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yīn差阳错将守卫开封重任担下来的唐三水前几天派人送信来,信中是大道委屈,说忠贞营是如何不要命的死磕开封,几次险些要破城。他在城中当真是度日如年,恳请周士相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够发兵北上,迫使忠贞营退兵回豫南老实呆着。要不然,他实在是担心自己完成不了齐王殿下托付的神圣使命。
周士相对此爱莫能助,三水兄想的简单,可周士相真要派太平军北上,开封可就真危险了。因为忠贞营只会将北上的太平军当作援军盟友,而不是当成敌人。只要太平军北上的消息传到开封城下,忠贞营的老闯将们肯定就跟打了jī血一样,不要命也不要本钱的将手下的炮灰往开封城下扔。那时,三水兄才真的危险。
况且,现在太平军正在整顿,也没有办法发兵北上。针对唐三水的秉性,周士相痛快的给他继续画了大饼,信中说道兄之劳苦,弟岂不知,故待大事成,必以郡王相酬。
唐三水写信求救,吴重山那边也有信过来,不过说的和唐三水不同,直道开封固若金汤,根本不虞有失陷的危险。如此一来,周士相更是不可能派兵北上,倒是给蒋和发去命令,让他筹措一批军粮给忠贞营送去,免得他们在开封撑不下去。
除此之外,唐三水信中说的一件事让周士相颇是重视。
唐三水信中说,鳌拜将一批被俘的吴军将领给送到了开封,其中就有吴三桂手下猛将高大节。人送来时,半死不活,就看押在开封大牢里。河南巡抚贾汉复想将高大节等人直接处斩,然后首级送往北京,被唐三水给拦住了,因为他知道周士相正在收买拉拢吴三桂的部下,故而觉得他要是能把这些被俘吴军将领救下来,将来说不定有用。
当日闻听王屏藩之死时,周士相就不胜唏嘘,报以他在回信中让唐三水无论如何也要救治那些被俘吴军将领,然后想办法将人送出城,由军情司的人接应带回江南。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抗清的将领,周士相实在是不忍看到他们被清廷处死。
吴三桂那里,现在还和鳌拜在僵持着。
吴三桂虽然兵马仍qiáng于鳌拜,不过连遭败绩,军心浮动,军中粮草运输也是困难,短期内难以再次发动大的攻势。
现在,吴军除忙着从陕甘抢运粮草运到河南支撑战事,另外则是分兵攻入山西,想借此吸引鳌拜分兵。
不过鳌拜却不上当,主持朝政的索尼和苏克萨哈一起进宫面见了太皇太后,然后在敦拜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带兵去山西御敌。敦拜大怒,却不敢违背太皇太后的旨意,只能带了几千在京八旗前往山西。
周士相觉得吴三桂多半在山西不会有大的收获,因为他不是当年的李自成。
当年李自成是歼灭了明朝最后一支重兵集团孙传庭部后,才真正是顺风顺水,所到之处,明军无不望风而降。而现在,吴三桂并没能歼灭鳌拜这支清军最后的重兵,对于清廷而言,对于那些清军将领而言,他们还有希望,因此不可能和当年投降李自成的明军一样,成批倒向吴三桂。
想要和平解决吴三桂的前提,是吴军在战场上不可能再取得胜利,甚至面临内部崩溃的危机,只有这样,吴三桂才可能彻底打消自己的野心,转而向周士相认输。
所以,周士相当然不希望吴三桂打赢,要不然,他也不会拖他的后腿,发兵云贵,现在又命第三战区准备出川入陕作战。
山东那边,于七起义军已经打出了高,cháo。清廷任命的山东巡抚、海澄公黄梧根本招架不住,只能将平乱的希望放在贝勒屯泰的身上。屯泰所部现在已经赶到德州,最迟月底就当扑向登莱。
东海水师郑鸣俊发来战报,水师已经进入莱州海域,但是并没有遭到清莱州水营的攻击,甚至连抵抗都没有。在发现海面上开来明军的大船后,莱州水营副将连船都不要,便带着部下仓皇逃离水营。
现东海水师正在莱州水营部署防线,并平整码头,同时也派人去联络于七义军。
这算是个好消息。
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后,外面响起了瞎子李的声音:“大帅,南都到了。”
“到了么?”
周士相从车窗中探出头。眼前,是钟山——风雨起苍黄的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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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公主出嫁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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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方面虽知道齐王殿下就在这两天回京,不过镇江那边并没有传来齐王归京的具体行程,所以南都对于齐王几时到来并不知道。就是周党核心骨干袁廓宇、丁之相他们也不知道周士相何时进城。
为保险起见,首辅郭之奇让人专门守在各大城门,一等齐王车驾到来,便到内阁报讯。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收到周士相回京消息时,黄宗羲已经抢先拜见了周士相。
郭之奇有些不快,黄宗羲身为总宪,又是大儒,这等迫不及待的去迎周士相,实在是有损朝廷脸面,也有损他黄宗羲的声名。须知现在,在京不少官员和士绅是将他黄宗羲视为继太傅钱谦益之后的又一领袖。
现在黄宗羲明目张胆,不顾身份去迎周士相,岂不是告诉世人,他已经彻底倒向了周士相,这对心向大明的士绅官员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也让郭之奇有些措手不及。不久前,二人还是坚定倒顾的盟友呢。
但不快归不快,在知道周士相是乘坐马车,只是带了亲卫进城,并无大军跟着一起来,郭之奇一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下。
他很担心周士相借宪令改制,回京成婚这个机会,直接行cào莽之事。现在看来,周士相倒真如他在镇江说的那样,这趟回京就是为了成婚,然后推进朝堂改制,无意取明自立。
大学士洪育鳌和兵部尚书张煌言他们都得到了通报,周士相进城之后直接去了齐王府,稍后将入宫觐见天子。二位重臣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同进宫,他们也是怕,担心周士相进宫之后会生变。
黄宗羲是和周士相一起回的齐王府,不过周士相进城前,并不知道黄宗羲在城门侯着自己。
对于这位总宪,文坛大儒,周士相的观感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前些日子黄宗羲鼓动士林和官场批驳顾炎武留都公揭,是让周士相十分不满,但这是文战,顾炎武压不住他们,自避城外牛首山,他总不能自己直接出面再搞个公揭出来吧,或者以齐王身份直接说黄宗羲他们是错的。
论本心,周士相是不想搞什么公揭,搞什么大辩论的,因为这种方式是典型的清流思想,嘴上分英雄,于实事却无半分用处。
当初顾炎武提起此事时,周士相也曾劝过,认为效果不大。但顾炎武却坚持公揭是最能揭开甲申国难原因的手段,也是能令天下人最明白国家缘何沦落至此的好办法。只有让士绅官员们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才能针对性的进行改革,扫清朝堂弊端。
面对顾炎武的坚持,周士相也不好扫他的兴,他总不能告诉对方,想让对方明白过失,放弃从前的祸国的特权,只有刀把子最实际。
舆论从来不是靠辨论赢来的,人心同样也是如此。在反对派还能动口扬扬说出一通自以为是大道理时,还能理直气壮拿士绅特权说事时,去和他们苦口婆心的争论,显然是自己找不自在。
辨论赢不了,再动刀子解决这些人,虽说一样能够获得舆论和人心,但不免落了下乘,实际是很丢人了。
周士相原本想通过镇反扩大,将固有的士绅阶层彻底扫清,然后再由他亲自出面主持一场有关国是的大讨论,届时,自然上下一致,只有一个声音发出,再无杂音了。历来权重天下者,不都是这样做的么。没有哪个权臣会蠢得让对手有机会当面和他争论。
可惜,顾炎武的留都公揭让周士相这个计划无法实施,没办法,他也只能选择不想为之的手段。既然这帮大明士绅、儒家弟子们死鸭子嘴犟,以为圣人之道就是治国之道,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失,那就用刀把子和你们说话。以武力压服不满。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同时也很粗bào的办法。
周士相这次进京来,也是准备统一“思想”的。这件事和宪令改制一样,都是重中之重。二者形势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那就是必须从上至下形成只有一个声音,一个意志的氛围。惟有如此,他才能放心无后顾之忧的挥师北伐。
黄宗羲已经被周士相列入“黑名单”,准备彻底打倒批臭的人物。不想,此人却见机的如此快,自己刚刚进城,他就pì颠pì颠的来拜见,并送上一篇鼓吹皇帝是公仆说的《原君》。
在城门那里,周士相没有细看《原君》,让黄宗羲随他去王府细谈。
回王府的路上,周士相在马车里仔细看了《原君》,看完之后却是冷笑一声,他可没有把黄宗羲的把戏蒙住,这篇《原君》看起来是替他周士相造势,和顾炎武的“虚君”说有几分想似,也说了为君者失责,可由有德者代之,但内中包藏的却是士绅自治的理念。
简言之一句话概括——皇帝可以随时不要,但士绅却绝对不能不要。天下乃是皇帝和士绅共治,万千士绅就是皇帝的万千化身,朝堂也好,地方也好,这千万个士绅都当担起替君主治天下的重任。
周士相可无意宪令改制最后演变成士绅自治,士绅的德行从来就靠不住,所谓乡贤九成到最后都会演变为劣绅豪qiáng。他需要的改制是天下只能由一个声音、一个意志主导,而不是什么君主的化身替他分担治国重任。至少,眼下的中国,乃至百年以来的中国,士绅自治绝对是自掘坟墓。
《原君》完全被否决,甚至原本和黄宗羲细谈这件事的周士相直接将这位总宪大人给摞下了。
黄宗羲的所为也真是应了老话,死到临头还不肯悔梧,变着法子想要新瓶装旧酒,兜售儒家的那一套。不管他如何卖力的往那一套添加所谓新理念,以迎合qiáng权者的需要,到头来,终究还是儒家的那一套。
周士相不是朱元璋,他才不会受这帮大儒的忽悠。他召来早就进京的张安,告诉他,黄宗羲那帮人还是不肯上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了祸国殃民的代表。这祸国殃民不是说他们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而是他们的思想束缚了国人。
“这些人的思想要改良,儒家的那一套,好的少,坏的多,得重新整理。”
周士相吩咐张安,请黄宗羲这位总宪也到各地去看一看,实地感受下甲申以来大明百姓遭受的苦难,另外也到正在推行新政的各地走一走,如广东,好叫他们明白,他们所学的儒家思想和这个大时代已经格格不入。
大明和人民需要的是新的思想,积极进取的铁血思想,而不是老一套的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思想,也不是那一套国可亡,教不可亡的垃圾学说,更不是那套怀柔四方,装聋作哑的驼鸟思想。
张安问要是这帮人仍然暝顽不灵怎么办,周士相没有回答,而是问他怎么办。
稍后,周士相便进宫觐见了定武帝。
内阁几位大学士和兵部尚书张煌言,还有从齐王府出来一头雾水的黄宗羲等人都进了宫。
许是心照不宣,又许是话不投机,定武帝和周士相对谈只有简单几句,会面便就此结束。这也是应有之意,不论是定武帝还是周士相,现在都不想和对方说太多,毕竟,二人马上就将成为“翁婿”。
接下来,南京城的官僚系统便迅速运转开,齐王和长公主大婚的事情一时掩盖了南京城的暗流。
周士相娶过妻,做过新郎官,可这次他是以亲王身份娶公主,以前的那些记忆自然完全无用。他原是要简办些,但听了首辅郭之奇和礼部官员的一套流程后,顿时头大,但这些又并非什么排场,而是礼仪应尽之事,周士相没办法反对,索性就让他们去办好了。
齐王府那里,自从周士相回来后,前来送礼的大小官员车马便络绎不绝。周士相也不谢绝,叫人一律收下。
礼部官员拟定了纳采问名礼仪后,布置典礼会场。按“常仪”,陈设仪仗于齐王府外。设置两张桌子,铺上杏黄sè缎子桌布,一桌上面放“节”,另一桌上面放“问名”书。准备送往宫里的礼物,也一应俱全的摆在上面。
甲申以来,大明还从未有过亲王婚礼,也没有过下嫁公主,所以对宗室也好,官员也好,都是难得一见的事情,也许有的人一辈子就只能遇见这么一次。
跟个木偶一般被人摆弄了一天,完成了问名礼后,周士相回到王府后,一脸疲惫的坐在了锦凳之上。
王府管事向荣忙递上热毛巾,恭声道:“殿下要是累了,不妨躺下歇会,今日已无其他事,正好歇了,也好养jīng蓄锐,应付明日。”
“得好生歇下,不然明天也够呛。”
周士相挥手示意向荣退下,忽的又招他近前,低声问道:“她们如何了?”
向荣自然知道周士相问的“她们”指的是谁,忙道:“殿下放心,二位夫人现在苏州,一切都安好。”
“噢,那就好。”
周士相撇了撇嘴,让向荣下去。对石元灵,他倒说不上太多感情,当初只是一时性起,更多的只是将这个成熟的女人当成了工具。不过对林婉儿,周士相却是有感情的,可现在他却要迎娶公主为妻,说不愧疚,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等忙完这遭,便去苏州看看她们。
周士相也只能这般想了,短期内,他怕是去不了苏州了。
宫中,淑仪公主在人伦之课后,即行纳吉、纳征礼。纳吉,就是算卦,即为结亲的事占卜吉凶;如果是“吉兆”,生辰八字儿又合适,就请媒人携带礼品去订婚。纳征,就是送订婚礼品。
古人云:“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见。”行纳吉、纳征礼,宫中仍要举行相应的仪式,但却是简单了些,仪式结束后便派天使持节,带着礼物前往齐王府,确认明日迎亲之事。
次日,天未亮,淑仪便被宫人们唤醒,却是让她沐浴,沐浴时,反复地用以绿豆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护肤剂、西域香水,揉面擦身。之后,又在淑仪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chún,再在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如此一鼓捣,大明的公主便像极了瓷娃娃,却是端庄有余,可爱全无。
对着镜子仔细又照了一次后,淑仪忐忑不安的用小手紧捏衣脚,小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即将嫁为心爱之人为妻的喜悦心情,让淑仪激动不已。
妆扮之后,陈皇后却来了,进屋之后命宫人都下去,然后低声问淑仪:“月事可曾在身?”
淑仪俏脸顿时一红,羞声道:“几日前便去了。”
陈皇后笑了笑,又压低声音道:“等会齐王就来迎亲了,嫁过去后,晚上就寝时,便照那欢喜佛动作,合他便是。”
“嗯。”
淑仪答应的声音还没有蚊子声音大呢。
次日,天未亮,淑仪便被宫人们唤醒,却是让她沐浴,沐浴时,反复地用以绿豆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护肤剂、西域香水,揉面擦身。之后,又在淑仪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chún,再在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如此一鼓捣,大明的公主便像极了瓷娃娃,却是端庄有余,可爱全无。
对着镜子仔细又照了一次后,淑仪忐忑不安的用小手紧捏衣脚,小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即将嫁为心爱之人为妻的喜悦心情,让淑仪激动不已。
妆扮之后,陈皇后却来了,进屋之后命宫人都下去,然后低声问淑仪:“月事可曾在身?”
淑仪俏脸顿时一红,羞声道:“几日前便去了。”
陈皇后笑了笑,又压低声音道:“等会齐王就来迎亲了,嫁过去后,晚上就寝时,便照那欢喜佛动作,合他便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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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大帅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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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士相又过了如人偶一样被摆布的一天,虽说他是齐王,是手控大军的统帅,是杀得满州人谈之sè变的屠夫,可在婚礼上,他却是老老实实的被人摆弄,一点怨气也不敢有,反而还要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华夏千年以来,若说一个人什么时候最可亲,什么时候最听话,恐怕就是成亲娶媳妇这会了。
定武帝后都有礼物送给公主,定武帝送的是他贴身戴的一枚玉佩。这佩玉佩虽然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却是当年隆武帝还是唐王时随身佩带之物。这块玉佩定武帝戴了整整有三十年,如今将此玉佩当作嫁妆送给公主,可见他对这个侄女的疼爱和怜惜之情。
陈皇后给公主的礼物更是寻常,不过普通的小儿衣服两套。但公主在接过这两套衣服时,却是流泪了,因为这两套衣服是陈皇后亲手做的,一针一线都是这位早年是宫女出身的皇后娘娘为侄女尽的一分心意。
齐王府迎亲的队伍在东华门外接的公主,永兴王朱淋玮代表皇室送亲,他也是公主的堂弟,周士相这个齐王的大舅子。
上个月,定武帝曾经传旨内阁和礼部,准备封朱淋玮为唐王,以此承袭唐藩,不过这道旨意被内阁的丁之相和袁廓宇联手压了下来。
首辅郭之奇也觉皇帝现在册封永兴王为唐王不妥,因为有关永兴王心性薄凉的传闻,他隐约听到过一些。再加上现在唐藩取代燕藩坐上了大明皇帝宝座,如果朱淋玮承袭唐藩,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帝准备册立他为太子?
有关册立太子之事,郭之奇曾经试探过周士相的口风,但对方却不置可否,并没有什么明确态度,只说太子之事届时还是由天子圣断。
但周士相却是如此,郭之奇越觉这事不能草率。
有感周士相篡位之心每日愈增,郭之奇认为这个时候如果皇帝册立太子,很有可能会剌激周士相提前篡位。因此,在知道丁之相他们压了皇帝的圣旨后,郭之奇并没有以首辅的身份压他们,bī使旨意下达,使生米做成熟饭,而是保持沉默。
定武帝得知内阁没有将他的旨意传达后,有些生气,但也有些无奈,甚至也有些理解郭之奇的想法,故而这事便放了下来。倒是朱淋玮在知道自己晋唐王的旨意被内阁给打回后,气得不行,据永兴王身边的人说,朱淋玮曾经一个人在屋中大骂过内阁众学士。
当不了唐王,并不一定就代表不能当太子。
朱淋玮身边也不是没有谋士帮他出谋画策,他们劝朱淋玮不要急于谋求太子之事,应当孝顺天子,每日入宫探望帝后,以此换以天子对他的欢心。
这段时间,也不要再提唐王的事,这样,有血缘亲情在,天子身体又不行,将来终究还是要立朱淋玮为太子的。
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左右当今皇帝就这么一个侄儿,皇位不传给他还能传给谁?
朱淋玮一想也对,于是收起了当太子的火热之心,这些日子几乎天天进宫探望叔父,问寒问暖的好不孝顺。公主出嫁这件事,他也是极为热心,忙前忙后,让陈皇后看着十分满意,公主对这位兄弟也是好感大增。
不过,朱淋玮却从来没有见过“姐夫”周士相,这一次做为正使送亲,也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见传闻中的太平军大帅。在此之前,他身边的谋士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在齐王面前表现得体,万不能让齐王对他生出轻视之心。因为,朱淋玮能不能当太子,除了定武帝的态度十分重要外,齐王周士相那里也是至关重要。
朱淋玮对谋士的话深以为然,虽然周士相这个权臣姐夫未来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但那是将来的事,眼下,他重要的是先当上太子。如果连太子也当不上,又何谈将来和权臣姐夫一争高下呢。
大明开国以来,还未有过哪个权臣能有好下场的,朝政大权,终究还是要回到皇帝手中的。
朱淋玮自信自己不比别人差,只要给他当了皇帝,他一定会做得比任何一个先帝qiáng,绝不会让大明江山由朱姓了周。
不过,那是将来的事,现在朱淋玮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脸真心为公主和齐王成婚高兴的表情。
除了朱淋玮这个正使外,还有两个副使,都是宗室。一是鲁王世子朱弘恒,二是宁靖王朱术桂。
不过二位宗室明显和朱淋玮保持了距离,在旁人眼中看来,这是正使副使的区分,可实质却是鲁世子和宁靖王根本不想和朱淋玮站在一起,也不想和他亲近,哪怕他有可能当上太子,成为未来的皇帝。
朱淋玮当初不顾其它宗室从金门逃走那幕,可是让他朱弘恒和朱术桂既失望又寒心。他们是三月随闽亲王郑袭一起来的南都,同来的还有在金厦的数十位宗室。
甲申以来,宗室死的死,老的老,可谓凋零不堪,故金厦一干宗室来到南都后,定武帝很是高兴。撑着病体在宫中设宴款待他们,并传旨内阁为宗室重新定谱,该承袭的就承袭,该晋爵的就晋爵,以表皇帝对同宗的关怀之情。不过和封朱淋玮为唐王那道圣旨一样,这道圣旨也在内阁被压下了。
这一次却不是丁之相和袁廓宇阻止,而是周士相亲自传话过来压下这道圣旨的。原因很简单,周士相不想再多一堆朱明亲王、郡王出来,因为他认为这些人没有资格。如果他们真的想当亲王、郡王,那么就自己从战场上去挣。宪令改制的其中一条便是,今后非大功不得晋王爵,皇帝诸子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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