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风八万里

许氏兄弟能被多尔衮与多铎看重，多多少少有些本领，而且许定国也给他们留下了几百名亡命之徒的本钱，但是他们终究属于客军，反应本来就比得到湖州官民全力支持的明军慢一拍，何况他们还是明军的重点打击对象。
因此在许尔安、许尔吉兄弟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到处是嚷杀声、枪炮声、哭声与退下来的残兵败将，许氏兄弟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他们只能鞭子用力抽打溃兵：“快回去，赶紧杀回去！不然就是军法处置！”
但是许氏兄弟都快把鞭子抽断了，形势却没有任何好转，恰恰相反，败下阵的溃兵越来越多，而且许氏兄弟也发现情况越来越恶劣，他们麾下原有两千四五百人，但是现在至少损失了好几百人，兵力肯定不足两千人，他们手上能掌握的兵马甚至已经不足千人，因此许氏兄弟当即决心后撤：“先退一退，把队伍收容起来，让刘良佐赶紧过来支援！我们只有两千人，刘良佐有一万人！”
只是许氏兄弟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撤退居然引发了连锁反应，同样陷入苦战的刘良佐一发现许氏兄弟后撤就赶紧向后收缩战线，而得到刘良佐全线撤退消息的许氏兄弟从收缩战线转变成一路狂奔，不但把刘良佐所部上万官兵扔下来，甚至故意忘记通知派上来镇场子的近千名八旗、蒙古官兵。
刘良佐也是聪明人，许氏兄弟一路狂奔，他逃跑的速度自然也不会比许氏兄弟慢，而且他也忘记通知多铎特意派来镇场子的这批八旗、蒙古官兵，全军如同潮水般退下去，而且被俘的官兵异口同声地表示真虏就在北面。
不管是周之升、赵志杰还是李怀庆，他们突然发现刘良佐与许氏兄弟本来就相当薄弱的抵抗突然变得稀松起来，甚至到了几十名步兵都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步。
刘良佐与许氏兄弟已经抛弃了他们所有的一切夺路狂奔，他们不但把粮食、军械、兵器、铠甲、车马都丢了下来，甚至连随军的眷属扔下来。
一时间战利品应有尽有，让周之升与李怀庆都觉得眼花缭乱，不知道是该追击清军还是先收容战利品。
按照常识来说战机来之不易，肯定要抓紧时间追击刘良佐、许氏兄弟，但问题在于刘良佐与许氏兄弟扔下来的战利品实在太少了，连刘永锡都没想到他们跑得这么快，又丢下了满山满谷的战利品。
只是正当他们正在反复纠结的时候，前线传来了激动人心的好消息：“上千真虏？那还等什么，赶紧追上去，一个也不能放过！”
换了其它明军，一听说有上千八旗军与外藩蒙古兵参战肯定是胆战心惊，连腿都站不稳了，但刘永锡麾下这支明军却是已经屡次重创八旗军甚至两次歼灭过成建制八旗军的存在，现在听说有上千真虏单独前出孤立无援，那自然是觉得比什么都香：“追上去！”
“赶紧追上去！”
“一个也不能放过！”
“天赐良机，只要歼灭了这股真虏，建虏还敢围困湖州吗？”
之前有五六千明军同时打上了许氏兄弟的主意，而现在则是近万明军如同潮水般杀向了这支负责给刘良佐与许氏兄弟镇场子的八旗军，虽然沿路有不计其数的溃军与战利品，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上千名八旗军身上，只要歼灭上千名八旗兵，保证让多铎肝胆俱裂。
甲喇额真吴拜对于自己的处境却是一无所知，他总觉得有自己负责镇场子，刘良佐与许氏兄弟至少能挡住明军一两日为多铎攻占湖州争取足够的时间。
因此他虽然看到许多兵马从大路上退下来，但仍然感觉良好：“让刘良佐派人来执行军纪，他是怎么搞的，才一接阵就有这么溃兵……我操……这些溃兵居然敢对八旗兵动手，居然还敢放冷箭！”
他并不知道这一轮冷箭正是由明军前锋射出。





明风八万里 第三十章 大胜
现在抄击过来的明军越来越多，但是甲喇额真吴拜对此一无所知，他还是以为这几支冷箭是刘良佐部溃兵射出来，因此当即下令：“既然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管不好自己的部下，那别怪咱们不客气了，动手，杀个痛快！”
说话间，吴拜已经集结起马队就朝着自己想象中的刘良佐部溃兵杀去，但是他们往前冲了一百多步就遇到了大麻烦，对面的飞箭、快枪突然如同****喷射过来，马队仓促无备之间至少被打倒了十几匹马和十几个骑兵，吴拜这才如梦初醒：“这不是溃兵，是金华贼，是金华贼！”
但是突如其来的排枪、飞箭连射仍然从四周持续飞来，清军虽然取下骑弓在马上展开对射，但是周之升可是特意集中了两百把准头枪和几十张强弓，每一轮射击都让清军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特别是这些火绳枪射出的子弹更是让清军引以为傲的铠甲变得毫无意义，时不时就有骑兵与战马发出惊天动地的悲鸣。
吴拜现在是气疯了：“刘良佐在干什么？许氏兄弟在干什么？金华贼都冲到我眼皮底下，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但是再怎么埋怨刘良佐与许氏兄弟也改变不了八旗马队在枪林箭雨中被动挨打的局面，吴拜只能怒吼一声：“让包衣披甲，马队跟我冲上去！”
对于八旗军来说，让包衣奴仆披甲已经是最后手段，毕竟这些包衣奴仆大多数是汉人，他们披甲之后就有抬旗的机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让包衣披甲。
但是现在吴拜发现自己的马队已经被蜂拥而来的明军淹没了，快不让包衣披甲恐怕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包衣披甲虽然让吴拜多出了两百可用的战斗兵，但是前后左右都是蜂拥而来的明军，吴拜麾下的精锐八旗军、蒙古兵挤在一起根本没有多少施展余地，幸亏他的马队已经及时冲出去，但是马队才冲出几十步就同明军马队撞在一起。
那边李怀庆看到这个架势也带着马队冲上来：“兄弟们，把建虏马队都给我留下来！”
对于刘永锡军来说，马队几乎是最宝贵的存在，刘永锡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建立起这支不到一年历史的马队，军官都把马队视为心肝宝贝想尽一切办法节省马力，一般情况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么不惜成本地砸上去，毕竟每次对撞双方都是人翻马仰的结局。
但既然对面是八旗军与外藩蒙古兵，别说是把马队都拼光了，就是把全军都拼光了都没问题，因此吴拜虽然接着杀退明军两支马队，但是明军的第三支马队又撞上来，双方只能降低速度缠斗在一起，而明军步兵看到清军骑兵慢下来纷纷举着长枪杀出来形成了包围圈，一时间到处都是人翻马仰的局面，八旗马队的伤亡是越来越大。
吴拜是越打越痛苦，现在他总算知道明军为什么总是一败再败始终发挥不好，原来不给力的友军是真会害死人：“刘良佐、许尔安、许尔吉，只要我能活下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可问题是吴拜手下的兵马是越打越少，而围攻过来的明军至少有五六千步兵和上千马队，更糟的是对面还在不断投入兵力，而且没过多久明军齐齐发出一声声欢呼：“越国公！”
“越国公到了！”
“越国公上来了！”
刘永锡异常沉稳地看着眼前的战局，清军这支八旗军现在已经是败局已定，特别是那些外藩蒙古兵更是只知道东奔西跑完全散了架，而外藩蒙古兵的崩溃更是让八旗军蒙受更大的压力，因此他只是挥了挥战旗然后朝着身边的将领说道：“这一仗就交给诸位将军了，拜托大家一定要拿下来！”
虽然刘永锡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明军这边明显是加了一把火，而刘永锡的亲临战场也让吴拜彻底绝望，他带着几十名甲兵又冲了一个回合，总算找到了一个马队可以勉强施展的场地却是突然调转马头向北奔去，嘴里还说道：“撤！撤！撤！赶紧撤！”
不管是刘永锡还是其它明军将领都没想到吴拜会扔下战场上比比皆是的残兵、伤兵、步兵直接逃跑，毕竟之前与八旗军几次交战都始终是血战到底决不抛弃战友，可是现在吴拜居然带着几十骑夺路而逃，根本不顾战场上还有几百正在苦战的残兵败将，因此大家都看得口瞪目呆，但是下一刻官兵都是齐齐发出一声欢呼：“杀啊！杀啊！杀啊！”
在明军的印象之中，八旗军都是百战不退的怪物，即使撤走也是要带着伤兵甚至尸体撤走，可是现在八旗军却是第一次暴露自己的极度软弱，他们的甲喇额真居然直接逃跑了！
八旗劲旅不过如此！
原来八旗军也是凡人啊！
八旗军照样也会仓皇逃跑！
因此明军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即发动了新一轮攻势，而被抛弃在战场上的八旗军、蒙古兵与包衣虽然还在做着毫无意义的抵抗，但是很多清兵看到吴拜带队逃跑就彻底绝望，直接就跪在地上束手就擒了。
战斗在一刻钟就告一段落，明军继续追击溃退的刘良佐与许氏兄弟所部。
虽然明军并没有达到自己最初预期的目标，许氏兄弟所部真正被歼者不过七八百人，刘良佐部被歼也不过是千余人，这两支清军的主力基本保存下来，但是吴拜所部八旗军、外藩蒙古兵被歼这件事让整个战场状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虽然来援的明军实际兵力不过一万五千人，但是在听说吴拜只带着几十名骑兵仓促逃回，而且刘良佐与许氏兄弟都是全线崩溃，李本深、郭虎、杨承祖在内的降将都一致认为这次出援的明军至少有三万之众，即使没有三万也有两万五千人。
原本在多铎几次催促之下，他们已经决心明天正式强攻湖州城，但是一看到吴拜只带着几十骑逃回的场景，他们齐齐打了退堂鼓，继续提防刘永锡突然从背后杀出来。
毕竟阻击刘永锡的可是江北四镇之一的刘良佐，除此还有许氏兄弟的三千人马外加上千名八旗军镇场子，如此华丽的阵容都挡不住明军的第一轮攻势，只能说明越国公刘永锡所率的明军绝对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精锐，想要对付懿安张皇后与越国公刘永锡亲领的明军，只有多铎亲自出马才行，象他们这些降兵降将是完全应付不了。
而湖州城内的守军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清军大败的消息，之前湖州城被全面封锁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但是吴拜大败之后，城外的十几路清军都齐齐放水，第一时间就把越国公刘永锡大获全胜的消息传过来。




明风八万里 第三十一章 堂堂正正
各路降将出身的清军现在完全吃不准这次湖州之战最终的获胜者到底是谁，所以他们才会特意网开一面，不但把刘永锡大获全胜击败清军的消息传进湖州城，甚至还允许湖州城与外面保持联络。
湖州城内的军民本来有一种极度悲观的感觉，总觉得湖州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坚持不了太久时间，只要清军的红衣大炮运到就是破城的命运。
但是现在全军上下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张搏易更是摩拳擦掌：“我就知道越国公不会放弃咱们，这一次不但越国公亲率三万大军驰援湖州，张娘娘也同样是御驾亲征！”
在场的不少湖州缙绅对于张皇后一向不怎么感冒，觉得她自封监国皇后是利令智昏之举，但是这次张皇后御驾亲征救援湖州的举动却让这些湖州缙绅放下一切成见：“娘娘圣明，果然是贤德圣后，湖州百万军民都愿意拥戴娘娘！”
在场的湖州义军首领，不管是费宏玑、魏耕还是其它人脸上都是一脸虔诚之色，这一刻他们都成为坚定的张皇后一党，而张博易既然跟张皇后是自家亲戚，自然是趁热打铁：“娘娘驾临湖州，这是千秋盛事，大家要有所准备有所表示！”
虽然张博易说得比较含蕴，但是大家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费宏玑第一个站出来：“张将军请放心，只要娘娘驾临湖州什么都好说，我们无条件支持！”
在一两个月之前，费宏玑肯定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但是现在为了守住汉家山河并保证湖州百万军民万无一失，费宏玑在内的这批读书人已经放弃一切次要原则，只要张皇后能驾临湖州，就是让他们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张博易也是信心十足地说道：“既然张娘娘与越国公都已经进至湖州五十里之内而且大获全胜，那咱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要准备奇兵制胜！”
而在数里之外的大营之中，多铎正在与固山额真拜尹图、刑部侍郎李率泰等核心人物讨论着这一场大败的善后问题，虽然甲喇额真吴拜把刘良佐与许氏兄弟说得一无是处，但是李率泰反而为他们辩护：“等这一仗胜了再慢慢处置这些降将也不迟，现在不宜操之过急！”
现在湖州城下的清军十有六七都是弘光朝的降将降兵，多铎也觉得现在并不适合处置刘良佐与许氏兄弟，不然会把许多降将降兵逼到越国公刘永锡的阵营去，毕竟刘良佐与许氏兄弟除了作战不利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们与刘永锡之间确实有着血海深仇。
但是他又不愿意将这件事轻轻放下：“李侍郎，刘良佐与许氏兄弟是一定要处置的，我与摄政王对他们寄以何等厚望，可是他们遇到金华贼却是一触即溃，对得起我与摄政王的厚望，更不要说他们直接扔下了吴拜导致局面不堪设想，我不处置他们，全军将士会怎么看待军法军纪！”
自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起兵以来，大清军法就是出名的严苛，真要处置刘良佐与许氏兄弟，他们即使能活下来也要去半条命，而一旁的固山额真拜尹图却是深表赞同：“豫王所言极是，都学刘良佐见敌即溃，以后谁敢与金华贼一战？”
这次损失的八旗军都是拜尹图这位固山额真的部下，所以他恨不得把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碎尸万段：“还请豫王将这两个贼子就地正法，省得有人学着他们见敌即溃！”
拜尹图的话太重，多铎不得不加重语气：“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确实要从严处置，让大家都知道不战而走的结局，但是这件事的最大责任还是在我身上，我高估了他们又低估了金华贼，最后导致一战死伤这么多将士，不管摄政王如何处置，我都会承担下来！”
只是大家都知道最大的责任不在多铎身上，谁会想到上万大军与金华贼交手最后居然连一天时间都没坚持下来，关键问题还是在摄政王的剃发令上，如果没有剃发令刘永锡根本不可能有席卷全浙的实力。
而且多铎的处置实际并没有大问题，刘良佐、许氏兄弟遇到普通的义军肯定没问题而且屡有胜绩，谁会想到他们一遇到越国公刘永锡所部就完全处于下风，而且连八旗劲旅都在金华贼潮水般的攻势中镇不住场子，而且这一役的损失实际并不大。
按照初步统计的数字，八旗军折损了三百余人，外藩蒙古兵折损了两百余人，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的损失加起来也不过一两千人而已，完全在清军承受范围之内，之所以全军震动完全是首战即遇重挫。
因此多铎一站出来把全部责任承担下来，李率泰就给了他台阶：“只是一场小挫而已，八旗劲旅完好无损，豫王何必自责太多，这一役最后获胜的还是我大清王师！”
固山额真拜尹图虽然还有一肚子火气，但是多铎站出来承担责任，他也不得不给多铎面子：“豫王确实不需自责，不过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绝不可轻饶，不然这些降将见敌即走，这湖州之役我们根本打不下去了！”
现在多铎觉得自己已经知道该如何对付越国公与刘永锡：“肯定不会轻饶刘良佐他们，但是我已经知道怎么对付金华贼！”
拜尹图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豫王，您说说怎么对付金华贼？刘永锡这贼子太可恨了！”
一说起刘永锡，拜尹图自然是有着满肚子的苦水，八旗军纵横天下无敌手，偏偏这位越国公就是八旗军的克星，从扬州接触到现在，都不知道在这位越国公手里吃了多少场败仗，折损的八旗勇士可能都有好几千人了，一片石、潼关都没有损失这么多八旗勇士。
现在听说多铎找到了对付刘永锡的办法，拜尹图自然是迫不及待，而多铎则是信心十足地说道：“自然堂堂正正地杀败金华贼，金华贼这次出援湖州最多不过三万人，精锐不过半数，而我们在湖州城下有十万之众，八旗劲旅三万有奇！”




明风八万里 第三十二章 与天争
多铎所谓十万之众、八旗劲旅三万有奇纯属夸大之辞，但是这也证明着在湖州战场上清军占据着绝对兵力优势，只是过去多铎的思路是先破城后打援，所以才派了刘良佐与许氏兄弟去狙击刘永锡。
但事实证明刘良佐这样的降将根本对付不了刘永锡，恐怕换了李本深也是一样的结局，所以多铎就转换了思路，决定暂缓攻城，把主要精力放在打援上。
只要解决刘永锡出援湖州的三万之众，湖州城自然不攻自破，但这一策略的唯一缺陷就是要八旗劲旅亲自出马与金华贼连番大战，但是多铎已经想明白了：“之前我军总想着用降将降兵消耗金华贼，结果金华贼没什么损耗，八旗劲旅倒是折进去不少，现在我们堂堂正正与金华贼来场决战，哪怕消耗几千八旗将士也要打赢这一仗，我看刘永锡还能有什么手段！”
包括固山额真拜尹图、刑部侍郎李率泰在内的清军将领都明白多铎找到真正克敌制胜的方略，这种堂堂正正决胜的场面大清军从来是天下无敌，而且这也能最大程度发挥一众降将降兵的作用：“豫王英明，这一役必然能让金华贼全军尽没！”
多铎大笑起来：“我们八旗劲旅从来没有打不胜的战役！”
这让他想到松山、一片石、潼关等一系列战役的辉煌场面。
而越国军这边也是喜气洋洋，虽然这一役让刘良佐与许氏兄弟的主力都跑了，但是歼灭上千名八旗军与外藩蒙古兵已经让所有人都觉得心满意足，许多人原本对于出援湖州完全没底，但是现在他们却觉得刘永锡的指挥艺术无懈可击。
那可是八旗劲旅与外藩蒙古军，传说中三头六臂的存在，但是在正面决战中越国军却是尽占上风将其尽歼，让大家变得信心十足，所以现在刘永锡的大军多出了好几路不请自来的湖州义军。
虽然这几路湖州义军加起来不到两千人，但是有他们配合湖州就成了越国军的主场，而且有了这些义军的加入，越国军声势大振，甚至连嘉兴、杭州两路明军都派出一支近千人的援军赶来驰援。
专程从嘉兴赶来的兵部尚书余煌十分兴奋地说道：“诚国公特意让我向越国公问好，诚国公说嘉兴一路有他的水师助战，出不了大问题，真不行他还可以抄击清军后路！”
可刘永锡最担心的就是刘孔昭这位诚国公，虽然刘孔昭也有一些水战的经验，但过去他掌控的是操江水师，而现在却是不折不扣的海战，真要与清军在水上交锋，他并不觉得刘孔昭能有多少胜算。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父亲，而且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派八百援兵过来支援自己，刘永锡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他只能带着笑意说道：“大司马的这路援军到了，湖州之役又多了一成胜算，对了，现在嘉兴府是由谁总领全局？”
现在嘉兴府同时有陈渊、张煌言、刘孔昭同时坐镇，刘永锡就担心他们之间会发生冲突影响大局，而余煌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自然是张苍水总领导全局，这次派我出援湖州也是张煌言的意思，真是后生可畏了！”
刘永锡没想到张煌言出援嘉兴之后锋芒毕露，直接压过了刘孔昭与陈渊这两员大将，但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毕竟象张煌言这样的英雄人物就是会有这样的非凡表现：“张煌言总领全局是件好事，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邢夫人听到这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出援湖州可以说是兵行险招，虽然战胜了刘良佐与许氏兄弟，但是明清双方实力差距极大，不管哪个方面出现问题就是全线溃散的局面，现在嘉兴方面不但能在清军的猛攻下稳住局面而且还能派兵支援湖州，让她更加信赖刘永锡的判断。
当然嘉兴局面缓和下来，并不代表危机已经过去，送走了余煌之后，邢夫人关好门轻声问道：“夫君，现在胜平在杭州能不能稳住局面？”
一说到邢胜平，刘永锡也有些无奈，毕竟邢胜平还是第一次担当起这样的重任，虽然他的兵力占据优势，但是杭州城里的两万清军主力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刘永锡不清楚邢胜平到底有多少能力。
毕竟在另一个时空邢胜平只是一个无名之辈，刘永锡根本就没听说过他的名字，而邢胜平能到现在这个位置一半是因为他与邢夫人之间的亲戚关系，另一半则是因为刘永锡的全力扶植，虽然也有个人努力，但一系列的机缘巧合让他成为越明军中不可缺少的关键人物，刘永锡也不得不让邢胜平来负责围攻杭州。
但是邢胜平的能力上限与下限在哪里，刘永锡与邢夫人自己都没底，所以刘永锡觉得很难回答邢夫人的问题：“夫人，这我没办法回答，但是我们要相信胜平，他可是捎了姚志卓来支援咱们，这说明胜平心里有底！”
姚志卓的这路援军几乎是与余煌同时抵达，虽然只有九百八十人，但这也说明邢胜平对杭州战局的判断是非常乐观的，而且杭州战场已经不受刘永锡的控制，刘永锡只能选择完全信任邢胜平：“夫人，你帮我写封信给邢胜平！”
邢夫人知道刘永锡想要承诺什么来鼓励邢胜平：“行，我来写，哪怕是说话不算数，现在也要让胜平多用些心思！”
看到邢夫人这么不看好邢胜平，刘永锡反而定下神来：“不会写了，我们不必给胜平增加压力，相信胜平能处理好一切，而且……”
说到这，刘孔锡变得信心十足：“哪怕胜平在杭州那边遭受些挫折，只要湖州城下我们大获全胜也是一样！”
与其把命运托付在别人的手上，还不如自己来搏一把，而且刘永锡离开杭州的时候不到一万五千人，而现在麾下却差不多有两万之众，这让刘永锡觉得即使是与八旗劲旅堂堂正正地决战，自己也有三成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