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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骑鲸南去
男童丝毫不看那高矮二人,面对徐行之乖乖点头:“嗯!”
徐行之俯下身,一手拎了一个,往前方一推:“滚滚滚,别给我四门弟子丢人了啊。”
得了徐行之的命令,两人驭上法器,狼狈而窜,跑得比兔子还快。
徐行之抬脚欲走,却被一只小爪子牵住了衣裳后摆。
男童踮着脚尖,试图将浮玉果递到他手里。
“我用不着这个。”
“东皇祭祀。不要吗?”男童眨巴着眼睛,极力推销,“……他们两个刚才都想要的。送你。”
徐行之笑吟吟地用折扇把男童的小爪子压下去:“他们是参加比赛的,我不是。我是东皇祭祀大会的秩序官。”
男童听不懂,只好抓紧徐行之的衣摆,像是要他给一个解释。
左右闲来无事,徐行之低头检查了一番颈上的珠玉碎链,确定珠玉没有异常,才走向男童刚刚坐着濯足的青岩,跳将上去,又拍拍自己身侧,示意男童过来坐。
男童也涉水走过去,紧靠着徐行之坐下。
徐行之说:“你倒不认生。”
男童挺胆大地伸手去查看徐行之颈间的珠玉链,被徐行之一把抓住了手腕。
一股灵力悄无声息地通过手腕经脉渗入男童身体,男童却面sè如常,任由徐行之的灵力在自己奇经八脉间游走一圈,丝毫不忌。
徐行之惊奇地感叹一声:“是个有灵根的孩子。”
男童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什么是灵根?”
徐行之解释:“凡求仙问道之人,若想有所成,根骨、悟性与努力缺一不可。你的灵根倒是很不错的。小家伙,你爹娘呢?”
男童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没有。”
徐行之一愣,随即宽慰道:“没事儿,我也没有。”
男童把头埋得更低:“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的父母。”
“……差不多。”徐行之轻松道,“我娘去得早,我只有一个同胞兄长。要不是我师父清静君收了我作徒弟,我怕是还在街上跟一群小混混争地盘。”
说到这里,徐行之照例开扇,准备给自己扇扇风,没想到男童竟然握住了自己的手掌,满心疼地捏了捏。





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97.临行寄情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 比心~ 陶闲恭敬道:“回曲师兄。我身体好了一点, 就想四处走动走动。”
曲驰抿chún,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以后不许乱跑。”
说着, 他将拂尘一端递到陶闲眼前。
陶闲心领神会, 伸手握住几根拂尘上的麈尾细毛, 任由曲驰牵着他朝里走去。
曲驰还不忘回头叫上徐行之:“行之,进来吧。”
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 徐行之一时间竟有了隔世之感。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 他的确来到了笔下角sè的世界。
然而要脱离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竟是要手刃掉他们唯一的希望。
那把匕首仍在徐行之的腰间,沉得要命, 沉到几乎要把他拉到地心里去。
那边, 在床上休憩的陆御九看见了徐行之, 稍稍直了直腰背:“徐师兄?怎么不进来?”
“怎么伤到的?”徐行之将心思qiáng行拽回正轨,走到床边。
陆御九仍戴着那副丑陋无比、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的铁制鬼面, 肩部的衣服已经被拆撕开来, 经过元如昼的治疗, 创口已是恢复如初, 但看他被血染透的半副衣襟,犹可判断这个伤口原先有多么狰狞。
“他们带了弓箭。”陆御九接过元如昼递来的水杯, “我没注意。”
周北南推了推他的脑袋:“谁要你总爱站在高处?简直是活靶子。”
陆御九揉着被他推中的地方,隔着面具瞪周北南:“要你管。”
周北南双臂交叉, 靠在床头, 姿态和周望一模一样:“我怎么不管?我可怕你死了呢, 我们两个可是同气连枝的一条命。”
陆御九的耳朵微微发了红:“谁配跟你应天川周大公子一条命?我就是个清凉谷小弟子,高攀不上你。”
周北南:“哈?这是什么混账话?”
陆御九昂起脑袋,颇不服气:“这话是你自己说过的,你忘了?”
周北南搔搔脸颊:“……我说过这样的话?”
陆御九立即去找人寻求支援:“徐师兄,当时你可是在场的。周北南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徐行之实在是记不得这种事,顺手就拉了个偏架:“对,他说过。”
陆御九的口吻顿时像是得了父母撑腰的孩子:“徐师兄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
周北南回过头来,一脸“徐行之你特么给我记住了”的表情。
徐行之摇一摇折扇,伸出手来,想要帮陆御九把脸上重若枷锁的鬼面具卸掉:“都躺下了,还戴着这个作甚?”
还不等陆御九阻止,周北南袖中一柄□□先亮了出来,阻在了徐行之和陆御九之间。
“别动他的面具。”周北南还是一张chā科打诨的笑脸,眼中却多了几分认真之sè,“他不想叫别人看见他的脸。”
……好吧,不看便不看。
罢了手后,徐行之心中有些悻悻。
这倒不是他没能看成陆御九面具后真面目的缘故。
徐行之从小开始便少有心事,为人直率坦荡是一个原因,快意恩仇又是另一个原因。
因此在蛮荒的两日两夜,他过得着实不很愉快。
徐行之是个受不住别人对他好的人。若是知道那天他捡回来的重伤之人是孟重光,徐行之绝对会趁那时便下手,一了百了,也省去了这后来的无穷麻烦。
若是与这些人再多加接触,徐行之只怕自己的心事会有增无减,到时候下不去手,就更离不开这蛮荒,见不到父亲与妹妹了。
徐行之又与他们多絮叨几句,便离开了陆御九房间,准备回房。
经过小室时,徐行之稍稍驻足。
在盘问过兽皮人、并得到那片钥匙碎片后,徐行之心中反倒生出了些疑惑。
据他这几日的观察,孟重光并不像这封山之主一样,四处招徕门徒、意谋逃出蛮荒,而只是带着区区几人,在蛮荒中央地带竖起了这样一座高塔,一副要偏安一隅的模样。
孟重光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按理说,尽管蛮荒中藏有钥匙碎片之事只是传言而已,但毕竟是一线希望。单凭孟重光的妖力,真想要逃出生天,大不了一一硬杠扫荡过去,就能将蛮荒中诸家势力撕成碎片,找回钥匙,又何必要在蛮荒里虚度这整整一十三年的光yīn?
心怀着疑惑,徐行之回到了房间。
孟重光早已盘腿坐在榻上,姿容乖巧得很,双手握拳撑在身前,乍一看像是只蹲伏着的小狗崽。
对于一开门便看见那人这件事,徐行之已是见怪不怪。
他叹口气,随口问了一句:“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孟重光微微睁大眼睛:“师兄这是要赶重光走吗?”
徐行之:“……”
孟重光像是受到了莫大伤害,眼中噙了一汪水,委屈控诉道:“刚刚在小室里,师兄便推开了重光,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师兄不开心了吗?”
别说,孟重光这小腔小tiáo还真挺招人疼的,矫情起来也不容易叫人讨厌。
他越说越来劲:“我知道了,师兄是嫌重光残bào,下手狠了。如果师兄不喜欢,以后重光不会再犯了,师兄……”
眼看再不阻止,孟重光就要哭给自己看了,徐行之只好出言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重光可怜巴巴地眨眼睛:“真的?”
徐行之:“……真的。”
孟重光瞬间变脸,笑眼一弯,眼中犹自带着泪水,笑得那叫一个美不胜收:“我就知道师兄对我天下第一好。”
徐行之被他这副得了夸奖便餍足不已的小表情逗乐了,在床边坐下。
孟重光自然把头倒下来,枕在徐行之大腿上。
他的脑袋碰到了徐行之腰间的匕首,细微的触感叫徐行之肌肉一僵,更亲近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自己本来是要来杀他的,却要利用他信赖之人的身体,在谈笑风生间取他性命,还有比这更虚伪的举动吗?
为了转移心中的愧疚感,徐行之尝试岔开话题:“陆御九的身体已无大碍。”
孟重光有点不服气。
“师兄只顾看陆御九,都不管重光了。”孟重光撸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有一条血口,“师兄,快看,重光也被人伤了。”
徐行之看了一眼。
……的确需要快快看,如果晚看片刻,这像是指甲或小木片划出来的口子八成就要自行愈合止血了。
徐行之看过伤口三秒后,叫了他的名字:“孟重光。”
孟重光立即露出怯怯的小动物目光,试图萌混过关。
徐行之不为所动:“……这伤口是你自己刮的吧。”
孟重光飞快且心虚地瞟了一眼床头的镂花木栏,犹自嘴硬:“不是……是被人割伤……”
徐行之挑眉,追问:“被什么割伤?痒痒挠?”
孟重光一下委屈起来,低着脑袋把袖子撸了下去,只给徐行之留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发旋。
徐行之:“……你在想什么?”
孟重光赌气:“没想什么。”
徐行之脱口而出:“不会是在想下次要把伤口划大一些吧。”
话一出口,徐行之自己先愣住了。
相处才短短两日光yīn,他竟像是与孟重光相识许久了似的,几乎不费什么工夫便能猜中他心中所想。
孟重光闻言却特别高兴,揽住了徐行之的腰,把脸埋在他jīng实的小腹处,半天不肯抬头。
半晌后,他瓮声瓮气地道:“……师兄知道重光心里在想什么,我好高兴。”
徐行之又好气又好笑。
这老妖jīng真是个孩子心性,哄一哄便能高兴得如此真心实意。
心情好转后,孟重光又伸出双手炫耀起来:“其实那群封山人根本禁不得打的,我费了些时间,把他们诱到了离高塔远一些的地方,生怕吵了师兄安眠,也怕血腥气熏着师兄……回来前,我还叫他们都去旁边的小溪里濯了手,洗了身子,所以才回来晚了,差点让师兄遭害……”
他声音越来越小,双眸锁住徐行之的眼睛,用气声怯怯道:“若是师兄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呢?”
孟重光这副谨慎的小模样,将徐行之的心口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既然孟重光已然提起兽皮人的事情,徐行之索性把刚才在头脑中转过的疑问问出了口:“在此之前,你不知道蛮荒里可能有钥匙碎片的事情吗?”
孟重光乖巧答道:“知道的。”
“那为何不去寻找?”徐行之很是不解,“有了碎片,你便可以出去了。”
这话由徐行之来说甚是怪异,毕竟他是来阻止孟重光走出蛮荒的,但他此刻很想知道,既然有希望,孟重光为何一直在蛮荒中延宕不出?
过了许久,孟重光小小声道:“……我以为师兄在蛮荒。”
徐行之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
孟重光答道:“……当年,我以为师兄也被九枝灯打落蛮荒,便一直在寻找师兄……可蛮荒太大了,大到没有边际。我找了这许多年,一直都没有找见你。”
孟重光只要一同徐行之讲话,嗓音便放得极轻极软,像是怕声音大了,惊吓到徐行之:“这十三年,我把师兄最在意的人都找了来,聚在身边;寻找钥匙碎片的事情一直是由周北南他们cào持,我就一心一意地找师兄回来……对了,我还盖了这座塔,盖在蛮荒的正中央。塔每年都在盖,越盖越高。……我想着,师兄倘若身在蛮荒,看到这么一座高塔,定是会前来看一看的。那样,重光便能再见到师兄了……”
徐行之万万没想到,这座高塔盖来,不为防御,不为栖身,竟是为给原主做路标用。
想当初他初入蛮荒,便远远地看到了这座塔。哪怕孟重光不在那个时间出现,他亦会直奔这里而来。
……细细想来,这仿佛是一个笑话。
孟重光的路标没招来他心心念念的师兄,反倒招来了自己这么一个李代桃僵的冒牌货。
哑口无言的徐行之反问:“你怎就笃定我会在蛮荒之中?”
孟重光牵住徐行之的袖子,小心揉着:“哪怕是万中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不想放弃。”
说着,他抬眼看向他,认真道:“我一直想着,等一日,再等一日,就能见到师兄了,我出去做什么?万一师兄在蛮荒里等我呢?”




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98.一唱离殇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 比心 其中一把,当然是由身处蛮荒之外的正道之主贴身保管;而另一把钥匙则被此人丢入蛮荒, 藏在某处,为的是让这群囚犯不至于失去希望,而要他们在反复徒劳的寻找和循环中遭受jīng神的折磨。
关于这把钥匙的去向, 众说纷纭。
有人认为这把钥匙并不存在, 只是那些上位者给予这些囚犯的一个虚幻的梦想;但也有人认为, 钥匙是存在的, 只是碎成了几块,分散四处,要想收集起来,极为不易,但相较于前者而言, 后者毕竟还是有些盼头。
在徐行之的设定里,孟重光最后拿到了钥匙,走出了蛮荒。
他还没有写到那里,也没有写明钥匙真正的藏匿地点, 然而,他已经在话本中标明了能获取钥匙关键信息的四处地点。
封山,虎跳涧, 化外之地, 无头之海。
至于真正的蛮荒钥匙在哪里, 就连造物主本人徐行之也不晓得它到底被扔在了哪个犄角旮旯。
目前, 知晓大量情报的徐行之, 能做的却唯有“拖延”二字。
徐行之不讨厌这群人。他们都诞生于自己的笔下,他们的悲剧命运可以说完全是由自己捏造出来的,包括孟重光。
哪怕被“世界之识”告知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哪怕曾一度被他铐在床上哪儿都去不得,徐行之对孟重光也讨厌不到哪里去。
但他需要回家。
父亲徐三秋和妹妹梧桐都在外面,他不能耽于幻境中流连不回。
“世界之识”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不杀了孟重光,他根本出不了这个世界。
再说,他不讨厌孟重光,并不代表要帮助孟重光出蛮荒。
毕竟孟重光性情不定,谁也不知道他走出蛮荒后,那些将他投入蛮荒、囚禁一十三年的人会遭多大的殃。
因此,面对周北南的问题,徐行之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太极“怪不得他叫我速战速决,把重光杀掉。如果我不杀,他便要我也在蛮荒里自生自灭。”
周北南呸了一声“瞧瞧你教养出来的,什么兔崽子师弟。”
徐行之回敬“你说的兔崽子,是孟重光还是九枝灯啊”
周北南不客气道“两个都不怎么样。”
有了原主记忆打底,徐行之跟人聊天都有几分底气了。
他很想说你周北南不也被关进蛮荒大牢来了嘚瑟个pì,但周北南却先于他发了难“这些年你是跟九枝灯生活在一起吧”
徐行之“为何要这么问”
“现在整个风陵山都归了他了,孟重光又被他扔到监牢,他难道会舍得放你走”周北南一脸暧昧又讽刺的笑容,“你是和他谈崩了,他才bī你来杀重光的吧”
徐行之被周北南笑出了一身jī皮疙瘩。
他总觉得周北南话里有话。
大家都是师兄弟,怎么自己这个大师兄倒像是这两个倒霉师弟养的兔儿爷似的
不过细想想,周北南这推测也不算是无的放矢。
为免还要费心劳力编织更多谎话,徐行之图了个一劳永逸,顺着他的话道“差不多吧。”
话音刚落,房门外便传来轰然一声闷响,继而是砖石粉沙般簌簌落地的碎响。
周北南跳起身来,去查看情况。
徐行之突然有了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他爬起身来,随他朝外走去。
周北南是游魂,直接穿透门扉走了出去,而徐行之跟在他身后打开门,稍稍耽误了点时间。
开门后,发现周北南站定不动了,徐行之的不妙预感随之水涨船高。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徐行之喉头狠狠一噎。
门口空无一人,然而,原本完好的雕花石柱有一处恐怖的人形凹陷,可以清晰地看出刚才那里曾趴过一个人,正面朝着房间门。
更恐怖的是,人形侧前方,还有五道无比清晰的手指抓痕。
指痕拖了老长,上面石屑翻卷,一看便知道刚刚偷听的那人是在多么愤怒的情绪下才留下这道抓痕的。
想一想刚才二人谈论的内容,想一想异响产生的节点,再想一想在这座塔内谁会有这般qiáng悍的力量,不难推测出刚刚趴在外头偷听的人是谁。
周北南用极富同情的语tiáo对僵硬的徐行之道“节哀。”
徐行之早被“世界之识”告知,孟重光对原主执念过重,但亲眼看到这道可怖的宣泄痕迹,徐行之的腿肚子还是有点转筋。
当孟重光转进囚禁兽皮人的小室时,骨女正在为昏迷不醒的兽皮人诊疗。
孟重光进去时一没踹门,二没出声,但骨女抬头一望,心中便有了数,问道“谁惹你了,气性这么大。”
孟重光咬牙切齿“我没生气。”
骨女说“我看你快气疯了。”
离了徐行之,孟重光便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摆了出来。他走上前去,用脚踩上了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兽皮人脑袋“师兄叮嘱过,别叫他死了,他怎么还没醒”
骨女“你把他打成这样,不就是想叫他死吗。”
“他难道不该死吗”孟重光的表情微微有些懊恼,“他害我失态,在师兄面前动手,坏了我在师兄心目中的形象。”
骨女“”
孟重光脚下又加了些力道,碾压着兽皮人的脑壳,冷笑道“他这回还算命好。若是他伤了师兄一毫半厘,我必定把他的骨头抽出来磨碎了做茶杯。”
骨女也不怎么怕他“想叫他活命,你倒是先把脚拿开。我好容易稳住他的气脉,你再踩一会儿,这口气也被你给踩没了。”
孟重光跟她闹脾气似的,一只脚稳稳踩在兽皮人脑袋上,一副我不撤你待拿我如何的架势。
骨女也不理会他,指尖泛起绿光,沿着兽皮人泥巴似的椎骨一一摸过,免不了抱怨道“若他只是皮肉之伤便也罢了,把伤势转到我身上就是,可他伤成这样我只能尽力为他续命了。”
“多谢。”
骨女周身骨节猛然一绷。
说多谢的自然不会是孟重光,他在他们面前从不会客气,若能听他一声感谢,其珍稀程度无异于铁树开花,坟头结瓜。
孟重光的脸sè也骤然变了一变,转头看向小室门口。
徐行之站在那里,对骨女晃了晃扇子,权作招呼。
骨女飞快垂下头去,而孟重光也背过身去,脚倒是乖乖从兽皮人脑袋上撤下来了,还特别做贼心虚地在地面上蹭了蹭鞋底。
徐行之手握折扇,缓步踱来,自然招呼道“师妹辛苦。”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是唤了一声师妹而已,徐行之却仿佛从骨女黑洞洞空荡荡的眼窝里看到了一星眼泪。
但她早已没有可以流出眼泪的瞳孔。
骨女的嘴张了几张,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只埋着头,匆匆朝外走去。
在经过徐行之身旁时,她停下脚步,犹豫半晌,终究是跟徐行之打了声招呼“许久不见。师兄。”
徐行之抬起手来,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丝毫不介意她这一身刺目的嶙峋白骨。
骨女一忍再忍,还是没能忍住,扑上来将徐行之抱紧。
她几乎是战栗着叫“师兄。”
徐行之本就是个天生怪胎,而不是好龙的叶公;若他会惧怕眼前这具骸骨,也就不会写出这么离经叛道的话本来了。
被骨女紧紧抱住时,徐行之的心突然变得异常柔软。
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徐梧桐,也常常这样毫无预警地撞入他的怀抱中,仰头唤他哥哥,满目的依恋孺慕。
徐行之摸摸骨女的脸颊,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如昼,好了,师兄在呢。”
在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前,元如昼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失态过后,她回过神来,极不好意思地推开了徐行之,轻声道“对不起,硌疼师兄了。”
这孩子太乖巧,徐行之的慈兄之心控制不住往外溢,又抚了抚她的额顶,她像是害羞了,一低头跑了出去。
送走元如昼,徐行之便踱到孟重光身侧,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生气呢。”
孟重光低头踩自己的鞋子,不理他。
徐行之忍俊不禁。
原主的记忆里,那个被原主从令丘山捡回来的小妖童,和眼前这个闹脾气的老妖jīng遥相呼应,气恼不甘的表情活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刚才和周北南的对话,徐行之敢确定孟重光起码听到了十之六七,好在“来杀孟重光”那些话,开诚布公来讲也无所谓,说开了,反倒不会再惹他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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