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砍!”
一把把大刀落下,一颗颗级滚落。尸体被迅拖到一边,胡乱的堆积在那,级则被依次摆放,码得整整齐齐。鲜血将那方圆之地染得通红,从城上看下去,就如一张白纸中心出现一个红sè的血圈。
一百多黄旗将士就这么被太平军斩杀在城下,城上依旧雅雀无声。江淮的北风在城头呼啸着,带来的只有冷意,但和城上的人心相比,这冷意却又无比暖和。
顺治只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tiáo整面部肌肉的功能,他的脸很僵,导致他想将嘴张得稍大些都不能。稍动一下,就会有股酸痛感。怒火让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爆炸,随时都会疯。
费扬古很紧张,他一直紧盯着皇帝的侧脸,他很害怕皇帝会如刚才一样狂。在这么多臣子面前,皇帝如果有什么不适举动,那将是比战败更可怕的后果。
朗坦不知道费扬古为什么一直紧盯着皇帝看,费扬古的架势弄得他也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往前踱了一步,学着费扬古的样子做出随时向前的姿势。
看到两个一等侍卫的模样,鳌拜不禁心突了一下,有些困惑的看了眼另外几个侍卫。那几个侍卫朝鳌拜微微摇了摇头,这让鳌拜也一下紧张起来。
城头很大,能够看到皇帝龙颜的人毕竟屈指可数,大多数的文武官员这会都沉浸在太平寇杀俘的可怕场景中。这场景还未停止,短短时间内,被砍杀在城下的两黄旗满兵已经三批了。现在,只剩最后一批不足百人的满兵俘虏绝望的在那哀嚎。
满州大兵被当成猪狗般宰杀,他们那哀嚎乞求饶命的样子让城头上每一个清军都看得一清二楚。满蒙大兵们心有戚戚,汉军绿营们也心颤惊惧,但他们也看到了他们从前从来不曾看到过的一幕,听到了从前永远不会听到的声音满州大兵的苦声和乞饶声。
杀戮没有停止,就如杀jī给猴子看一般,太平军将三百多两黄旗满兵俘虏在扬州城下就地阵法。
当最后一具尸体被拖到一边,最后一颗级被码上后,周士相踏马向前奔了几步。他看着扬州城,心中满是志得意满之情。
当从前的受害者变成施bào者,这是一种快感,也是一种自豪。周士相就是要借这血淋淋的场面告诉扬州城内的清军,和他们年轻的皇帝汉人不是可以任由你们杀戮的猪羊,汉人同样也是会吃人的野兽!这个民族有自己的文明,他宽容,他xiōng襟广阔,他广纳四方,但他同样也睚眦必报!
你杀我一人,我屠你十人;你杀我十人,我屠你百人;你杀我百人,我便灭你全族!
陈汤说,犯我qiáng汉者,虽远必诛。
周士相说,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能让胡人感到害怕。明清相争,不是改朝换代,而是一个民族的被屠杀,也是一个民族真正向异族展示他獠牙的时代。我们汉人,能够传承下文明,是因为我们会杀人,而不是会讲理。(未完待续。)8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八十九章 炮击金旗
下一章
“瞎子,把幡竖起来。”
周士相一扬手,瞎子李立即吩咐下去,很快一面大幡从太平军阵地上立起。上边用满、蒙、汉三种字体写了十四个大字“降者免死,投者有功,杀福临者为王。”
这十四个大字让城头上的顺治将他那还没有愈合的右手又一次重拍在城砖上。震裂的伤口、流淌的鲜血让年轻的天子越发的愤怒,越发的怒不可遏。那贼秀才已然将他爱新觉罗福临当成了筹码,在两军阵前公然悬赏了,而从前,颁下赏格的从来只有他,只有他!愤怒、失落、不甘,一丝绝望,一丝无奈…年轻的天子乱了方寸,乱了心神。
许久,顺治才清醒过来,他不甘示弱,从他嘴中说出了让群臣震惊的话语。
“杀贼秀才者,晋*****满蒙汉无分!”
****乃亲王,世袭罔替,比一般亲王享有更优厚的待遇和特权,大清现在的****都是随太祖太宗一路征战,为大清开国立业创下赫赫功勋的,且都是爱新觉罗家的亲王。现在,顺治要将****封给外姓,封给满蒙汉任何一个能为他擒杀贼秀才之人,这让城头上的满清文武都惊呆了,宗室的贝勒、贝子们更是震惊之余想要抢上前去劝说皇帝万万不能如此,这是坏了祖宗家法的,可看到皇帝的脸sè,他们却吓得谁也不敢动。
顺治没有疯,他很清醒,重赏之下才有勇夫,一个****对大清来说并不算什么,哪怕真的出了汉人****也不要紧,日后成为大清的祸害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人能不能杀了贼秀才,能不能让大清存续下去。大清要没了,再多的****又有何用!
现时现刻,谁能替顺治杀了贼秀才,除了皇帝的宝座不能让,他什么都肯让,甚至于他的女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赐出去。他实在是恨极了贼秀才对他的羞辱,他恨不得将贼秀才碎尸万段,然后一口一口的不经咀嚼,吞咽下肚。
“皇上有旨,杀贼秀才者,晋*****满蒙汉无分!”
费扬古高声将主子的旨意传了出去,索尼一脸激动的大声重复了次,可他身后的满蒙文武们却并没有多少人脸上有同样的兴奋和激动之sè,反而全是呆怔之sè。见状,顺治的心一下凉了下来,他已经拿出了他能给出的最高封赏,可为何下面的人却还是提不起半点勇气呢,难道他们真被贼寇吓破了胆不成!
城下的尸体和首级还堆放在那,那面剌眼的大幡也依旧坚立在那。号角声中,太平军的步兵方阵演化着阵形,骑兵从两翼冲出,彼此以“对冲”的方式在阵前交叉汇聚。马蹄踏起的灰尘升腾半空,数千匹战马踏出的蹄声如闷雷般震荡着人心,让人压抑。更过份的是,成千上万的太平寇一句句的向着扬州城头重复着那大幡上的十四个大字,以致于全扬州城的人都能听得见。
扬兵耀武,莫过如此。
士兵们在低声议论,军官们也在议论,百姓们也在议论,从前谁也不会,也不敢提起的皇帝大名,就这么口口相传。每说起皇帝的名字,前面总会有一个“杀”字。
士气、人心,就这么一点点的从扬州城消失。
……
和城下嚣张的太平军相比,城头上的清军秉着呼吸,皇帝的封赏并没能让他们三呼万岁,他们只是呆呆的看着城下,听着那句让他们动心也恐惧的诱降语。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往日的骄傲,忘记了他们的皇帝就在看着他们。
没有人能阻止太平军的疯狂叫喊,正如刚才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对满州兵丁的屠杀。无论是否愿意,他们都得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耳畔听到的一切。
顺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他觉得自己连火都发不出了,奴才臣工们的表现让他失望,可也一样感染了他,他的怒火一点一点的消散。他在思考,如果他的皇玛法和皇阿玛面对这种情况,会做什么?
皇帝陷入沉思,群臣也陷入沉思,贼秀才许出的“降者免死,投者有功,杀福临者为王”和皇帝许出的“杀贼秀才,晋*****满蒙汉无分”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不断较量着…同样是王,但似乎贼秀才许出的王封更诱人一点,这一点甚至连满蒙将领们在内心也不得不承认。
许久,顺治抬起了头,他环顾奴才和臣工们,他想听到令他鼓舞的奏禀,可他失望了,臣子们无人奏禀。索尼和鳌拜也在沉默。
罢了,罢了,朕退兵就是。朕打不过,朕走还不行么。蔡士英他们说的对,朕在扬州已无意义,但贼秀才欲北进也难。朕对阿玛说过,朕不是胆小鬼,朕不会将祖宗基业就这么丢弃!…回北京,胜负乃兵家常事,当年太祖太宗哪个不曾败过,可最后他们的对手却一个个从世间消失,满州的铁骑也踏上了中原的土地,大清也从盛京搬到了北京!
扬州已不可守,也不可呆,军心士气乃至粮草都不足以支撑再与贼秀才对峙,顺治拿定主意准备北返。就在这时,却听城头突有“轰”的一声巨响,这声巨响突如其兀响起,让事先毫无防备的顺治心一下跳了起来,他以为是太平寇在向城上开炮。
两个呼吸后,顺治确定这炮不是太平寇打出的,而是从城头上打出的,因为他看到了几个汉军的炮手正手舞足蹈,他们喊着:“打中了,打中了!”
打中了?!
顺治愕然,他下意识的往城下的太平军看去,他发现,原先他看到的那面金sè大旗不知何时已经倒了下去。大旗下,所有的太平寇都乱成了一团,隐隐还看到有人在高声叫喊。附近的太平寇也都乱了,不时看到有将领骑兵疯狂的奔向那面大旗。混乱中,太平军阵中有号角声吹响,随即城下的太平军都如cháo水般向后退去。那架势,就如他们大败,又如他们的主帅被杀一般。(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九十章 贼秀才阵亡
种种迹象都表明刚才那一炮一定是击中了太平军的重要人物,否则,太平军不会如大溃般混乱。城上的清军看得可是清楚,原先那些不可一世的太平寇简直就是大溃,以致于连他们刚刚砍下的几百颗满兵首级都不要了。
隐隐中,顺治似乎听见了太平寇的哭声。那哭声离着很远,若不仔细听,万难听得清楚。
什么人才能让贼寇哭泣?难道是打中了贼秀才!
顺治颤抖了,因狂喜而颤抖:太祖太宗保佑,打中的一定要是贼秀才,一定要是他!
“贼秀才被击中了,贼秀才被击中了!”
鳌拜在城上看得分明,不管是不是击中了贼秀才,他都要将这事坐定。他大声喊着放炮,城上的汉军炮手们立时猛烈的发炮轰击。炮声中,太平军已经退出老远,根本不被炮子击中,可炮火声却让清军士气大振,在将领的刻意引领下,城头上纷纷呼吼着“敌寇大败”、“贼秀才阵亡”等声音。
蔡士英也兴奋连连,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三十多年前袁崇焕向明廷的上疏,那疏中就提到了明军一炮击中太祖皇帝,导致宁远大捷...
呸,贼秀才怎能和太祖皇帝比,他配么!
蔡士英鄙夷的看了眼正在撤退的太平寇,或许,他现在就在见证着历史。
那几个cào炮的汉军炮手只知他们肯定打中了,因为太平军中的那面金sè大旗倒了下去,但是不是真的一炮打死了贼首贼秀才,他们就不敢确定了。可是满州大官们都在叫喊打中贼秀才,也由不得他们不信,所以他们也跟着喊起来。越喊越高兴,越兴奋,击毙贼首那可是顶天的大功,又是当着皇帝的面啊!
一个炮手激动的用双手抱着大将军炮,一点也不在乎上面烫人,他恨不得用嘴去亲大将军,因为大将军将会给他带来荣华富贵。
那些先前被太平军吓到,被那面大幡所说动摇的汉人将领们,这会也是一个个态度大变,声嘶力竭的叫着喊着,就差跑到皇帝面前手舞足蹈了。
贼秀才被击毙了,扬州城头上,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哪怕心里并不这样想的,这会也都很激动的身边同僚诉说那一炮打响后,他看到了什么什么。
“皇上,天佑大清!”
鳌拜和索尼当先跪了下来,紧随其后无数文武都跪了下来,人们齐声向皇帝恭贺着。
“好,好,好!”
顺治连说三个“好”字,此时的他,已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他那紧绷的快要麻木的脸也终于舒缓、松动下来,荡漾着无比的笑容。
龙颜大悦啊!
.......
周士相确是被击中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炮击,因为他所处的位置离城墙足有三四里地。依他对清军火炮的认知,他绝不以为自己是步入了射程之内。事实偏偏就发生了,一颗实心大铁弹从扬州城上呼啸而来,一下落在了他前面数丈处,从地上跳跃而起的铁弹生生的将陪了他几年的大青马拦腰砸断,他也被从马上摔下,当场右腿骨就有剌痛感传来。他知道,他的腿骨折了,更要命的是,大青马的尸体砸在他的身上,将他浑身染得血透,看着如浴血之人般。大青马很重,倒在身上那刻,周士相只觉整个人都要被压死,无法呼吸,要窒息而亡。
大青马还没有断气,它的眼睛仍睁着,满是痛苦之sè。马是有灵性的,它的身子在抽搐,眼睛却看着被自己压着的主人。几年的陪伴,让它和周士相之间已经产生一种联系,一种情感的通灵。它似乎在责怪自己,因为它压住了主人。
周士相xiōng身以下都不能动,他擦拭了脸上的马血,看到了大青马痛苦无助又带有一丝自责的目光,那刻,他的心很痛,就如回到了几年前的新会,回到了父母妻儿惨死的那个场景。
大青马发不出声来,血从它的嘴里不住往外流,它不肯闭眼,它只看着它的主人。
我都没有给你起过名字...
周士相挣扎着抬手去摸大青马的脸,感受它死前的痛苦,直至手心的温度一点一点降了下去。
四周的嘈杂声恍若消失,周士相的眼里只有大青马。
不远处,折断的金字大旗随风落在一具尸体之上,将那士兵整个覆盖。
......
“大帅,大帅!”
瞎子李被眼前一幕惊得魂都要飞了,他连铁锤也不要了,冲上前去寻找大帅。那颗铁弹带走了二十多太平军将士的性命,地上都是尸体,断手折腿,混乱一团,看不出谁是谁,谁是大帅。
左近各部也发现了中军帅旗倒下,有将领立即担心的骑马赶来,也有的迅速命全军后撤。
正在着急,军部官郭雄慌忙前来,他看到了大帅落马,他满面泪痕地问瞎子李道:?“大帅在哪,大帅在哪?!”?
“俺正在找呢!...大帅在这呢!”
瞎子李突然叫了起来,众人忙向前看去,果见大帅就在马下面,一动也不动。那一刻,郭雄他们都惊呆了,他们本能的以为大帅阵亡了!
瞎子李不信大帅会死,他哭叫着:“大帅!”冲上前去,用力将大青马的尸体推到一边。
马尸被挪开后,瞎子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没事,扶我起来!”
周士相咬牙忍受着腿骨的巨痛,示意瞎子李扶他起来。他看到了四周的混乱,以及响起的撤兵号声,视线里,诸将和亲卫们满脸都是担忧之sè。
在瞎子李的搀扶下,周士相单腿立地,他恨恨的看了眼扬州城头,他无法责怪部将们擅自撤兵,因为他们不知道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撤!”
周士相咬牙命令郭雄组织全军撤退,巨痛让他额头满是汗水,也让他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撤...撤到瓜州,不过不能渡江,万不能渡江!”
说完,周士相就昏死过去。
?(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九十二章 回师称帝
“是,大帅!”
闻令,瞎子李铁锤一拎,阔步而出。他是个死脑筋,大帅说的他从来不打折扣,说不让人进来,就不会有人进来,除非他死了。转瞬之间,周士相就听见瞎子李传令的声音,接着就听见衣甲闪动,却是亲卫们再一次将这屋子围得水泄不通。这凛冬之夜,连虫子都飞不进来。
屋子之中,就剩下周士相、葛义、铁毅、郭雄、王.辅成、蒋和等将领。桌子中央chā着三根巨大的蜡烛,喝得只剩一口的药碗放在蜡烛边。蜡油不断因为燃烧发出“霹哧”声,火焰时而明亮,时而暗弱下去。
诸将端坐在那,静静看着周士相,他们知道,大帅叫他们过来,定是有所吩咐。
半响,周士相用左手捏着自己眉心中央,轻轻揉了一揉,然后叹口气道:“大意失荆州,想不到鞑子的炮能打这么远,险些就让我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说完,苦笑一声。
诸将不知如何接这茬,只好均是沉默,要他们也苦笑出来,却是不能了。知道大帅中炮之后,诸将心中的惊惧不亚于普通士兵,王.辅臣当时更是连兵都不顾,打马直奔中军,事后想来还是后怕,若那时扬州的清军杀出,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说说吧,我昏迷后,福临怎么出牌的。”
周士相收起苦笑之sè,他醒来后,郎中告诉他,已是昏过去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间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只知道鳌拜领着满蒙骑兵就吊在仪真河对岸,不过双方并没有发生什么接触。想来,清军也忌惮自己是死是活。或者说“贼秀才”三字已成了清军头顶上悬着的剑,这剑一日不朽,清军便一日无胆。
“出牌?”
诸将一怔,旋即明白周士相说的什么。郭雄简单将情况说了下,周士相昏迷后,各部便在军部官郭雄的主持下向三湾撤退,其间扬州清军有出城追击,不过始终未敢冲击太平军。至三湾后,王.辅臣遂接手骑兵指挥垫后,和清军对峙了半天,保护步兵撤过了仪真河。
因为周士相一直在昏迷,急需救治,所以郭雄和诸将商议后,决定留在高旻寺,一方面命令水师全军隔断仪真河,一方面命瓜州那里做好准备。有将领曾经提出应当撤回瓜州水营,全军渡江回南京,可是因为周士相在昏迷前有过叮嘱,不能渡江,所以郭雄压下了渡江意见,瞎子李又完全配合于他,如此才算将局面暂时稳定下来。
“鳌拜敢出来,看来福临是真以为我死了。”周士相摆摆手,哼了一声,忽的问诸将:“我要是死了,你们怎么办?”
“这...”
诸将被周士相这个问题问住了,大伙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这个问题在不久前,他们每个人都在考虑过。
“你们不必讳言,我是和你们一块提着脑袋闯出来的,如果你们都不敢和我说真话,还有谁敢?倘若人人都不敢和我说真话,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每天活在谎言之中么?”周士相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葛义脸上,直接点他名道:“葛老六,我死了,你怎么办?”
“秀才,你要死了,我就带兵和鞑子拼了,你说过,人死吊朝天,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咱弟兄们能有今日,该有的也都有了,我也封了侯,我哥也追封了一个侯,一门两兄弟俱封侯,我想我死去那老娘要是知道,肯定会乐得从棺材中笑醒...真的,秀才,我不骗你,我会为你报仇的,扬州、北京,所有有满鞑子的地方,我都会把他们攻破,一个个宰掉!”
葛义很平淡的在说这话,他也很久没有称呼过周士相叫“秀才”了,但他的字里行间流露的却是真情。兄弟死了,他为他报仇,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真情的呢。
蒋和、郭雄二人也是大樵山的老兄弟,他们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静静听着,静静看着。铁毅不是大樵山出身,但论资历,也很老了,说起来他从矿上带来的一帮矿工,应该说是太平军的合伙者,而不是被收编者。铁毅一向就不喜欢说话,同样,他也没有开口。
王.辅臣是降将出身,现在却是周士相手下最能打的骑兵将领,他也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周士相将他留在这里,就是对他最大的信重。士为知己者死,王.辅臣是苦出身,也有一身绿林习气,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人死吊朝天这话听着粗鲁,但事实上也就那么一回事。周士相真要死了,他想他也会为他报仇,因为他从来不是怕死的人。有可能的话,他同样会将扬州,将北京都屠光。
周士相却摇了摇头,他道:“我知道你们会为我报仇,但我更想知道,我死了后,你们会听命于谁,又会如何在大明身处?”
诸将再一次怔住,他们感到周士相现在所问的,恐怕是他们今生遇到的最大一个难题。一个虚无未知,但又真有可能发生的大问题。
葛义再一次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直言不讳道:“秀才,你要是死了,我们会秘不发丧,我会派人请宋先生到南京来,请他主持大局。”
“然后呢?”周士相脸上并没有怒sè,很平静的问葛义,他的确想知道答案。
“然后?...”
葛义似乎没有想到然后的事,他愣在了那里。这时,蒋和却突然站起来道:“秀才,你要死了,朱家皇帝不会信咱们的!他会想着法子把我们杀光!...所以为了自保,我会杀了朱皇帝,请宋先生当皇帝!”
此言一出,王.辅臣着实惊到,愕然的望着蒋和。葛义他们却没有震惊之感,也许,这件事他们在先前应该想过吧。。
周士相点了点头,问蒋和:“宋先生要不肯呢?”
蒋和咬牙道:“宋先生不肯,总有肯的,反正我是不会把命交给朱皇帝打杀的!”
“那你这样做,不是内讧,最后便宜了满鞑子么?”周士相微叹一声,他知道蒋和说的是真话,问题是这真话又是个确实存在的问题,如果他真的死了,定武皇帝怕真信不过太平军这帮将领吧。文村那会,可是有苗头的。
“不管怎样,总比我们兄弟被人拿捏得好!”
蒋和说完,一pì股坐了下去,葛义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
一直没开口的铁毅觉得自己也应该说一说他的想法了,他起身对周士相说道:“大帅,若你真为我们考虑,就回师称帝吧!”(未完待续。)
汉儿不为奴 第八百九十二章 回师称帝
“是,大帅!”
闻令,瞎子李铁锤一拎,阔步而出。他是个死脑筋,大帅说的他从来不打折扣,说不让人进来,就不会有人进来,除非他死了。转瞬之间,周士相就听见瞎子李传令的声音,接着就听见衣甲闪动,却是亲卫们再一次将这屋子围得水泄不通。这凛冬之夜,连虫子都飞不进来。
屋子之中,就剩下周士相、葛义、铁毅、郭雄、王.辅成、蒋和等将领。桌子中央chā着三根巨大的蜡烛,喝得只剩一口的药碗放在蜡烛边。蜡油不断因为燃烧发出“霹哧”声,火焰时而明亮,时而暗弱下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