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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天天在作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肉包不吃肉





师父天天在作死 47.日本之旅
壁炉里的柴火忽然发出一声爆响, 许是有果荚带在树枝上,此时烧裂开了。
段少言垂着眼睫, 静静地把报表上的一段数据看完,这才抬起眼来, 在融融暖暖的温热火光中,复又看向父亲的脸。
已近六十花甲的男人, 由于保养的好, 瞧上去仍是极其年轻的, 正戴着一层慈爱又威慑的笑容,老狐狸般望着自己。
壁炉闪烁的暖光中, 那笑容yīn晴不定,并无太多真诚,更多的却是警告。
“父亲,你想多了。”
“但愿是我想多了。少言, 你虽然称她一声师父,但你要弄明白, 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下人。”
“……”段少言低头复又看表,静静地,“不劳父亲提醒, 我心里清楚。”
“她这个人的秉性我知道, 人虽不是个坏人,但是浮躁, 太野, 且不守妇道, 我让你从小跟着她,是让你跟她学些养生tiáo气、占星卜算的事情,你可别犯了糊涂,跟她去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段老爷语重心长地说完,合上茶杯盖子,又叹了口气。
“你很聪明,也有手段抱负,不要让我失望。”
段少言将一个有差错的数字圈出,而后冲父亲笑了笑:“我能跟她学坏什么,学怎样不守妇道么?”
“你——”冷不防被他抢白,段老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见玫瑰sè的火光中,青年似笑非笑,神情清明,心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便叹息着摆手,“你啊,也会跟你老头子开玩笑了。”
尽管老爷子不是太高兴,但因为段少言一年下来确实都在忙里忙外,也真没好好休息过,于是还是答应放他过年出去度假。
上海段式根系庞大,盘虬卧龙,在日本也有生意和广阔人脉。
但是段少言原本就是厌弃了家里的复杂关系,想要好好放松,便自己订了机票,又订了温泉旅店,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和叶武一起出发了。
飞机上,不守妇道的叶武一直在看一本漫画书,还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猥琐贱笑。
段少言不爱看漫画,但被她笑得起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绷着脸,好像很不在意地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哦,一本修真漫画,没啥名气的小画家画的,但是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样,日本的?”
“国产的,国产的。”
“呃……”
段少言对于国产漫画的认识还停留在喜洋洋与灰太狼这个层面,他皱着修长的眉,手指捏着下巴,仔细想了一下灰太狼修真渡劫的模样,脸不由自主地就黑了。
“有点恶心…………”
“恶心?”叶武很吃惊,“你晕机啊?”
“没。”段少言指了指书,“我是说这个。”
“这个?”叶武翻了翻自己的漫画,“不恶心啊,你要不要一起看?”
段少言原本是抗拒的,但是叶武推荐的很真诚,努力向他推销这本国产修真漫,于是段少言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她一起看下去。
结果一看之下,竟然发现画风和对白都算成熟,剧情更是jīng彩,也不由地入了神,和叶武靠在一起,两个人哗哗地翻着漫画看,叶武笑得前仰后合,他也忍不住嘴角微微弯起。
到了派饭的时候,曼丽雅致的空姐推车而至,将饭菜点心摆到二人面前的餐几上,又按要求分别倒了清咖和牛nǎi。
虽然头等舱的餐饮jīng致,事先也询问过客人忌口,但叶武这人嘴挑,配菜里还是会有一些她并不爱吃的东西出现。
段少言也不说什么,就把她那些不爱吃的东西都默默挑了出来。
至于她点的清咖,他拿过来,倒了些牛nǎi,兑的稍微和缓些了,再递到她手边。
叶武虽然很想翻着白眼吐槽,清咖兑nǎi那还是清咖吗?不都快成了没有nǎi泡的卡布奇诺了。
但是看到段少言拿着咖啡勺,专注地搅动,她最后也只是动了动嘴chún,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到了目的地,叶武就有点儿僵硬了。
她想象的日本之旅,定然要逛灯红酒绿的歌舞伎町,去看广厦万千的银座红尘,尝路边热闹非凡的摊车小吃,到了晚上,纸醉金迷,左拥右抱,方才不负人生。
但是她忘了,这次旅行的线路,是段少言钦定的。
段少言是什么人?
上海出了名的冰山公子,在□□横流的门阀贵胄里,此人就像一股清流,啊呸,就像一桶冰水,不嫖不赌,洁身自好,整个圈子谁不知道他性情孤僻,是一朵高岭之花。
但没有必要连出来玩,都搞得这么清冷吧???
叶武站在温泉酒店的庭院里,看着木移门外,远山寒岱,雾霭重层,举目之间竟然瞧不见一户人家,不禁大感失望,扭头问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
“段少言,你该不会是要打算剃度吧?”
“嗯?”
“你嗯什么啊,你大老远跑到山里来修仙啊你。”
“此处景致清静,无人打扰,你不喜欢?”
“废话!我能喜欢吗?”叶武骂骂咧咧的,“你师父我老人家年纪大了,爱热闹,你给我换酒店,马上就换,老娘要去银座买包买表买奢侈品,要去新宿喝酒嫖——”
咳咳。
对上段少言幽冷的眼睛,一时间锋芒毕露,叶武硬生生把“娼”字给吞了回去。
段少言见她虽然神情屈辱,但好歹夹了尾巴乖乖闭了嘴,也就笑了笑,很大度似的,一副既往不咎的从容:“你还嫌在上海不够热闹?”
“……啊,那不一样嘛。”
“我不想被人打扰。”段少言淡淡的,“偷的浮生半日闲,剩个你我就好。”
“…………”
“这家温泉酒店的牛肉料理做的很好,我托人提前订了一桌,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去尝一尝吧。
好吧,虽然很不甘心,但有食物来安慰一颗受伤的小心灵,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这家温泉旅店虽然年代久远,但因为早年是山口组的私产,因此大到整体服务,小到细枝末节的设施,都透着些低tiáo的jīng细。
尽管房间是段少言订的,叶武并不知道价格,但是出门前瞥了眼“损坏物品价格赔偿明细表”,还是惊得背后一麻,登时连踩踏地板的脚步都轻了不少。
来到用餐的包厢,作明治时期侍女打扮的日本女佣已经在笑嫣嫣地跪着等待了,一整间和室布置的素雅简约,但景致极好,从敞开的原sè竹帘透出去,正好能瞧见外面山雾薄寒,红叶尽染。
叶武在铺着细密竹篾的席间坐下,段少言看了她一眼,坐在她对面,侍应女郎便温声软语地过来,段少言与她交谈几句,女郎可爱又温柔地应了,便开始为他们端来海鲜汤煮,琳琅鱼生。
待她们去准备炭火炉子,上鲜嫩和牛的空闲里,叶武压低声音,问段少言:“你会说日语?”
段少言不咸不淡地:“只会一点。”
“哦,那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叶武还是很在意自己博学多闻的形象的,清清喉咙,开始卖弄羽毛,“雅灭跌,司库一,哈亚库,怎么样,说的好不好?”
段少言看了她一眼,不动声sè地换了个坐姿:“嗯,挺好的。”
“嘿嘿嘿,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也只用会这么几句就够了。”段少言意味深长地瞧着她,似笑非笑道。
叶武有些不服气:“我还会别的呢,口蘑jī,口蘑jī,一跌,一跌——”
对于她这种明显是从岛国土特产电影中学来的破句子,段少言这个过了日语n5的学霸竟然也听得下去,而且神情怡然,竟似享受。
但是抱着小炉,准备来上烤物的服务小妹在外面就有些举棋不定了。
这家温泉酒店本来招待的就都是些日本商政大亨,或是山口黑道,那些人带着情妇爱侣来酒店,吃饭或是泡汤期间起了兴致,直接开始颠鸳倒凤的不在少数,因此听着屋内“口蘑jī,一跌”的动静,一时间倒也不知该不该进去。
于是两个倒霉日本仆佣,就只能护着炉子,端着脂肥肉嫩的牛肉生碟,在外面跪了半天。
听不懂中文,只能听懂“口蘑jī”和“一跌”的两个倒霉鬼都快哭了——
这两位尊贵的客人,到底是在里面啪啪啪,还是在哈哈哈?
在哈哈哈为什么要说“口蘑jī”?
在啪啪啪为什么又忽然说两句她们并不能听懂的中文,然后那女的笑得无比豪迈差点掀翻屋顶?
人生真的是太艰难了……
叶武在温泉旅店住了两天,竟也慢慢习惯此间幽静舒适,逐渐乐不思蜀起来。加上酒店的会席料理确实滋味极佳,原本对这次旅行的不满,也就逐渐烟消云散。
第三天下午,却见酒店里多了不少人,都是曼丽青春的日本女郎。
叶武一打听,才知道酒店里要来一位贵客,这客人和酒店老板是故交,是日本黑白两道通吃的厉害角sè。
又说此人作风老派,爱听艺伎吟唱,因此老板包了个京都一个传统艺伎班子,请的都是名角儿,准备晚上在最大的宴厅来一段演出。
由于之前在nastro也常常会开戏台,甚至会专门有些日本伶人过来巡演,因此当叶武看到那位名叫穗花的著名艺伎出现时,一眼就认了出来。




师父天天在作死 49.洋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洋平是个和叶武很相似的人。
叶武喜欢美男、好酒、爱抽烈烟、沉迷豪赌。
洋平也一样,只不过他喜欢的是美女,不是美男,除此之外, 好像都和叶武师父有着天造地设的相同兴趣点。
此刻他正在套房自带的庭院温泉里, 闲适地泡着热汤。
连月的帮内事务着实将他累坏了,难得有了个假期, 这座远在红尘外的私人温泉酒店, 自然是他的首选休憩之地。
浑身泡的舒服了,洋平□□着上身,回到暖气充足的里屋, 名伎穗花已经换上半透明的轻纱薄衣,正慵懒又妩媚地斜依在小几边等他。
洋平是穗花的资助人,艺伎按习俗, 都会有个自己的资助人, 通俗地解释一下, 就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服侍着男人喝了酒,又一边讲着笑话, 一边给他捏腿垂肩,穗花柔声细语地说道:“洋平大人, 这个宅院里住着一对上海来的男女, 您见过了么?”
洋平的五官事实上是很俊秀的, 他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睛时, 着实有些性感的味道。
“上海来的?没见着。”
“那您真应去瞧一瞧, 那个女人啊,实在是好看极了。”
“哦?”洋平来了兴致,微微睁开眼,“比你如何?”
穗花掩嘴一笑:“您瞧见了,就知道萤火和皓月的区别了。”
“你这是说的夸张话。”洋平哼了一声,手摸上了穗花滑腻的大腿,叹息道,“我看翻遍整个本州,也找不出像你这般的造物了,上海那弹丸之地,又怎么会出绝世美女。”
“我哪敢骗您,那个人美不美,您一看便知。”
洋平眯缝着眸子:“我倒从未见过你这样夸过一个女人。那好,她住哪间房?”
穗花噗嗤笑了一声,顺势窝进洋平怀里,媚眼如丝地:“这就急了?我知洋平大人喜爱美人,因此晚上唱戏,特意邀了她前来,大人晚上便能瞧见她了。”
“嗯……”洋平静了片刻,逗弄她,“你不吃醋?”
穗花平静地微微一笑:“我么?……我只愿洋平大人欢欣。”
夜晚,空寂高山之上,云峰叠翠之中,一户竹帘钩卷,管乐丝竹嘲哳。
叶武进来的时候,戏已经开始了,屋子里灭了几盏灯,光线晦暗幽沉,唯独台上屏风八开,黑底洒金,绘着牡丹荼靡,满园□□。
扮上了相的名伶穗花,正以折扇半掩着脸,咿咿呀呀唱着词曲,一双眸子春波流淌,眼尾丹霞。
叶武怕惊扰了在听戏的主人,因此悄无声息地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了。
不远处,洋平侧过脸来,隔着人群,看了她一眼。
“叶小姐。”
听戏听到一半,忽然来了个侍女,会讲一些中文。
叶武愣了一下,该不会要收门票钱吧。
她问道:“怎么啦?”
侍女端着一个黑底漆盒,恭恭敬敬地呈在了她面前:“这是洋平先生赠送给您的。”
“洋平?”叶武皱皱眉头——就是那个山口组的组长?今晚开这个包房的主人?
低头一看,漆盒里面摆着一壶清酒,六碟小食,正适合听戏的时候小酌。
作为欢场老手,叶武反应十分迅敏,她眯起眼睛,问那个侍女:“你们那个什么洋平先生,该不会是……想要泡我吧?”
侍女眨巴着眼睛,中文很差:“泡,是什么意思?”
“……”叶武摆摆手,心生绝望,“你下去吧。”
侍女对这个“泡”字很执着:“叶小姐是需要泡茶吗?”
这次叶武连手都懒得挥了:“不用不用,走好不送。”
侍女刚走了几步,叶武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了她:“哎,你等一下。”
“叶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叶武眯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扫视着那一个个小日本的后脑瓢子:“洋平……是哪个人?”
像是回应她的话一般,叶武刚刚问完,侍女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前排的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便回过头,凭心而论,他长得很媚气,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他正咬着根烟pì股,准备点烟,对上叶武的视线,他朝她点头致意,然后轻佻又诱惑地笑了笑。
戏吟至半夜,满屋的日本鬼子或多或少,都有了些醉意。
那些倭寇叽咕吱嘎跟着台上的艺伎哼唱,时不时还敲打着节拍,叶武反正也听不懂他们的歌词,便走到外面透气。
空山之夜,皓月高悬。
她斜倚在木廊柱边,摸着口袋,却没有摸出一根香烟来。
这才想起她已经迫于段少言的yín威,戒烟了。
可是嘴上说着戒,心底还是馋的。
正遗憾地咂巴着嘴,忽然一只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她低下头,瞧见一根万宝路递了过来。
叶武转身,月光下正对上洋平笑盈盈的脸庞。
这个关西血统的男人皮肤呈现健康的麦sè,他咬着烟尾,橘红sè的星火在寒夜里微微闪动。
“吃一根?”
“嗯……好啊。”知道他是在邀请自己抽烟,叶武虽然感觉自己有点食言而肥,但这种内疚也只不过零点一秒,立刻就将香烟接了过来。
“给火。给你火。”
洋平cào着一口破烂中文,又掏出打火机,殷勤地为叶武点上。
叶武抽了一口,尼古丁和焦油味烫过肺部,再自口鼻间缭绕着呼出,四肢百骸都被这种久违的放松所麻醉,她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感到由衷的惬意。
“真舒服啊……”
“舒服?”日本人愣愣的,犹豫不定地问,“口蘑jī?”
叶武一怔,随即夹着烟,哈哈大笑:“是是是,没错,是口蘑jī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哈。”
洋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就开始和叶武套近乎。
“你懂戏的。我也懂,我们两个,有共同的点。”洋平说着,举起双手大拇指,勾在一起,“很难得。”
如果说叶武之前还不确定这位洋平先生究竟是想泡她呢,还是纯粹的好客,那么现在她也清楚了——那个挺有几分姿sè的男人越挨越近,巧克力sè的黝黑面庞上露出了渴慕的表情。
叶武眨眨眼,自己这尼玛是开桃花了啊,而且开的还是鬼子桃花。
山口组的人大概比较直接,这倭寇桃花斟酌了一下措辞,便用烂到家了的外语,对叶武单刀直入地表示:
“我觉得你真的好看。”
“我觉得你真会说话。”
洋平觉得自己受到了鼓励,想了想,问道:“不早了,你要不要到我房间里去?”
说句实话,洋平的长相还是挺符合叶武胃口的,他有着深邃的眉弓和秀挺的鼻子,据说男人的尺寸和鼻梁的高低也是有关系的,叶武光是瞧那鼻梁的弧度,就知道这人的下面应该条件也不差。
见叶武没吭声,只打量着自己,抽着烟,洋平靠的更近了些,瞧着叶武的眼神愈发炙热。
“到我房间里,我们去做点事情。”
叶武扬起眉,弹了弹烟灰:“喔,口蘑jī?”
洋平一听,乐了,迫不及待地伸手搂住她的腰,sè迷迷地:“口蘑jī、非常的口蘑jī。”
叶武冲他微微一笑,月白风清下,她朱chún温润,挺翘饱满。
“我对男人的尺寸和技术都要求很高。”她漫不经心的说着,复又狠狠吸了口万宝路,火光明灭,烟雾缭绕。
在淡青sè的烟霭中,她将目光抬起几寸,眼睛里一片清泠。
“你要跟我做跨国口蘑jī的事情,我啊,却怕你给你们自己国家丢人。”
洋平虽然中文不好,不能完全听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但对方拒绝的姿态却是不需要翻译的。
他原本热切的笑容骤然消失,脸上结起一层寒意。
“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叶武把烟在廊柱上摁灭了,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纠正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个蠢人。”
说完转身欲走,可是没走两步,却忽然觉得脑袋一晕,眼前竟然开始发花。
猛地停下来,手捏住扶栏,叶武睁大眼睛,脸上的血sè逐渐褪去:“你……给我的酒里……”
洋平好整以暇,瞧着药力渐渐发挥,流露出满意的神sè来。
“酒是好酒,度数不高,你怎么就站不稳了呢?”
叶武闭了闭眼睛,微微喘着气,视野却越来越模糊,竟一时说不出话。
洋平朝她走过去,施然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看你是喝醉了,来吧,我扶你去休息。”
这天晚上,和于伯照例通了电话,授意他把家族里的一些事务妥善处理,段少言摁灭手机,起身去隔壁房间,想看看叶武是否已经听完了戏回来。
叩了半天门,屋内却没有回应。
段少言微微皱起眉,又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
已经不早了,莫非叶武这家伙又玩的乐不思蜀?
走到庭院中,准备径直去包房里找她,却见花树之下,一个纤细高挑的日本女郎款款而立,肌肤胜雪,皓齿清辉。
“先生。”
认出这个人正是下午和叶武打过招呼的那个名伶穗花,段少言停住脚步,锋芒锐利的眉宇蹙的更深:“是你啊……戏已经散了?”
“早就散了。”
“……”段少言抿了抿嘴chún,沉默着大步朝包房走去。
叶武这个家伙,该不会又老毛病复发,看上了哪个臭鬼子吧……
穗花温声唤住他,柔声提醒:“先生,戏房里都没人了。”
“那叶武呢?”脸上yīn郁布积,眸中黑云摧城,“你见到她了么?她在哪里?”
步履款款,衣裾轻摇,泠泠月华之下,京都第一伶人走到段少言面前,只见她仰起头,一时间花影流动,衬得她一张小巧娇美的容颜不胜娇婉。
那距离,终究是挨的有些近了。
“叶小姐瞧上了洋平先生,此时大约正在共度春宵。”穗花顿了顿,又道,“先生……夜深了,别等了。”
说罢,一双小鹿般的眸子春波潋滟,温润地凝视着他。
艺伎出师时,需做到媚眼能摄魄,微笑可倾城。意思是只消她们处心积虑地淡淡瞥上一眼,就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打动他们的心扉。
穗花曾经攻无不破,多少硬汉都软倒在了她的温柔帐中,像陷入蛛网的虫蚁。
但段少言,是个例外。
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yīn沉着脸,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沉默地迈着长腿,气场肃杀,大步朝着对面的客房走去。




师父天天在作死 50.醋王段先生
挨个踹开房门, 惹得侍女惊呼,宾客咒骂。
修罗般的男人却浑不在意,对于之后要赔偿的数额也不屑一顾,他眉眼yīn鸷, 眼神近乎是凶恶的。
经理跌跌撞撞地冲过来, 中文夹杂着日语,满头是汗地想要阻拦, 但对上那人刺刀般的目光, 却一时吓得呆立当场, 冷汗齐下, 磕巴着讲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段少言把视线从经理身上收回来, 转过头, 又是一脚,沉默着踹开门扉。
“…………”
屋里一对正在欢爱的狗男女大惊失sè,齐刷刷缩进被窝里, 尖声咒骂。
段少言脸上煞气更甚, 转身朝楼上走去。
二楼一间和室门口,杵着四个穿着黑西装, 戴着墨镜的壮硕保镖,见到段少言上来,立刻严阵戒备,挡在房门外。
段少言闭了闭眼睛, 似乎在qiáng捺着什么:“滚开。”
“你什么人?不想活了?洋平大人的场子你也敢闯,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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