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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李德安一边替人揉着,一边轻声叹道:“要不您把宫里的事务交给太子,老奴陪您去别庄住一段日子?以前……”
这两字刚出口,他就变了脸色,沉默着,未再往下说。
可端佑帝却没有如他意料的发火,反而在一瞬的怔忡之后,平静下来,轻声说道:“以前宝安还在的时候,最喜欢让朕带她去别庄,她说那里可以骑马放风筝,还能打猎。”
有些事,想起来,就停不下来去了。
端佑帝回忆起从前的事,闭着眼睛,哑着声音,缓缓道:“几个小辈里,她的性格其实最像朕,朕也最喜欢她。”
他从小对太子多严苛,别说抱他了,即便是见,也都是板着一张脸。
可对宝安……
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之女,他却付出了所有的柔情。
带她骑马,带她射箭,背着小时候的她放风筝,她从小就是被人娇宠着长大的,即便面对他也从来不知畏惧是什么。
他生气的时候,别人都不敢说话。
只有她敢。
她会拉着他的袖子,轻声道:“皇伯父生起气来好可怕,宝安都要吓哭了。”
可她哪里有被吓哭的迹象啊?
小脸虎虎的,眼睛大大的,一派的清澈,还敢扯他的胡须,和他说,“皇伯父再这样,以后宝安就不跟你玩了,你好凶的。”
……
“你说……”
端佑帝哑着嗓音,竟有些忍不住哽咽出声,“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样的话。
纵然是李德安也不敢答。
伴君如伴虎,他跟在端佑帝的身边快有四十年的时间了,自然知晓这个男人的性子……何况,纵然知道错了,有些事也不可能再挽回了。
“陛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殿中半响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端佑帝突然出声,“承佑那个女儿是不是没走?”
李德安一愣之后才答道,“……是,荣安郡主还留在京里。”
“不知道为什么,朕看着她的时候总觉得很亲近,就像是看到宝安回来了……”端佑帝说完,又过了一会,道:“你去给她下个折子,让她进宫来陪朕说说话。”
想到西南王离开前同他的嘱托,李德安有心想拦一回,可看着端佑帝这幅样子,抿了抿唇,还是轻声应了。
刚要起身出去吩咐消息。
身后便又传来一道不同先前,冷冰冰的声音,“还有,让秦湘过来。”
秦湘便是当今的皇后。
都点名指姓了,李德安能预料到那位主子过来会遇见什么样的情景,其实……这一年多来,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尤其是近段日子,陛下时不时便会把皇后娘娘叫过来训诫一通。
心下叹了口气。
李德安也不敢阻拦,只能应道:“老奴这就去吩咐。”
陆家五房。
萧知正倚着软榻,在给陆重渊绣袜子,这天眼见儿的是越发寒了……陆重渊怕冷,她便打算给人多绣几双厚实的袜子,省得他夜里总是脚寒。
听到如意回禀。
她愣了半响,才问,“你说什么,陛下让我进宫?”
“是……”如意的声音也有些为难,就连面上的神色也不大好看,“这会轿辇就在外头等着呢。”
“好端端的,他找您进宫做什么?不会是……”想到那个可能,她脸色唰得就白了。
“我同他才见过一次面,他怎么可能猜到我是谁?”萧知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她的猜测,“恐怕就真的只是找我说说话吧。”
她沉吟道。
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轿辇都到门口了,她是推阻不了的。
放下手中的女红,起身同人说道:“好了,帮我梳洗打扮下,别让外头的人久等了。”
“可是……”如意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还是等五爷回来吧,现在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奴担心……”
“他今日有事出门,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何况便是身边有人又有什么用?”萧知无奈道:“皇宫那个地方,他们又跟不进去,行了,去准备吧,等久了,他们反而该起疑了。”
如意见此也没了办法,只好去准备衣裳。
……
梳妆打扮完,也没花多少时间。
未免陆重渊担心,萧知没让如意跟着,让她留在家里给陆重渊答复,省得他担心做出什么事。
他那双腿可还得瞒着。
因为是宫里的轿辇。
萧知是一路至内宫才下得马车,随行的宫人恭恭敬敬替她引路,刚走到端佑帝的寝宫,李德安便迎出来了,笑着朝她见礼,“您来了,外头风大,快进来吧。”
他一边笑着引人进去,一边趁着无人的时候,便小声同她叮嘱一句,“陛下这几日脾气不太好,您过会注意着些。”
到底是西南王的女儿,又有那么一番嘱托。
能帮的地方。
李德安还是会估量着帮一下的。
萧知乖巧的点了点头,低眉顺眼,十分有规矩,可还没走到内殿,迎面就走出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
还有别人?
她偷偷抬了眼往前看去,便见来人穿着一身宫装,头上斜插金步摇,脊背挺得很直,看起来十分贵气。
就是脚看起来有些跛,倒像是跪久的样子,额头也有一块铁青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秦皇后?
萧知皱了皱眉,没明白现在这是幅什么状况。
李德安见秦湘脚步不稳,像是要摔倒,忙伸手扶了一把,“娘娘小心。”
可手还没碰到秦湘,就被人拂袖甩开了。
秦湘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低声骂道:“滚。”说完才看到李德安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她狭长的凤眼半眯了一瞬,而后也没理会她的问安,径直往外走去。
李德安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人的,忙指了一个小内侍跟着,免得真出了什么事。
等人走后。
他才轻轻叹了口气,与她说道:“这是皇后娘娘,您以后得空的时候再去给她问个安,她……”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我领您进去。”
萧知压下心里的猜测,轻轻应了一声。
走进里殿,端佑帝照旧坐在龙椅上,他身子半歪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疲倦的眉心,底下猩红的地毯湿了一大块,茶盏倒是早就收拾好了……
看来秦湘刚才在这受了好一番折辱。
“陛下,荣安郡主来了。”李德安提醒道。
萧知也紧跟着收回思绪,忙行了一礼,“陛下。”
“来了啊……”端佑帝睁开疲惫的眼,瞧见萧知的时候,总算是露了个笑,让人起来,然后闲话家常似的开了口,“你父王走了这么一段时日,你过得可好?”
“回您的话,都好。”
“我记得你那个夫君是陆重渊?”
端佑帝想起陆重渊的脾性,不禁皱起了眉,又问道:“他待你可好?”
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陆重渊,萧知的心稍稍提了起来,还是答道:“他待我也很好。”
端佑帝点了点头,稍稍满意了一些:“倘若他待你不好,你尽管来和朕说,朕帮你。”
这是什么情况?
还真是过来闲话家常的?萧知心里有些奇怪,但更奇怪的是端佑帝的语气,不像是随口一说,反而是真心实意的维护她……就像当初她同陆承策定亲的时候,他说的话,“他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可不准替他隐瞒。”
“谁也不能欺负咱们的宝安。”
思绪有一瞬抽出,好在很快就收了回来,她露了一个腼腆的笑,声音也很温柔,“多谢陛下。”
明明底下的丫头跟宝安一点都不像,宝安才不会露出这样腼腆又乖巧的笑,她若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肯定是仰着头,十分骄傲的说道:“您就放心吧,谁敢欺负我呀?”
但端佑帝就是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一抹熟悉感。
原本只是想同她说说话,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冲李德安吩咐,“去把我的棋盘拿出来。”
李德安一愣,好半响才回过神,应了“是”。
那棋盘是当初宝安郡主送的,每次宝安郡主进宫,陛下都会抽空陪她下棋,只是宝安郡主去后,陛下也就没再碰过……好歹是找出来了。
端佑帝起身,边走边问萧知,“会下棋吗?”
萧知看着那副熟悉的棋盘,愣愣点头,“……会一些。”
“那正好。”
端佑帝笑了下,萦绕在头顶的阴霾也破天荒的少了些,“今天你就陪朕下几局。”
“……是。”
起初萧知还在猜测端佑帝的用意,但下了有一会功夫,她这颗担忧的心倒是也渐渐放平了……端佑帝今日找她过来还真的就是闲话家常,两人一边下着棋,一边说着话。
侯在一旁的李德安看着这幅场景,都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眶。
陛下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你这个棋……”
端佑帝下了几局之后,看着萧知笑道,话还没说完,外头有人禀道:“陛下,陆指挥过来了。”





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 第124章
第124章
“无咎来了?”
端佑帝笑着把手中的棋子落下,然后微抬下颌,让李德安请人,倘若说现在朝堂之中,还能让他不动怒、喜笑颜开见人的,除了杨善之外……也就只有一个陆承策了。
李德安笑着去请人。
萧知脸上的笑意却又隐去了一些,会在这里碰到陆承策,她并不意外,陆承策是天子近臣,亦是端佑帝如今在大燕最信任的人……何况锦衣卫本来就是天子耳目。
左右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的面容平静,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落下手中的棋子后便抱着一碗茶,低眉顺眼慢慢喝着。
帘子被人打起,陆承策打外头进来,他一身三品朝服,腰系绣春刀,脸上仍是素日的冷清。
和陆重渊不一样……
陆重渊虽然平日里待谁也是冷冰冰的,但他性子是有些邪的,面对挑衅自己的人或者自己的敌对仇家时,他最喜欢让人压着他们,用残忍的手段一点点击垮他们的内心。
可陆承策就像是天生不会笑一样,他救人杀人,都是这幅样子。
对家人也好,对朋友也罢,纵然是在拷问犯人的时候,也是如此,朝中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玉面阎罗”,便是说他虽然长得好看却不苟言笑。
“陛下。”
低眉顺目走进来,并未注视到屋中还有其他人。
“起来吧。”
端佑帝笑着让人起来。
陆承策闻言也没有多余的反应,起身之后,刚想把底下呈上来的折子递给李德安,便瞧见坐在端佑帝对面的女子……这会已是傍晚,西边窗外的太阳正好。
他甫一看过去,有些瞧不清她的面容。
只能瞧见一身正红郡主服饰,以及头上斜插的珍珠步摇在半空轻轻点着头。
有那么一刹那,他竟以为看到了顾珍。
平静的心有一会悬起,就连呼吸也凝滞了,以前也是这样,他在外头当值,顾珍便坐在殿里跟端佑帝下着棋,她喜欢闹也喜欢笑,每每输了便爱耍赖。
就是在外头,也能听到她的声音,跟只没有烦恼的黄莺一样。
不过很快……
他就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顾珍,而是荣安郡主,亦是……他的五婶萧知。
顾珍爱闹爱笑。
可这会坐在西边窗下的女子却低眉顺眼,一派娴雅端庄。
“五婶。”
他低头,又行了一道家礼。
不等萧知开口,端佑帝便笑着说道,“倒是我忘了,你们还是一家人……”眼见陆承策手里握着的折子,他转头看向萧知,刚想如往常吩咐宝安似的,让她在这里坐一会,但想到她的身份以及外头的落日。
只好改口道:“好了,这天色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李德安,你送郡主出去。”语气温和,竟是许久没有过的温柔模样。
萧知早就不想待了,闻言便放下茶盏,一礼之后便由李德安引着往外走,路过陆承策的时候,她仍是目不斜视。
等走到外头。
李德安的态度比先前肉眼可见的更加恭顺了,这会带着些真情实意,同她感慨道:“老奴许久未见陛下这么开心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荣安郡主这么得天缘。
陛下瞧见她,竟然一下午都没喊头疼,也没扔东西,甚至还笑了好几声。
这长久以往下去,那偏头痛岂不是也会变好?想到这么一层,李德安对萧知的态度便更好了,“您都不知道,咱们陛下都许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也就宝安郡主还在的时候……”
说起故人。
他脸上的笑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笑道:“老奴想求您个事,您若是日后有空,可否多进宫陪陛下说说话?他这些时日,没一日是睡好的,吃得也少。”
“咱们是想尽了办法也没用。”
萧知没有开口,于她而言,端佑帝变成这样是他活该,要不是他心里有鬼又岂会日夜不得安宁?凭什么他害得她家破人亡,还要让她顾忌着他的身子。
可想到殿中那个干瘦又苍老的男人,想到他与她下棋的时候,温声说起“我有个侄女,她比你要大几岁,若是她还在,你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的棋可没你好,惯会耍赖不过,输了也不肯认,只会撒娇卖痴。”
“可惜……她不在了啊。”
……
萧知有些想哭,甚至想和那个男人说,何必假惺惺。
要不是他……
她会死吗?
“郡主,怎么了?”李德安见她低着头,迟迟不语,忙关心道:“可是哪儿觉得不舒服?”
萧知摇了摇头,勉强压下心里那些紊乱的思绪,笑着同他道:“没什么,我知道了,若是我得空会过来给陛下请安的。”
李德安一听这话,立马喜笑颜开,“那老奴就在这先谢过您了。”
……
而此时的里殿。
端佑帝也在提起萧知,他手里端着一盏未尽的茶水,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局,同陆承策笑道:“那个丫头,总让朕想起宝安,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也不知为何会让朕有这样的想法。”
陆承策握着折子的手微紧。
有这样感觉的,并不止端佑帝一个,他也时常会把她误认为阿萝。
“无咎。”
端佑帝看着他冰冷的面容,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闻言。
陆承策脸色愈冷,没有吱声。
“当初,我是真的没有想过宝安会死,你知道的,我比谁都要心疼她,我……”
端佑帝话音未完,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承策却终于开口了,“您明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若是知晓自己的父母惨死,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
他声音冰寒,短短一句话,便逼退了端佑帝所有的借口。
端佑帝看着他沉默半响,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李德安还没回来。
陆承策把手里的折子递了上去,转身就走,快走到帘外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端佑帝,问道:“陛下,臣只问您一句,如果再给您一次机会,您还会这样做吗?”
说话的时候。
他紧握着手中的布帘,目光却一错不错地看着端佑帝。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这样做吗?
这个问题,端佑帝私下也问过自己无数回,答案各一,什么都有……但真的当有人质问他的时候,他却回答不出来,干瘦的手紧握着茶盏,脸上神色复杂难辨。
陆承策看了他半响,紧握布帘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您不会。”
“所以别再用这样懊悔的语气去回忆从前了。”他的话很重,根本不是一个臣子该说出来的,但陆承策仿佛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他压抑得太久了。
在这一刻……
就像是心底那只笼子被人插上了钥匙,让他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
愤怒。
不甘。
……以及痛恨自己的无能。
掀起手中的帘子,陆承策转过头,大刀金马地往外走去。
李德安见他过来,诧异道:“哎?陆指挥,您这是要走了?”
无人应答。
“这是怎么了?”
看着陆承策远去的身影,李德安轻声嘟囔了一句。
陆承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是突然很想发泄一下,他从一出生就被寄予了厚望,祖母、父亲、母亲……每一个人都对他寄予着厚望。
祖母希望他带领长兴侯府越走越好。
父亲、母亲希望他成材,希望他能光宗耀祖。
因为他们的这些厚望……
他从很小开始就恪守自我,行事稳重,从不敢有一丝差错。
他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大概是习惯了吧。
他想,他会一直这样下去,踏踏实实的,入朝为官,然后选一个门当户对、贤惠温柔的妻子,为他管理后院,养育子女……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直到遇见顾珍。
起初顾珍对他而言,只是好友的妹妹,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若真要说出个不同,大概是这个女孩子太吵闹了一些,也太过自来熟。
明明才见过几面,就喜欢跟在他身后,喊他“陆哥哥”。
拉着他的袖子,要他陪她玩,不肯就躺在地上耍赖,还要他带她出府玩。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外头那些看到他的女孩子,纵使心慕他也只会偷偷红着脸看她,就连家里的妹妹,平时也不怎么敢跟他闹……只有她,甩也甩不掉,说也说不走。
甚至。
躲也躲不掉。
他那会在王府求学。
顾珍就喜欢扒着窗,眨着眼睛在外面看,时不时还爱给他扔纸条……别人起哄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脸红,仰着下巴,笑道:“我就喜欢他,怎么了?”
的马儿自打离了宫城之后便越来越快,天上不知什么时候竟下起了雨,陆承策的眼前闪过许多片段……
“顾珍,我再与你说一次,我不喜欢你。”
“啊,我喜欢你就够了呀,再说,我这么好,你总会有一天喜欢上我的。”
那是他在拒绝顾珍的时候,她同他说的话,他还记得那日,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牡丹裙,头上斜插着珍珠步摇,半歪着头,笑盈盈得看着她,一点都没有被拒绝后的不好意思。
大概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理会顾珍了。
随她怎么闹。
想着总有一日,她厌烦了就会走了。
可他没想到,那个爱闹爱笑的傻姑娘也会有退怯的时候,他十六岁那年,受了永安王的字,正式要离开王府家学的那一日时,顾珍偷偷拦住他,与他说:
“我听我哥哥说,你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了,陆承策,你……你还是不喜欢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阿娘说,我们都长大了,要知道避讳了,你又要离开王府了,我们以后连见面的次数都没有了……我还是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可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不然你以后的夫人知道会不高兴的。”
他记得那会,她还红了眼眶,仰着头看着她的时候,再也没有以前的笑颜。
他不知道那日他是怎么与她说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王府的,只知道回到家中,他提笔的时候,纸上都是顾珍的名字,几大页的纸,几百个名字。
他看着怔忡了好久。
然后突然就跟疯了似的,连夜骑马到了王府。
那日也是这样,下着磅礴大雨,他到王府的时候,人都歇下了,进去后,不等他的恩师、好友发问,他就径直跪了下来,不顾满身雨水,说道:“老师,我想娶她,我……我想娶顾珍。”
……
记忆戛然而止。
陆承策不知道自己已经到哪了,街道两侧摊贩忙着收拾东西,路上的行人也纷纷躲在屋檐下避着雨……而他满身雨水,一如那日狼狈,却不会再像那日,有人递给他一方帕子,笑着说他一声“傻”了。
“夫人,是世子。”
黑色的马车里,有个随行的小丫鬟诧异的看着外面的场景,转头和萧知说道。
陆承策?
萧知放下手中的书,朝那半开的窗子外头看了一眼,果然瞧见陆承策骑马过来,他整个人都湿透了,头发耷拉在脸上,看起来狼狈的不行,眼圈不知道是被雨水砸的,还是怎么,红得不行。
皱了皱眉。
他这是怎么了?刚才在宫里不还好好的吗?
难不成是被端佑帝罚了?
心下闪过无数个念头,可很快,她又撇了撇嘴。
“别管他。”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萧知收回视线,继续低头翻起了手中的书,现在陆承策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手紧紧压着书页,明明那些字她都认识,可就是怎么也看不进去,就算凝神静气也没用,萧知连着换了好几个呼吸,还是不管用,手里的书被她砸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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