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之境

正当她打算撂挑子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十年前，苏家曾经请过一个叫做司徒谨的大夫。
不过此人好吃懒做，个人作风十分令人讨厌，没过多久就让苏家的小妾寻了个错处赶出去了。
苏夫人也就是苏落雪她娘可怜司徒谨，就私底下帮了他一些忙，还让他在这个城里安了家。
苏夫人死后，苏落雪也被赶出家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司徒谨在照顾苏落雪...
楚莲一头拱进记忆力，扒拉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司徒谨似乎是从圣雪域帝都来的，平生最大爱好就是收藏各类药材。
只不过当初苏家派人对苏落雪赶尽杀绝，似乎也连累了司徒谨，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这老头还活着的没！
总之只要找到他，多半就能凑齐药物。
看来今天主要任务就是找人啊，可融雪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能那么容易找到么？
她千头万绪的上了街，逢人就打听司徒谨，可惜半点音讯也没有。
此时已是夜晚，家家户户的亮起了灯笼，她走着走着，就发现面前的人口突然密集了起来——原来是到了仟子街。
仟子街以前是老街，自从城中的难民多了以后，苏承就下令将这里的旧房屋全部拆了，盖成了难民收容所。
正出神着，突然，一个乞丐模样的流民挡住她的去路。
楚莲漠然抬头，发现对面这个男人正用一种极其下流的眼神打量她，旁边还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男人。
“你们想干嘛？”楚莲问道。
“嘿嘿...”对面几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种猥琐的笑声，伸着手就要走上前来。
楚莲四下看了看，发现身边还有很多衣衫褴褛的人，或站或坐的，大部分目光都很涣散。
她眉头紧皱，本来在家里被泽七那个好吃懒做的胎神使唤了一天，心中本就憋着一股子气，再加上这会儿走街串巷的找人，最后还没找着，眼见那股小火苗隐隐绰绰的就要上升。
手不自觉的抚上腰间的凝墨。
正在这时，一个怒喝声自她背后响起：“你们想干什么？”
楚莲闻声回头，差点就被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晃瞎眼睛——苏承坐在高头大马上，剑锋正指着sāo扰楚莲的那个猥琐男人。
对面几人眼见情况不对，立刻作鸟兽散了。
苏承从马上下来，自带光华地走到了她面前，关切的问道：“楚大夫，你没事吧？幸好我来巡视及时。”
楚莲半尴不尬的，也不知道怎么答才好，毕竟这种英雄救美的情节实在太经典了，一个眼神没回好，就要变成一出狗血剧。
最后她只点了个头，淡淡道：“苏族长好心好意为他们修建避难所，这些人倒sāo扰起这儿的居民来了。”
苏承眼神暗了暗，脸上闪过一丝yīn郁，看来这类事件的确发生不少。
苏承问道：“楚大夫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脑子一动，突然想到，苏承作为融雪城的领主，肯定对这里的居民有过登记之类的，问他准没错。





流光之境 第31章 动情
于是她问道：“我在找一个人求几味药材，此人应该就在融雪城。”
“你找谁？我帮你找。”苏承道。
楚莲：“我找司徒谨。”
司徒谨？
苏承脸sè蓦地一变，竟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名字似的，眼神下意识闪躲了几分。
发现楚莲正在在观察自己，他有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楚大夫从哪里听说这个人的？”
“西巷的一个老医师那里。”楚莲没有撒谎，她的确在那个老医师那儿听到了司徒谨的名号，看来，这人在融雪城里还是有点名气的。
顿了顿，她又道：“要想治你父亲的病，须要用到几味药材，我这两天在城里都走遍了，还是没有凑齐，那个老医师就告诉我，城里有个叫做司徒谨的医者爱好收藏各类药品，他那里多半会有，所以，你瞧，我都找到这儿来了。”
说完，她就无奈的摊了摊手。
苏承脸sè这才好了一些，声音却有些沙哑，低声道：“楚大夫需要什么药，不妨写张单子给我，让我试着来配一配。至于司徒谨，此人以前确实住在融雪城，但我也已经好几年没看到他了。”
“哦！”楚莲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礼数周到地道了谢。
楚莲转身欲走，苏承突然上前一步叫住她，眼神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温暖：“今日是融雪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南苑河此时正热闹着呢，楚大夫何不过去瞧瞧呢？”
楚莲忍不住弯起嘴角，“这些哄小姑娘的玩意儿，我可不感兴趣。话说回来，城里流民这么多，人们也敢出门么？”
苏承正sè：“总不可能因为一些流民，就不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了嘛，否则我这个族长要来何用？”
这话说得坦坦荡荡，让楚莲也忍不住一动，看来，这位苏族长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只是他若知道自己原本来这儿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杀他的老爹，又会做何感想呢？
她满怀心事地离去。
没过一会儿，街角处便缓缓地驶出了一辆双驾马车。
马车停稳后，从上面下来一个服饰华贵的女人，正是方青梅，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
方青梅其实还很年轻，但因为地位尊贵，积威甚重，所以总显出一些不容侵犯的威严感，反倒使人忘了她的年岁。
她一下马车，苏承就急忙上前去搀扶：“此地wū秽，母亲怎么来了？”
方青梅漫不经心的道：“儿子来得，母亲就来不得了？我去过比这更wū秽肮脏的地方了。”
苏承便陪笑：“是，母亲是女中豪杰。”
方青梅也笑，眼睛却看着楚莲刚才离开的地方，问道：“刚才与你谈话的女子是谁？”
苏承脸sè顿时变得有些不自在，“是.....一个朋友。”
“朋友？”方青梅眼带笑意地瞧着他，忽而叹了口气，状甚无意道：“承儿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娶夫人了啊。”
苏承大窘，直摇头：“不是母亲想的那样，那位小姐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连她是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呢！”
方青梅闻言，忍不住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
最后笑道：“傻儿子，都像你这么呆木头似的，哪家姑娘会注意你，我瞧着刚才那位小姐就很好，南苑花灯那般热闹，你就不会去约人家么？”
苏承立刻睁大了眼睛。
方青梅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苏承这才反应过来，扔下他娘，径直去追楚莲了。
他人高腿长，本该很快就能追上的，但沿着路径走出很远都没见到楚莲，这时才想起，他连这位楚大夫住在哪儿都不知道。
“珂儿知道她住在哪儿，待明天，我便与他一同去拜访！”年轻男人温柔地笑了起来。




流光之境 第33章 表白
楚莲逛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得不行，就想跟他打个商量，自己先回去，没想到嘴巴刚一张开，泽七就塞了个饺子在她嘴里。
楚莲猝不及防，一口就把嘴巴给咬合上，结果将chún内的软肉给咬了。
她疼得“哎”了一声，愤怒地瞪着泽七，忍不住一巴掌就拍到他的脑门上。
声音.....还挺响。
楚莲自己打下去，也觉得重了，吓了一跳，又赶紧替他去揉，泽七笑眯眯地伸手去握她的指尖。
周围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
“楚大夫？”
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楚莲与泽七同时看了过去。
真是没有再巧的事情了，苏承居然也来看灯，还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她一边尴尬地抽回手指，一边冲着苏承打招呼：“好巧啊，苏族长！”
苏承慢吞吞地走过来，瞧一眼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又去瞧旁边那个俊秀的青衫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泽七没去理会苏承，只继续往嘴里塞饺子，楚莲的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往他那双手上瞟。
泽七的手长得实在好，修长白皙，在月光下就更显得漂亮，那分明就是一双姑娘的手，可惜捏着小煎饺的动作实在太猥琐。
蓦然瞥见苏承正在看着她，顿时有些不自然，她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道：“苏族长也来看灯？”
苏承这时才反应过来，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泽七：“这位是？”
楚莲刚想介绍，泽七却不动声sè地接过话头：“我是她家夫君，大号泽七的便是。”
此话一出，苏承似乎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楚莲一脚踩在泽七脚上，恨不得狠狠碾上几下，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出来怎么还乱说？
不过泽七此人，脸皮一向是比融雪城的破城墙还厚上几分的。
苏承平日里那副俨乎其然的真正经仿佛有点破功，脸上红红白白地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都嫁人了？”
这话当然是对着楚莲说的。
她刚想反驳解释，突然发现面前这个苏族长紧张兮兮的盯着她，跟做贼一样。
楚莲瞧了他一会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卧槽”，她在心里血流成河的想：“苏家这小崽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想到这里她极其果断“嗯”了一声，就表示承认了。
果不其然，苏承脸上瞬间由红转白，然后又白里透红，最后慢慢磨成了淡淡的青sè...
楚莲冷静的注视着他。
最后，他声音艰难道：“两位慢慢看灯，在下...在下先走了。”
楚莲目送他转身，叹了一口气，心道：“苏承你别怪我，你可是苏落雪的亲哥。可惜了，啧！”
没想到苏承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这次却是对泽七：“适才忘了向七爷问好，多谢您照顾苏珂！”
难为他百忙之中还想起泽七爷来了。
泽七意味深长的瞧他一眼，最后不咸不淡地道：“苏族长客气，我也很喜欢那孩子。”
苏承心不在焉的拱了拱手，这才离去。
泽七突然伸脖子到楚莲耳边，一副幸灾乐祸的腔tiáo：“帮你打发了一个.....怎么谢我？”
他的鼻息喷在脖颈上，呵出了一股子暧昧气息，楚莲回头使劲儿瞪了他一眼。
旁边开始有人在推搡，后面谁在哪儿嚷了一句：“画舫回来啦！”




流光之境 第34章 落水
脑袋们同时往河中央那个方向偏去，果然，那艘小小的画舫在慢慢地往岸边划。
紧接着周边的人们发出一片欢呼，无论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儿，一个个都欢天喜地地朝那艘小小的画舫奔去。
......就不怕把那艘破歪歪的小船给压塌下么？
谁知泽七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一把拽住她的手，也道：“走，咱们上船去。”
原谅此时人多导致她耳背，不小心把上船听成了上床，吓得一个激灵，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拖到岸头了。
此时人群开始变得有些混乱，大家全都挤做一堆，你推我搡地抢位置，等着上船。
楚莲一直不停被其他人搡着，竟然就冲到了最前头。
画舫靠岸，一股冰凉的河风扑面而来，楚莲下意识地去抓身边的人，叮嘱道：“船要靠岸，咱们得先退开一点。”
没人应声，她一把抓了个空，楚莲一回头，发现那个病秧子已经不见了。
她一愣神，船已经停稳，人群“哄”的一下就如恶狗扑食似的全往那艘免费的小画舫上面冲。
楚莲逆着人群，艰难踮起脚从人头上望过去，只觉得一阵头晕，忍着火气喊了一嗓子：“七爷！”
没人答应。
又是一大波人群涌过来，有在叫“等等我”的，还有愤怒地嚷嚷“别挤了”的。
楚莲不断被人冲来撞去，还被踩了无数脚，整个肺都在冒火，在人群里吼道：“泽七你个臭不要脸的，死哪里去了？”
她一边艰难地逆流站定，一边还在岸上找人，很快挤出了一脑门的汗水，方才那点小暧昧已经荡然无存。
小小的画舫早就因为不堪重负而摇摇晃晃，船手终于忍无可忍的朝河中央划去，不再顾及那些前赴后继往船上扑的人。
楚莲心里愤愤不平地想道：“不管他了，我自己回去。”
就在这时，画舫上有人尖锐地吼了一嗓子：“天啦，有人掉下去了！”
楚莲正在往回走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停住，往尖叫传来的方向瞟了一眼。
河边的混乱的人群此时全都安静了下来，人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画舫上瞅去。
那厢还在此起彼伏的尖叫。
“哦！苍天啊，怎么掉下去这么多人！”
“船夫，快停下，捞人！”
“七爷，你撑住，我们马上来救你！”
七爷？？？
楚莲浑身一激灵，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赶紧回头朝着画舫上面大喊一声：“七爷！七爷！”
那厢立刻有个哭腔回应：“七爷也掉下去了，救命啊，他快淹死了。”
楚莲脑子里“轰”的一声，后背瞬间蹿起了一层冷汗，当下深吸一口气，脚不沾地地逆着人流冲上河岸。
她惶急地往下探头，果然看见几个人在水里艰难地扑腾，也不知道哪个是泽七。
终于有人跳下去救人了，河面上扑通几声，但水里还有一个没人救的，正往下沉。
楚莲着急之下，扒下自己外衣，“噗通”一声就钻进了水里。
南苑河在夜间果然够凉，没一会儿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就都冷透了。
好不容易扑腾到那人身边，伸手一捞，顿时觉得不对。
泽七清瘦，而怀里这个死死将她当作救命稻草一样扒住的，压根就他娘的是一个胖子。
楚莲面沉似水，一拳头将他轰晕，然后拖着他往岸上游去，游了几步，突然想起风凉曾经跟她说过的话，苏落雪的能力那么qiáng，不用岂不是傻狍子？




流光之境 第35章 发火
眼睛随即一闭，身体微微下沉，拎着那死胖子的后脖子，‘嗖’的一声就从水面掠起，转瞬便要到岸上。
谁知那胖子被河风一吹，激灵灵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脚不沾地的飞着，吓得惊声尖叫，手臂猛地收紧，一下子就掐住了楚莲的脖颈。
楚莲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掐，本来就不熟练的轻身术，顿时就破了功，往底下坠去。
此时他们已经临到岸边，她用力往前一抛，那胖子安全的降落到地面，她却不幸被挂在了岸头下那块嶙峋的石头边上。
还好还好，没再次掉进水里！她安慰着自己。可惜身上不知道被擦出多少条口子，血腥味似有若无的就飘进了鼻子里。
岸上一群人咋呼呼的围过去，七手八脚的往外伸，想要把她拉上来。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也不知是怎么穿过那层层人群的，一把就拽住了她的双臂，那只手用力往上一扯，几乎将她整个人凌空抡了起来。
周围一圈人顿时咋呼呼的往后仰，楚莲直觉认为自己将会摔个狗啃泥，谁知她却掉进了一个人怀里。
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清冽的药香。
泽七就这么抱着她的姿势，一脸无奈地叹道：“真行哈，这么大一个河道，就你能掉河里！”
楚莲呆呆的瞧着他，居然忘词了。
等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泽七，几乎是咆哮着大吼：“你怎么在这里！”
泽七长眉飞扬，伸手一指：“那我应该在哪里？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像那个死胖子一样掉进水里吧.....”
“死胖子”刚从惊吓中醒过来，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又羞愤的晕了过去。
楚莲比他好些，只不过就是头发湿答答的黏在两边脸颊，衣服从上到下地滴着水，就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原地已经形成一个小水洼。
好一只新鲜出炉的落汤jī.....
泽七伸手去摸了一下楚莲的头发，赶紧把自己衣服解下来裹住她，道：“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否则就要着凉了。”
楚莲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众目睽睽之下还被他抢白，又羞又怒，怒火滔天的就往回路上冲。
泽七在后面忙不迭的大喊：“刚才有小贩在那边卖东西，我就去买了个.....”
可惜她已经走远了。
泽七被她甩了一脸水，却也不恼，笑嘻嘻地对那群看热闹的人说：“我媳妇儿脾气就是有些大。”
人们起着哄的散开了，有几个流民一样的人跟着大家亦步亦趋地往外散去。
泽七背负着双手，在河道上慢悠悠的走着，目光却一直紧紧钉在那几个流民身上。
直到那群人离开视线，他身形一晃，瞬间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河道上。
楚莲怒冲冲地回了家，冷风吹得她身上很凉，心头却在火冒三丈，心想：“我不过住了你一间屋子，到头来却当牛做马的伺候你，还要天天受你的鸟气，老娘不干了。”转身便去收拾自己的包袱。
在屋里转了一圈，她才发现，自己本就是空手来的。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不好受起来，原来她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惟独跟泽七相处的这段时间，似乎沾了点人气儿，有了一丝牵挂。
真要说走，她又能去哪儿？
身上仿佛漏了个小洞一样，凄风苦雨的全往里钻。




流光之境 第37章 药店
此话一出，楚莲和苏珂一大一小同时都呆住，面面相觑了好半天。
楚莲：“你怎么可能知道他？”
泽七不以为然的道：“很不可思议吗？我的病就是他给看的呢。你要是着急的话，等会儿我就带你去找他。”
苏珂赶忙道：“我也要去。”
泽七一脸贱笑的摇头：“那个地方你可去不得！”
楚莲见他表情猥琐，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饭后，泽七就把苏珂撵回了家。
然后他带着楚莲在西城大街上这儿逛逛，那个晃晃，直到走入一条巷子，楚莲方才觉出不对来了，莺莺燕燕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就传进耳朵里。
这时候天都还没有黑，前方转角处便挂了一对红灯笼，微微的光亮，显得格外暧昧。
楚莲犹疑地看着他。
泽七一拍她肩膀，说道：“前面！前面！”
楚莲只好继续跟着他往前走，刚转过街角，迎面就看见了一整条巷子的花枝招展的姑娘，都站在自家门口迎客。
楚莲顿时火冒三丈，真恨不得把泽七这个混账东西掐死在手里。
哪只那家伙竟然看也不看她，径直就朝着那些姑娘们走过去。楚莲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想干嘛？”
泽七先是深思了片刻，然后才说道：“司徒老儿就在前面巷子里，你要找他，就得过去。”
楚莲一听这话，顿时就觉得有一口气哽在xiōng口里，出也不是，进也不是，郁结得她嘴chún都白了。
泽七嘻嘻一笑，看见了也装没看见，不由分说地拽着她便往里走去。
幸好，此人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不靠谱，但至少没说过假话。
在进过一长串“妖魔鬼怪”的sāo扰之后，他们走到了巷子的最里面，终于在一家店门口站定了。
楚莲抬头一看，这居然是家药店。
谁这么不靠谱，把药店开在.....开在这种地方。
连门匾都没有，只在了门口放了一块可以移动的木牌，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木牌上写了两行字
第一行是药铺名字：普济堂。
第二行是注译：专治各种花柳病。粗体大字，特别醒目。
司徒谨居然把药店开在这种地方？难怪苏承找不到。
泽七走了进去，楚莲跟在他后面。
药店不大，但因为没生意，就显得很空了。
一个长得像是老药师的人坐在窗口吹着风，一脸高深莫测。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弟子不情不愿地站在药柜前配药，嘴里还碎碎念个没完。
一见到泽七，他眼睛立刻直了，大喊：师父，七爷来了。
老药师却头也不回。
泽七笑着走过去：“流星，在给谁配药呢？”
名叫流星的男孩儿回答：“一个客人，昨天半夜来的，让我们配好药后放在门口，他今晚三更来拿。”
泽七：“什么人这么不靠谱，看个病还神道道的？”
流星：“花柳病的。”
楚莲哑然。
泽七却像是见惯不怪的样子：“司徒先生坐在那里干嘛？”
流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他在看隔壁新搬来的潇湘阁的姑娘，那窗洞是他昨天半夜抠的。”随后他又冲着老药师咆哮：“师父，积点德吧，七爷都来了！”
楚莲无语地瞧着这师徒二人。
耳朵似乎不太利索的司徒先生慢吞吞的将头转了过来，看见了泽七与楚莲，顿时笑眯了眼。
看来俩人果然很熟。
泽七向司徒谨介绍楚莲：“这位是莲小姐，来找先生寻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