过,没有人左顾右盼,他们的目光只有一个方向,北边。
“败了,败了,快撤,快撤!”
一个满州镶黄旗的佐领打马经过一队蒙古兵时,很好意的提醒了一声。那队蒙古兵脸sè大变,领头的协领二话不说拉过马头就跑。
常阿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中军兵马比自己多得多,怎么就会败了!
他打马截住逃过来的正黄旗副都统雍贵,大声问他怎么回事。
雍贵识得从前的亲王,现在的多罗贝勒常阿岱,他勒住了马,心有余悸对常阿岱喊道:“太平寇使了妖术,咱们打不过,死了好多人,败了!”
妖术?
常阿岱愣在那里,这世上还有妖术?
在他发愣的时候,雍贵又哭丧着脸喊道:“贝勒爷快跑吧,老白旗的人反了,他们领着太平寇奔扬州去了!”
这个消息让常阿岱犹如五雷轰顶。
“鳌拜呢?鳌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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