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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舞碧歌
唐璜说道:“但也有可能是白判断错了,这是我最希望的。今晚的事并非针对路悠言,是别人,她不过是碰巧经过。”
林子晏颔首,“甚至,这里根本无事,是老板大人因为此前楚可的事多留了心眼,风声鹤唳了。”
顾夜白敛眉,没有立刻说话,保镖此时来报,四周发现几组脚印,露宿者被褥位置上,有两处有一两滴血迹。除此并无什么可疑。
这种情况,并不好判断什么。
“这是什么?”
带头的保镖还是比一般的眼尖。
顾夜白走过去,却是血迹旁躺着一张什么东西。唐璜说:“好像是张名片。”
保镖将东西捡起来,递到几人面前。
上面是一家会所的地址和电话,就是那种常见的宣传名片,随处派发,行人随时拿过,随时丢弃,也没什么不对。
但唐璜素来心细,还是看了好几眼,这时林子晏突然“咦”的一声,“这会所名字怎么瞅着有些眼熟?”
本来气氛有些紧张,几个保镖忍笑,唐璜却是立时戳穿,啧啧说道:“还是你经验丰富啊。”
林子晏白他一眼,“那是小爷见多识广,瞧你想到什么歪处去。”
当然,对男人来说,这种质疑可算是一种猎艳资本,虽然林子晏是当真啥也没做过,还是翘起嘴角,显得十分得意。
“打个电话过去查一查。”顾夜白对他的幼稚司空见惯,理也不理,直接下命道。
带头保镖点头携所有人,到一旁,各自或发信息或电话查询起来。
没多久,便回来。
“社长,这家会所的实际经营者是肖春林,杨虎。”这给的自然并非表面经营者的名字。
唐璜和林子晏一听,神色都晃了一下。
杨虎。
顾夜白没有说话,掏出烟,叼了根到嘴里。
小c行动极为迅速,他们才进门,对讲机已经响了。
果然,那是个姑娘。一头短发十分利落,有双特别漂亮机灵的眼睛。手上拿着几套衣罩罩着的衣裙,看的出不便宜。
“老大,这是你女朋友?是给嫂子买的?”她调侃说道,一双眼睛打量过来。
目光中透着一丝淡淡敌意,虽只一闪而过,悠言还是看到了,因为对方并没有掩饰。
章磊本来就不会喜欢她这种平凡人,何况是现在?
“我咖啡厅的服务生。她家里出了点事,今晚在这将就一晚,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就找你了。”
她正想解释,没想到章磊先开了口。
他语气淡得似乎没带一丝感情。
她能看得出小c很快变得轻松愉快起来,虽然看她的目光依旧冷淡。
“老大,和你认识几十年,你对我还没有对一个员工好。”小c将衣服递到小二手中,环起双手调侃道。
“可以啊,你也来我餐厅工作。”章磊勾唇说道。
“老大你就欺负人吧。”小c叫了一声。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章磊顿了顿,“再说吧。”
“想我怎么谢你?”他又笑道。
“带我吃夜宵去。”小c也微微顿了顿,随即微微仰头,透着丝撒娇意味。
“走。”
章磊揉揉她头,朝小二道:“好好看家。”
小二顿时蔫了,苦脸道:“你们不带我呀?”
章磊凤眼一睐,“你、说、呢?”
小二吐吐舌,“行行行,知道了,我还要看着人。”
章磊揽过小c,二人随即出了门,悠言插不上话,她甚至来不及道谢。
她一声不响安静地站着,冷不丁小二把衣服塞过来,“你的。”
“不用了,我穿这套就行。”悠言摇头,她不想再欠章磊人情,何况,这人情此时有了施舍高低的意思。
“拜托,女孩子总得洗换吧,不嫌脏吗?”小二大声说道,对她的不领情愈发不满。
“那好吧。”悠言见状,终于拿起起其中一套,又去翻吊牌,轻声说道:“我回头把钱给你们。”
“老板会把钱给小c。再说,以他和小c的关系,这点钱也不算什么。你的工资就够给一套吧,完了你还有钱用?”小二语气讽刺,这种不自量力似乎令他觉得十分可笑。
悠言没有接话,他怎么说是一回事,她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她看了眼茶几上搁的火锅料,“你吃过没,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吧。”
小二冷冷道:“不用了,不吃也饱了。”
他走进卧室了毯子和枕头出来,扔到沙发上。
“你回去睡吧,我不用。”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无不刺进她心里。她低声道。
小二瞥她眼,心忖章磊应该不会管,留下被枕,进了卧室,啪一声摔上门。
悠言有些饿,但没有去碰桌上的东西,她把食材分好类放回到冰箱,关了灯,挨着沙发坐到地毯上,夜凉如水,但她也没有去碰小二的被子。
她缩了缩身子,有什么在眼中打转,但她死死忍着,始终没有落下来。
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不知道顾夜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似模模糊糊想到什么,又无论如何抓不住。
他又救了她。
但她情愿他不救她。
这几年,她一直在掰着手指头数着有限的日子。
她一直陪着迟濮,不仅仅因为这场戏,是她清楚这种深进骨子里头的孤独。她希望,在他走的时候,有人陪着。
可是,她的路,却终究得一个人走完。
他那么寂寞,她希望有个人,可以一直陪着,守着他。
不因为他的容颜,不因为他是天才,不因为他很有名。
只因为他是顾夜白。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可还是止不住颤抖。她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动静,应该是章磊回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他没有开灯,径自走进屋里。
她眼睛湿了干,干了湿,身体发冷,身子却始终坐得直直的,没有去碰那床被子。
脑袋疼得厉害的时候,有什么嗖的一声落到她脚下,她微微一惊,睁开眼来。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
瞥了眼手机,凌晨六点。
脚下是张白纸。
应该是从前面开放式书房的打印机上吹跌下来的。
有风进来,客厅和阳台之间的门似乎没有关严。
她目光落在打印机旁的电脑桌,笔筒里有笔。
她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拿了纸,又抽了叠纸出来。
大半小时后,她把笔放回笔筒。
这世上,唯一夺不走的就是一个人的技艺。不管高还是低。
再没有一个时候,让她更感受到迟筝对她的爱。一个母亲的爱。
她想了想,又发了条信息出去。
接着,她到冰箱拿了菜,打开炉子。
当将最后一样东西放到桌上,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到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下,她上回在这里过了一晚夜,牙刷毛巾还在。
末了,换上昨天小c带来的洋装,去敲小二的门。
“来了来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小二怒气冲冲的脸,但目光碰上一刻,他明显愣了愣,盯着她看了眼。
“早餐好了,你吃点我们就回店里吧。老板喝了酒,应该不会早起,”她说着又解释道:“我本来不想叫你,但我眼下这情况,自己出门,不知道安不安全,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浪费了你们的心意。”
小二看着她不卑不亢,竟不好发作,又看了她眼,一声不吭去了洗漱。
小二吃早饭的间隙,她给章磊留了张字条。等小二吃好,又把用过的碗碟收拾好放进厨房洗刷。
小二看她陀螺转着,洗槽前伸手抹去溅到发上的水珠,心里突然有些发闷。
“你自己做的东西,自己怎么不吃?”迟疑了一下,他开了口。
“我不饿。回去就有员工餐,我挺喜欢的。”悠言轻轻答道。
如此过了两天,这两天,悠言下班就跟二人回去,这两天里,她和章磊几乎没有话。期间,林子晏给她打过电话,问当天快递电话。
第十四章荆州
午后,一二零大厦,九十层。男子一身黑色阿曼尼,背手站在阔大明亮的落地窗前,眸光深邃,微微流转在街道对面的建筑物上。
他打了个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
“已经通知老爷子。”
“好。”
“还有,阿穆的人回报,那些流浪汉再也没有回来,接着要怎么做?扩大搜索范围?”
阿穆是顾夜白的保镖队长,他让他派人在附近,查流浪汉行踪。顾夜白闻言顿了一下,说道:“不必了。”
“为什么?”林子晏有些诧异。
“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顾夜白淡淡说道。
“她那边怎么说?”
他没有说,这她是谁,但林子晏当即会意,“快递一直打不通。”
“嗯。”
“这事你怎么想?”
林子晏也难得认真。
“有些不简单……”
桌上电话突然响起。
是内线。
“回头说。”他挂断,接起桌上电话。
“社长……”linda的声音。
“行,我知道了。”
再次挂断电话,顾夜白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个苍老却气势内敛的老人,老人背后大片龙纹壁画簇拥而来,气势逼人。
“听林子晏说,你找我要人?”眼内精光微敛,老人慢悠悠的开口。
“是。”
“当初你自诩清高,说不做这些见不得台面的事,是,这几年你倒也没砸我的招牌,但从前你拒绝我的好意,今天凭什么认为我还会把人交给你?”啖了口茶,顾澜晒笑一声,眼皮也没抬起。
“那便不交好了。”顾夜白也淡淡而笑。
“今晚,我会到进义去,有人跟着,是去,自己一个,也是去。”他说。
顾澜笑意微凝,未几,又扬声大笑起来。
“好一个顾夜白!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人继承艺询社?”
“自然。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顾夜白,顾家儿孙众多,我死了,老爷子在家族中找人接过艺询社就是。”
顾澜闻言又是笑,眼中狠色迸溅而出。
顾夜白眼中也没丝毫怯色,双手交搭在桌上,与之对视,落落大方。
顾澜缓缓开口,“你像条狼,驯不熟,但像年轻时候的我。”
“多少人你拿去,这些人以后归你遣差。”他屈指在桌上一敲,掷地有声。
顾夜白颔首,“如此,谢了。”
顾澜眉峰一敛,又冷冷道:“我听到风声,说有人回来了。你必须记住,我承认的媳妇只有周怀安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你爱怎么玩都行,但绝不能进顾家门。”
“别说我不提醒你,那种女人会毁掉你的完美。我能给你的,我一样能收回!”
屏幕倏黑,视讯切断。
闲适地靠在黑色真皮椅子上,男子嘴角闪过慵懒笑意。
给了的想拿回容易吗?爷爷,当风住尘香落尽,那已是……刘备的荆州。
夜深。
怀安洗了澡,只着一件单薄镂空的真丝睡衣,裸露的长腿白嫩青葱,只留了沙发旁边的盏小灯,她安静地倚坐在沙发上,等顾夜白回来。
他家的门匙,她有,可她要的是他心上的匙。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轻微响声。
她睡着又被惊醒,赤脚过去开门。
门口,顾夜白长身玉立。
只是,俊美的面容,在星光下,今晚显得有些不同。
他额前发丝微乱,衬衣的袖子卷至肘子,黑色外套慵懒挽了在臂上。一双瞳眸,漆曜似星,格外的冷。
“过来了?”
怀安摇摇头,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脸枕到他的胸膛。脸上突然觉得有濡湿之意,她微觉诧异,打开了墙上的灯。
光亮流泻,男人衬衣上一条血痕蜿蜒而过,触目惊心的红。
怀安吃了一惊,连声问道:“怎么会这样?谁做的?是顾家那几个人还是商场上的……?”
他拍拍她的肩,“别担心,没事。”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最初你接下艺询社社长职位那一两年里,底下要害你的人还少吗,可后来都一一教你除去了……这次……”抱住对方手臂,怀安急蹙了眉。
顾夜白轻声笑了,“怀安,怀安,周怀安不是该镇静沉着,处变不惊的吗。”
“就遇上几个贼子而已,心情好我会给点,但用抢的,我可就不怎么喜欢了。”
“那你就跟他们干架了?”狠狠擂了他一拳,她复又紧紧抱住他。
“遇上和你有关的事,周怀安又怎么还会是周怀安?”她在他耳边低低道。
“谢谢。”男人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怀安心里一疼,低声说道:“何必说谢谢?你明知道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这几年连累你吃了不少苦,也受过不少伤害,一声谢谢,还是少了。”顾夜白道。
怀安踮起脚,在他耳畔低声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对我来说,这算不得什么,而我想从你那里得到的,怎么都不够……”
攀住他的肩,她往他嘴上吻去。
微微侧头,顾夜白避开了。
两年了,他说,他不爱接吻。怀安怔怔看着她。
顾夜白凝了她一眼,重瞳微邃,手绕过她的腰间,把她拦腰抱起。
红晕爬上了脸,怀安伸手回环住男人的腰。
二楼。
推开客房的门,顾夜白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打开床头小灯。
怀安伸手去拉他的手,灯光下,美人如玉,色若桃花。
顾夜白拍拍她肩,“睡吧。你才出差回来没多久,今天又等一天,该累了,好好睡一觉。”





路从今夜白 第七十四话 老照片(15~17)
第十五章老照片
这天,直到午休的时候,章磊还未回,悠言有些焦急,还是想当面谢他一声。
她在网上订了今晚的火车票。虽然,她不打算跟他辞行。因为他未必放行。
他们都是大人物,既把这看作一项责任,便会管到底。
但从来没有人问她需不需要。
这份施舍,她没资格接受,也不想要。
没有等来章磊,却等到一个朋友。
“郭姐,谢谢你。”接过对方递来的包,她诚恳说道。
那是她的邻居,她平日里丢三落四的,就在对方那里留了钥匙。也幸好留了。
她早上给对方发了信息,让她把她的随身包带过来,那里有她的证件。其他重要的东西,等她落地后再给她打包寄过去。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脸色有些病弱的蜡黄,闻言眼圈有些红了,“真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她搅拌了一下咖啡,抬头笑道:“这次回来,本来就是看一眼旧时的朋友。但是……”
这是个错误。
“瞧你说的,人这辈子那么长,怎么就没再见的时候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谁没有年轻犯错的时候,那男人现在也已经找到他的幸福了,你也不必再愧疚,是时候走出来了。”郭姐低声斥道。
除了susan,这也许是这个城市真心把她当作朋友的人了,这个热心的邻居。
她告诉她的是所有人知道的版本。年少的她,因为爱的学长不爱自己,而选择和另一个少年在一起。后来,学长分手了,她便尾随学长离开。
“是,你说的对。”她没有反驳。她也还想和这位朋友有再见的一天。
可是,郭姐,我没有时间了,她黯想。
但她不能亲口把永别说给她听。
就让这位姐姐认为她在某个角落里好好活着,一别两宽,互祝幸福吧。
她打开包包,想从钱夹里拿些钱包个红包,给她家小孩。打开钱夹,她却蓦地愣住。
她虽然一穷二白,但钱夹里不至于那么干净,很快,她看到钱夹右下方的落款。
my endless love,顾夜白。
不过是几个字,却让她潸然泪下。
这不是……她的钱夹,是他的。她当年送他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猛然又想起什么,探手入包里,果不其然,很快摸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钱夹。她很快放下,又拿起他的钱夹。
这钱夹是一双的,她送他一只,自己留了一只,他那只上面让店家刻了字。
那天在他卧室里捡的其实是他的钱夹?
这钱夹他还没有扔?
又也许,他就在那天扔了。他们那一晚,也是他的报复吧。完了他终于把这东西扔了,而她误以为是自己的捡了起来。
她怔怔想着,又笑了,这就好。“啪”的一声,手上一个颤抖,钱夹掉到地上。
郭姐看到她神色不对,连忙替她捡起来。
“咦,这是……”
郭姐一声,将她惊醒,只见钱夹里掉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绝美的姑娘,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男孩。
两个男孩,不过五六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十分漂亮。而且,最为特别的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对双胞胎,不一样的是,左首那个神色清冷,右侧那个却笑得像春日阳光。
“小白,喏,给。”
阳光里,她献宝似的把手上东西递到男生眼前。
“生日礼物?”
男生一贯冷淡的唇角难得微微扬起,橘色的阳光如同给他渡了层金色,俊美不可方物。
“嗯嗯,你一只,我一只。”她笑嘻嘻道。
洁白修长的手指慢慢把钱夹翻开,当看到皮上刻字,还有里面那张男孩和女孩的合照时,目光瞬时一亮,只是这光消融在阳光里,当时也显得好似寻常。
“我说路小姐,你其实是自己想要这钱夹,顺带给我带了一只。”他这样“以小人之心”揶揄着,却从大衣口袋掏出旧钱夹,又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
就是这张微微泛黄的女人与孩子的照片。
眼看着他正准备把这张照片也放进去,她的心登时就柔软得不可思议,嘴上却道:“滚!你收了我如此珍贵的礼物,赶快回礼,姐这节课的高数题就归——”
“你来做”几个字还没出口,他突然拐了个弯,把那张泛黄的照片递到她跟前。
“我不爱拍照,我妈妈和我哥哥的照片,我身边就只剩这一张了。”
“替我收着。”
他目光依旧清淡,但神色却一改方才的谑意,变得郑而重之。
“我珍贵的东西,无非就两样,”见她愣愣看着他,他指指两人的合照,给她解释,“一个在这里。”
“另一个就是它了。”
阳光下,他微微眯眸,眼中盛满她的模样。他身着白色t-shirt,明明是阳光漫天,却仿佛在这片光中下了场雪,他们一不小心就可以走到白头。
离开前一晚,在他熟睡的时候,她悄悄下了床。
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她私心想留下,却到底不敢带走。
打开他包的时候,她愣住了,他包里有两只钱夹,一个是他原来的,一个是她送的。
后者只装了他们的照片。
他似乎还没舍得用。
但他给的再多,也没能把她留下来。她双手颤抖得不成话,最后依旧坚定地把这张旧照放进新钱夹夹层里面。
她离开后,他应当第一时间处理了他们那张合照,但这些年来,这钱夹也许是他不愿再碰触的伤疤,他没有仔细翻过里面,他母亲和哥哥那张旧照于是,也静静躺在了里面四年。
她捂住眼睛,郭姐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伸手过去拍拍她肩。
她猛地抬头,“郭姐,你坐一下,我处理点事,去去回。”
“好,你去。”郭姐体谅地点点头。
她走到店外,却猛地顿住脚步。
她想把照片拿到艺询社的前台,转交给他。虽说在大堂碰到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万一碰到他——
她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翻了翻,目光落在之前那个想存没存的电话号码上。
夏宅。
今天是夏教授的生日。和往年一样,晚上款待同行朋友还有学生,午饭是家宴。也没别的人,只叫了顾夜白和周怀安。
饭桌上,夏教授和顾夜白喝着酒说说谈谈,怀安偶尔搭几句,气氛十分的融洽。这次顾夜白和怀安亲做了一件陶瓷给夏教授,顾夜白亲自作画,
夏教授十分的高兴,屡屡和顾夜白碰杯,看得出兴致极高。
夏夫人是个少话的,多是笑听。但今天,众人停歇夹菜当口,她突然开口,“小顾,我有件事想和你聊一聊。”
顾夜白很快放下酒杯,“师母,您说。”
“路悠言回来,想必你已经知道,但她和怀安见面,甚至动手打了怀安,你知道吗?”夏夫人轻声说道,神色却是少见的严肃。
顾夜白眉峰迅速一顿。
随即侧身看向怀安,怀安也是惊讶,似乎没料到夏夫人突然说起这事来。
“师母,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这事儿不是翻篇了吗,而且今天是老师的大日子——”她急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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