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李定国没有再说下去,脸sè却很悲愤。
白文选叹了口气,劝道:“晋王,朱由榔负了你,咱们就不认他这个皇帝便是!满鞑子都退回了北方,南都也已经光复,局面比从前好得太多,晋王你应该振作起来,领着咱们老兄弟走下去!”
李定国摇了摇头:“我连弟兄们的口粮都筹措不到,又如何领着他们走下去。”
“没有吃的,咱们一块想办法便是,活人还能给niào憋死不成?只要咱们活下来了,今后总有机会回国的....那些人既然想走,那便让他们走。患难见真情,咱们越是困难,可留下来的人都是誓死追随晋王你的好汉子!正因为有晋王你在,他们才能撑下来,若晋王你都放弃了,叫他们怎么办,难道晋王你真忍心看着他们死在这异国他乡吗!...晋王,因为你在,所以我们才在啊!”
“我...”
李定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半响,他睁开双眼,眼中带着泪花,咬牙对白文选道:“我这一辈子没向任何人求过什么,现在为了这些追随我的弟兄们,我必须求人了。”
“晋王想求谁?”白文选心头一突,他以为晋王是想向吴三桂低头求助。
晋王却非白文选以为的那般,他道:“我想派人去求周士相。”
汉儿不为奴 第九百九十九章 远征军回调
广东廉州海安所和琼州隔海相望,自太平军占领全粤后,便在此修建军港,成为广东水师继珠江黄埔港之后的第二个大军港。远征军水师统制官吴远在此设立了水营副将,广东巡抚廖瑞祥也派遣使者接收琼州府,得儋州、崖州、万州等三州十三县,计得丁口六万七千余人。岛上原有抗清义师四千余人被悉数整编为琼州保安团,负责招讨岛上不服王化的少数民族,并围剿海盗窝点,负责地方治安。因不愿被汉人管辖,岛上黎族不断起事,数支黎族武装活跃在五指山一带,琼州当局两次围剿失利,不得不行文广东巡抚衙门请派兵马支援。
广东方面立即派出驻于雷州的一支太平军新建镇的两个旅搭乘广东水师战船渡海,经过长达四个月的围剿,终成功将黎族武装镇压,随后琼州府执行“改土归流”,于原黎族地区设太平州管治。将两万多黎民从山区迁至交通便利地区,建村设乡,教习耕种。
年初,因为广东和安南的贸易,尤其粮食运输量的加大,留守大学士兼任两广总督的宋襄公特令广东巡抚衙门、琼州地方及广东水师在临高建军港,作为安南和广东航道的中转站,从此形成两个航向,一是安南的鸿基至广东的徐闻,二是安南的广宁至临高再至前山寨珠江。另外,宋襄公鼓励广东商人同海外贸易,因为暂时无法和吕宋等地进行大规模贸易,广东商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安南一带。
两条航道的开辟保证了远征军从安南得到的大量粮食和资源能够快速运往广东,但同时,这两条航道的繁荣也吸引了活跃在南海的海盗目光,使得广东水师不得不将重心转向对海盗的围剿任务中。经过一系列的围剿,猖獗的海盗活动得到有效遏制,但却不能彻底根治,这主要是因为海盗的窝点在茫茫大海中难以发现,二来是海盗改变了策略,不再袭击太平军的运粮船只,而是专门袭击没有兵船押送的贸易船只,得手之后便立即潜逃。往往等到船商报讯被劫时,海盗早已无影无踪。
广东水师的主力都已编入远征军,留下的船只只能执行近海作战任务,故远征军水师统制官吴远成立了一支水师陆战队,全员配以火铳,震天雷等火器,以分队为编制投入商船护航。当然,所需花费都是船商承担,船商则将这部分花费转嫁到贸易的安南人身上,稍稍压低收购价,便足以承担护船的额外花费。
广东方面除了鼓励商人从事海贸外,还有计划的将海商组织起来,一些从水师淘汰下来的战船,甚至现役的战船都折价卖给这些海商,武器方面从火炮、火铳、刀剑弓弩无一不卖。除此之外,还在广州、前山寨等地办了两个船员训练所,专门负责为海商培训出海的船员。这两个船员训练所的训练标准完全是水师战斗人员的训练标配,唯一的区别是这些人将来是民,而不是兵。
有人担心如此武装海商,势必会让海商在日后形成一个武力集团,不利朝廷管辖。只这担心在宋襄公的独断和“武装保船”的理由之下,根本影响不了政策的实施。甚至宋襄公已向南都建议,从广东水师、远征军水师中挑选役满三年的士兵直接转为船员,使得海商的船队在没有水师护航后,也能独力应对海盗的袭击。
“要想不被海盗抢劫,就得使自己具备抢劫海盗的能力。武装商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广东要做的就是保证海商的货物由官府发售,挣得的利润用来恢复民生。”
“海贸,绝不能仅限于安南一地,等到条件成熟,要向更远的地方开拓。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去过的地方很多,那里有很多我大明没有的好东西,也有很多地方适宜居住,我们目前还没有再次远征的能力,但不妨让民间,让那些海商们去开拓。有些地方,已经被西洋人抢占,我们已经慢了很多,不过亡羊补牢犹未晚。”
南都的周士相给宋襄公回了两封信,同时带给他一份手绘的地图,名为《西洋全图》。
.........
“到岸了,到岸了!”
徐闻海安港,数十艘战船挂着风帆出现在岸上军民眼中。船上那些漂泊了十多天的士兵在船舱上兴奋的挥舞着双手,陆地好似他们最渴望的礼物。
船只靠岸后,一队队身着赤红军服的士兵从甲板上依次而下,不少士兵在踏上陆地那刻,会情不自禁的捧起脚下的泥土,用力的嗅上一嗅。
这些士兵都是从远征军的十一镇、十二镇tiáo回的原广西绿营降兵,还有一部分是安南的汉军团。在安南的这两年,这些绿营兵已经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大明军人。
当初,在去安南时,这些绿营兵只以为自己是被发配,此生恐怕再也不可能回到故土。哪怕在安南,他们可以作威作福,他们可以享受安南人提供的丰盛大餐,可再怎么好,那里终究也不是他们的故土。
故土难离,是每一个汉人心底的情结,这份情结,随着血脉已流传了千年,是他们内心深处,骨子里的情结。任何人,任何事物,也改变不了这份情结。
那些第一次踏上祖辈所说故土的安南汉人们睁大眼睛,好奇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故土,是让祖先们在梦中惊醒,在梦中落泪的故土吗?
“大帅没有放弃你们!”
远征军副都督卢光祖鼻子也有些酸,在知道自己要带着这八千将士回到故国的时候,他一整夜都没有睡觉。他喝了许多,醉了许多。
“传令下去,叫弟兄们军容严整些,不要被友军笑话咱们是安南来的猴子。”
卢光祖笑着下了船,上岸那刻,真是神清气爽。岸上,一些官员正在等侯他。
“卢都督,大帅军令!”
一个军官上前将一份军令递到了卢光祖面前。
“拿来!”
卢光祖点了点头,将军令接过看了一眼,脸sè顿时变得十分奇怪。
“大帅要我卢光祖打云南?”
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零一章 人力钱粮尽控在手
在两次镇将以上将领参加的会议上,周士相都提到过“总动员”这个新式名词。周士相将太平军能有如今的局面归结为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将士们舍生取义,奋勇拼搏;另一个则是对于人力物力的有效动员。
“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yòu,皆有保家卫国之责!老话有钱出钱,有人出人,这总动员就是叫咱们的百姓都为国家出力。广东搞的建村设乡,不仅让百姓当家做主,有了自己的田地,有了自己的买卖,更重要的是,让百姓们都知道咱们太平军,都听咱们太平军的。
从前,乡间都是由地主士绅了算,官府要粮了,给个份额交待下去,知县老爷往衙门里一坐,等着地主士绅们把钱粮交上来,这种做法肯定是不行的。世间的事,但是涉及到了钱财之物,一过手,你再怎么盯着,总会少。这里少一点,那里少一点,积少便成多,往往最终能够收入国库的不到一半,甚至更少。
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咱们要建村设乡,要把地主士绅的特权剥夺,不愿意的,我们就要把他们消灭。村长、乡长,都要用我们的人。当然,那些愿意帮助咱们的士绅,我们还是要信任的,比起那些顽固不化、鱼肉乡里的地主豪qiáng,这些士绅是开明的,知道家国大义,这些是可以合作的对象,不能一棍子把他们打死。还有一些在我们没来之前,坚持抗清的士绅,也要善待,不过在善待之前,我们却需要和他们算算账。如果从前不欠赋税,那自是最好,若欠,也还是要让他补的。不过补过之后,我们还要还给他们一些,用朝廷嘉奖的方式还给他们,甚至对一些有功士绅,还要给的更多,比他交上来的还要多。愿意出仕的,视其才安置,实在不能治事的,则给以名誉上的照顾,使得他能在乡间得到尊重,认同咱们。”
“只要我们能够将百姓们全部动员起来,满清也好,吴三桂也好,都抵挡不住我们。战争,拼的不仅仅是勇敢,也不仅仅是武器,更多的是拼的谁的人更多,谁的钱粮更多!”
周士相所提出的“总动员”政策最大障碍无疑就是盘结乡里的地主士绅。长达两千年的宗族制度和皇权不下乡,使得这些地主士绅成了地方的代言人,在一些特定历史阶段,地主士绅的另一个代名词就是“豪qiáng”。有明一朝,豪qiáng并不曾出现,但地主士绅和他们的代言人读书人却把持了朝堂,把持了舆论,把持了国家的经济命脉。在国家危机时,他们中有的选择站出来抗争,但在满清的屠刀下,更多的士绅却缩起了脖子,概因亡国不亡家的理念作怪。为了粉饰自己,他们将满清入关视为顺天应人,改朝换代,用种种理论为自己的懦弱行为开脱。
周士相一心为了灭绝满清,自然不允许治下有任何内耗和拖后腿的存在,所以他要清欠。清欠是一种目的,也是一种手段。清欠的最终目的是打击江南的士绅集团,削弱他们的影响力。而清欠本身则是为了在江南推行建村设乡的一种手段,只有扫平削弱了士绅集团,建村设乡才能没有阻力的推进,从而使得人力钱粮资源能够总动员。
清欠依旧在进行,最初的几个月内,可谓士绅一视同仁,不管是否对抗清有功,一律视为清欠对象。这个举措自然有些蛮横霸道,不讲情面,也最为人诟病。不少人认为周士相如此清欠,根本只在于聚敛民间财富。周士相却深知,打一棍再给一根胡萝卜的道理。那些所谓抗清有功的士绅,很大程度上不过是秘密支持了钱谦益等人从事的反清事业,其本质上仍是希望能够享受从前明朝不纳税的好处。而这显然是周士相给不了的,他和满清一样,都不会同意这些地主士绅不纳税。经过长达三十多年的战乱以及恶劣的天气影响,活下来的平民百姓手中的钱粮资源可谓少得可怜。就是现在的太平军占领区的一些地方,还因为灾乱致使百姓不得果脯。
前不久江西布政使李一粹上了一道奏疏,称吉安府连年减产,有不少乡镇百姓举家逃荒要饭,更有饿得实在受不了的竟易子而食。
这份奏疏自然不是送到南都的通政司然后呈到皇帝御案前的,而是直接送到镇江。
周士相看到这份奏疏后,很是难过,他起兵反清,不仅仅是为了报父母妻儿大仇,更是为了让同胞能够衣食无忧的活下去。可现在南都都光复了,江西却还出现这种惨事,实令他难过自责,责怪自己处政不当。
命令火速往江西吉安tiáo拨一批军粮,并要李之粹竭尽所能安置灾民,恢复生产后,周士相对于清欠的决心愈发坚定,因为他需要大量的钱粮赈灾,恢复地方生产。即便短期内还无法使百姓丰衣足食,也至少要保证他们饿不死。不然,人都死了,还谈什么。
只是决心坚定的同时,周士相也要蒋国柱和张长庚着手对士绅进行甄别,若确实抗清有功,或在乡间有善名的,可予以发还嘉奖,以此来拉拢团结一部分士绅。事后甄别较事前甄别的好处在于,士绅的抵触心理和感恩心理大为不同。
若清欠之初就给这些有功士绅特权,减免或不征,则他们以为是当然之事,对于太平军不会感恩戴德,反而会有不满情绪,毕竟这是从前他们从未遇过的事,就是满清也不曾这样干过。可一旦他们被清抄完毕,欲哭无泪时,突然间官府又将他们被征去的钱粮发还,还给他们嘉奖,这心态自是马上变了,加上那些不曾减免被革去功名士绅的下场,他们如何不感激太平军对他们“刮目相看”。有了这次教训,他们也会变得更加识趣,日后官府再有什么举措,他们只会配合,而不会针对。这就好比一个人突然被官府抓去,狠狠打了一顿后判他做牢,正绝望时,官府突然又纠正了从前做法,对他大为弥补,他心中只会有青天大老爷的想法,而不会有任何仇恨埋怨。
至于那些冥顽不灵之辈,周士相给了蒋、张二人便宜权力。换言之,就是该杀就杀,该抓就抓。在这个背景下,自年初开始,江南民间开始出现大量的“逃人”。
这些“逃人”和清廷圈地产生的无地充为旗下奴的逃人不同,所逃之人大半都是地主士绅。对这些因对太平军政策不满逃往北方的士绅,周士相并没要各地严行缉捕,反要各地大开方便之门,任由这些士绅北逃。只是士绅一旦北逃,其名下田产房屋则皆数充公,分发当地贫民。
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零二章 吴三桂要北京,我们要关外
吴三桂攻破潼关,挥师中原的消息是九天前由河南的李来亨部转过来的,这个消息让太平军上下都很震动,也让周士相措手不及。他从来没有小瞧过吴三桂,但也不认为他能短时间内就攻破潼关。毕竟潼关乃是天险重关,当年孙传庭战李自成,李自成战多铎,潼关从来不是被攻破的。可以说,只要清军坚守潼关不出,吴三桂就算能拿下潼关,也必会在关下拼得元气大伤。换言之,只要清军表现出从前的一半战力,吴三桂就可能如现在这般全军不损攻入河南,导致周士相失去战略主动。
结合前世对吴三桂三藩起兵时的犹豫不决印象,周士相认为潼关内部肯定出了什么变故,不然吴三桂不可能轻易得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决心东进。果然,两天后,军情司派在陕西的细作送来消息,这个消息证实了潼关并非是被吴军qiáng行攻破,而是因为清川陕总督李国英反正献关才丢失的。
在弄明白潼关丢失内情后,周士相不无遗憾的说道:“那个王进宝倒是个猛人,绝地剌杀遏必隆,使得李国英没了后路,不得不降吴,让吴三桂一下就打通了东进之路,只可惜如此猛人却归了吴三桂所有。”
在感慨历史因自己到来生的一系列改变让吴三桂如有大气运之人后,周士相不得不思考如何应对吴三桂动作已经在他前头的现实。
据李来亨称,清河南巡抚贾汉复现在已经收缩了豫南清军,和额驸石华善在开封坚守待援。吴军前锋胡国柱和王屏藩在扫平豫西后,已经向开封进军。六月二十一日,吴三桂又遣大女婿夏国相、大将郭壮图等人领军七万进入河南增援胡国柱部。与此同时,吴三桂大肆tiáo动陕甘军力,种种迹象表明,吴三桂已经做好全军北上的准备。只待开封一下,吴军势必渡过黄河北上,从而将大明都控制在手,取得法统和道义的制高点,压过南京的定武政权。
军情司的情报显示,福临已经将他尚未重整完毕的禁旅八旗交由鳌拜统领,增援开封,看架势,福临是要和吴三桂在河南决战了,只是这决战的兵力看起来有点少,满蒙汉三军加在一块也不到五万人,而吴军方面则是十数万之众,且一半都是征战了十多年的jīng锐兵马,其中不但有吴三桂的嫡系关宁军,更有孙可望的驾前军,还有原李定国麾下投降的jīng兵。那马宝、马惟兴、高启隆等人可都是能征善战的很。被吴三桂收编的清军降军中也不乏jīng锐,陕甘绿营可谓是全盘落入吴三桂手中。
张勇在向军情司的人交待陕甘绿营详情时,曾说道有个赵良栋本事很大,当这个名字传到周士相耳中时,他对左右说了一句:“噢,那个大胡子啊,嗯,确是厉害的角sè,韦爵爷也钦佩得很。”
大帅说的韦爵爷是哪个,左右都是茫然,不过赵良栋这个大胡子的名声却是为之大涨。张勇很是纳闷,赵良栋此人虽留有胡须,但可不是什么大胡子,难道现在他留了长胡子不成?
世上事,从来都是计划不如变化的快。扬州之战后,周士相便无意短期之内再进行大战,因为再打下去,财政就会破产,他计划用两到三年时间消化掉已经取得的几省,好好经营,然后bào兵bào粮bào装备,一路碾压下去。他不多的历史知识告诉他,福临很可能会在今年染上天花,然后一命呜呼,随后就是那个脸上长满麻子的小皇帝玄烨即位。要是自己有耐心,抱着看热闹的状态推波助澜,弄得不好,几年后为大清打生打死,可谓鞠躬尽萃的鳌少保就会被小麻子诳进宫中,然后一命呜呼。
只不过,他当然不可能有这耐心等待,吴三桂现在就不给他时间了。河南落入吴三桂之手和吴军北上攻打北京,太平军方面显然不可能接受。一众将领都是不甘,他们在扬州和鞑子打生打死,结果最大的果子可能落在吴三桂之手,这实在是叫人憋屈郁闷的很。
驻防江北的葛义亲自渡江来到甘露寺,请求周士相下令江北军即刻北上攻打徐州,抢在吴军前头夺取北京。
“我们这个时候北上,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们和吴三桂比赛谁先到北京,另一个则是福临和吴三桂同时停手,反过头来对付我们。你们不要忘了,在吴三桂看来,清廷已经是垂死的骆驼,可我们却是正在积蓄力量的虎狼。换作是你们,是愿意和垂死之人拼个伤筋动骨,还是先联手对付更有危胁的虎狼。”
“鞑子和吴三桂联手?这不可能吧。”葛义不相信背叛了鞑子的吴三桂还有可能再和鞑子合作。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从前,有人会相信吴三桂会投降鞑子,又造了鞑子的反么?”周士相摇了摇头,“时势造英雄,时势也造时势。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我们一动,谁都不动,三家就这样耗着。只是这样,对三家都没有好处。”
“那大帅什么意思?我听大帅的。”
葛义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周士相的决策是什么,让吴三桂和鞑子拼,还是也chā上一脚,来个三方乱斗。
周士相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思,而是问葛义:“清廷的实力远不如吴三桂,如果鳌拜挡不住吴三桂,你说福临会怎么办?”
“自是跑回关外老家呗,难不成他还敢守在北京等死不成?”葛义嘟囔一句,“福临可没咱崇祯爷的骨气。”
周士相笑了笑,道:“福临要是跑到关外,不就又成了当年的后金么?将来我们就算解决了吴三桂,不是还要出关寻他?那样太费事了,于其将来麻烦,索性就不给他出关的机会,将北京城的满鞑子老老少少都留在北京的好。”
葛义感到惊讶:“吴三桂都打到河南了,鳌拜要是败了,福临不跑也得跑啊,咱们怎么留下他?”
“简单,我们不和吴三桂抢谁先到北京,我们和福临比谁先抢到关外就是。”
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零三章 图谋郑家
周士相说完,若有所思的盯着悬挂在墙上的巨幅地图,目光赫然就是后世东三省所在。
这幅地图可以说是迄今为至,中国历史上最为详尽的一幅舆图,此图不但包括了大明的两京十三省,更包括了辽东乃至遥远的北极。地图的最西边是欧罗巴,最南边则是当年三宝太监曾经到达的西洋各国,甚至还有两处大明军民从来不曾听说的新大6。为了制作这幅地图,周士相在军部的舆图司整整呆了四天,绞尽脑汁将前世所记得的世界全图绘制而出,然后让那些jīng于制图的佛郎机人对照彼此家乡所在,jīng准的令这些佛郎人惊叹。
这幅地图用周士相的话说就是国宝,参与绘图的七个佛郎机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已经被军部放入永不放出的名册之内,这意味着他们有生之年很可能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除非这幅地图不再是大明朝的最高机密。除了这幅地图,还有一个圆球状的物体,上面俨然是缩小的巨型地图。军部很多人不知道大帅为何制作这个圆球,还说地从来不是方的,还说这天地有南北两极等等他们从未听说的怪论。
秀才的奇怪言论,葛义听得多了,对桌上的圆球见怪不怪,但对于眼前这幅巨幅地图,他却是由衷惊叹佩服的很:秀才真是不出门,就知天下事啊!只是放着好端端的北京城不去打,反要去鸟不拉屎的关外,葛义一时转不过这弯,只觉这事太折腾,还有,端鞑子老窝是好,可用什么去端。
“大帅,咱怎么去关外,鞑子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咱们从北京城下过去么?还有这关外有什么好的,打鞑子入关,就不让咱汉人出关,咱们去了那里,将士们吃什么喝什么?”
葛义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以前我想着可能解决满清还要有几年时间,但现在吴三桂动作比咱们想的快,满清很可能会就此退回关外,所以我得着手这件事。对付鞑子,咱们的目光得长远些,要么就不要北上,要么就要将他们一锅端,绝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更不能让他们继续成为我大明的祸害!”
周士相拿起桌子的细木棍,指向地图上山海关的北端,道:“我的计划不是占领关外,而是封堵北京,只要堵上这条辽西走廊,福临和北京城的满鞑子就一个别想逃回关外去!如此便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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