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月珰
沈彻将纪澄抱了起来送入卧房里,“你笑什么?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纪澄搂住沈彻的脖子道:“你不会心软吧?”
沈彻抿嘴道:“我若是心软了,岂非越发要被误会对她心存不轨了?”
纪澄“噗嗤”笑出声,“谁让你看她的,活该!”
沈彻将纪澄放到床上这才出去见沈径。
沈径道明来意之后,沈彻道:“虽说咱们两家是姻亲,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岳父大人贪污枉法总不能不治,这次皇上是雷霆震怒,谁也不敢说情。”
沈彻这模样倒是装得极正经,纪澄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在门边偷听,笑得肚子都快抽了。
“可是……”沈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彻打断。
“而且我觉得你岳家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媳妇儿可能还消停些。”沈彻毫不客气地道。
沈径低下头不再说话,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总要尽尽心,才不会愧疚。
沈彻叹息一声道:“我过年入宫见到皇帝舅舅的话,会私下替你岳父求求情的,他不是主犯,想来性命是无忧的。”
“多谢二哥。”沈径道,说完他岳父的事情,沈径欲言又止地开口,“二哥,我……”
沈径因为纪澄的事情对沈彻极为愧疚,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沈彻拍了拍沈径的肩膀道:“过去的事情我都没放在心上。倒是你,李芮那性子怕只有连累你的份儿,你坏就坏在太心软,既然不愿休了她,就该拿出丈夫的威严来,内宅不宁,于你的前途怕有大碍。”
沈径点点头,朝沈彻笑了笑,“二哥,多谢你。”
沈彻点点头,送了沈径出门,转回来就去床上逮住纪澄压着道,“刚才偷笑什么?你说我这样做是为了给谁出气?”
纪澄挺起腰,“吧唧”一声亲了亲沈彻的脸颊,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沈彻。
沈彻哀嚎一声,抬头去看挂在墙头的九九梅花消寒图,只觉心塞,抱着纪澄道:“我觉得我有些忍不住了。”
纪澄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好像才过了一半的日子呢。”
因为修炼玄月功的关系,百日之内纪澄都无法行房,人家的九九梅花图是数九时过一天涂一瓣,而他们床头的消寒图,却是倒数那玄月功的破戒之日的。
沈彻愤愤地低头去啃纪澄的脖子,然后站起身道:“你先睡吧,我出去处理一些事情。”
纪澄翻身爬起,“这么晚?”
沈彻道:“我要是留下来肯定忍不住,叫你不要招我,你就会惹事。”
纪澄重新躺回被窝里,将脚往外一放,看着脚趾头道:“这个怎么办?”
沈彻只得任命地坐回去,替纪澄将包着脚趾头的棉布松开,叫柳叶儿打了水来替纪澄洗脚。
那双脚白得仿佛新剥壳去皮的花生,圆润可爱,叫人想吞下去,那被豆蔻染得鲜红的指甲,就像饱满晶莹的石榴粒,红与白的强烈对比,看得人目眩神迷。
沈彻的手下意识就顺着纪澄的脚往上摸进了她的裤腿,纪澄使力地踢了踢他,“赶紧走吧,正事要经,我要睡了。”
沈彻的手握着纪澄的小腿不放,深吸了两口气,起身低头狠狠咬了纪澄两口,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纪澄的身体渐好,年关也便将近,她总不能一直劳烦老太太替她管着府里的事情,便将中馈重新接手,沈彻回来就撞见她又在花厅听那些婆子回事。
纪澄在沈彻不满的眼神下没来由地觉得心虚,她只觉滑稽,她为何要心虚啊?
沈彻道:“都叫你少操心了,等柳叶儿她们出嫁之后回来当你身边的管事妈妈时,你再接手中馈不行?”
纪澄反驳道:“你就忍心让老祖宗那么大年纪还来操持过年的事情啊?”
沈彻被纪澄的话给噎着了,又听纪澄道:“再说了,即使柳叶儿她们做管事妈妈,有些事情也是做不得主的。”
沈彻从背后搂住纪澄道:“要不我纳一房小妾,就挂个名头,今后府里的事情就叫她替你管着,你只管伺候我一个人就行了。”
想得可真美呢!纪澄嗔了沈彻一眼,“你要纳妾我又不会反对,何须找这种借口,说吧,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真不反对?”沈彻咬住纪澄的耳垂问道,“我不过是在外头逢场作戏而已,有人就已经哭天抹泪了,这会儿却又跟我嘴硬,指不定哪天我真带了人回来,可有你哭的时候呢。”
纪澄道:“不会。不是你说的么,以我的心机和手段,不出三个月就能磋磨得她哭天喊地才对,所以你若真有心,养在外头倒还安全些。”
沈彻笑出声道:“你可真敢说。”
七星彩 第236章 在于春(一)
纪澄不是敢说,她是真的敢做,她只要一想到沈彻说的那种状况,心里的恶念就迭起。可这世界上没人是真心愿意做恶人的,所以纪澄的心情没来由就有些低沉。
沈彻自己也知道自己嘴贱,他一看纪澄的神情就知道,得,又有得哄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纳妾吧?”沈彻将手放在里纪澄心脏最近的地方道。
纪澄不语。
沈彻只好掰过纪澄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看了这么多年,妻妾相争绝对要算在乱家之源的前几项里。我们沈家如今还算太平,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污糟事。”
可是沈家的男人也纳妾的,比如三老爷沈英,还有沈御不也有通房么?纪澄心里不以为然。
沈彻也知道纪澄不好哄,只好又道:“其实霓裳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当初没遇到你的时候我的确是存了将来会纳她的心,毕竟耽搁了人家姑娘这么多年。”
纪澄狠狠地瞪着沈彻,“你可算是说出来了!”
纪澄伸手去推沈彻,沈彻稳如山地抱着她不松手,“哎,你听我说完啊,结果你猜怎么着,是霓裳自己在老祖宗跟前说不愿意给我做妾的。”
纪澄冷笑道:“她自然不愿意了,谁也愿意嫁给你这样风流多情的人啊?”
“错,是专情。”沈彻纠正纪澄道:“她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就因为她是个心里敞亮的。我就算纳她也不过是出于多年的主仆之义,将来也不会亏待她,霓裳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我娶你之前,她也是一心打算要做妾的。”
纪澄哧笑出声道:“你倒是挺自信的,那为什么她现在不愿意了?”
“你说呢?”沈彻反问。
纪澄嘟嘴道:“我怎么知道?”她心里只要想到沈彻竟然有那种打算,就恨不能将他踢到山下去。
沈彻用腿夹住纪澄那不安分的想踢人的腿道:“哎呀呀,怎么动不动就想谋杀亲夫?”
纪澄冷哼了一声,不再扭动,倒不是不生气了,而是怕了沈彻了,这人真是连吵架的时候居然都能……
沈彻含着纪澄的嘴唇道:“你心里其实是知道答案的是不是?自你之后我心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霓裳更是看出了这一点,知道她便是抬了姨娘也是白抬。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
纪澄没想到沈彻为了撇清自己,连霓裳都给卖了,她心里既好气又好笑,反咬住沈彻的唇,矫情地道:“焉知你不是因为现在我年轻貌美才说这样的话哄我的?”
沈彻道:“你会永远这般年轻貌美的,便是老了,你也是最年轻貌美的老太婆。”
女人是听觉动物,纪澄哪怕心里再多不安,也暂时都被安抚了下去。
沈彻见总算是哄回了纪澄,便拥了她进卧室,握了她的手一起将梅花消寒图上的花瓣涂掉一瓣,“你现在之所以对我没信心,觉得不安,只是因为咱们还不够亲近,等那花瓣涂完,你就知道我有多离不开你了。”
纪澄慢了半刻才反应过来沈彻这只大狼狗又在跟她说荤话。
次日一大早纪澄请过安你后回九里院的花厅视事,却见沈彻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惊讶地站起身,“你没出去吗?”
那些回话的管事妈妈一见沈彻进来,一个个儿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说实在的沈彻平时见人也并不像沈御那般总是板着脸,可家里的吓人就是怕他。可见这恶人就是有恶人的气场,看不见摸不着,可人人都怕他。
沈彻在纪澄身边坐下,唬着脸也不笑,叫纪澄心里都有些忐忑了,早晨出门是不都还是好好的么?
沈彻是视线在花厅了梭巡了一周,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这才开口道:“少奶奶才大病初愈,身子还弱得紧。诸位妈妈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还烦请诸事多用心,多替少奶奶考量,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就不要拿来给她添乱。若是将她又累倒了,可就别怪我翻脸。”
纪澄实在没想到沈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不感动是假的,可心里又觉得好笑,她又不是纸糊的,沈彻未免大题小做。
到晚上,纪澄再见到沈彻时甜蜜地抱怨道:“她们私下里指不定怎么议论我恃宠而骄呢。”
沈彻搂着纪澄轻轻揉捏着道:“当年娶媳妇的时候,是想着寻个能干大方的来着,有她主持中馈、伺候老祖宗和母亲,我做什么就都能放下心了。”
纪澄按住沈彻不安分的手道:“你是埋怨我不能干?”
沈彻挣开纪澄的手继续乱摸地道:“你若是不能干,这天底下还有能干人么?”
纪澄道:“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彻压住纪澄道:“意思是我舍不得你那样能干,媳妇我可只有一个,累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纪澄笑了出来道:“你这样哄我做什么?”她瞄了瞄墙上的消寒图,“日子还没到呢。”
沈彻委屈地道:“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为了一世欢虞昧着良心哄人的人吗?”
“你是。”纪澄肯定地道,然后嘟囔了一句,“你不仅哄人还强迫人呢。”
沈彻一听就知道有人想清算旧账,赶紧岔开话题道:“我不想你只是拘在家里,年后你赶紧将柳叶儿和榆钱儿培养出来,将来家里的大小事叫人只回她们。我手里头的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再说了,你知道我的,经常往外跑,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我哪里舍得将你一人放在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便是哭天喊地又有什么用?”
纪澄不知道沈彻为何会有这种念头,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一般,“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你不要夸张。”
沈彻咬着纪澄的脸蛋道:“看不见你我就会不安心,操心你是不是累着了,操心你有没有睡好,操心你有没有生病。再说,难道你就不操心我?我虽然专情之极,可你也知道我生就一副风流样,我不去招惹别的女人,她们都恨不能往我眼睛里挤,你就这般放心?”
自然是不放心的,纪澄想,“可你出去做正经事,难道还能带着我?”
大草原上的事情让纪澄心有余悸,怕自己再成沈彻的累赘。
“阿澄,做人不能因噎废食,难道你就甘于一辈子困于内宅?你背着我安排的南边出海的商路你就不想做起来?”沈彻道。
纪澄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简直是妖怪变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纪澄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沈彻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而且还只能小声抱怨,“你这个人一点儿都不可爱。”
沈彻凉悠悠地回了一句,“一心想落跑休夫的人难道就可爱了?”
纪澄回答不出,只能假装睡着了。
第二天纪澄到老太太屋里请安,进去时却见着了此时绝不该出现在芮英堂的二姑奶奶沈荷。
“二姐。”纪澄略微惊讶地唤了声。
沈荷转过头来,纪澄见她眼圈红红的,想来是遇上事情了,否则她一个宗妇不可能年边儿时不在家里料理反而跑回娘家来。
“是阿径媳妇来了啊。”沈荷淡淡地应了声。
纪澄见沈荷情绪不高,并没有多嘴,只是静静地在旁边坐下。
沈荷用手绢搵了搵眼睛,朝老太太道:“孙女儿先回去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
沈荷走后,纪澄才好奇地问老太太,“老祖宗,二姐怎么这时候回来,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哎。”
纪澄从曹嬷嬷嘴里才知道,原来沈荷这次回来是跟她夫婿赌气,且已经闹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在纪澄的印象里沈荷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又是当年京城有名的才女,模样也生得十分标致,同她夫婿素来恩爱,怎么忽然就闹到要和离了?
沈徵成亲时沈荷就没回来,当初不是说她夫婿病重么?
纪澄满腹狐疑,不过她心底并不怎么关心沈荷的事情。沈荷当初为了将她夫家的堂妹嫁给沈彻,对纪澄可是很不客气的。
虽然纪澄并不着意打听,但沈芫闻讯回来时,纪澄还是从她嘴里得到消息。
原来以前沈荷同她夫婿的确恩爱,烹茶泼墨,红袖添香,简直神仙眷侣,但夫妻日子过久了,难免就失了新鲜度,后来她夫婿瞿瑜新纳了一房小妾,这就是矛盾的开端,如今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虽然沈芫说得含含糊糊,但应是沈荷害得那小妾流产,被他夫婿禁足,还剥夺了管家权,便是这次回京,似乎都是偷跑回来的。
纪澄被吓到了,“瞿家真是欺人太甚了。”他们是沈荷回沈府说些不中听的话,坏了两家的交情,这次软禁了沈荷。
沈芫道:“是啊,我没想到姐夫会那样狠心对二姐,这男人变了心可真狠啊。二姐虽说也有错处,可他为了个姨娘这样伤二姐的心也是不该。”
“那二姐是决心和离了吗?”纪澄问。
沈芫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下那么多年的感情,我看她的意思,是想让家里给瞿家施压,要让姐夫处理掉那小妾。”
这才是沈荷的性子呢。她素来好强,要不然也挣不出个才女的名头,她是不能接受自己失败的。
纪澄低语道:“可是我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他们夫妻的情分已经几乎没有了,这一次哪怕瞿家低头,二姐回去只怕也回不到从前了。”
沈芫叹息道:“可不是么?虽说和离之后可以再嫁,但总难免被人挑剔指点,左也是难,右也是难,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嫁不嫁得了良人都看运气,一生不到头,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纪澄见沈芫颇有感触,便开解了两句,“姐姐别忧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瞧三姐夫对你却是极好的。”
沈芫笑着摇了摇头,“对我的确不错,可也有在外头逢场作戏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哪天就被外头的狐媚子迷了去。”
纪澄道:“芫姐姐别这样悲观,我看姐夫不是那样的人。夫妻之间的事情,要弄到那么难堪的地步,绝非是一人之错。咱们只要尽到了自己的心,哪怕将来不谐,自己问心无愧,决绝时也不会有遗憾。何况,现在就忧心将来没发生的事情,对郎君也是不公的。”
沈芫不曾想纪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倒是比我想得还通透些。我只是闻着他每次应酬回来身上的那一股子脂粉味就想发怒。”
大秦官场的风气实在有些败坏,什么事都喜欢去院子里谈,即使不去那些院子,到酒楼里也是招了女史伴酒的。
“不说这些了,你同二哥如今好些了么?”沈芫问。她怕自己说多了,反而惹起纪澄的伤心事。
要说去那些楼馆去得最勤的还有谁?
“挺好的。”纪澄道。
沈芫只当纪澄是爱面子不肯说实话,也不愿戳她的痛处。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沈芫就起身告辞了。
到晚上沈彻回来,纪澄将沈荷的事情同他说了说。
沈彻道:“这件事你别过问。二叔和二婶还在呢,再不济还有大哥大嫂,你操的是哪门子心?是嫌你事情不够多么?”
纪澄嘟嘟嘴道:“我没打算理的。就是芫姐姐听了有些感触,想来是三姐夫在外面的应酬多了些,回家据说一身的脂粉味呢。还是你好,每次进门之前都已经梳洗过了。”
沈彻轻笑道:“我就知道我肯定要中刀”
纪澄嗔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我是赞扬你呢。”
沈彻在纪澄耳边吹气道:“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你我有多守身如玉了。”
纪澄被沈彻逗得大笑不止。
沈荷的事情,瞿家人不露面就不好处理,这又是年边上,只能暂放一边。
过年时家里主妇总是最忙碌的时候,不知不觉日子就翻到了正月初三,女儿回娘家的日子了。
七星彩 第237章 在于春(二)
纪澄这日先是由沈彻陪着回了兰花巷,他是个大忙人,不过略坐坐就走了,但纪青和纪渊已经非常领情,当初科举舞弊那件事,纪渊本来已经绝望,却没想到沈彻居然神通广大到将他的考卷置换了出来,经过那次以后,沈彻在纪渊心里简直神了。
后来朝廷又重新组织了一次乡试,纪渊名落孙山,虽然有些遗憾,但已经是万幸,他倒是没折了读书之心,这又开始苦读,以待三年后重新入场。
这还是纪渊那件事之后纪澄第一次回兰花巷,纪青将她叫到了书房问道:“姑爷对你可还好?”
纪澄不语。
纪青叹息一声,“我知道这次是你哥哥连累了你,我已经训过他了,将来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姑爷那边既然肯帮这样大的忙,那就是对你还算有心。你好好伺候着,这夫妻情分都是经营出来的,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爹爹。”
纪澄点了点头。父女俩以前也算亲近的,后来不知不觉走到这种无话可说的境地也殊为可惜。她父亲不是不爱她,只不过是他爱的人和事太多,她的位置就相对靠后而已。
纪澄在兰花巷吃过午饭小歇了片刻就回了沈府。
到芮英堂时,老太太正和沈芫、沈荨还有沈萃这些个出了嫁的孙女儿说笑,见纪澄进来就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阿彻没陪你吗?”
纪澄道:“郎君有事,将我送到兰花巷就走了。”
纪澄说这话倒没有别的意思,沈彻的事情本就忙碌,她也知道。可是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可就别有感慨了。
今日除了沈荷是特殊情况所以她夫君不在,其他几个出嫁的孙女儿,甚至沈萃,都是由自家夫婿一直陪着的。
老太太不好说什么,只叹道:“这孩子,大正月里也不知在瞎忙什么。”
沈荷在一旁想着,还能忙什么,自然是忙着应酬红颜知己了,不过她并不同情纪澄,反而觉得她是自找的。
当初若不是纪澄和沈彻勾勾搭搭,凤庆只怕早就嫁进了沈家,她夫君也不会为那件事的不成而恼怒于她,她们夫妻就不会走到现在的境地。
沈荨少不得要提沈彻说两句,“哥哥如今也有了差事,正月里只怕同僚应酬颇多,这才没陪嫂嫂的。”
纪澄朝沈荨笑了笑,当初沈荨出嫁她身体不好没能观礼,她三日归宁时她正昏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出嫁后的沈荨。仿佛胖了些,脸蛋白里透红,可见在夫家过得很是不错。
纪澄笑道:“嗯。”
大正月里谁也不愿见到人置气,老太太见纪澄笑容满面,丝毫没有怨怼之意,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纪澄颇识大体,当然可能也是出身不显的缘故,并不如一般人家的媳妇那般闹腾,倒是家宅之幸。
“二哥也真是的,总是忙着忙那,弄得家都不归,要不然二嫂肯定早怀上了。”沈萃在旁边一边摸着肚子一边道。
纪澄这才留意到沈萃,虽然她的小腹平坦一如往昔,可看她那骄矜劲儿只怕是怀上了。
“阿萃可是有了身子了?”纪澄笑着问道。
沈萃笑道:“二嫂眼睛可真尖。大夫诊脉说是有两个月了,本来以为怀不上的,结果不成想竟然有了,二嫂肚子里可有消息了?老祖宗盼着二哥有孩子可盼了好久了。”
沈萃就是这一点儿不好,自己得意了,还非要踩着别人的痛脚说话,反正就是不许你越过她去。
纪澄的笑容一僵,在孩子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没有任何底气,别说她和沈彻还没同房,可就算同房了,她先才大病一场,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僵局是老太太替纪澄打开的,“你二嫂大病初愈,如今还在喝药呢,哪有那么快就怀上。按我说将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孩子迟早会有的。”
沈萃撇嘴道:“老祖宗就是偏疼二嫂,比咱们这些亲孙女还疼爱。”
沈荷道:“二弟妹的确是有个有福的,若是嫁到别人家里可没有老祖宗这样开明的祖母,公主娘娘又是个宽厚的,也不用你去立规矩。”
这些姑奶奶的心态,纪澄多少理解一点儿,都或多或少瞧不上自己的出身,但见老太太偏疼她一些,就都有些葡萄酸心里。
纪澄并不在意这些酸言酸语,只淡淡地笑一笑就过了。
下午晌芮英堂摆了马吊,纪澄本是不想参与的,可被沈萃一句“你这财神娘子大过年的都不来散散财啊”就给弄得不得不下场。
纪澄果然充当了财神娘子,三家赢她一家,她脸上还乐呵呵的,一点儿输牌气都没有。
沈萃赢了不少,脸上红光满面的,到吃饭的时候都还舍不得下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缺钱得厉害,末了她还道:“二嫂果然是银子多,输得一点儿都不心疼。”
纪澄并不答沈萃的话,她怕自己忍不住说得太尖刻,在老太太眼里落了下成。又时候吃亏是福,牙尖嘴利的说得厉害并不就表示真的厉害。
果不其然,等纪澄扶着老太太去堂内用饭时,老太太就悄声道:“真是难为你一下午为了输钱,费尽心思算牌了,不过这份钱不用你出,我待会儿叫云锦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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