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兮
连翘都吓哭了,伸手捂着嘴险些叫出声来,急忙点头出去叫人去拿名帖请太医。
吴顺自己抱起女儿来,急急忙忙的往后院赶。
吴倩怡却不肯看病,在床上痛哭出声,翻身向里不肯再看吴顺一眼。
这个女儿来之不易,自小就是这样的身体,吴顺为了她简直用尽了心血,才能把她养到这么大,一直都是当作珍宝捧在手心里,生怕她有什么不好。
现在看她这么痛苦,自己也很不是滋味,眼睛有些泛酸的拔高了声音:“阿怡,你别胡闹了!这个男人能够对前未婚妻如此赶尽杀绝,就说明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以后如何能够好好对待你?但凡是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一定会把你弃如弊履,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何苦呢?!”
吴倩怡却不肯听,呜呜咽咽的只是哭,等到后来,甚至呕出一口血来。
连翘也跟着忍不住哭了。
吴顺右眼皮猛地跳了跳,立即上前摁住了女儿,让人先拿了之前太医开的保命的药丸来,强行化开让女儿喝了,才痛心疾首的摇头:“父亲养你疼你,你就这样回报父亲?”
吴倩怡哭的面无人色:“父亲!我自小到大身体不好,别人能玩的我不能,别人能要的我没有,我这么多年想要的也就是顾传玠而已!要是没有他,我也不要活了!”
她哭的厉害,掩面间眼泪从指缝间溢出:“我也知道父亲不会害我,你说他是个赶尽杀绝的人,说他薄情寡义,这或许都是真的,可是我跟朱元不同啊!”
她跟朱元怎么可能一样呢?!
朱元是个为了一个死鬼母亲就要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人,是被宗族除名的弃子,是名声丧尽的人,谁敢跟她沾染上?
可是自己却不同,自己可是圣上太后亲封的郡主,母亲是为国牺牲的长公主,父亲是名声赫赫的恭顺侯,她从小就被当成掌上明珠一样的养大,她永远不可能会沦落到朱元这一步成为弃子的。
她说的理直气壮:“就算是他真的只是为了我的身份地位来的又怎么样?有父亲在,我就永远是他们要巴结讨好的对象啊!我永远都不会沦落到被抛弃的那一天的!”
吴顺有些悲哀的看着自己女儿,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想告诉女儿,他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顾传玠绝对只是利用她,而这世上没有永远能够站在巅峰的人,哪怕是他,也有自己的弱点,也有不可见人的一面。
盛阁老不一样也倒了吗?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要是有一天,他倒霉了,顾传玠怎么可能会善待他的女儿?
吴家闹的天翻地覆的同时,朱元也终于摆脱了阿朵的纠缠,上了马车回了自己的地方,跟苏付氏打了招呼,便问尹吉川:“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尹吉川笑了笑:“姑娘放心吧,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办了,那个季晨是个靠得住的,王大人也果真是嫉恶如仇......更重要的是,王大人当年曾经在浙江当巡城御史,跟付大人是莫逆之交,听说有人给倭寇出卖消息陷害付大人,当即便二话不说的连夜问清楚了情况,写了奏折告上了朝廷,这回那个姓顾的,没有那么好运了。”
是,顾传玠永远都不懂,拥有只是一时走运,失去才是人生常态。
他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得失。
权门贵嫁 九十七章·丢弃
苏付氏倒了杯茶递过来给她,见她神情有些疲倦,就忍不住有些心疼:“怎么弄成这样回来?是那边的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吗?”
明明都要离开京城了,却被顾家和吴家给中途横插了一杠,给弄来了这么一个难题,真是令人烦躁。
苏付氏摸了摸朱元的头发,叹了一声气很难过:“也不知道顾家图什么。”
真的,真不知道顾家到底在图什么,本来就一直是顾家在找事,找事的人竟然还有脸嫌弃自己的猎物不够听话没有引颈就戮,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偏偏要闹成现在这样。
朱元摇摇头,她并不觉得这些是麻烦。
反正早晚都要解决的。
她清楚顾传玠这个人的秉性。
你过的好了,他就会觉得你不该过的那么好,你过的不好了,他也要再踩你一脚觉得你该过的更糟。
既然早来晚来都是来,那么麻烦还是早点来比较好,在她现在还能有绝对的优势解决问题的时候,当然是最好的时候。
因此她笑着安慰姨母,又问她:“先儿呢?”
提起朱景先,苏付氏脸上便有了笑意:“正跟文峰一块儿读书呢。”
朱元有些诧异:“文峰还读过书吗?”
拐子心狠手辣甚至都要把文峰卖给桐乡楼了,这样的人,他会有那个好心让文峰读书识字吗?
苏付氏也觉得惊奇:“是啊,连陈家的人也觉得奇怪,说这个孩子懂的东西甚至比先儿还要多,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学来的。”
......
朱元皱起眉头。
有些地方要供出一个读书人,甚至要倾尽全村甚至全族的力量。
一个小孩子,又被拐子拐走了,听他的意思是不记得家里的情形,甚至不知道自己跟小枣是不是亲兄妹,那么......
这个孩子的身世有些问题。
她顿了顿,盯着杯子里的茶水出神。
顾传玠好端端的挑这两个孩子出来,是真的因为上一世她差点儿也被拐这两孩子拐走的拐子给拐走吗?
还是说,有其他的因素?
“查一查那个拐子。”朱元下定了决心,见尹吉川有些疑惑,便轻声说:“这两个孩子的来路或许有些问题,查清楚总是更好一些。”
尹吉川还没有应声,门便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文峰露出一张圆脸,看见朱元便欢呼了一声,迫不及待推开门跑到她跟前问她:“你回来了?”
他对朱元的依赖简直来的毫无道理,尹吉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来了,便吞回了自己想说的话,转开了这个话题,对着朱元点了点头:“姑娘放心,我都知道了。”
朱元低下头看了文峰一眼,看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心软,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笑起来:“是啊,听说你很听话,功课学的很好。”
文峰笑的眼睛弯弯的,带着一点小心的看着她:“你还送我们走吗?”
陈均尧派了他的侄子经常过来给文峰和朱景先上课,可文峰却每天都提心吊胆,怕会被他们带走,因此每次都学的格外的用心。
尹吉川有些感叹的看了这孩子一眼。
真是太可惜了,不记得从前的事,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亲人,不然的话,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险些连命都丢了。
朱元定定的看了他一瞬,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目光真挚带着哀求,片刻之后才坚定的摇了摇头:“不送了,你们若是想跟着我,便跟着吧。”
她会尽力的安排好这两个孩子,哪怕有一天她或许要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也会将他们跟朱景先一样事先安排好。
这是她上一世欠下的债,原本便应该还的。
文峰欢呼了一声,笑着又跑出去了,说是要跟小枣说。
苏付氏眼睛有些红,唉了一声:“这孩子......挺可怜的,算了,咱们反正已经这样了,带着就带着吧。”
姨母总是这么嘴硬心软,朱元跟尹吉川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等笑完了,尹吉川重新关上门,郑重的问朱元:“这件事,吴家只怕会插手。”
是的,好歹顾传玠是吴家的女婿啊。
苏付氏神情凝重,心里有些不忿,顾传玠这样靠着女人往上爬,把女人当成是工具的人,凭什么还能用女人脱罪?
朱元静静的看着已经逐渐冷了的茶,半响才牵了牵嘴角:“插手好啊,不怕他插手,就怕他不插手。”
什么意思?
尹吉川有些不明白。
吴顺绝对是比盛家要难对付的对手。
毕竟他不仅是驸马,是嘉平帝的姑父,更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贪权。
这样一个人,如果下定决心要保顾传玠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想想办法,在季晨的身份和王舒身上做做动作就是了。
苏付氏也很是诧异:“元元,你不会还想得罪吴家吧?”
不是她想得罪,有个爱女如命的爹,吴倩怡想做什么都要做到,而吴顺没有一次是能够拗得过这个女儿的,她除了主动出击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毕竟她从来就不是主动等死的人。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那就要看吴家是怎么选的了。”
吴顺已经精疲力竭。
这一天从晚上女儿回来开始一直闹到第二天早上,太医请了一个又一个,他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见了胡太医出来,便急忙上前问吴倩怡的状况。
胡太医将药方交给他,摇了摇头皱眉说:“姑娘是先天就体弱,胎里带的不足之症,我从前也给姑娘瞧过病......”
可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效。
吴顺叹了一声气。
胡太医还不知道吴家已经请过了朱元,见吴顺焦头烂额,便眼睛一亮跟他推荐朱元:“对了,朱姑娘的医术极好,她有许多我并未听闻的法子,或许有办法能够治姑娘的病也说不准啊。”
吴顺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朱元当初来给吴倩怡看过了,还差点儿被他给掐死,最后还是五皇子出面才走出了吴家。
把人欺负的那么惨,还得把人请回来治病,就算是朱元肯治,那也得吴倩怡和他放得下心敢让她治啊。
权门贵嫁 九十八章·狼狈
何况现在也根本就不是找谁来治病的问题,吴顺往房里看了一眼,见侍女们都面色发白行色匆匆,眼里有无奈一闪而过。
胡太医也察觉出来气氛不对,病他已经看了,药方也开了,要他治好这病那肯定也是不现实的,既然人家不肯听建议,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便让药童拿了药箱告辞。
吴顺客气的叫人给了诊金,自己进去掀开帐子看了吴倩怡一眼,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奈:“你就真的这样看重这个男人?父亲不会害你,这个人实在不是良配,你往后就算是跟他在一起了,日子过的也不会快活的。”
少女总是对于爱情和婚姻有许多的憧憬。
可是她们并不知道嫁人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男人如果没有心是多可怕的事。
他自己就是男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个男人究竟能够对着妻子冷酷无情到什么地步。
何况顾传玠既无能力也没有良心,野心却大的很,更是招致祸患的根源。
吴倩怡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她哽咽着被连翘扶着坐起来,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你要是不救他,也不必再找大夫来给我治病了,反正你就当我死了!反正你从前也是这么对母亲和叔父的......”
当年在西北,他一箭射杀了亲弟,而公主也的确也算间接死在了他的手里-----他为了守城坚拒敌人来谈判的人,以至于公主挨饿受冻,在孤立无援的境地之中受尽苦难早产......
吴顺气的额头青筋爆出,隐忍的看着女儿许久没有开腔。
当年的事不是没有后悔,他已经受到了报应,可是当听见女儿这么赤裸裸的揭开他的伤疤,他还是会忍不住恼怒难堪。
吴倩怡越来越委屈:“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娘也是被你害死的,我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现在连我唯一想要的人,你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在你眼里,哪里有我们?你根本就没有心的!”
吴顺忍无可忍,抬手想要给她一个巴掌。
他没有心?
听他如果真的没有心,又怎么会犯下这么大的错,又怎么会违背自己一贯的原则,对她这个独生女儿予取予求?!
可是他面对这张酷似亡妻的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最终只是愤愤收回了手,闭了闭眼睛摔门而出。
连翘被吓得够呛,她还从来没有见侯爷对吴倩怡这么恼怒过,忍不住轻声劝她:“侯爷对您这么好,您不该说这些话惹侯爷伤心的。”
“他伤心什么?”吴倩怡嘴硬,气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顾公子这样的君子怎么斗得过那帮小人?他都是被朱元给陷害了!”
如果父亲都不再伸手帮他,那还能有谁可以救他出来?
顾传玠此刻的确是掉进了地狱。
本以为是胜券在握,谁知道竟然一夕之间掉入了地狱,可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刑部的堂官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他一点儿没有是对着户部尚书的公子的和善,他有些无所适从,而且他们也不说什么,就只是让他一个人呆在牢里,也不许他的家人来探视,他甚至连换洗的衣裳也没有,跟真正的那些囚犯一样在刑部大牢里呆了几天。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几天了,一开始他还数着日子,或是等着人来提审他,他心里猜了许多可能,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是漂浮在天上,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也期待着父亲或是亲戚来探望他,或是想个办法给他递个消息。
可是都没有,一直都没有。
他逐渐有些承受不住了。
虽然他是重活一世的人,可是他上一世其实算得上过的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这一世虽然栽在朱元手里几次,可也只是小打小闹,不伤筋骨的那种。
现在却沦落到在刑部大牢里当了囚犯,这里头的落差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尤其是当他发现他甚至连自己犯了什么事都无法获知的时候,这种无力感就更是让他如坠深渊。
等到他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几乎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的时候,牢里终于有了动静-----一群人过来打开了他的牢门,将他给提溜了出来。
等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距离自己被关进来,已经有五六天的时间了。
他的父亲之所以没来看他,那是因为他的父亲也跟他一样,正在大理寺做客。
刑部堂官的讥讽让他愤怒,可是更让他惊怕-----如果连父亲也被大理寺抓进去了的话,那这次的事,是不是父亲之前亏空的事情被查出来了?
可是有吴顺在......
他被推搡到了堂上,竟然还见到了都察院的都御史,不由得就有些发懵-----父亲那边的如果事发的话,为什么现在这些人要分开来审问?
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都察院都御史李耀源便替他解疑了,将王舒的奏章扔给他,等他看完,才冷静的问他:“你有什么话说?”
谋害朝廷命官,这本来就已经是大罪,而为了谋害朝廷命官,故意泄露浙江沿海的军力布防,这就更是重罪之中的重罪,收到王舒的举报之后,刑部一直都很谨慎,直到内阁下了命令让他们跟都察院合力侦破此案,做足了准备,才来提审顾传玠。
因为心里已经有了谱,李耀源对着顾传玠不怎么客气,冷冷的呵斥了一声:“因为一点私人恩怨便挟私报复,且通敌卖国,实在是死不足惜!你枉费自己是个读书人!”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在场的人的讥讽的目光看的他心里发慌,顾传玠两只手都在颤,这些天坐牢已经让他心惊胆战,连反应都有些慢了,过了片刻,他才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被抓了。
是因为陷害付清的事。
可是为什么?
他分明已经做足了准备,他根本不会去接触那些倭寇的,他只是让季晨去送信,送信给那些能够接触倭寇的商人......
季晨!
顾传玠瞪大了眼睛。
权门贵嫁 九十九章·错了
顾传玠一下子想起来最近机季晨的不对劲,这件事原本的确是交给了季晨来办的,原本他也相信季晨一定能够办的好------季晨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季晨兄弟几个是堂兄弟,家族是在广西那边的一个小地方他们三兄弟自来就是因为父辈的原因再在那边备受歧视,是他因为上一世知道这几个人的厉害之处,才专门跑去把他们给救出来,让它们免于之后的苦难,让他们可以吃得饱穿得暖,让他们堂堂正正的做人。
他们也都是曾经发誓要誓死效忠于他的。
可是季晨居然也敢背叛他!
他皱起眉头,喉咙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润了润已经干燥的喉咙,红着眼睛又痛又酸的冷笑了一声。
是了,这些天季晨一直都沉默寡言的,连话都说的少,他怎么就忘记了,季晨跟伯晨他们两个是兄弟?
可就算是这样,季晨凭什么背叛他?要不是他出手,他们还得受十年的苦!还得从尸体里头挣扎才能爬出来,他把他们从麻烦中解救出来,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甚至还给他们前途,可是他们竟然恩将仇报!
顾传玠扑起来想要甩给季晨几个耳光。
可是他悲哀的发现现在他竟连这个也无法做到。
因为他才刚刚起来,便已经被身边的的官差给重新死死地摁下去了,脸甚至都已经贴到了冰冷的地板。
凭什么?!
顾传玠眼里连眼泪都在打转,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些,他明明该是人上人,他明明该是世人都艳羡的对象,他该有美好的前程,该有完美的家庭。
都怪朱元。
要不是因为对朱元的那点怜悯,他就不需要去青州,就不会碰见这个扫把星,就不会再有接下来的一连串的事,要不是因为朱元,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顾传玠呜咽。
李耀源皱着眉头看着他,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已经是身经百战的刑部堂官,别说是顾传玠这种级别的了,便是更厉害更难缠的犯人,他也见得多了,见顾传玠自顾自挣扎,他冷冷的笑了一声,扔下令牌叫人行刑。
顾明章的确是户部尚书没错,可是事情能发展到现在,就说明内阁没有包庇他的意思,那么不管到底是内阁哪一位的意思,都值得尊重。
季晨在边上看的心惊胆战,没有等上面的李耀源和其他几个官员再问,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尽数说出。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要是后退一步,但凡是顾传玠有了任何一线生机,最后死的都只会是自己而已,季晨心里无比知道这一点,想了香尹吉川的交代,吞了口口水,将身子压得更低:“但凡是小的有一句虚言,甘愿伏诛!”
李耀源啧了一声,将手里的另一封信扔给了跪在地上的顾传玠,皱着眉头冷笑:“你口口声声说冤枉,那你身边的贴身侍从的话也是假的?你写给福建那个臭名远扬的海盗的信也是假的?!”
边上的陪审都虎视眈眈的看着,顾传玠经历了这些天无声的折磨早已经精疲力竭,现在听见李耀源如此逼迫,只觉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他干呕了几声,趴伏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神采飞扬和高高在上。
形势比人强,他这么安慰自己。
没事的,现在只是暂时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哪怕是这次真的输了,他也不一定就无法翻身了------他还知道吴顺的弱点,还知道吴顺的秘密。
只要他还活着,还能见到吴顺,那他一定能够平安出去的。
吴顺一定会保他的。
上一世吴倩怡都为了他要死要活,甚至在他娶了朱曦之后还寻死觅活的要嫁过来给他做平妻.......
吴倩怡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他咳嗽了一声,手指蜷曲起来,面色苍白的吞了一口口水,远远的闭上了眼睛。
这种犯人李耀源见的多了,毫不迟疑的牵起一抹冷笑便吩咐人动刑------上有内阁支持,下有顾家心腹反水,他根本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重刑之下,顾传玠终于招架不住,在供状上画押签字。
李耀源不齿他的为人,冷冷的勾勒出一个笑意:“我跟顾公乃是同僚,自来以为他高风亮节,谁直到他竟然如此道貌岸然言行不一,自己贪污受贿,教出的儿子勾结外地陷害忠良,简直上梁不正下梁歪,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面,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读书人,说自己也是听着圣人言长大的?!”
顾传玠心里晦涩一片。
大意了。
他早该怀疑的,季晨为什么去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他早该做好准备,早知道朱元不按常理出牌。
不,他心里咯噔了一声,狠狠地如同被重重的鼓给撞击了一下,发处轰然一声巨响,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
不是的,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就不该心软,丝毫不该为了朱元上一世的可怜而对她留有余地,而对她网开一面。
他早就已经伸手掐死这只蝼蚁。
顾传玠被押送回监狱,伸手从袖子里掏出自己唯一的一锭金子,交给了狱卒请他往外传话:“求求您,请您替我送个消息,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牢记您的大恩大德,一定会送上比这还要厚重的酬劳。”
金子的分量不少,狱卒有些迟疑。
虽然眼前的人是重刑犯,可是这个银子其实也就是顺手的事,不过就是传个消息罢了......
他吞了口口水,不着痕迹的收了顾传玠递过来的金子,咳嗽了一声就问:“说罢,要我传什么话。”
顾传玠松了口气,面色冷下来,清了清嗓子里的痰:“请您去跟恭顺侯送个消息,就说,如果我死了,当年公主死亡之谜也会重现人间,请他好好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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