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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两百多当年幸存者和遇难者后人穿着白衣,肃穆的站立在那。人群一片寂静,不远处,是纪念馆门前的广场,青石铺就,却什么也没有。
走的近了,才能发现那地上一块块青石上面都密密麻麻的刻着无数人名。整个广场只有中间一列是空白,供人通行,其余都是名字,血淋淋的名字——每个名字都代表着曾经南昌城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南都来的“中央官”们从幸存者面前走过时,有人悲痛,有人同情,有人愤怒,可也有人心中没有一点波澜。仿佛这座城市从前发生的事,是再平常不过般。
吏科给事中郑中磊便是人群中难得冷静之人,他从那些幸存者面前经过时,还特意打量起来他们的相貌,最后,他被一个好像傻子一样的青年吸引住了。
那个青年的确是傻子,他张着嘴,傻呼呼的看着边上的人,看着从他面前经过一群官员们。不时,还发出痴笑声,和这庄严肃穆的环境格格不入。
然而,没有人将这傻子从队伍中赶走,因为这个傻子当年目睹了他的父亲被清军用长刀剥下身上的整张皮,目睹母亲被清军按在他面前用长刀割断脖子,目睹他的弟弟被清军用长矛挑起,如同挑担子一样担走。
............
中央官们进入纪念馆后,分别参观。
纪念馆只有两个主体建筑,一个是记录清军bào行的书画馆,一个则是从城里城外挖掘出来的尸骨陈列馆。
书画馆和尸骨馆的入口就建在纪念馆的大厅之中。大厅里有三座用石头刻绘而成的雕像。
第一座雕像是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那,头上的长发被解开,一个清兵拿着剃刀正在剃去他的长发。边上是一群跪着的百姓,几个清兵将刀枪对着他们。
第二座雕像是一个瘦弱的老人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小孩,旁边则躺着一个女子,已经静静地长眠。女子的身边,躺着一具无头的男尸。而在他们的前面,则是两个骑在马上持刀狂笑的满洲人。不需要任何人讲解,参观的人也知道那具男尸便是女子的丈夫,小孩的父亲、老人的儿子。
第三座雕像则是一群汉家女子被清兵用长绳串起,目光呆滞的向前。在她们的身后,地上,倒着几个死去的婴儿。一匹清军战马的前蹄正踏在一具婴儿尸体之上。
不少官员的脚步在这里停住,他们目光复杂的望着这些雕像。
大厅的正墙之上,刻着四句话。
历史,不是用来忘却,也不是用来纪念,更不是用来自哀自怜的。
历史,是用来警醒,警醒我们不要忘记曾经遭受的苦难;
历史,是用来鞭策,鞭策我们去复仇的。
如果做不到这些,我们还要历史做什么?
-----周士相。
.........
“中央官”们分别进入书画馆和尸骨馆参观。丁之相没有再和他们一起,一直“护送”他们的亲军番子也难得的没有跟随入内,这给了“中央官”们极大的自由,虽然眼前看到的一切是那么的压抑,但仍是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自由”参观的时间是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内,没有人会去打扰这些中央官员们。
很多中央官们选择呆在书画馆里,因为相比尸骨馆,这里的气氛没有那么yīn森恐怖。毕竟,字面和画面记录的屠城血证比真实的白骨,让人的心理更容易接受些。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的胆子都很大的。
大约只有三十多中央官员们一直在尸骨馆,有的人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尸骨。有的则是坐在那里,闭上眼睛,默默在想什么。有的则是悲愤莫名,大声诅咒着那些该死的满州鞑子。
尸骨馆的骸骨目前只有三万多具,当年南昌城内城外被杀百姓多达百万之众,很多骸骨不是沉在东湖底下,就是被埋城外荒野,仅凭现在江西的人力和挖掘条件,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全部挖掘。江西布政使司初步估计,想要完全清理己亥大屠杀遇难者骸骨,至少需要三十年时间。
尸骨馆地方很大,大到一眼望去,都望不到头。一排排的灯笼让这有如地狱般的场景展现在世人眼前。
官员们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一下看到这么多白骨,那震憾,远比他们之前所能想象的更要惊人。
满州鞑子该死,是这一刻,尸骨馆里所有中央官员们的一致心声。
“大家都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咱们汉人被人当猪羊的下场!”
礼部郎中万大均悲愤莫名,额头青筋bào起。他如何能不愤怒,他向前所立的这块区域,赫然摆着近千具yòu儿尸骨。望着那些被斩断的yòu儿骸骨,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些孩子生前遭受了什么!
“齐王说的对,咱们要复仇!鞑子对我们做过什么,我们就应该同样对他们做什么!”
太仆寺员外朗宋仁亦是脸sè铁青,他恨那些禽兽鞑子,他难以想象那些禽兽是怎么干出这种人神共愤之事的。
“我们不但要报仇,更要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出现我们眼前这一幕!”
万大钧的拳头握得紧紧。
“对,我们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害我们国家成这样!”
三十多个中央官们聚拢到万大均身侧,他们开始寻找这一切的根源。
...............
书画馆里也正在激烈的争论着,不过争论的却是另一回事,围绕的主题是“客观”二字。
吏科给事中郑中磊不满同僚们因为仇恨蒙弊双眼,无法看清事实真相。
“南昌被杀了几十万百姓是真,整个江南之地死了几千万人也是真,但我们看历史,要客观,要公正!我问你们,这些人真都是被满州人杀的吗?
...我看未必,甲申以来,满兵过江次数寥寥可数,每次发兵也不过万,长江以南却死了几千万人,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是那些绿营兵,如李成栋之流。是那些汉军旗,如耿、尚、孔之流,和满兵有什么关系?
所以大家要冷静,我们都是读书人,知书达理是修身之道,有事说事,有理则说理,满人没有杀这么多汉人,我们总不能昧着良心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满州人吧?”
“郑兄这话说的在理,我赞同郑兄所言,诸位偏激了。甲申以来,害我百姓最多者乃是那些降清兵,并非满兵,所以大家刚才说要什么灭满州的族,实是不公正的很。”都察院的一个御史站出来支持郑中磊的意见,认为一定要客观看待各地大屠杀元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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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法西斯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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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纪念馆出来后,“中央官”们便被安置在离巡抚衙门不远的江西学宫。
丁之相回了江西巡抚李之粹的宴请,和一众官员们就在学宫,如之前一般一同进餐。李之粹等人见状,也只好都在学宫用餐。
饭菜是江西方面特意准备的,不过也不算太过铺张浪费,丁之相便没有说什么。
吃完饭后,丁之相和李之粹等江西文武客套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每天都有一个习惯,就是睡前务必记下白天所做的事情,然后反省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这或许和他曾任广东按察使有关。
刚刚提笔写了几行,门外有敲门声,却是此次使团副使工部侍郎万年策。
此人原是永历朝廷的户部侍郎,永历从昆明出逃后,因对永历绝望,加之不愿弃国,万年策便和兵部尚书孙顺、大理寺少卿刘沁等官员脱离永历大队,原是准备弃官不做,找个地方藏身,后被徐应元、郭绍率领的太平军报捷使团相救,辗转前往安南,获救回国,被委任为工部侍郎。
这次参观团虽是丁之相为正使,但具体负责的人则是万年策。从与地方交接联络到官员们吃喝拉撒住等等,无一不是万年策具体cào办。可以说,万年策这个侍郎便是整支队伍的管家,事无巨细,皆经他手。
论科举资历,万年策是天启年间的进士,丁之相却是崇祯十年中的进士。论为官资格,当年丁之相在广东做按察使,万年策却是户部侍郎,所以丁之相现在虽是入阁学士,但对这位资历更老的侍郎,倒也不高高在上,他亲自起身为万年策开门。
“宣华兄,这么晚了,有事?”
丁之相一边说着,一边为万年策沏茶。万年策哪敢让齐王心腹、内阁大学士为自己沏茶,忙将茶壶抢了过去。边倒边说道:“吏科给事中郑中磊、都察院云南御史张宣、太仆寺少卿马伦三人至今未归,我问过他们同队之人,都说不知去了何处,我怕有什么意外,所以过来报一下...是不是和李之粹打个招呼,让他派人去找。”
“这件事啊,”丁之相缓缓坐下,从万年策手中接过茶杯,顺手放在桌上,然后摇了摇头,道:“我看就不必派人去找了。”
不必找了?
万年策一怔,不知丁之相是何意思。
丁之相没有说话,而是将桌上的名册取来,然后翻开,在万年策所说三人名字上画了个圈。
“这?...”
万年策看得糊涂:好端端的画什么圈?
丁之相合上名册,瞥了眼发怔的万年策,很是平静的道:“宣华兄有所不知,这三人违反战时禁令,已被亲军正法了。”
“啊?!”
万年策吃了一惊:“何时的事,为何我不知道?他三人犯了什么禁令?”
“早前参观纪念馆的时候,三人犯的是动摇人心,诋毁齐王谕令,和朝廷大政公然做对的死罪。”
万年策呆了呆,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三人真要犯了这事,他就是想救怕也救不了。
“这三人虽说是犯了谕令,但都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说杀就杀了,亲军行事,未免太过....霸道了吧。”万年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委婉的说辞,只好用了“霸道”二字。
“有什么霸道不霸道的,现在是战时,北伐在即,齐王宪令改制,整顿诸军为的是什么,不还是为了尽早驱逐鞑子,恢复故都么。为此,齐王统一政令,统一思想,努力欲使我大明军民人人一条心,为惨死在鞑子刀下的数千万同胞复仇。这节骨眼,郑中磊三人却公然质疑齐王,为满州人洗脱罪过,换作你是齐王殿下,杀不杀他们?”
丁之相说的就是现在正从南都蔓延至各省的“思想统一”工作,这个思想统一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故都未复,大仇未报之前,大明军民只能听从一个声音的指挥。这个声音,当然是齐王周士相了。
组织各部官员前往各地大屠杀纪念馆参观,便是大都督府主持的“思想统一”事项的具体安排之一。
大都督府旨在以此让官员们认识到异族入侵对汉民族的危害性,使得他们彻底抛弃儒家那套仁义治国,抚夷四方的糟粕思想。从而能够重新焕发汉唐以后汉民族被儒家思想所阉割的铁血思想。
万年策对这件事情是清楚的,也明白自己的职责,国人尚武本是孔圣人六艺之说所提倡的,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正是读书人所向往的。现在国家如此残破,民众损失十之六七,到处都是人烟一无所有之地,这等惨况,千年以来,还有哪朝能比。
现在长江以南基本光复,齐王又在磨刀霍霍准备北伐,一举荡平祸乱中国近四十年的建奴,为此肃清内部的杂声,减少不必要的内耗在所难免。否则,大军北上之后,后方再出现如江南bào乱这种事,岂不让北伐工亏一篑?
万年策支持齐王统一军民思想,只是统一思想就要杀人,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齐王若真想让大家拧成一条绳,心往一处想,关键不在于颁布各项禁令,而是应允许反对质疑者说话,如廷议,如公揭等。让这些不顾大局的人将他们的想法说出来,然后大家伙一起批判他,如此一来,这些人又如何能碍了北伐大业。到时,他们就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单纯以重典严刑治之,不如bào秦一般了?”
万年策这话说的有点诛心了,bào秦二世而亡,他以bào秦形容齐王现在的政策,传出去恐怕这位工部侍郎官也做到头了。不过他和丁之相相处久了,知道此人虽是齐王亲信,但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更不是背后说人坏话之人,因此倒也不虑这番话会传到齐王耳中。
丁之相确是无意在齐王面前搬弄是非,让万年策落个凄惨下场。他轻笑一声,对万年策道:“宣华兄,你可知道齐王曾经在大都督府说过一番话,这番话,怕能释了宣华兄心中困惑。”
“噢?”万年策有些意外,“请大学士告之。”
丁之相微微点头,回想片刻,缓缓说道:“齐王当时说,这世上有些人的脑袋,就如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但如此,这些人还总自以为是,不原接受别人的看法,总认为别人是错的,他是对的。别人和他想的不一样,他就认为别人是是偏执狂,是蠢货。似乎,只有听他的意见,采用他的办法,才能治国,使天下长治久安。
然而这种人却不知,甲申以来,我大明面临的是民族存亡,是如五胡乱华一般的亡国灭种之局,绝非其它,故而,在当下,我大明不需要这种又臭又硬,且清高自以为是,瞧不起别人,动辄要理智,要客观之辈。这种人多了,我们的民族就要再次完蛋,因为他们从来不考虑自己同胞的死活,他们在意的只是所谓的名声,如大儒,如大家,如什么狗pì宗师。
只要自己的官帽子还在,只要自家的特权还在,只要他读的那些书本还能堂而皇之继续让后人拜读,并按照他们说的去做,那他们就会高兴的死去活来,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可以名垂青史,可以永为后世表率。一百年过去,两百年过去,三百年过去,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世上总会有帮这帮些人徒子徒孙替他们继续唱赞歌,乐此不疲啊。”
说到这,丁之相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道:“齐王说了,这些人脑袋中装的东西很多,读的书也很多,出口就是经史,提笔就是经典,引经据典,谁也不如他们。便是有人胜过他们,他们也不承认,文人相轻嘛。圣人老大,我老二。对付这种人,和他们讲道理,摆事实,行得通吗?....齐王说的很明白,行不通的,倒不是说就改造不了他们的思想了,但那为时太长,眼下行不通。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什么,是打仗,是报仇,是替千千万万死在鞑子刀下的同胞复仇。那些自己不去报仇,还阻止别人去复仇,美其名曰宽恕包容之辈,宣华兄猜齐王是怎么说的?”
“殿下如何说?”
“都杀了,一了百了。矫枉必须过正,虽然这样做会死不少人,后患也大,但比不去做,任由那帮人存在,散布他们的歪理邪说,要有利的多。所以,那三人是死有余辜还是罪不致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死。”
“宣华兄或许还是认为齐王这法令严苛,不过宣华兄最好明白一点,只要齐王能带领我大明中兴,能替万千死难同胞报仇,能让百姓们过上安定日子,这bào秦二字便永远验不到齐王身上。那些人,可不是百姓,我倒觉得,要是百姓们知道那些人说过的话,恐怕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们.....”
说到这里,丁之相语重心长的对万年策道:“宣华兄,恕我直言,我等为官者今后可不能再官官相护,搞什么士绅一体了,与天子共治天下了。时代变了,现如今,所谓的人心可不再是士绅之心,而是百姓之心了。谁让百姓过得好,谁让百姓不再受欺凌,谁就得人心。”
万年策沉默无语,许是丁之相这番话让他一时消化不了。丁之相随手拿过一份奏疏,递与他道:“噢,对了,这奏章我想和你联名上奏,宣华兄以为可否?”
万年策默默接过那份奏疏,看过之后脸上露出惊讶之sè:“永王还在人世?”
“永王未死,一直躲在江浙,如今已认祖归宗。当今天子无后,永王乃孝烈皇帝嫡血,若立永王为太子,天下军民皆服,故我意和宣华兄联署上奏。”
“既然孝皇有后,那理应立为太子。”
万年策对立永王为太子倒是没有意见,毕竟当今皇帝无后,且身体每况愈下,尔今大军北伐在即,若能立永王为太子,也是安定人心的好办法。
见万年策答应联名,丁之相放下心来,递笔请他署名。万年策没有犹豫,提笔落下自己的大名。将毛笔放回笔架后,万年策却看到桌上有一本书,没有书名,封面只画着一根好似大bàng的奇怪物件。
“这是什么图案?”万年策好奇的问道。
“此物名束bàng,是镇江一个叫法西斯书社的会徽,这本册子也是法西斯书社刊行的。我看了之后,觉得书中所写极为实用,他日或许能为治国之道。”
“法西斯社?”
万年策闻所未闻,以前只知有复社、吴社、钱社,何时冒出来个法西斯社来了?
...........
不必对本书所写过于解读,因为你们夸大了作者所想。本人是实用主义者,怎么做对当时的汉族有利,就怎么来。简单粗bào是会让人诟病,质疑,不过却是一剂良药。国家都残破到几近绝种,谈其它的,只是笑话而矣。满清大杀特杀士绅文人,什么人都杀,怎不见一些书友去批驳,认为这样“大清”长久不了的。
一些书友,主要是无订阅粉丝的书友,你们大骂骨头在书中写的,可现实这些却都是你们不愿辱骂的“大清”干过的。
这让骨头很奇怪了,你们不喜欢看我的作品,可以不看。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嘛,何必非要在我这里吵来吵去的呢,起点的粉鞑文也有很多嘛。
骨头再穷,写书再挣不了钱,也不想哀求你们这些人给我订阅个几章。
另这两天忙着和楼上协商解决书房赔偿问题,更新有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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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北上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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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州水营,刚刚从长江回返的讯船为东海水师安军使、思明伯冯锡范带来了一封信。
信是驻防苏州的新三军军长李匡明写的。信中李匡明以近乎恳请的语气,希望东海水师能够将于七的家人送到南都,万不能让他们被清军所害。
冯锡范有些糊涂,以为李匡明和于七有什么亲戚关系,这才关心于七的家人。后来问了水师陆战队镇将、原浙军定西侯张名振部下参将魏大龙方知道,那于七的母亲戚颜君便是戚继光将军的长女,而李匡明和在江北阵亡的浙国公于世忠等人都是戚家军后人。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李匡明等戚家军后人自是要想办法保全于七家人。
出于对戚继光将军的敬重以及李匡明这个太平军主力军长的影响,冯锡范自是不敢怠慢此事,他问魏大龙道:“于七母亲还在吗?”
魏大龙说早前派人联络过于七,他起事后将家人都安排在牙山,不过其母戚颜君已经去世多年。
冯锡范想了想,对魏大龙吩咐道:“那你派人和于七联络,让他将家人送到我们这里,然后安排船送到江南。”
“好,这事我马上去安排。”
魏大龙点了点头,他身为水师陆战队镇将,自占领莱州水营以来,一直在往内陆渗透,和于七义军那里已经正式建立联络,并且还派了一百多jīng兵帮助于七训练部下。他也曾亲自去过于七那里,二人还拜了把子,交情莫浅,相信于七肯定会领好意。
魏大龙去后,冯锡范便去找郑鸣俊和郑缵绪,将李匡明所托之事告诉他们。
郑鸣俊听了之后,眉头微皱,道:“这件事,李军长倒是好意,不过于七恐怕未必领情,弄得不好,他会不会担心咱们是不是拿他家人做人质?”
“倒是我疏忽了,忘了此节。”
冯锡范有些后悔,毕竟于七义军虽和他们建立联络,并且接受了军械、粮食、教官等太平军给予的帮助,可毕竟不是太平军,不归他们东海水师节制,这般冒然让人家将家小送过来,对方肯定会有所疑虑。要是因为此事致使于七离心,对太平军产生警惕之心,那可就麻烦大了。
见冯锡范要派人去追回魏大龙,郑鸣俊说倒也不必,反正他们身正不怕影子邪。于七领不领情,又如何想,是他的事。也只能如此了,冯锡范无奈同意。
郑鸣俊又道:“朝廷诏书过来了,齐王正在着手宪令改制,今后朝廷由枢密院、大都督府、内阁组成,我们东海水师归大都督府节制。”
“这也是应有之意。”朝廷改制的事,冯锡范有所耳闻,当下点头,又问了一句:“那何人领枢密院?”
大都督府肯定是齐王亲自主事,内阁那边估计也不会有大的变动,但这枢密院主持之人是谁,冯锡范一时倒没想到南都有哪位人物能够当此重任。
“内阁那边仍由首辅郭之奇主理,大都督府和枢密院事暂由齐王兼领,郑袭和李定国、李来亨三人都为辅政,我等三人按制,亦入枢密院为枢臣。”
说话的是郑缵绪,他将朝廷发给东海水师的宪令改制书给冯锡范看。按此制书所定,武臣伯侯以上皆入枢密院,称枢臣,他三人一个公爵、一个侯爵、一个伯爵,自是皆入枢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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