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师父天天在作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肉包不吃肉
“我跟你谈的条件,你自己考虑清楚。”
“喂!段少言!你干什么?给我回来!”叶武拦住他。
段少言停下脚步,低着头,打量着这个只到自己xiōng口的女人,似乎在掂量她如此凶神恶煞,却到底能不能拦得住他的路。
最后他似乎是有些嘲弄地轻笑了一下,伸出手——
叶武全身紧绷,戒备地瞪着他。
但高大的青年只是把手神过去,宽厚的手掌落在她头上,随意地揉了揉。
“师父,我有事先走。有话以后再说。”
冷不防被他揉了头发的女人呆呆站在原地,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等段少言走远了都还噎着讲不出半个字来。
“他到底找你谈了什么?”
坐到扶手椅里,享用了糕点师端上来的燕窝酥皮蛋挞,叶武咕嘟咕嘟喝水似的一口气饮下大半杯冰镇鸳鸯nǎi茶,重重把景泰蓝瓷杯一搁,粗鲁地拿手臂擦了擦嘴,恶狠狠地盯着李云安。
“说实话!”
李云安低着头,脚无意识地微微摆动着,然后才勉qiáng笑着,瞧着叶武:“也就是……和上次差不多的事情。”
见叶武脸sè更yīn,他又忙道:
“您放心,我没有答应。”
叶武这才沉重地靠回椅背上,吐了口气,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对李云安道:“你以后,见到他绕着走,别让他瞧见你。”
“是。”
“……我累了,肩膀酸。”
李云安好脾气地笑了笑,低垂着还有些湿润的睫毛帘子,走到叶武身后,熟稔地开始替她捏肩捶背。
叶武在这样熟悉的宁静中,内心的焦躁逐渐平复下来。
她合上眼,由衷地叹了口气。
这座宅院里,她最舍不得的便是李云安,哪怕段少言才是段家真正的主子,她也绝不容许他动李云安一根手指头。
到了晚上,叶武喝了红枣莲子雪蛤炖饮,洗过澡,敷了张面膜,坐到梳妆台前。
刚刚补完水的脸看上去很年轻,辨别不出太多岁月痕迹。
她拿梳子蘸了自己tiáo制的花蜜水,挺起纤细的腰肢,侧过脸来,安安静静地梳着头。
这段时间总是觉得非常疲惫,大约是事情多了,耗了太多心神。
她甚至在梳头时,瞥见了鬓角一根白发。
叶武对着那一丝白发出神良久,然后开了锁着的抽屉,打开了里面唯一端放着的锦盒。
盒中八重锁扣,打开最后一重,才能瞧见里面的事物。
那里面一共三十枚暗红药丸,如今只剩一半。
她拿起其中一枚,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又将丹药放了回去。
对着镜子里那个青春宛在,媚眼如丝的女子,她发了会儿呆,终究还是抬起手,轻轻拔去了那一根悄然生出的苍白长发。
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隐约觉得房间里进了人。
知道这个别墅安保很好,她也不担心,想是新来打扫卫生的佣人还没学会规矩,又或是别的什么,她也懒得多管。
隐约又觉得像是一场淡sè的梦。
梦里李云安来到她窗前,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她。
天sè刚刚破晓,透过拉着的绯红纱帘,模糊透进来一些微弱的晨光。温润美好的男人逆光站着,对她说:
“叶小姐。”
她含混而微弱地应着:“嗯……”
“这些年,谢谢你。”
“嗯?”
“如果能再早一点遇到你,或许…………”
或许什么?
什么早一点遇到她?
他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太累了,想问他,又实在懒得开口,睡眠像千万个柔软地爪子,将她抓着拽入黑暗的泥潭。
当她终于在日照三竿时醒来,她才恍然又想起凌晨时说不上是梦还是真实的片段,于是猛然惊出一层薄汗。
再联想到昨天段少言和李云安的对话,忽然觉得一阵不祥,心脏突突跳的飞快。
她连拖鞋都没穿,就下了穿,衣衫凌乱地跑到走廊上,叫住一个佣人。
佣人吓了一跳:“武先生,是有什么急事?”
“你去把李云安叫过来!”
叶武浑身细细发着抖,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qiáng烈。
“让他立刻来见我。”





师父天天在作死 23.两个人的旅途
佣人急匆匆地跑来,步履惊惶,跑过来跟她说,李云安不见了。
留下一张纸条,写着万望珍重,感恩良多。
十六年。
变成八个字。
叶武攒着这张纸条,内心骤然滋生出一股怨毒和滔天的怒火。
滚烫的火焰烧得她心口皲裂,四野枯焦,她原地杵着默立良久,忽然猛地将纸条捏成团,攥在手心里。
“感恩他娘!去他妈的!”
叶武咬牙切齿地。
“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查!查到之后无论如何,把人给我带回来!”
丢下这个命令,叶武闪身钻进了亮红sè的玛莎拉蒂里,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眼神里杀气汹涌,直抵佘山主宅。
进了宅院,也不跟其他人废话,径直就往书房大步走去。
这个点,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段少言都是在看书的。
她抬起长腿,一脚踹开书房大门,厚重的实木门板撞击到墙上,又猛地回弹过来,被她挥拳又打了回去。
“段少言!”
青年果然正坐在窗边,穿着浅蓝sè的衬衫,手边搁着一杯寡淡的白水,正读着一本书。
听到叶武的怒吼,他转过脸来,略微抬起眉头,似乎有些意外。
“师父?”
“混账东西!”叶武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抄起他手边的温水,劈头盖脸地就朝他头上泼了过去。
“别管我叫师父,不认你!”
段少言被泼了一脸水,头发和衣衫瞬间都湿了,水滴滴答答顺着黑发和脸颊往下流,漆黑的眉毛与眼睫都挂着水珠。
书本更是全淋了水,大团油印墨渍开始扩散,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青年的脸sè瞬间沉下来了。
“你干什么?”
“我来□□大爷!”
“这是清代的孤本!”段少言把那湿透了的书搁在桌上,薄chún危险地开合着,chún齿间尽是肃杀之气,“你有火朝我发,拿水浇书算什么本事。”
叶武本也算是个爱书之人,此时却也顾不得什么孤本不孤本了,她一把揪住段少言的衣领,想把他拎过来。
但男人实在太沉,她拎不动,只能退而求其次,压低身子凑过去,盯着他的脸。
“你到底对李云安有什么意见?”
“看不惯。”段少言倒是毫不避讳,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倒是把叶武气的更厉害。
“看不惯你就赶他走?”叶武咬着后槽牙,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段少言的xiōng口,“段少言,他是我的人,我跟你说过没有?你动我的人,是不是压根不需要问过我?你想赶就赶,说不要就不要?”
她越说越激动,气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你把我当什么?”
段少言湿漉漉的漆黑眉毛紧皱着,皮肤薄而苍白,几乎能看清下面淡青sè的血管。
良久凝顿,他抬起胳膊,将叶武的手qiáng硬且缓慢地掰开,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虽然淋了一身水,但并不显狼狈,甚至依旧是从容的:
“恐怕你是误会了。”
段少言说着,站了起来,低头俯视着叶武。
“我并没有赶他走。”
“你昨天明明就——”
段少言打断了她愤怒的指责,面庞显得冷淡又森严:“他走了?”
“还不是你害的!”
“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么?”
叶武咬咬牙:“今天早上。”
段少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墙壁上的钟。
“我知道他会去哪里。可以帮你找他回来。”
叶武将信将疑地瞪着他:“……你说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那好,你带上我,一起去。”
段少言顿了片刻,叹了口气:“……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跟来。”
叶武自然是不会听他的,所以她最后是跟着段少言一同上的车。
“安全带。”段少言提醒道。
叶武不耐烦地扣上了,他瞥了一眼,才发动引擎,朝着虹桥方向开了过去。
“你要去机场?”
“火车站。”段少言言简意赅,“既然你信不过我,坚持要来。你要看,我不拦着你。”
说完还冷漠地从后视镜里盯了她几秒,几个字脆硬地丢在她面前。
“我让你看个够,看个清楚。”
叶武完全不知道段少言要做什么。
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嗓子最后都冒烟了,段少言仍是一言不发,似乎打定主意不去与她胡搅蛮缠。
火车站人头攒动,终年弥漫着泡面和汗水的臭味。青年yīn沉着脸,拽着她在游客民工学生组成的人cháo间穿行,去售票窗口买了两张前往吉林延边的火车票。
车票递给叶武,他也不作任何解释,像一座沉默的山石,在拥挤而脏乱的候车室找了个位置,冷然坐下来,连正眼都不去瞧一瞧叶武。
叶武也是折腾累了,站在那边,干瞪着段少言漆黑的发顶。
半晌道:“你挪过去点儿。”
段少言闭着眼睛。
“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挪过去!”
段少言:“……”
候车室这种人挨着人的地方,对话很难不被旁边的好事之徒听见,挨着段少言坐着的一个穿着花格子雪纺裙的大妈,戴着副金耳环,饶有兴趣地瞧着他们俩,见叶武脸气得发红,而段少言仍是当没有听见,闭目养神,岿然不动,便笑着说:
“女娃子,跟你男人吵架啊?”
“……啥??”叶武猛地扭头,瞧见那大妈一脸八卦模样,笑起来露出发黄的门牙,忍不住jī皮疙瘩都窜了起来,恼羞成怒道,“什么我男人,别乱说话!”
段少言的眼睛倒是睁开了。
他懒懒看了叶武一眼,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味,不过倒是总算往旁边动了动,让出了一些位置。
“坐吧。”
“我不坐了!!”
“坐。”
段少言根本不是在商量,一把将她扯过来,按在自己旁边,然后又合上了眼睛。
“发车叫我。”
明明去吉林可以坐私人飞机,再不济也可以坐飞机,实在不行动车也可以。但是段少言偏偏买了火车。
还是k开头的那种绿皮慢驴车。
从上海到吉林,要开三十多个小时。
叶武站在火车隔间的上中下三位一体的软卧前,老式列车,床位被安排得很窄,左右各有两列床铺,分为上中下三个床位。她看了看同一隔间另外已经来了的四个人,眼前阵阵发黑。
一对年轻夫妻,抱着的还在流口水的nǎi娃,小孩子哇哇乱叫,年轻夫妻管也不管。
一个瞧上去二十左右的小姑娘,画着艳丽的浓妆,紫sè眼影差点刷到发际线里去,穿着吊带背心和小短裙,一副目中无人的吊样子。
一个胡子拉碴油腻腻的中年壮汉,长得活像一块油豆腐,正在铺子上啃着个梅干菜肉包,模样属于叶武就算待在沙漠那五年都不会碰的下下品。
“……”
这些人放在平时,叶武是避之而不及的,但是在列车上,车票给他们安排在一起了,她也没有办法。
段少言去餐车间买矿泉水了,还没有来,叶武捏着属于他们的那两张票,对了对床位,发现自己的位置是在中铺,段少言是在自己下铺。
但是属于段少言的位置,那个油腻腻的汉子正坐着,包子里头漏出来的油都滴到了床单上。
叶武瞧着恶心,便说:“喂,你坐的是别人的位置,起来。”
长得颇像油豆腐的汉子抬起头,朝叶武打了个臭气熏天的嗝,瞧是个女人,没放在眼里:
“干什么,我都先来了,睡上睡下不是一回事,我睡上铺,我和你换一下。”
叶武冷笑一声。
“大兄弟,这能一样?上铺我不得没事就爬上爬下的,我穿裙子呢,不方便,劳驾你,该是哪个位置就睡哪个位置。”
油豆腐十分猥琐地盯着叶武的裙摆看了一眼,嘿嘿笑道:“大妹子,你可不能帮个忙么?你看哥哥我这大肚腩,爬起来多吃力,万一晚上下床上厕所滑一跤,摔你身上了,那可不是占你便宜么。”
叶武确实很乐意和别人tiáo情,这没错。
但是叶武是看脸的。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恐怕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需要回炉重造。
于是她哼哼笑了两声,沉下脸来。
“别废话,你上不上去?”
“怎么着,大妹子你还发脾气?挺辣的啊你。”
油豆腐砸吧着嘴,伸出指甲抠了抠牙缝里卡着的梅干菜,再呸地一声吐出来,眼神腥臭地打量着叶武。
“那你要我换也行啊,总得客气一点,说两句好听的吧?”
叶武微微笑着:“嗯?比如?”
“至少叫声哥哥呗。”
叶武还没来得急说话,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十分好听,却也十二分冷漠。
“师父。”
紧接着一只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把她往后揽了揽。
“你靠后。”
背脊撞上来人结实温热的xiōng口,叶武扭头,瞧见段少言高大冷峻的站在她身后,一张脸俊美酷帅,却是数九寒天。
叶武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平日里这个美人的脸,通常是冰冻三尺。现在看起来,说冰冻九尺都是浅的。
段少言把叶武拉到自己身后,手撑在中铺的护栏上,低头朝那个油豆腐道:
“你起来。”
油豆腐看他斯文优雅,西装革履,看上去是个好欺负的公子哥儿,脸上便堆起肥腻腻的一层嘲笑。
“怎么了,我和这位小姐姐换个铺,你管我们的闲事做什么?”
段少言垂下睫毛,松开了自己的衬衫袖扣,将衣袖微微往上卷起了一些,细软纤长的睫羽轻颤,显得目光愈发深邃。
“起来。”
“长得跟个娘们似的!你还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话还没说完,这车厢里的人就瞧见迅速一道光影闪过,快的几乎连他具体的动作都没有看清,就听到那油豆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段少言单手,事实上,只是两根细长的手指捏着他的后颈,神态举止仍是从容优雅,然而仔细一看,便可瞧见他手上青筋bào突,油豆腐的后脖子发出咔哒咔哒极其危险的脆响。
“多管闲事?”段少言冷漠地,“你睡的,是我的床。”




师父天天在作死 25.真相
“你没带。”
段少言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出门从来不带现金,以前都是李云安替你放进去的。”
叶武:“………………”
段少言从容不迫地转过头,对铁路小姐微微点了点头,摊开修长冷白的手指:“就这些,麻烦你。”
叶武陷入了绝望。
她没带钱。
对的,她没带钱。
全身上下翻遍,只在提包的旮旯里找到不知何时掉出来的三块六毛钱。其他什么都没有。
都怪段少言这个死变态,说走就走,连个预告提示都不给。
混账东西。
她现在不但没有口红,没有钞票,没有银行/卡,甚至连换洗的内衣内裤,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靠山…………
她抬起眼皮,yīn郁地看着对面正在慢条斯理喝着瘦肉粥的男人,觉得xiōng口一腔怒火在狂涌。
难道,在找到她温柔可爱的李云安之前,她都要看着这个小畜牲的脸sè吃饭??
她瞪着自己面前那碗看起来无比养生,也实在无比寡淡的小米粥。
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孽造多了,平时糟蹋了太多良家少男,所以苍天才会派了这么一个寒霜般的死变态性冷淡来折磨她。
……一定是这样的!!!
三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又转了一趟火车,到了第三天中午,火车终于缓缓抵达了延吉火车站。
虽然此时在南方仍是天气炎热,但吉林的温度却已开始降了下来。车站里头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披着一件单衣外套。
叶武是有些怕冷的,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是斜眼看了看段少言,又实在不想承认现在他成了她的“金主”,死活不愿意开口跟他诉求,只得咬了咬牙关,心想走走应该就不冷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段少言看了看手机,说:“还早,你饿不饿?”
叶武还在生他五芳斋粽子的气,颇有骨气地:“不饿。”
段少言睫毛轻动,又瞧了瞧她一身轻薄红裙,问道:“那,冷不冷?”
“……”叶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那不争气的脑袋定住,昂着头活像个英雄,“不冷。”
段少言嘴角轻动,似乎是冷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把脸转开去了,所以叶武也并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好。”
段少言说着,大步往火车站外揽客的巴士走去,一句话淡漠地飘散在风中。
“那就走吧。”
他们上了一辆破旧肮脏的客运中巴车。
叶武原本觉得那绿皮火车的环境已经够糟糕了,但当她踏上巴士,她才深深地明白过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些。
狭小的中巴车,原本只能坐两个人的位置,硬生生地挤下三四个乘客,还有各自大小不一的行李包袱。
地面和车座的垫子都灰秃秃的,结着些诡异的wū垢,叶武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去思考这些wū垢是怎么日积月累留下来的。
但当她颤颤巍巍地挨着边儿坐下时,她还是无法不注意到座垫旁的一坨灰白sè可疑痕迹。
看上去像是曾经有一只jī或者鸭,在上面拉过屎。
车子颠簸了三个多小时,驶过的地方越来越荒凉,到后来已经没有柏油或是水泥马路,取而代之的是黄灰sè,疙里疙瘩的乡村小径。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叶武一下车就懵了,抬起头,举目望向四周,大片的针叶树林,只有远处零星散落着几户人家。
“这什么鬼地方!”
叶武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就想不通了,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放弃上海那么舒坦的生活,跑到这种地方?他要干什么,养生?自我放逐?返璞归真?”
段少言站在她身边,沉寂片刻,尔后轻轻叹了口气。
“师父,李云安在你身边几年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我见他比见你还要早几天呢。”
段少言:“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他——”
叶武本想说废话我当然知道,但是一个“他”说出口,却愣住了,呆呆地,半天说不出下一个字来。
是了,李云安……是哪里人?
她和他闲聊的时候,似乎也是有问起过,但男人回答了什么,她其实根本没有记住。
她和他在一起,印象最深的也就是他温柔软和的声音,像是一壶烫了三道的梨花白,喝进胃里又暖又热,却从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说过些什么。
段少言深深凝视了她迷惘的脸片刻,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吧。”
“你等等,段少言,你……”
“你要看的,都在前面。”
低矮的土夯房子瞧上去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残遗物了,屋瓦的接驳处生着茂盛的杂草,或枯黄或浓绿,像是老屋子生出的胡须,杂乱无章地戳出皱巴巴的皮肤,整座屋子瘫软在阳光下,懒洋洋晒着骨缝里的老气。
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的院墙上,整齐地码着一排棉拖,男女和小孩子的都有。
段少言走过去,在离屋子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住了。
叶武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瞧见院子里晾晒的衣裤,款式和尺寸都是她熟悉的,是她常常见李云安穿的那一套。
“他住在这里?”
“嗯。”
“和谁?”
段少言没说话。
叶武在这样的沉默中,心底里逐渐生出一股qiáng烈的寒意。她动了动嘴chún,似乎想追问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扭过头,瞪着那个祥和安逸的院子,骨骼缝里都渗出丝丝凉气。
又站了一会儿,老屋的烟囱里开始升出白sè的炊烟,连带着还有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
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农村妇女费力地搬了张小桌子出来,摆在院子里,然后又回屋里头,再出来时捧着三副碗筷。
那村妇瞧上去三十岁左右,皮肤白嫩,梳着乌黑浓密的麻花辫,盘在脑后,眼睛很大,脸盘娇小,瞧上去既乖巧又柔婉。
忽然屋子里有人喊她:“妈妈,你放着嘛,一会儿我来帮忙。”
1...7891011...3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