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承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竹子君
说着说着,就偷笑。
身旁的佣人掩嘴笑,吴桐艰难地扯着嘴角弯起弧度:胡说什么,快喝粥。
童童煞有介事,爹地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他工作忙,没回来睡。男人要以他努力回忆厉仲谋的话,学着大人口气,男人要以事业为重的
孩子再说下去,吴桐怕自己快要掩饰不住低落,闪躲着视线嗔了一句:妈咪也要以事业为重,等会我要上班,你再不快点吃,要害我迟到了。
吴桐送儿子去了张家,自己驾车回公司上班。
座椅还没坐热,便被告知不需要再负责跟进与厉氏的合作案。手头的资料都不需要她费神移交,即刻起公司留薪放她大假。
连她妄图用忙碌麻痹自己的权利都剥夺,吴桐颓然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定格在面前的调任书上,迟迟无法转移。
她两手空空走出办公室,看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格子间里工作的同仁,习惯地手探进包里电话。
吴桐按捺住,没有拨电话给任何人。
她开着车到处兜,到了按照约定时间,才去张先生家接童童。
在儿子眼中,她与厉仲谋是怎样的,有多美好她并不知道,可吴桐不忍去破坏。给孩子,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念想的资本。
吴桐言笑晏晏地进了张家门,可惜昨夜没睡好,她黑眼圈怎么遮盖都没用,张太给她的茶里特意搁了参片。
多年邻居下来,又同是孩子母亲,看着张太太的目光,吴桐总有错觉,觉得自己的不开心掩饰的不够好。
被人觉,剥了伪装,无地自容。
两个孩子在屋里玩闹,吴桐和张太聊着天,童童突然抱着他的周记本出来:周记我写好了,要家长签字
可可没跟过来,而是在门后探头探脑,等着看热闹似的。
吴桐不明所以地接过周记本,落笔要签,可看到儿子写的东西,吴桐的手指僵住。
跃入眼底的那最后一句,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视线胶着。
这一周是我最开心的一周,我希望爹地妈咪快点结婚,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那样的话,以后我就可以永远像现在这么开心。
童童抱着签好字的周记本回到张翰可房间。真真乘兴而来,败兴而回。
张翰可赶紧询问:快说说你妈咪是什么反应啊
童童耷拉着耳朵:没反应。
怎么会没反应呢不可能啊可可说着就要开门出去问问清楚,被童童拉回来。
好半天,童童憋出一句话:我觉得,我妈咪看见我写的,不开心了。
依旧是静得可怕的夜晚,童童破天荒没有给张翰可打电话,早早就睡下,吴桐呆在卧室,觉得每个角落都是专属厉仲谋的气息,萦绕不去。
想他。
满心都是。
十分不争气。
她只能抱着薄被到小型放映厅里看电影,老旧的黑白电影,用的是胶片,古早风味。
吴桐把声音关了,看着黑暗之中画面闪烁,缠绵悱恻的爱情上演,几十年不衰,如果换做之前,吴桐定要想,他绝不会看这种片子的,又是哪个女人的书味影响了他。
现在,她只是坐在幕布之前,咬手指走神。
吴桐不懂换胶片,同一部电影看了几遍她也不知,终于有了困意,枕着自己的手背,昏昏欲睡。
听到汽车声时她一下子就醒了,晃了晃神再仔细听,是引擎声没错。她脱了毯子,趿着双拖鞋下楼去。
司机把车停在车库,没有吩咐,不敢妄动。厉仲谋仰靠着座椅,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吴桐停在车门外,与他只隔着一面玻璃。他看不见她,她却把他的醉态尽收眼底。
见到吴桐,司机老宋面色有点为难,恭恭敬敬地叫:吴小姐。
吴桐见厉仲谋闭着眼,只能麻烦老宋:能不能帮我把他弄回房间
厉仲谋闻声一动,径自开了车门,脚步有点迟滞,但并不晃悠。吴桐跟在他后面,上楼,进卧房,厉仲谋倒在床上,仰着头喘息。
酒气冲天,也不知他喝了多少,我去给你倒水。
他没有应。
吴桐不确定他听不听得清自己在讲什么,扭身要走,手臂被人攥住。
她顺着这掌控的力道回头,厉仲谋正看着她,暗光流转。
她从没见他这样子过。那流转着的,分明是神志不清的痴迷,以及,哀伤。
那是让她接受凌迟的目光。
她不敢直视。
厉仲谋笑一下,突然又是那样抬起胳膊遮住眼。
他松开她的手腕: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吴桐倒水回来,要喂他喝。她跨上床尾,帮他解了领带,松开两粒纽扣。
然后目光就定格住了。
动作也定格住了。
她看见了印在厉仲谋衣领口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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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带去洗衣房。
刷子沾上水,洗衣剂,一遍遍刷着领口,可似乎怎么弄都弄不干净,像是那艳丽的红,渗进了衣料纤维,留下磨灭不掉的印记。
她开着水拼命冲,水声回响在空旷的上方,起夜的佣人刘婶听见动静过来看情况,就见吴桐在洗衣台前,517ζ失神地忙碌。
吴小姐需不需要我帮忙
吴桐还记得要笑着说:不用了。领口脏了而已,我自己可以搞定。
刘婶探头过来看,那衬衣明明早就洗得干干净净,领口刷得白净如新。不禁纳闷:可是已经很干净了。
吴桐恍然顿悟。
呆了很久。
原来不是衣服没洗干净,是她自己的问题。她总觉得那唇印脏了她的心,挥之不去的肮脏。
她黯然地将衬衣丢进垃圾袋,弯着嘴角,笑意惨淡:刘婶,没事了,去睡吧。
吴桐回到副楼的卧室,童童的房间。孩子香甜地沉睡,床很大,四驱车等等玩具铺了半张床,也不嫌拥挤。
吴桐把玩具归置好,亲了亲儿子,睡到另一侧去。她该怎么跟儿子说,说她现在很痛苦
白日里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人懒洋洋的眼皮上时,厉仲谋睁开眼睛。头疼欲裂,宿醉的后果。
手往旁边一探,空空荡荡。厉仲谋这才抚着额头坐起来,沉重的眼皮和身体,糅杂地混乱的气息,厉仲谋走出卧房,起居室,书房,浴室,都没有人。
他洗漱完,看一眼角落的座钟,指针还未到8点。
厉仲谋揉着太阳去更衣室。
更衣室里有人,却是佣人,厉仲谋取过家居衫,这时才看清佣人在做什么。
佣人在打包行李。
吴桐的行李。
厉仲谋动作僵住,声音如刀:怎么回事
佣人被厉仲谋一声低喝,浑身一抖,声音颤颤巍巍:吴,吴小姐要我把她的行李收拾好
结结巴巴听得厉仲谋心烦:她人在哪里
佣人怔住,哑然失声,厉仲谋没等她开口,已经快步出了更衣室。
第一次毫无头绪地找人,第一次觉每个房间都大得吓人,厉仲谋走得快,佣人好不容易赶上他,急喘喘地补充:吴小姐应该还在小少爷房间
厉仲谋顿住脚,神色终于有所缓和,可依旧紧绷着下颚,变了方向去副楼。
吴桐清晨醒过一次,吩咐了佣人把她的行李收好之后,回到儿子房间继续睡。她需要一个清醒的面貌,回去见父母、哥嫂。
童童昨日疯了一天,今早没那么早起床,吴桐想着多陪儿子一会儿,竟然越睡越沉,将这两天的失眠都补了回来。
再睁开眼时,几乎算是被床边那道目光唤醒的。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厉仲谋,目光就此定格。
厉仲谋的神色却在此时变了。
他方才的目光,明明不是这样的。吴桐执拗地不肯相信他转瞬间又恢复的冷酷神色。
你收拾行李要去哪里
他的口吻凝成冰砖,敲醒吴桐。她看看四周,童童不在房间,怪不得他都不用再伪善地对待她。
我要带童童回一趟南京。
不可以。要走你一个人走。
眼眶泛湿,忍住,吴桐扭过脸去。
这个女人睡着时那么惹人疼,他怕童童吵醒她,特意带孩子下楼吃早餐。怎么醒来后的她,只会令他愤愤咬牙
厉仲谋忍受不了她的缄默,宁愿大吵一架,也比这般死气沉沉好。
吴桐穿鞋要走,听见他说:你昨天跟儿子抱怨了什么,要他打电话给我,提醒我一定要早点回家。
吴桐没回头,背脊僵直,那一刻,像是被他的话语击中,溃不成军。
她的落寞,散了一地,厉仲谋看着,觉得落寞流淌到了心里。
碎了一地,他的防备。
厉仲谋走近她身后,吴桐并没有觉。
那是一种浑然不觉的下意识,厉仲谋控制不住自己,抬起手,指尖快要触及她的梢,也许只差半寸。
听见她说:是不是打搅了你昨晚的佳人有约我替儿子向你道歉。
厉仲谋手停在半空,蓦然垂下胳膊。
佳人有约
的确。
可怎么不是她,就不行
他是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这怎么可以
儿子要留在这里,不能跟你走。厉仲谋绕过她,又丢下一句,你暂时回南京也好,我们互不干涉,眼不见,心不烦。
吴桐看着他拉开门、走出房间,看着他决绝地消失在她视界之中。
这样的话,又何必在一起
她唯一一次对他这样歇斯底里,迎接她的,却只是紧随其后合上的房门。
咔哒一声,房门与她的心门一同关上,吴桐独自一人,泣不成声。
临近九月,天气没有那么热,暑气没那么重,早餐桌子搬到了花房,暖融融的光穿过玻璃罩顶和植物的掩映。
童童虽然爱闹,却是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透过玻璃幕墙见佣人拎着行李走过,一眼就认出那行李箱。再看看吴桐,那小脑袋里就开始动小心思。
妈咪你要出门啊童童边说边随处张望,坐在餐桌上就不安分,到处寻找厉仲谋的身影。
爹地这时候怎么不在真糟糕
吴桐把孩子的脸扳回来,把抹好黄油的面包送到童童嘴边。
化妆书真是拯救她的利器,再狼狈再憔悴,也都遮在了细致的粉底下,瞒天过海。她尽量温和地对儿子说:和妈咪一道回去看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提到外公,童童立即扁起嘴,一声不吭。
吴桐的手覆在儿子软软糯糯的手背上,等他的回答。
她的丈夫对她没有信任,也没有爱情,怎可能不这么快就走到尽头终究是她高估了自己。从头至尾,她这个身躯小小的儿子,才是她唯一的支柱。
花房周遭种着鲜玫瑰,似乎是厉仲谋在纽约时特意嘱咐这边的管家种上的,玫瑰盛放等他回来,他可曾记得
她要暂时离开,他说那是眼不见为净,那她呢
或许只是调整好情绪后回来,重聚勇气面对她这糟糕至极的婚姻,或许
她不去想。
去两三天就好,开学了妈咪先送你回来,好不好吴桐几乎是在诱哄。
那行李箱里装的东西,明显不是仅仅三天行程所需。童童赶紧问:妈咪你到时候不和我一起回来
妈咪想多陪陪你外公外婆,得晚一些再回来。
童童端起骨瓷骨杯,却不喝,眼珠一转,灵光一闪,忽地就莫名欢快起来:那我们和爹地一起去吧爹地那么厉害,好多人都怕他呢,有爹地在,外公一定不敢骂你了
孩子甜脆童稚的声线刮过吴桐耳畔,刺刺地疼。她顿一顿,找回正常声音:你爹地忙,哪有空跟着我们到处走
也不知是在为他辩护,抑或为她自己。
童童思索片刻,十分谅解,转而问:舅舅在不在那里
孩子同吴宇关系好,吴桐想也没想就点头。
童童有点勉强地答应下来,末了不忘提醒:只去两三天哦
商量好,童童立即给厉仲谋打电话,厉仲谋在那端不知是什么反应,吴桐低头喝果汁,眼观鼻,鼻观心。
厉仲谋总说她利用孩子,她这次就利用一回,厉仲谋从不拒绝儿子的要求,她这么想,可童童搁了电话,却说:爹地要我们等他过来再说。
吴桐想了想,给儿子擦了擦嘴就把儿子带下餐桌:我们走吧。
不等爹地了
哪能等厉仲谋来了,十有是不会让她带儿子离开。
吴桐度很快,可还是被回到厉宅的厉仲谋捷足。
童童的行李拎上车,又给拎下来。厉仲谋的解释十分冠冕堂皇:再过几天孩子就要开学,就别带着他到处乱跑了。
吴桐都要动车子了,被他这样杀了个回马枪,心头七零八落,又只能生生忍下:只去三天而已
厉仲谋不肯言语,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
童童坐在车后座,脑袋探出窗外看着,厉仲谋拉开车门把儿子抱下来,交由佣人带回屋。
孩子不在场,两方都彻底拉下脸来,吴桐下车,车门关得一声巨响:你这算什么跟我抢儿子还是怎样
我管不了我的妻子,还管不着我的儿子
句句带刺,钩得吴桐筑起的那座本就错漏百出的围城,再度裂隙斑斑。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吴桐总算明白,他对她冷酷也好,愤怒也好,都比现在他这般不相信她,揪得她更疼。
我们确实需要分开一段时间。要不要走,随你,要不要回来也随你。我的初衷一直没变过:儿子得跟我。
这一霎,蓦地有恐惧涌上心头,吴桐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惧怕,反应过来时已经拉住了他:我就骗过你一次,就真的,不值得原谅
厉仲谋心脏狠狠一抽。那是该死的直觉,他选择忽略,猝然拂开她的手,离去。
吴桐独自一人启程。
回到南京,除了在机场下机的那一刻,不知所措得如同迷路的孩童,其余时间,她其实过得不错。
这一点吴桐自己也没有料到,人心真就是这么古怪的东西,捉不透。
吴宇公司需要人手,她搭把手帮个忙,还算清闲。她住在父母家,邻居的闲言碎语颇多,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吴桐也只是照常打打招呼。
当日她拎着行李回到家门口,犹豫多时都没有按铃,也不知道呆立多久,门由内打开,母亲就站在吴桐眼前。
你这姑娘,怎么也不知道进门躲在外头做什么
母亲眼角泛泪,嘴角却在笑。
吴桐愣怔过后,想要把嘴角扯到合适弧度,僵着脸笑了笑:妈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你爸早就从窗口看到你了
吴桐在门外呆了足有半小时,他的父亲脾气倔,忍了这么久,还是让老伴去开门。
她这个做女儿一直忤逆,父亲说不愿见到她,她就真的逼着自己过年过节都不回来。
这时候想起来,吴桐扪心自问,如若哪时她和厉仲谋离婚,童童长大以后也这样对她,她要情何以堪
母亲领着吴桐去书房,短短距离,她几乎咬碎牙齿,到了书房门外,还是在母亲催促下才敲门进去。
父亲正在书房和老战友在下棋,明明听见开门声,却不回头看半眼。倒是老战友看着吴桐,像对待自己女儿般招招手让她快过去。
吴桐迟迟没有动。她其实一直任执拗又不懂事。直到这时,吴父才中气十足的一声喝:还知道要回来赵伯伯叫你过来陪着下盘棋,就别磨蹭了。
之后的日子,有闲暇时间,吴桐都要陪着老人家下几盘棋。她棋艺不总输得很惨,日日被罚洗碗。
一日洗完碗脱橡胶手套的时候,吴桐的电话开始响。
一接起,顾思琪劈头盖脸的质问就来了:你怎么回事说走就走,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你不是总劝我回南京看看爸妈么
顾思琪听她心情好,声音低了低:可你总不能不告诉我吧,我回香港才从同事那里听到消息。
你就当我去度假了吧,我在这里白吃白住,逍遥得很。
厉仲谋怎么办
吴桐一时哽住。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这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
她笑得越好: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你真信那些八卦周刊写的东西
顾思琪那端也有笑声,很轻微,很无力,很心疼:桐,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就会突然音量变大
吴桐一度哑然,喉头干:是么
你离开纽约的前一晚,后半夜向律师托我找你,是厉仲谋接的电话。你和厉仲谋在纽约就已经同居了,不是么
桐桐
你说,那一晚,向向律师托你找我
思琪听出她的异样,以为她尴尬。
苍白的安慰话顾思琪从不说,她了解吴桐,这个女人躲进壳里自保,对周遭一切不闻不问,才是最糟糕:tc的法务部已经在着手换律师行了,有人大手笔打压向律师的事务所,现在香港没有一家公司敢找他们做代理。
还有谁,会这么乖张地打压向佐
吴桐在厨房呆,吴宇清完厨余回来就洗碗池里的水快要满出来,洗洁剂的泡沫流得到处都是。
吴宇叫了声快关水吴桐这才醒过神来,看这一地狼籍,慌了手脚赶紧凑过去关水龙头。
这边慌乱,声音有些杂,思琪听不太清,不由担心:怎么了没事吧
洗洁剂的味道十分刺鼻,吴桐鼻中窜进辛辣味,眼一扫便看见一旁的吴宇手中拎着的厨余袋。
突然身体一阵一阵泛呕,吴桐没顾得上回答思琪,弓着身靠在水池中,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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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得难受,嫂子维佳佳坐在客厅都听见动静,忙跑进厨房:怎么了
吴桐顾不得其他,一阵干呕,终于舒服了些,却陡然间脸色惨白,吴宇看着担忧:哪里不舒服
吴桐摇摇头,极力挥去那极不好的联想。一路走神回到客厅,忧心忡忡全写在脸上。和儿子视讯也总是眼神走板,幸而周末快到,吴桐双休时定点回香港看孩子,童童难掩兴奋,也就注意不到其他。
童童咬手指算计着这周末该怎么把爹地留在家里,吴桐嘱咐一句早点睡,草草关了视讯。
她理了理头绪,径直拎了包出门:我出去一趟。
都这么晚了,去哪啊
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吴宅所在住宅区这几年几经翻新,社区内设施齐全,吴桐步行不多时便看见了药房的招牌。
当年怀童童时几乎如出一辙,月事迟延,4o多日开始孕吐。
那时的吴桐懵懵懂懂迟了许久才察觉,这次咬着牙齿拼命地快步走,到了药房,买好的验孕藏进包里。
走出药房,望着不远处万家灯火,看起来花团锦簇,触手终是凉薄。她的丈夫不在这里,孩子不在这里,她这样想,突然心生离意。
吴桐顺道去市带回些零食,一整袋吃的东西拎回来,家人也没怀疑。
两次怀孕都只能这么偷偷吴桐都要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糟糕的女人没有。
她坐在马桶上等验孕显示结果,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两条红线,阳是怀孕。
夜阑人静,家人入睡,吴桐在晕开的卫生间灯光下,心里凉成一片。这一回,怎么也调整不好情绪。
震惊和犹疑,她始终一个人承受,委屈就这么堆积在心里,越垒越高,终于,崩堤。
吴桐抹干眼泪从卫生间里出来,穿过洞黑的走道回到自己房间,手机死死捏在手里,靠着房门,她慢腾腾地拨下厉仲谋的私人号码。
那一端,是自己的丈夫,可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一点甜蜜与期待,除了忐忑,只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翻覆:他会不会又一次拒接他都已经这么残忍了,又何妨再多加这么一次。
破天荒的,电话通了。
两边都不说话,仿佛都在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吴桐不知道能说什么,鼻子不畅,说话如同哽咽,断断续续,连她自己都听不甚清:后天我回香港,我们见一面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厉仲谋依旧不说话,沉默隽永,吴桐当他答应了,不给他机会再说折磨自己的话,她挂断电话。
她倚着门背,垂着颈子,许久不动。
同一时间,厉宅,1bsp; 偏红的灯光下,厉仲谋醉意深深。他是看着号码接起手机的,可耳中一直有嗡声,没听清对方说的话,更对之后响起的忙音充耳不闻。
真是醉得不轻,酒麻痹了理智,卸下了防备,所以他才会说:老婆,回来吧
第二日吴桐一早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确凿无疑。吴桐捏着单据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中,摩挲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次妈咪绝对不会再那么蠢,妈咪会让你一出生就有父母,就有完整家庭,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她是笑容飞扬地被吴宇送去机场的,吴宇担心她,托运好了行李,他点着她额头说:一下子愁眉苦脸,一下子又心情转好,真是越来越弄不懂你。
吴宇始终把她当孩子的,十月份的天气,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吴桐张开双臂搂了搂他:助我成功吧
吴宇不知她在说什么,有些无奈:好好好,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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